陈盛苇接着说,“刚开始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不适应,但我从没掉一滴眼泪,已经这样了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后来我明白,只有我变的够强,才没有人在意我的残缺,所以我成功了,所有人只知道陈盛苇是个著名的金牌大律师,没人在意其实她是常年戴着假肢的残疾人”。

色靓低着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心里的惭愧。所受的委屈、对吕白抱怨和对陈盛苇的那点轻视一下子变的可笑,这些都代表没有修养的那个人是自己。原来吕白一直没有错,这样的女人坚强的让人心疼,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卑鄙的企图把她从吕白的心里完全剔除掉,这样太不人道,吕白以往的提醒果然没有错,最终受到的伤害全是自己找来的。

之后的交谈变得没有任何意义,陈盛苇只字不谈吕白。临走之前,陈盛苇交给她一撂资料,她说,“做为一个公民,我有义务向警方提供帮助,但作为关雷的表妹,我也会为他辩护,关雷落网后我会做为被告律师出庭,色靓,希望你可以体谅我”。

色靓点头,走出公寓,步行一段后回头看那间透着昏黄灯光的房间,这里是她的人生分水岭,珍藏着她所有的最疯狂的爱情和最不可告人的屈辱,她在这里变成女人,她和他每一个身体纠缠的夜晚,她眷恋他每一个失控的眼神,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放弃是一种美,美的很灿烂。

色靓微笑仰望天空,灰蒙蒙的细雨打湿她的脸,她可以为了爱情失去自我,却不能坏掉本质,心底有声音轻轻低喃:再见了青春,再见了成长,再见了吕白,谢谢你吕白。

陈盛苇提供的资料跟调查到的没什么大分别,关雷曾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做过守林员,后来政府保护森林文件发布之后,乱砍乱伐情况得到改善,便撤了守林员,关雷失掉工作后还跟上级起了争执。而陈盛苇提供的资料上提到这一争执起因,却是因为关雷在老林深处建了一所小房子遭到禁止而跟上级发生了茅盾。

此时正值进入雨季,防汛工作全面展开,关雷当过守林员的那片林子是泥石流高发地区,刑侦员追捕工作受到困阻,寸步难行。最开始迟峰在上级下达指令之前想偷摸尽快进林子,不想孙绍民动作更快,截住并且批评他不顾队员安危,二组被禁了足。

迟峰闷在窝里急的天天骂娘,色靓也急的满嘴大泡,但是没办法,连着三天的大暴雨,这时候硬闯进去的话,那就是个拿人命当玩笑。

这天,色靓去医院看许晶莹。

许晶莹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只是面色有些发黄,她看到色靓进来还轻松的笑了一下,只是这一笑太过牵强,色靓看的一阵惭愧。

“小色,我好想吃学校旁边那个小摊的地瓜饼,你有时间帮我买来呀”。

“好。”色靓帮她掖好被角,“呆会儿我给颜博打电话,让她来时顺便带来”。

“隔壁的小女孩摔伤了腿,昨天刚出院,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挺讨厌小孩子的,现在却挺喜欢,软软乎乎的,抱着真舒服。”许晶莹说着,眼里透出渴望,“过几年帮我领养一个吧”。

色靓哽咽着嗓子说好。许晶莹现在几乎失去一个做女人的特权,没了子宫,再也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色靓想到这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表面却只能风平浪静,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再刺伤眼前看起来坚强实则脆弱到骨头里的女人。

“莹莹,犯罪嫌疑人”

“不准提他。”许晶莹厉声打断,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失态,之后口气平静下来,“我不想听”。

一时间相对无语,她是许晶莹的好友,也是侦破这个案件的参与者,迟迟没能给许晶莹一个交代,这让色靓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惭愧。

又不咸不淡的谈了半个小时后,颜博扶着许晶莹的母亲进来。老人家见到色靓又是一阵落泪,色靓怕影响到许晶莹的情绪,便把她扶到病房门外。

许晶莹的母亲情绪仍然很激动,双手紧紧拉住色靓的手,殷切的着着她,“一定要判死刑,那个王八蛋毁了我的女儿,为什么做的这么绝”。

色靓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不断保证一定亲手抓到罪犯。

好久之后,老人家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小色,莹莹以后怕是不好找对象了,你们认识人多,将来帮她介绍一个,离婚带孩子的也行,穷点儿也行,不嫌弃莹莹对她好就行”。

色靓心里难过的一阵憋闷,她急于为许晶莹做些什么,可是做什么也比不上亲手抓到犯罪来的彻底。

司徒璞捏着雪白信纸,气的牙齿打颤,守的这么紧竟然还是没守住,又迅速的浏览一遍:司徒璞对不起,我必须进山,如果遇到不幸,请替我向我父母解释。信纸的夹层里掖着一枚钻戒:帮我把它还给吕白。

这他妈什么东西,遗言吗?竟然没有留给他只字片语。司徒璞又气又怕又担心,一时急红了眼圈,吕品还拉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冲动,他一拳招呼到吕品脸上,拿起刀冲进大雨里。

石头上的青苔藓被雨水冲刷的泛着深绿色,色靓抹了抹湿嗒嗒的头发顺到脑后,低头扎紧裤角,顺手藏里一把伸缩刀,腰后也别了一把。打火机、圆珠笔揣在裤兜里。警校里学过,人到极限时,任何坚硬柔软的物品都可以变成武器。皮带轻轻围在腰间没有套进裤扣,皮带上的铁针掰断,这也是她的武器,擅自行动,不可能配枪,她没杀过人,却不是不懂。

雨越下越大,色靓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却不小弄丢了隐形眼镜,她只能弯下腰向目标前进。前方是一间简陋的木材砌起来的小木屋,

色靓藏在一堆乱草后,半个小时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壮了壮胆子轻轻走进去,动作迅速而安静。

房子里并没人,色靓拿起小桌上的方便面袋,出厂日期是在一个月前,铁饭盒里的剩泡面没有发酸,果然躲在这里。

色靓等的有点心焦,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搜索的,关雷是犯罪嫌疑人,说是嫌疑人,这只是刑法上的一个软性规定,在案件审理结束之前,罪犯没有供认之前,所以的罪犯统称犯罪嫌疑人。

色靓觉得自己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什么优势,考虑还是先躲在之前的乱草后掩护更安全,一打开房门

司徒璞顺着泥泞的脚印迅速进山,无限恐惧蔓延至全身,他甚至不敢去想色靓会遭遇到什么的可能性,她必须得活着。摸到小木屋时,司徒璞毫不犹豫踹门而入,有明显的打斗迹象,和一滩滩血迹。

司徒璞用手拈了拈,没有凝固且温热,他闭紧双眼,是死是活,她都说了不算。

竖立起衣领,扎紧袖口与裤角,雨季的丛林必有游走觅食的毒蛇。

色靓打开房门,关雷恍惚一下转身就跑,她立刻一手抓住他的后衣领一手快迅掏出藏在腰后的匕首,没有停顿关雷的脖子上立时见血。她此刻是真想要了他的命,但不能说不幸也不能说幸运,色靓丢了隐形眼镜,这一刀并没有划开动脉。

关雷被疼痛刺醒,反应过来只有眼前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时便起了杀心,一手伸过脑后抓住色靓的头发,猛的往前一带把她足足抛出去三米远。

关雷早年当过兵,体格强悍,按理说对付一个女人根本不在话下,可色靓必竟不同于其它女人,硬是在他身上开了几个血洞,最后竟然用一支圆珠笔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一场搏斗下来,色靓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关雷捂住眼睛打滚,却没有半点力气起身。

没有时间休息,色靓抽出皮带准备捆住关雷,一走近,关雷翻身,手里一把迷你型射钉枪,色靓根本没办法躲闪,正中肩膀。

关雷立时起身,推倒色靓狠狠就是几巴掌,又痛又狠的吼声像是一只临死之前的野兽,色靓这时却呵呵笑起来,一只瞎了眼的兽。

关雷听她笑的毛骨悚然,又是几巴掌,“妈的,臭娘们儿,勒死你”。

皮带勒在色靓的脖子上,她的手一直卡在皮带与脖子的缝隙处,被拖出几十米远,关雷停下按住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卷胶带贴在她的嘴上。

就在此时,山体开始滑坡,瓢泼大雨冲的色靓睁不开眼睛,只模糊看着眼前人脸上的那个血洞,这竟然是自己戳的。

“妈的,吊死你”

“对,吊死你”

色靓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之后身体一轻,竟然被挂起吊到一枝树丫上,想把嘴张开呼吸却被胶带死死粘住,直到此时,死亡的恐惧才席卷而来。就在呼吸几乎停住,大脑一片空白之前,要命的就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响起:别再让他抱你,求求你,我受不了。

司徒璞看到她,呼吸有短暂的凝滞。色靓离他仍有五十米远的距离,身体腾空,已经渐渐停止挣扎,许是也看到了他,发空的双眼微微弯起。就在她弯起眼角的同一瞬间,司徒璞眼泪与脚步同时启动,用平生最极限的速度冲向她。

他想要她,不是用耐心、容忍、真情来打动,要用最原始的兽*欲占有她,用吻用身体感受她、确定她,她得活着,为了他。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随即发生,山体猛然断裂,吊着色靓的那棵被冲倒,司徒璞眼睁睁看着色靓掉下去转眼不见踪影。

色靓醒来时,发现天已大晴,夕阳的余晖正慢慢落幕。她想动却动不了,低下眼一看才发现,身上竟然盖了十厘米左右厚的一层泥,稀泥的流势非常缓慢,却已经没到她的脖子处,已经马上到下巴了。她动了动脖子,感觉到皮带还在,幸亏之前掰掉了铁针,不然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并没有太过惊慌,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掉下来之前她应该是见到了司徒璞,司徒璞肯定会找到她的,她对此深信不疑。

色靓没有料错,司徒璞在色靓被冲走时,用最快的速度跟下来,而此时他见到色靓睁着双眼老神自在的躺在稀泥堆里时只觉得恍若隔世,什么气什么怨全都化作一腔无法控制的爱恋,这股爱恋催促他飞速跑到她身边,俯下身撕开她嘴上的胶布,低下头便吻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钟,她嘴里又响起‘唔唔’声,司徒璞额头抵在她的鼻尖上,混乱的平复自己的喘息,现在还不是亲热的时候。

可是她却虚弱的扯开嘴角,“把我刨出来再亲也不迟啊”。

司徒璞手脚并用,几分钟后就把浑身泥泞的色靓拖出来,抱着气息奄奄的她,照着她的唇狠狠咬了一口,犹是解不了气,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自己,“你怎么能这样,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色靓一动,全身巨痛,肩胛处还插着一把巨长的铁钉,“不死,司徒璞,为了你我也不死”。

司徒璞哭的很痛快,鼻涕眼泪全往她脸上抹,色靓苦笑,“我招你惹你了”。

“也招了也惹了。”司徒璞又吻上她,“你招惹的我白天晚上想着你,你招惹的我不再是司徒璞,只是你身后的一只跟屁虫,色靓,你得对我负责”。

“那也得先逃出去再说呀”。

司徒璞这才打量起四周,这是一个山坳,四处围山,泥石流还在缓缓下移,步行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更危险,只能等待救援,可是色靓伤的非常严重,不能再等下去,必须想办法维持她的体力。

司徒璞有非常强悍的野外生存技能,他把色靓抱到安全地带,天已经渐渐黑下去,如果挺到明天就必须找到食物,可是之前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敢离开色靓半秒钟,况且还有个下落不明的关雷。

“靓靓醒醒”。

半天,色靓虚弱的睁开眼,看到司徒璞焦急的脸,“冷”。

“我知道。”司徒璞脱下她被稀泥糊满的警衬,又脱下自己的围在她身上,光着上身紧紧把她抱进怀里,“靓靓,你可不能睡,我跟你聊天好吧”。

色靓点点头,牵扯着整个脖子钻心的疼。

“动动脖子看有没有扭伤。”司徒璞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见她又沉沉睡去。

色靓再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她的口中,她睁开眼,借着晨光看,她嘴里竟然含着的是司徒璞的手腕。

色靓猛然清醒过来,满嘴血腥的味道让她想忽视都难,“你疯了”。

“快吸,靓靓听话,用力吸。”司徒璞垂着眼哄她,“你需要热量和水份”。

色靓推开他,眼泪一下糊满了眼,倔强的盯着他看无法开口,手忙脚乱的要帮他包扎伤口,“司徒璞,司徒璞”。

“没有切开动脉,你放心。”司徒璞又把手腕伸到她嘴边,强硬的往里堵,“听话,这没什么,我在边境时候就喝过队友的血,两个人受伤总比一个死一个健康要好的多”。

色靓捂住嘴巴,哽咽不能自抑,只是看着天神一样赶来拯救她的司徒璞,这个男人这一刻这一秒是真的在感动她。

“我的血不脏,没有传染病,我是万能血型也不会溶血,出去之后我可以补回来,但是你没了,我管谁要去”。

“司徒璞,怎么会是我?你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他说:“我不知道怎样对你不好”。

色靓抬头看他,漆黑的眼珠儿,里面透出一团火和紧张,他怕她嫌弃。色靓哭着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发狠的吸吮起来。他和她血液溶在一起,她在他心里,他也在她心里。

“我在边境武装部队缉毒时,有几次行动毒犯子太狡猾拖延我们好几天的时间,压缩食品吃完了,饿的没办法,我们就抓老鼠生吃,我有一队友,老鼠骨头啃的可干净了,临了还能把老鼠的下颌骨当夹子用”。

“那你们怎么不多带点儿食物啊”。

“有那地方还不如多带几发子弹呢,几顿不吃饿不死,少带几发子弹就有可能丢命”。

色靓躺在他怀里呵呵直笑,笑完了拉过他的手腕,细细碎碎的吻上,“还疼吗”?

“”

“还疼吧,都怪我考虑不周全”。

司徒璞醒过神,“不疼,我就是在想,要是没绑着这圈破布,亲在皮肤上肯定很舒服”。

色靓撇撇嘴低下头。

不一会儿,司徒璞摇了摇她,“我亲你一下行吗”?

“别,我还”

“不准提那个人,你就说行不行吧”。

“你怎么”

“行还是不行痛快点儿”。

“哪有你这样的人”。

“那我亲了”?

“”

“我真亲了”。

“”

他印上她的唇,可能是由于水份流失,唇上有些干,却不可思议的柔软。吻她的上唇,吻她的下唇,扫过每一颗牙齿,然后紧紧缠住她的舌头。

色靓有点承受不住他越来越压下的头,双臂不自觉的搂住他的颈,这太鼓励他了,手指自动自觉的伸向了她的胸。光着的上身渐渐滚烫,身下的坚硬顶住她的腿,司徒璞开始胡乱的扯她的裤子。

色靓按住他的手,他的唇又回到她的唇上,又紧张又混乱毫无章法,全身急出了一层薄汗。裤子已经被他扯下,把自己也解放出来,左左右右胡乱戳却怎么也进不去。

色靓就像一把刀,割裂的司徒璞情、欲、爱体无完肤。他急的嗓子里带了哭腔,“靓靓怎么办,我不会,我不会”。

色靓无奈叹出一口气,现在还不行,不是时候。她虽然早就决定跟吕白分手,可毕竟没有说明白。

色靓红着脸,用手握住他的,来来回回蠕动,“我可以这样帮你,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做,我不能侮辱三个人”。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司徒璞猛的一颤,小脸沉埋进色靓的脖颈里大口喘气。

半天后抬起头,看见色靓几乎已经红透的脸,手里、裤子上全是乳白色的□。司徒璞笑的眼弯弯,轻轻啄吻她,“色靓,我把我的身家性命全压到你手上了,你敢不要我,我就去死喔”。

色靓又是撇撇嘴低头笑。

几天之前,当她决定跟吕白分手后,心里还是不大不小的穿了一个洞,或许不是留恋只是悼念。而几天后的现在,司徒璞举着血迹斑斑的手腕哄她喝下自己的血时,成功又圆满的堵住了那个洞,满满当当的填补了她缺失的那一块儿,他成为了她的一部分,这一部分也许是因为感动转变而来的爱情,可谁又能说这种爱就不是真爱呢。

迟峰找到他们时,司徒璞正耐心认真的用手指帮色靓梳理头发,迟峰觉得他只差没上去舔了,心里明明很担心,此时却只觉得打扰了人家。

司徒璞兴匆匆的抱起色靓,狠狠瞪了一眼试图接过色靓的吕品,亲自抱着她出山,从今往后,色靓的一切他都不打算交给任何人,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色靓伤的很重,除了肩胛处的铁钉伤、颈上的伤,还被泥石流冲断了两根肋骨。吕品憋着气帮她削苹果皮,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哎,吕品你倒跟我说呀,你们是怎么抓到关雷的”。

“祖宗,你都把他眼珠儿打爆了,我们要再抓不到他的话,那刑警队还不如解散了呢。”吕品白她一眼,“你可真狠哪”。

色靓沉思,“话说回来,我这次肯定受处分吧,会不会吃官司”?

“孙队给你顶着呢你怕什么,再说还有司徒璞呢。”吕品忽然一笑,“小样儿,后台硬啊”。

色靓点点头,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跟吕白好好谈一下”。

吕品一顿,淡淡的说,“等这件案子过去吧,也没有几天时间了”。

色靓受伤之后,吕白来看过她几次,头几次色靓昏昏沉沉不适合长谈,后来吕白就开始躲避,左右而言它,就是不给色靓跟他长谈的机会。

其实这又何必呢,早晚都是一刀,他懂却不想面对。

一周之后,案件审理结束,关雷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色靓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愤怒的抓住迟峰的衣袖,“为什么不是立即执行死刑,为什么要缓期两年执行”?

“按理来说的确是应该立即执行死刑,但是检察院公诉人出示证据时,怎么说呢,露了一个口,其实公诉人并没有犯原则上的错误,可被告律师却抓住这个口辩了个缓期执行,法官就这样判了”。

“重审,一定要重审。”色靓摇头低喃,这个案件的公诉人是吕白,而被告律师是陈盛苇,吕白竟然为了陈盛苇不要原则。

“算了色靓,被告人不申诉,我们也没办法,反正都是一个死,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去的”。

迟峰说完拍拍她的肩膀离开,留下色靓一脸茫然。

后来颜博来安慰她,劝解她,“算了,反正你都要分手,吕白这么做也算让你彻底死了心。你是不甘心吕白偏向陈盛苇吗?别这样,吕品都不好意思来看你了,每个人都有以后的路,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就不要找借口跟他纠缠下去”。

是不甘心吗?色靓得承认,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是有那么一点醋意,毕竟在一起四年,他曾经说过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手指头,可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放了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抬起头,正看见司徒璞进来,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笑的一脸灿烂,“我偷偷去给你买了皮蛋粥,医院里的伙食太淡了,馋吧”。

色靓心情突然平静了,算了,释然吧,况且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司徒璞鼓着脸蛋儿无声的跟色靓对抗,“为什么明天不准我来接你出院”?

色靓看他小孩子一样的表情,乐的混身乱颤,“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妈明天来接我”。

“那又怎么样,我天天跟你爸爸见面,他也没烦我呀”。

“我爸脾气好,你得理解我妈,出差不到两个月差点儿就再见不到女儿了,明天她肯定很激动,你再跟着搅和,嘿嘿,她心脏不太好”。

“我很拿不出手吗,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你干嘛非得藏着我”。

色靓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拿出杀手锏,拉过他的手靠进他怀里,“我没要藏着你,但得给他们一点缓冲时间。”说完还亲亲他的脸颊,自入院以来,无人时他们热情的相拥接吻,只是每到最后一步都理智的把持住。

司徒璞看她撒娇就软下口气,“不要再叫我司徒璞”。

“那叫什么”?

“阿璞”。

“阿璞?北方人有这么叫小名的吗”?

“我妈妈是广东人,家里人都叫我阿璞”。

色靓揽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叫,“好,阿璞,阿璞”。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相识,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空气中透着寒冷的阴气,小雨下的缠绵绯恻。

吕白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专心等待收拾行李准备出院的色靓,神情不明,像一只巨大的黑洞。

章桂丹扶着色靓出来时见到他,轻轻撇了一眼,她现在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个失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