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睡,还早呢”?

“醒了,想看看你。”他说着话低了低头,“你再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就行”。

他看着她,眼里深情如火,柔情似水。她懂,五年来他受的煎熬肯定不比自己少,所以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心结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毕竟爱着他,毕竟这是五年来每天都做的美梦,他回来了。

不只一次想过,只要他能回来,一定要把心扒出来送给他,未来得及付出的一切,不怨不恨不怪,只要他能回来。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呆在她身边,所有的一切,受的委屈,苦的思念,又有什么比得上抱着他的真实幸福满足呢。

她感觉他的气息灼热,身下坚硬,想到了从前他最爱做的事情,这事情对于她来说空了五年,一想起来肯定有些陌生和窘迫,但这不重要,只要他想,只要是他,能感受他真实的存在,所有一切都不是问题。

“阿璞,你想做吗”?

司徒璞的气息明显不稳起来,压抑着情*欲,“可以吗?我可以吗”?

“可以呀”。

司徒璞下一秒就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毫无章法的落在任何一处暴露在睡衣外的皮肤上,有些细小的胡茬扎人,扒她衣服的手既小心翼翼又带着急迫和粗暴。

终于交融在一起时,两人都长长叹出一口气,司徒璞尽量轻柔的动作仍让她空档了五年的身体很是有些吃不消,他退出时,嘴巴又紧紧封住她的,烫的舌根,狠的器官,控制不了的力度,他狠狠顶一下,说对不起,再狠狠顶一下,说我爱你,最后迸射出来时,流着眼泪低吼,姐姐,我终于回来了,我想你。

她也不自主的流出眼泪,情绪被他牵动,伸出舌尖,一寸一寸舔着他脸上细细长长的疤,咸的是眼泪和汗,甜的是身体和心,“阿璞,我其实一直爱你,你不回来,我一辈子都守着孩子过,再也没有办法爱别人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下酸痛,色靓听着卧室外叽叽喳喳像小鸟似的乱叫声,揉着眼来到客厅,左左依然粘在司徒璞怀里,正吃着他喂的粥,司徒璞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父性温柔,耐心十足,右右满屋子乱跑,整个客厅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色靓气的大吼,“右右,怎么老说不听你呢,大早晨的精力怎么那么足,快点洗脸”。

司徒璞嘻嘻笑了几声,水水润润的一双眼盯的她一阵脸红,“快来吃饭吧,别说她了,一会儿我收拾,这几天我都没事儿”。

原来他还做了饭,奇形怪状的煎鸡蛋,还有一股怪味的粥,真难怪儿子是怎么吃下的。

右右吃了一口,连忙吐出来,“太难吃了,比小舅做的还难吃”。

“你赶紧吃,别挑食,一会儿得去上学。”色靓往她嘴里塞粥,想了想跟司徒璞解释,“吕品让他们叫他叫小舅,颜博是小姨”。

司徒璞果然笑出声,“对了,他们结婚了吗?我也该跟他们见见面了”。

“结了,他们对孩子很好,颜博一直帮我照顾孩子,自己都还没生呢”。

“是该好好谢谢他们。”司徒璞郑重的点头,“还有吕白”。

色靓眯着眼撇着嘴笑,“不吃醋了?不怀疑我和吕白了”?

司徒璞被打趣的脸红了,低下头飞起眼看她,“还真没什么怀疑的,其实吕白他真是个好人”。

吕白真是个好人。那天司徒璞在楼下看到色靓抱着他儿子,吕白一脸宠溺的揉着他儿子的头,再看孩子的长相,几天几夜没睡奔回来的身体和心碎了,觉得活的真没什么意思。当晚就开车追了吕白的车尾,从此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折磨和跟踪,跟踪她也跟踪吕白,他想知道吕白是怎么生活的,或许时机合适时把她绑走,反正不能放手。

怪就怪在,吕白一个月也没怎么跟色靓见面,不像夫妻的行为,终于又见到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了,还有个年青的女人,他看见吕白向色靓招手说要去接孩子,就想撞死他,看她那么紧张的问吕白的伤势,委屈的埋在方向盘上哭起来,也不管她在车窗外怎么敲,恐惧的掉头就把车开走,如果让她知道是他撞的,肯定会为了另一个人男人怪罪他,他受不了。

最终还是吕白找到了他,跟他说明了所有一切,让他无地自容,为自己的狭隘和自卑,他不但自卑还心里有鬼,毕竟他骗了他,一骗就是五年,她就算真选择别人了,也不能怪她,只能拿别人出气,只能等待时机把她绑走。

色靓把司徒璞的心里走程,行为处事跟颜博说的时候,颜博嘴里的果汁半天没咽下,最后总结,“还是司徒璞敢想啊”!

色靓也无奈的笑笑,他从来都是孩子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勉强可以不计较吧。

“那你就这么放过他了?”颜博问她,又马上反口,“算了,当我没问,当我问的是废话”。

“问吧,有什么不能问的,你不问我也告诉你,我不是没脾气,只是再也不想浪费时间用在无聊的追究上了,只要他回来了就行,幸福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反正分不开,纠结那些过往没有意义”。

“你说的对,所以我才什么都不想问,他除了脸上那道疤,其它地方变没变”?

“其实他没怎么变,骨子里还是小心眼儿,不过对吕白倒是真放下了”。

“委屈吕白了,哎呀孩子都这么大了,再矫情有个屁用,知足常乐吧。”颜博斜眼看着不远处游乐场里跟孩子们玩到一块儿的司徒璞和吕品,“真没想到这么两个大男人,对孩子倒是真好”。

“他自己的种嘛。”色靓满足的伸长了腿,“你准备什么时候生”?

“尽快吧,你这边安定下来,我也放心了”。

色靓心里很热,拉起颜博的小拇指,“大博,我觉得我又重生了一回,现在每天能看着他,每晚能抱着他,比什么都重要,他没变心,从爱上我起就没变过,我相信,我跟他在一起完全不用操心他花心的问题,司徒璞就这点好,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从来没怀疑过他对我会变”。

颜博的手也盖上她的手背,“这是我最替你高兴的一点,我从来都知道,司徒璞这样的人,对外人冷巴巴的一脸煞气,就只对上了你这半个圆,就算有再多的小缺点,五年的缺席,既然离不开也都放下吧,完全不值得再提了,好好过日子,你以后会越来越幸福的”。

越来越幸福,肯定会的,生活重新开始,过往一切揭过,爱人还在,这就是最幸福的。

一周后的某天早晨,色靓起来看到两个孩子张着圆圆的小嘴巴,再看司徒璞一身皱巴巴的军装,她也同样张圆了嘴。

司徒璞整了整衣领,一点不在乎军容,“今天得去报道了,拖了好久了”。

“哦。”色靓缓了缓神,“报什么道”。

“去军区呀,我忘了说,我调回D市军区了”。

“升了”?

“嗯,升了。”司徒璞塌下一张脸,“我想复原还跟你一起工作,可是上头没批准”。

“哦,我去做饭”。

色靓刚转过身,就听见两个孩子像两只小炮弹一样冲进司徒璞怀里,“哦呀,我爸爸是军人,我妈妈是警察,左左,再没有小朋友比咱俩更牛了”。

“爸爸爸爸,我要抱抱”。

司徒璞抱起左左亲了一口,“你们两个尽情牛吧,等过一阵,我带你们去见爷爷和太爷爷,他们的军衔比爸爸高多了”。

色靓手下动作一顿,没开口?见他的家人吗,心理没有做好准备,她可以不怪他,可对于他家人,自己那关却有点儿过不去。

结婚是个大问题,要让司徒璞说,就得大大的办,最好B市D市办两次,儿子女儿当花童,向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显摆显摆他不旦有老婆还儿女双全。色靓就不这么想了,办什么办,悄悄领个证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说出去多丢人。

司徒璞不敢反驳,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谁让他自己不占理了,要是她怀孕时就办的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找吕品出来喝酒解气,还被吕品挤兑,“办婚宴,你脸可真够大的了,你求婚了吗”?

“对啊。”司徒璞一拍脑门儿,“我还没求婚呢”。

“没求婚就想结,要是我我也不嫁你。”吕品很鄙视他,想起了当年自己不堪的求婚史。

“你嫁我我也不娶你,什么男的女的,我就要色靓”。

吕品痛苦的闭上眼睛苦笑,这是人吗?

“来来司徒璞,我给你出个主意,小色不是矫情人,你得这么的”

终于等到周五,司徒璞接两个孩子放学后送去岳父母家,受了老丈人几个白眼和老丈母娘的几句叮嘱,买了大棒玫瑰回家。

色靓开门接了玫瑰,先是一愣,然后接过来惦起脚吻了他的侧脸,他觉得今晚有戏。

“怎么了,把孩子送爸妈那去想搞什么”?

“你说呢。”司徒璞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喜不喜欢”?

“嗯,不过怎么每只花下面都贴着标签呀”?

“你看一看嘛”。

“哦,好。”色靓拆开一只标签看一看,上面写着‘我爱你’,再拆开还是同样,她一边拆一边不由自主的念,多少只花记不得了,满眼只有一片玫瑰红和整整跟玫瑰数量相同的‘我爱你’。

司徒璞摸索半天从花丛中找出一枚戒指,“笨蛋,翻了这么久也没翻到重点,宝贝,嫁给我”。

色靓笑起来,眼眶有些湿润,“这是,吕品出的主意吧”。

司徒璞窘了,就知道那个二货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看来要泡汤。

“不过我答应。”色靓自动自觉的把手指伸出指环里,司徒璞一颗心放下,终于笑开了。

“答应了?那你也帮我戴上。”司徒璞从裤兜里又掏出一枚放进色靓手里,“你看,是一对,一模一样的,还有咱俩的名字呢”。

结婚戒指一定要指环,一模一样的,大的他戴,小的自己戴,一大一小,一生一世。她从来没对他说过,可是他竟然知道。

色靓手指有些颤抖,帮他戴上,两个人戴着都正合适,“不都答应结婚了吗,干嘛还找吕品出主意”。

“可我还没求婚呀,靓靓,从今以后,再不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再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司徒璞说着吻她,“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就想熬过一天,就早一天见到你,可是我没想到,这一熬就是五年”。

色靓也吻他,再不能分开了。

司徒璞也想,再不能分开了,再分开未必能熬过五年,就不定就得相思病死了。

最后还是服从了色靓的决定,悄悄领了证,没有办婚宴,只亲朋好友在一起聚一聚,算是向家人介绍了。司徒璞也知道色靓的心结,她对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她未必愿意面对自己的家人,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事事不能完美。

请客这天,司徒一家人从B市过来,司徒璞的妈妈看到两个孩子当场失态哭出来,色家父母本就是善良人,哪怕心里有再多的埋怨,将心比心也全都放下了,他们毕竟时时刻刻守在了孩子身边,而他们,作为孩子的爷爷奶奶,五年来却一直没有机会。

色靓也知道,他们当初肯定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司徒璞的假死恐怕就是因为此,如果非要抢走孩子的话,以他们的势力应该不难,可他们没有,或许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疼惜了。

吕白过来时,身边带着刘媚含,左左和右右见到他飞奔过去,司徒璞拉着色靓的手去迎接,脸上笑容没有芥蒂,手指却收的很紧,不是吃醋,不是担心,佩服吕白的为人,却实在不高兴有人也重视着自己的老婆,虽然这重视里没有一点窥视。

吕白把礼物递给司徒璞说恭喜,转过头很郑重的看着色靓,看了半天笑出来,然后对着司徒璞说,“不用看的这么紧吧,我好歹也为你们出了一把力”。

司徒璞说,“出力归出力,老婆可是我的”。

吕白正了正神色,“我出力可不是因为你,你要是敢再欺负她,可别怪我帮她加劲儿推你墙”。

司徒璞说,“不劳操心。”想了想,严肃下一张脸,很诚恳的说,“吕白,谢谢你”。

“不用谢,你们幸福就好。”吕白笑笑,“那么能把你老婆借我说几句话吗”?

“说几句话没关系,借,免了”。

吕白看着司徒璞离开,又招呼刘媚含入座,转过头来看色靓,发现她眼睛里水润润,停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色靓,你不用想别的,我不喜欢你了,早就不喜欢了,这些年我照顾你,是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很困难,所以对我不用感到抱歉,我要是还喜欢你早就争取了”。

说着轻轻握起她的手,“好在他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色靓没有说话,因为感到他的手和声音都在轻轻颤抖,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算到现在为止,他还在为她的愧疚买单,即使司徒璞回没回来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可他的这份情她不能不领,终归,他是真心为她好的人。

吕白走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色靓看着他四周看了一圈整个宴场,眼神黯淡、无光,或许今天的话就是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吧,她没有留他,留与不留没什么区别,对他想说的,无非是一句毫无意义又伤人的谢谢。

迟到了五年的,不算婚礼的婚礼,司徒璞觉得给她的实在太少了,还有那红底烫金字的结婚证,他求了多少回也没求来,如今总算圆满了,他还活着,他唯一爱的女人成了他合法的妻子,还为他生儿育女,五个年头,日日夜夜的煎熬总算有了回报,他得庆幸色靓是个明理的人,没有纠结他五年的缺席,他觉得这世上也没人比他更幸运。

司徒璞今天喝的有点多,喷着酒气的呼吸游走在她身体各处,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孩子被爷爷奶奶带去了酒店,色靓没有阻止,她对他们热不起来,却不能更不懂事,同去的还有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是明理人,好好沟通一下也没有坏处。

“靓靓,缠着我的腰。”司徒璞手上和嘴上已经没有轻重了,使劲拉着她的腿往自己腰上缠,下了力顶进去,“怎么还这么紧,不是说生完孩子就会容易一点吗”?

“我是剖的,又不是自然生的,你不喜欢吗”?

“我怕你疼”。

一整夜被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司徒璞身强力壮又正值壮年,色靓临睡之前迷迷糊糊的考虑该去医院带环了,要不然再怀孕也是迟早的事。

司徒璞整夜压在她身上,埋在她身体里,填充她的空虚,让她知道他存在的重量,色靓很安心,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的体重,他还在,原来真的是生命不能承认之轻。

色靓做了好多梦,沙滩、山坳,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你不好,他还说,今后,戴着同样的表和我过着相同的时间,一切付出终有回报。

翌日醒来,睁眼就看到他深情的眸,迎来他的款款一吻,他说,“老婆,早上好”。

全文完。

司徒璞番外二

“死刑!”我听着父亲的安排,心里像被对穿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怒气如高涨的潮水一样咆哮而来,飞起一脚踹在父亲身边警卫员的胸口上。

“你们竟然要骗她我死了”。

父亲淡淡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让人发指,“她怀孕了你知道吗?她准备把孩子打掉跟你走你知道吗”?

这一刻我不知道心里是欢喜还是失望,我当然希望走到哪里都有她陪着我,我当然不希望这个时候有孩子来打扰,可即使这样也不能成为伤害她的借口。

“到底为什么要骗她?她会等我的,为什么还要让她伤心”?

父亲没有回答,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对啊,我杀死了路家所有人,路林偷生回来没有立即找我报仇而是先对付哥哥,他的目的就是一个个杀了我的亲人,对于我来说,我怕色靓留在我身边危险,对于家人来说,孩子,很重要,况且我真的能回来吗,如果回不来,我怎么忍心让她日夜煎熬?

“阿璞。”许是看到我颓败的形容,父亲难得的低下嗓音,“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如果想,就只能这样做,以她的为人,如果以为你死了她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反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追着你去,先不说她会遇到怎样危险的处境,只说孩子,阿璞,告诉爸爸,你想留下你的亲生骨肉吗”?

父亲说完拍拍我的肩,“阿琢的仇一定得报,你不得不去,路林也一定要铲除,我不希望你为了她分心出什么意外,我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儿子了”。

这一刻我觉得我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那我的靓靓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阿璞,爸爸以肩上的星杠做保证,绝不会让她有危险”。

已经很悲惨了不是吗?还要更悲惨下去吗?

那段日子靓靓在B市受煎熬,我在看守所里呆呆望着小窗外暗淡的天空。放手,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过,这不太可能,放手的话,活着,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吕品来看我,点燃一只烟塞进我嘴里,“长胡子啦”。

我笑笑,看他,他眼光闪烁,“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们,上面怎么还没动静”?

我摇头,“恐怕这件事不好办”。

吕品点点头了然,“最多也就是个故意伤人致死,你也别多想,小色肯定难过一阵,不过我们都在,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但不能让他看出破绽,“真的,那我要当爸爸了”。

“是呀真羡慕你,前几天她想跟你走,还跟颜博去打胎了,不过她身体不太好当天没打成,你要是真坐牢还好了,她肯定留下孩子,我就能当舅舅了”。

我知道他在逗我笑,可我笑不出来,从他嘴里说出打胎两个字时,我的心忽然揪痛起来,我想让她留下孩子,我的,长的像她最好。

我最终做出隐瞒她我还活着的决定,这很艰难,的确艰难,为我的私心、为孩子、为她的身体,但我从没想过放手,那就先瞒着吧,等生完孩子再告诉她我还活着,让她等我。

死刑判决书下来的很快,这并不困难,像我这样的身份,一辈子大江南北调来调去,扮几次罪犯,假死几回,太普遍了,上头一个密令,安排的严严实实,身边的人哪怕怀疑也找不到一丝疑点。

临行前,父亲问我有什么想做的,我摇摇头,我说,我想见她一面。

于是,她被安排从B市回来了。

在机场大厅里,我看着披头散发的跑出来,看到颜博在她边说句话后她倒在地上抱着腿呜咽,我咬着手腕哭的不知所以,心疼的碎了,原来心碎就是这样的滋味,父亲的两个警卫员牢牢制住我,其实我不能跑,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真的不能和她见面了。

“走吧。”父亲的眼里有心疼。

“爸爸,求你,求你再让我看一眼。”我看她,贪婪无望。

“走吧”。

我走了,坐上吉普,不甘心的扒在窗上往里看已不见人影的她。

到边境时,我心一片绝望,只希望她过的平静一点,再一点,我跟父亲说,“爸爸,你们可以不去打扰她吗?孩子生下来,让她带,你们不要打扰她”。

“可以。”爸爸说,“就算我和你妈想,你爷爷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不去见她,你回来自己去请求她原谅”。

“谢谢”。

我确实得感谢他,哥哥的死全是因为我,当年我一身戾气,杀人不眨眼,因了那个因,得了这个果,这个果必须由我自己了结。

我急于干掉路林,可他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一年两年不出现,甚至连毒品交易也没有路家参与了,这让我崩溃,一把把的头发掉下来,又长出。

孩子已经出生了,我这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队长是个很和善的人,可在我们这支队伍里,再和善的人手上也握着几条人命。

我问他,我为了让一个女人给我生下孩子,骗她我死了,如果我现在告诉她我没死,你说行吗?

队长说,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如果是我爸骗我妈的话,她马上就能跟我爸离婚,第二天就找别人,不为别的就为口气,对了,你们有证儿吗?

没有!我想,我连证儿都没有,色靓如果被我一气之下不要我,连手续都免了,那只能继续骗她了,卑鄙的利用她的怀念来控制留住她的感情,只希望路林早点出现。

我不敢告诉她我还活着,怕激怒她,于是只能挑夜里把电话打回去,她一接我就挂,没有勇气出声。

况且就算告诉她又怎么样呢,如果我活不到回去,不过是再让她伤心一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五年的,这得归功于长年潜伏的定力,第五个年头,路林终于出现了,还是那片林子,他瘦的不成人形,拼着全力在我脸上划下一道,他是个可怜人,我杀了他一家七口,其实我不想再杀他,但不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