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色靓在电话这边张大了嘴。

“王威,S市人,好像在黑道上还有点势力,你认识吗”?

色靓‘哈’尖笑一声,又讽刺又自嘲,“王威?哈,我怎么不认识,司徒璞这个王八蛋”。

之前所有的一切猜测都变成了现实,猜测归猜测,即希望那人是他,他没死,又希望那人不是他,因为那人不想见她,两重相互矛盾双面终于被挑开了,再冷静的心也被激的怒海冲天,愤怒虽然占了上风,却也透着惊喜。

于是,色靓又愤怒又惊喜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司徒璞这个王八蛋,混蛋,真他妈的操蛋,做这事真他妈让人蛋疼,真以为我没他活不了怎么的,躲我,不见我,有种一辈子当龟蛋”。

“行,行了色靓。”吕白阻止住她,语气有些低沉,“你没弄错吗,这个叫王威的人跟司徒璞有关系”。

“有。”色靓回答,“关系大了,撞你车的人肯定是司徒璞,你给我告他听到没有,给我狠狠告他,让他赔钱”。

口气揉揉眉心,苦笑出声,心里挺不是滋味又挺替她高兴,“这事交给我,你等我电话”。

吕白放下色靓的电话,想了一会儿,有点儿明白司徒璞为什么不见色靓了,无奈苦笑,便把电话打去了在保险公司的同学那里,喧寒了几句切入正题,希望他帮着联系那两辆车的车主。

难度是有点,可吕白只需要联系上便可,并不在乎赔偿的事情,只让带话给车主,说吕白某日下午在某某地点要求跟司徒璞见面,希望王威代为转达。

本来以为事情还是有些难度的,以为色靓估计错了,撞他车的人不是司徒璞,车主只是恰好跟他认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司徒璞没有不见色靓的理由,可是真正看到那个按时走进咖啡厅里又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只觉得,人生,恍如,隔世。

因为等待,每分每秒都似乎格外磨人,色靓在两天的等待中渐渐习惯了这钝刀割肉的痛,吕白的电话在下午打了过来,话说的不明不白就不给她一个痛快,只说下午见了一个人,让她有些心里准备。

见了什么人,她却从他口中挖不出来,那就准备吧,恐怕接下来就算见到鬼,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又飘起了小雪花,也许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天气已转暖,雪也站不住,落到地上便化,倒弄了满街稀溜溜的泥泞。

整个下午工作都很镇定,只是不小心把办证人员的入港通行证办成了入澳的,只是不小心把开水接满了杯子,烫的同事小李一手大泡。

五点准时下班,买了菜了又接了孩子们,一路叽叽喳喳往家走,牵着左左的手喊闺女,抱着右右肉乎乎的身子说儿子你得再胖点,灰姑娘吃了毒苹果,白雪公主穿了水晶鞋,讲故事讲的两个孩子一头雾水,大笑的取笑她。

“妈妈有可能是谈恋爱了。”右右扒着左左的耳朵小声说,“我以前幼儿园里的小老师讲故事颠三倒四时,别的老师就这么说”。

“不能吧,那我以后还能吃奶吗”?

右右一巴掌拍到左左的后脑勺上,“出息”。

踩着稀泥走进小区大门时,色靓觉得心跳开始加速,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像是一脚踩进地狱却感觉进了天堂,三十年从没有过的茫然。

直到楼下,什么也没见到,色靓吐出一口气,心跳平稳下来,内心失望透顶,原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啊,突然就想发火,低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现成的出气筒。

“你们两个别像小鸟似的,吵的妈妈头都疼了”。

“妈妈头疼就得吃司达舒”。

“吃什么司达舒,又不是肝疼,擦点云南白药吧”。

一手拉一个准备上楼,天蒙蒙黑,楼道里看不太清,色靓只感觉左左踉跄一下惊叫一声,“妈妈,我踢到人了”。

“对不起。”色靓赶紧抱起左左,向那人道歉。

没人开口回答什么,色靓眯着眼看,只见那人抱着腿坐在第一阶楼梯上,看不清脸。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有些防备,年都过完了,不会碰到什么抢劫的吧。

“对不起,小孩子不是故意的,没有踢坏你吧”。

“”

“让一让可以吗,你挡住我们的路了”。

“”

“靓靓”。

“我回来了”。

色靓如遭电击,僵在原地被炸的外焦里嫩,吕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她做好了会见司徒家人、见王威、见鬼的准备,虽然证实了他还活着,却实在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他不是不愿意见面吗?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出现,看他慢慢站起身,明明灭灭的一张脸恍然如梦,之前所有的一切,什么愤怒怨恨,情意绵绵全都化成了一滩水,毁灭他或者成全他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她想跑,她想,还不如见鬼呢,怎么一切都这么陌生,恨的想咬他,爱的想吻他的想法都没了,此刻她只想跑。

分别五年后的第一次面对面,当然这不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她,实事上,回来一个月以来他鬼一样跟踪她,眼睛都泛绿光,虽然不解馋但天天能见到,所以现在才能不失态。可是司徒璞的胆儿现在很颤,她不说话只看他,看也行,可这么无悲无喜的看,让他心里十分没底,他知道她不会把他拒之门外,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说不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哄进屋。

司徒璞心里算计着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打动她,左左和右右正好颤巍巍的异口同声的喊,“爸爸”。

司徒璞的眼泪一下就糊满了眼。

奇妙的血缘连系,沙发上玩到一起的三个人,色靓一边刷碗一边仍旧茫然,想像中的恶魔和天使不但没有共存,反而全都消失不见了,她此时甚至只敢心里狂跳的偷偷打量他,他黑了也壮了,左额头开始划下的一道细长的疤,穿过鼻梁直到右耳边,狰狞谈不上,不好看就是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欺骗被隐瞒,甚至还被嫌弃,可见了面却没有狠狠的质问他,也没有抱着他哭诉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反正演变到现在不但让他进了门,给他做了饭,还一点没脾气了。

“妈妈,家里有多少脏碗啊,你什么时候能洗完”?

“啊。”色靓就知道右右不会放过她,一个都不放过,这是她的思维方式,“马上”。

碗其实早洗完了,就是心脏跳的自己都无措,看到他会脸红,不好意思面对他,这要是让颜博吕品知道了,肯定会贼笑一声:害羞了,这是春心萌动了。

对于她来说,七年前他们在一起时,太理所当然了,司徒璞可没有给她时间害羞,直接跳过脸红心跳一关,跃入同居状态,日日相对很难揭起什么波浪,爱很深,心跳却未必有多少。这迟钝的末梢神经,七年后姗姗来迟,在这么不对的条件下,对着这么个人,总之这一切都太不对了。

洗碗洗了两个小时,右右等的不耐烦直接来厨房揪人,色靓端着切好的苹果,很没面子的被力大无穷的女儿牵着进客厅,正看到左左粘在司徒璞怀里撒娇。

她不看他,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没从她脸上挪开过,下午吕白跟他说过:色靓现在对你可能有两种想法,一是恨你恨的要死,毕竟当年你们家做的事太损了,当然这恨也出自爱,舍不得恨的不要你,也不甘心就此原谅你,想撕了你也想揉碎你,反正都是个死;二是不自在、陌生,你们在一起只有两年,却分开五年,时间能培养出爱情,更能培养出距离,反正不管哪一点,你短时间内顺不了心就是了。

他说的可真对呀,司徒璞想,色靓显然是第二点。

相对虽然无言,可色靓低着头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被两道目光烧的全是洞,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窘迫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还是司徒璞打破沉默,“十点了,孩子们该睡了吧”。

“哦,对。”色靓揪着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的起身回卧室,回答了N个关于爸爸是什么概念的问题后渐渐哄睡了他们。

爸爸是什么?

没有爸爸就没有你们呀,没有爸爸,没有对爸爸的回忆,我们只能家徒四壁。色靓轻轻拍着左左的肩膀,看他呼吸渐渐平稳,含着乳*头的小嘴安静下来。

“这么大了还吃奶”?

听到这声音,色靓忙把睡衣拉下来,起身下床,“哦,左左体质不太好,娇惯了点”。

“我也想吃”。

“”。

色靓无语了,定定的看着他,他毫不避讳的回视,她心里很委屈,不知道怎么发作。

“靓靓,跟我来,我们谈谈”。

司徒璞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的摸着杯沿,低着头,很乖巧的认罪姿态。

“这么说,你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回来没有先找我,而是先怀疑我和吕白结婚了,你不旦怀疑我,还撞了吕白的车”?

“”司徒璞不说话,默认了。

“为什么觉得我和吕白结婚了?”色靓听他讲述完,心里气的一片平静,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几丝冷气。

“儿子跟吕白长的很像,我以为女儿是我的女儿,儿子”

“所以你只偷偷去看右右对不对?你以为左左是我跟吕白的孩子对不对?”原来如此,她的眼睛鼻子本来就跟吕白长的像,左左哪里是像吕白,明明是像自己。色靓已经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了,连愤怒都没有了,“左左,他跟我长的那么像,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左左,就像我每次看到跟你一模一样的右右,心里都揪的疼”。

“对不起。”心里想过无数句认错的话,化到嘴边却只有这么一句,“对不起,靓靓,这些年你受苦了”。

“嗯”。

“你能原谅我吗”?

“我能不原谅吗?”色靓苦笑一声,“我有什么办法不原谅你”。

她心里的苦他都知道,太爱了,连恨都不舍得,再也不想顾及她的心情,凑过身小心搂住她的肩,“对不起,对不起,五年前是因为”。

“算了,别说了。”色靓打断他的话,“你能回来,对我和孩子们已经是恩赐了,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就算了吧”。

司徒璞的下巴贴近她的颈窝,“以后,我一天也不离开你,无条件接受你的怀疑和指责,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以前你也说过一天都离不开我,可是五年,近两千个日夜,司徒璞,你离开了我两千个日夜,你怎么还”?

“我是你的,我”。

“算了,别说了。”色靓又打断他的话,“睡觉吧,我帮你收拾房间”。

她弯着腰帮他铺床,一小截白皙的腰肢钻出睡衣,司徒璞倚在房门口看她,觉得头昏脑涨。色靓铺好床让他快点睡,发现他的一张脸通红。

“怎么了”?

“有点发烧”。

色靓伸手摸了摸,确实有点烫,用体温计量了一下,四十度。

“你发烧了,得吃点药”。

他很乖巧的任她摆弄,吃药,蒙了一床厚张子,色靓还煮了红糖鸡蛋水让他吃。

“我很冷,你喂我行吗”?

色靓想了想,吹吹热气喂他吃,表情自然,无悲无喜。

吃完后,司徒璞手腕一绕把她的身体拉下,瞬间搂进自己的被窝起,翻身压住,色靓看着他,没有挣扎。

“靓靓,打我或者骂我,把我关在门外不让进也好,让我求你原谅也好,别这么冷淡,求你,别这么冷淡,我受不了”。

色靓看着他,仔细的看,发现眼里一片干涩。

“我就知道说出真相你肯定会失望,就算我回来给你带了多大的欢喜也好,说出这一个月的行踪肯定会让你失望,可我不想再骗你,丁点都不想了”。

他说着就哭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泪灼人,色靓的手终于缓缓抚上他的脸,“阿璞,你终于回来了,两个孩子我都养的很好”。

他一直在她怀里哭,对她很抱歉,自己也很委屈,危险的工作环境不算什么,最熬不过的是思念,最怕的不过是他回来时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色靓抱着他一夜,很紧,半夜起来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才安心睡熟,到第二天清晨,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

“妈妈妈妈,快起来,家里来了好多人”。

色靓睁开眼发现司徒璞已经不在了,心里一下提起来,再看右右圆瞪着一双眼,连忙收拾几下走出卧室。

司徒璞正站在一边,一副准备受训的表情,左左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父母坐在沙发上。色靓舒了口气,手指点了点右右的额头,说话老是这么夸张。

“醒了?醒了就过来。”色净语气不太好,这倒是很少见。

色靓很听话的坐在爸爸身边,色净又开口了,“当年的事我们也觉得很蹊跷,你骗人也就骗了,怎么五年一点信儿都没有,你知道这五年我女儿是怎么过来的吗”?

“爸,别说了”。

“靓靓,让爸说吧,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更难受,让爸好好骂我一顿吧。”司徒璞说完又低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左左的脸。

真是父子天性啊,左左像是知道姥爷要发火似的,就粘着司徒璞身边,好像随时都能冲出来保护爸爸一样,嘟着嘴倔倔的冲着色净说,“姥爷,这是我爸爸,你别凶我爸爸行吗”。

色靓心里想,司徒璞啊司徒璞,你还有脸怀疑左左,看左左心里多想着你。再看右右,人家早跑厨房找牛奶喝去了。

色净还想说什么,被章桂丹打断,“行了别说了,好歹人回来了”。

色净气哼哼的回嘴,“不说,不说我女儿这么多年的委屈白受了”。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让他们分开吗?”章桂丹声音一拔,“两孩子都四岁了,你说他有用吗”?

色净撇撇嘴不吱声了。

休息日就这么过了,父母走时想带走孩子,司徒璞不开口,一手一个紧紧拉住不松,父母被他弄的又气又笑,也没什么办法,最终一个也没带走。

色靓中午时候去了一趟超市买食品,回来时客厅里乱的简直不像样,右右拆开一排果味牛奶摆在茶几上,一盒只喝一口便扔了,还有啃了一口的苹果,咬了一口的香蕉,四处飞散的小食品。

色靓气的够呛,上来就拍了她的小屁股两巴掌,“右右,你不能这么祸害东西,真是让你姥姥惯的没边了,你看左左多乖,喝光一盒才能拆开另一盒,你这样妈妈收拾起来多累呀”。

右右扁了扁嘴巴想哭,被司徒璞赶紧搂进怀里,“你就随她便吧,孩子还小呢,你说她干嘛。”说着又拆开两盒果味牛奶,一个人给了一盒,左左小尾巴,从昨天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粘在他怀里,像只听话的小白狐狸。

“你不能这么惯他们,太任性了,以后该不好管了。”色靓嘟嚷一句,转头瞪右右。

“我有什么办法不惯着,能不惯着吗,欠你们这么多。”司徒璞抬头看她,嗫嗫嘴说,“狠不得把肉割下来给你们吃”。

色靓收拾屋子的手一僵,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睡觉时,左左破天荒的没有缠着色靓要吃奶,非要跟司徒璞一起睡,司徒璞乐不得的愿意,哄着右右说,“闺女,今天跟爸爸和弟弟一起睡好不好?爸爸给你们讲故事”。

右右噘着嘴,半天哼了一句,“不好,你身上没有妈妈软”。

司徒璞嘻嘻笑两声,“也对,那你跟你妈睡吧,左左跟爸爸睡好不好”?

左左立马回答,“好,以后跟爸爸睡,不吃奶了”。

“好孩子”。

色靓好歹把女儿哄睡后去看儿子,左左已经睡熟了,躺在司徒璞怀里,小胳膊小腿儿搭在他身上,司徒璞侧着身,看儿子看的很认真,手指轻轻点一下他的鼻尖又点一下眼睛,再自顾自的笑着亲一下他的小嘴,色靓倚在门边看,觉得生活无非也就如此,她已经很幸福了,儿女双全,爱人回来身边,他爱她不用说,并且很爱孩子。

司徒璞回头看见色靓轻轻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抱起儿子送到右右房间,“让他跟右右一起睡吧,我想跟你聊聊天”。

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司徒璞在他们脸上一人落下一吻,拉着色靓的手回房间,小心翼翼把她搂进怀里,长出一口气。

他真的长大了,色靓心里暗暗想,以前他很任性,爱撒娇,爱别扭,如果没有这五年的距离,毫无疑问,肯定见天的跟孩子争宠。想着他会跟孩子争宠的样子,色靓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司徒璞回头看一看孩子的房间,眉间舒展开,“生孩子很疼吧”。

“不疼。”色靓轻声说,“剖腹生的,打麻药了”。

司徒璞的手缓缓钻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抚上依然紧实的小腹,那里有一道疤,四周还有淡淡的妊娠纹痕迹,不丑,让人流连。

“跟我讲讲好吗?你怀孕的过程,还有孩子”。

“怀孕没什么好讲的,就是吃了吐,吐了吃。”色靓停顿一下,想起他离开时那漫无边际的痛苦。

“肚子呢?怀双胞胎是不是格外难熬”?

“还好。”色靓笑了笑,也不看他,只轻轻划着他的手臂,“就是肚子比别人大的多,别地方也没格外长肉,像个外星人似的”。

司徒璞笑了一声,心疼的摸她的脸,“蒋舟怀孕时胖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你倒瘦了这么多,都怪我”。

“个人体质不同吧,我吃再多也不见的长肉”。

“孩子呢?出生时是什么样子的”?

“右右先出生的,六斤多重,胖的圆成一团,左左晚了三分钟出生,还不到四斤,也没什么肉,浑身都是皱皱的,样子很可怜”。

“我喜欢儿子,他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色靓想笑,心想,你不说他长的像吕白了?

司徒璞好像知道她想什么似的,“不准想,看清了才发现,一点都不像别人,你看他眼珠漆黑的跟我一样,还那么贴心,比右右贴心多了”。

“嗯,两个孩子的性子反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左左这么会粘人”。

“我是他爸爸,不粘我粘谁,你没发现吗,从我回来到现在,儿子就粘在我身上,都没怎么下来过”。

他说起孩子时,眼睛精光四射,得意洋洋,甚至手舞足蹈,开心的跟小孩子一样。

“靓靓,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不是合格的爸爸,可儿子还这么喜欢我,我真很幸福,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他好了”。

“女儿虽然心粗,性子大大咧咧的,可是你也不能只喜欢儿子忽略她的感受,两个孩子一定要不偏不向才对”。

“我知道。”司徒璞笑眯眯的看着她,“都是一样喜欢,不过右右够自来熟的,跟谁都玩的好,挺让人放心的,左左好像只跟我才这么撒娇”。

“那倒是,我也这么觉得,他跟他姥爷都没这么亲近”。

“我是他爸爸嘛,有骨血连系呢”。

头挨着头,事无巨细的跟他说着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略掉自己的难捱的苦楚,只说孩子的趣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安稳,一夜无梦。凌晨醒来时,窗外透进一丝光,色靓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脸上,回头看他,他一只胳膊拄着头,盯着她的脸看的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