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用了这个秘法,自身的自修就要倒退三成!”宋戎贤咬牙切齿。

宋戎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中央擂台,心想:这次雪衣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过了,宋家和申家的百年交情,怕是要悬了,除非……

前方申宏光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这时候的样子落入每个人的眼里,又引起一阵喧哗。

只因为申宏光这会的样子的确太可怕,可怕得有点不像个人,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只手手臂缺失,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血迹。最为可怕的是他半边脖子都被切开了,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可是他明摆着还或着,阴沉沉的站在那里,给人感觉好像他轻轻动了一下,那脖子就会歪倒一边,使得他脑袋也掉落一般。

这样的画面要是被孩子看到,将孩子吓傻都可能。

然而说申宏光像恶鬼,主要的还不是因为他的模样,而是因为他的眼神。

他望着同样现身的宋雪衣的眼神,阴沉\冰冷\狠戾\残忍,血丝密布仿佛血蜘蛛密布的网。

“……”申宏光嘴巴微微的张开,不过由于脖子受到了重创,使得他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干涩难懂的嘶哑。

其实不管他说什么,宋雪衣也不会在意。

这会儿,见势不对的申家人那边终于有了反应,一阵慌乱又安定之后,就有人站出来准备认输。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完全和之前的申德兴那场重叠。

哪怕申宏光坚持得更久,也凭自己的本事给众人展现出申家秘术的可怕,然而最终还是不敌宋雪衣,落得眼下这副下场。

如果说之前申德兴那场战败,申家等于是被宋雪衣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场申宏光的战败,则是一巴掌之后又一巴掌,这可不是壹加壹等于贰那么简单。

可以说,申家的脸面已经被宋雪衣打得一点不剩。

申家人的动作被众人看在眼里,也被申宏光看在眼里。

他的眼神可怕,似乎连带着那低带头走出来的申家大公子都怨恨着,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因为申宏光也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是宋雪衣的对手。

这只有真的打过之后,才能真实的体会到的事实。

想他机关算尽,手段尽出,眼前的宋雪衣依旧无损,反倒是他狼狈不堪,肢体不全,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回不用灵鸠暗中出手,宋雪衣只是轻飘飘一个眼神朝那走出来的申家大公子看去,就将申家大公子震慑住了。

那目光随着飘向灵鸠那头,从寒冬入春的变化,再到申宏光,唯有看死人般的无物。

从灵鸠说出赌他战死的那一刻,宋雪衣就没有想过让申宏光活着走下这个擂台。

申宏光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怒,察觉到了宋雪衣的心思。

气氛顿时凝重。

观台上的王侯们脸色更是古怪。

他们没有想到,前一刻心里还在可惜宋雪衣,下一刻又变成了申宏光经历生死择选。

今天他们的心情起伏,上上下下的几个来回,可谓精彩之极。

倘若擂台上打斗的人不是宋雪衣和申宏光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喝彩一下,赞扬他们精彩的表现,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所有人都在看着宋雪衣向申宏光出手,知道这是最后一击的时候,异变突起。

一股山岳般的压力席卷飞天台。

“你就是宋雪衣?”冰冷的声音覆盖整个飞天台。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远处极快的来到飞天台。

他身穿一袭浅橙色的长袍,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长到胸口的长须,再看他的容貌,并没有老人的皱纹,却给人感觉依旧不年轻,端正得不算俊也比一般人好看些。

没等宋雪衣回答之前的问题,这人接着质问道:“就是你杀我的爱徒佩儿?”

哪怕从未见过这个人,从他的模样再联系他说的话,众人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常明侯当先道:“他就是宋雪衣,申兮珮王女的确就是被他所杀。”

长须老人手里出现一柄拂尘,没有任何提前的追问,就朝宋雪衣挥下。

他踏风而来,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像极了世外高人。

事实上在大多人的眼里,他的确是世外高人。

这样的变故储户有所有人的预料。

宋戎赫身体动了动,大声道:“此时正是云国王战,长须老人有什么误会,可否在王战之后再论?”

长须老人却道:“没有误会。”然后就没有理会宋戎赫,又一次挥动拂尘。

宋戎赫又要说话的时候,却被宋戎贤压住了肩膀,后者说道:“宋雪衣做的事情都该他自己承担,家主如果用宋家去袒护的话,怕是不妥吧。这位可是索云山的长须老人,谁都知道他公正无私,铁屑无情,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宋戎赫皱眉,一侧肩膀摆脱了他的手,一句话没有说,眼中闪动着犹豫的光彩。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上前去挽救宋雪衣。

忽然,他惊讶的看向灵鸠那边。

雪衣出事,这位不是才是最担心的吗?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怕了?

就他犹豫和猜疑的这点时间里,已经失去了最佳救援宋雪衣的时机。

中央擂台上异变再起。

“小子,去死吧!”难为脖子受了中场的申宏光,竟然喊出了声音。

他断臂伤口处再次喷出血柱,鲜血化为了异兽,朝宋雪衣冲去。

这一招用出之后,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单膝跪在地上一脸灰白。相比他灰白的脸色,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生机。

他要亲近看着宋雪衣死去。

前后的双重夹击,千钧一发中,所有人都在想,宋雪衣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消失逃脱。只是这次他就算逃了,被长须老人惦记上,往后也逃掉不了。

宋雪衣想躲,自然躲得掉。

只是他没有躲。

他目光飘过申宏光,然后看向长须老人。

血红的藤蔓从他的手掌心冒出,就仿佛从血肉中生长出现。

一条藤蔓分出几条枝桠,一根枝桠无所畏惧的冲向血兽。

由申宏光消耗大量气血和生命力的血兽被血红藤蔓戳破,然后两者的狰狞可怕高下立现,血兽还没有坚持两秒就被吸得一干二净,血红藤蔓并没有满足,在申宏光惊惧的目光下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刺穿了他的身躯。

“噗!”申宏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心口的藤蔓。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精血都在被这怪物吸食着。

“妖魔……”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谁来救他?

申宏光朝申家人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一个个僵硬惊惧的面色,然后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看到长须老人,却发现这时候的长须老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身难保。

原以为之前宋雪衣的表现就够惊人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有底牌。

他们全部都小看了宋雪衣,这个年轻人,说不定比宋元清更可怕。

对了……他自然比宋元清更可怕,要知道他可是……

“咳咳!”

申宏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缩,最后化为干尸的模样,被虚空王草的枝桠轻轻的一砰就倒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尘会,没多久就被雨水冲刷。

长须老人虽然没有被虚空王草一击得逞,却也是叫苦不止,冷汗密布了额头。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才多久,他一改来使的冷酷嚣张,说出宋戎赫之前的话。

听到这话的众人,脸色和心情都非常的精彩又复杂。

长须老人不敢和虚空王草硬碰硬,因为之前一次的试探就让他发现,这诡异的藤蔓非常的坚硬,连他的灵器拂尘都打不断,反而让他的拂尘掉了一半的白丝。

尤其是申宏光的死状让他通体生寒。

这到底是什么妖孽啊!

早知道是这样的妖孽,他绝对不会凭着一口怨气就跑来找宋雪衣算账。

这时候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长须老人一咬牙,顾不得面子,转身就跑。

他一转身,虚空王草就追了上来。

两者隔了一段距离,长须老人中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虚空王草并没有追上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就被迎面凭空出现的藤蔓吓得失色。

“怎么……!?”

虚空王草不会听他的惊叫。

它已经被憋得太久了,一直被困在一片天地里,长久没有被喂食,让一得自由的它展现出最野性凶残的一面。

血红的藤蔓色泽犹如血宝石一样,单论模样的话,实际上是极其好看奢华的。只是它一动,就展露了它的疯狂和凶性,让人体会不到那股美。

藤蔓迅速的缠绕住自己的猎物,无论猎物怎么样的挣扎和反抗,都不留一点让对方逃脱的余地。

它并没有像吞噬申宏光那样直接刺入长须老人的身体,反而不断的收紧,勒破了他的衣裳,再到他的皮肉,却诡异的一点鲜血都没有从伤口流出来。

不到三秒的时间,长须老人并没有被勒成几段,却被越勒越小,最后化为和申宏光一样的干尸,依旧完整的脑袋保持着痛苦和绝望的扭曲表情。

在虚空王草轻轻一抖间,他同化为了飞灰一捧。

宋雪衣抬手把它收回。

虚空王草有点不乐意的挣扎挥动。

从它挥动的样子看,众人竟然看明白了它的灵性,觉得它似要反抗宋雪衣,甚至有可能对宋雪衣动手。

这是什么宝贝?厉害如斯,好像还没有被宋雪衣控制住?

最终还是没有发生许多人期待的情况,虚空王草像个叛逆又凶残的孩子,却在宋雪衣冷漠的注视下,委屈又不满的慢慢收回,消失在他的手心里。

中央的擂台上只剩下宋雪衣一人,无论是鲜血还是飞灰都被雨水冲刷干净,让人恍惚的觉得,之前的一幕幕会不会只是幻觉而已。

然而复杂的心情,以及堵在喉咙里的干涩感都在告诉着众人,他们之前看到的一幕幕都不是幻觉,眼前的宋雪衣,连杀申家两代家主以及长须老人。

太可怕了!

“哈哈。”清脆悦耳的笑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也只有灵鸠一人还能保持着这副没心没肝的模样。

她朗声笑道:“罚酒罚酒!我赢了,你们都得罚酒。”

众人都用呆滞的表情看着她,最后还是云莫染哑声开口说道:“罚什么酒?”

他的语气很古怪,就好像是想笑来活跃气氛,又好像是严肃的告诫灵鸠,连表情也扭曲的古怪。

灵鸠好像没有看到这些,笑眯眯的说道:“我之前用一杯酒赌那老头战死,你们谁都没有说话,不是默认要跟我赌吗?现在我赢了,就该你们兑现赌约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明媚的笑容能破开阴霾,连昏暗的乌云盖顶,似乎也不再那么沉稳。

只是喝酒?开什么玩笑!

申家两代家主被宋雪衣杀死,他们要是现在喝酒,岂不是像庆祝他们死去一样!?

云莫染没有动,其他人也没有动。

灵鸠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透出灵光,连鄙视都那么理所当然人:“输不起啊,输不起啊~”

她的声音就好像有魔力似的,既能安抚忍心,气人起来那也是威力十足。

这输不起,也不知道是在说面色铁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申家人们,还是在说他们所有。

沉静中,宋雪衣朝她走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停驻在她的桌前,端起酒壶倒酒一杯,昂头饮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俊逸如仙的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嗓音比酒水更醇香,“祝贺鸠儿得胜。”

灵鸠站起来,端起他放下的酒杯,也倒了一杯酒水,在宋雪衣微微惊讶的目光下,同样爽快的昂头喝尽,对他巧笑嫣然,“同祝你得胜,赢得还算漂亮。”

一男一女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是旁人穿插不进的默契温馨。

云莫染看着两人,眼里有暗芒不断的闪烁不定。“咳咳。”清了清喉咙,也吸引了众王侯的注意力,用已经恢复不少的清朗嗓音说道:“既然是赌约,认赌就要服输,朕身为一国帝王,可不能被桃花小仙小看了。这杯酒,朕喝。”

一旁站着的刘缺尽责的为他倒了酒水,送到他的面前。

云莫染接住,面向面色各异的诸王侯,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待他放下酒杯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镇北王也端起了酒杯,将一杯酒无声的喝下。紧接着一个个的王侯也跟着喝下了这杯酒,连宋戎赫也不例外。

他们的意思是愿赌服输,个个装得好像看不出其中的深意。

申家的那边的人依旧被气个半死,甚至有人气得一口血吐出来,摇摇欲坠。

申家大公子一句话没有说,扶住那吐血的人,气愤到了极点,转身就跃下了飞天台。

云莫染表面做出理解的表情,眼里却是十足的算计。

宋戎赫低声叹道:“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只是一想到申德兴和申宏光的死,他又觉得申家大公子这样的行为情有可原。

眼看王战即将散去之际,云莫染开了一个玩笑:“诸位王侯,应该没有人还要在今日王战了吧?”

众王侯表示不会。

云莫染满意的看着他们复杂的神色,觉得长时间压在心口的怨气又吐出来不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只是看到宋雪衣和灵鸠的时候,笑容到了一半又压下来,神色隐藏着内心的纠结和犹豫。

今日和他有着相同心情的人绝对不再少数。

伴随着云莫染离去,飞天台的诸王侯们也相继离去。

常明侯有意的藏身在诸王侯的中间,一下飞天台他就迅速的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赶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举着伞站在暴雨中的自家属下。

“侯爷!”中年男人看到常明侯,立马迎了上来。

常明侯见他脸色焦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中年男人一开口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证实了他的猜想:“侯爷,您快回去吧!府城那边出事了!”

常明侯没有问出什么事,点头道:“好,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

中年男人立即答是。

常明侯的侯府在四大城的常明城,本身也是常明城中人。这次会来皇城,完全是一场巧合,后来知道宋雪衣后,也就有了一再的暗中刁难。

这回他已经暂时放下了对付宋雪衣的心思,一想到刚刚在飞天台上所见,他只觉得通体都在生寒。哪怕中年男人没有来,府城那边没有出事,他也决定要迅速离开皇城,远离有宋雪衣和百里灵鸠的地方。

只是急急远去的常明侯并没有看到,在后面下了飞天台的灵鸠还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宋雪衣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那个仓促的身影,问道:“怎么了?”

灵鸠轻道:“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鬼的。”

宋雪衣捏了下她的鼻子,并没有说话。

像常明侯那样的小角色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不过是鸠儿想的话那就任她好了。

“宋雪衣!”背后传来一道冷喝。

这口气一听就没好事。

灵鸠挑了挑眉,拉着宋雪衣的手就准备走。

后面宋戎贤见他们两人竟然不理会自己,脸上就掩饰不住怒火了。一个轻跃来到两人的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对着宋雪衣劈头就是训斥:“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有多荒唐,犯了多大的错!?现在就自觉去刑堂,有宋家刑堂判审!”

话语说完,宋戎贤就发现自己没有被无视,却被鄙视了。

灵鸠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什么白痴似的,宋雪衣的眼神更加渗人,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你们!”宋戎贤是认准了他们不敢对他动手,才敢拦他们。只是注意到宋雪衣的眼神后,他发现他一开始的自信变得有点拿不准了。

宋戎赫的身影及时出现,用眼神示意宋戎贤退后,然后对宋雪衣道:“希望你自己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宋雪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伸手就把灵鸠抱了起来。

在灵鸠一声不算惊讶更像是无奈的叹声中,抱着她就飞跃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一日,暴雨不断让溯雪城里的河流涨水几乎要溺出来,到了入夜的时候,暴雨变成了冰雹。只是这冰雹和往年不同,竟然颗颗足有石子大小,有的甚至有小孩的拳头大,无意中被砸中还能砸死人。

这样的天气使得溯雪城的百姓们都闭门不出。

从飞天台王战结束之后,一连两天的时间过去,溯雪城的天气总算恢复了正常。这正常只是相比之前两天断断续续的暴雨和冰雹作比较,偶尔起来的狂风和夜里的冰冷,还是难为了百姓们。

飞天台王战的消息被申家的人有意的封锁起来,只是到底纸包不住火,两代平幽王战死的消息还是在暗中人的散播下,被溯雪城的百姓们得知,也成为了少数出门百姓的茶后话题。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由于近日来的天气苦人,所以相比起平幽王的惨死,百姓们更在意的反而是这天气变化的原因。

一想到两代平幽王死去的消息还不上天气让百姓们关注,申家的人又不乐意了,整天申家大院里都是乌云盖顶,阴气沉沉。

仁晅王宋家这边,申娧雅得知自己的亲哥哥和父亲战死,就当着宋戎贤的面痛哭了一场,要他找机会严惩宋雪衣,绝对不能将他留下。

宋戎贤自然答应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动手,自己这边反而先出事了。

第一次听说小侄子外出被坚韧所害死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实在是他的侄子不少,很多还不亲。

随后短短十天的时间里,相继就听到有宋家弟子失踪的消息,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这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的宋家人,全部都是他这边的人。

“这是有人故意针对我啊!”宋戎贤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会对宋家动手,也许不是对宋家动手,只是针对他这一派而已。

宋戎贤先想到是云莫染这个年轻皇帝,随即他就否决了。

现在元清还在带军征战,云莫染真要对付宋家也不是这时候,何况这次也不是全然针对宋家,云莫染没理由独独对付他。

一个身影随后出现宋戎贤的脑海,令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第110章 断你命根

宋雪衣。

现在除了云莫染之外,最有可能对付他的人就是宋雪衣。

宋戎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笃定的猜疑,伴随着宋雪衣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按道理来说,他虽然和宋雪衣不对盘,两人之间却没有真正明面上的争执吵闹,更别说是动手杀人的恩怨了。当然了,这是说明显上,暗地里他对宋雪衣下的杀手还真的不少。

只是宋雪衣没有发现不是嘛?只要他没有发现,这事情就奇怪了。

难不成?

宋戎贤想到个可能,先动身去了山上的竹林小楼。

他很奇怪,明明父亲亲自开口了要对付那个小兔崽子,为什么宋雪衣还活得好好的?

同时,一想到前几天飞天台上宋雪衣连杀三人,连申宏光和长须老人都遭到他的毒手,宋戎贤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竹林小楼安安静静,水车缓缓的转动,菜园子的青菜却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人照料,所以有点憔悴。

宋戎贤心里的不安更大了一点,脚步也更快了,小声的喊道:“父亲?”

楼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宋戎贤额头冒出汗水,忍不住又叫了声:“父亲您在吗?”

这会儿小楼的门被打开,宋泰华的身影走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老人慢慢来到,宋戎贤一口气泄出来,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

宋泰华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宋戎贤也不说话。

宋戎贤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他低声道:“父亲,申德兴和申宏光都死了。”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宋泰华道。

宋戎贤本来想问对方承诺的事是怎么回事,可见宋泰华的态度,他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不问,宋泰华自己便说了,“宋雪衣的实力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还有那个百里灵鸠也一样。我和她交手过了,比起天赋她和宋雪衣不趁多让,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太多奇怪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不是有传言说她是上界的人吗,看来真的是了。”

听完宋泰华的一番话,宋戎贤的冷汗就下来了。

既然父亲已经和百里灵鸠交手了,百里灵鸠却还活得好好的出现飞天台,这代表了什么?

“放心。”宋泰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百里灵鸠发现不了我的身份。”

“父亲英明。”宋戎贤擦拭下额头,提起来的心又落回去。他这几天的心情就跟潮起潮落一样,被折腾得不行。“这次儿子过来是想和父亲说近来宋家弟子被暗杀的事……”

简单说了这几天连续死去失踪的己方子弟的事,宋戎贤道:“儿子怀疑这事是宋雪衣他们策划的,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和证据。”

宋泰华一句话就解决了他的烦恼:“不管是不是他所为,此子必须除。”

宋戎贤悟了。

他在纠结什么呢,无论这事是不是宋雪衣策划,又或者不管宋雪衣发现了什么,他要除掉宋雪衣的计划和绝细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若是能找到证据更好。”宋泰华接着道:“这样可以请动上面的人。”

宋戎贤点头应是。

两父子又在一起商讨了一会儿,宋戎贤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