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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地方,何尚自行步入房中,刚巧与一位年轻男子面面相觑。

雷腾云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地打量何尚。见到何尚的同时,也令他想起何夏的容貌,孪生龙凤胎成活率较低,且如这般一模一样的更属凤毛麟角,但单从气韵上判断,那个死丫头不可能如此沉稳。

“不是你。”

何尚愣怔,能分清他们姐弟俩的人并不多,于是,他抱拳行礼,开门见山道:“敢问兄长可是得罪了阁下?”

“嗯,我要揍她。”

“……”何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位仁兄也忒直接了吧。

雷腾云微撩深邃的眸,警告道:“这事你管不了,回吧。”

“倘若阁下欲责难吾兄长,在下绝不会坐视不管。”何尚笃定地回,不论因何缘故结下梁子,姐姐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雷腾云感到胸口憋闷,下意识捏压眉心忍耐,但是……这毒性说发作便发作,说出去口的话也成了反义:“……莫紧张,我就是想她了。”(真心台词:我对她厌恶至极。)

“……”何尚听得一头雾水,据他对姐的深度了解,一旦暴露女儿身定会找自己想办法。再看这位仁兄玉树凌风,居然有断袖之癖?

“吾兄长已订亲,择日将完婚。”何尚只得顺着说。

“何人这般幸运?”(谁这么倒霉。)

何尚嘴角一抽,表情不必如此哀怨吧?莫非真爱上化身“哥”的姐了?

“抱歉,不便告知,阁下一表人才,切莫误入歧途。”何尚此刻只想快些离开,他算是明白了,此派以这位仁兄为首,统统脑子不正常。

雷腾云起身,彬彬有礼地微俯首:“教训的是,请慢走。”(真实想法:胡言乱语!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告辞。”何尚旋身离去,心中汗颜,江湖果然是千奇百怪,怪人怪事随处可见。不过幸好是爱慕“兄长”而并非寻仇报复。何夏啊何夏,男女通吃了你还?

……

待何尚远去,雷腾云也恢复了神智,他暴戾的一拳捶上桌面,气到无力。该死的盅慈花!倘若此毒不解,他称霸武林十几载、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名号,迟早毁于自己手中。

雷腾云径直迈出门槛,无视一干忐忑不安的属下,怒气冲冲离开庭院,烦死了!一群没用的废物,抓个人都这般费劲!非得让他亲自出马不可。

此刻有火无处散,正巧找那死丫头泄愤。

※ ※ ※

与此同时

何夏终于睡足,她懒洋洋地舒展懒腰,一抬眼皮,竟对上慧净一双黝黑的眸,她的哈欠定在一半,利马坐起身:“啊,师叔!啊,天黑了!”

慧净平静地望着她,欲言又止道:“回去吧。”

何夏见他态度友好,看来是打算帮她保密喽?嘿嘿……菩萨心肠吖。

“师叔别动!让我来搀你。”何夏大献殷勤,可刚欲搀挽慧净手臂,慧净则快速弹起,如躲避瘟神般疾步走向前。

“……”何夏抓了抓耳朵,天色有点暗,不过她好似看到师叔脸红了呢。

“师叔,给你吃。”何夏小跳步跟上,从挎包里取出一块关东糖,关东糖又叫“粘牙糖”,娘最爱的零嘴,偷吃几次之后,她和弟弟也喜欢上这口味。

慧净不自然地避开:“出家人不可贪口欲。”

何夏拧起眉:“一块糖而已,吃嘛吃嘛,很甜哦……”她强行递到慧净唇边,慧净却一躲再躲,唇上难免沾染少许甜丝丝的糖粉。

他抿了抿唇,不由怔住,初次品尝到甜的滋味。

何夏趁他恍神之际,稳准狠地将关东糖塞进慧净口中,然后捂住他的嘴唇,笑盈盈道:“我爹说过,人在世间走一遭,酸甜苦辣咸都该品尝。”

“……”你爹所指并非味觉。

何夏看他并未吐出,开心地摇头晃脑,而后自行吃上一块,满足地眯眯眼:“好吃好吃。是不是很甜很香?越嚼越有韧劲儿,师叔试试。”

慧净口中含着糖,凝望她天真的笑颜……果然很甜。

两人并肩前行,慧净不忘提醒她少林寺中各项规矩。今日,是他对旁人讲话最多的一日,也是笑容最多的一个晚上。

“嗯,我保证老实巴交过日子,不让爹娘,弟弟,还有师叔操心。”何夏笃定的回话,师叔可是少林寺高僧,肯放她一马已是大仁之举,她绝不能忘恩负义。

慧净浅浅一笑:“还有,莫再进澡堂,关于这件事确实吓到贫僧。你怎能这般坦然?”

何夏尴尬地应了声:“怪不好意思的,下次不敢了。不过我觉得吧,世间除了男子便是女子,无非是方便姿势不同,女的胸前多两块肉。呵呵……也没啥。”

“……”慧净无言以对,但话糙理不糙,何夏讲得无错。别说,这无意中吧,何夏反而给他上了一课——刻意避讳未必代表心中所想。人嘛,迟早尘归尘、土归土,最终化作一粒尘埃。

※※ ※

庙门口

“师叔早点歇息吧,好梦好梦!”何夏朝慧净背影摆摆手。慧净师叔一点都不可怕,那些惧怕他的人绝对是扭曲事实,人长得帅,心地善良,喔唷。

就在何夏嘀嘀咕咕评价时,一道阴冷浑厚的声音顺身后传来。

“死丫头。”

“……”何夏笑容顿僵,头也不回,小跑步疾行,不是在叫她不是在叫她……别跟过来!

雷腾云一跃身挡住她的去路,剑鞘抵住她胸口,不急不缓地恐吓道:“再跑打断你的腿。”

“……”何夏戳在原地,没错!他满脸写着——夜壶事件之后的连锁报复行动。

于是乎,她鼻孔冲天,叉腰颠脚:“正好正好,冤家路窄,我如今清白也没了,说吧,你是来道歉的……还是特意来以死谢罪的?”娘说了,无论大事小事,先发制人乃明智之举。

雷腾云一把捞过她的小秃瓢,一手捂她嘴,直接拽进小树林,挟持手法干净利落。

“噗通通”……何夏三滚四滚坐进树坑,她左右摇晃眼珠子,四下无人,黑漆漆冷飕飕,坏人莫非要行凶?

“你要干啥?!”

“喊,使劲喊,最好让整个少林寺都知晓你是滥竽充数的假尼姑。”

何夏倒抽口气,哎呀呀,倘若并非坏人主动提醒……她还真给忽略了。

“那你究竟想干啥?……”她将说话声降到最小,气势也跟着没了。

雷腾云齿冷一笑,“嗖啪”,甩出一根马鞭,而后一鞭抽在树皮上,树皮“喀拉拉”掉一地。

“……”何夏额头滑下一滴汗,她溜边贴树,颤颤巍巍地开口:“有话好好说……”

雷腾云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他抻了抻马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何夏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从小挎包里扣出一块糖,本想双手奉上,但又怕手指头不保,所以也不知咋想的,竟然将糖块放在地上,再用脚尖向前递了递:“请,请你吃糖……”

雷腾云注视地上的“灰尘糖块”,缓缓抬起眸,怒火节节攀升,倏地,一鞭甩出,牢牢环住何夏的脚踝。何夏四蹄乱踹,依旧被他连拉带拽地撞在腿边。

“找死?”雷腾云俯瞰着她。

何夏仰面朝天,没骨气地飘动眼神:“没没,找活找活,不想死。”

雷腾云慢悠悠地蹲身,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上,由此制止她脑瓜随意摆动。

“……”何夏直视眼上的大疯魔……在被动的情况下,恶势当道要低头,嗯对,她轻声细语道:“那日是你让我动手的,男子汉大丈夫咋能耍赖呢?”

“烧菜手艺如何?”雷腾云没头没尾道。

“一个字,好!”何夏不假思索地扯谎。

雷腾云应了声,松开马鞭,用眼神示意她乖乖跟上,否则随时挨抽。

“……”何夏不敢反抗,此刻已过了就寝时辰,寺院里静悄悄一片,和尚们不是回屋睡觉就是坐禅,想求救都找不到个秃影子。

何夏捶胸顿足,别说炒菜,她连生火都成问题,少壮时插科打诨,唉,命悬一线徒伤悲呐。倘若上天再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她希望不当女的,那便不用做家务!

然而,当梦想无法实现之时,她又必须琢磨娘炒菜时的情形……生火,倒猪肉,冒白烟、油花乱飞,娘跑到门边躲一躲,菜倒进锅里,翻翻炒炒,能吃了吧?

思于此,何夏自行击掌两下,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也得开出路,但愿淫贼的口味很诡异!

待到了天煞派专属的宅院,何夏壮起虎胆,摩拳擦掌寻找厨房,就在她欲“大显身手”之际,雷腾云则指向墙边一木盆脏衣服:“洗干净。”

“?!”……“?!”……“大哥,那您问我炒菜的事做啥?”

“问问不行?”雷腾云不悦地挑起眉。

何夏捋胸口顺气,瞪他几眼:“洗也行,不过,你凭啥叫我给你洗衣裳?!”

“寺里就你是女人,你不洗谁洗?”雷腾云一脸理所当然。

何夏难以置信地斜眼看他,这人啥毛病,咋弄得别人为他服务都应该感到特荣幸似地?还真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我不管!不管不管!太欺负人了你——”

雷腾云慵懒地坐到石凳上,抽甩马鞭,重复发出惊悚的声响。

何夏气得口眼歪斜,但在淫贼的淫.威胁迫之下又不敢拔腿就跑,她心不甘不情愿地打捞井水,没好气地搬过小木凳、夹起搓衣板,坐在井边洗衣裳。此时,其他屋中走出一男子,男子睡眼惺忪、蓬头垢面,晃晃悠悠路过何夏眼前,边走边解裤腰带,站在墙边解手,“哗啦”……抖了抖,转身时才看到何夏……男子不以为然地命令道:“我门口还有一盆。就手给洗了,别忘了。”语毕,此人回屋继续睡。

“……”何夏小脸都绿了,爹娘啊,江湖果真很险恶啊,闺女这都是碰上些啥人啊?天煞派改叫“蹬鼻子上脸无耻派”更准确。

雷腾云自小爱吃甜食,但随着年龄日渐增长,爱吃糖的习惯过于损形象,所以他能忍尽量忍着,这会儿属下都睡了,他开始惦记何夏小挎包里的东西……他回屋转了一圈,取来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苹果换糖。”

“不换!”何夏断然拒绝,还“呸”了他一下。

雷腾云绷起脸,自行上前抢走整袋关东糖,还将苹果硬塞给何夏,“交换”成功。

“……”何夏捧着大苹果,抖了抖嘴唇,气得肝颤:“强盗土匪恶霸!”

“嗯,我是。”雷腾云挑出一大块糖含在口中,嘟囔道:“明日下山多买点。”他将一袋碎银丢到何夏脚边:“多出的银两归你。”

何夏一脚踢开钱袋:“我是富婆,不稀罕!”她还有三十两呢,哼!

“里面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何夏立刻擦干手,小跑步捡回,检查袋中确实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于是,妥善地揣进怀里,拍了拍,而后若无其事地卖力洗衣,别说,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银票的魅力令两人和平相处了一刻钟……

“对了,问你个事,我会不会怀孕?”

“那得问你夫君,问我作甚。”

“就那日,你都对我干啥来着?我不问你问谁?!”

雷腾云睨了她一眼,见她紧张不安……“会。”

“那那那咋办?……”

“生下来我养。”

“可我还得嫁人呢啊!咋跟爹娘交代,咋跟未来夫家交代?我咋办?!”何夏彻底慌了,揪住他脖领猛摇晃,她可不是装的,吓得眼泪哗啦啦狂流。

雷腾云未遇到过如此单蠢好骗的女子,忽然有点不忍心再逗她……“哭能解决问题怎的?”他生硬地抹去何夏一脸泪水,但还是未说出不会怀孕的实情。

何夏用力打掉他的手,瘫软在地,仰视满天星斗哭诉:“娘啊……您在哪啊……告知您一个噩耗,您要当奶奶了,是男是女还不知……哇呜呜……”

“……”雷腾云单手支腮,轻描淡写地问去:“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呜呜,你滚你滚,你管得着么?!……”何夏愤恨地踹他三脚,起身走到洗衣盘旁边,一脚踢翻,再走到每间房门口,将一个个装有脏衣服的木盘全部踢翻,蹦起来踩啊踩,而后,捂着脸,泪奔了。

“禽兽,淫贼,大牲口,我先冷静一下,明日再找你算账!——”

“……”雷腾云扫视一院狼籍,回屋写了一张纸条,掏出一锭银子当石子,压住字条,放置于院中石桌上,随后关门睡觉。

——第一个看到字条的人,洗衣做饭清扫庭院。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这磨盘有点沉。

天煞派少主雷腾云:对外心狠手辣,对内一视同仁。他自十岁起,便要在人前摆出一幅派主继承人的威严架势。到了二十岁,身为一派之主,必须拥有震慑魔众的独傲气势。如今他二十三岁,不知还要扮老城到几时。

不过有一些人,例如小尼姑何夏,就是能轻易激发出真实的自己。令雷腾云有一种“幼稚”也无妨的感觉。偶尔放松一下,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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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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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祝大家中秋快乐。正巧赶上今天是我生日,咱们不吃月饼,吃蛋糕╭(╯3╰)╮

13

第十三章 ...

“弟!……弟弟弟弟!……”何夏扑到何尚怀里,哇哇大哭。

“怎了你?谁欺负你了?”何尚被她撞了个满怀,踉跄两步才站稳根。

“糖,关东糖丢了,特意给你买的,呜呜……”何夏如今更不敢说出实情,只能随便找了个发泄点。

何尚顿感如释重负,顺了顺她脊背:“丢就丢了,我最近也不想吃糖。”

何夏泪流不止,心里越想越害怕,可这种事咋跟弟弟解释啊?说她走错房间睡错床碰上流氓怀上娃?

“莫哭了,多大点事啊。”

很大一个点!肚子里有宝宝了喂!

何夏边啜泣边爬回床榻,被褥蒙过头,默默纠结。

何尚看见被子里鼓出来的小包微微颤抖,他坐到何夏床边,撩开被角,关切地询问道:“实话告知我,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