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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净师叔,师叔,你等等我啊……”何夏一把拉住慧净袖袍。

“男女授受不亲。”慧净轻声提醒。

何夏不以为意,附耳道:“那就把我当男子看嘛……”

“……”慧净不自然地垂眸,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弟很是了得。”

何夏得意地扬起嘴角:“我爹更牛,那句话咋说来着,虎爹生不出傻儿子!嘿嘿……”

“……”慧净怔了怔,哑然失笑:“走吧,一起用午饭。”

何夏笑盈盈地点头,但一想到依旧是清汤寡水的食物,便提不起精神,她轻撞慧净手臂:“师叔师叔,你带我去‘化缘’吧?”

“终于大彻大悟了?”慧净似笑非笑道。

何夏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觉悟啥的与我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就是馋了。”

慧净无奈一笑,难得调侃道:“借由化缘之名胡吃海塞,你让佛祖情何以堪?”

“我相信佛祖会理解我的,我不吃肉还不行么,吃豆腐、吃糕点?”何夏死缠烂打,反正不能让慧净走,只有跟他出门才是安全的!

慧净思忖不语,正因对她多出一份纵容,他才想避开。

何夏见他一脸为难,非但不反省,反而强人所难。她晃了晃慧净手腕,嘟嘴耍赖:“走嘛走嘛,你看我瘦得都成皮包骨头了……”

慧净凝望她粉润的脸颊,唉……又在口出诳语。

他应了声:“叫上你弟,一同前往。”

何夏猛点头,一溜烟跑开。

慧净嗟叹,如今,他竟然也有掩护弟子,大肆违规之举。这世道,究竟是谁在无形当中改变谁?

何夏返回大殿找寻弟弟,得知弟弟已随恃贠方丈离去后,她又跑到方丈院,守护僧却告知她三个时辰之后再来。

何夏扁扁嘴,弟真没口福,算了,买回来也一样。

她揉了揉肚子,仰天一笑,出发!吃吃喝喝去喽。

可她刚卯足劲儿跑出三步,又被一只大手抓住脖领拽回原位。

“往哪跑?”雷腾云高抬一臂,侧目看向半空的何夏。

“……”何夏猛地飙高,恍然之间还真未认出他是谁,待她定睛看去,不由伸出手摸他光亮的脑瓜……“报应来了吧?鬼剃头。”

“胡扯。”雷腾云提着她直径前行。他当然不愿剃发,但逼毒疗伤之时,腾腾热气由头顶滚出,烧得他头昏脑胀,反正要在少林寺住一段日子,无所谓。

何夏悬空扑腾:“快放我来下,我要去化缘呐!慧净师叔还等寺门口着我呢——”

雷腾云步伐未减,旋身向寺门走去:“我未带银两,你先出。”

“……”跟她一路货色。都是奔着大吃大喝去的。

何夏依旧挂在半空,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她倒想得开,自当省脚力了。闲来无事,何夏对他衣着上下打量,不由搓了搓下巴……他一袭武行僧服,腰系黑色粗布带,脚踩布鞋,朴素且干练,掩藏了他暴戾的一面,斯斯文文,嗯不错,人面兽心。

“你干啥穿和尚的练功服?”

“衣裳无人洗,否则抓你作甚。”雷腾云理所应当道。

“?!”……不是吧,那一盘一盘满如小山的脏衣服还给她留着呢?!您也太客气了喂!

“你干啥蒙骗我?我压根就未怀上娃。害我吃不好睡不好,缺德不缺德啊你?!”

“谁告诉你的?”雷腾云驻足一定。

何夏鼻孔朝天,刚要趾高气昂地告诉他,自然是她满肚子学问的聪明弟弟……

“我要宰了此人。”

“……”何夏倒抽口气,依旧呛咳不止:“没谁,我自己琢磨的。”

雷腾齿冷一笑,提醒道:“毒性随时会发作,自己小心。”

“都啥症状?!咬人不?……呃疼……”何夏话音刚落便遭“弹脑门”之酷刑。

“其一,五脏骤疼;其二,言谈举止并非所想。”雷腾云保留第三种症状。

何夏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第一种症状好似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我得补充一句,活该。可这第二种症状不太明白,打个比方呗?……”

“你随便出个问题。”

“我好看么?”

“丑。”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小心眼儿。

“这便是衡量标尺,若我回答‘美’,证明毒发。”

懂了,就是说反话做反事,怪不得他那日言辞混乱态度反复无常,嘿!这毒真神奇。

“我弟说了,你再对我毛手毛脚,就……跟你没完没了!”何夏毫无力度地威胁道。

雷腾云不予理会,一旦毒性诱发情.欲,非他所能控制。

※※※

“抱歉慧净师叔,让您久等了……”何夏边跑边鞠躬致歉。

慧净手持钵盂,看向她身后的男子,行佛礼示意:“贫僧见过雷少主。”

雷腾云微俯首,神色恢复一派肃然冷漠。

“师叔,雷腾云想跟咱们一起去……化缘。行么?”何夏面朝慧净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大声地说——雷腾云你滚,就不带你去!

“雷少主身中剧毒,不适宜远足。”慧净看懂何夏的小心思,但并非何夏之故才加以劝阻,多半考虑到雷腾云的中毒状况。

雷腾云很随意地,将手肘搭在何夏脑瓜顶上,言简意赅道:“心领。走吧。”

何夏上翻眼皮,瞪着垂在额前的“魔爪”,这小子真没品。还有,他哪里像快翘辫子的?!

慧净深知雷腾云在江湖中的地位,且是威慑武林之“碎心掌”独门传人,倒无需他担心。慧净也并未过问何夏与之关系,毕竟有些事,并非他一个僧人该关心的。

下山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慧净四平八稳地走在最前方,雷腾云走在最后,两人中间夹着何夏,何夏以为雷腾云会欠手欠脚地招烦,但出乎意料的是,雷腾云一路不言不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着跟正经人似地。

何夏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可她又觉得光走路不说话太沉闷,于是小碎步靠近慧净,因身形瘦小,可以与慧净并肩走。

她弯身捡起一片落叶,轻轻一吹,叶片便发出清脆的旋律。

慧净静心聆听,竟是一首流传已久的《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小调。

梵文汉译词大意: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愿我早得智慧眼;愿我速度一切众;愿我早得善方便;愿我速乘般若船;愿我早得越苦海。愿我速得戒定道……

曲风婉约悠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慧净微合眸,伴随优雅的曲调,默诵《大悲心陀罗尼经》。

何夏边吹边望向慧净笔挺的鼻梁,她向来喜欢安静的男子,就像爹和弟弟,亦是安静到出奇的冷面男子,可她娘俩非但不会感到无聊,反而相处起来极为自在。既然女子嘴皮子闲不住,有知己愿意听,这才是绝妙搭配嘛。

慧净优雅地笑起,“何人教会你吹奏《大悲心陀罗尼经》?”

“哦……原来是首经文,我随口乱吹的。”何夏根本不知这首曲由佛经改编,只是听小和尚们哼唱过几次。

慧净浅浅一笑:“那贫僧唯有夸你天资聪颖了?”

何夏难为情地抓抓耳垂:“爹也这般夸奖过我,嘿嘿……”

何夏天生一副好嗓子,吹拉弹奏样样都会点儿,也是她唯一的特长。

慧净认同地点点头,他思来想去,或许正是欣赏何夏不够谦虚的闲谈方式,性格直爽且不做作,潇洒也。

何夏在慧净师叔面前总是无意识地呈娇羞状,摩挲衣角,垂眸抿嘴,没有顺发辫的条件,就自摸秃瓢。

雷腾云漫不经心地睨眼望去,臭丫头,闲聊便闲聊,耳根红什么?

他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嗖……打中何夏的臀部。

“啊!”……何夏手捂屁股龇牙咧嘴,淑女形象顷刻全无。

当她气哼哼地转身时,雷腾云已看向树上的鸟儿。八个歪脖坐一桌——谁也不正眼看谁。

何夏眯眼咬牙,小跑步冲进草丛,不一会儿,抬出一块冬瓜大小的石块,因石块分量不轻,她弯腰驼背,“步履蹒跚”地逼近雷腾云。

“老鸹爪子下黑手是不?!今日我不砸的你头破血流我就不姓何!”何夏龟速前进,还不忘危言耸听一两句。关于言辞浮夸这一点,要追溯到她娘奈嘉宝身上。

雷腾云则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眼神中含带挑衅之意,好似在说:来啊,借你俩胆儿。

慧净上前一步劝阻:“何夏,不可对雷少主无礼。”

何夏朝他挑了挑眉,很有默契嘛慧净师叔。按一般斗殴原则分析,当处于敌强我弱的不利形势时!有放狠话的,就得有劝架的,这才是过嘴瘾不又挨抽的好方法。(注:娘教的。)

“师叔你甭拦着我,他总欺负我。”何夏故作满腔怒火,缓缓挤过慧净身旁:“姓雷的!今日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何夏顺坡不下驴,但步伐极其缓慢,她打算多骂一句再收手。慧净师叔!……快拉住我。

慧净确实欲上前阻止,但很不巧的是,却被一位迷失方向的百姓唤住,问路的。

“?!”……何夏当场傻眼,我说这位不长眼的老哥,从哪窜出来的您?!

于是乎,别看雷腾云与何夏之间只有十步之遥,可何夏用了一炷香时间还未走到人家身前,可想而知其速度有多迟缓。

雷腾云面无表情地勾勾手指,快点,再磨蹭天都黑了。

“石头沉!并非我走得慢!”何夏走一步退二步,呜呜,师叔救命哇。

雷腾云饥肠辘辘,没耐心再等她,一步跨到她前身,而后,弯身微俯头,指了指自己天灵盖的位置:“要出手便快点,饿着呢。”他就是有这份自信,给她打她都不敢出手。

何夏木然地瞪大眼,禽兽禽兽!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嗫?!

“……那啥,你个子太高,石头太重,我换块小的去,你等等,别想跑……”

雷腾云直起身,若有似无地扬着唇,当掌心触碰到何夏手中的石块时,他稍施力握紧……瞬间,原本坚硬的石头,四分五裂从中央裂开,粉碎成沫。

“……”何夏双手依旧呈空抱姿势,俯瞰一地碎渣,嘴型缓缓扩张,神色呆滞。

雷腾云一把捞过她的小秃瓢,本想催促她前行,怎知,何夏以为脑瓜也要如这石块般哗啦啦玩完,一屁股瘫软坐地,匆忙环住雷腾云小腿不撒手:“大哥!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我错了!日后再也不敢叫板了!呜呜……”

“脏衣服……”

“我洗!不脏的也再洗一回,这破天气,太潮!”

雷腾云捋了捋眉头,见慧净还在为村民指路,这才卸下冷漠的面具,蹲身直视可怜巴巴的何夏,斜起唇,笑得相当奸诈:“小怂包还想充大个,自作自受。”

何夏抖了抖嘴唇:“你不欺负我能少块肉咋的?”

“嗯。”

“那……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雷腾云先指碎石、再指她,何夏立刻心领神会,抱住脑瓜:“我又错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咋老错呢?……”她望向茂密的枝叶:“莫非我便是传说中的女中豪杰?……不畏强权,临危不惧,巾帼不让须眉?哎哟喂……”

有些人确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某女的愈合速度也忒快了点。

“……”雷腾云掸掸手中尘土,起身先行。饭前、饭后不宜与她交谈,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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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

一行三人抵达城镇,慧净自然不愿与“酒肉穿肠过”的两位假和尚“同流合污”。

“一个时辰之后,贫僧返回此地等候二位。”

何夏一想到好酒好菜也忘了客气两句,她干脆地应了声,急忙朝慧净摆手:“那我们先去了啊,师叔一会见。”

慧净莞尔一笑,目送两人离开。

何夏未走出十步便往小酒馆里钻,雷腾云猿臂一伸,揪住她脖领:“太简陋。”

“哎呀呀,慧净师叔才给咱们一个时辰,干啥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桌椅板凳上?”何夏耸了耸鼻子,小酒馆内肉香四溢,馋虫咕噜噜乱转,她要求不高,有肉吃就行。

雷腾云不予回应,拎着她径直前行,百尺之外分明有家稍微像样点的酒楼,鼠目寸光。

酒楼内人头攒动、生意兴隆,当他们欲步入酒楼大门时,却立刻被店小二拦截,店小二甩搌布轰赶:“滚滚滚,没剩饭!”

何夏刚要解释他们不是来化缘的,突见眼前飞过一只茶壶,不偏不倚砸中店小二眉心。店小二捂脸嚎叫,掌柜见有人闹事,击掌示意,只见三、五打手抄起家伙,直奔雷腾云打来。

雷腾云双手环后,伫立不动,待几人即将打到他胸口之际,他抬脚一记猛踢,顺势掀翻身前的木桌,桌板飞起,霎时将几人全部拍于桌下。

何夏这边还未明白是咋个情况,第二波打斗再次开始,打手增至十几人,雷腾云依旧懒得出手,一招干净利落的扫堂腿,绊倒前扑后拥的酒囊饭袋,且无一人幸免。

原本开开心心就餐的食客们,惊见酒楼内嘈杂一团、桌椅眼前横飞,一个个溜之大吉,太好了!终于赶上一回闹事的了,霸王餐吃着就是香!

掌柜子洞察形势大不利,虽气得牙根痒痒,但为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不忘点头哈腰道歉:“哎哟大侠,是小的有眼无珠错看了大侠,您高抬贵脚啊……”

“就是啊,甭打了啊,砸坏东西是要陪的啊!”何夏才不关心他死活,只是心疼银子。

雷腾云见一楼食客跑得差不多了,这才作罢,随之不急不缓向二楼雅座走去。

掌柜子与何夏大眼瞪小眼,掌柜子是个机灵人,虽此捣乱者一袭武行僧打扮,但单看那走路的架势及无法掩饰的贵气,也绝非一般的穷酸和尚,所以掌柜立即命伙计追上前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