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了拍舒湄的肩膀,她出声安慰。“先不哭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问问行不?”

舒湄抹掉眼泪,泪眼模糊地望着她,抽噎说到。

“曼曼,你帮我跟津北说对不起,让津北不要不理阿湄…”

“好好好,我去说。你别哭了,眼睛都成核桃了,三哥要是见到你这丑丑的模样,就更不会理你了。”

一听她这么说,舒湄连忙用手背抹掉眼泪。“不哭、我不哭了。”

舒曼望着姐姐低埋的脑袋叹了叹气,重新启动了车子。

哪怕现在的舒湄变成了这样,把过去遗忘的一干二净,有些东西却早已经在潜意识中根深蒂固,成了习惯。

舒曼找完傅津北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夜空繁星密布,路两旁亮起一排排橘黄的路灯。

车子驶入大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一副瞌睡至极又不敢睡的舒湄。

想到和三哥之间的谈话,她明亮的眸中划过一抹幽光,推开门下了车。

见到妹妹回来,舒湄顿时清醒过来,忙站起身凑上去,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曼曼,你有见到津北吗?他说原谅阿湄了吗?”

张了张口,舒曼神情不郁地低声说到。

“姐,不用等了。以后他都不会来见你了。”

脸上的笑容僵住,舒湄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焦急地握住她的手。

“曼曼,津北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他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以后他不能来见你了。”

她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失落。“为、为什么?”

“三哥要结婚了,和曲家的曲颖。”

结婚…

津北说结婚是要和最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他不来找她,是因为他已经有最喜欢的人了吗?是不是以后他都不会来找自己了…

望着女孩儿失魂落魄的模样,舒曼摸了摸鼻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意味深长地叹着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难过了。三哥结婚,是件开心的事,我们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开心…

胸口好闷,像是有什么紧紧地揪着她的心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如珠子般从蒙着水雾的眼眶里砸落。

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

*

一个多周没有见到他的小姑娘的傅津北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只能沉浸在工作里,靠忙碌来麻痹神经。

几天都睡在办公室,他原本只是想回趟浅云湾取资料。

车子转过弯,照亮漆黑的大门,也照见了那抹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傅津北的目光蓦地一缩,下一秒飞快地推门跑过去。

被强光笼罩的舒湄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她眯起眼用手指遮住光,却看见了从光中走来的人。

“大半夜你一个人跑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舅舅他们呢?为什么没有人看着你!阿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任性!”

劈头盖脸的责问从头顶响起,窥见男人脸上的厉色,舒湄咬着唇站起身,一头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哭泣道。

“津北,不要娶别人好不好?不要不理阿湄…”

傅津北的身体一僵,垂眸凝视着怀里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孩儿,很久过后,滚动着喉咙沙哑地问到。“你…不想我娶别人?”

“不想…不想,阿湄一点都不想。”

“好,我不娶。”

脸上的泪珠蓦地从下巴滴落,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男人继续说道。

“可是阿湄,我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你不愿意嫁给我,我迟早也要娶别人的。”

她犹豫。“不娶…不行吗?”

沉沉地注视着她良久,傅津北开口说到。“阿湄,你不能这么自私。”

“那你娶了别人后,还会再对阿湄好吗?”

他沉默。“有了妻子后,她就是我最爱的人,我便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见女孩儿半天不说话,他叹了叹气。“阿湄,不要胡闹了。我给你舅舅打电话,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先到里面去等。”

眼看着津北要走,舒湄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焦急地哭闹着。

“不要走不要走…”

“阿湄,放手。”

“不要不理阿湄…求求你…”女孩儿仰起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傅津北强忍着别开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他蓦地松开手指,狠心掰开腰上的那双纤细的胳膊。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女孩儿悲伤的哭泣声从身后传来。

“津北,阿湄给你当新娘好不好?你别不要阿湄。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第12章

脚步蓦地停顿在原地,她的话砸在心头,溅起千层巨浪,像是怀疑刚刚只是自己的幻听,他缓缓转过身体望着哭地泪眼婆娑的女孩儿,开口的声音有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纤瘦的身体撞入他的怀中,那双柔软的细肢如藤蔓一般紧紧地缠在腰间,女孩儿仰起素净的小脸,带着哭腔地说到。

“对不起对不起,阿湄不该把津北送我的礼物还回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阿湄嫁给你好不好?呜呜…津北你不要娶别人…不要不理阿湄…咳——”

舒湄哭的头昏脑涨,上气不接下气,猛地咳嗽起来,一张脸蛋涨得通红,紧圈在他腰间的手松开,痛苦地捂着胸口。

“阿湄!”

傅津北吓了一跳,忙将女孩儿搂进怀里,伸手放在她的背上帮她顺着气。

“我不娶别人,不娶别人了,阿湄不要哭。”

好半天才喘过来气的舒湄揪着他腰间的衬衫,仰起头不确信地问。

“真、真的?”

“嗯。”傅津北抬手揩去女孩儿眼角的泪珠,俯下身抵上她的额头,低声絮语。

“除了阿湄,我谁都不要…谁都不会娶,所以不要哭了,你一哭…”他伸手握住她的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望向她的眸中倾泻下一片更甚月光的温柔深情。“这里都要碎了。”

掌心下的跳动有力、强烈,透过指尖传递给她的大脑,舒湄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摇摇头。

“阿湄不哭,津北你告诉它不要碎。”

他弯起唇,深深地凝视着属于他的女孩儿。“好,不碎。”

车灯投在两人身上,斜长的影子倒映在漆黑的铁门上,夏夜飞虫多,见着光就扑上来,在外面逗留的这会儿功夫,灯头前已经飞舞了不少的虫子。

这块儿都是私人住宅区,房屋间的间隔远,郊区也没有什么人,傅津北环顾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她已经在这里傻傻待了多久。

借着车光,他看见女孩儿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已经被蚊虫叮出了好几个小红包,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附身将女孩儿抱起,转过身朝里面走去。

靠在男人宽阔胸膛前的舒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悲伤的情绪还没有缓解过来,仍不时地无意识抽噎着。

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别墅,傅津北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沙发上,起身要离开,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衬衫角。

他回过头,女孩儿仰着脸眼巴巴地无声望着自己,像只以为被主人抛弃的小猫,眼神里藏着浓浓的不安和紧张。

舒湄瘪起嘴。“你要去哪里?”

“要去拿条毛巾帮我的小可怜擦擦脸,阿湄乖乖坐这里等我,很快会回来的。”

“不要丢下我。”她摇摇头,站起身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一起。”

内心被她潜意识里的依赖填充了满当当的温情,傅津北重新抱起她。“没有要丢下阿湄,那我们一起。”

抱着她来到浴室,将女孩儿放在盥洗台上,傅津北挽起袖子露出两节瓷实的麦色手臂,在水池里蓄满热水,随后取过墙上的毛巾淋湿。

舒湄安静地坐在那里,长裙下两条纤腿垂在空气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男人的动作,生怕一不注意他就不见了。

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他微微一愣,拧干毛巾动作温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眼眶的酸涩被融化,舒湄伸手抓上他的胳膊,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这边这边,这边也要。”

手上动作一顿,傅津北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被他看的发怵,舒湄心虚地咬着嘴唇。

“那…那不要了。”不可以贪心。

那片温热的毛巾却如愿地来到她的另一边脸颊,她开心地弯起唇,灯光下的一双眸子亮如琥珀珠,夺人心魂。

重新浸过毛巾,傅津北握起她的手,悉心地擦着手中的柔夷。

女孩儿的手型很美,匀称白皙,胜在娇小,刚和他的尺寸,一伸手就将她完全包裹住。

他沉默地垂下眼眸,专注仔细着手里的动作,待到将她两只手都擦拭干净,傅津北将毛巾随意地丢进水池,抚上女孩儿细腻的肌肤,低声诱哄着。

“乖,把刚刚说的话再和我说一遍。”

舒湄犯了难,困惑地瞅着他。刚刚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津北让她把哪一句再说一遍?

他出声提醒。“你刚刚说不想让我娶别人?”

舒湄点点头。

“不要不理你?”

“嗯嗯。”

“你还说…要嫁给我,当我的新娘子?”

她又点点头,伸手握住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轻蹭了蹭,一字一句说到。“阿湄不要津北娶别人,如果津北缺老婆,那阿湄给你当老婆。”

女孩儿直白的话落在心头,傅津北的心颤了颤,他滚动着喉咙不确切地问到。

“不会后悔?”

舒湄干脆地摇头。“不后悔。”

“好。”她漂亮的眸子蓦地一亮。“你答应阿湄了吗?”

“嗯。”男人俯下身,在那张粉嫩的樱唇上如同宣誓般落下一吻,不带任何□□,摩挲着她的侧脸哑声道。

“阿湄,我给过你机会,所以…从现在起,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哪怕以后你哭着闹着——”

“我们这辈子都注定要纠缠到底。”

眼底疯狂的爱意与占有欲如狂风席卷而来,将飘零的舒湄瞬间吞没,她怔怔地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他不依不饶,匀称分明的指节划过她柔嫩的肌肤,缓缓来到那尖小的下巴,她被迫地微仰起脑袋,男人摩挲着她的唇瓣,低喃的呓语从耳边传来。

“记住了吗,阿湄。”

她点点头,那根手指霍然抽离,所有的危险因子瞬间退散,替代而来的是炙热滚烫的吻,密密麻麻地朝自己涌来。

他是感情的猎人,俘虏了一只单纯的兔子,将她拖出洞,肆意地在女孩儿空白的纸张上绘下浓墨的一笔。

不管是依赖还是习惯,总之,傅津北赌对了,他的女孩儿没有让自己失望。

这次的吻急切而热烈,时而撕咬,时而舔舐,时而温柔地吮吸,他享受着她带给自己的疯狂的快感,又不忘让女孩儿感受到自己浓烈的爱意,拖着她与自己一同沉沦在□□的漩涡里。

他喘着粗气,吻过那娇软的耳垂,细嫩的长颈,差点失控时一声不和谐的“咕咕”声将浴室内缠绵的温情驱逐地一干二净。

“饿了?”

舒湄揉了揉空瘪的肚子,点点头。

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吃饭,一想到津北再也不理自己了,什么都不想吃,可这会儿,她真的真的好饿的。

刚刚在津北吃自己嘴的时候她一直想说的,可每次张开嘴巴,就被重新堵住。

欲求不满的傅津北只得作罢,双臂撑在盥洗台两侧将她圈外臂弯里,重重地粗喘着气,等到体内的那股燥热淡去,才站起身。

“我去做饭。”

这会儿的舒湄粘人的很,像只跟屁虫牢牢地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中,他抬眸望了眼坐在高脚凳上杵着脑袋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女孩儿,弯起唇继续手上的动作。

傅家虽富裕,但傅钧对三个儿子从来不娇惯,十八来岁在国外读书时他就学会了下厨,只是后来回国工作后便不怎么自己动手了。

“津北,你好厉害呀。”

舒湄星星眼地望着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简单的一碗肉丝面女孩儿吃的津津有味,望见津北正看着自己,她微微一顿,慢吞吞问到。

“你不吃吗?”

傅津北不说话,只静静地注视着她,舒湄犹豫了会儿夹上一筷子递到他嘴边。

男人俯下身,动作优雅地吃下她递来的东西。“好吃吗?”

她捣头如蒜。“好吃!是阿湄吃过最好吃的面哦!”

虽然极大部分是彩虹屁,但并不影响它对傅津北十分受用。他翘起唇角,擦掉女孩儿嘴边不小心沾染上的一抹油光,低声说到。

“以后,多给阿湄做。”

“嗯嗯。”

舒湄刚吃过饭,舒常青一家三口就赶到了浅云湾。

望着坐在地毯上对着男人浅笑的舒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一晚上终于获得了安宁。

向来待人温和的舒常青头回板着脸,舒湄心虚地站起身,低着脑袋小声地叫到。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