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想玩想玩,津北咱们来玩吧!”

小兔子掉进了陷阱中,傅津北唇角噙着一抹笑,缓缓摇头。

“现在还不可以…等以后才行。”

她失落地撅起嘴巴。“为什么不可以?”

“乖,以后阿湄就知道了。”

说着便抬起她尖小的下巴,傅津北来势汹汹地含住那张粉唇,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引以为傲的自持力总是在她面前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舒湄爱吃糖,可人的红唇都沾染了糖果的甜,他一边担心着女孩儿的牙齿,一边又沉溺于索取她的甜美。

傅津北不爱糖,却爱极了萦绕在她唇齿间的香甜。

从她十八岁生日宴上醺红着小脸晃悠悠一头跌进自己怀中,顺带扣开他心门的那刻起,他便任由这个眼里兼容了星辰与日光的女孩儿贸贸然地进入心底的无人之地。

开始在每个相遇的场合里用余光追寻她的身影,放下手头繁忙的工作飞往A市,隐在人群后观看她的毕业演讲,匿名拍下她为慈善捐赠的每一副画作…

把时间分给她的越多,傅津北便知道这辈子除了舒湄,不会再是别人。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意外,把她原本美好的家庭撞地支离破碎,他匆匆从国外赶回,看到病床上脑袋缠着厚厚纱布、毫无生气的女孩儿,心被狠狠撕扯开来。

一个月后,沉睡的她终于睁开了眼,却将那个曾经充满自信的阳光少女尘封在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替她的遭遇感到惋惜,他却暗暗侥幸,这样心性如同孩子般的舒湄至少不会活在失去双亲的阴影中走不出来。

认定了便不再动摇,他傅津北所求的也唯有一个舒湄而已。

她变成了怎样都没有关系的。

他用别人不曾察觉的方式来靠近她,对她好,越接触,越按耐不住肆意生长的情絮,用曾经不齿的行为来引诱单纯的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编织的网中,兜住了就别想再离开。

卑鄙也好,强横也罢。

这辈子,与傅津北写在一起的名字是舒湄,和舒湄过一生的也只能是他傅津北。

怀中的舒湄紧揪着他身前的衣料,被吻的喘不过来气,大脑里一阵阵的眩晕来袭,偏偏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津北特别的凶,老是咬疼她。

她摆着脑袋,挣脱了那个恍若要吞下自己的吻,无力地趴在他怀中喘着气,又觉得气不过,伸手微微用力掐了一下手心下他结实的胸肌来泄愤。

唔,好硬,掐不动。

“嗯…”压抑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傅津北忙将她按在怀里,握住那只作乱的手放在手心缓缓摩挲。

他惬意地眯起眼,享受着这样安安静静只有他们彼此的环境。

浅云湾自买下,便只有他一人。

这个他五年前亲自设计的家太冷清了,冷清到午夜梦回醒来时听到的只有自己单调的呼吸声。

他垂眸望向乖巧缩在自己怀里,玩着他纽扣的女孩儿,沉默了很久开口问到。

“阿湄。”

“嗯?”

“我有一件礼物送你,想要吗?”

一听有礼物,她蹭地坐起身体,脑袋点个不停,亮晶晶的眸子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要的,要的。”

左顾右盼了一圈,咬着指头困惑地问。“津北,礼物在哪儿呢?”

“在我卧室床头右边的抽屉里,有个蓝色的小盒子,阿湄去把它拿来。”

“好。”舒湄起身,噔噔噔跑上楼推开了他的卧室。

“床头右边的抽屉…蓝色的盒子。”分清左右后她拉开了那只抽屉。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津北说的蓝色盒子,捧着东西便跑下楼。

傅津北伸手将她拉下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女孩儿柔软的腰身,随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柔声说。

“打开它。”

蓝色锦盒方方正正,放在手心里都觉得小,舒湄困惑地盯着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掰开盒盖,一枚精致的戒指落入眼中,戒身镶嵌着一圈小钻,中心的那颗略大的钻石在日光下折射出亮眼光斑。

一只手从她手中的盒子里取出了那枚戒指,紧跟着左手被执起。

傅津北凝视着手心里细腻白皙的小手,停顿了几秒,将手中的戒指缓缓推入了她的无名指,轻柔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阿湄喜欢吗?”

她晃了晃左手,凑近仔细地看着。“这就是礼物吗?”

“嗯。”

“喜欢吗?”

舒湄点头。“喜欢。”

阳光从窗外透入,落在她的指间,无名指上的圈环亮晶晶的,格外漂亮。

“阿湄,知道戒指戴在这里的含义吗?”

她侧过脑袋,看向他,等待他的解答。

“戒指戴在这里…”傅津北摩挲着她的无名指,悉心地解释。“就代表着结婚。”

“结婚?”

“结婚就是说两个人定下了约定,从今往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阿湄想和津北哥哥永远在一起吗?”

“想!阿湄想和津北,还有舅舅、舅妈、曼曼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没有他们,只有我们两。”

男人的话让她眼中困惑顿现,舒湄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没有舅舅他们?”

“因为结婚是两个人的承诺。阿湄,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不是你舅舅他们,你的丈夫才是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而她的丈夫,只会是他。

傅津北转过她的身子,俯下身直直地望向她眼底,陈述着事实。

“不可以…都在一起吗?”

“不能。”

被他直厉的目光看的发怵,她似懂非懂,却知道如果戴了这枚戒指就不能和舅舅他们一起生活了。

慌乱从内心弥漫开来,她伸手飞快地取下了指间的戒指放进他手里,站起身摇摇头说到。

“那、那我不要了。”

男人垂眸凝视着手中孤零零的圈环,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在她心底,他到底是比不上她的舅舅。

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久到站在他面前的舒湄清楚地感知到他不开心了。

她犹豫地踌躇在那里,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又不敢。

“阿湄。”

傅津北收起手将戒指紧攥,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看向她,幽深的眼眸里流露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他沙哑着声音。

“阿湄,我给你时间去考虑。”

她正要开口,却听他继续说到。

“在你考虑出结果之前,我想…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第11章

黑色的迈巴赫在舒宅大门外停下,舒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扭头望向左边。

驾驶座的男人目光直视前方,连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她郁闷地低下头。

津北生气了怎么办?

从她把礼物还给他后,他就没有理过自己了…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两人起伏的呼吸声,舒湄伸手轻轻扯了扯他黑色的衬衫袖子,软糯地开口。

“津北,不要生阿湄的气了好不好?”

傅津北的呼吸一顿,随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胳膊,扭头看向左侧的窗外,留给她一颗覆了纱布的后脑勺。

舒湄再也没有勇气去叫他的名字,咬着唇坐了一会儿,从挎在身前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颗她最爱的糖果放在挡风玻璃前的置台上。

“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明天津北应该就不气了吧。

见他还是没有理自己,舒湄失望地推门下车。

车门开启的声音传来,傅津北扭过望向女孩儿的背影,在她转身的同时又飞快地挪开了目光。

她捏着包包的链子透过车窗看向他,挥了挥手。

“津北,再——”

“见”字还未脱口,面前的车子已经驶离了她的视线,舒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垂丧着脑袋进了家门。

拐弯处,迈巴赫车尾的红灯亮起,缓缓停了下来。

身侧的车窗滑下,徐徐夏风灌进车内,男人单手扯开脖子上的纽扣,来纾解从心底翻腾上来的那股烦躁。

目光不经意地一瞥,落在了副驾驶座前,几秒过后傅津北伸手将那枚孤零零的糖果取了过来。

他鲜少会对她生气,寥寥几次。

每次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说不出来狠心的话,他记得那次阿湄仰着脑袋问自己。

“津北津北,下次你再生气的话,阿湄给你糖,你可不可以不要气了?”

在她简单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糖不能解决的。

生气吗?

其实不是,他只是对自己感到挫败而已。努力了这么久她终于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可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在逼她,同样也是在折磨自己。

原本傅津北已经做足了耐心,无论怎么样只要阿湄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视线范围就好。

他想不急,慢慢来,多久自己都能等,等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身边来。

可楚易的出现,打破了傅津北所有的计划。

在游乐园里目睹着女孩儿对着另外一个男人露出纯真灿烂的笑容时,他第一次有了恐慌感。

他怕,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阿湄最终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那枚戒指他准备了很久,替阿湄戴上的那一刻,心底缺失的一块碎片终于被填补上,他摩挲着她莹白的手指,已经开始忍不住地幻想他们的婚礼和未来,可下一秒她却亲手将他所有关于美好的幻想撕裂开来。

挫败与无力充斥着四肢身骸,傅津北闭上眼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将那枚糖果紧紧地攥入手心。

第二天舒曼开车送舒湄去浅云湾,被告知三哥已经去了公司。

第三天去,人依旧不在。

一周后,舒湄终于意识到那天津北说的话是真的了。

他说:“阿湄,在你考虑出结果之前,我想,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津北哥哥真的不理她了…

正开着车注意前面路况的舒曼忽地听到身边传来女孩儿的啜泣声,她侧过头就看到她姐闭着眼睛,两条小水柱从眼眶滑落,急忙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出声询问。

“姐,你怎么哭了?”

“曼曼…津北哥哥不理我了怎么办?”

舒曼听的一脸糊涂,不就是来了几回三哥刚好不在家吗?怎么她就觉得三哥不理她了。

抽出两张纸巾替她擦掉眼泪,舒曼开口安慰着。

“三哥估计最近比较忙,等哪天不忙了,我带你再去看看他,不哭了好不?”

她摇摇头,眼泪落得更凶。

“津北说以后不要见我了,他生阿湄的气了…”

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因?

舒曼想起这两天她姐似乎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向来过得比谁都开心的舒湄好像总垂丧着脑袋不说话,连平时喜欢的画室都没有再进去了。

看这个样子,那天在自己走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姐,三哥为什么说以后不要见你呀?”

舒湄哭的哽咽,肩膀一抽一抽地低声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听的云里雾里,但也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在知晓三哥竟然送了她姐一枚戒指求婚时,心底掀起惊涛飓浪,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她结结巴巴地询问。“那姐你不想嫁给三哥吗?”

舒湄脑袋一团浆糊,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流露出纠结的神情。

“津北说结婚要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可阿湄舍不得舅舅、舅妈还有曼曼。我问他可不可以都在一起,不要分开,他说不可以,阿湄就把戒指还给他了…”

虽然…这个时候笑有点过分,但——

求婚被拒这种事发生在傅家三少傅津北身上…

咳咳…舒曼强忍着笑意,这么看来三哥还是挺惨兮兮的,也难怪抑郁地连她姐都不愿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