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低沉,眉间有郁色,宁筝关心地问到。“怎么了阿易,你看上去有心事,发生了什么事吗”

舒湄也凑了过来。“咦,楚易你不开心吗”

他避开她的视线,对表姐说到,“没什么,就是想出去走走,找些创作的灵感。”

画家都喜欢采风,宁筝是知道的,也没多想,接过了钥匙。

“那我先走了。”

说着要转身离开,宁筝忙出声叫住。“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坐一会儿,我这就上楼去取。”

客厅中转眼只剩下了舒湄和楚易,以及婴儿床中睁着眼睛还未睡着的小月亮。

他抬眼望向那道坐在沙发旁拿着玩具在逗孩子的身影。

舒湄偏过脑袋,笑吟吟地朝他说到。“楚易,你快来看,小月亮特别可爱的。”

女孩儿的脸上洋溢着干净纯真的笑容,是他过往岁月里见过最美的风景,终是没忍住迈开腿向前走了几步。

“对吧对吧,小月亮是不是很可爱”

“嗯。”

话在唇边迂绕了几个来回,楚易滚动着喉咙出声。

“他对你好吗”

舒湄没有理解他口中的“他”是指谁,困惑地皱了皱眉,就听到他继续说到。“傅津北。”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楚先生对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感兴趣的话,何不直接来问我。”

两人齐齐抬头望去。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单手插兜立在大理石台阶上,幽深的眸子正静静地注视着两人,停顿几秒后才踱着修长的腿缓缓走下来。

舒湄眸光一亮,站起身走了过去,男人顺势搂在了她的腰间,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领主权。

“津北,你忙完了吗”

女孩儿仰起脸颊,粉嫩的唇瓣充满着诱惑,傅津北俯下身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余光里瞥见某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勾起唇站直了身体。

“忙完了,等的无聊了”

舒湄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走到婴儿床旁。“小月亮刚刚醒了呢,津北你快看看她。”

四目对视,楚易垂下眼眸,脚下像生刺了般。

“我只是”

“看我这记性,找了半天才找到。”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话。

宁筝下楼走来,将手中的礼物盒递给他。

“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既然你要出去我就提前给你。阿易,生日快乐。”

接过礼物,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姐。”

“玩的开心。”

“嗯嗯。”

被搂在怀里的舒湄听到“生日”两个字探出头。“楚易,你要过生日了吗”

随后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跑了过去。从衣兜里翻出几颗糖放进他手心。

“生日快乐哦。”

盯着手心里的糖果,眼里眸色微闪,楚易低声说道。“谢谢。”

她抿起唇摇摇头。“不客气的。”

“姐,我先走了。”

“好。”

男人清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舒湄还望着楚易离开的方向,一袭力道禁锢在自己的腰间,她吃痛地仰起脑袋望向上方的津北。

“疼。”

高大的身形压下,凑到她的耳边哑声低喃。“以后不准这样看别的男人。”

一旁的宁筝只当是小夫妻两的悄悄话,摇摇头坐回沙发哄女儿。

没过多久,两人也离开了傅家。

坐在副驾驶的舒湄搅着指头偷偷看向一旁开车的津北,他沉默地注视着前方,面向自己一侧的下颌紧绷,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上青筋暴露。

从傅家出来后,男人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她知道,津北抿着唇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心情不好。

“津北津北理理阿湄好不好”

可任她怎么说,一路他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说,叫他也不回答,舒湄搭拢着脑袋有些沮丧,低头抠着座椅上的布料。

等到车子开进浅云湾,车前的灯熄灭,夜幕低垂,车内陷入一片昏暗,窗外淡淡的路灯光钻了进来投在两张脸孔上。

她推门想下车,一股大力忽地攥上她的胳膊,整个人被带了回去,跌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滚烫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下,近乎撕咬的吻疼的舒湄皱起了眉。

“津北,疼”

男人呼吸凌乱粗重,抬起头抵上她的鼻尖,喘着粗气问到。“记住我刚说的话了吗”

她有些瑟缩,点点头。“记、记住了。”

“我说了什么”

“不准那样看、看别的男人”

听到她的保证,男人发出一声喟叹,落下的吻开始变的温柔缱绻,他细细地啄着她的唇,低声呢喃。

“乖。”

第20章

被含住舔舐的唇瓣火辣辣的疼, 铁锈般腥味从破开的伤口上渗出, 舌尖尝到一股腥甜,舒湄疼地瑟缩。

一声细小的呜咽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溢出,钻入男人耳中, 被嫉妒吞没的理智回笼, 他微微一怔,缓缓直起了身体。

淡淡的灯光从前面的挡风车窗投入,映着了两人的半边侧颊,那张被他失控凌虐过的唇瓣红肿不堪, 细小的血珠从下唇的伤口冒出,女孩儿怔忡着神色,一双乌黑的眼睛茫然彷徨。

傅津北抬起放在她颈间的大手, 想要触碰上那白皙的脸颊,却察觉到女孩儿身体刹那间的僵硬。

幽深的眼眸中浮出一丝懊恼, 他深呼了一口气, 将女孩儿抱过来搂进了怀里, 温厚的掌心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抚摸安慰。

“阿湄,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是男人温柔的安抚声,大脑懵懂空白的舒湄愣了好久,突然趴在那宽阔的怀里揪着手下的衬衫放声大哭起来。

“哇”

刚刚的津北好可怕, 像是要把自己咬碎全部吃掉一样,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 陌生到她害怕畏惧。

哭声撞击着他的耳膜, 傅津北懊悔至极, 对舒湄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明明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可看到阿湄和另一个对她有所图谋的男人在一起,心里的妒忌如同一团火,将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一遍一遍温柔地在她柔软的发间亲吻,他愧疚悔恨地低声絮语。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那样对你别怕我别怕”

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内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舒湄的眼睛紧靠在他胸前,眼泪渗进黑色的衣料里,晕开一片湿润。

哭的抽噎,牵动唇瓣上的伤口,舒湄听着头顶的道歉,生气津北这样对他,心里发了狠像头小狼撞上去,一口咬住男人的胸口,咬住不放不算,揪着衣服的拳头也砸了上去。

“坏津北坏津北呜呜你凶阿湄还咬阿湄都、都流血了,咳咳、你怎么这么坏”

“是我坏,是津北坏,阿湄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嘴里的肉硬邦邦的,咬了半天牙都疼了,舒湄一时忘了哭,松开嘴巴用手摸了上去,摸到一圈凹下去的咬痕。

她微微一愣,抽噎地抬起头,一颗来不及落下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很快被一根温热的手指拂去。

她有些发怵,黑色的衣料上混着眼泪和口水,湿漉漉的看不到里面,刚刚就是生气也不知道到底咬成什么样了。

可抬头见男人只是盯着自己,眼神懊悔,丝毫不见疼痛的模样,舒湄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说到。

“是你先咬、咬的我”摸上去好像咬的很深,会不会破皮了

“还生气吗如果还不够阿湄再继续咬。”

“咦”她错愕地望向他,一只手伸到自己的唇边,他说。“不够的话,咬这里,咬到阿湄不生我气了为止。”

男人的话一颗颗地戳破了她脑袋里的气泡泡,舒湄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不疼的吗”

她咬的好重的

“疼很疼。”

她慌张无措地坐起身,轻轻伸手揉着那次被她咬过的地方。“对不起,阿湄一时生气才咬的,不是故意的。”

一只手覆上她的,牵引着自己的手来到一处温热的地方,手心下的跳动强而有力,她好奇地看向他,落入了男人温情脉脉的眼底。

“这里疼,看到阿湄哭,它就疼的难受。”

舒湄想了想,挪开手低下头对着那处吹了吹。“那阿湄给津北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现在呢还疼吗”

傅津北静静地注视着女孩儿的动作,眼底化不开的浓情,哑声问到。“阿湄还生我气吗”

她顿时沉默下来,垂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在衬衫上画圈圈,过了好久闷闷开口。

“那津北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子了我不喜欢”

“是我不好,我道歉,原谅我一次好吗”

“唔”舒湄鼓起腮帮子故作沉吟,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蓦地破涕而笑。“那我原谅你啦”

咧开的嘴巴牵动了伤口,她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皱起眉毛捂着嘴巴嘟囔。“阿湄后悔了”

车内太过狭窄,傅津北打开头顶的灯仔细地查看了她唇上的伤口,愧疚横生,推开门抱起女孩儿进了房子。

琉璃灯光照的客厅明亮宽敞,将女孩儿放在沙发上,傅津北找来药箱,取出棉签和碘伏。

舒湄乖乖地坐在那里,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刚刚的生气早就随着难过的心情一同被抛到了脑后。

只要津北对她一点点的好,她都无法对他生气。

棉签沾上棕色的液体覆在唇上的伤口处,凉凉的蛮舒服的,她看着面前专注地替自己擦药的津北,伸出手指触上他的眼睛。

“津北,你的睫毛真好看,比小月亮的还要长。”

男人抬起眼,对上她纯净的眸子。“阿湄的也好看。”

她嘟起嘴,才不是呢。在家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看了,她的睫毛才没有津北的长。

津北和小月亮是她见过睫毛最长的了,不仅长还很翘,真的好好看的。

咦,小月亮

舒湄眼眸一亮,忽地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正在收拾药品箱的津北。

三嫂说要小宝宝来的快一点的话,津北晚上就要多辛苦一些,可曼曼熬夜的时候,舅舅就很生气,说熬夜伤身体,年纪轻轻把身体折腾坏了怎么办。

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想要小宝宝,就让津北一个人熬夜。

晚上洗完澡过后,舒湄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包裹在毛巾里。

傅津北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女孩儿头发也没吹,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折回去翻找出吹风机走到床边,将女孩儿连人带枕头抱进怀里,他低声说到。

“湿漉漉的头发也不怕明早起来头痛。”

拆开毛巾,乌黑的湿发从肩头搭散下来,黑色与白色肌肤的视觉冲击让傅津北眸光皱紧,滚动着喉咙按耐下腹中的一团火,稳住心神替她吹着头发。

舒湄盘起腿,坐在男人的身前,耳边是嗡嗡的低音吹风机声,温热的风吹在发间,拂过颈脖舒服又惬意。

她想了想开口问到。“津北,你经常熬夜吗”

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边吹着头发,边回到。“怎么了”

“唔,说嘛说嘛,你经常熬夜吗”

“看情况。”

舒湄困惑,这是熬还是不熬的意思。

耳边的吹风机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刚刚在车内哭过一场耗了大部分精神,这会儿享受着津北给自己吹头发,舒服地困意来袭,眼皮直耷拉下来。

吹的差不多时,傅津北就看见身前的小脑袋开始打起了盹儿,勾起唇将手中的吹风机放到床头柜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放进了被窝里。

调低床头的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女孩儿的睡颜,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天为了婚礼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请二哥帮忙打理一段时间,偏偏傅沛南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婚礼完就催着自己赶紧回去。

当初不理解为什么二哥结了婚就不想留公司,拍拍屁股把所有担子都丢给了他。

有了阿湄后,才觉得时间的珍贵。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浪费。

俯下身在女孩儿的额头落下轻吻,傅津北起身准备去书房,睡衣的衣角却突然被人攥住。

他回过头,对上女孩儿困意十足的惺忪睡眼,眼里流露出紧张。

“你要去哪儿说好了不走的。”

“乖,不是要走,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阿湄先睡,待会儿我就回来陪你好吗”

舒湄揉了揉眼睛,一股脑从被窝里爬出,抱住他的胳膊。“要一起。”

让津北一个人熬夜好自私的,那自己陪他好了。

“我很快回来,先睡好不好。”

她下定了决心,才不睡,摇摇头,手上搂的更紧。“不要,要陪你。”

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傅津北败下阵,捞起她抱在怀里。“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