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树一看,忍不住责备起来:“田苏苏,你不是生病了吗?还光着脚出来。”说着,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田苏苏的肩膀上。

田苏苏微微震动了一下,盯着邱一树看了很久,忽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邱一树。”

过了很久,邱一树都没有从那个笑容里回过神来,也至今不能解释那一刹那间心如擂鼓到底是为什么。公司的业务很快忙碌了起来,工厂都上班了,客户的邮件也象雪片一样地飞过来,他很快把这些疑问抛诸脑后。萧萧对他好几次拒绝她的邀约十分不满,每天阴阳怪气地问:“邱一树,你忙什么呢?邮件都是我回的,工厂是手下人去的,你这个老板忙什么呢?”

邱一树总是有风度地一笑,被逼急了,就振振有词地说:“你们都是劳力者,我是劳心者,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萧萧被堵得气哼哼地:“哎呀,气死我了,要是苏苏在就好了!”

一听到田苏苏这三个字,邱一树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对了,她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好了,前两天还和我一起去健身了呢。”这一阵子萧萧迷上了健身,据说那个健身中心有二道甜品十分诱人,名字取自林和靖的古诗《山园小梅》,叫做“酥影横斜”和“甜香浮动”,不知道她是去健身的还是去吃甜品的。“苏苏可喜欢那两个甜品了,还跑到厨房和点心师切磋了一把,说是下次做给我们吃。”

邱一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田苏苏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景象,不觉微笑起来。萧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

邱一树下意识地摇摇头,说:“哦,你们去吧,晚上我有事情。”

萧萧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你怎么了,不会是怕了苏苏吧?”

邱一树有点狼狈,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在电脑上摆弄起来,等到萧萧悻悻然走出了办公室,低头沉思了一下,拨了那个小护士的电话:“宁语,忙吗?晚上一起吃饭行不行?新年请你吃顿饭,下次打针请你手下留情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留个爪印吧!

第 5 章

宁语是个清纯亮丽的女孩,在市一医院上班有四五年了,邱一树还是头一次约她单独吃饭,两个人边吃边聊,还算愉快。宁语喜欢音乐和文学,这两项正是邱一树的强项,看着宁语巧笑嫣然的样子,不知怎么,他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心神不宁。

“…医院里忙死了,下了班都没有心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记得有一阵子,我调到儿科的急诊室帮忙,输液室的小孩子挤得我都喘不过气来,就知道啪一针、啪一针,搞得我做梦都在扎针。”

“那就去放松放松,听听音乐,看看电影,”邱一树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做做健身。”

宁语一听,高兴地问:“对对,是要去做做健身,我都胖了,你知道哪里的健身中心好吗?”

邱一树看了看她堪称完美的身材,说:“要都象你一样,不管哪里的健身中心都不会好,都可以关门了。”

宁语的脸微微红了,衬着她白皙的脸庞,看上去甜美可人。“你别取笑我了。”

邱一树微微有点发呆,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要是田苏苏听到这句话会怎么回答?他甩甩头,说:“我知道有一个健身中心很不错的,我妹妹有那里的会员卡,下次叫她带你进去。听说那里的甜点很不错,女孩子都很喜欢…”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噗哧一身,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头从隔墙后探了出来:“小树哥哥!”

原来后面就坐着萧萧,邱一树顿时闹了个红脸,萧萧坐到邱一树身边,冲着宁语笑了一笑:“嗨,我叫萧萧,这么巧遇见你们。”

萧萧的室友凌落落也在后面,走了过来:“我说邱一树你怎么好久不来我那里蹭饭了,原来和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约会呢。”

宁语微微有点羞涩地说:“这么巧呀,我叫宁语…”

邱一树怀疑地看看萧萧:“你是不是克格勃?怎么我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你都能来捣乱?说吧,我老妈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一直当她的间谍?”

萧萧甜甜地一笑:“小树哥哥,你这么说我要伤心了,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对不对,宁语?”

邱一树哼了一声,对宁语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妹妹,她经常会发点小神经,你别理她。”

萧萧气鼓鼓地叫了一声:“苏苏,你怎么还不过来,邱一树他欺负我。”

邱一树愣了一下,心里不知怎么扑扑地乱跳了几下。只见田苏苏慢吞吞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宁语,又看看邱一树:“嗨,好久不见。”

自从那天以后,好像是有半个来月没有见面了,田苏苏的脸色红润了好多,笑靥之中,邱一树微微闪了一下神,忽然觉得恨不得立刻和宁语消失在这家餐厅。

田苏苏笑着拉起萧萧,又冲着凌落落招了招手:“走吧,我们的菜上来了,再不去吃要凉了。”

萧萧冲邱一树做了个鬼脸,三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宁语长舒了一口气,轻声地说:“你的表妹吗?她好像不喜欢我?”

邱一树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对所有接近我的女性都不喜欢。”

“为什么?”宁语好奇地问。

“我妈对我的交友观点不赞同,批准她随时注意我的交友动向。”

宁语吐了吐舌头:“听起来好像你妈妈很古板呢。”

邱一树笑了一笑,并不想多做解释,其实他的妈妈对他的教育很西化,他也很爱他的妈妈,这样似有若无的关心并没有让他感受到束缚。菜上来了,两个人边吃边聊,宁语很可爱,也稍带着一丝天真,这样的类型曾经很吸引过邱一树,可是今天,他的精神却集中不起来,身后偶尔传来低低的笑语,他用力去捕捉其中一个人的声线;偶尔传来低低的咳嗽,他猛然想起一个人好像感冒初愈;偶尔传来若有若无的烟味…他微微一怔,这是他熟悉的烟味,探头往后一瞧,田苏苏靠在高高的沙发椅上,手上燃着一支长长摩尔烟,烟雾在她脸的周围萦绕,仿佛把她整个人都与世隔绝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田苏苏面前,冲着服务员叫了一声:“嗨,来杯蓝山!”

田苏苏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看着他,说:“怎么了?”

“你病刚好,别抽了,要是难受喝杯咖啡吧,戒戒烟瘾。”

田苏苏呆了一呆,有点不相信地看看他,又看看萧萧和凌落落,脸腾地红了,呐呐地说:“你——你说什么呢。”

邱一树皱着眉头,将烟从她的手里拿了下来,掐灭在精致的烟灰缸中,对萧萧说:“小兔,管好田苏苏,不许她抽了。”说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萧萧怀疑地看了他们两个,奇怪地问:“邱一树发什么神经?”

田苏苏还没有回过神来,自从她学会抽烟起,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从她手里抢走过她正在抽的烟,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批评过她,她的伶牙俐齿一下子发挥不出来,全闷在肚子里了。

邱一树送走了宁语,只觉得脑中乱哄哄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将车停在江边,熄了引擎,他呆呆地坐在驾驶室里,自小他正正经经地暗恋过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上了大学就无疾而终;工作后和一个货代公司的单证员谈过一次恋爱,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最后不了了之,分手前那个女孩子红着眼睛对他说:你要是有十分之一的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答应分手。期间有很多女孩子对他秋波暗送,或明或暗,他总是彬彬有礼,来者不拒又不会交往很深,他总觉得女孩子都是娇嫩的花朵,需要男人细心呵护,结果他的身边总是莺莺燕燕不断,好像花花公子一个。自从遇到了田苏苏,彻底颠覆了他关于女孩子的论断:她不要他的呵护,她和他针锋相对,她总让他下不来台,她敏锐,她强悍,她不留余地。这样的田苏苏让他恨不得从此离她十万八千里才好。可是现在,为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可怕的田苏苏呢?是因为她在她爸爸面前强做不在意的倔犟?是因为那日在钢琴边偶一流露的脆弱?还是因为自己犯贱了几天没有和她斗嘴就念得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台里开始传来本市一个知名主播的声音:听众朋友们,你们好,在这宁静的时刻,欢迎和我一起走进我们的江边夜谭。今夜,我要和大家分享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爱的故事…邱一树想起来了,这是一档夜晚情感节目,曾经在本市火过好一阵子,办公室的小姑娘一上班不是问“昨天哪里逛街去了”,而是“昨天听江畔夜谭了没有?”主持人明清那低沉又略带磁性的声音成了本市夜空中一道独特的风景。邱一树听了一会明白了个大概,一个父亲不满意自己女儿找的男朋友,使了一些手段把他们俩分开了,可是女儿从此以后郁郁寡欢,再也没有找男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那个男朋友即将又要回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个父亲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电波里,明清低低地在问:朋友们,你们说这个父亲该做些什么?

热线一个个地打进来,有的谴责这个父亲,有的责问那个男朋友,还有的对那个女孩子表示同情。“…这个故事是一个朋友写信过来的,可能是有一些隐情,很多事情讲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我们没有身处在他的位置,可能不能感同身受。我想给这位父亲一个最简单的建议,应该也是最有效的:问问女儿,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人。经过这么多年,我想父亲听了女儿的回答以后应该知道怎么做。爱,是永存于心间的,就让它回到它该去的地方,回到女儿的心中去…”缠绵的音乐响起,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了,以前邱一树最烦这种节目了,总觉得酸得要命,把爱情这个这么私密的问题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讨论,可是今天,在音乐声中,他所有躁动的情绪彷佛随着这个低沉的声线缓缓汇聚成一种冲动,这冲动中,一个容颜越来越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点点——:)要去印尼一个星期,下周六才能回来,休息一下啦。

第 6 章

田苏苏接到邱一树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匆匆忙忙从家里出来,只见邱一树靠在墙边,低着头在踢石子。她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是不是萧萧出什么事情了?”

邱一树抬起头看着她,慢吞吞地说:“是我出事情了。”

田苏苏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你不是正春风得意着嘛,能有什么事情?”

邱一树不说话,盯着她看了好久,盯得田苏苏心里直发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戒备地说:“我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不就是平常和你斗斗嘴、吵吵架什么的,你这样看着我干什嘛?”

邱一树沉默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田苏苏,如果,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上你了,你会怎么回答?”

田苏苏的眼睛忽闪了几下,说:“哎呀,真巧,我也爱上你了。”说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邱一树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原来我们这么心有灵犀,那就这样说定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下次我再来找你。再见,苏苏。”说完,转身走了。

“哎,说定什么?”田苏苏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邱一树的背影大喊,邱一树边走边冲她摆摆手,没一会儿就上车不见人影了。

此后几天,田苏苏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深怕邱一树搞什么花样来捉弄她,一听到手机铃声就如临大敌,尚可看着她整天盯着手机心神不宁的,不禁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电话?”

田苏苏拿起那个限量版的手机,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微皱着眉说:“应该打电话来了呀,怎么没有动静呢?”

尚可心里一惊,难道是她有男朋友了?不至于呀,每天上班都在一起,下了班十有八九也在一起玩,没看见有哪个男的找她呀。想着,他看了看田苏苏,深怕她回过神来,低声试探着问:“谁呀?”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邱一树嘛。”田苏苏有点气恼地回答。

尚可一愣,差点笑出声来,他赶紧咳嗽了几声,大步走出了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去向萧萧报告这个好消息。

等到田苏苏接到邱一树的电话,已经是周末了,邱一树约她在半岛会馆吃饭。田苏苏有点迟疑:“去那里干吗?你不是说你请不起吗?”

邱一树的声音在电话里轻快无比:“我刚收到了客户一笔美金,正好付那里的饭钱。”

“那——萧萧和尚可去不去?”

电话那里一阵沉默,半晌,传出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我说田苏苏,你是不是怕了我不敢来呢?”

笑话,田苏苏顿时有点上火,不就是吃顿饭,还能怕了你?顶多和你斗斗嘴,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好,晚上六点半,半岛,不见不散。”

下了班,田苏苏开着她那辆“甲壳虫”来到了半岛会馆,门口的迎宾先生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彬彬有礼地带着她穿过了一条长廊,里面顿时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庭院呈现在眼前,庭院中一个小小的假山,一道道清泉缓缓地流下来,滴在山下的睡莲上,有种清新的美。推开包厢的门,只见邱一树坐在桌子旁,正含笑看着她。包厢照例是中国式的布置,和上次吃饭的地方风格相仿,唯一特别的是一面墙上全部用烫金的布幔遮着,布幔上印满了各种字体的中国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她在邱一树的对面坐下,正想开口说话,邱一树朝旁边的服务员示意了一下,顿时,深红色的葡萄酒倾泻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折射出动人的光芒。邱一树举起酒杯:“苏苏,我们停战好不好?说实话,尚可和萧萧能走到今天,我其实也是功不可没的,你就别为你的尚大哥打抱不平了,喝了这杯,我们就算既往不咎了,行不?”

田苏苏微微一闪神,只见邱一树认真地看着自己,那张清俊的脸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不由得脸上一热,她也举起杯子,轻轻一碰,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吧,握手言和。”

两人对视一笑,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酒很香醇,菜很美味,气氛在青铜灯的晕染下,也很好。快吃完的时候,邱一树忽然想起了什么:“甜点我还没有点,你想吃什么?”

田苏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有特色的甜点呢?”

邱一树想了一会儿,说:“我以前去意大利的时候,吃过一种冰淇淋,薄荷味的,有助于消化,做饭后甜点应该不错。你等着,我去问问有没有。”

侍应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邱一树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回来。田苏苏靠在椅子上,盯着青铜灯微微出神。忽然,轻柔的背景音乐停了下来,室内悄无声息,只听见“叮咚”一声,一串干净清透的音符响起。田苏苏一震,那悠扬而动人的曲调,不就是那首铭刻于心的彩云追月!钢琴的声音充盈着整个包厢,她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朝着那烫金的布幔走过去,缓缓地拉开布幔,顿时,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出现在她眼前,原来,这两件包厢是联通的。琴声不是非常流畅,显然演奏的人还有的生疏,可是,她忽然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动听的乐曲。钢琴声渐渐转轻,仿佛将时间停滞在静溢的月夜下。良久,她轻声说:“你弹得没有另外一个人好听。”

邱一树从琴凳上站了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那他一定没有我弹得用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眶里浮起了泪花:“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

邱一树微微一笑:“给我时间和机会,让我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好。”

她屏住呼吸:“我爸爸很难缠的。”

邱一树轻轻哼了一声:“那是他不知道我有多优秀。”

田苏苏想笑,又忽然想哭,她忍住哽咽,努力睁大眼睛,想好好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有人告诉我,有两种男人不能交往。”

“哪两种?”邱一树温柔地问。

“一种是商人,商人重利轻离别,太无情。”

邱一树喉咙里嘟哝了几句,闷声说:“还有一种呢?”

田苏苏看了看钢琴:“艺术家,艺术家恰恰相反,太多情了。你瞧,你两种都沾上边了。”

邱一树赶紧摇摇头:“我连艺术家的边都沾不上。你看,我回家狠狠地练了一星期的琴才敢来约你。”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明天就去把那公司关了。”

田苏苏笑了,灿若春花,邱一树情不自禁地向她走了几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说:“苏苏,做我的女朋友吧。”

第 7 章

这一阵子,萧萧在公司里总是看到一个眼角含春,眉梢带喜的邱一树。办公室的几个小姑娘都凑过来问:“萧姐,邱总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

“邱总是不是谈恋爱了?难道我们都没希望了吗?”

“你做什么美梦呢,我看八成是谈成了一个大单子,我们年终奖是不是有希望了?”

“赶紧赶紧,我们和邱总要求一下福利吧,比如去外面旅游一趟…”

萧萧看着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我看需要和邱总要求一下,要加强办公室的管理,加强奖惩制度的落实,尤其是上班交流上司八卦的情况。”

小姑娘们顿时作鸟兽散。萧萧手托腮,沉思了好一会儿,走到邱一树的办公室,只听见他嘴里哼着一首小曲,双手正在电脑上飞速地敲击。她敲了敲桌子:“喂,干什么呢?”

“回邮件。”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萧萧哼了一声,有点赌气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邱一树有点愕然:“你知道什么?苏苏和你说了?”

萧萧闷闷地说:“用不着苏苏告诉我,我知道,你找到你的目标了,看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长的和你以前暗恋的那个同学差不多,我就弄不明白,你怎么会对这一型的没有抵抗力呢。”

邱一树越听越糊涂:“你说什么呢?你说我找到什么目标了?”

萧萧撇了撇嘴,有点不屑地说:“你还装!不就是那个宁语嘛!昨天我又碰到她了,嘴巴还挺甜的。”她看了看邱一树,“不过你是该好好谈个女朋友了,省得小姨每天挂心你的终身大事。我看看那个宁语总算还不错,我就不跟你捣乱了。”

邱一树张了张嘴,刚想否认,她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感伤地说:“唉,我一直还希望你和苏苏可以发生点什么呢,这下看来是没希望了。不过也是,你们俩一见面就吵架,你怎么也不会喜欢上她,唉,不提了,不提了。”萧萧摇摇头,往外走去,拉开门,忽然又回过头来:“我叫宁语下次有空过来一起玩,那小姑娘挺喜欢你的,你可要珍惜。”

邱一树看着她出去的背影,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懊恼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田苏苏的电话:“苏苏,怎么办,你和尚可说了没有?”

电话里传来田苏苏吃吃的笑声:“没有,我说不出口。”

“你有什么说不出口?我才说不出口呢,萧萧准定笑死我,从此以后这就成了她的把柄,这个小女人。”

“你就让她笑一下嘛,总不成我让尚可笑话我吧。”

“你说你一开始就对我态度那么恶劣干吗?要不以我这新时代模范的好男人,怎么会和你对上劲呢?”

“那不是显得你特殊嘛,平常的男人我还不屑和他们吵架呢。”

邱一树不由得晕陶陶起来:“真的吗?”

“当然真的。”田苏苏忍住笑,用很认真的语气继续拍马屁:“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和你斗嘴主要是嫉妒你。”

“哈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你一定能搞定这件事情,别来吵我了。”

邱一树这才知道上了当,不由得恼羞成怒:“田苏苏,你拿出点解决问题的诚意来!怎么样不被他们笑,最好还要让我们能笑话他们两个!”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邱一树不由得有点心慌,叫了两声,田苏苏有点阴险的嘿嘿的笑声响起:“有办法了。”

下班的时候,萧萧敲开了邱一树的门:“晚上有事吗?一起去健身一下?”

邱一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件,说:“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别说让我去跳有氧操。”

萧萧白了他一眼:“尚可和苏苏都去,去打羽毛球好不好?我说邱一树,你好好去锻炼一下了,瞧你,都有小肚子了,再这样下去就骗不到小姑娘了。”

邱一树赶紧点头答应:“好好,我去还不行?”

萧萧满意地点点头:“那好,尚可等会儿就来了,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你们俩先走吧,我去接苏苏,先走一步!”说完,冲她挥挥手,走了。剩下萧萧一个人隐隐有点纳闷:今天这家伙怎么转了性了,这么好心自动要求去接人?

会道健身中心坐落在本市的黄金地段,实行会员制,所有能想得到的室内健身运动都有,并且每种项目都配备了专门的教练,中心设有一个中餐厅和一个西餐厅,田苏苏喜欢的甜点就是西餐厅的招牌力作。现在,萧萧和尚可正在羽毛球室的场地边休息,看着场地中两个正捉对厮杀的两个人,忍不住对尚可说:“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尚可侧过脸,微笑着说:“你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萧萧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他们俩怎么不吵架了?邱一树怎么不抱怨了?两个人居然没有用羽毛拍打架而是打球,你说奇怪不奇怪?有阴谋,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尚可在她耳边吹着气,也轻轻地说:“阴谋我没有闻到,我闻到一股香味了。”

萧萧奇怪地吸吸鼻子:“没有呀。”

“你好香,再过来一点,我闻不够。”尚可一本正经地说。

萧萧顿时脸红,嗔骂了一句:“色狼!”

两人正闹着呢,邱一树和萧萧手拉着手过来了,萧萧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一双牵着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你们——”

邱一树拿起水果盘里的一颗葡萄,丢进了萧萧张大的嘴巴里:“小懒猫,打了两下就不打了,小心身材变形,尚公子就不要你了!”

萧萧立即转过头,揉了揉眼睛,急促地说:“尚可尚可,你快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

尚可站起来,捶了邱一树一拳:“好小子,有情况了也不老实交代,想混水摸鱼是不是?没那么容易。”

田苏苏在那儿抿着嘴笑,萧萧拉着她的手臂,使劲地晃了晃:“苏苏,你太不够意思了,太不够意思了,”猛然她双眼放光,盯着邱一树说:“苏苏你怎么会真喜欢上这个人了?我告诉你,这个邱一树,坏事糗事一箩筐,他晚上睡觉磨牙说梦话,家事公事都不做,十五岁那一年…”

邱一树顿时跳了起来,捂住了萧萧的嘴巴:“打住打住,我的大小姐,我请客,我请客,我错了还不行?今天晚上我买单赔罪行了吧?”

第 8 章

四个人在会馆的中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萧萧拿着菜单,微笑着对服务生说:“请问你们这里什么最贵?”

服务生稍稍吃了一惊,估计还没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过:“南非鲍、印尼血燕我们这里都有…”

“有没有猴脑、天鹅肉什么的?”

服务生尴尬地向众人看看:“不好意思,这个我们这里没有。”

萧萧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我们只点贵的,不点对的,麻烦把你们这里最贵的一样上一份。”

尚可轻轻敲了一下萧萧的脑门:“好好点菜,别调皮。”

萧萧冲邱一树吐了一下舌头,终于没有下狠手,点了几个家常菜,末了还是邱一树给两位女士各点了一份木瓜炖血燕,以示赔罪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