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打就打吧!一顿打换一个小叔,值了。

苏北一晚上都在盘算这事,好不容易宴会结束,苏北愕然发现,小叔他醉了,因为好不容易带了女朋友的缘故,被人强行灌了不少酒。

他眼神迷离,虽然看起来依旧腰背挺直,没有丝毫东倒西歪的架势,可反应已经特别迟钝了,苏北问他,“小叔,我们怎么回去啊?”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凑近她,“嗯?”

可不是醉了?

最后苏北摸出他钱包,找出身份证和钱,去宴会酒店楼下的大厅办了入住,打算等他酒醒再让他回去。

在前台的时候,碰上宴会的人,是个女孩子,苏北有些印象,知道她姓李,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和气。

第一印象让她对她毫无防备,于是对方问:“你们在七楼?”

苏北点了头。

“好巧,我也是,明早一起吃饭吧?我请客,附近一家餐点挺不错的,酒店吃多没意思。”

苏北摇摇头,“不了,谢谢,我送他上楼,待会儿就回去了。”

“啊?你不住这里?”

苏北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夜不归宿,她妈妈会担心的。

苏北后来回想,大概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她说自己要回家,但后来实在不放心,又回来了,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她很忐忑,跟陈雅婷通风报信,让她伪造一下自己去她那里过夜的消息,然后跟母亲说太晚了不想回去了,在同学家睡下了。

床很大,苏北占据很窄的一个边,不敢靠他太近,怕自己控制不住扑了他,毕竟他现在那样子太性感。

他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还自己洗了澡换了睡袍,只是意识总归不大清晰就对了,洗完澡倒头就睡,空调开着,苏北怕他着凉,给他盖了被子,结果都被他踢走了,睡袍松散地滑下去,露出他精壮的上身,整天抱抱亲亲,苏北也知道他身材好,可知道和看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苏北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再不敢看他

闭着眼,好不容易入睡,却听见他电话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去看,他已经抓过来调了静音,接着睡。

苏北困意浓重,又闭了眼,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苏北是不知道的,倒是喝醉了的小叔起了身,但大概是意识还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在酒店,直接把门打开了。

外面是李小姐,温声问:“听说陆总喝醉了,现在好些了吗?”

总归是睡了一会儿,苏北路过药店还买了解酒药给他吃,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一点,看着眼前的人,大致明白了些什么,冷着声音说,“请问有事吗?”

李小姐声音柔媚,嗔怪道:“关心一下,陆总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北霎时清醒了,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狠狠咬了下后槽牙,卧槽?大半夜的,这位李小姐,你想做什么?

苏北几乎是一秒从床上翻了下来,正准备杀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小叔冷淡的声音,“这恐怕不好,我家小姑娘没那么大肚量。”

李小姐倒是很贴心,小声说:“陆总说笑了,您不说,我自然是不会说的。”说着,媚眼如丝地看着陆崇南。

陆崇南饶是见惯大风大浪,也忍不住挑了下眉,正欲开口,里面传来苏北的声音,嘟囔说:“谁啊?小叔,先让我穿上衣服再进来好不好?”

李小姐身体一僵,笑容都凝固了,就见陆崇南嘲讽地笑了下,“抱歉,真的不方便。”尔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手关上了门。

苏北又气成了金鱼,鼓着腮帮子指责他,“招蜂引蝶!”

陆崇南爬上床,捞着她的腰抱过来,搁在自个儿怀里,又是哄又是逗的,最后才消了气。

苏北被他逗笑,自觉很丢脸,于是抱被子躺倒翻身,不理他了。

他也躺下来,抢她被子,两个人你拉我扯,最后终于滚到了一块儿。

气氛突然安静,苏北吞了口唾沫,感觉马上就要擦枪走火了。

苏北跃跃欲试,他却偃旗息鼓,抱着她,哑声说:“别动!”

苏北后来脑子抽,嘟囔了一句,“憋死你算了。”

他却笑了,“算不了,回头都记在你账上,以后慢慢还。”

…无耻!

第二十第二十八章

8.

那天, 苏北问她:“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女孩子总是敏感,太容易以为自己被爱, 但也害怕是错觉。

有人说爱和性难分,喜欢就会不自抑, 可他似乎,自控力太强?

他揉了把她的头发,笑说:“为什么这么问?”

苏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羞耻又别扭, 但还是闷声开口:“你都不碰我。”

偶尔亲吻,拥抱,也有情动,但都是压抑的, 克制的。

她才不信他说的什么狗屁她还小, 一点儿都不小了,已成年,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她不是很保守的女孩子, 也和他委婉提过。

苏北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比他还主动,这主动让她感觉很丧气。

这么没魅力的吗?

“如果你像我这样的年纪, 可能会更明白些。”他不想说,他二十八岁高龄,还像十几岁男生的那样,对爱情迷惑而不安。

不确定,到处都是不确定。

可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开口和她解释, 他抱她在怀里,单纯地抱着,低声跟她说:“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你还这么小——不是年龄,是意识和圈子。

“你还是很感性的年纪,看不到很多矛盾和冲突,我有时候恨不得自己年轻十岁,陪你一起疯,爱也好,恨也罢,就算最后分手,也可以坦然。但毕竟,我不是十几岁,你也不可能一夜长大,你和我之间,差距总是在。

“苏北,你想过吗?可能有一天,你会遇见更喜欢的人,我不敢碰你,怕你将来后悔。

“你以后会遇见更多的人,而我在你生命里能占据怎样的位置,我不知道,我希望你快乐,你幸福,我希望就算最后不在一起了,你可以毫无顾虑。”

苏北转过身看他,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怎么开口,于是怔怔看他,“我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遇见更好的人,不会移情别恋,言语这么苍白,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

苏北不是没有想过,年龄,家庭,事业,见识,甚至财力,处处都是矛盾。

但苏北从小到大骄傲惯了,总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努力得不来的东西,她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信两个人没未来。

可现在听他这样说,才觉得,自己考虑的还是太少。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中,她是最弱势的那一方,他处处比她厉害,无论是哪一方面,苏北都比不上,于是惶恐,害怕,甚至渴望通过更亲密的关系来弥补种种缺失。

可这一会儿,苏北忽然觉得,他其实才是弱势的那一个。因为年长,所以心理负担更重。

的确,她还年轻,未来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也会遇见更多的人,或许比他更优秀,或许比他更合她心意,如果到那时候她走了,他失去的,比她更多,反正她还小,大不了就是爱错了人,顶多也就重新来过,可他已经快过而立了,怎么经得起折腾?

他看她脸色苍白,以为她吓到了,于是轻轻捏她脸,安慰她,“我这样说,其实很冠冕堂皇。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只希望我爱的人,可以永远爱我,属于我,为此我可以等待,可以蛰伏,可以创造一切条件。

苏北楞楞看他,便听他又说:“我不碰你,不是我多能忍耐,我等你考虑清楚,你是爱我,还是非我不可。而且,我还要讨好你爸妈,让他们把宝贝女儿交给我呢,要是知道我欺负你,他们还怎么信任我?”

苏北张了张嘴,想开口,被他堵住,“别急着回答我,想清楚,我不用听,感受得到。”

那晚苏北以为自己会失眠,其实没有,她睡的很好,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就一天一天过下去,总有一日到白头。等到那一天,或许苏北可以告诉他,“这辈子,就是非你不可。”

唔,如果他不变心的话。

他会吗?苏北不知道,只期盼他能等一等她,她可以跑得快一点,总有一天能追得到他。

到学校了,苏北终于回过神来,笑了笑,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害怕,想跟他更亲近一些,有更紧密的关系,可现在也大概能体会他的想法了。

其实她并不担心什么李小姐张小姐王小姐的,陆崇南的脾性,就算她不全了解,也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笃定,也是一种幸福。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母亲不知道什么凑了过来,问她,“跟谁在聊天啊?”

苏北下意识扣住了手机,咧嘴一笑,“没谁。”

但凡家里有孩子的,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人精,苏北反常不是一天两天了,蒋慧琳把她扯住,认真问她:“谈恋爱了?”

这无缘无故笑得这么贼的,一看就不正常。

苏北支支吾吾,照旧打哈哈。

蒋慧琳越发语气温和,“跟妈说实话,我又不怪你。”那语气,颇有中年八卦妇女的风范。

苏北可不敢确定她会怎么想,才不吃她糖衣炮弹。

父亲也在一旁呵呵笑,“是啊,我们楠楠都是大姑娘了,谈恋爱又不丢脸。”

苏北脸红着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个肯定答案,却是没说是谁,拖着行李箱往学校去。

车子开不进去,三个人步行往里走,苏北难免又被拷问,问她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

比起那些大学也限制谈恋爱的严厉父母,自家爹妈真的算是宽容了,可苏北也拿不准,毕竟小叔比她大了不止三五岁,而是年长十岁。

万一父母不同意?苏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还是再等等再坦白吧!

等她有点儿底气了。

苏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越急越急不来。

她含糊说:“他,特别好,哪哪都好。”

母亲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就哪哪都好了,也不害臊。”

苏北吃痛,还是努力辩驳,“就是哪哪都好啊!”

“胳膊肘往外拐的。”见她抵死不说,两人也没强求,只说:“学习还是最关紧的,别耽搁了。”

苏北拍拍胸口,“我你还不放心吗?”

母亲笑骂她:“一点儿都不谦虚。”

苏北撇撇嘴,“我这是自信。”

她说得到,又不是做不到。

父母笑笑没反驳,毕竟苏北还是很有主意的,长这么大,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苏北也是很感激的,长这么大,自己想做的事,即便父母不是很理解,也很少强行管制她,只要她想做的,基本都能如愿。

高三的时候苏北其实有两条路可以选,保送是一条,参加高考是一条,老师给的意见是她可以正常高考,附中只有保送燕大的名额,而以苏北的成绩,可以试试参加高考冲击清华北大,苏北几乎没犹豫,选择了保送,因为苏北有参加燕北科创大赛,且拿了一等奖,照以往惯例,是可以直接保送燕大计算机系或者数学系的,这两个都是苏北喜欢的专业,而正常参加高考,苏北英语发挥不稳定,清北说实话,有些勉强。

所以最后苏北的考虑是,直接保送,省却许多心。

老师当时还劝了她,说可惜了。

苏北和父母提过,谁家的父母不想儿女能考个清华北大,然后说出去也特别有面子,虽说燕大也不错,可终究是不一样。

父母也劝她,说:“如果有希望,还是拼一拼吧!”

苏北坚定,“我觉得保送对我来说更好。”

父母最后也没说什么,尊重她的选择。有次苏北听见父母聊天说:“我们都老了,孩子们以后还是要靠自己,路怎么走,老大和楠楠,都不是没谱的人,让他们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养他们这么大,最大的期望,也不过是他们以后过得舒心罢了。何必自己再给他们添堵。”

从这一点来看,苏北都觉得父母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所以她觉得,父母接受小叔,也只是时间问题。

苏北和父母在学校转了转,然后和陈雅婷梁静碰了面,就跟父母告别,“爸妈再见,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搞定。”

爸妈殷殷叮嘱,“有事给家里打电话,钱不够了跟妈说,听见没?”

苏北连连点头,“知道啦!”

不管成年没成年,在爸妈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

让人烦恼,又暖心。

苏北陈雅婷找到计算机系的大本营,拿着通知书和各种琐碎文件,然后领了一大堆的东西,终于算是报到完毕,拆开装着宿舍门禁卡的信封,封条上写着宿舍楼号和房间号,苏北和陈雅婷对了对,然后一击掌,“哇,一个宿舍!”

缘分啊!

两个人去宿舍放行李,四人间,另外两个已经到了,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短发姑娘,一个长卷发软妹子,倒都是很和气,见了苏北和陈雅婷,礼貌地打了招呼,尔后自我介绍。

帅气妹子酷酷的:“你好,方夏。”

软妹子说:“我叫云朵。”

软妹子的名字也软,说话甜甜的,脸上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苏北和陈雅婷也各自做了介绍,然后就算是认识了。

之后为期半个月的军训,革命友谊算是彻底奠定下来。

一切都很好,如果不是突然看见某人前女友的话。

是个女孩子都会在意对象之前的女人是怎样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漂亮还是不漂亮,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比怎么样!

“我们找个地儿坐坐吧!喝杯咖啡怎么样?”那个叫做岑墨的女士说。

苏北是在教授办公室碰见她,她来找法学院的一位女讲师。

真是缘分,不,孽缘。

“抱歉,我待会儿还有课。”苏北下意识推辞,并不太想去。

“那就等你上完课,我今天都有空。”她语调温和,面上笑意未减一分。

苏北发现自己在这位女律师面前找了个愚蠢的借口,于是只好答应下来,“下午五点半,后街星巴克,可以吗?”

“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学时间会很短哦~开始大跨越啦,然后就可以嘿嘿嘿了~

我得看看车速,决定要不要发在微博上…

好久没开车,不知道车技如今怎么样了。

第二十第二十九章

9.

“前任找现任, 来者不善?”陈雅婷啧啧两声。

苏北趴在桌子上,瞥她, “您能不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吗?”

“我就是好奇,你说陆崇南的前任是什么样啊?”

陆崇南是个怎样的人?陈雅婷印象挺深, 搁远处看,觉着挺温和,凑近了, 发现那人浑身都是冰碴子, 光看那眼神都能让人局促一整天。

陈雅婷有时候挺不明白的,苏北怎么把人拿下的。

这事儿,真玄幻。

“漂亮,优雅, 知性, 大方,据说是个律师,也是燕大毕业的, 高材生,手下偌大一个律师事务所, 特厉害。”苏北毫不吝啬夸奖。

“你这还长起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了!”

“陈述事实。”苏北直身,一摊手,“况且,她好是她好,我也不差。”

陈雅婷觉得苏北变了, 以前多小白兔一人啊,一下子都变得气势起来了。

“你现在很狂嘛姑娘。”

“小叔说,妄自菲薄也是一种变相的盛气凌人,做人要客观。”

“…”

扯了一会儿皮,苏北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