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看着自己流泪就手足无措地拥她入怀的那时,是从他无条件地给她照顾和保护那时,是从他默默地为她打造一片安稳的避风港那时,还是从他直接又强势地介入她生活的那时…

“济凯…”她突然觉得鼻尖发酸,依偎着他柔声叫他的名字,“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靠得近,那摇椅还空出了大块位置。一群小朋友闹哄哄地跑到他们跟前,争先恐后地爬了上来。梁夕夕旁若无人地抱住了自己的腰,慕济凯觉得头疼,尤其在这群纯洁的孩子面前。

喧闹声盖住了梁夕夕的低声细语,慕济凯没听清楚,他只知道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掐住她的脖子,像掐住一只耍赖的猫咪,“梁夕夕,你发什么神经?”

有个孩子学着慕济凯将冷冰冰的小手按在了梁夕夕颈上j□j的肌肤,那寒意让她缩着脖子尖叫了声。他低低地笑了,从她手中夺过那份小礼物随手递给了他们跟前的小朋友,接着拉起她就走了。

慕济凯订了明早的机票,但梁夕夕还是执意要去倒数。她原本提议到迪士尼的美国小镇和米老鼠等一众小伙伴共度佳节,但他却说:“幼稚!”

“你…”梁夕夕突然词穷,好半晌才说,“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用晚餐的餐厅位于尖沙咀,晚饭过后,慕济凯带着梁夕夕散步到了滨海公园。沿途的大楼外墙都亮起了缤纷的圣诞灯饰,这座城市似乎正常沉睡中苏醒,在这夕阳沉落之际换上了自己最光鲜的外衣,直教世人迷醉。

走在滨海长廊,举目便是无敌的维多利亚夜景,对岸一座又一座被灯光点缀着的大楼如同一堵光墙,将沿岸的海水都映成了五颜六色。海风吹起了层层波浪,翻滚的波浪最终涌动成了美丽的浪花。

他们随意地停在了长廊的一角,梁夕夕倚在栏杆上,夹着一股淡淡腥咸气息的海风迎面而来。慕济凯站在她身边,伸手拥住她的肩,她颈上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尽管晚上的气温稍降也不觉得寒冷。

港湾晚灯一如既往地让她着迷,她突然想起了他们一起在伦敦共度的圣诞夜。梁蔚城跟慕济凯外出泡吧,她无聊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他们选的酒吧是很有格调的小酒吧,吧里多是年轻的男子,她观察了许久才看见了三两个衣着悠闲的女人。

他们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落座不久就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坐了过来,熟稔地跟梁蔚城和慕济凯打招呼,之后便走下来畅饮。

酒吧里的气氛并不热烈,周遭的客人似乎相当享受这样宁静的气氛。她对啤酒不感兴趣,于是无聊地听着旁人细细碎碎的谈话,还有那偶尔传来压低了的笑声。与她同样无聊的还有慕济凯,他向来都少沾烟酒,于是此际正漫不经心地看着酒杯,仿佛它只是一件精巧的艺术品。

才坐了一会,梁夕夕就要离开。梁蔚城点头,然后慕济凯也借口说送她回去便与她一同离开。

圣诞佳节,如此良辰美景,梁夕夕不急着回家,于是便让慕济凯带她去看圣诞树。当时她才到英国不久,对这边的环境并不熟悉,他带着她穿过四通八达的街道,最后还是看到了那颗几米高的圣诞树。

她仰着头看了很久,突然听见身后的他说话,“你的脖子不酸吗?”

这是她离开家里的第一个圣诞节,相比于脖子,她觉得鼻子更酸一点。尽管她不答话,但慕济凯似乎也能看穿她的心思,他揉了下她的头发,柔声问:“是不是想家了?”

梁夕夕还是不作声,慕济凯当她是默认,于是劝她认错。她整晚的情绪都很低落,既不应好也不反驳,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后来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打发着这闲余时光。

将近凌晨,广场的人群更加沸腾,耳边响着熟悉的圣诞小调,梁夕夕只觉得意兴阑珊。他们都没有心思参与这场倒数,于是便散步至泰晤士河旁吹一吹晚风。

入夜后的泰晤士河一如往常地缓缓流淌,那微微翻起的涟漪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看似平静实际又波澜不止。慕济凯离开了片刻,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罐饮料。他给她买了杯黑咖啡,连方糖也没加,入口苦涩不已。而他则买了罐啤酒,一手捏着易拉罐仰着脖子就灌了半罐。她觉得奇怪,问他:“你在酒吧里不喝,出来了反而自己灌自己?”

街灯整整齐齐地布在道上,浅浅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似乎笑了下,应道:“我本来是买给你的。”

闻言,梁夕夕伸手就去抢他手中那罐啤酒,他挡住她的手,语带笑意地调戏她:“我等下可不想背你回去,从这里回去至少要二十分钟的路程。”

他很快就将啤酒喝完,他捏扁了易拉罐做了个瞄准的动作,接着精准地射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她突然觉得自己高估他了,其实他跟别的男人一样,都会做这种浮夸又幼稚的动作。

转头看见她正看着自己,慕济凯仍然轻扬着嘴角,他指了指那杯咖啡,问她:“你喝不喝?”

其实梁夕夕不喝咖啡,但看他似乎觊觎着自己手中的饮料,她也学他刚才那些狠狠地喝了几口。口腔被那浓度极高的咖啡冲击得麻麻的,她眯着眼睛将咖啡吞了进去,好一会才缓过来。

看着她那滑稽的表情慕济凯就忍不住发笑,她将剩余的小半杯咖啡塞到他手中,抱怨他摧残自己的味蕾。他脸上有种捉弄完别人时会露出的小得意,气得她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

伦敦桥在远远那方,夜色沉沉,她勉强能依靠桥身上的灯光辨认出它的轮廓。她突然又叹气,站在她身边的人却语气轻快地开口:“你整晚都唉声叹气,真像个老太婆。”

梁夕夕没心情还嘴,只幽幽怨怨地说:“你不懂。”

慕济凯确实也不懂,他语气平平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面对着泰晤士河轻快地唱起了《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梁夕夕被他逗笑了,心情也似乎好了一点。

或者从那晚开始,梁夕夕就变得跟他特别亲近。她不跟哥哥讲的心情也会跟他说,尽管他偶尔会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他来看她的次数也不会太频繁,她一般隔三两个月才见他一面,她总会缠着他让他带自己出去玩。

这样美好的状态最终被那场酒后的放纵打破了。自那晚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降至了冰点。突如其来的角色转变实在让她措手不及,梁夕夕开始觉得他陌生,陌生得让她想逃离。 时至今天,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仍然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晚风一阵又一阵地拂来,慕济凯紧了紧揽在她肩上的手,问:“冷不冷?”

梁夕夕回过神来,她往他那方贴近了一点,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那醇厚的声线与呼啸而来的寒风融在了一起,她听着觉得不太真实。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她伸手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在此刻才发现他还是那个在普世欢腾的圣诞夜给自己唱《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的男人。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共同走过这么漫长的一段日子,无论欢笑还是失落都有对方在旁见证。

梁夕夕偶尔也在想,她是不是应该为那个美丽的错误感到庆幸呢?

第四十九章

走在许愿长廊,梁夕夕籍着一盏盏闪烁的彩灯看清了许愿卡片上的美好祝愿。她很感兴趣,于是也拿了张卡片许愿。慕济凯站在她身后,半弯着腰看她要写什么。她思索了片刻也拿不准主意,继而转头以眼神询问他。

慕济凯不像她那么纠结,只说:“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世界和平?”

那些花花绿绿的卡片上都写着别出心裁的祝愿或浪漫非常的表白,梁夕夕给了他一记“你很俗”的眼神,然后托着下巴继续想。看她犹豫了这么久也没有下笔,他没耐心再等,于是握住她拿住笔的手引着她写了一串字母。

他将自己搂在怀里,结实的胸膛虚虚地贴着她的背,梁夕夕感受到那体温似乎隔着几层衣衫正毫无保留地传来,烘得她的脸蛋和耳根都有点发烫。在她神游的一小会儿,他已经写好了,末了还有模有样地签上了他俩的姓氏。

起初梁夕夕还以为他写的是英语,但仔细地阅读了一篇却发现自己一个单词都看不懂。她问他写了什么,他却神神秘秘地说:“不告诉你。”

他们回到酒店已经凌晨,她还不肯睡觉,缠着慕济凯问他到底在许愿卡上写了什么愿望。慕济凯不告诉她,她就将自己所知道的祝福语一条一条地列举了出来。他似乎觉得有趣,耐着性子听她的话,偶尔还给她一点提示。最后还是梁夕夕撑不住,不知道数到第几条的时候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昨晚睡得太晚,梁夕夕第二天就不愿起床,最终还差点误了飞机。在香港玩了这么多天,梁夕夕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舍和伤感。

快乐的时光过得太快,回到G市她一时间倒不是很能适应。慕济凯问她想不想搬回家住,梁夕夕让他作决定。他的父母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她住这边的日子也听得挺滋润,起码有长辈的看护和照料,很多琐事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慕济凯挺赞同她的说法,不过之后他又问:“你的工作呢?”

工作的事搁置了这么久,她一时半刻也没有什么好的打算。权衡了片刻,她说:“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安排,只要你别让我专职给你在家里做好太太就没有问题。”

“全职太太?”他觉得有趣,“这提议不错,可惜你做不好。当然,比起全职太太,我更喜欢你当一个全职妈妈。”

她本来还斜斜地躺着沙发上陪他看着时事节目,此时却从挪到了他身边端详了他片刻。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她挥开他的手,问:“你的真想要孩子了?”

看见她一脸认真,慕济凯也收起了玩心,很坦白地告诉她:“我是有这想法,家里多个孩子会热闹很多。”

梁夕夕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捉住他宽厚的手掌乱掐,“你倒说得轻松,反正受苦的人又不是你。”

这话听上去虽是抱怨,但撒娇意味却十足。慕济凯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又修长,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说:“这么委屈?那迟点再说吧。”

她不满,“你就这点诚意!”

他故意逗她,“你不愿意我还能怎样,难道要找代孕妈妈吗?”

“我又没说不要,我只是…只是…”她有点着急,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下文。他嘴角还衔着一丝挪揄的笑,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只是什么?”他掐住她的腰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低头亲了下她微红的脸颊。

“我还是…有点害怕,”她一脸惆怅,眉心锁得紧紧的,“我怕我不小心…”

慕济凯不忍心让她说出那假设,于是打断了她的话,“不会的。”

她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他的手一下一下地在她的后背轻抚,温声地说:“这次有我陪着你,我保证,孩子一定会顺顺利利地出生的。”

“那…你以后会不会顾着孩子不理我?”她从他怀里爬了起来,仰着脸问他。

他失笑,“这么快就争宠了?我倒担心你以后只顾着孩子忽略我。我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划算,要不等过三五年再说吧,反正爸妈也没催。”

“得了便宜卖乖。”梁夕夕瞥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拆他的台。

“你以为我很轻松,每天看着着也摸得着但又碰不得。”慕济凯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暧昧地说。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泛红,他继续说:“得憋一年半载的,想想也可怕。”

梁夕夕往他腰上掐了一把,娇斥:“你老是不正经。”

低头对上她的美眸,目光流转间,他只觉得心动,转而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她有点发愣,那样子无辜却又引人犯罪。他托起她的腰,唇再度落下,将她箍在怀中吻得更深更重。

身体有点发软,梁夕夕揪着他的衣襟。他的唇很烫,时而温柔时而猛烈地在她唇上辗压,她嘤咛了声,肺部的氧气逐点逐点地耗尽,于是只好拍打着他的肩。

那点小力气不过是助兴,他轻易握住了她的手腕,继而更疯狂地掠夺她口中的芳香。她瘫在他怀里,两人亲密地贴在一起,那体温急促上升。他起初还能自控,但后来也变得放肆,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大门那方突然传来声响。梁夕夕隐隐约约地听见交谈声,她匆忙地把他推开,然后用手背在自己唇上擦了几下。慕济凯瞬间就恢复过来,他理了下被她压皱了的衬衣,之后还替她将微微凌乱的刘海拨到了耳后。

施晴和慕景韬刚散完步后来,看见孩子们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于是便走了过去。

梁夕夕的头垂得很低,这动作正好让她露出一截曲线优美的粉颈。细细地喘气声传入他耳中,他觉得那还没有压下的躁动似乎更盛了。他突然发现留在这里也不是最佳选择,千好万好也不如随心所欲来得好。想到这里,他暗自决定早日回府。

眼看着父母要走近,他将她揽了过来,耳语道:“你这表情,谁看了也知道你刚做完坏事。”

耳根被他灼热的气息喷得发痒,梁夕夕无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她刚动了一下,就听见施晴问他们在聊些什么。

慕济凯脸色如常,答道:“在聊夕夕的工作。”

“哦,”施晴点头,接着说,“那夕夕有什么打算?”

被点名的梁夕夕不得不硬着头皮抬头,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顺,应道:“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那我就继续我之前的工作。”

施晴没有意见,但慕景韬却问儿子,“你怎么说?”

梁夕夕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有预感他不会答应。他应该不喜欢她那份工作,尽管他一直都没有过多地干预。眼下的情况,只要他稍稍地向长辈们提及异议,他们肯定会一同出言阻止自己继续这份工作。对于原来的工作,她没有十分的狂热,要是他出言相阻,她的心里多多少少也会不舒服。

似乎没有料到父亲会问到自己,慕济凯顿了一下,而后才答:“她喜欢就好,我下周陪他去大哥那边交代一下。”

慕济凯的视线不经意略过梁夕夕那方,她当时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他对她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下周也搬回去,不然夕夕上班会很不方便。”

施晴有点失落,但尽量不表现出来,“这样也好。”

慕景韬沉吟了片刻,又说:“御江名城过几天就开始预售了,你们去看一看,尽快把房子也定下来吧。”

御江名城是近来G市很热的楼盘,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交通条件都相当优越,距离慕维的公司和他们家都很近,十分方便他们将来的生活。慕济凯明白父亲的意思,说:“我会尽快去打点的,您不用担心。”

“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吗?”慕景韬点头,接着又问。

这对小夫妻对视了一眼,而后慕济凯说:“初定是明年的春天,至于具体的时间,你们决定就好。

施晴喜上眉梢,这块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自他们从香港回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加深了不少。他们看上去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但细细观察却发现他们的变化甚大,至少她很少在儿子脸上见过如此温柔的神色。而梁夕夕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因而施晴读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梁夕夕靠着他的肩,心里有各样的感觉在翻涌。往后的日子里,他的一切都将真真正正地融入自己的生命里,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们也会携手同行。

第五十章

恰逢周末,慕济凯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带着梁夕夕搬回了他们的爱巢。

他们有挺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过F市的小窝。出门之前也没有想到会离开这么久,所以地板和家具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尘。

进门以后,梁夕夕的鼻子就被扬起了灰尘弄得发痒,她刚想提醒慕济凯捂住口鼻,不料她自己就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将客厅的帘子都挂起,然后阳台的门打开,好让室内通风透气。

家里一切如初,梁夕夕却觉得有点陌生,或许是因为太久都没有回来了。她将大衣挂好,挽起了头发就指挥慕济凯一起来搞卫生。

他们很少会这么彻底地大扫除,因而做起事来都不太顺手。慕济凯看着一团糟的房子,感慨地说:“我们应该预先请阿姨过来的。”

家里会有从家政公司请来的阿姨定时来打扫卫生,梁夕夕一个人就可以维持平日的清洁,很少会劳烦他动手。她看着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你动作快点行不行,不然我们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其实他不算个好帮手,做事比自己还要笨拙,梁夕夕难得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一次。她挺照顾他的,只把最简单的打扫任务交给了他,清扫灰尘和把地板都拖干净应该不会把他难倒。

梁夕夕告诉他扫把和拖把都放在了杂物房,他进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于是扬声将她喊了进来,她连忙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边走还边埋怨:“大少爷,您安分点行么?”

他们先在杂物房里争吵了一番,继而才满屋子地找着清洁用具,最后还是他在厨房的阳台找到了它们。

慕济凯的动作向来迅速,不一会就将地面打扫干净。他放下扫把到厨房先喝杯水,没想到刚进厨房就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于是下意识地低喝了声:“梁夕夕!”

当时梁夕夕正踩在椅子上用抹布抹去橱柜上方的灰尘,橱柜上有些死角的地方很难清理,她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只依靠手肘堪堪地支撑,看起来确实险象横生,犹似杂技团表演。

梁夕夕也被他吓了一跳,低头看见他正板着脸站在厨房的门边,她只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他:“你又怎么了?”

“你下来,马上!”他走了过去,将椅子扶稳以后将手递给了她。

看到他连脸色都变了,梁夕夕不再多言,听话地把手递给了他。他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而后还往她的翘臀上拍了一记,“爬那么高做什么,你不会找我帮忙吗?”

那大手掌毫无预兆地拍了过来,梁夕夕惊叫了声,一边缩进他怀里一边说,“你干嘛打人,讨厌!”

“我以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准攀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折腾。你每次都应好,下次还是给我表情高难度动作,我看要打你一顿你才知道长记性。”他越想越觉得生气,扬手又往打了一下。

梁夕夕叫得像杀猪一样,他还按住她的腰,她躲不开,恶狠狠地拍着他的背,嗔道:“我哪敢使唤你,刚刚才被你骂了。”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是你忘记了把扫把拖把放在了哪里,记错了还不承认…”他抱着她出了厨房,把她摁在了沙发。“先坐着,等下把地板擦干净。“

她拉住他的衣服,“厨房要从上面开始清理呀,不然那些灰尘…”

他有点不耐烦,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我像是这么低智商的人吗?”

一直忙到了傍晚,慕济凯才把剩下的任务完成。他摊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眼看见梁夕夕从卧室里走出来。

难得他有这样的悟性要争着做家务,梁夕夕没有理由不成全他。于是,她听了他的命令,只把家里的地板擦干净就收拾自己的衣服,之后还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等着他带自己去吃饭餐。

刚洗完澡,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用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走到他跟前,她踢了下他横在过道的长腿,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让你逞英雄!”

慕济凯没有将腿收回,他似乎累得不愿说话,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她没什么戒心,刚靠近就被他拉了下去,接着狼狈地跌坐在他身上。他伸手抱住她,将她按在怀里乱挠,“你还说风凉话。”

他的衣服湿了小半截,上面还沾了油渍,梁夕夕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推着他说:“别碰我,我刚刚洗完澡呢!”

“敢嫌弃我?”他突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低头将额间的汗水都蹭到她的颈窝里,“还敢不敢嫌弃我?”

毛巾被他扯到了地上,她堪堪揪住领口,他细碎的短发刺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她觉得痒,扭着身子笑道:“慕济凯,你太恶心了!”

两人闹成了一团,闹着闹着他就开始扯她的衣服。他张口咬在她的锁骨上,她身上还留着沐浴乳的香味,他慢慢地啃,还真有把她当成美味佳肴的架势。

梁夕夕被他挤在了沙发上动惮不得,她推着他的胸膛,“诶,别咬那里,我后天还要去上班呢。”

顿了一下,慕济凯还是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赞道:“好香…”

抬眼看见她半垂着眼帘一脸娇羞,他无声地笑了,紧贴着她的胸膛都在发抖,“别误会,我是说沐浴乳的味道。”

“你很可恶!”梁夕夕将头扭到一边,气鼓鼓地说。他还在笑,她恼羞成怒,“你重死了,快起来!”

他点头,一把将她抱起,沙发上的抱枕都散落一地。梁夕夕看见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尖叫着想逃开。他的笑意更深,不顾她的叫喊将她扛进了房间,“我带你去洗澡咯!”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世界好像很美好~

祝大家周末愉快呐!

第五十一章

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不在家,信箱里的信件和宣传单张多得数也数不过来。梁夕夕闲着没事做,大清早就坐在客厅一封一封地查阅信件。

那些信件多是信用卡的消费记录和各类型的扣费通知,信件太多,她没有仔细看就把信封都拆开了。拆着拆着居然拆到了一封英文信件,她大至地浏览了一遍,才知道慕济凯早已经向航空公司提出了请辞,而这封正是航空公司寄来的书面批准函。

梁夕夕记得他说过无意愿考机长试,不料他做得这么彻底,连这工作都辞掉了。

刚从书房走到客厅,慕济凯看见她一脸凝重地捏着一封信。他觉得奇怪,问她:“你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这么冷的天气,梁夕夕最喜欢就是赖在被窝里睡觉,很少会自觉地起床。他们昨天忙碌了一天,于是早早就睡觉了。他起得早,醒过来以后发现床上只剩自己,她觉得没意思便爬了起来。

最近真是越来越依赖他,似乎有他在旁才会有安全感,梁夕夕有些许感慨。她将信递给他,语气中带着歉意:“我不小心拆了你的信。”

“没事。”慕济凯连信也没看就应她,他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近了点,“上面写了什么?”

调整了下坐姿,梁夕夕将信举到他眼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济凯一目十行地将信里的内容扫了一遍,笑道:“那时候你正跟我闹别扭,我怎么告诉你。”

梁夕夕不服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闹别扭,每次都是你先惹我的。”

她用手指戳自己的胸膛,慕济凯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样子有点无奈,像跟耍赖的孩子说话,“你这是强词夺理。”

将那封信甩到他身上,梁夕夕无法反驳,于是只得把话题饶了回去,“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应该不告诉我!”

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慕济凯觉得好笑,搂住她的肩哄她,“我下次有事第一个跟你汇报,这可以了吧?”

转头瞥了他一眼,梁夕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问他:“说话算话?”

“当然!”他亲昵地将她抱紧,顿了一会才说,“你来给我当秘书吧,我哥那边人这么多也不缺你一个。”

“我,不,要!”梁夕夕得意洋洋地说,从他怀里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为什么?”慕济凯似乎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他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追问原因。

暖气的温度有点高,梁夕夕觉得热,于是想挣开他的手臂。他不放,甚至还慢慢地收紧,牢牢地将她夹在怀里。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们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肯定会审美疲劳的。”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慕济凯轻笑了声,说:“不过这样你就能无时无刻都跟我在一起,我的公事和私事你都了如指掌,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