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心求死

心死是什么滋味,王汉卿明白,那心不在了,又是如何?他听不见身边任何的声音,就连呼吸都仿佛是多余的。凝香,你在奈何桥上等着我,你我从此再也不会分开了。他一张脸惨白,嘴角还带着刚才吐血后,留下的的血渍。脸上却分明是释然的开心。

“他如何了?”李翟焦虑的问着太医,王汉卿不吃不喝,好似没了任何感觉的模样,已经好几天了。

“皇上,侯爷他是------”太医踌躇着。

“说啊!”李翟大声呵斥着,又怕惊扰了他,把太医喊到一旁。“侯爷到底是怎么了?”

“伤心过度、体质过差,再加上他原来身体里的毒素并没有完全的医治好,这些加在一起就诱发侯爷身体急速的衰弱。”

“朕不管,你们要想办法治好他,不然你们都给他陪葬。”李翟脸色阴沉。

太医吓的跪在她的面前,“皇上,侯爷的身体,奴才们尚且可以拿药来医治试试,可是他的心病奴才也是无能为力的!”有句话太医没有敢对李翟明说,看王汉卿这般,想来就是一心就死的,就是拿天上的龙肉给他服用,他也活不了。

“你们只管去开药给他医治,上次你们不是还说,他服用的药,对解除他身体内的毒素满管用的吗?”

“可那药方不是奴才开的,是侯爷从宫外带进来的,如果能找到开药方的人,也许能他身体能好的快些。”

“拿着药方去宫外给朕一家家的医馆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你们太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宫外的大夫都比不上,还不赶紧的去吧!”

“是、是、是!”太医连声答应着。

李翟轻声的走到王汉卿床前,现在的他了无生趣,眼里黯淡无光,就像火盆里燃烧后余下的一点灰炽。“汉卿。”她抚摸着他的面庞,没有魂魄的躯壳,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再想着她,也没有任何用的。”李翟柔声的安慰着他。“朕答应你,一定帮你查出是谁放的火,你也别折磨着自己,先吃点东西好吗?”他瘦削的脸上,脸颊都深深的凹了下去。

“把粥拿来。”李翟说着,从宫女的手上接过,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又吹,又浅尝一口才放心的放在王汉卿嘴边。“来,汉卿你吃点。”温热的粥在他的唇边,而他却不张开。“你是打算饿死自己,还是故意的来折磨朕,朕已经答应你会处理此事,你还在怪什么?”可无论李翟是轻声细语、还是带着怒气的问话,王汉卿始终如同死了一般。

李翟磨去了耐心,王汉卿,你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朕不准,朕不准!“来人,把他的嘴给朕撬开,就是灌也要给朕灌进去。”她吩咐着。

“皇上,其实侯爷他------”长福在一旁想为王汉卿说几句好话,却被李翟斥责,“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赶紧的过来,伺候侯爷吃东西。”

“是,皇上。”长福上前,“侯爷,奴才得罪了。”看他瘦的不成人形,长福心里颇为不忍心。一手捏住王汉卿的两颊,硬是将他的嘴打开,微热的粥水一点点的朝嘴里喂去。见他喉头微动,想来是能喂进一些,李翟才安心起来。“动作轻些,别呛着他。”折腾了半天总算是灌下去小半碗。

“接下来,若他还是不肯吃,就用这个办法来喂,知道吗?”

李翟的话音才落,“哇!”的一声,王汉卿翻身,面朝地面,将刚才好不容易灌下的小半碗粥水全数的吐出。

“你个奴才,是怎么做事的?居然把他呛住了!”李翟上前拍着他的后背,好不心疼。转身一脸怒气的看着长福。“废物,留你还有什么用。”

“皇上,恕奴才大胆,刚才您说的办法,奴才已然用过,侯爷不仅是不吃东西,就是强行的喂下去,他全部都会吐出来,不然他也不会几天就消瘦成这样啊。”

“你们先下去吧。”李翟听了,闷声道。见他们都退下,她无力的坐在王汉卿的身边,“你就这么想死吗?汉卿。”眼中泪水盈盈:“冷凝香对你就这般的重要?没有了她,你就这人世间毫无留恋?”王汉卿依旧是闭起眼睛,不言不语。李翟随手拿起床边的瓷瓶,恼火的砸了出去,哗啦啦的一声,在清冷的烨华宫里,格外的响亮。

“说话,说话啊!朕知道你听见朕对你说的话,你回答朕,回答朕!”她抓住王汉卿的衣襟,拚命的摇着,“朕就这么人讨厌吗?母后讨厌我、父皇疼爱李情胜过我,我拥有了天下又如何?我只想和你一起,开心的在一起。冷凝香不在了,可我还在啊,你怎么就不能再想念她的时候,留一点点的时间来想着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汉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真实的在你身边存在的。难道活着的我,还不过一个死去的冷凝香?”她亲吻着王汉卿紧闭的双眸,低声的哭求着。“汉卿,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好美,当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完全的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我害怕从你的眼神里看见冷凝香的影子,所以我要毁了她留给你的念想,这样,你才能把我装进去。”她没有错,只是想好好的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她贵为天子,什么都可以掌握在手中,为什么要不到王汉卿的心?他宁愿随着冷凝香一同去死,也不愿在她给的爱里活着。

第一百零六章 信物报平安

深夜里的敲门声,将阿陆惊醒。怕吵了画眉,将房门掩起。“是谁?”他披起衣服走到店前询问着。

“陆大夫吗?”门外的人问道。“请开门,我家主人突然得了疾病,请你上门去一趟。”

奇怪,除非是晋王府里的人来找他,平日里没有任何的达官贵人会找到他这个药铺里。“夜深了,还是明天请早吧。”宇文风告诫过他,最近宫里也许会发生些事情,如果不是晋王府里的人来找,还是不要出诊为妙。

“我家主人是陆大夫的旧友,您也不去见上一面吗?”外面的人依旧不肯离去。

“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是镇国侯。”门外的人压低声音道。

“汉卿?!”他一听慌乱的打开门,随行而来的人不少,都是宫服在身。

“你们是?”

“请吧,陆大夫。”一群人中,为首的一人走了出来,竟然是他。夜色下,一张狐狸般娇媚的笑颜在阿陆的面前,“许久不见了阿陆。”

“原来是你啊,洛河。”阿陆淡然一笑,“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能找到我。”

“都是为了汉卿啊。”洛河说道。

“汉卿怎么了?”

“快死了。”洛河耳语般的对他说着,继而欣赏般的看着阿陆一脸的惊愕,“想来只有你才能救他的,随我走一趟吧。”

王汉卿的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为他搭脉后,阿陆的药方迟迟无法的开出。“陆大夫,侯爷如何?”眼前的皇帝身形单薄、清瘦可气势逼人。看他久久没有动笔,不安的问道。

“不好,药很难开。”长久的毒素在身体里累积,加上过度的伤心,无法正常的进食。他只是在拖时间,照这么下去,他熬不了多久。

“都说的你医术高明,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的声音提高,尖细的刺的阿陆耳膜生生的疼。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侯爷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欲速则不达,耗损的身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理好。”汉卿是怎么了?一下子变成这般,他不是该和凝香在一起吗?莫不是凝香又出了什么事情?阿陆心里疑惑着。

“该如何做?”

“阿陆会给侯爷施针,期间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让外人来打扰。”

“既然你这么说了,侯爷就交给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如果你还是看不好他,就把你的命留下来陪着他。”李翟丢下一句话。洛河说什么这个叫阿陆的大夫可以治好汉卿,姑且一试吧。李翟对王汉卿毫无办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煎熬着自己。“你们都退下,阿陆大夫什么时候叫你们,才准进烨华宫。”李翟对宫里的下人吩咐着。

“汉卿,是我,阿陆。”他见四下无人,贴在王汉卿的耳边喊着。“出了什么事情?你搞成这样。”而他置若罔闻。“你开口说句话啊?”

“那个,能让我和他说句话吗?”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你是?”阿陆打量着眼前的人,身形尚小,看她的样貌装扮不是宫中的宫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询问,不住的往王汉卿那里看去。

“你是阿陆大夫吗!?”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兴奋。仔细的打量着年轻的大夫,躲在烨华宫外半天,见洛河带的就是他入宫里,而且冷凝香对她形容过阿陆的相貌。

“我是阿陆,可你是谁啊?”

“我是冷姐姐的朋友,能让我和镇国侯说几句吗啊?就几句,我的时间有限,说完了就要走。”她的等了好久才有机会进烨华宫里。

“你没看出来,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也不肯说一句。”

“也许我能让他开口。”她嫣然一笑,不等阿陆说什么,几步就走到王汉卿的面前。俯身,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他的手中:“知道是什么吗?”小声的问道。

王汉卿的手指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触手光滑温润。他心里一动,慢慢的摩挲着手里的东西,形状、纹路他都谙熟于心。嘴唇微动,发出一声,“她。”几天水米未进,身体都虚脱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只是一字,也半天才费力的说出。

“是的。”沐燃筝凑近他的耳边,“你听好了,冷姐姐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还有你和她的孩子也平安着,是个好漂亮的女儿。”

“真的?”王汉卿微微的抬起头,手里死死的攥住玉佩,这是小明珠出生前,他托二娘送给凝香和孩子的。

“比真金白银都真,你若是不信我还能证明。”她有些脸红,还是说道:“冷姐姐让我带话给你。明珠,你不丢下我,我便永远的跟着你。你若是丢下我,我还是永远的跟着你,至死不渝。”起初沐燃筝听见时,也不完全相信。生死相随的诺言可以轻易的许下,可现实中,真的连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吗?她今天可以验证了这诺言。冷姐姐,你没有托付错人,王汉卿为了你,甘愿付出一切。

“还不能相信我吗?”她问道。

“我相信。”他的话语颤抖着,热泪顺着脸庞蜿蜒而下。这是凝香对他的承诺,那一夜,他们彼此都许下过承诺。凝香活着,凝香活着!还有他们的女儿,该是多可爱的小模样。他想看看,他要看看。

“她在哪里?”挣扎着就要起身。

“总之她很安全,你放心好了。不过你也要赶紧的好起来,我才好回去对冷姐姐说啊。”

“阿陆。”

“我明白,一切交给我吧。”不用王汉卿说什么,阿陆也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危机

王汉卿攥紧手里的玉佩,贴在心口处,好像是握住了凝香的手。温润的玉触碰着他的肌肤,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凝香温暖的笑颜浮现在他的面前。“明珠、明珠。”她轻柔的呼喊,萦绕在王汉卿的耳边。“凝香,你活着我才能活着,没有了你,我真的是生无可恋。”一次次的分分和和、几次的生离死别、凝香就是他的生命线,线断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皇后娘娘,谢谢你。”他满面是泪,嘴角却是掩不去的笑意。

“其实不用谢谢的------”沐燃筝脸上一红,突然才发觉,“你叫我皇后,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哪里知道对方都摸清底细了。难怪,冷姐姐总是让自己小心,不要老是被人骗了。

“对您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还很高兴可以帮冷姐姐的忙。”她从没有见过男子哭的这般伤心,尤其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连新帝的话都敢不从,一心的求死,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

“凝香现在好吗?孩子好不好?”老天可怜,终于又给了他和凝香一个孩子,一个女孩。他好想亲手抱着她,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牙牙学语,长大成人。

沐燃筝见他没有了先前那副仿佛没了魂魄般的模样,心情也舒展开来。“王汉卿,你放心,冷姐姐现在很好。孩子也很好,你也别担心。等一下我回去见了她,一定把你的话带去。总之,你要安心的养病。”她说完,瞧着外面的光景,“我要走了,我会再来给你传消息的。”蹑手蹑脚的出了烨华宫。这次的事情,她对王汉卿有了很大的改观,同时也深深的可怜起他来。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在一起。确实让人惋惜。

“原来她是新帝的皇后沐氏”阿陆心里暗想,难怪有胆子,跑进烨华宫里来给王汉卿传递消息。只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很难生存。

王汉卿听见阿陆药匣里,瓶瓶罐罐互相撞击的声响:“告诉我,我的眼睛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他心急的想从床上下来,久未有进食的他,刚想站稳,四肢却又无力的瘫软下去。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阿陆将他扶起,“需要多久我没有办法准确的告诉你,只能是先继续的用药。先前新帝没有让你继续的治疗,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以后就是能看见,可能也不会如以前那般的清楚。”

“怎样都好,我现在只想早点看见凝香和孩子。阿陆你听到了吗,凝香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你知道我多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王汉卿语速急促,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我也知道,不该这么的着急,原来我都放弃可以重见光明的希望,可是这个孩子仿佛让我活了过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唉,阿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王汉卿抓住阿陆的手腕,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能理解,也明白你盼望这刻有多久。”阿陆笑着摇头,从来做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冷静沉稳的王汉卿也会有像孩子般的时候。“对了,汉卿,你知道洛河也在这宫里的事情吗?”阿陆想起了洛河。

“怎么?你遇见他了?”

“来药馆找我的就是他。”

“是他?”王汉卿思忖半天,“除了我和李情知道你的家外,宫里不会有旁人知晓,就是派人挨家挨户的去找,也不该是他能找你的?”

“你再想什么?”阿陆瞧着王汉卿一脸沉思,“还是你想到了什么?”

“阿陆,我觉得凝香的失踪和洛河也许有些关系。”

“可沐氏好像知道凝香在哪里,你怎么不问?”

“不,不能问。”王汉卿揉着两侧太阳穴,刚刚从绝望中缓神过来,他将这些一点点的联系在一起。“如果能说,皇后早该告诉我,可是她只说凝香很好,却又不告诉我凝香在哪里,说明不单单只是皇后一个人知晓,也许她还是瞒着谁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至于找到你------”

“对洛河来说有利无害,因为最后不管能否医治好你,他都能在新帝的面前邀功。”阿陆的话一出口,王汉卿和他都明白以后有可能要面临的是什么。

皇后寝宫门前,莺儿望眼欲穿,她守在这里半天都没有看见皇后的影子。“奴婢的祖宗啊,您什么时候才回来?”她急得都要跺脚。这些天皇后行踪都飘忽不定,问起上哪里去都没有个下文,还经常的半夜三更的跑出去。要不就一个人躲在内室里,一天都不露面。这样难怪,新帝从来没有临幸过皇后,就连这里都没有踏足半步。原先还有太后记挂着她,现在小世子才是太后的心头肉,皇后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加加上年纪又小,免不了一个人的寂寞,只是可怜她的一颗心就随着皇后主子的身影而上下牵动着。

“莺儿、莺儿。”月色下的主子鬼鬼祟祟的从阴暗处跑回来。“有帮我准备好吃的吗?我饿死了。”她连声的喘气道。

“主子啊,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在这里当门神都半天了。”莺儿苦着脸。

“好,准你睡觉去,还有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喊我知道吗?”沐燃筝嘱咐着,她要把今晚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和冷姐姐说一遍,想想就觉得感动。“还有,在洛河面前你可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知道吗!”她一再的告诫着莺儿。

第一百零八章 错相于人

很快的莺儿给她准备了吃的,“好了,你下去吧,别忘记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她一再的提醒着。那天她和洛河一同做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当时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她的心还会“怦怦”直跳。受了王汉卿嘱托那天,她在昭阳殿里没有见到冷姐姐,就想回去找王汉卿。一路上都在担心她和孩子的安全,都没有留意出现在眼前的洛河。

“急匆匆的,你去哪里?”晨曦里,温暖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落在洛河的脸庞上,而他温和的笑容,让沐燃筝一直都悬着的心稍微的放松一些。

“是你啊,我、我......”她不由自主的拉住他的衣袖,这种时刻遇见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可真好,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白。

“怎么吞吞吐吐的,出了什么事情啊?”他抬手,轻柔的为沐燃筝擦去脸上的汗珠,看她白皙的面庞因奔跑满面潮红,气喘吁吁,“瞧把你慌张的。”掠起她散落在耳畔的发丝,轻点着她的鼻尖,微微有些宠溺的说着:“慢点说,看我能不能帮帮你。”他的目光诚挚,沐燃筝不禁点点头。有洛河在,也许事情没有自己想的槽糕。

“你还记得昭阳殿里的人吗?”她询问着,“就是独自住在那里的冷姐姐。”

“昭阳殿里的冷凝香?当然记得,你不是和她很投缘的吗。”洛河依旧笑着,丝毫不动声色。看燃筝着急成这样,难道是冷凝香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不见了!”说到这里,沐燃筝几乎是带着哭腔。

“不见了?”洛河心里一惊,口里却柔声的安慰着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好的不见了,宫里那么大,也许她去了哪里,恰好和你岔开了。”见她要哭,洛河取出丝帕递上前去。不见了?这可稀奇了!新帝有旨意不准她走出昭阳殿半步,她居然敢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我找过了,真的,我找过整个昭阳殿了,就是没有看见她,昨天晚上她还在的!”沐燃筝抽泣起来,“只是一夜她就不见了,能去哪里啊?”越想越是担心着急,眼泪越发的止不住。“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给她我的宫牌,对她说那些个气话,她也许就不会。。。。。。”

“燃筝,你先别自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好帮你的。”洛河捧起她的脸,小心的擦去她腮边的泪水,“别在哭了,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

“嗯。”沐燃筝听话的点点头,渐渐的止住哭泣。

“好了,能告诉事情的来由吗?”

“洛河,我只对你一个说,但是请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沐燃筝四下看去,见无人,继续的问道:“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吗?”乌溜溜的眼眸里有着对他的询问。冷姐姐的秘密如果被新帝知道,她和王汉卿都活不了,还有那个才出生的孩子。想到这里,沐燃筝必须要确定。

“秘密?燃筝,你可以不说给我听的。”洛河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回答着。看来会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她眼里有着无助,“整个宫里我只能相信你,那你也能如我相信你一样的,替我保守秘密吗?”

“当然。”洛河听她说完,轻笑着点点头。最近也真是奇怪。每每看见沐燃筝一副天真纯善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开始做出,有违以往自己做事风格的事情。可不是个好兆头啊!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过这次他可以让自己例外,因为燃筝口里说的那个秘密。

见他答应了,沐燃筝才露出笑容,压低了声音,“昨夜冷姐姐在昭阳殿里生了一个女孩。”

冷凝香生了一个女孩?洛河眼珠一转,脸上却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啊?”

“我知道你也很吃惊是吧,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沐燃筝皱起眉头,“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所以当时的我很难受也很气愤,就给了她我的宫牌,让她带着孩子尽早的离开宫里。我这么做真的是太过分了。都没有想到,她出宫了还去哪里?而且她还。。。。。。”眼圈一红,又要落泪。

“和你无关,你也是好意的。”洛河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和孩子在宫里一天,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新帝知道了更是不饶过她的。到时候,就是侯爷也救不了她和孩子,早些出宫也是好事情。”洛河安慰着她。脑海里却浮现出王汉卿淡蓝色的眸子。你真是有福气,她为了你,甘愿冒险在宫里生下你的骨肉。王汉卿,你总是可以得到,我们得不到也不敢去想的人和事情。不过好事情不会永远的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便宜。

“我也知道出宫会安全些,可是现在她带着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你的意思是?”

“洛河,我想要是能找到冷姐姐,给她安排一个住处,让她和孩子可以过的安稳,不用这样担心受怕的该有多好?”沐燃筝设想着,如果真的可能。想起烨华宫了的人,他和冷姐姐分开的日子里,怕也是不好过的。他眉宇间的忧伤为的也是冷姐姐吧。

“也许不会是件难事。”

“你想到办法了?”

“为了你,我可以放手一试。”洛河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个笃定的笑容。逆着光,沐燃筝没有看见那笑容里有着怎样的寒意。

第二百零九章 谁才是赢家

关上房门,她跳上床,在床头处好一阵摸索,墙面上一处微凸处,她手指轻轻一按,墙壁缓慢无声的打开,一墙之隔却是别有洞天。一眼望去,墙壁的那面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房间,一名女子正坐在床边,一张素颜上满是泪痕。

“冷姐姐。”她小声的喊着,拿着饭菜跨了进来。这里是她无意间找到的密室,看来也该是原先的哪位妃子用过的,地方虽然小,好在及其的隐秘。洛河把冷姐姐带回宫里后,就被自己藏在这里。

“燃筝。”冷凝香见是她,连忙的站起来,“他怎么样了?”得知昭阳殿失火的消息他该会担心死的。

“原先他不好,可是见了我给他的东西,听了我带去的话,他看来好多了。”燃筝一脸笑容。冷凝香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一丝笑容,心里沉甸甸的担忧才懈下。明珠,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听燃筝说他病的严重,冷凝香差点就想冲到烨华宫。如果不是燃筝保证可以把信物和口讯带去给明珠,她哪里能安心在这里等着。

见冷凝香笑了,沐燃筝继续说着:“冷姐姐,洛河给他请了一位好大夫,你大可以放心。侯爷很快就能康复的,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大夫?洛河给明珠请了什么大夫?”冷凝香心里一动,难道是阿陆?

“我倒是没有问,那大夫看上去人很年轻,斯斯文文的,相貌倒是很清秀,不过半边脸似乎受过严重的伤。”沐燃筝回忆阿陆留给她的印象。

是阿陆,没错!冷凝香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让阿陆通知晋王,她要对晋王说的秘密一定要转达给他。孩子由晋王照顾她不担心,可是总归是在父母身边长大才好,而且明珠还没有见过孩子,他盼望已久的孩子。

“燃筝,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多久?当然要住到你安全为止啊。”沐燃筝道,“我这里新帝不会来,你大可放心的住着,我也知道你担心女儿,可是你要先保住你的命才对。”

“可是------”

“别担心,一切有洛河在,他会帮助我的,你啊就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沐燃筝一脸的自信,拉着她坐在桌边:“你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自己。”

“好。”冷凝香答应着,她除去以上几点,最担心的是洛河。从北方到公主府再到宫里,她和明珠总是无法摆脱,这个如狐狸般的男子。总是在暗处敏锐的观察着他们,他聪明、冷静、有耐心的让冷凝香感到一丝害怕。而且他成功的迷惑了燃筝,让单纯的她成为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

那个清晨,冷凝香离开皇宫,她约了晋王在酒楼见面,晋王答应了她的要求,自然自己也不能让他失望。而洛河却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侯爷夫人这是去哪里?”一脸微笑的他骑着马阻拦着去路,“也许洛河可以送你一程。”

“是你?”冷凝香先是一愣,随即冷起一张脸来,“和你无关让开。”

“和我确实无关,不过和宫里的人却是有密切的关系。”他并不恼火,只是妩媚的一笑。

“你别用他们来威胁我,现在就凭你动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凝香,你变了啊,以前你是多么柔顺的一个人。”他跳下马,靠近她,见冷凝香一脸的嫌恶看着自己,他叹口气,“人说女人啊,生了孩子后真的会改变很多,看来你也不例外。”

“你知道了?”冷凝香脸色一变,很快的恢复正常,“不错,我不再是以前的冷凝香,今天你若是敢阻拦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攥紧了拳头,她不甘示弱的瞪着洛河。

“你也知道我一向都不会勉强别人。”他口气柔和,嘴角泛起的笑意里带着诱惑的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和谁见面?但是凝香,我要提醒你,无谓的牺牲没有必要。王汉卿现在弄的这么惨,你就忍心离开他?舍得丢下你的女儿?”

“这不需要你来劝说我。”她的手微微的发抖,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洛河的眼睛,这个女人始终还是舍不得。

“好吧,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不过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王汉卿,你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知道有可能会失去你,你猜猜依照他的个性会如何做?”他反问着冷凝香。王汉卿的心不似以前,原来的他心是死的,任何的事情都不会让他动容,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时他残忍起来如同修罗一般,嗜血而残暴。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只想和妻子女儿过寻常日子的男人,当他的盼头念想都化为乌有,就是不死也只算上行尸走肉般。想到这里,洛河的笑容一瞬间变的残酷,“我亲眼看见冷酷无情的王汉卿因为要爱你,一步步的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模样,我真的很想看看,他再一次失去你的情况下,会变的如何。是疯狂还是如死一般的活着,我真的很想看看。而你的女儿估计也不看到他的爹爹了。”他邪魅的说着,止不住的大笑起来,公主身边的四个宠,最后谁才是赢家?该是他洛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