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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扳过她的身子,“看着朕说话。”

娬洛被迫抬起头,嘴角绽出一抹牵强的笑,“皇上别这样,宫们都看着呢?”当着人与他这样亲密,她确实不自在,但却不是因为有宫人在场,而是无形中,仿佛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令她浑身不自在。

看到她如少女般娇羞的样子,圣殷焉地重新激动起来,内心悸动,就像是初偿禁果后的兴奋一样,他将她横抱起来,向内室走去。

“陛下,你要干什么?”娬洛惊惶的大叫。

此刻,就连她的叫声都是性感的,令他亢奋不已,他加快了脚下速度,宫人们看到这样糜乱的场景,纷纷掩口轻笑,识趣的悄悄退下,绿绮也随着人流退去。

牡丹花锦屏后头,羽帐流苏的帷幔里,圣殷将她放到床上,身子随即重重的压上去,“洛儿,你知不知道你的一颦一笑都能让朕痴狂。”他紧紧挨着她,眉目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香气扑到鼻头痒痒的感觉。

他覆唇上去,她淡淡的闪开,“陛下,你…一路辛劳了,还是先休息罢!”

她的闪躲与排斥让他冷下脸来,翻身下来躺到她旁边,“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拒绝朕吗?”

娬洛坐起来,不敢面对他,小声的道:“陛下,臣妾去让他们给您备水沐浴,洗完澡后您好好睡一觉。.”

话说完她便迅速的起身离去。

看到她仓惶逃离的背影,圣殷笑了,心如刀割。她终究还是不欲接受他,从她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内心深处里,她在深深的排斥着他。

***

暖阳下的花厅里,难得一见的闲适,娬洛独自坐着,手里捧着一卷诗集正看得入神,天空里飞翔的鸟儿自由的欢快声,并不能感染给人们同样喜悦,反而愈加悲伤,她被鸟叫声惊扰,抬头望去,晴空万里无云,微风轻轻吹过来,拍打她的肌肤,那些盘旋在树叶间的小鸟是那么自由。

苦涩滋味涌上心头,娬洛惨淡一笑。

转头看看四周,心内暗暗慎怪,绿绮这个丫头,让她去拿件衣服,都去了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回来。

正想着,那边过来一抹淡绿色身影。

绿绮低着头走过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娬洛不解的望着她这幅模样,问道:“怎么了?你拿的衣服呢?”

经她这么一问,绿绮才想到自己光顾着生气,连衣服都忘了拿,自责的道:“对不起小姐,奴婢忘了。”

娬洛佯装生气的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都是本宫给惯的。”

绿绮惶恐的屈身跪下,亟亟求道:“小姐,奴婢知错了,这就再回去给您拿。”

看着她惊惶的模样,她扑哧笑起来,起身扶她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刚刚为什么事去了这么久啊?连衣服也忘拿了?”

绿绮低着头,怯懦的道:“小姐,您昨天是不是又惹陛下生气了?”她的话无可挑剔,可是眼神却是暖昧而有深意的,娬洛岂能不懂,她淡下神色,笑道:“是宫里人又嚼舌头了吗?绿绮,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一点舆论都还不能够适应吗?”

是啊,这一点舆论,从小时起,发生在她身上的闲话就从没断过,她岂在乎这一点。

绿绮小声的道:“小姐你知道吗?陛下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个战俘,是个女子,王爷昨晚宠幸了她。”

空气里的风瞬间凝滞,娬洛惊怔片刻,脸上表情晦黯不明,看不出是喜是恶,清冷语声道:“是吗?陛下在位这么久了,是该充实后宫了。”

“可是小姐与陛下大典在即,陛下就这样——小姐你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统领后宫啊?”绿绮愤愤不平的道。

一声浅笑,娬洛玩笑着道:“看来我的绿绮比本宫更适合当王后娘娘哦?统领后宫,母仪天下,这些词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小姐——”绿绮害羞的垂下头,拉着她袖子撒娇。

娬洛笑着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你跟我说那个女子怎么会是战俘呢?军营里不是不收女子吗?”

“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这个女人挺厉害的,会带兵也会兵法,陛下这次差点输在她手上,嗯——奴婢也就只知道这些。”她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等着主子做出反应,拿出行动,可娬洛只是笑了笑,带着几份赞许,“这位女子倒不是个凡人,有机会我倒想见见她,看她究竟长着什么三头六臂居然敢带兵上阵杀敌,跟她比起来,我都有点自叹不如了。”

绿绮笑道:“小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她一定没小姐漂亮,陛下不过是一时——一时需要,不会对她用真情的。”她想用话来安慰主子,可是说到中间一句,却突然发现说错话,一张脸胀得通红,深深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可爱的表情让她轻笑,“哦——原来我的绿绮已经懂得这么多了,是时候也该找个好男人嫁出去了。”

绿绮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不依不饶的道:“小姐,奴婢一辈子都不嫁,伺候小姐一辈子。”她亟亟向她表忠心。

娬洛拍着她的手道:“就算你想一辈子不嫁,我也不会答应的。”

花丛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匆匆向这边跑过来。

两人停止嘻闹,一齐看向来人,是桐莘宫的一个宫人,“奴婢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翻繁冗的礼节之后,她才道明来意,“娘娘,陛下新封的萧美人来宫里给娘娘请安来了。”

萧美人?娬洛不解的问道:“谁是萧美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宫人答道:“就是陛下这次带回来的那位战俘。”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不能辨。

绿绮听后,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娬洛却淡然一笑,起身道:“走,去看看。”

桐莘宫的四季梧桐长翠不枯,即便冬天也保持蓬勃的姿态,一些花草映着森森桐影开出点点清香粉嫩,和着风吹过来,香味浓馥清冽。

殿里沉沉缈缈的香雾里,一袭红裳女子贞静坐着,陛下新宠,一昔之前身份跳跃得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是最最低贱的俘虏,而下一刻她就躺在他的龙床上,被他肆意强占、掠夺,她尖叫挣扎都无法挽回他的理智,他迷醉的眸里闪烁着深情,与恨。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之深恨之切。

她看着这个驰骋在她身上的男子,他眉宇间的痛苦与激情深深震憾了她,真实与虚幻捉摸不定,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真的对她有如此深情吗?她不过是一个俘虏而已。

直到第二天,他酒醒之后看到是她躺在床上,狂燥怒吼着将她拖下床去摔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帖着光裸的肌肤,她寸缕不着,被他冰冷带着讽刺的目光一一看过,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了极致的羞辱的感觉,一颗心绝望而沉重,深深下垂,直至深渊。

她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他,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卑鄙。”

圣殷狠狠的咒骂,“該死。”他一拳捶到床柱上,心里懊恼不已,他怎么会在醉中强占了她?如果让娬洛知道一定会——他突然冷笑,她是不会伤心的。.即然她不爱他,那么他封几个妃子应该也不会介意罢?

带着抱负的心理,他冷声喧来宫人,“从今天起她就是朕的萧美人,陈公公你打点一下,她去等会送桐莘宫向王后娘娘请安。”

“奴才遵命。”陈尧恭声领命,目光同情的看着地上一丝不挂的女人,轻声道:“奴才恭喜美人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虽然知道他是阉人,可莠儿还是觉得十分丢脸,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直到一片凉凉的布覆在她身上。

他不屑的丢给她一条薄衫,是他的衣服,上带残留的酒味夹杂着龙涏香,混合出来的味道令她厌恶,一种极致邪恶的味道。

但她还是将它穿上,衣服宽宽松松的套在身上,他不容许她在此换衣服,冷冷的将她驱逐出去,前面宫人带着她走过长长的宫道,来到一处院落,莠儿抬头看了看,门匾上有三个鎏金大字——寒烟宫。

一阵脚步声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几个宫人低着头从外面进来,有人告知她,“美人娘娘,王后娘娘来了,请起身迎架。”

简单一句话,虽客气,却显出了身份的悬殊,莠儿缓缓起身,随着她们站在门旁候架。

她低着头,看到光影里显出一个绰约人影,一双簪珠宫履映入眼帘,王后娘娘轻身移步而过,绣履遗香。

“臣妾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匍匐跪在地上行礼,始终垂着头,不敢直视凤颜。

“平身,赐座。”

一道淡致极艳的清冷语声传来,莠儿缓缓抬眸,对上一张微笑着的绝美容颜,她怔愣片刻才慌忙垂下眸光,起身坐到一旁椅子上。

娬洛细细打量着她,她漂亮的眸中,一些东西无疑是倔强与冰冷的,脸上淡淡的妆容衬托得容颜皎好,肤色胜雪,笑着道:“难怪陛下深宠,果然是个美人,奉茶。”

宫人即刻便为萧美人奉上香茶。

莠儿心里轻笑,这个王后娘娘果然盛颜仙姿,而他有这么美貌的新娘,怎么会爱上自己呢?真是异想天开。

“娘娘过奖了。”她谦虚的附和。

娬洛接过宫人奉上的香茶,浅啜一口,笑道:“听说萧美人之前曾带兵打仗,智谋超常,本宫向来十分敬佩有胆有识的女子,今日能与你同坐一堂十分高兴。”

“娘娘这样说,臣妾怎么敢当。”

莠儿转头看向她,她脸上笑意好像有几分真诚,口吻中也全是诚恳,难道她真的不介意她在她新婚之前就先被皇上宠幸封嫔了吗?

她脸上倔强神情与眸中隐忍的深仇大恨让娬洛觉得亲切,她当初入宫,不也是这样一幅神情吗?突然间,对她心生几份好感,微笑着道:“萧美人今年多大了?”

“十六芳华。”

娬洛心下冷哂,原来她比自己还大一岁,可因为身份关系,她不得不对她恭敬从命,说话时敛襟颔首。

她称赞她年华正妙,微笑着端起茶盏喝茶,目光中闪现别样深意——她颈窝间齿痕妖娆、糜乱。

绿绮俯身在她耳旁悄悄说道:“小姐,你觉不觉得她跟你有点像啊?”

娬洛眸中笑意更深,再次看向阶下坐着的那个女子,她确实跟她有点像,犹其是眼神,一样的冰冷倔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

“小姐,陛下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您,所以才对她格外好啊?”绿绮又道,口吻里带着明显的得意。

娬洛笑而不语,悄悄拿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举动。

她脸上从容淡定,并不会敷衍应酬,也不会阿谀奉承,这些都深得她赞许,娬洛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天不早了,萧美人要不要留下跟本宫一起用午膳。”

“不用了。”莠儿直接的拒绝,现在与她一起坐着都觉得压抑,等会一起坐着吃饭,她又怎么能吃得下呢?还是不要的好。

她直接的拒绝了王后娘娘的邀请,一旁宫人都惊骇的垂下头,心想,这个美人也太不懂规矩了罢,再看王后娘娘,像是并没生气,仍旧微笑着道:“那好罢,你就先回去罢,这宫中就你我两个妃子,平时也挺无聊的,要是没事就多来本宫这里坐坐。”

莠儿未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以作答应,转身就要告辞。

娬洛在她身后道:“其实陛下是个不错的男人,现在你心里只是有一些误会不能解开,等想通了,就能找到幸福,自己也不会过得那么累。”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莠儿转过身吃惊的看着向她微笑的她,她脸上笑容像一股温絮的风掠过她心涧。“谢王后娘娘,臣妾谨遵教诲。”她向她福了福身。

娬洛微笑着点点头,“去罢。”

那抹红消失在大殿里,绿绮愤愤不平的道:“小姐,你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啊?她可是让你丢了王后娘娘面子的人哪!”

娬洛斜倚着鸾榻,笑着道:“你刚刚不也说了吗?她跟我有些相像,对于同命相连的人我又怎么能冷颜相对呢?再说,她与我并没有什么恩怨,本就不是仇人,或许,她还会是我的恩人呢?”

绿绮不解的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奴婢听不懂,她怎么会是您的恩人呢?”

***

黄昏时分,宫中掌灯,宫墙之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烛光昏黄照见御道,黯影里几个隐约的身影行走在路上。

“今天萧美人去向王后请安的时候,王后可有多说什么没?”圣殷负着手走路,一边问向身边的宫人。

陈尧躬着身子走在皇上身后,小声回道:“回陛下,王后娘娘并没多说什么,看到美人娘娘后很热情,好像十分喜欢美人娘娘似的,临走时还特别交待奴才好好服伺。”

虽然明知道她不会介意,可私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希望她会生气,会吃醋,圣殷心中冷笑,转身往回走去。

陈公公不解的道:“陛下,不去桐莘宫了吗?就快到了。”

“不去,现在去寒烟宫。”

陛下冰冷的声音传来,陈公公不敢再多说什么,引着三四个宫人加紧脚步跟上他。

天似乎又黑了几分,完全看不到日光了,只剩下路两旁的宫灯照明。

夜幕悄掩下,圣架赶往萧美人的寒烟宫,宫人欷歔不已,亡国的俘虏竟然能得陛下深宠,曾几何时一度被陛下宠在手心里的王后娘娘在正式的册封大典还未举行时却失宠了,这后宫之中的是是非非还真是难以预料。

一声皇上架到,吓得莠儿反射性的从椅上弹起来,脸上带着恐慌。

宫人来请,“娘娘,皇上来了。”

莠儿没说话,放下手中的书迎出外殿去。

圣殷冷冷的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上首位置坐下。

她跪地请安,“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平身。”他冷冷的道,看着她缓缓抬起头来,宫灯照耀下,她容颜似乎更加妩媚,少了白天的冰冷,自高临下的角度,他发现她确实有些像娬洛。

想到娬洛,他突然变得愤怒爆燥起来,沉声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陛下。”陈尧带着宫人们鱼贯退出。

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让莠儿喘不过气来,她呆呆地站在正庭,虽未抬头,但仍能感觉到他直视冰冷的目光,长时间被他这样看着,她紧张得手指都开始发抖。

她害怕的样子没有引起他的同情,反而让他厌恶,圣殷冷冷的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语声讽刺的道:“你在抖什么?敢于上阵杀敌的巾国女英雄居然也会害怕?”

他抬起她下巴,迫她直视自己。

莠儿目光躲闪,语声冰冷的道:“你不也一样吗?战场上那个英姿勃发,一言九鼎的大男人私底下原来只是个酒色之徒,夺人清白。”

“酒色之徒?”他加重手上的力道,莠儿痛苦的蹙眉,冷冷的瞪他,“没错,酒色之徒,还卑鄙的用霸道的手段夺人清白。”

圣殷轻笑,他想起来,她确实还是处子之身,今日早晨看到床褥上那摊处子之血时,他正在懊恼对娬洛不尊的事,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听她置问,他心里倒还有些愧疚。

但这愧疚稍瞬即逝,他再次放下脸色,冷冷的道:“成天跟一群男人们混在一起的女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大概早就被人摸过也看过了。”他说话的同时,手指顺着她的下巴线条一直往下,沿深到领口处。

莠儿凛然变色,冷冷的挥开他的手,“不许你侮辱我。”

他冷冷一笑,“你是否忘了朕是谁,也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满口里你、我,别以为陪朕睡了一觉就可以恃宠而嬌,就以为朕不会杀你,你除了萧美人的身份,还是俘虏。”

他邪魅的帖近她的耳朵,冰冷邪魅的语气如地域来的使者,令她周身轻颤。

莠儿望着他,冷冷的道:“姑苏国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天皇陛下居然要宠幸一个俘虏?放着如花似玉的还未册封的王后娘娘不管,却整日赖在俘虏的床上…

“住口。”他冷声喝道,一只手随即便扼上她的脖子,“不许你提王后娘娘,你不配,你只是一个供朕玩乐的女奴而已,不要真把自己当成是娘娘。”

莠儿被他掐得脸色紫胀,额上青筋爆出,她双手用力扒着他的手,努力想要呼吸一些空气,可他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坚硬,牢固的掐着她咽喉,另她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望着他,从深喉挤出几个字,“真可怜。”

圣殷冷笑,她居然说他可怜?他放开她,冷冷的道:“你说朕可怜?哪里可怜?”

莠儿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喘息,眼眶涌出泪来,刚刚喘不气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黑暗,比起战场上那种血腥又英烈的死亡方式来说,这种太过阴暗,太过激烈。

良久才缓和下来,她平复了呼吸,冷笑道:“没错,陛下是个可怜的男人,你爱的女人却永远都不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你。”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从宫里派给她的帖身宫女紫薇那里听说了他们所有的事。她也终于明白临走时,王后娘娘为什么会跟她说那样的话,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她当初被圣君强抢进宫时一样。

所以她同情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