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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小姐,话到嘴边又吞咽下去。

娬洛背对着对,缓缓抬了眸,一片涔寂,“绿绮,你说他们会出事吗?”

绿绮摇了摇头,“一定不会的,两位陛下都是那么神勇聪明,一定不会用粗鲁的方法来决斗,就算打起来,奴婢也相信他们不会出事。”

“你为何这么肯定。”她心中苦笑,再聪明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会变得愚蠢。

“王爷——陛下武功那么好,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嗯——这里是圣国,皇上也一定不会受伤,倒是小姐,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就听皇上的话待在宫里。”

原来她心心念念,关心的还是圣殷,想想也对,必竟她与王爷接触的多些。娬洛淡淡笑道:“在你心里,是不是仍然更加倾向于王爷?”

绿绮低下头,小声的道:“选择谁是小姐的权利,奴婢没有意见,只要小姐觉得幸福就好,不用在乎奴婢的看法。”

娬洛凄然笑了,语声落漠的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怎么会选择爱上自己的仇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不知不觉得就倾向于他。”

原本,在姑苏国的时候就打算要放弃的,好好的做姑苏国的王后娘娘,望掉从前所有的事,可是命运却不肯妥协,突然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那一刻欣喜的感觉让她忘了呼吸,一种帖心帖肺的感觉硬生生将她的心拉扯回来,忘不了,从前自欺欺人以为可以忘得掉,全然不是,忘不掉生平第一个男人,他以扭曲的方式进入了她的心——

“小姐,不要这样笑,奴婢觉得好心疼。”看到小姐凄苦笑意,绿绮实在忍不住,眼泪潸然落下,将她拥入怀里。

景颐宫外面雨声滂沱,被囚锁深宫的女子眸光涔寂,冷冷的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泼泄下来的洪雨,今晚的战争,怕是不会轻易结束,可是,就算漫长也好,她总算是熬到头了,这场仗后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用在这宫里煎熬。

面对不爱的男人还要使出浑身解术讨好,明明是灭国的仇人,她却要装作是顺从的俘虏,臣服于他脚下,供他玩乐驰骋。

空荡荡的院子里宫人都已睡去,沉睡声中轻莹的脚步声慢慢走过院子,大颗的雨水沉重的落在油绸伞面上,撑伞的人低着头,宽大的披风盖着脸,她一路张望,畏畏缩缩的拐过重重回廊,进了殿。

只留一盏宫灯的殿里显得有些灰暗。

她远远的站着,雨伞上滴下来的水在地上汇成一摊,面孔掩在黑色披风下,她不敢抬头看窗边那人的脸,小声的道:“娘娘,外面下雨,奴婢来晚了,请妨娘恕罪。”

莲宜冷冷一笑,语声阴霾,“大胆的奴才,你还敢找介口?”

“奴婢不敢。”她惶恐的跪下,身子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怕。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冷眼看过她的惊恐的样子,莲宜冷笑道:“这次就算了,本宫不跟你计较。”

说完,便从腰带里抽出一个东西扔到她脚下,冷冷的命令,“这件事情办好的话,本宫就保你荣华富贵,若是稿砸了,你该知道后果。”

她移步,带着冰冷气息走过来,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后宫嫔妃,跪地求饶的可怜宫女,这一幅千百年来一直不断延续下来的画面,在此刻显得更加爆戾、真实了些。

活生生的例子。

看到她逼近,跪地女子的身子仿佛抖地更厉害了些,瑟瑟声道:“娘娘——奴婢一定听娘娘的话,求娘娘放过奴婢罢。

话还未落,便被盛怒中的娘娘一脚踹倒,倾身倒地,手掌按到那摊雨水中,挣扎着起来仍端端跪好,哭着道:“娘娘,奴婢害怕,求娘娘让奴婢做别的事情罢。”

莲宜眸中戾气大盛,犹自冷声道:“放肆,竟敢跟本宫讨价还价,这件事做不好的话就要你变得跟皇后娘娘一样。”

“不要啊,不要——求娘娘饶了奴婢罢——”

她冷冷一笑,居高临下望着地上哀求的女子,“那你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缓缓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你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女子身子一抖,双手颓然落下,低头落下泪来,“做——奴婢做——”

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莲宜冷冷地抽回袖摆,转身坐到鸾榻上,身子背着光,乍看之下犹如一尊没有血肉、生气的塑像,冰冷没有温度。.她身子的轮廓优美,只是眸光似乎太冷了些,莺儿惶惶垂下目光,将地上的锦囊放进怀里,帖身而藏,她手指颤抖,那锦帛触碰肌肤,突然抖身一凉,仿佛放进去的是一条毒蛇,恐惧得无以复加。

隔日,雨停,血光染红天际,交战的人马都已疲惫,活下来的只有几百人,功力人数相当的两路人马,谁都没有占到上风,屋顶上两个人,执剑各立一头。

“束手就擒罢,你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圣睿冷声提醒他,调来的人马就等在一里之外,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杀进来将敌军团团包围,可是他想与他拼出个高下,所以一直没宣进来,现在眼看已分出了胜负,他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圣殷将剑抱在胸前,肓膀上近两寸深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染红衣服,他却毫不介意,冷眼看着他胸前正在淌血的伤口,嘲讽的道:“怎么,这么快不已经没有力气打了吗?怕死在我剑下吗?”

“笑话,”他冷笑着道:“若不是看在你照顾娬洛那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不会手下留情了,现在留你一条生路,只是不想看到娬洛伤心。”

他满口里都是关切话语,内心真情毫不掩盖,圣殷突然冷笑,心底苦涩滋味慢慢升腾,“少说这样的话,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不是替你照顾。”

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冻结一般,内心的痛楚又有谁能明了。

就算有万全的把握,可是面对他层层的围捕,还是有些慌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输。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静静待命的羽林骑兵,弓箭手整齐的排成排,箭在弦上,通通都对准他心窝,而下面,自己带来的三千精兵已倒下大半,惨烈的死在血泊之中,手中紧紧握着刀,即便死去也不愿放弃战斗。

杨阅被数十人围住,孤军奋战,身上多次伤痕,盔甲被利刃划破,鲜血从破烂处渗出来,红得刺目,脸上钢毅的表情现出男人应有的气魄,有了前面经验,知道这个人身手不凡,所以,他执剑对峙的同时,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妄动。

心里叹息着,圣殷冷冷的道:“你这么轻易放我生路,那开出的条件呢?”他决不相信他会平白的放过这个可以绞杀他的大好时机,一定有条件。

圣睿冷笑,收起剑,“女真国,换回你的命与天牢里的两位王妃。”

听到这话,他讽刺的笑出块来,仰天大笑,“你是想让我说你守信用,还是骂你卑鄙?”

“卑鄙?哈哈。”他冷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无辜,谁也没有比谁狠多少,除了这个,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圣殷转过头,冷冷的望着他,“还欠你?什么?”

“你以为只有这样就算了吗?你还欠我一条命,还我的孩子。”他脸上神情变得忧伤,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望着天际,是帝宫方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在为他担心,还是在怪他两天未归?

“我都说了,那或许,不是你的孩子。”他不以为意的笑着,眸中伤痛愈来愈明显,若是外人,一路听下来,也同样会觉得他们更加亲密些罢,她已经为他怀过孩子,而他不是是从头到尾都在挣扎,不愿意放弃她的男人而已,世人眼中的义父。

他的话狠狠的激重了他要害,圣睿霍然凛下脸色,冷声道:“住口——别不知好歹,现在故意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不以为意的冷笑,摊开手道:“能有多坏,比现在更糟糕吗?”

“我会杀了你。”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

圣殷看着他,讽刺的笑起来,身上盔甲泛起青灰色金属样光茫,终于“束手就擒”。

纷忙过后,战俘都被紧紧挷进牢车里,皇上吩咐低调行事,于是囚车并未张扬,选择偏僻的小路运往关押地点,两名主犯被分别安排到两辆轩车上运往宫里的天牢。

虽是俘虏,但仍享受优沃的待遇,圣殷被胳膊粗细的铁链锁住双手双脚,身边有漠云帖身看守,跟着前面一辆马车缓缓进了帝宫。

“小姐,奴婢听说皇上回来了。”绿绮得到消息后立刻跑回来通知。

娬洛闻讯,缓缓睁开眸,只有他回来了吗?那圣殷呢?

一颗心犹自变得慌乱起来,她匆忙坐起身,问道:“那——王爷,姑苏陛下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语问到姑苏陛下,绿绮神色立刻转黯,小心的觑着她的脸色,怯懦的道:“姑苏陛下和杨大人被押了回来,现在,囚车已经过了南天门,正要往天牢里送呢?”

殿里空气瞬间凝滞,娬洛霍然向前走了一步,抓住她的手道:“囚车?为何要将他押入天牢,不是说只是来要回关押的两个王妃吗?”

“具体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啦,小姐,你要去哪?”她突然看到小姐放开她,拼命往外跑去,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绿绮愣在原地,看着那匆匆跑出去的身影,心中徒然升起一片温热的哀伤,小姐的内心,究竟装了多少痛,角落里原来还有那个人在--颛王爷,想想也是,感情长久累积下来,又怎么会轻易就断呢?

“小姐你要去哪?等等我--”她追赶出去。

南天门通往天牢的那一段道路变得异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辆车经过,五十米便是一个铁门,层层严锁,限制路面,都是为了避免死犯逃脱。

面前沉重的铁门吱呀打开,执仗士卫当先进入,接着是押着囚犯的两辆轩车。

它们将要进入最后一道门之前,娬洛赶到,隔着排排洞开的铁门,失声叫道:“圣殷--”

嘶哑的叫声破开空气,传到千米之外,车内人身子一颤,幽幽的睁开眸,这声音另他悸动不已,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身边仿佛已经开始浮动着袅缈香气,圣殷轻轻唤了一声:“娬洛。”

如吟颂般深情,如离别般怅然。

伴随着铁链声哗哗响动,他本能的要向外爬去,漠云手中长剑横过,档住车门,“对不起陛下,您不能出去。”

脸色瞬间黯下来,带着隐忍杀意,他沉声道:“闪开--”

漠云不动,也不语,目光平静如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执意的挡在门前,丝毫不怕他几欲杀人的目光。

长长裙袂曳地而行,她跑得十分快,头上钗环遗落了几支也不在乎,只是拼命的想要去找他,怕晚了便再也见不到了。

“啊--”脚下一不留神,她被裙角绊倒,重重跌到地上,跟着落下泪来,突然发现此刻内心的恐惧感是那么强烈。

“圣殷…”她趴在地上,凄楚的叫他的名字,悲伤的情绪阻挡不住,蔓延到身体各个角落。

一双黑色靴子映入视线,头顶响起熟悉的男声,“不要伤心,朕不会杀他。”他弯身下去,小心的将她扶起来,眸中有着某种伤痛。

娬洛望着他,他胸口有着醒目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的白纱布上染着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心疼的同时更令她心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忘掉过去,彼此友好相处吗?为什么还要决斗,非要两败俱伤才甘心吗?”

圣睿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颤抖,她脸上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忍不住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因为一些事情必需要有个了断,这是最后一次。”

娬洛推开他,苦笑着道:“是最后一次,因为你已经达到了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语声中带着深深的怨恨,咬牙切齿的望着他。

他不明白那怨恨,刚要解释,身后便响起了打杀的声音。

两人一同向后望去,只见两个人影从前面一辆车的车顶冲破出来,飞上半空中,圣殷带着沉重的链条,吃力的接了他几招,便颓然落下去,身子从高空重重的摔到地上。

“圣殷--”娬洛推开他,尖叫着冲过去。

肩膀处伤口加上摔伤,他痛苦的喷出鲜血,蜷起身子。

看着她奔向他的身影,圣睿的心仿佛被什么无情的拉扯着,狠狠的痛着,孤单的身影站在原地,轻风吹过,内心荒芜,娬洛,你终究还是更关心他。

他的哀凉的指责,她已听不到。

飞快的跑向落在地上的人,“圣殷--”她小心的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赫然看到他的血,她的心抽痛了一下,“你怎么样?别吓我--”

圣殷缓缓睁开眸,看到她关心的神色后满意的笑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在此刻听来却凄楚得让人心痛,她的泪无声滚落,沉沉滴到他脸上,和着血流下,血泪交结的瞬间,他的心沉沉的叹息。

终是不能怨恨她,这张脸,只要看到便会让他安心,再不能责怪。

娬洛良久才将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哽咽着道:“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他打断她,不愿听到她说对不起,有时候,对不起三个字代表着失去。

望着眼前局面,漠云虽也为之所动,但他终究是犯人,所以他上前将他们分开,“对不起娬洛小姐,犯人该押进牢里了。”

圣殷被拽走,情急之下,娬洛抓住了漠云的衣摆,“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还带这么多链条,皇上已经说不杀他了。”

嘴唇动了动,却无从回答,看着缓缓走近的修长身影,漠云深深低下头去,退到一边。

顺着他的目光,娬洛转过头,与一双痛苦的眸子对上,她冷冷的撇过脸去,将圣殷稳稳的放到地上,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她仇恨与排斥的目光令他心痛,圣睿心内叹息,在他们面前站定,沉声说道:“这些事情朕跟天皇陛下会妥当处理,现在你马上回宫去。”

娬洛心中冷笑,“他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把他关进又湿又脏的天牢里,在外面不能谈吗?还有,皇上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呢?”

“圣君可能怕你伤心罢,娬洛听话,你就回宫去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很快就去见你。”还未等他解释,圣殷便抢白道,以指腹轻轻抹干净她的泪痕,若有深意的望向一旁的他,冷声道:“你说是吗皇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圣睿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娬洛,看到她神色越来越黯,手指握紧,不住颤抖。原来夏莲宜没有骗她,一切都是真的,他要用她来换回女真国的领土,她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都不能想,就在刚才还心存侥幸,觉得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夏莲宜的小计俩,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太傻了,就像她说的,女真国的领土与她二者之间,就是个白痴也会选择前者的。

“小姐--”绿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遥遥向这边跑过来。

硕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沉沉落下,犹如滴在了他心尖,挑起清晰的痛楚,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沉重起来,快速的频率牵动胸前的伤口,隐忍中嘴唇惨白,“把她带回去。”

他没有解释,不需要解释,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绿绮喘息着向他福身请安,侧身过去来到娬洛身边,担心的道:“小姐,你没事罢?”她看到小姐脸色煞白,不住颤抖,一旁苏姑陛下全身锁着铁链,胸前衣襟上染满鲜血,肩膀刀口深刻,十分痛苦的样子,额上不断渗出冷汗。

“奴婢见过陛下。”她向他行礼。

圣殷虚弱的点点头,仍不忘交待她道:“照顾好小姐。”

“奴婢定当尽心尽责。”

他们两人说了什么,娬洛完全听不见,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头仿佛快要抬不起来,眼前模糊的让她害怕,什么都看不清,看到的面孔那么近,又那么远,口口声声说出口的爱原来只是过眼云烟,飘缈的另人可悲。仿惶间,由绿绮扶起来,慢慢往回走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她停下来,足足三分钟,可是他只是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心中浮起一片苦涩的笑,她幽幽的身影掠过他,艰难的往回走。

“娬洛--”走了两步,身后终于响起了他挽留的声音,娬洛停了一下,只是一下,就突然加快速度离开,她不要听他任何解释,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不要,不懂得珍惜的人不值得她再次留连,先才她已停留过,是他错过了,所以,不用再为这个人停留。

“小姐,你这个样子很可怕,不管怎么样,请答应奴婢,别折磨自己好吗?”看着她失魂落魄样子怔怔的盯着前方,茫然的脚步凌乱虚弱,绿绮小心的掺扶着她往前走,十分担忧。

娬洛凄凄笑了,良久才道:“绿绮,夏昭仪没有说谎,她说地都是真的。”

“小姐是说,皇上真的打算用你为条件回女真国的领土吗?”她有些诧异,不明白皇上看上去明明那么喜欢小姐,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娬洛无声,只觉得一路漫长,软棉棉踏在脚下的真的是坚硬的石板路吗?她有些怀疑,为何会让她有无力承担自身重量的错觉。

前方盛开的那一片玉堂春,绚丽色彩耀得人眼睛生痛,她微微眯起眼,“我觉得有点晕。”

“马上就快要到了,小姐把身子靠到奴婢身上来。”绿绮担忧的道,并且四下张望,希望可以碰到一些宫女,可是却只看到莺儿带着皇后娘娘在采撷花朵,手中一束刚刚折下的玉堂春散发着死亡的香味。

花儿凋谢后的颓废之美,衬着甄皇后脸上似笑非似的脸,一切显得诡异又神秘。

她拿着花束慢慢走过来,紧紧盯着虚弱的娬洛,“她死了吗?”

平静得声调响起来,娬洛缓缓睁开眸,几乎是有些惊恐的看着前面穿着凌乱颜色的女人,她胸前抱着大把的玉堂春,遮挡了一部分面容,只露出隐若现的双眸,隔着花叶看过去,瞳孔放大深黑的色泽诡异另她忍不住后退,颤声道:“皇后娘娘--”

绿绮看出了小姐的异常,担忧的扶着她退到一旁,躬身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虽是疯了,可后位还在,她不得不对她保持基本的礼节。

疯颠的女子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痴痴笑着道“这些花漂亮吗?”

她突然将花束递过来,一阵香味扑鼻而来,鲜艳的颜色衬着娬洛苍白面容,不知是它更加红了点,还是她更加苍白了些。只是隐隐觉得皇后娘娘的笑有些奇怪,好像是个正常人。

娬洛心中欷歔不已,加上上一次的事情,她更加怀疑她的疯颠究竟是真是假,强打起精神,试探性的从她手中接过花束,假意闻了闻道:“这些花很漂亮,娘娘是要送给我吗?”

嘻嘻嘻,一阵嘻笑拍手声响起来,她围着她转了两圈突然又夺过花抱到自己胸前,“才不要送给你,这些花是本宫采的,我要拿去献给皇上。”

柔嬾的花朵哪经得住她不住摧残,原本新鲜的花瓣现在已经开始萎缩凋败,随着她动作掉落在地,那缤落的残红如逝去的红颜,令人捥叹之余只剩沉默,说不出任何哀悼的话,贫脊的词语表达不出红颜薄命的苍凉感。

望着地上几朵掉落的花,娬洛苦笑着道:“开始凋落死去的花没有价值,皇上不会喜欢。”

“你错了,”她突然抱着花靠近,帖着她耳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皇上最喜欢美丽的东西,我将美丽的东西献给皇上,皇上就会高兴的。”

“皇上不会高兴的,这些已经即将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