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这几天考虑的结果?”叶斯承问。

何蔚子点头:“是的,我决定离婚,叶斯承,我可以原谅你,但没法再信任你了,婚姻中没有信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我们结婚快六年了,一直相处得很好,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叶斯承说,“这些感情不会是假的,我们共同的经历不会是假的,你现在要一笔抹去?蔚子,我请求你别这样轻率地做出决定,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极力做好的,给你信任和安全感,我保证会做好丈夫这个角色的。”

“丈夫这个角色你一直做得很好,我给你打满分,但你想过没有,也许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的。”何蔚子说,“你看当年是我先喜欢你的,也是我主动向你表白的,还等了挺久,现在想想也够憋屈的,我不想再这么憋屈下去了。叶斯承,我们好聚好散吧,勉强再在一起也不会快乐了,你不想我以后一直对你阴阳怪气吧,你也不想我们以后一有争执我就拿你的错误说事吧,多累啊。”

“就因为这次的错误,你将我所有的全部都抹杀了,这对我而言公平吗?”叶斯承伸手按住何蔚子的肩膀,神色紧绷,语气沉沉中带着微急,“蔚子,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杀人纵火的量刑都可能有终止的期限,你就这样直接判了我死刑?”

“要是你犯的错是杀人放火就好了,我会等你到死的,偏偏你犯的错是一个女人最难以忍受的。”何蔚子说,“你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欺骗了我们的婚姻,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前就该明白有今天结果。”她顿了顿后说,“或许你没料到我会选择和你离婚吧,你可能觉得选择离婚这条路最得不偿失的就是我,因为我是弱者,所以你大胆地欺负我。”

“蔚子,我没想过要欺负你。”叶斯承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他修长的手在灯光下显得很白没有一点血色,神色越来越严峻,将她按在沙发上,“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和阮绪绪真的是个意外,之前完全没有…”

“没有意外!”何蔚子提声,“这世界上除了天灾还有什么意外?如果不是你放纵自己,她可能会接近你吗?就算是她主动勾引你,你如果不回应她,她能得逞吗?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比起她,我更恨你,因为她和我非亲非故,大可以伤害我,而你呢,你是我丈夫是我最亲密的人却来伤害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恨说明什么?”叶斯承一字字地说,“你以前总和我说爱和恨本质是一样的。”

“对,现在我恨你,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对你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抵得过时间呢?”何蔚子吸了口气,“你别太自信了,其实从恨到淡忘也不是难事,我做得到。”

叶斯承俯身,双手按在何蔚子身上,目光又深又利,完全攫住了她的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压了千斤的重,整个人被他一双手的力量钳制住,无法动弹。

他沉默了很久后说:“蔚子,我不会答应离婚的。”

“那我选择诉讼离婚,我会请律师。”何蔚子说。

“我们一定要闹成那样吗?!”叶斯承提声,“我不为自己的错误辩解,但我不觉得我们是无法挽回的,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好,我看得出你并不是不幸福的。”

“那你呢?”何蔚子反问,“你幸福吗?你是一心一意地和我过日子吗?”她说着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里一直有别人吗?本来我无所谓,干嘛和一个死人去争那些没意义的过去,比起一个死人来我幸运太多了,我什么都得到了,我是winner,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赢得可笑又可怜。”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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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周六,何蔚子却早早地起来了,最近这段日子她睡眠质量很糟糕,短短一夜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她起身洗漱完毕后到厨房做早餐,将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面包片放进油锅里稍稍煎了一下,等到面包片的边边呈金黄色再捞起,搁在盘子里。

昨夜叶斯承走之前对她说了两句话。

“蔚子,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蔚子,我需要你。”

何蔚子吃完了早餐,拆开新买的清洁布收拾屋子,一直忙到近中午,她才停下手中的活换了一套衣服拎着包出门,开车到医院看李沐。

李沐的炎症反反复复,情况有些令人头疼,因为炎症没彻底消退,取石手术也推迟了。

何蔚子进了病房,看见护工正将一个软软的靠垫搁在李沐背后,李沐半躺半坐,护工将一杯温水递给她。看见何蔚子来了,李沐笑了:“早上斯承来过了,他说反正要去公司处理事情就顺路来看我。”

今天一大早,叶斯承就来医院看李沐了,正碰上护工拿着一个塑料脸盆给李沐呕吐,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他完全不介意,让护工去把责任护士叫来,他自己接过脸盆,搁在李沐面前,一手拍着李沐的背,让她吐得舒服一点。李沐吐完后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叶斯承倒是很自然,轻声说了句没事,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还亲自将那满是秽物的脸盆拿到了洗手间。

“我问他你是不是在睡懒觉,他说难得的休息日让你多睡会。”李沐说,“斯承真不错。”

何蔚子拨了拨头发,坐到李沐床边,待她喝完水将杯子拿过来放好。

李沐又说:“昨天你婆婆又来了,还帮我做了手脚按摩,我推都推不了,想想挺不好意思的,以后我也得多关心关心她,她一个老人家住在城北的旧房子里挺孤单的…”

李沐说了很多话,何蔚子时不时应两句,她咳了两声后继续:“对了,小徐医生很负责,每天都过来给我做检查,做得很细致,你有空得去谢谢他,不仅是他,科室里的护士也很贴心,等出院了我得亲自写感谢信给他们。”

何蔚子陪李沐坐了好一会,李沐打哈欠了,她将李沐放平,盖好被子,调了调室内的温度,然后轻轻出了病房。李沐的病情似乎比想象的要麻烦,本以为炎症会在半个月之内消退,但事实并没有那么顺利,她想着走去医生办公室找徐湛谈谈。

隔着办公室的大玻璃窗,何蔚子看见徐湛对面坐了一个穿着优雅的女士,细细一看,正是徐湛的母亲,她在何灿和徐豫的婚礼上见过她。

今天是徐湛值班,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医生,母亲余筱华坐在他对面,逼着他喝她炖的汤。

“妈,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别总在汤汤水水里放这些中药材,我喝不惯。”徐湛蹙起眉头。

“多大的孩子了,还挑嘴呢。”余筱华笑了,“必须给我全部喝完,一滴都不需剩,我看你喝完再走。”

徐湛无奈道:“以后别来医院给我送饭送菜了,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谁让你总是不回家的?你有多久没出现在我眼皮底下了?”余筱华说,“你倒是说说看我除了亲自来这里,还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你?”

徐湛默不作声地喝汤。

“对了,湛湛,你别总是欺负人家小攀…”余筱华开始老话重提。

徐湛立刻放下勺子,打住她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耿小攀,你们为什么总将我和她硬凑在一块儿呢?现在是社会主义,不搞封建主义那套。”

“小攀有什么不好的?她年轻,长得漂亮,家境又好,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子都很单纯,没什么坏心眼,重要的是她死心塌地地喜欢你,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余筱华挑了挑眉峰,“湛湛,妈妈不是逼你啊,只是看你糊里糊涂总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提点一下,小攀是非常合适你的,你可得抓紧了,千万不能错过,否则将来有你后悔的。”

“我不过才二十六岁,你怎么当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样啊?”徐湛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再说了,耿小攀在你眼里很好不代表在我眼里也很好,各花入各眼,她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余筱华正要再开口,徐湛的余光瞟到了站在医生办公室外的何蔚子,他立刻起身走出去,何蔚子笑说:“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是关于我妈的病情。”

“没事,我现在就解答。”徐湛微笑,随即压低声音,“我正愁被我家老太太烦得脱不了身呢。”

余筱华眼尖地看见高挑靓丽的何蔚子,觉得有些眼熟,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番,立刻得到了答案,这不是何之愚和李沐的大女儿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筱华想着想着迅速伸手拿过了徐湛办公桌上的三四本病历夹,随意打开第一本,便是李沐的病历。

李沐得急性胰腺炎住院了?余筱华有些惊讶,随即懒懒地将病历合上,放回原处,拨了拨脖子上的丝巾,又瞅了瞅在外和徐湛说话的何蔚子,轻轻哼了一声。

说起来,余筱华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莫过于何之愚和李沐。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年,何之愚还在机关单位做行政文员的时候,组织领导为他介绍了余筱华,余筱华对何之愚的条件很满意,虽然何之愚有些严肃,但是身材高大挺拔,长相俊朗,做事不浮不躁,有大将之风,她觉得这样的男人前途无量,值得她感情投资,于是就答应领导和何之愚处处。何之愚和余筱华处朋友不久后,他就觉得自己和余筱华不太合适,感觉她有些娇气和做作,将这个想法委婉地告诉那位当领导的介绍人,却得到一句话“之愚啊,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娇气的呢?处对象的时候总会比较矜持,等以后结婚了就不一样了,本质上来说,筱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如果没有李沐的出现,何之愚也许就和余筱华成了,偏偏李沐出现了,平心而论李沐长得没有余筱华漂亮,人还有些胖,但是她胜在热情,开朗,大方,种种优点吸引了何之愚,他很快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脸上有小雀斑,头发上满是槐花香油味的可爱小姑娘,为了不让别人捷足先登,他有些心急地向李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李沐当时大惊:“这是绝对不行的,你不是已经和余主任的女儿在相处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呢?”

何之愚有些羞愧,对李沐说了声抱歉,然后当晚回宿舍后动笔给余筱华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用字委婉地说明了两人的不合适,提出结束相处的关系。余筱华收到信后震惊不已,痛哭了一场,将那封信撕扯得粉碎,视作此生最大的耻辱。她开始恨何之愚和李沐,在人前人后说李沐表面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好人,其实心机非常重,很会来阴的这一套。

这个心结到现在还未打开,甚至在得知徐豫要娶李沐小女儿何灿的事情后,余筱华还特地找了徐豫的母亲,说了很多李沐不好的话,明里暗里提示李沐心机很重,她的女儿也不会是单纯的人,这样的儿媳妇娶回家有的苦吃,庆幸的是徐豫的母亲没拿她的那套说法当回事。

徐湛和何蔚子说了很久,余筱华终于忍不住起身,到外面喊了一声:“湛湛,你先将汤喝掉再说呀,现在不到下午一点半,还是休息时间呢。”

何蔚子立刻说:“好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徐湛,你快回去吃饭吧。”她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徐湛回到办公室,余筱华满脸的不高兴:“李沐生病住到你们科室了啊?”

徐湛点头。

余筱华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拨了拨脖子上的丝巾。

“妈,你怎么有些幸灾乐祸啊?”徐湛早就知道母亲和李沐关系很不好,但看到母亲这幅神情,觉得很不舒服。

“胡说八道。”余筱华嗔了儿子一下,“我没坏心眼到那个地步,只是我得提醒你,李沐那个女人是很复杂的,心眼很多,她的女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你呀,现在是她的责任医生就得处处提防一点,有什么用药啊手术啊一定得提前让她们签好同意书,否则…”

“行了。”徐湛面色紧绷,重重地将勺子搁在桌子上,一字字地说,“妈,您别老在背后编排人家,李阿姨人挺好的,她女儿也挺好的,完全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余筱华语塞,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徐湛反应这么大。

“这汤我不喝了,难喝得要死,喝了我要短命的。”徐湛后仰了身体,翘起腿,闭上眼睛。

何蔚子在医院里陪李沐到了下午四点多,叶斯承又来了,李沐看到叶斯承明显很高兴,何蔚子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精神看起来,但眼底是淡青色的两片。

两人陪着李沐又说了一会话,李沐就催促他们快回去。

叶斯承和何蔚子一前一后出了病房,叶斯承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蔚子,你昨天和我说的话是当真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你闹别扭,争一口气吗?”何蔚子反问。

“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蔚子,我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绝对不可能。”叶斯承的眼眸很深,一字字,铿锵有力,话音落在在这静谧的过道上,似乎还有回声。

“我同样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这不是玩笑,是一个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何蔚子说,“妈妈现在还没动手术,我怕刺激到她,等她手术结束后我会立刻告诉她的,所以她不知道实情不代表我决意未定,你别误会。”

叶斯承嘴角噙着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笑容很冷:“深思熟虑?不是冲动?蔚子,你当我们这些年的感情是零吗?”

“别提这些年的感情了。”何蔚子呼吸有些急促,“这些年是真正的心无芥蒂还是我们粉饰太平,你很清楚。”

“你就这样定义我们这些年的婚姻?”叶斯承说,“你完全否定?完全不给我一个机会?”他的情绪随着她的用字开始起了变化,来之前他说服自己好好的,心平气和地和她说,尽力挽回她,但此刻,他惯有的冷静和理智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不想在医院里和你吵闹,太难看了。”何蔚子说完跑一般地朝电梯口方向去,却未料在拐弯处看见了拿着病历夹的徐湛,她微微一怔,心想他是不是听见她和叶斯承的对话了?

没有时间考虑,她迅速按了键,电梯门一开,她飞速进去,立刻按关门键,叶斯承迟了一步,眼看着门关上,她消失在他眼前。

他吸了口气,低头用左手整了整右手的衬衣袖口,眉目间有些微微的烦躁。

似乎感受到身边有人,他抬头,亮如黑曜石的眼睛对上了徐湛的眼睛。

他的眼睛只在徐湛脸上停留了两秒,便漠然地收回了目光,伸手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迟迟不来,他扯了扯领结,转身迈开长腿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徐湛在原地站了很久,消化着刚才他们的对谈,他没有听错,何蔚子说要和叶斯承离婚。

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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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斯承的车跟在何蔚子后头,随着何蔚子到了她的公寓。

何蔚子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答应离婚的,躲避也没有用。

他跟着她上了楼,她打开门的刹那,他伸手去拉她纤细的手臂,像是触电一般,何蔚子本能地抬臂去甩,在下一秒却被他用力一拽,她侧身,蹙起了眉头,他伸展了双臂将她带入了怀里,动作迅疾,力量很大,尤其是按在她脊背上的手,紧紧的。

两人距离很近,彼此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看见他深如海的眼眸中起了一丝变化,她反抗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微凉干净的唇已经落下去,她撇过头去,他也侧头往她唇的方向落下。

她睁着眼睛,看见和她距离一个眼睫毛的他,眼眸深得可怕。

他这个样子似曾相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恒鑫和雷宝对赌的时候,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有一天,她回到家看见他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神情紧绷,下巴是未处理干净的胡渣,她当时立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睁开眼睛迅疾地将她拉入怀里,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轻笑着说了一声“老婆,我正想你呢。”

那晚他们很疯狂,从沙发到床上到地板,一路绮丽,他的吻滚烫得要命,落在她的肌肤上有一种被烟蒂烫到的感觉。他一次次地抵达她最深处,一次次地贯穿她,几乎要撕扯开她的魂魄,当时她眯着眼睛喘气,看着在她身上的他,眼眸深得厉害,像是不可见底的海,可以吞噬一切。

直到清晨,他才停止了疯狂,有些疲倦地压在她身上,低头细细亲吻她美丽的身体,她伸手抱住他那具似乎包裹着无限**和力量的身体,抚摸他硬邦邦又汗津津的肌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输就输了呗,天又不会塌下来。”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透着犀利的力道:“我不会输的。”

那时候他的眼神和现在是一样的。

“蔚子,你想过恒鑫第二轮的融资没有?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不可能离婚的。”他松开她的唇,一字字地说。

既然不能动之以情,就诱之以利,这是商人惯用的伎俩,何蔚子完全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会等利达的资金进来后和你离婚的。”何蔚子说,“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拿这个可以威胁我一辈子吧。”

“至少给我了挽救的时间。”叶斯承说,“一分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算我无耻好了,我需要这个时间,不管用什么方式。”

“你还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永远可以赢。”何蔚子笑得很涩,“你可以试试看,这次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赢到底。”

“在公在私我都不能放弃你。”叶斯承说,“蔚子,我知道此刻的我在你眼里可恶极了,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不逼你,放弃你我就输了。”他顿了顿后说,“你是我生活和感情的一部分,我不能失去。”

何蔚子漠然地对视他的眼睛,半晌后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吗,当年我去找过你心爱的小女友,和她说了一堆让她很难堪的话,她当时受了很大刺激,几乎要晕过去了,现在想想那模样真是令人心疼。如果不是我对她说了那些话,她不会去参加那个派对,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说起来是我逼死她的。”

“不可能。”叶斯承开口,声音很沉,“你在说谎,我了解你,你不屑去做那些的事情。”

何蔚子懒懒地笑了:“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或者说你不够了解女人,女人其实有很多面,尤其是当面对爱情的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何况我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输给一个各方面不如我的人呢?叶斯承,我真没骗你,我的确那么做了,当时我很稀罕你,你又偏偏对我不冷不热的,我难免会不折手段一点,现在我都要和你离了,索性就对你坦白了,根本没必要骗你吧。”

叶斯承按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低头攫住她的眼睛:“为了和我离婚,你竟然要扯这样的谎?”

“算了,不管你信不信。”何蔚子说,“我真没有必要骗你,你可以回忆一下,为什么她突然变化那么大,对你大发脾气…”

“够了!”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再说她的事情了,不管你过去做了什么,对现在而言没有意义。”

何蔚子伸手抚上他的胸口:“你看你还是无法直视她的问题,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可以很冷静很理智地和一个合适你的女人结婚,开始稳妥有序的生活,将她永远放在内心深处,在老婆睡着了的夜深人静拿出来缅怀一下。叶斯承,你不要否认了,我很了解你,你自始至终爱的就是她,从没有变过,她可以瞬间牵扯你的情绪,你的爱恨在她身上消耗得一干二净,不会再留给别人半点了。”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如果她没有死,你这辈子都不会选择我的,你选择我不过是选择了一种成功男士的主流生活,一个可以在事业上支持你,在生活上照顾你的太太,这样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在事业上冲刺,你很懂得自己什么阶段需要什么感情,你当时向我求婚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你的人生方向,你太理智太骄傲,太想赢了,你不容许自己一点偏差和失败。以前这些都是我欣赏的,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叶斯承低低笑了一下:“蔚子,我现在怎么说都没用了,你将我剖析得这么全面,说实话在向你求婚的时候我的确没有爱上你,但我并不是利用你,将你当成我职业规划中的一个部分,你这么说太武断了。”

“相处近六年,我们都不是花草和石头,当然会动感情,我想我已经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你现在不愿意放弃不过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局面超出了你控制的范围。”何蔚子说,“男人都是这样,在外找激情,在内找安全感,我不过是你安全感而已。叶斯承,总之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些,你不可能用恒鑫威胁我一辈子的,就算勉强将我留在你旁边也没意思了,而且我还是间接害死你心爱女人的凶手,你总会有一天晚上看着我睡觉的样子,产生一种要掐死我的冲动。”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尾音上扬,带着自嘲。

“叶斯承,你真没有必要那么想不通,你现在有的是钱,是恒鑫的最大股东,不用招蜂引蝶就有一大堆水嫩年轻的女孩排队贴上来,你何必勉强和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呢?我保证你我们离婚后,你可以马上找到一个让你重燃激情,刺激你荷尔蒙的女孩,那样的生活岂不是比现在和我拖拖拉拉的要好多了呢?而我呢,我也可以再找一个真正爱我的…”

“你觉得我会给你那个机会吗?”叶斯承立刻打断了何蔚子的话,声音冷肃。

叶斯承离开何蔚子的公寓,开车驰骋在迷人的夜里,接到了楚蔚然的电话,他调转了车头,将车开到金樽一会所。

楚蔚然点了一瓶龙舌兰,开启后倒了一杯给叶斯承,叶斯承懒懒地接过抿了一口,舌尖顿起的烧灼感让他微微眯起眼睛,楚蔚然点了一根烟,笑着反问:“你最近好像心情不怎么好,和老婆吵架了?”

叶斯承双手枕后脑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看来是真的吵架了,还吵得挺严重。”楚蔚然说,“蔚子是个很善解人意很大方的女人,重点是她很爱你,不会故意找茬和你闹脾气的,应该是你犯错了吧。”

叶斯承轻笑,修长的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室内淡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给他镀了一层光晕,他说:“你什么时候成为感情分析师了?”

“这很好猜吧,那天麦珂在超市里遇到了蔚子,她回来告诉我说蔚子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还买了一堆的生活用品,像是搬新家一样,我当时就在想你们不会是分居了吧?”

“对,她现在很厌恶我,已经搬出去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叶斯承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淡淡的酒气萦绕在室内,他将整个事情告诉了楚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