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然听后沉默了许久,开口说:“你要我骂醒你吗?”

“请便。”

“斯承,你知道不知道对女人而言,男人的某种错误是无法原谅的?”楚蔚然将烟捻在烟缸里,“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吧。蔚子对你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除了她这辈子你在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人呢?诚然,现在会有不少比蔚子年轻诱人,还甜甜的姑娘围着你转,但她们都是陷阱,你掉进去就完了。”

叶斯承伸展手臂,扶在沙发背上。

“说实在的,我一直想问你,你这几年是不是总对小章师妹耿耿于怀?”楚蔚然说,“我之前在你面前提过她一次,你眼神吓到我了,我当时就猜她已经成了你的心魔了。”他说着叹气,“初恋固然难忘,小章师妹固然可爱动人,但都是过去了,你不会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吧?”

叶斯承低头,手指抚摸上玻璃杯的杯壁,那透明的液体从杯壁滑落,一点点地淹没在里面,他说:“你们为什么都要在我面前提她呢?逼着我再去回想她的事情。”

楚蔚然摇头:“是你自己忘不掉,怎么是我们逼你的呢?”

“斯承,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拥有的。”

叶斯承哑然失笑,伸长腿,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我当然知道。”

这晚,何蔚子噩梦连篇,她梦见了当年躺在病床上的章泽凌对她说的一句话。

她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了月牙,声音轻快:“何学姐,你好可怜哪,因为你就算费劲所有力气,斯承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呢。”

当时何蔚子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她病床前,沉默了。

“你要不要我和你赌赌看呢?我会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比较细致,风格不变了,算是作者的坚持吧,不喜之处多多包涵,鞠躬一下。也谢谢大家支持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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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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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章泽凌面孔很清晰,笑得很俏皮,但眼神带着不轻的恨意。

何蔚子被这个真实的梦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再侧头摸到床柜上的闹钟,一看还不到三点。她完全没有了睡意,陷入了回忆中。这些年对于章泽凌,她本能地选择遗忘了,但此刻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深深地镶嵌在她的脑子里。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来在很长时间内,章泽凌都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生活里。

当年,章泽凌和叶斯承恋爱后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这对叶斯承来说没什么影响,但章泽凌却感受到了压力,她在恋爱方面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人,父母离异的事实也造成了她对感情的患得患失,因此她缠得叶斯承很紧,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后来几乎是有叶斯承的场合就有章泽凌,大家说他们好得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叶斯承是学生会主席,他出类拔萃,社交活动很多,朋友也很多,没有和他恋爱之前,章泽凌很仰慕鹤立鸡群的叶斯承,但恋爱后她开始不愿意叶斯承总是那么忙,她单纯地希望和他有更多的二人世界,这本来是恋爱中女孩的常态,可章泽凌却比较过激。只要有女学生和叶斯承说话,即使谈论的是工作上的事宜,她都会生闷气很久,而叶斯承和好朋友去打篮球,溜冰,她也会不高兴,觉得有那时间为什么不陪她看电影。

章泽凌知道自己不算是出众的女孩,她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尤其是糟糕的家境是她最自卑的源泉,她心里总是恐惧自己会失去叶斯承,因此她缠得他很紧。有时候叶斯承说,凌凌,这次的聚会都是男生,你确定要去吗?我们谈论的东西对你而言会很无趣。她就立刻笑道:“怎么了?难道我见不得人吗?”叶斯承失笑,拗不过她,随她去了。

何蔚子很快发现章泽凌对她有敌意。

平心而论,何蔚子并不讨厌章泽凌,她虽然喜欢叶斯承,但也没有到因爱生妒,非你不可的地步,看到叶斯承和章泽凌亲昵地在一起,她当然说不上高兴,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恨他们。

由于校工作关系,何蔚子和叶斯承总会聚在一起开会,商讨问题,每次章泽凌都会不动声色地出现,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叶斯承的身边。

有一次,何蔚子看见他们吵架了,章泽凌泪眼朦胧,叶斯承伸手擦她的眼泪,轻声轻语地哄,她最后破涕而笑,娇声道:“谁要和你一辈子!讨厌!”侧头的时候,她的目光碰到了何蔚子的,眼里的笑意立刻没有了。

何蔚子再笨都知道章泽凌对她很防备。

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何蔚子被邻校一个叫郑度的富二代追求,郑度每天都开着跑车到财经大学的女生宿舍门口,挡车窗上贴着“何蔚子,我要你”几个露骨的字眼,何蔚子很讨厌他,完全不理不睬,但不知是谁造谣生事,说何蔚子跟郑度好上了,彻夜未归,在五星级的酒店里逍遥一夜,何蔚子对此类谣言完全不放在心上,自己还是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情。隔了没几天,却传来叶斯承打伤大二金融系一位男生的消息,不少在场人都目睹了,庆幸的是那位男生没有将事情闹大,反而亲自对叶斯承道歉,说自己口不遮拦,嘴巴太臭了。

后来,何蔚子知道了内幕。那个男生在学校后门喝啤酒吃烤肉的时候大肆放屁,说“现在啊,要看美女就去车展,要看车展啊就去艺术学院的门口,那些名车一辆比一辆高级的,空间又大方便**,当然不只是艺术学院,我们财经大也是,大美女何蔚子就和郑度在车上搞车震…”

据在场人说,当时叶斯承坐在后面一桌,听到他的话后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冷笑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那男生楞了,傻傻地重复了一遍,叶斯承的拳头就直接下去了。

这事的后续是被章泽凌知道了,她哭闹后开始和叶斯承冷战。那段时间,章泽凌宿舍的三个女生还结伴来找何蔚子,有礼貌却态度鲜明地说:“何学姐,凌凌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为叶学长付出了很多,也受到了很多不公待遇,她很辛苦,在我们几个人中她年纪是最小的,我们当她是妹妹,得多照顾和保护她,她一直不敢说,但我们要替她说,请你以后还是和叶学长保持距离吧,买东西都有先来后到,何况是感情呢…”

何蔚子蹙眉不解道:“你们好搞笑,这么义正言辞的样子,到底从哪里瞧见我在破坏他们的感情啊?我和叶斯承就是工作上的来往,现在私下都不太讲话的,你们弄清楚后再来提她伸冤吧。”

“当面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说到底还不是看凌凌好欺负…”其中一个女孩不爽地嘀咕了一声,立刻被另外一个女孩用手肘顶了顶。

何蔚子当时没发作,瞅了她们几个一眼,转身离开了。

不久,叶斯承和章泽凌和好了,两人手拉手地出现在校园内,章泽凌又是笑靥如花。

有人透露说,叶斯承已经陪章泽凌回她老家去过了,正式拜访了她的母亲,作出了在毕业后三年内和章泽凌结婚的承诺,此外,他还用自己的所有积蓄买了一枚钻戒给章泽凌。

何蔚子也见过章泽凌戴着那枚戒指,那是在校园舞会上,穿着湖蓝色连衣裙的章泽凌有些害羞地给大家展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当别人笑着问这钻戒多少钱,她笑道:“你们别猜了啦,这戒指不贵的,他说等他赚了钱后会买更好的送我。”

而章泽凌身边的那位短发女孩,就是当天不客气地指出何蔚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个女孩,提声道:“何学姐,你也来了啊!我们正在看凌凌的钻戒呢,你是见多识广的人,也过来帮我鉴赏一下嘛。”

何蔚子走过去,章泽凌对她伸出修长如玉葱的手指,她低头就看见了那枚细小的,闪亮的钻戒,微笑道:“很漂亮。”

“凌凌啊,你和叶主席的发展真够快的,你看我们学校的情侣哪一对像你们似的,还没结婚呢就买了这么好的钻戒,再发展下去,会不会一毕业你们就有宝宝了啊?”短发女孩继续笑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们才多大呢。”章泽凌的小脸蛋完全红了。

周围一阵哄笑。

“以叶主席的勇猛体力和精准技术,是没问题的。”

何蔚子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她一直喜欢叶斯承,大家都看出了一些端倪,等着看她横刀夺爱的好戏上演,偏偏她不愿意那么做,始终和叶斯承保持距离,久而久之,大家理所当然地想,凭何蔚子的条件,没必要那么执着于叶斯承。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早放下了,只有她知道她自己没有完全放下,但是她有底线的,她不会去碰。

大四的时候,叶斯承的父亲出了事情。他父亲叶闻达是S市郊区一所综合性大学的高数副教授,文质彬彬,常年戴着一副金框边眼睛,浑身上下透着学术气息,他脾气很好,学生们都很尊敬他。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叶闻达因为刮学生耳光,导致学生左耳膜穿孔,这事被刊登在本市的社会新闻头版,引起了一阵风波。

学生家长闹得很厉害,举着条幅到学校抗议,说不容如此败类教书育人,提出对他判刑,那时候叶闻达当副教授已经四年了,工作认真负责,学术论文写得很妙,在高数领域里起了引导性的作用,若不出意外,第五年他可以评为教授级别,却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叶闻达的心脏本来就不太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内外压力将他逼得病倒了,被送进医院,那段时间,叶斯承心情很沉重,变得不苟言笑,递上了校学生会主席的辞职报告,将繁忙的事务搁在一边,每天在医院和学校两头跑。

恰好那段时间,何蔚子的父亲何之愚也因风湿新心脏病住进医院,何蔚子也常出入医院,很自然地和叶斯承碰见了,她当然听说了他父亲将学生耳膜打穿孔的事情,婉转地问了问,叶斯承沉默了许久后将自己内心的压力倾诉给了何蔚子。

叶闻达所在大学的校长兼党委罗明生是何之愚的老朋友,何蔚子就此请求父亲帮帮忙,何之愚不答应,她就趁何之愚睡觉的时候翻出父亲的手机,找到了罗校长的号码,走出病房给罗校长打了个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罗校长爽朗的笑声:“何老弟,你多久没来找我了?”

何蔚子立刻有礼貌地说:“是罗校长吗?我是何之愚的女儿何蔚子,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我,去年我们全家去参加您女儿的婚礼。”

何蔚子和罗明生联络好后,就和叶斯承在S市的一家吃扬州菜的饭馆请罗明生吃饭,因为罗明生是扬州人,那顿饭他吃得很开心,他揣摩着这个叶闻达的儿子叶斯承长相俊朗,气质卓越,应该是何蔚子的男朋友,不可小视,虽然嘴上说我们必须按校章校规来办事,但心里却想着这次得帮帮叶闻达。

饭局结束后,罗明生还笑着拍拍何蔚子的肩膀:“小叶真不错,言语和态度都很稳重,以后一定很有前途。”

何蔚子知道他误解了,但没有解释,有些急着说:“是啊,他人挺好的,和他爸爸也副教授是一样的,人很好。”当时说完,她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罗明生和叶斯承换了手机号码,说方便联系。

那天天气很热,送罗明生的车离开后,叶斯承对何蔚子表达了谢意,何蔚子说没事,朋友之间能帮就帮吧。她的长发粘在脸上,双手正在绞一瓶矿泉水,叶斯承看了她很久,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到后头,她一怔,有种被触电的感觉,抬眸看叶斯承,叶斯承表情很认真,手却迟迟没离开她的脸,大拇指微微地磨挲在她脸上,开口:“何蔚子,我…”

电话铃却突然响起,是章泽凌的来电。

叶斯承接起电话,却听不到那头的声音,他侧了侧头,便看见对街一家面包店橱窗边站着的章泽凌。

事情从简单变得复杂,章泽凌又哭又闹,说叶斯承不该单独和何蔚子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原因,就算是为了他爸爸都不行,她坚决要求叶斯承不接受何蔚子的帮助,说何蔚子是很有心计的,对他伸出援手是为了让他有所亏欠,等到以后要感情的补偿,叶斯承解释了很久,她使劲哭泣,一直说:“斯承,你不能这样对我,何蔚子她的居心你还不知道吗?她一直想从我身边夺走你,她就是要你对她有所亏欠,要拆散我们…你不能接受她的帮忙,就算为了你爸爸都不行,这社会是有公道的,你爸爸错就错,对就对,哪里需要别人帮忙去联系什么校长,你们就不能认个理吗…”

叶斯承虽然对父亲的行为不苟同,但听到章泽凌这么说却明显一怔。

平心而说,叶闻达对叶斯承受和章泽凌的事情还是很支持的,将章泽凌当半个女儿看,这一年半来,叶斯承每个月都会将四千元打在章泽凌母亲的户头,这也是叶闻达和他一起瞒着他母亲张莹兰悄悄进行的。

“斯承,你不能这样对我。”章泽凌吸了口气,眼睛红得和桃子一般,“如果对象是别人就算了,偏偏是何蔚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对她有点不一样。”

“如果你一定要接受何蔚子的帮助,我们现在就分手。”章泽凌拨下无名指上的钻戒朝叶斯承扔过去。

结果叶闻达没有被撤销教师资格,被打学生的家长在叶家赔偿了一笔钱后息事宁人了。

叶斯承就此事郑重感谢了罗校长,还和母亲张莹兰一起请何蔚子吃了一顿饭,张莹兰情绪有些激动,一直对何蔚子说谢谢,席间,叶斯承去洗手间,张莹兰突然叹气说:“小何,你真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看得出你对斯承的感情,诶,那个小章就不一样了,太任性了,这段时间半点帮忙和安慰都没有,还一个劲地和斯承吵架,我都看不下去了,她家条件不好我无所谓,只是她小女孩的脾气太大了,要人鞍前马后伺候…他们父子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当然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们每个月都要寄钱给小章家里救济,我只是不说而已,我都知道,只要有一个月没及时打钱过去,小章就生闷气。小章家收钱收得理直气壮,出了事情半个电话都没打来,真够冷漠的…还有,小章非要斯承毕业后去她老家找工作,就近照顾她母亲,这我绝对不同意啊,凭什么让斯承离开呢?闻达身体也不好啊,也需要斯承在身边照顾啊,再说了,她老家那里经济发展没我们这里好,去那里有什么前途?她怎么完全不为斯承考虑,只想着自己呢?说到底,小章就是为了霸着斯承,真不是我说,她一点也不懂得付出,只知道获取,诶。”

何蔚子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张莹兰竟然第一次见面就和她抱怨章泽凌。

张莹兰似乎知道自己说多了,收敛了些,微笑道:“为人父母心,我只希望儿子找一个真正为他着想的女孩,小何,我挺喜欢你的,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改日我一定带斯承去看望你父亲。”

“不用了,阿姨,这事我爸爸不知道的。”何蔚子说。

张莹兰一愣,随即感动道:“你是瞒着你爸爸的啊?那真是多亏你了,我真心感谢你。”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叶斯承就和章泽凌分手了。

分手后不到半个月,章泽凌就后悔了,她拿着水果篮跑到医院看叶闻达,叶闻达已经听张莹兰添油加醋说了一堆,对她有些失望,言语中淡淡的。

章泽凌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到了电梯却碰上了何蔚子。

“何蔚子,你真是有本事。”她瞪着何蔚子,一句句地说,“你一直就觊觎斯承,想法设法拆散我们,逼着斯承和我分手,还对张阿姨说我的坏话,你不怕有报应吗?”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何蔚子说,“给我的罪名总得有证据吧。”

“你自己做了就别怕被人知道。”章泽凌手指发颤,指着何蔚子,“你真恶心,恶心极了,靠着不光彩的手段逼迫我和斯承分手,你以为这样斯承就会喜欢你吗?如果你这么想救大错特错了,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何蔚子反问,“怎么还口口声声他是你一个人的?”

章泽凌倔强道:“我们没有正式分手,我们现在在冷静期,情侣之间吵架冷战很正常吧,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趁机介入了吗?我郑重告诉你,我会嫁给斯承的,他会去我老家找工作,陪我一起住在那边,再也不回来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说实在的,你能给他什么呢?小情小爱吗?那些是他真正想要的吗?”何蔚子不客气地说,“你和他交往到现在,为他付出过什么呢?你只不过是一味在索取罢了,你的家境是他的负担,在他需要你安慰的时候你又只知道和他吵架,大发脾气,你明明知道你老家那边发展机会不如S市,而他有很大的抱负和理想,他父亲身体状况不好,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拖着他走。好吧,你就当我这些话是嫉妒你吧,我的确嫉妒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但是我真心劝你一句,你为他想想吧。”

章泽凌的脸色完全惨白,嘴唇发颤。

何蔚子看她情绪不太对,也就住口了,擦着她的肩膀走了。

章泽凌和叶斯承分手后不到半年,就发生了惨案,她和同宿舍的那个短发女孩小圆一起去参加一个富二代的派对,饮料里被下了药,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自己躺在一张巨型的床上,身下传来撕扯般的疼痛,她惊恐中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两腿间全是血。而床柜上搁了几张零散的百元整钞,她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她当即从二楼窗口跳下去,股骨骨折,被送进了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学校还派了心理咨询师给她辅导。她当时情绪没什么大起伏,大家都以为她没事了,连叶斯承去看她,她都说我们分手了,你别来了。

外人都以为她想通了,从剧痛中醒来了,只有何蔚子知道她心里的恨,她拿着鲜花和水果去看她,她笑着说:“何学姐,其实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呢,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段时间我总模仿你,模仿你走路的样子,穿衣的风格,你不知道我曾经那么关注过你吧,就连你经常去百草园吹琴我都知道呢,有一次啊,我就看见斯承骑车停在那边,听着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没必要学你,没你优秀又怎么样呢,斯承爱的就是我呀。”

“对了,你和郑度的事情也是我不小心传出去的,抱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笑容不减,“你也不会在乎吧,多了一个风流的名声,更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呢。”

“斯承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章泽凌甜甜地笑了,“你永远不可能走进他心里,不要痴心妄想了哦,就算你赢了他的人又怎么样呢,我要赢得是他的心。”

“你要不要和我赌赌看呢?我会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

“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遗忘我,而爱上你呢?”

“我要让他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我,这辈子,刻骨铭心,到死为止。”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愉悦,却如毒汁一般洒在何蔚子的胸口。

这辈子,刻骨铭心。

她自杀之前发给叶斯承一个短信,简单的一行字:斯承,我对不起你,现在这样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窗外的天亮了,何蔚子走到窗边,掀起窗幔,看见太阳刚刚升起,呈现出橙红和淡紫的色彩,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却陷在回忆里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哇,字数好多,不想断断续续了,一次性写完!

新年快乐~\(RQ)/~啦啦啦新年也更哦,不要走开哦,看春晚,和亲人聊天,游玩之余要来摸摸我哦。

今天到字数都有分。

爱你们!

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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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打算离婚?”官哲哲用勺子慢悠悠地舀着面前的一盅血燕,声音轻轻的。

“缘分到尽头了,好聚好散是最好的方式。”何蔚子说。

“你恨他吗?”官哲哲反问。

“恨吧,现在,此时此刻都是恨的。”何蔚子老实作答。

“你倒是不矫情,敢承认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官哲哲说,“我理解你,你爱他太久了,又朝夕相对这么多年,这样深厚的感情一时半会收不回来,我们不是机器人,拔掉插头就可以停止运作了。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干涉你的,你好好把握以后的人生就好。”

“你呢,你和老肖怎么了?”何蔚子转移了话题。

官哲哲轻哼了一声,懒懒道:“老样子。”

官哲哲和肖竞权好了六年了,两人一直未决定结婚,何蔚子每次象征性问她和老肖怎么样,她都恹恹道老样子。老样子三个字透出了她感情上的疲倦。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他都没有向我求婚过,我看希望是渺茫了,大概我在他眼里已经和生活中的一个茶壶,一块肥皂一样,虽然是必需品,但完全可以替代,搁在那里平时也不会多注意。”官哲哲说,“五年前,他一无所有,现在他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有七个零了,他准备冲刺第八个零,哪有时间成家呢?”

“你们两个都太骄傲了吧,哲哲,你不妨坦白和他说,你需要一个家,你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官哲哲哈哈地笑:“天啊,这话太那啥了吧,我可说不出来,说实在的,我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现在就算拿着钻戒向我求婚,我直接一脚踹过去,说你早干嘛去了!”

“这有必要吗?你们都在一起六年了,这话谁开口不一样啊?”何蔚子笑了。

“其他事我不无谓,但求婚,我真的没这个脸皮向他求婚。”

期间,何蔚子起身走出包厢去洗手间,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突然一个胖墩墩的男人从一个大包厢里冲出来,手里握着手机大声吼着说听不见,她被这个体积庞大的男人撞到,那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不好意思,然后快步走到另一边专心打电话。何蔚子停步,低头看着被男人踩了一脚的软皮鞋,黑黑的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