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需要我回答你什么呢?”

“我想知道他住哪,我要找他!”声音随着渐渐失控的情绪拔高许多,柴焰红着眼,却也知道有求于人不该是现在的态度。

“医院不是幼儿园,我也不是孩子家长。”女医生不耐烦的拿起电话,叫来了保安。

胳膊被保安架住时,柴焰依旧喃喃着:“我只是想迟杨在哪儿,我要找他。”

“你为什么要找他啊?”柴焰的态度终于引起了女医生的好奇,她叫住保安,问。

“因为我最爱的人被他带走了……”

用三言两语说完了她的故事,柴焰盯着女医生,期待着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可她得到的答案却让人失望。

“我们医院没给这个病人看过病。”

女医生的语气过分肯定,让人怀疑她是否是在敷衍。

“不信算了。”女医生摆着手,去忙手边的事,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搭理柴焰了。

柴焰怔了怔,“就那么确定吗?”

“我是我们科的主任,像你说的那种术后修护术我们科其他人做不了,就我能做,你说呢?”

“哦。”柴焰彻底失望了。

可她明明记得迟杨是来这个科看病的,那张报告单就是证据。

“你再不信就去保安科看监控,看看他是不是进了我们科。”女医生不满的撇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骗你。”

“我可以去看监控吗?”柴焰希冀地看向女医生。

“去吧去吧。”女医生挥着手,打发一旁的保安,“带她去看看。”

“孟主任,这不合规啊。”小保安提着异议。

“有什么不合规的,病人丢了,不需要找啊!”

女医生的强硬态度果然吓得保安不敢多言,柴焰也因此得偿所愿,跟着进了保安部。

她依稀记得遇到迟杨的日子,不耐烦的小保安翻腾半天,找了一沓录像带出来。

“算你运气好,我们的监控录像是一年一清,你再晚来些这些带子可就没了。”

“可是,怎么这么多?”盯着那成摞的录像带,柴焰疑惑地朝保安看去。后者耸耸肩,“说了是准备清空的,顺序被摆乱了,你要看的是哪卷要自己找。”

好吧。柴焰坐正身体,伸手取过第一卷带子,随手塞进老旧的机器,一阵咯吱咯吱的机器运作声后,屏幕上出现了黑白色的无声画面。

那是妇产科走廊里的视频,柴焰轻叹一声,按了暂停。那不是她要找的。

接连看了十几盘,被剔除的录像带在手旁堆成了不规则的小山,柴焰按压着眼眶,重新凝神看向屏幕。

突然,她精神一震,发现那就是她去过的缴费大厅,录像的开头便是清晨,没一会儿,她在画面里看到了自己。她手拿缴费单,交好费用,便去了大厅另一侧。

柴焰瞪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面,直到陈未南的身影出现,她忍不住错愕,呆靠在椅背上。

那段录像里,除了柴焰和陈未南外,迟杨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Chapter 19真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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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关键你是想知道真相还是你想知道你所认为的真相。——《催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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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录像带,翻来覆去看过四遍,迟杨始终都没出现。

出去泡了碗泡面又啃了根鸡爪的保安满面红光的推门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座椅,擦掉嘴角的红油,嘀咕:“人呢?”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保安队长则看着乱七八糟的桌案,不满道:“这是要开杂货铺啊?”

“队长,我这就收拾。”小保安几步上前,张开手臂,拢齐了带子,“刚刚有人来查段监控,估计是没查着。”

保安队长正正头顶的帽子,“监控能随便给人看吗?”

“是整形科的孟主任拜托的,不好推。”

“哦。”听说是孟主任,保安队长的脸色略略缓和下来,他摆摆手,“整理好,别丢了。”

“是的,队长,我办事你放心。”才拍着胸脯打着包票的小保安下一秒就像咬了舌头似的说不出话了。

录像带……少了一卷!

拿走录像带的柴焰还没意识到她的行为哪里不妥,坐在车里,她回忆着见过迟杨的几个地方:地下车库、缴费大厅、警局外,还有何子铭的诊所外。

车库里的摄像头坏了不知道多久,柴焰无法从哪里得到任何结果,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子铭和警局那边。

深深地吸气后,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子铭深身上,只要他一句话,便能推翻她此刻的可怕想法。

车子一路飞奔去向何子铭的诊所,何子铭却意外的不在。

“去哪儿了?”

“何医生去看个病人,或者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前台是和柴焰相熟的人,看出柴焰着急,她建议着。

“好吧。”

无奈的柴焰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她走去窗前,拿出手机,拨通了何子铭的电话。

只短暂地嘟了一下,电话便被人接起。

柴焰紧张地吸气,不等何子铭那边打完招呼,便心急的开腔:“何子铭,你见过迟杨吗?见过吧!”

“稍等一下。”似乎是在打发旁人,电话呲呲的发出一阵杂音后,何子铭恢复了对话,“怎么了柴焰,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我说,你看到过迟杨吧?用眼睛看见过吧?”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柴焰祈祷着对方给她想要的答案。

“迟杨?”何子铭思忖着,“说起来,我知道他,完全是听你说的,我并没见过他。”

什么?没见过?

“可是那次明明你也看到他了,你还指着他问我他是不是腿不大好。”她抓牢电话,期待最后关头何子铭能想起什么。

只是得到的答案不容乐观。何子铭摇着头,“柴焰,你是怎么了,那天是你指着院子那侧说迟杨在的,事实上,我没看到过他。”

紧握着电话的手倏然放下,柴焰忽然发现她生活的世界不是她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

她想起另一个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又打给了沈晓。

这次的柴焰,异乎寻常的平静。

“沈晓,你见过迟杨的是不是?我说的是亲眼见过,那次我们在警局,你见过。”

“柴焰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次在警局,是你提醒我迟杨在窗外看着我的。”循着回忆,当初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放,“你还说为什么迟秋成就是忘不掉我。你知道迟秋成是迟杨,你见过迟杨是不是?”

“柴焰,我是说过‘迟秋成为什么忘不掉你’这句话,因为那时我恨你,而我喜欢秋成,至于迟杨……那天不是你自己跑出了警局吗?我当时还在想你是看到谁了呢。”

“你没见过迟杨?”

“没有。”

柴焰挂了电话,人微微地愣神,诊所的前台小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走上前询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柴焰摆摆手,慢慢步出了诊所。

灰色的天不知何时积满了灰黑色的云,马路上平静的没有一丝风,看样子,一场大雪将至。

柴焰似乎放弃了去警局的念头,驱车直接回了家。

不是为了别的,因为她想起家里有样东西。

卧室的床头桌上,随着“啪”一声开关响,床头灯投射出的柔黄光线照在她的手上。柴焰抽出最下面的抽屉,拿出里面的本子。

那是迟秋成的日记,警方就是根据这本日记判定迟杨和迟秋成是一人的。

拿起本子,她走去书房。

书桌上除了一台笔记本外,竟然没有笔,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她终于在窗台的角落里找到一只水笔。

握着笔,她坐在座位上,手旁平放着一张纸和那本日记。

又看了眼日记,她落笔。

3月3日,天气晴,我又见到了柴焰。

看着左右两边相差无二的字迹,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陈未南几乎没见过迟秋成的字,单凭署名和内容便断定日记就是迟秋成的。可为什么连她也没发现日记的字根本不是迟秋成的呢。

正想着,一阵陌生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她吸吸鼻子,起身出了房间。

让她奇怪的是,声音竟是从她包里传出来的。她翻了半天,在包底找到了那部开机声音超响的老式砖头机。

可这不是她的手机啊。

蓦地,柴焰被屏幕上晃动的方块字吸引了全部注意,因为开机欢迎语写着希望cy快乐起来。

cy……迟杨……柴焰……

这个可怕的发现打破了她最后的侥幸,她颤抖着手,按开界面。她深知,这手机的短信息里会有让她想逃避却再也逃不开的信息。

也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急促有力的敲门声。

不得已的,她放下手机去开门。

门外,之前给她做笔录的那个小警员手拿一张纸,在她面前晃了晃,嘴里说着:“关于陈未南失踪一案,我们需要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甚至没人愿意告诉她就在刚刚,撞坏陈未南那辆车子的肇事车辆已经被找到了,车上发现了柴焰使用过的东西。

一双冰冷的手铐扣住了柴焰,她觉得周身发冷。

信息量略大的一章,因为之前修过文,所以如果还能忍得了这个文的亲等完结可以重看一遍。

☆、Chapter 19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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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出门前,为首的警官看见柴焰手里的东西,狐疑片刻后便迅速夺过了手机。

“耍我们很好玩?”几秒钟过去,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脸怒容。随着他的动作,柴焰的视线也跟着凝固在了那片发白的屏幕上。

“陈未南出事了”是屏幕上的内容,至于短信的收件人,她又怎么会不认得陈爸的号码呢?

***

“说吧,作案动机是什么?”窗外幽黑的夜色映衬着室内的明亮,顶着银星肩章的警员调整了下探灯头的朝向,厉声发问。

第一次戴手铐,手稍微动动,手腕便磨的发疼,柴焰微微皱眉,终于放弃了试图用手遮眼这个打算。她放下手,头微微偏向一个少光的方向,半晌后犹豫着答:“我也不知道。”

“你给我老实点。”警员啪地拍响桌子,引来身边书记官的侧目,对方歪头寻思片刻,附耳对警官说了几句话。

“谢谢你,不用提我哥哥是警察的事,我自己就是学法律的,不会知法犯法,只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和那些东西有什么关系。我想,如果你们真想知道真相,或许要找个医生来,心理医生。”

你相信死去的人会用另一种方式存在吗?

想要幸福的生活,你要忘掉那个人的存在。

审讯因为柴焰的“不配合”不得不暂时中止,被带走的时候,柴焰想起何子铭很早以前对她说过的话,突然,她眼光一闪,横起手肘攻向一旁的警员。

虽然是突发事件,警员毕竟训练有素,一计抬腿挡臂便轻易化解了柴焰的攻势,以为没事了的女警员气还没来得及松,便猛地发现柴焰手里拿着她的枪,随着“咔嚓”一声,枪上了堂。

“你要干什么!”甚至没有再多的反应时间,“砰”一声枪响贯穿了狭小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