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西回头一看,他们俩居然真的只占了床的一半——一起挤在傅川这边。

她的睡相一贯好,除非有人动手搬,绝没有自己乱滚乱翻的可能。

“今天大年三十,你想怎么过。”傅川跳下床,左右活动睡僵了的脖子。

“能怎么过,就呆在房间吧。”

“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吧,不想出门逛逛?”

“怕遇见熟人。”

听到这话,傅川不乐意了,问:“遇见熟人怎么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你嫌我老?”

……她是怕遇到爸爸一家,她和爸爸说她跟妈妈去厦门了来着。

池西西懒得解释,气就气呗。

她抱着东西进了洗手间,洗漱好出来时,傅川正倚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在放动物世界。

看到她出来了,他也板着脸故意不理人。

池西西只当傅川不存在,拿出箱子里的书,自顾自地看。

偏偏这本书没什么意思,池西西实在看不进去,就放下书,坐到床上:“换个台。”

傅川没看她,随手换了几下,换到了一个动画片,接着看。

“……这是什么呀,小学生看都嫌弱智,给我遥控器。”

傅川不理,把遥控器压到身后。

隔了一会儿,他说:“你亲我一下就给你。”

不等池西西说话,他凑过来亲了她一下,把遥控器扔给了她。

池西西换到中央一套。

电视里在播过年特别节目,虽然不好看,但热热闹闹地看着喜庆。

两人的早饭午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一整天,除了一起对着电视发呆,就是耍流/氓和与流/氓抗争。

期间傅川的手机响了无数次,都是他家打来的——傅岳难得回家过次年,好不容易人齐全。

池西西不肯跟傅川回家——他这么烦,不是盯着自己看,就是动手动脚,一起回去,傅家人一定会看出端倪的。

要是看出来了,以前他们没关系还好,现在变男女朋友了,她过年不回家,跑到男朋友家算怎么回事啊。

她催了他几次让他自己回去明天再来,傅川只当没听见。

傍晚时分,第n次揩油被打手的傅川不满地拎起池西西:“出去逛逛。”

“我怕……”

不等池西西说完,傅川就拎起扔在沙发上的羽绒服罩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衣服长,一直裹到了池西西的小腿。

傅川看着她笑了一下,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戴上,又拿过自己的围巾一圈圈地往她脖子上绕,一直绕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把池西西推到镜子前,指给她看:“这样安全了吧,走吧。”

……既然他带着裹成这样的自己都不怕丢人,她还怕什么。

大年三十的傍晚,街上的人还没平时多,傅川把外套给了池西西,自己只穿牛仔裤和薄线衣,手心居然比她还热。

大部分的小店都关门了,没什么可逛的,傅川带着池西西买了点烟花,然后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场。

哪知道刚停好车,两人就迎面遇上了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傅家五口。

池西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傅川身后躲。

傅川的脸上倒看不出意外。

“你上哪儿去了?给你打了一天电话。”说话的是傅渡江。

“有点事。这不按时过来吃饭了吗。”

……难怪刚刚问他没提前预定,这里会不会没位置,他不回答。

池西西生气了。

傅奶奶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池西西:“这是谁呀?”

傅川笑着答:“路上捡的。”

见奶奶愣着,他又说:“您不是天天催我交女朋友么,人带来了,您的红包呢。”

池西西甩开他的手,艰难地拉下围巾,说:“傅奶奶,是我。”

除了傅岳,傅家的其他人都摸不准傅川是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闹不清楚,他们对池西西倒和往常一样热情。

傅奶奶一路都在偷瞟两个人,池西西她虽然挺喜欢的,但年纪也太小了,配小孙子都嫌小,大孙子又没定性。要是真的,魏家人未必乐意。万一分手了,再伤两家人的和气。

一进包间,池西西就脱下了傅川的衣服,说要去洗手间。

看见她往门处走,傅川说:“包间里就有洗手间,不用出去。”

傅岳站起身说:“包间里的我要用。”

趁着傅川瞪傅岳,池西西溜了出去。

池西西一走,傅川就对众人说:“你们看我干吗。开玩笑的。我刚刚开车,路口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我差点撞上去。停下车正要骂人,一看居然是池西西,她估计又和她爸吵架了,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我想把她送到她妈那儿,谁知道她妈去外地过年了。她刚刚怎么都不愿意来咱家,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遇见坏人,就把她拉来了。”

傅奶奶说:“她爸妈真是……老魏要活着,得心疼死。你也有干好事的时候。”

……

池西西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守在门外怕她逃跑的傅川。

她冷着脸没理他。

“我都跟他们说了,是闹着玩的,他们没怀疑,你不用不自在。”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说了,你不是不同意吗。除非你准备甩了我,早晚都是要告诉他们的。”

池西西的嘴一直噘到了进包间。

众人都坐下了,只有傅岳的左右两边各剩了一个空位。

傅奶奶冲池西西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池西西乖巧地坐了过去,她右边是傅奶奶,左边是傅岳。

傅川踢了下傅岳,让他起开,傅岳没动,傅川怕闹出动静被家人看出来、惹池西西不高兴,悻悻地坐了下来。

他瞪着傅岳想,这什么破弟弟啊,小时候怎么没把他装篮子里拎出去卖了。

冷菜刚撤,池西西的手机就进了条短信,是傅川发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做什么都经你同意行不行?都听你的行不行?】

【嗯。】

【不生气了吧?笑一个。】

隔着傅岳,池西西无声地对着傅川“呸”了一下。

【我还伤着心呢,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嫌弃过。我哪儿丢你人了。】

【……】

她是怕被他家人看轻。

【你往后看。】

池西西往后瞟了一眼,傅川的右手伸到了傅岳的身后,正冲她勾尾指呢。

池西西忍着笑,把自己左手的小指伸过去,隔着傅岳,和他勾在了一起。

第31章

难得过年的时候一家人都在,除了负责开车的迟茹,连池西西都跟着喝了一小杯。

傅川独自喝掉一瓶茅台, 人没醉, 手心却更热了。

众人离座的时候, 他紧握着池西西的手不放,眼看傅岳要起身了, 池西西抽了几次抽不出手,急得不断用眼神求他,傅川却只当没看到。

傅岳转身的瞬间,傅川忽而松开了手, 扬起脸露着虎牙冲她笑。

喜欢谁就故意欺负谁,池西西原本以为这样的事初中生都不会做。

傅家人开来的车是五座的, 地方不够,三个小辈就都没上车。

傅川嫌傅岳碍眼,本想强行把他塞进车,让他先走, 不想傅奶奶怕傅川又跑, 特地吩咐傅岳看着他。

傅家的车刚开走, 傅川就把池西西揽入怀中,望着皱眉的傅岳笑:“看什么看,叫嫂子,赶紧的。”

“……”傅岳只喝了三四两,看到此情此景,竟也觉得头晕。

池西西今年多大来着,上大学了没,成年了没?

瞥见傅岳打量自己,池西西有点难为情,偏偏挣脱不开,只得呆在傅川的怀中,冲大了自己六七岁的傅岳傻笑了一下:“傅岳哥……”

“什么哥,你就抿那么两口也醉了?这是咱弟弟。”

“……”

“……”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长辈们正看春晚。虽然对节目兴趣缺缺,傅川和傅岳还是坐到了沙发上。

池西西倦了,正要去客房,就听到傅川说:“你以前住的那间暖气不热,住我屋吧,我睡一楼书房。”

迟茹跟着说:“客房的暖气坏了好久了,过了年我就找人修。”

傅川的房间在二楼,他睡一楼,两个卧室隔得那么远,应该真的是怕她冻着吧?

虽然信了他是好意,但怕闹出动静让傅家人看出来,池西西一进傅川的房间,就拔掉钥匙,反锁上了门。

她实在太困,澡都懒得洗,直接躺到了的床上。

傅川的房间傅川的床傅川的被,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池西西很快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窗外的鞭炮声渐密,零点到了?

正要继续睡,从窗户跳进了一个人,一片黑暗中池西西却没害怕——只看轮廓就知道是傅川。

傅川没开灯,径直往床上一躺,侧过身拥住了池西西。

“刚刚的鞭炮是你放的?”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

“嗯,我们家哪年都是我放。”他撑起上身,笑着看向池西西,“你锁什么门,怕我进来?”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暖气坏了怕什么,有我呢,我还嫌热呢。”傅川一脸得意,他坐起身三下两下除掉毛衣、牛仔裤,躺回来揉着池西西的头发亲她的脸颊,“就知道你要锁门,整个家只有我这间的窗户锁不上。”

床是靠墙放的,傅川越来越往里,把池西西挤得恨不得立起来后,翻了个身,把她压到了身下。

池西西懒得跟他生气,自己睡自己的。

傅川喝了酒,虽没醉,占有欲却更强烈,直接把手探入了池西西的上衣里。

待细腻绵柔的胸部完全被他握住,池西西才意识到不对——她锁了门,没料到傅川会从窗户进,就放心地从傅川的衣柜里拣了件他的棉质衬衣当睡衣。

不同于前一夜两人独处时的全副武装,此刻的池西西除了傅川的衬衣,全身上下仅余一条底裤。

所以,赖在绵软上的手被池西西挥掉时,傅川无意中触到她的裸在外头的腿,也怔了。

“去年到你学校装完你舅舅,就在这张床上,我第一次梦到你。”

他口中灼热的气息喷在池西西的脖子上,令她很快意识到危险,所以她没敢问是什么梦。

“很晚了,快睡吧。”池西西偏过脸。

傅川却还是说了:“我梦里的你和现在一样,不,真人好看多了。”

这是他家,隔壁是傅岳,楼下住着爷爷奶奶,池西西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不能嚷,只得使劲用手推他:“傅川,你别这样,你是不是醉了?”

傅川的手在她的腿间游走:“夏天后咱们分开了,我又梦到过你几次,每次睁开眼都恨不得一辈子不醒。”

他缠得越来越紧,池西西推了几下推不开,渐渐松开了手。

不是不害怕,可答应和傅川这样的人在一起时,眼下的情形就该预料到了。

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此情此景与梦境太相似,傅川的燥热越来越明显,两人的衣衫不知怎么的,全部褪了下来。

发现池西西不再反抗,傅川放下了心,擦边球打得越来越出格。

其实他根本没打算做到最后一步。

他怕吓着她,更怕她生气。还小呢,等到二十岁吧。

两年忍忍就过去了。

感觉到两股间的硬物,池西西抓紧了床单,六分羞耻、三分委屈,还有一分抑制不了的情动。

傅川一下一下地向前顶,兼用手指试探,其实对于这件事,他虽懂,却不通。

过了不知多久,傅川没控制住,竟喷在了池西西的腿根上。

热而黏的液体。

“这是什么。”池西西下意识地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