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已经陷入万千感慨中去了,四周附和她的声音居然也不少,此刻便轮到徐小姐青筋猛跳嘴角抽搐了,而那周某人坏得够彻底,这时手臂再一收又将她抱了个满怀,手臂牢牢搂住她的腰,豆腐尽情吃了个够,讨打的一张脸凑到她面前来笑:

“亲爱的,我答应过儿子今天陪他吃饭,再不走他都该等急了,我们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了好不好?”

他抱得极紧,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挣扎掉,他眉毛一挑故作惊奇:

“亲爱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他面庞蓦地期近,隐隐坏笑,“怕大家不放心,还想秀一秀甜蜜?”

他那薄薄的唇就在她一抬眼的距离,仿佛随时都有压下来的危险,她莫名心慌,而周围居然还有人呵呵怪叫着起哄,那大叔大婶点头微笑和蔼慈祥,一众小姑娘双手捧心艳羡不已,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妙和谐——除了女主角又红又黑的一张脸狰狞无比!

三个选择摆在她面前。

一,说出真相,一巴掌轰到他脸上,把他这双鸡爪子扇到九霄云外去,可是那样必犯众怒;

二,继续演下去,申明不原谅他,再次将群众的力量集结过来,可是那样必定要忍受这厮的继续轻薄;

三,上车接“儿子”吃饭,happyending,皆大欢喜。

他层层铺垫,只将这三个选择留给了她,她狠狠剜他一眼:

“姓周的,算你狠!”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自己灰溜溜钻到了车上去,这边周公子居然还向善意祝福的人微笑致意,刚刚那大婶热心极了,竟然特地又绕到窗口来抓住徐起霏的手语重心长:

“妹子啊,男人嘛,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难得他知错就改,以前的事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往后两个人就好好过日子,恩恩爱爱的才好

,什么时候你们再添个小闺女,请大姐去喝满月酒啊!”

徐小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刻也只有僵硬笑着支吾答应,那边周某人低头咳嗽,估计实在要憋成内伤了,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尽车子发动,他终于抚着方向盘笑出声来,她见的从来都是他那精明算计的似笑非笑,唯有这一次,那笑容明亮清澈,仿佛阳光淌过的浅浅溪流似的,她愣了一愣才记起了要发飙,咬牙切齿怒道:

“你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没啊,我只是在想,”他顿一顿,眼睛很严肃地转过来,“你什么时候要请那位大姐去喝满月酒而已。”

她的眼神立刻变作了嗖嗖发作的毒钉,他无辜地耸一耸肩:

“这些事可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原来还是我的错了!”她陡然扬起声音,那些气愤委屈一时间都涌了上来,恨恨道,“是谁说周氏公平公正的,又是谁在背后整我的,你看我不顺眼直接叫我滚蛋就是,何需对我这个小人物耍这些手段?”

他微笑着并不答话,眼睛看着前方安静开车,她孤掌难鸣,只得转头盯着窗外闷头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他淡淡问了一句:

“今天是谁送你去周氏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俺人品大爆发,实在是小黑屋威力巨大,唉…

手段

“今天是谁送你去周氏的?”沉默很久后他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转过头看白他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响:

“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没当众让他难堪之前就已经是死缓了,现在又惹了这一茬,不知道是不是立刻要行刑了?她冷笑,“你到底想干什么尽管说出来,反正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无所谓了。”死一次和死两次,确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他只是笑,颇有几分高深莫测,她提心吊胆越加发毛,半天之后总算听他闲闲说了一句:

“这个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反正徐小姐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她眼神怨毒——还要玩心理压力那一套吗,宣布结果前先让她自己吓死自己?她拿出气势来冷笑:

“随便你,不过现在——我、要、下、车!”

她怎样也不要他送到小区门口,结果半路下车的下场便是在路边招了半个小时的车,等她回去已经累到了筋疲力尽,她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中全是丁磊漠然看她的眼神,还有她打他的那一巴掌,她很有冲动再给他打个电话,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后来总算睡到迷迷糊糊的莫莫又打过来关心事态发展了,听她有气无力说了一遍情况那家伙在电话那头叫翻了天,直将周正泽骂了个狗血淋头,完了又骂丁磊脑袋被门挤了,还嚷嚷着要帮她讨回公道,徐起霏知道她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嚷嚷过的十句话里只有半句作得了数,不过听她用机关枪般的语速炮轰那无良周某人还是很解气的,也只有这时候才觉得莫莫这损友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让莫莫那一闹她也睡意全无了,索性坐起来又给以前的同事朋友打电话,问一问拜托他们找工作的事进展如何,在这城市里生活吃喝拉撒样样要钱,她再也没有资本坐吃山空下去了,一一问过去,倒有不少人故意惊奇问道:

“哎呀起霏,你还真的要找工作啊,不是说你找了个大老板吗,听说现在又要拍周氏的广告,我们介绍的这些零散小活儿你怕是看不上眼了吧?”

这种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人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有求于人,处处也要陪笑脸忍着,好不容易有原来的小姐妹介绍了一个宣传图册拍摄的工作,让她第二天先去试试妆,虽说不是多大点活儿,薪水也不高,于现在这步田地的她来说已经是解燃眉之急了,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挂了电话之后便觉精神又回来了,连忙翻出冰袋敷起肿泡泡的眼睛来,又认认真真去挑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正在左试右试电话又响了,她漫不经心

拿起一看,居然是丁磊,手上的衣服立刻扔到床上不管了,她呼吸了几口气,让那电话响了几声才接起来,故作平静地开口:

“什么事?”

他的声音还是像她听过的无数次那样温柔,如同缓缓和风拂过肌肤那样的舒服,他说:

“起霏,对不起,我回来想了很久,今天上午…实在是昏了头才对你说了那些话,你不要气我了好吗?”

就这一句话也让她嘴边不争气要咧出笑来,她生生忍住,故意沉默了半晌才抱怨: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算了吗?”

他脾气很好:

“那你说怎么办?”

“今晚陪我吃饭!”她趁机提要求。

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已经低下去很多:

“起霏,今天是以夏的生日,对不起。”

她刚刚钻出来的笑又冻结在脸上,几乎是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那你还假惺惺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起霏,我不放心你。”

“我很好,如果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她僵硬说道,那边却突然叫她:

“等一等。”

她忍着闷气静候他说话,只听他缓缓说道:

“今下午我给总经理那边打过电话了,这次的事情关乎周氏的声誉和形象,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

这是她早知道的事,还有什么奇怪的吗?她说:

“我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也很期待。”

“起霏,别任性,周氏是什么背景我们都清楚,像你我这样的人是得罪不起他们的,他如果有意针对你,你在这里根本是无法立足的。”

她本能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极端排斥,果然听他说道:

“起霏,你还记得我高中那个死党张腾吗,他在老家那边一个大公司里做部门经理,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如果你要过去的话他可以帮你安排,那边离家近,你回去看阿姨也方便,以前你不常常念叨你这做女儿的离她太远了吗——”

“你是要我走吗?”她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已经隐约有了怒意,丁磊叹道:

“起霏,还是先回去避一避风头吧,听说周正泽那人不简单,手段很强硬,你没有必要和他硬碰硬…”

“明明是他栽赃诬陷,为什么我还要躲躲藏藏了,他要闹大我也不怕他,反正我是不会走的,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接和周氏有一点关系的工作就好了!”

“起霏,哪有那么简单,他随随便便一句话也没有哪个公司会用你了,你何必留在这里受气?”

“谁说没有公司会用我,今天琪琪还找我明天去试妆,A市这么大,他周正泽总不能一手遮天吧!”

那边似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起霏,你还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发生的事立刻验证了丁磊的担忧确实是有必要的——原本应该封锁在周氏内部的广告女主角甄选风波似乎在一夜之间人尽皆知,她在快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小姐妹琪琪的电话,她在那边一连声的道歉:

“起霏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那边的负责人才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唉,真是对不起了!”

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故作轻松说着没事没事,琪琪又自责了一会儿,这才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

“起霏姐,我听说,听说你去参加了周氏新一季的广告甄选,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边的人有些小误会啊?”

她脑中嗡的一响,却极力维持了平静:

“琪琪,外面有人说我什么吗,你告诉我实话。”

琪琪是颇率真的一个女孩子,和她的关系也很不错,这时便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圈子里的人都在说,说参加甄选的另一个候选人住了院,是…是你做了手脚,还说现在周氏要封杀你…”

“所以那家公司就不用我了对吧?”她接着琪琪把话说完,那边果然不吭声地默认了,她再也无力多说,挂断电话只觉得全身都虚软起来。

原来就是这样,将那颠倒黑白的所谓“真相”散播出去,再放出要封杀她的消息,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无法立足,她自己总会不堪忍受缴械投降的!

她颓然坐在梳妆镜前发愣,镜中的女子画着面试时最精致甜美的妆容,穿着面试时最大方得体的衣裙,她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精心装扮自己,小心翼翼地练习微笑的弧度,反复琢磨应该说的话,只是期望得到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可即使这样也只是奢望,现在这些准备全都用不着了,她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角色,无论再怎样热忱再怎样努力,终究还是敌不过别人轻巧的一句话。

她抽了一张纸巾覆在脸上,便有湿痕在那纸面上晕开,渐渐显出眼线剥落的黛青色来。

丁磊是做广告的,大概也听到了那些流言,当天下午又打了电话过来,口气自然是着急的:

“起霏,看样子周正泽这次是来真的了,你准备怎么办?”

她咬着牙冷笑:

“他就想逼我自己滚蛋,我偏不遂他的意,不做平面模特我也可以做其他工作啊,不一定

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反正我也早想转行了。”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死脑筋!”他应该在那边摇头吧,就像曾经毕业之后她执意要跟他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时那样的语气动作,她有些恍惚,一时间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那样神游太虚了片刻,耳朵突然灵敏捕捉了两个字——以夏,他在说江以夏?她陡然一惊,慌忙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那边叹一口气,只得再说一遍:

“我说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让以夏去帮你说说情了,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她说的话周正泽一定会听的,你先不要着急——”

“我才不要她去说什么情!”她蓦地尖声起来,“丁磊,我不要你多管闲事,更不要她假惺惺装好人,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用谁去找那王八蛋说情!”

多么可笑,她的男朋友被江以夏夺去了,周正泽为了她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现在倒是那女人要来当好人了!是,她已经输到一败涂地了,可是即使一败涂地她也绝不能在那女人面前输下半分气势,绝不要接受她的半分施舍!

丁磊听到她的反对也急了:

“起霏,以夏是真心想帮忙的,她已经约了周正泽晚上见面,她一下班就会过去说清楚的,只要她替你说几句话你也不用走了是不是——”

“我就是滚到火星上去也不要她帮忙!”她厉声一吼,“丁磊,叫她不用去,否则我一辈子恨死你!”

“起霏,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不要再任性了好吗——”

她再也不说话了,啪地按了挂机键,将那电话也重重甩到了床上!

她胸口还在急剧起伏,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已经约了周正泽,一下班就过去——她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现在去江以夏工作的幼儿园应该还来得及,她片刻也不多耽搁,拎起包包便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更文,心里很愧疚也很害怕(怕进小黑屋)…

矛盾激化

打车到江以夏的幼儿园时正好碰到放学,她远远就看到那女人牵着几个小朋友在校门口等家长,她长发从肩膀上黑缎子似的披下来,一身优雅小碎花的蓝裙子,不时弯下腰和小朋友们说说话,轻言细语笑容亲切,那眉目温柔得三月刚刚舒展出来的柳叶儿似的,有好几位接了孩子的年轻爸爸也不立刻走人,都还要围在江老师身边聊一聊孩子的情况,一个个眼睛亮得,简直跟那见了鱼腥的猫一个样!

徐小姐看了几眼已经嗤鼻了,男人果然都是吃她那一套的,也难怪丁磊和周正泽两个苍蝇叮臭肉般围着她打转了,她昂首挺胸噔噔噔走过去,样子颇有几分不善,江以夏见了她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徐小姐,你来找我吗?”

“没错,确实有事找你!”她也装模作样笑一笑,不过她没有江美人那样的本事,实在无法生动流畅浑然天成。

其实徐起霏小姐即使不化妆也绝对是美女一只的,走到哪里都会赚尽回头率,可是站在江以夏身旁那气场便不对劲了,十足十飞扬跋扈的母老虎大房欺负柔弱善良的小妾似的,几个男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往江美人前面跨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略带敌意的眼光看住了面前这来者不善的女人,纷纷都摆出了护花使者的姿态。

徐起霏鼻中冷哼一声——一个个的手上还牵着儿子都快忘了孩儿他娘是谁了,也真不怕被家中那一位撞见了挖下两个眼珠子喂狗去!她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清了清嗓子问:

“江小姐,有空吗?”

江以夏做了一个稍待片刻的手势,然后再和那几位父亲微笑告别,还分别叮咛了每个小朋友几句,那几个家伙居然都颇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担忧的目光回头看了好几次,也足以见得那某小姐的非凡魅力了!

江小姐也向她露出一个善意柔和的笑来:

“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果真是一笑嫣然春风拂面,只是她对这种温柔完全免疫而已,她不想浪费时间,寒暄什么的统统都省了,直接奔向主题:

“江以夏小姐,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周正泽那边还希望你不要多说什么。”

江小姐那双翦水大眼眨了一眨,长长的睫毛密密地扑着:

“那天的事丁磊也跟我说了,我想正泽哥可能对你有些误会,他那个人有时候比较较真,我只是——”

“谢谢了,随便他怎么较真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不用江小姐如此热心!”

“可是丁磊…他不希望看到你受这么多委屈…”

受委屈?

更大的委屈她早就吃过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一点?只是这一句话也让她隐忍的怒气爆发了,她将一缕头发往耳后一掠,扬起面孔冷笑:

“磊磊不想我受委屈,那么江小姐你呢?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怕是早就幸灾乐祸,巴不得周正泽将我赶得远远的吧!”她几次三番挑衅,又说过那样犀利的话,恐怕没有哪一个女人还这么大度吧,明明心里恨不得将她踹到喜马拉雅山一边凉快去,却还要做出仁慈样子去求情,无非是要显摆她的胜利,更要展露一下万年女主角的宽容善良罢了,而这个求情对于她徐起霏来说,简直是狠狠掴到脸上的一巴掌,江小姐这“仁慈”果真是两全其美!

“徐小姐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样想…”她眉头微皱,立刻有几分急了,慌张想要解释,却又被徐起霏打断:

“江小姐,对着我就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吧,我可不是丁磊和周正泽,怜香惜玉什么的都不太懂的,你可以把那两个男人耍得团团转是你好本事,可是阁下完全不必顶着个光环就来装圣母,我徐起霏不稀罕你的施舍!”

大约从来没有人对江小姐说过这样言辞激烈的话,她想辩解却鲜有争吵的经验,一时间找不合适的词,片刻内脸已经涨红了,咬了好几次唇才说出一句话:

“我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是单纯想帮忙罢了,你不要这样误会!”

“想帮忙?那完全不用找周正泽,我有更简单有效的提议!”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半眯,冷哼一声,笑得不怀好意,“离开丁磊啊,把你抢走的东西还给我,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江小姐,你现在还能不能继续圣母下去?”

她百口莫辩局促不安,脸上的红晕更重,她手上还牵着一个家长没有接走的小男孩,约莫三四岁年纪,小孩子极聪明,虽然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是也分辨得出是这坏人在欺负他最喜欢的江老师了,这小孩子也勇敢得很,气愤之下卯足了劲儿一头撞在那坏人身上,攥着小拳头恶狠狠说道:

“你走开,不准你欺负江老师!”

徐起霏往旁边退了两步,才不和这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岂知这小鬼头得寸进尺,大脑袋又轰地撞过来,一双鸡爪子抱住了徐小姐一只修长玉腿,哇啦哇啦竟然要咬上来,江以夏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抱着小孩子柔声哄他,徐小姐才没有那么有耐性,直接勾起那大头娃娃肥嘟嘟的下巴,恶狠狠威胁道:

“快放手,不然把你扔到动物园去喂狼!”

大头娃娃平时看到的都是如江老师那般的善良人士,陡然见到这样的“狰狞”面孔倒被吓住了

,鼻子吸一吸,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喘气:

“哇哇哇,我要告诉我爸爸——打你——哇哇哇——”

徐起霏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拎起大头娃娃的衣服就将他往圣母怀里塞,江以夏又要哄孩子,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更有些手忙脚乱,正是这一团乱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男人沉稳的声音:

“以夏,怎么回事?”

那是这段时间熟到不能再熟,恨到不能再恨的一个声音,面前的江以夏微微一怔,喊了他一声,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正泽哥,你来了。”

脚步声从徐起霏身边铿锵掠过,那人停在她们前面,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往她这边打量了几眼。

这是让人一目了然的场景——气势凌人的徐起霏小姐,柔弱无助的江以夏妹妹,还有她怀中那被徐某人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偶像剧中典型的万恶女配欺负善良女主的戏码,便是从不看肥皂剧的某人也想象得到刚刚发生过什么事了,所以他周公子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英雄救美惩恶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