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智不正常,也不是缺心眼儿,是行为不正常。

很小的时候,被家里面请的保姆偷偷虐待。

当时金酉的父母都非常的忙碌,金良又在封闭学校上学。

因此金酉几乎整天都是由保姆带着,父母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等家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金酉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病态行为。

黑心的保姆生生将小孩子变成了一个不会出声的“木偶”。

他很听话,听话到不论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他不会拒绝,只会被动接受,从来不会有要求。

明明不是哑巴,却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说话,连哭都是默默流泪没有声音。

这样的小孩子是非常好看顾的,只要放在那里,你叫他不动,他就一直不动,你一整天不给他吃东西,他也不会吵闹。

但是随着金酉的年纪渐渐变大,家人绝望的发现,他没有办法融入集体,没有办法上学。

他的东西会被拿走,他会被同龄的人欺负,不会告状,不会吭声,就算被误会也不会解释。

等到金良长大一些,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都去了国外,金酉就由金良照顾。

这一段剧情孔心早就看过,但见到金酉刚才的样子,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站在浴室刷牙的时候,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造孽呀……”

孔心洗漱好了之后,从柜子里面翻了一件长裙穿上,这才打开了卧室门,发现金良竟然没在床上,床上的被子散落在地上,孔心顺着散落的被子,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的金良。

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嘴里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孔心将他拽出来,在额头上摸了一把,能煎鸡蛋了。

孔心穿越之前,编辑就跟她说,剧情因为主系统的影响已经崩得妈不认了,人设可以随便崩,还给她开了金手指,在绝对强悍的武力值下,一切猜忌都变得苍白无力。

等到女主角的怨念消除,世界就会由主系统重新还原,但编辑反复强调,就是主角不能搞死。

金良再烧下去肯定不行,系统空间里面的怨念只值也没少多少,孔心啧了一声,下楼找佣人去给金良找私人医生。

金良是个极能装逼的性子,平时不许别墅的佣人上二楼。

因此他从昨天开始没有下楼吃饭,就算底下的佣人很疑惑,也没有人敢上来打搅,甚至没人敢往上送。

这也就是为什么烧成这个逼样,也没有人发现。

孔心觉得,她就是昨天把金良剁碎了冲马桶里然后跑路,可能都等她出国度假一段时间才能破案。

私人医生来了又走,孔心趁着这段时间吃得饱饱的,然后将给金良准备的米粥接过来,将佣人打发了,自己端进了卧室里面。

金良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已经换过了,左手挂着点滴,人不再哆嗦,已经睡着了。

“你倒挺舒服的。”

孔心端起桌上的米粥,走到卫生间,将米粥冲进了马桶里面。

药用上之后,再加上金良的身体素质好,烧很快退下去,症状缓解,理智也重新回归。

不过等到他醒过来,回想起孔心是如何折腾他,企图发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上了。

被子盖得好好的,但被子下面的人被五花大绑。

金良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孔心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朝着金良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亲爱的你醒了,我亲自给你煮了鸡汤呢,一天都没吃东西,你饿了吧。”

孔心声音温柔至极,传到耳朵里金良都恍惚了一下。

不过随即他想起了之前种种,立刻疾言厉色起来。

“孙然!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金良到底是一天都没吃东西,又挂了那么多的药,被药给拿的底气不足,嗓子还哑了。

这时候孔心端着鸡汤,正走到金良的身边,她正愁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结果金良这么一吼,孔心手一“抖”

一整碗滚烫的鸡汤,连碗一起砸在了金良的脸上。

“亲爱的对不起!”

孔心连忙将碗拿起来,金良闭着眼睛,侧脸一片通红,汤汁滴滴嗒嗒的顺着他的脸滴到枕头上,脖子上还挂着两个葱花一片碎肉。

“我不是故意的!”孔心强忍着笑,声音可怜兮兮,“是你突然间喊了一声,把我吓到了……”

金良根本就不信她的邪,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睁开眼睛,眼刀狠狠的朝着孔心飞过来。

结果睫毛上的一滴鸡汤,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大眼睛里面——

鸡汤里面放了辣根儿。

是孔心趁着佣人不注意挤进去的,本来孔心是准备给他喝的,但挤的不多,觉得不借劲儿才借机泼他脸上,没成想给他用上了。

金良杀猪般的嚎叫和咒骂,盖住了孔心放肆的尖笑。

等到金良眼睛红肿的止住眼泪,他连骂孔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孔心这个时候才又凑上去,一脸愧疚的说:“怎么办呢,厨房就煮了一碗鸡汤,佣人们都已经下班了,我又不会煮东西,今晚亲爱的要饿着了呢。”

金良起初还跟孔心刚,还骂人,还威胁她,但当他发现自己越骂,孔心笑得越灿烂,金良的内心开始漫上了恐惧。

他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面对一个疯子,肯定不能硬刚,金良还算有理智,就像自己此刻饿得直哆嗦,也没有再骂孔心,没有要吃的,更没有接她的话。

孔心看着金良那副德行,基本就能猜出他想干什么。

她无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从卧室里面退出来。

她捆人是用扯碎的被面,就算没有正常的绳子结实,但她是用两股搓在一起的,而且就她打的绳结来说,想跑?

没那么容易。

孔心在客厅里面坐着,胡乱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有困意了,就抻个懒腰,准备睡觉。

就算知道金良要干什么,她也不可能陪着金良耗着,更没有必要看着他。

晚上的时候,她没再试图去找其他的卧室,而是直接轻车熟路钻进了金酉的屋子里。

床舒服,被子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气,金酉又完全没有攻击力,孔心在这睡的舒服,不打算换地方。

这次兔子没掉地上,金酉抱着睡得正香。

孔心掀开被窝钻上床,金酉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过今晚注定是一个不能安生的夜晚。

孔心睡到一半,被金良的咆哮声弄醒的时候,起床气达到巅峰。

她一股猛劲起身,咬着后槽牙,准备去把金良的舌头割下来的时候……

却一个鲤鱼打挺……没能挺起来。

☆、第一跪

孔心一使劲儿,没能成功的从床上蹿到地上,劲儿都使到一半儿,生生给坠回去了。

好容易拽出一只手,轻车熟路开了床头灯。

孔心被禁锢的死死的,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眯眼适应了光线,近距离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两人你眨巴一下,我眨巴一下,眼中都呈现出了短暂的迷茫。

孔心的视线越过金酉,在被孤零零晾在床边上,摇摇欲坠要掉在地上的大兔子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垂头看着金酉。

冲他的脑门吹了口气儿,“你那大板牙在你身后呢,”孔心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抱错了。”

金酉这才转头,看了看床边上的兔子,又看了看孔心,然后慢腾腾松开了手脚。

金酉蹭到床边,抱起了兔子,一头卷发凌乱的翘着,视线重新落在孔心身上,目送她出了卧室。

走廊只开了两盏壁灯,此刻正是半夜,金良的咆哮声已经消失,走到门口的时候,孔心隔着门板,听见他如同便秘一样的吭哧声。

推开门,正看到金良以一种极其销魂的姿势,撅着屁股,高抬着腿,正在弯曲自己的脚趾头,企图去勾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孔心进门之后,金良放下了腿,满脸阴骘的盯着她。

他身上都被捆着,双手在身后几乎要失去知觉,唯一能动的只剩一双腿。

本想今晚趁这个疯女人不备,从别墅里跑出去,等给他跑出去,呵呵。

但是他却没想到,他不仅是被捆了,他还被狗一样的拴住了,拴着绳子的另一头在床下,他这种双手被捆在身后的弓腰姿势,根本就爬不进去,想要用嘴咬都咬不到!

最让金良毛骨悚然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女人将他的电话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金良看到的时候,以为自己总算得救了,却没成想,栓他绳子的距离,堪堪只到茶几的这一头。

而电话在茶几的那一头,他无论任何的姿势,都够不到,忍着疼将身体延展到极限,却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今晚整个客厅灯火通明,而这个疯子此刻嘴角噙着笑意,后仰在门上,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出丑,何其恶毒——

金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孔心,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搞成这副样子,恨不能咬死她。

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内心滔天怒火,却在孔心越发放大的笑容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女人在享受。

享受他狼狈的样子!

金良接管家族企业,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是气昏了头,也因为和这女人在一起多年,下意识的觉得她不会真的伤害自己,这才像先前表现的那么愚蠢。

金良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垂头片刻,再抬起脸就换了一副面皮。

“小然……”金良声音沙哑的恰到好处,男主到底还是男主,折腾成这个样子,也养眼的很,刻意压低的嗓音,直听的人耳朵痒痒。

“你别这样,别再折腾我了,”金良说:“你真的误会了,你放开我,我发誓肯定耐心的好好跟你解释,我们婚期都订好了,你这样对我,我还怎么……”

金良很懂得拿捏人心,话说一半留一半,看向孔心的眼神,也从先前的“待老子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变成了无奈和宠溺。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一时着急,就冲动发脾气,还不好好和你解释。”

金良说着,眼中的愧疚更剩,抖了两下嘴唇,颤声道:“我当时也是气的急了,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那么怀疑我,我真是气疯了,小然……你没被我吓到吧?”

“约好的这个月月末去试婚纱的,”金良深情款款的看着孔心,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自己所有的行为洗刷的清清白白,“这么多年了,我家里现在也终于同于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宝贝儿……”

孔心高高挑着一边的眉,歪着脖子,十分耐心的听金良说,并觉得兴味盎然。

男主不愧为男主,这一副嘴皮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最难得的是演技竟然还能跟得上。

这要是没被溺死的原女主,说不定就信了他这鬼话,可孔心连一个标点符号的都不信。

论道行,她没有千年,也有几十年了,就男主这点儿能耐,连给她练手,都嫌对白太低俗。

“小保姆汤淼淼,十八岁,前面那俩有34d吧,我想想,你俩第一次是在……”

孔心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腮,笑了,“饭桌边。搞的很生猛,汤汤水水的晃了一身,还真是贴合她的名字,汤汤水水的好胃口啊,我他妈都不敢上桌子吃饭了,怕吐。”

金良所有虚假的表情,瞬间定格之后,渐渐被抽离,他微微瞪大眼睛,惊愕的张开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孔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次是在浴室,后背来的对不对?”孔心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湿凉,“就在昨天你差点溺死我的那个洗漱台上,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你说我把你剁成肉泥冲进马桶里,你猜你人间失踪之后,到破案,我能不能跑到地球的另一端?”

金良的脸色煞白,他顺着孔心引导的思维,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的人际关系,悲惨的发现,面前这个疯子要真的将他怎么样,等到他的助理发现,报案走流程。

杀人凶手别说跑到地球另一端,绕着地球转两圈,能有定论都是快的。

孔心见他上道了,继续说道:“还要狡辩误会么?要我说说你们恶心的流程,还是说说你喜欢她一碰就刮宫一样浮夸的叫声?”

金良眼神已经飘了,他现在挣不开绳子,两天水米没打牙,身上也没有力气,他看着他触及不到的电话,又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再看看孔心满含恶意的笑容,到此刻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

恐惧如潮水一般的蔓延,孔心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用那种阴沉沉的调子说道。

“你想杀我的时候,将你的承诺,我们那么多年的岁月,都他妈的淹没在那个浑汤水的双腿间了吗?”

质问之后,是一段死寂的沉默。

再开口,孔心又换了一种音调,语气拖慢了一些,说道,“让我猜猜想,你溺死我之后,会怎么样。”

孔心慢慢回忆着后面崩坏的剧情,一步步逼近金良,“你会把我装在在你卧室的那个旅行的大箱子里对吗?”

“当然了,我就算再瘦小,也肯定装不进去,但是又不能分尸,因为那样会有血迹,很麻烦……只是扭断四肢就不会流血,你那么缜密,肯定会选择这个,狠狠的,扭断你曾经发誓要爱护一辈子的人的身体,然后将我塞进行李箱,开车到河边……”

孔心慢慢走到了金良面前,将他逼的靠在窗户边上,而后陡然将声音拔高,逼视着他尖声质问到,“再找几块石头,拴着坠下去,将我永远沉入肮脏的河里,再不见天日,是不是?!”

金良脖颈鼓起,睫毛狂抖,他被孔心带入了一种臆想之中,额角已经浸出了汗,更让他崩溃的是,孔心分析的这个思路,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他的眼神开始变的散乱,孔心却突然抱住了他,将落地窗打开,拥着他将他带到了阳台上,无声的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这里是二楼,孔心极尽温柔的抱着金良,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话。

“亲爱的,你还记得吗?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家里人反对,将你赶出来,但是你却笑着跟我说,你一辈子都会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孔心说:“我也发誓一辈子守着你……”

“现在,我在冰冷的河底,我真的好想你……”

金良整个人僵硬着,任由孔心将他带到阳台的栏杆外面,“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原谅你,我爱你啊。”

孔心踮着脚,凑的金良极近,声音低低的,“你还记得初见时,你弄脏我的白裙子,你答应我的,陪给我,一辈子……”

“跳下去……”

金良的表情变得空白,他闭上眼睛,僵硬的超前迈了一步,耳边全都是孔心的哪句“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脑中闪过初见时孙然青涩而明艳的笑脸,还有那个下午沾上污渍的白裙子,金良的脚,迈出了阳台的一点边缘。

孔心松开了他,慢慢后退靠着阳台的栏杆,打算观赏金良自由落体。

这里是二楼,底下她老早就看过了,一片的花花草草,普通人跳下去,顶多也就段个胳膊腿儿,一个气运之子跳下去,只要不是老天爷要收他,是绝对死不了的。

狡辩的那么来劲儿,总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的。

这也是她那个新上任的小可爱编辑,神神秘秘的给她偷偷开的小金手指,逼格很高,催眠术,但是根据躺在编辑办公室闲置格子里面那么久,没听说过那个穿越者用过,孔心十分欢怀疑它的效用。

这次也是用金良尝试一下。

那边金良沉溺在往日的美好,嘴变漫上微笑,并且展开了双手,做自由飞翔的姿势。

孔心漫不经心的打哈欠,却打到一半儿卡在嗓子里。

一把抓住抱着兔子朝着金良走过去的金酉,压低声音问道,“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孔心:跳下去……

金良:……你想的美!

孔心:呵,跳下去,或者我把你踹下去,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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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跪

金酉奔着阳台边缘振翅欲飞的金良走过去,被孔心半路抓住。

将人拉倒自己身边儿,孔心先愣了一下。

这两天两人同床共枕,在孔心的粗略印象里,金酉就是个小孩子,各方面给她的感觉都是,就算金酉的四肢确实修长柔韧能缠人,但没想到这么戳在她面前……竟比她高了一个头!

孔心眨巴了两下眼,扬起头看向金酉,她在金酉的眼中,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余光看了眼被她忽悠的正要跳楼的金良,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孔心舔了舔嘴唇,直接命令道:“你快回去睡觉。”

金酉是不会拒绝的,孔心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再没有朝金良的方向看,而是抱着兔子,垂头慢腾腾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