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利民看在眼里,却是板起了脸,对着李升彩,“这是干嘛呢,人家小姑娘来家里吃饭,你摆什么个脸色给人瞧?还不快去把菜给端上来,好开饭?”

李升彩一听,这可是维护着这个狐狸精,心里火气旺极了,到是顾忌着丈夫,没有太敢表露出来,转身去厨房端菜,那眼睛还是瞪了灰妹一眼。

灰妹是不是以女儿的身份上门的,就是一个受董利民亲睐的亲戚女儿,要说来这真的董利民与现在顶着董利民名头的人还是个表兄弟关系,就是以表兄弟的女儿身份来的,从这里看出来李升彩恐怕是不知道真正的董利民早就是死了。

“爸,阿姨是不是生气了?”她回头望着董利民,小脸带着几分自责,压低着声音说话,拿着包包就要往外走,“爸,我还是先走了,你跟阿姨好好地吃吧,我得走了。”

让她能轻易地离开,那人就是不是董利民了,他自是挡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去路给拦住,面上故作怒意,“怎么着,在爸家里陪爸吃一次饭,你也是不肯吗?”

“爸——”她轻轻地低唤出声,眼睛里头已经是湿了,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滴落在她的手指,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董利民,就是个与父亲心结全解开的女儿。

董利民把她带到桌前坐下,拿过纸巾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那动作很轻,父慈女孝,端的是极美好的画历,可是,有人却是不知道,也没有听见他们压低的声音里所说的话,固执地认为这个妹妹的同学是跑到家门来示威来,压根儿没想到这人还是董利民的亲生女儿。

饭桌上,董利民一直给夹菜到灰妹的碗里,殷勤得很,还吩咐着她多吃一点,灰妹自是抱以害羞到恰到好处的表情,让李升彩看在眼里,恨在心底。

一顿饭,三个人,三个心思,三种盘算。

吃过饭后,董利民竭力挽留,让灰妹留在他们家里,天色已经晚了,还不如明早儿再瞳,她本来是想走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种想要留下来的念头。

李升彩不高兴,哪个女人高兴家里多个女人,恨不得把灰妹给撕了,当着董利民的面,她还是不敢的,一肚子邪火就压在心头,怎么吐不出来,一听着还要留宿在家里,那个脸色更僵硬,伴着硬扯出来笑意的脸,难看极了。

四室一厅的房间布局,灰妹被安排到客房,董利民怕她晚上太早睡不着,还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拿给她玩玩,她到是不客气,一手就接下来,只是,就玩了一个小时,手提电脑的电就用完了。

她无奈地走出房间,跟董利民一说,董利民让她去书房,充电的东西都在书房里头,让她自己找,她不也含糊,人家说让她自己找,她就自己找,找得是不亦乐乎。

书房里还有一台电脑,充电的东西就放在电脑前,她一拿起来,好象是碰到了鼠标,霎时方才暗着的电脑屏幕一下子闪亮起来,她吐吐舌头,刚要说自己太不小心,但,她的眼睛却是瞪大了,电脑上头的东西,嘴巴都快阖不拢了。

093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完结了,就去更已经开好的《傲娇党》,女主是此文里出现过的小七,就是与于震有关系的那个女的,大名叫伍卫国 那是一张个极为详细的表格,进货日子,出货日子,接头人,还有马仔,还有要货的人,收入价,加工的人工费,卖出价,当然少不了将营利的数目,都是详详细细地弄在上头,她一眼就差点看傻了。

要是这个东西,落在她的手里,她赶紧地摇头,拿了充电的东西就往外走,当作没看见一样,走到书房门口,刚巧是董利民抬起头,对着她一笑,笑得很和蔼。

她也是一笑,笑得有些腼腆,自己慢慢地走回客房,很淡定。

深夜了,她才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灰妹不想起来,外头太冷,叫她真心不想起来,想窝在被子里,把自己最好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半点肌肤来。

“吃早饭了——”

李升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敲门进去,声音还挺柔和。

灰妹一愣,忽而又是忍不住发笑,她这个性子到真是的,别人对她没有好脸,她到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当成没见着,但是,现在人家变了个脸,她反而是觉得不自在,难道她就是个受虐体质来的?

真是无语,她是对自己无语。

三个人一起吃饭,彻底地比贯彻着“食不语”,饭桌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升彩是个家庭主妇,自然是不用上班,吃完后收拾着饭桌,还目送着董利民与张鸯鸯一起出去,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面上的笑容怎么也保持不住,变得阴狠起来,似看见到血的母狼般。

灰妹没有看见,她走在董利民的后头,从后面看着董利民,他走路的样子极好,挺得极直,还留有当年当兵后留下的痕迹,那是从骨子出来的,怎么也掩饰不住。

“爸——”她低低地喊出声,待得董利民回过头,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眼里有几缕疑问,似在问她想说什么话,她却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嘴里挤出淡淡的话来,“没事,真没事——”

人有时候说话就是一种艺术,她表现得恰到好处,像是有什么事要跟董利民这个父亲说,又是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那种表现很到位,尤其还低下头之际眼里掠过的一点儿担心,真是把董利民的心都给揪起来。

要说做父亲,董利民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把女儿给送到想拉拢的人的床里,连个眨眼也没有,光是计算着这一步出去,能得到多少好处,一直便是这么过来的,而现在,他忽然察觉起一种做父亲的快乐心情,那是小儿子没能带给他的心情。

“怎么了?”他问,眉眼间柔和许多,“鸯鸯,在爸面前有什么不可说的?”

灰妹心里头很高兴,想夸自己做得不错,但是,她知道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太早高兴,便是容易得意忘形,她一向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做,她微微地抬起眼,凭着演戏的本领,担心地望着董利民,“爸,你那、那些东西…”

她说到这里,便不肯再往前走了,脚步停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拽住包包的肩带,那种担心仿佛是眼底溢出来,全心全意地为他这个父亲担心。

董利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怎么了,我什么那些东西?你是说那里的?你放心的,没事的,那里全是我的心腹,没事的。”

他边说着,已经是打开车门,自己先上去,等着她上车。

“不是。”她急了,真心像个为父亲担心的女儿,表现得无懈可击,赶紧上车,把车门重重地关上,自己坐在他的身边,“爸,你昨晚电脑都没关,你不怕阿姨看到会吓着吗,这怎么说也是…”

忧心渗在她眉眼间,生怕那位叫李升彩知道,但是她心里觉得许是李升彩未必不知道,有时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升彩与董利民总是有点相似。

董利民拍拍她的肩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再没有比此刻更叫他觉得什么东西都握在手里头一样,握得满满的,志满意得,大抵就是他这样子的,“没事,她不会动电脑,有钱给她,她就能打发着过日——”

听这话说的,叫灰妹一阵寒,淡淡的几个字中就透露出李升彩的性格,她也曾听李升虹说起过,董利民是有钱人,李升彩这个女儿可从来没给娘家带来什么好处,就算是这次李升虹父亲住院,也没见李升彩去看一眼。

人心如此,到是可以跟董利民一拼,一个不把女儿当女儿,一个对父母不闻不问,走到一起,果然是配得挺好。

“那、那…”她讷讷地说,觉得自己好象白担心了,面上有点赧然,“爸,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后面的话,她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哪里有。”董利民早已经放下心,那个东西,本来就是放在那里试探她,现在他放心了,总归是他的女儿,总是一条心的,不像江艳那个女人,一转头就是个白眼狼,“不知道我能不能与陈法吃顿饭?”

就要过年了,这是丈人要求与女婿一起吃饭,摆的是架子。

灰妹听到这个要求,心里头一点儿也不惊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可她怎么能让陈法来跟他吃饭,不可能的,他想都不要想,心里头是这么个念头,嘴上自然是不能说,她还没有那么傻,傻到不知道防备的地步。

“爸,这是自然的,你是我爸,不就是他爸吗,哪里不能吃个饭的,你说是吧?”她说得很有诚心,说得理所当然。

董利民自然是高兴的,这么个女儿,他怎么能不高兴,心里自是软下来许多,“以前是爸对不起你,以后,要是爸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就叫五雷给轰了。”

她听得耳朵都发麻,为董利民的不要脸,人真能无耻到这份上,也是无比强大的,真的,她真心是服人的,人要是不要脸到这地步,还真是能叫她大开眼界,面上表现得很激动,眼睛一眨,还差点挤出泪来,眼里湿湿的。

“爸——”她扑在董利民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己。

董利民揽住她,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慈爱地安抚着她。

一切仿佛都是前嫌尽释,“父女”俩的画面看上去很美好。

陈法还在上班,灰妹已经回到家里,想着终于从董利民那里回来,进门后不由得大大地松口气,像是整个人都虚脱了般,躺在沙发里,怎么都不想起来了。

躺了一会,她觉得有点冷,就开了空调,整个人显得懒洋洋,在董利民的面前神经绷得太紧,生怕自己露出不应该有的情绪来,也幸好董利民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张鸯鸯一点也谈不上了解,她才能凭着自己的演技过关。

“徐技,你在哪里?”她打电话给徐技,直接地问出口。

徐技自是在上班,他的事儿也是多的,年底了,有些案子他在跟进,从香格里拉回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见到她的电话自是高兴万分,那声音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热情,“我在单位,怎么着,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几乎能想像到他说话的样子,娃娃脸显得特别有精神,身上的制服,将他那脸带来的几分稚嫩都给掩盖下去,嘴角不由得露出些许由衷的笑意,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去董利民那里了,看到了点东西,等会弄给你,你看看有没有用。”她讲到这里,就直接地掐断电话,也不管那头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她趴在那里,手里握着手机,觉得心跳得极快,明明就是那个普通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听过多少次了,可她清清楚楚地记着,他说话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明明隔着很远,甚至是半个城市,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招人喜欢。

徐技看着手机,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总归是高兴的,人付出才有回报,他深深地懂这个道理。

灰妹睡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外面在下雪,这个城市很少下雪,即使是下雪,也不会有积雪。

雨夹着雪,在天空里飞舞着,慢慢地一起纠缠地落入湿湿的地面,瞬间与地面融为一体,再不见那飞落在地的雪花,想看雪,伸出手去,接住那雪花在手里,还能看到呈六边开的晶莹花儿,一眨眼,便是融化在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了。

灰妹睡得很香,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连午休时间都睡过去,待得肚子饿得太有存在感,她才醒来,那是给饿醒的,肚子里直打鼓,眼睛一睁开,就想找点什么吃的东西,鼻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

那香味,让她的肚子更饿了,饿得都快觉得要疼了。

“真无良——”她是这么说的,从沙发里慢慢地爬起来,动作跟个蜗牛似的,面前有些暗,她有点疑惑,便抬起头,这一看,差点愣住了,说出口的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星辰饭店里就算了,也没有真发生什么事,现在在自个儿家里头,还看见方正穿着方格子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叫她一脸给雷轰的蠢样还有震惊。

“给你做饭吃。”方正手里头拿着的是锅铲,上头还挂着油,看上去油光闪亮,他自己到好象是觉得很有成就感,把个铲子往她面前举了举,“你看,我还挺有架势的吧?”

她看着那上头的油流下来,直接地滴落在地面,眉头便一下子皱得死紧,拿着锅铲的方正,看着像一个居家男人,还围着围裙,可那张脸,看上去怎么也与他的举动不符,看上去特别诡异。

“呃——”她发出一个声儿,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仔细地在嘴里把话给弄了一次,终于是摘出来一点儿重要的信息,“你煮的能吃吗?”

不是嫌弃,她是质问,怕他煮的东西太伤害她的胃,再说了,她还是希望他现在就走,至少她不用烦恼他煮的能不能吃。

方正不恼,他的脾气仿佛上升到圣人的地步,对她明显带着情绪的话一点儿都不以为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微有些尴尬的一僵,还是迅速地反应过来,“我好歹也是在国外留过学的,那会都还是自己煮的,从来没有假手过别人。”

他说得挺得意,跟个骄傲的孔雀似的。

说是煮饭,方正准备的东西就是两碗面,青菜,香菇,再加上姜蛋,还有些肉沫子,那面条都已经是涨糊了,青菜也显得颜色太黄,面汤只有一点点,全让面给吸收了去。

真是一点卖相也没有。

她迟疑了,抬眼看着他,筷子拿在手里,狐疑地问:“你自己就是吃这个的?”她真心不嫌弃这种卖相难看的面,但真的是,他能吃得下这种的?这个,她表示怀疑。

方正以自己的行动表示着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假,呼溜溜地一下子就吃了大半碗,才认真地跟她说,“有什么的,我都吃这样的,不好吗,我觉得不错的。”

她无语了,什么人最强大,现在是明白了,果然是自家的孩子就是算是癞痢头,也是自家的孩子好,她现在明白了。

看着把汤都已经吸收完,都要变成糊状的面,她还是吃了,真是还行,也就是她这样对吃不是很有要求的人才会觉得还行,她吃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正很高兴,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闪着叫人忍不住陷进去的光芒。

她吃了小半碗时,方正已经吃完了,正巧听到门铃声,他站起来去开门,徐技站在外头,两个人一照面,都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徐技的话。

“你怎么来这里?”方正的话。

两个人的话是同时的,这样的默契叫他们相视一笑。后花园燕燕。整理

094

门口的声音,灰妹哪里能没听见,恨不得把自己躲入地洞里躲起来,好叫他们看不到自己,这下子真没有地洞,她只得把手里的碗筷放下,想逃回房间去。

她想得到是好,可也得有人让她躲得成,凭她的速度,自是有人比他快。

不止是徐技,还有方正,齐齐地拦住她的去路,就离房门半步子,两堵墙挡在她的面前,不叫她当缩头乌龟。

“怎么着,想去哪里?”徐技瞅一眼方正,那张娃娃脸带着笑意,戏谑味儿极浓。

这不是明知故问?

她瞪着他,觉得这个人有够讨厌,白瞎她在香格里拉还替他担心过那么一回的心,她用手捂着嘴,作势打个大大的呵欠,眼睛半眯着,“我想午觉。”

四个字就说的很简单,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

方正笑了,他笑得好看,勾人魂似的,惹来徐技一记白眼,他没放在心上,反而是伸臂把她给揽住,“我陪你吧,下午我还真就没什么事。”

他说的理所当然,这集团业务早就上轨道,自是不用他天天亲自督促着,不然请那么多的经理人岂不是白瞎了钱。

当着徐技的面,听了方正的话,灰妹的脸红了,不是没一起睡过,更过分的前晚三个人还睡在同张床里,虽说没发生什么事,一想起来,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

这个样子,徐技到是不用猜也知道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他自己则给晾在一边了,不甘心,那是有的,除了这个,他也是自然想要更进一步,再没有比更进一步让他觉得更好的事。

“怎么着,我到成了外人?”他嘴角边带着点讽刺的意味,目光看着志满意得的方正,话是对着灰妹说的,“是不是?”

她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起来,怎么就面对就这样的局面,不由得抬起头望向方正,试图从他那里找点支持,最好是帮她把话给应付过去,可方正是个不地道的,当作没有看见,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颇有点静等着他们发展的意思。

作壁上观?

这个举动让灰妹忍不住瞪他一眼,方正到是觉得她那一眼瞪得他浑身都舒爽,含嗔带怒,叫他索性地上前,把人给揽入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就落在她纤细的腰肢间,两手臂一收拢,就把人给困在怀里。

“你干什么?”灰妹把人推开,可能是他没太用力,她一推就开了,但是她自己用力过猛,整个人因着反作用力的缘故,往后退,这一退,她还没站稳,身后伸过两手臂,了已经把她给搂个正着。

方正还在前面,断没有分(身)到后面,那后面的,她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徐技,她的脸更红了,跟个红苹果似的,红得娇艳,红得让人想咬上一口,一咬进去,那便是鲜嫩多汁,松脆爽口。

徐技的脑袋搁在她的脖子间,张开薄唇便咬向她脖子,似有着利齿般的野兽,咬住人就不知道放嘴。

“呜——”她吃疼,不由得呜咽出声,人也跟着挣扎起来,嘴上更是慌不择人,“方正,快把人拉开,快啦——”

方正没动,冲着她扯开一抹子笑意,笑得正挣扎的灰妹心里头发寒,渗人得紧,一时间,那挣扎的劲效头儿都跟着小了点。

“你、你们——”她就算不愿意想太多,也看不出这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什么架式,真是让她的小心肝狂跳,跳得都有些控制不住频率,“别、别,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她试图让这两个人别太激动,可是身后捱着的身子,叫她真是躲也躲不开,隔着衣物,还能感觉他身体的坚硬,抵着她的劲道,都让她颤颤然,真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说什么?”徐技松开牙齿,他的唇瓣贴着她的颈动脉,感受着那里强劲的跳动,“想说什么,浅浅,你想跟我们说些什么?”

方正站在她面前,双手斜插要裤袋里,身上还有围裙,看着像个居家男人,仅仅是看着,从骨子来说,他不是,“是呀,浅浅,你想说什么?”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仿佛要跟她作对似的,都齐齐地站起来跟她的皮肤问好,她努力地从脑袋里挤出话来,“那个,我看到董利民电脑里故意叫我看见的东西了,我不知道真假——”

董利民的东西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是她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尤其是董利民的表现,试探她,或者是利用她,或者更大的原因是觉得她已经陷进去,不会把事情给捅出去,又上演一次父女情深的戏码。

可她不是张鸯鸯,或许张鸯鸯惦记着那点儿亲情,能叫董利民给蒙混过去,又帮着他做事,她是于浅浅,断没有把自己陷入那种境地的可能,所以董利民什么的,从来不是她愿意考虑的。

徐技到是拥着她坐到沙发里,对着方正大大方方地一笑,“你看,她的脑袋里不知道是装的什么东西。”这说话的态度,仿佛一切事情都掌握在他手里,那眼睛里都是亮的,亮得能叫人陷进去。

方正淡定,跟着在对面坐下,跷起着二郎腿,瞅着正努力脱身的灰妹,一笑起来,整个人也是坐不住,歪歪地倒在沙发里,对她的困境没有半点要伸援手的意思。“也是,你瞅瞅她,小脸儿可是红得快滴血了。”

灰妹一听就恼了,合着都是看她好戏似的,索性地两手挡住徐技贴过来的脸,全身的力道都在上头,努力地将他给推开,“你们两个混蛋,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

她说话也不保持不住,爆出粗口来,那是叫他们给气的,一个一个的,都叫她头疼,算是怎么一回事,先有了方正,再来个徐技,她真是——

真是无语可说了。

但是,这事儿也解决吧,总不能这么给吊着吧,这是吊她呢,还是吊他们俩呢,这么一直吊着,她以后的生活还能过得平静吗?

她真是忧愁的,可是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给抹过去,至少不要让她今天就来下决定,都没个心理准备,总不能都想着自己,她也是心里会有负担。

“别闹了,都听我们的浅浅说说到底都有什么事,看到董利民什么东西了,不妨说出来,叫我们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用?”方正说得是恰到好处,在她即将发怒时开口了,总不能真把人给惹毛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徐技颇为赞同他的话,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对方一个眼神,就一个表情,就能晓得对方在想什么,终是放开她,看着她跟兔子一样远离着自己,坐到那边的单人沙发里,她脸上的笑意真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也不想掩饰。

“你看到什么了,我来看看是不是适合。”他还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至少这事儿是大事,他非得解决不可,董利民的事,不是小事,方方面面的牵扯都得兼顾,“你以后别单独去见董利民,一次也不要。”

方正点头,他的意思跟徐技一样,董利民这种黑心渣子的东西,最好离得远远的,朝着徐技一抬下巴,“到底是怎么了,还没有消息,我可亏大了去,你们做事太慢了。”

“程序摆在那里,我能怎么办,现在伯父的任命下来了,也是件好事,董利民蹦达不了太久。”徐技说得淡淡,都没有一丝怒意,“要端的人,都给端清了吧,跳梁小丑的什么的都清了吧。”

灰妹从左耳听右耳出去,那种东西,她并不想知道,从丢在茶几上头的包包里拿出笔和便利贴来,手一动,便在上头写下好几个名字,“你看看这些人,有没有用,我只记得这些,别的记不太清了。”

她又不是《射雕》里黄药师的老婆冯衡那种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再加上她当时有些慌,怕在里头太久,叫董利民疑心她把东西直接给发走,记得这几个名字已经是极限。

徐技拿过她写的便利贴一看,上头好些名字,都不是他资料里头的人,“还看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脸上有些喜色。

她把笔给丢在茶几上头,双手交叠成塔状,“什么进货价啦出货价啦,还有一连串的名名单,收入与将收入啦,都有,很详细的,我是在他书房电脑里头看到的,不知道是真是是假。”

毒品,这种东西,一点也不能沾,沾一点便是万劫不复,她是知道的,这种东西,她是万万不会碰的,就是出于好奇也不会碰上一星半点。

徐技收起东西,“我去让人暗中调查一下,尽最大的可能不去惊动董利民…”

他的话说到这里,手机却是突然响了,他让她别说话,自己先接通电话,才一听,他的脸色就已经变了,灰妹一脸好奇,方正则是面色凝重。

待得徐技挂上电话,方正便在灰妹开口之前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与董利民有关?”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太重,到是能让他敏感地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便猜测道。

“死了,据说是自杀。”

这个消息让灰妹瞪大眼睛。

095

自杀!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杀?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徐技也不会相信这个事,他抬眼望向灰妹,面色凝重,“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真没有,一点也没有。”灰妹真是一点也不相信那个董利民会自杀,今天还演过一回父女情深的戏码,怎么现在就自杀了,简直都让人觉得荒诞。“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自杀,他要是自杀,这天底下的人都得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