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有点过,但未必不是道理,至少方正也是不太相信,瞅着徐技,“上午咱们的浅浅可还跟人在一块儿,会不会把人给扯进去。”

他想的很仔细,就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浅浅在香格里拉那事,虽说给抹过去,可万一爆出来,自家人相信,却防不了别人的嘴。

有心人要是抓住这把柄,怕是真不好处理。

“我去找伯父商量,浅浅还是回于家吧。”徐技心里已经有了谋划,便与方正交换了个眼色,两个人的意见那是一致,“免得真把你给扯进去。”

灰妹没有拒绝,如今她怕还暂避一下,免得风头扯到她身上,她自己到是无所谓,就是怕把陈法给牵连进来,她嫁给他,没给他带去什么,三番两次地叫他难堪已经是她的罪过,怎么能叫这个事再往他身上泼去。

她跟着方正与徐技出门,也不收拾东西,直接地走人,只是——

才走出电梯,镁光灯亮得乍眼,团团的记者便是将她给围住,她一时懵然,愣由着记者对自己狂拍猛按,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张小姐,请问你与四海建设的董利民是什么关系,他自杀之前可是与张小姐在一起?”

“请问张小姐,最近去香格里拉与董利民同机抵返,是不是两个人交情匪浅?”

“…”

“…”

一个个的问题尖锐得很,都是冲着灰妹过来,大有着她不回答,便是堵在门口,不让人出去的架式。

方正与徐技在后头,真是没曾想会有记者在下面,让记者给生生地堵在那里,看着灰妹那懵然的样子,又将各记者的来头给记下来,快速地打电话吩咐下去,便与徐技一起上去把人给护住。

“方正,方大董事长,请问与张小姐有什么关系,还有徐技检察官,都是什么关系?”

记者见到这两个人,更是像苍蝇盯着有缝的鸡蛋似,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扯出些内幕消息来。

这不仅问的是灰妹一个人,还把他们两个人给扯进来,这是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事,总归是她顶了张鸯鸯的身体,现在等于是张鸯鸯的麻烦,她怎么也不能藏在他们的身后,任由他们叫着这帮记者惦记着。

初时,她有些懵,让人问了几句,心中大怒,但却是理智回头,冷静了下来,再怒也于事无补,总归是得把事情给解决了,不然,她哪里能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出去!

她以前虽说是个小演员,对着镜头那是一点生疏感都是没有,硬是让两个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退开,她自己一个人站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之下,面上早已经没有初时的受惊之态,已经是变得很冷静。

“各位请我说——”她才开了个口,所有记者都是不约而同地闭上嘴,不再说一句,个个都把话筒递到她的面前,务必弄个最真实的,她抬眼望向记者,明亮的眼睛里已经含了些湿意,“董利民是我父亲——”

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董利民是谁?

谁不知道张鸯鸯是谁?

人家做的是记者,消息自是早就摸清的,哪曾想,董利民与张鸯鸯根本是八辈子都打不着的竿,怎么就成了父女?

“张小姐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为国家牺牲的那位?”

“董利民怎么是张小姐的父亲,张小姐的父亲不是早就故去了吗?”

“…”

“…”

沉默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没一会记者们都又精神起来,揪着这个事,问起来,颇有点不依不饶的姿态。

张鸯鸯双手掩面,从指缝中还能看见渗出来的水意,双肩微微地颤动,像是极为伤心,“我也不知道,我牺牲了的父亲怎么就突然活了,还是四海建设的人,我这么多年都是与母亲跟着张叔叔生活,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还活着,前几天董利民说我是他女儿,我还将信将疑,刚做了DNA,证实我们是父女…”

方正放心了,与徐技使了眼色,让他先走,赶紧去办事。

徐技没有犹豫,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灰妹身上,赶紧地出去,开着自己的车直接去找于定国,没曾想于定国不在,已经带着人去四海建设,与省公安厅的人一道去,由公安厅出面,已经去四海建设搜查。

他松上一口气,到底是心里头有些郁结,那个小区住的都是不是普通人,物业是极牢靠,却让记者进去,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再加上记者怎么会这么快知道董利民自杀的事,就是他这样的,也是刚刚得知,记者到像是得到消息专门守在楼下,吃准了浅浅在家?

忍不住地点起一根烟,他狠狠地抽上几口,却不知他那张娃娃脸配着抽烟,让人有种小孩子充大人的感觉,他却是懒得再想许多,恨不得把背后搞手段的人给揪出来。

“怎么还在这里,没见你去巴巴地陪着人?”

他正把抿掉手里的烟,办公室的门叫人给踢开,站在门口,除了厉声没别人,一脸不赞同地瞅着他,叫有几分恼意。

“得了,你别跟我浑说,我还有事去。”他顾不得收拾一下自身,“你有什么打算的,要是有打算就早说,没有打算的,就给我一边待着去吧。”说话听不出来有什么客气的。

厉声没拦他,哪能不知道现在都发生什么事,都是浑水,浑得都看不清底了,又要来这么一桩子事,真真是让人可恼,可他是没有机会了,他看见的,她的眼里有别人,一个个的,就是没有他。

他到是想厚着脸皮上去,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一头热的事儿,他真没有做过,如今也是豁不出脸去,看着她好也就行了,总不能叫她跟着出事,到底自己心里头这关也过不去。

他掏出手机,自是给新闻出版总局那边,他们家里底子深,但凡是说句话也是能顶个用,只是,他才说上话,人家便是告诉他,早就有人打电话知会过了,一点消息也不会见诸报端,即使是见诸报端,也是收拾过的结论。

一笑,他把手机捏在手里,总归是有人出头,但也轮不到他了,机会没有抓住,就失去了,就跟升迁一样,出手要快狠准,不得一点犹豫,一犹豫,机会就是个不等人的白眼狼,早就离得你远远的。

厉声心里头有点苦涩,便就想那晚她救的他,那时的他早已经是意识模糊,头一个想起的人也就是她,醒来时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她,他就算是心里头有再多的想念,也不会再吐露出来。

灰妹待在于家里,日子过得到算是悠闲,陈法已经是放年假,这大过年,也没想出去,打算带着灰妹去帝都,陪着家里人吃个年夜饭什么的,一家子人也算是聚在一起和乐和乐。

但是陈家的家宴里头多了个人,叫陈法不太舒服,灰妹到是不在意,随着人家去,又碍不着她什么,人家喜欢就凑和着过呗,与她无碍。

陈法心里头不舒服,主要是不太待见人,尤其那人是陈律带回来,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对张天爱那个心,总归是人家先头要千方百计嫁给自家小叔,这回头一看小叔是嫁不成,就找他弟弟,这把陈家人当什么了?

不止陈法,连带着陈家人都对陈律有点不满,尤其是家宴,怎么能叫张天爱一起过来,都还没有正式的名分,哪里能来都是自家人的家宴!

陈家人把人真当客人待了,样样都叫人说不出话来,张天爱想亲近陈家的任何人,也是没有门路可近。

“你看看你,你说能行的,可他们都不把我看在眼里,还叫我过来,我过来做什么,平白地叫人看不起。”张天爱的声音,带着点尖锐,有委屈又有质问。

灰妹正吃好年夜饭,拉着陈法正想走走,突然间听到张天爱的声音,那脚步便就停下来,侧头有些尴尬地看着陈法,嘴唇动了动,却是没出声地问:“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陈法正是让她回转,心想着那总归是陈律的事,他虽说不喜,但没有过分干涉的理由,总归是陈律还没有做得太过分,他要是太急着干涉,这个弟弟他是最晓得,越是干涉,越是反弹,让他自己摘过去,便会什么事也没有。

他想的是好的,可架不住里头人的话,那个话,真是叫他听下去,尤其是听到张天爱说到的是他妻子,说他妻子好没有良心,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去守丧,真真是个白眼狼!

陈律不是个糊涂人,要是个糊涂的,也不能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听着张天爱原本是说她自己的委屈,他一点也不含糊,自然跟她在一起,就得为她着想,但是她说到张鸯鸯,不是他从根本上对张鸯鸯有什么改变,而是那位如今是大哥的妻子,板上钉钉的事,再没有容得别人这样乱说的道理。

“天爱,你要是再这样拎不清,我会对你很失望。”陈律到底是有几分心气,脾气也是不个好的,但凡记着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便是把自己的脾气收起来,可是人家不领情,硬是闹起来个,他也是没有耐心应承下去。

张天爱多少知道他的性子,知道这已经是最后通牒,明明知道再不把张鸯鸯的事儿抛开,恐怕也难以叫陈律与她今年过得和乐,但是,她心里头太不是滋味,张鸯鸯哪点都比不上她,偏就是占了大头,叫她难堪。

“张鸯鸯——”她看着陈律离去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捏握成拳,这真真是明白古时的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你叫我呢?”

谁曾想,她的话音刚落,从后头就传来令她快要咬牙切齿的人,让她一看到就觉得鼻尖处隐隐作痕的人,那人双臂环抱着她自己,清秀的眉眼间带着笑,一说话,整张脸都变得灵动起来,煞是叫人欢喜。

张天爱朝她的身后看过去,分明在她的身后看到陈法,所有的心思都歇下来,便是再有许多不忿之色,这时候都强自地按捺下去,她不是笨人,自是知道陈法在陈家里的地位,她舍不得放开陈律,世上哪来的都是对她一心一意的人,还是将就了吧。

她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可念念不忘的还是陈烈,想着刚才在饭桌上陈烈根本将她当成陌生人般,还是叫她心里头疼得难受,这会看见张鸯鸯这个天生要与她作对的人,到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叫她怎么能不怨不恨的!

“鸯鸯,妈在找你呢,不是说你当着记者的面都承认了董利民是你父亲,怎么也不见你为他送上山头,这据说是大年初三就是出殡的日子,妈叫我问你,去还是不去呢?”她无视陈法的严厉面孔,还是把话给说出口。

灰妹冲着陈法眨眨眼,想叫他的表情给松下来,这样板着个脸,看上去太过头,“他死的真是蹊跷,怎么可能自杀的,我到是真想回去看看。”

陈法当然是不放心,董利民明面是搞的建设公司,私底里却是贩毒团伙,哪里是她说的这么轻松的事,“你现在得顾着自己,江艳那边我已经替你挡了,明是不想叫你知道她有这个心思的。”

她乐呵呵一笑,对江艳女士到也是看得挺淡,原本就不是她于浅浅的母亲,自是没有什么感情,这感情都是双方面的,总不能人家不把她当女儿看待,她却是硬求着几分母爱吧。

有些东西,便是求也求不来的,她一向还算是清醒的人,伸臂揽住他的腰,“我晓得的,不会叫自己让你担心,方正那边都安排好的,再说还有于家,不会出什么事,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096

陈法点点头,搂着她回房,“你自己得小心,再小心也得更小心,我不想听到你出什么事的消息,一点也不想。”

她的回抱是反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这个男人,她怎么说是好,总是像座大山一样叫她安心,看到他,她的心就能安下来,再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夜里,下起雨来,淅淅沥历,到天亮才渐渐地消失,打开窗子,一股冷意冲着人过来,灰妹由得打了个寒颤,身子已经让人给搂住,落入浑厚的胸膛里。

她回过头,踮起脚,仰头调皮地咬向他的下巴,性格的下巴,力道用得不重,就是轻轻地用牙齿搁过,呼出温热的气息,“老公,我真是喜欢你。”

陈法乐了,“得,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那边他们会照顾你,我也是放心的。”他话音一落,凑在她的耳畔,薄薄的唇畔,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心里极为满足。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真是的,事情接受起来困难,摆在两个人之间说出来,也是困难的,她总归是面子薄,经不起他的打趣,小脸便胀红了些,连忙低下头,埋在他胸前不肯抬起头。

陈法一直是个宽厚的,自始至终都是表现得无懈可击,没有一点儿可让人说道的地方,更没有一丝瑕疵,完美无缺的男人便是他,可是,要说他心里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也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他的选择,是对的,他这么告诉自己,是对的,一直会是对的,就像他毫不犹豫地跟她结婚一样,有了选择,就不会后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去吧,别担心我。”他劝着她,将她的脸给捧起来,深幽的眼神里充满着热烈的情绪,那里头有着能叫她溺死在里头的东西。

灰妹看着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拥有着这么一个男人,让她如何不把他放在第一位,永远的第一位。“好,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早上八点的飞机,同机的居然还有张天爱,两个人的位置离得很近,却只是各自看一眼,彼此没有打招呼,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董利民涉嫌贩毒、承违的保障性安居工程偷工减料的事已经爆开,这已经是成为今年头号大新闻,便是在接回董利民尸体的董家也是不得安宁,记者总是在外头二十四小时盯着,就想找出些什么东西来,充作头条。

灰妹心知可能会有记者,但她知道记者也不敢再盯着她,走出机场后,那里早已经有车子在接她,低调地上车,她甚至都没叫张天爱一下,更不会说叫张天爱跟自己一起走,没那个必要,她不是她的谁。

她是小心眼的人,人家在背后说她,她也不会不知道脸色地巴上去。

“你真是个固执的。”方正在车子里,褐色的玻璃叫人看不见外头的风光,也叫外头的人看不见车子里头的人,身子一侧,就把人给搂住,“去了后,什么也别说,晓得吗”

她任由他搂住,没有挣扎,这个动作已经是多余,多余的不能再多余,从一个男人的怀抱再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忽然间发现她还挺适应,一点不良感也没有,或许她就是这样的人,也没得给自己立个啥牌坊。

她就是她自己,她是于浅浅,不是别的什么,她就是于浅浅。

方正吻上她的脸,她却是扭开头,瞧见他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着不悦,连忙凑过去,主动地吻上他的唇瓣,含住那唇瓣吸(吮)起来。

主动,真是难得的主动,叫方正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全是满足,立即地化被动为主动,把人给压在车子里,双手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拉开她身上羽绒服的拉链,把微热的手从她的线衫下摆探入,抚触着她。

她还有一丝理智,赶紧地抓住他的双手,不叫他乱动,把几乎是意乱情迷的男人从身上推开,斜睨着他,“你猴急个什么?”

方正讪讪然,确实是有点猴急,可谁叫他最近一直老实得紧,谁也没找,就指着她一个人,就盼着从她身上得到些好处,让她给推开,就想她肚子里还有个娃,可他——

他知道自己太——

可——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间,那里都支起个帐蓬,还疼得厉害,让他颇为尴尬地看着她,又是带着一点儿委屈。

灰妹乐了,看着那么张美丽的脸,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个委屈的样子,谁的都不是石头,一下子就软下来,索性心一横,凑过去解开他裤间的拉链,那手都是颤抖的,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总之,弄来弄去,双手间碰到的地儿愈发地□有力,那股子力道仿佛都要冲破裤子出来。

她的脸胀得厉害,跟能滴出血来似的,刚开始那一横心,解了好半会没解开,已经是强弩之末,双手间再不得力气,晶亮的眼睛就瞅着他。

方正贪看她这几分娇态,忍不住地咬向她的脸,不敢重一分力,就怕一下子就将她给咬伤,手自动自发地为自己解开裤间的拉链,大门一下子打开,早已经是胀得发疼的物事儿跳将出来,大赤赤地露在她的眼前。

“浅浅,他很喜欢你呢。”他还拉着她的手,包住她那里,“是不是,你碰碰,包管他一直会喜欢你的。”

这个没皮没脸的人。

灰妹都要喷鼻血了,哪里有这样的人,十指被迫大张,包住他那里,烫得都叫她的手发颤,都快握不住,偏就是他的双手在外头包着她的双手,叫她逃不开手。

“你别说话成不?”她浑身燥热,双手被他带着上下滑动,还让他的话给逗弄着,恨不得有个地洞能叫她给钻进去,最好是永远都别出来了。

方正舒服地乱哼哼,求得一回是一回,也不知道下回是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叫他给饿着吧,这样子也太不人道了点,他要求其实是很低。

车子到达方正的房子时,灰妹下车都是他抱进去,脸埋在他的胸前,都不肯露出一分,那两颊的烫意一点也未消,红得都叫人以为她是煮熟的虾子。

两个人没有出去吃饭,方正出去买的菜,灰妹自己煮,简单的四菜一汤,往着桌面上一摆,他们还没有动筷子,徐技已经到来,不待他们招呼,他已经是自来熟。

“煮得还成。”徐技吃上一口就下了个结论,冲着灰妹眨眨眼睛,“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不急着去那里,你才坐飞机回来,总不能累着自己。”

她没觉得有累什么的,一点也没有,巴不得早点去一次,把事情给了结,最好是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事,“你们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

想来想去,总是有一点不对劲,要是说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或者那是种叫做第六感的东西还是叫做女人的直觉?

她真心搞不懂。

徐技点点头,“那个事儿你别管,你去那里就成,就算是李升彩也别太当回事。”

方正也是这个态度,总归她是第一位的,不能叫别人伤了她,“对的,李升彩你别太当回事,面子上过得去就成。”

她一笑,觉得他们两个人太紧张,当然,她没有太粗心大意,还是把他们的话听进去,都给记在心里头。

外头天很黑,小雨夹着雪,气温骤降。

灰妹是全副武装出门,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能少,跟在江艳女士的后头,亦步亦趋,两个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都是面无表情地走入董利民所设的灵堂。

离着灵堂还有些距离,就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呼天抢地般的哭声,让灰妹的耳朵差点儿惊受不住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是觉得失礼,那动作便是没做。

灵堂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念经的和尚,就是李家人,李升虹一家子人都在这里,李升彩一直在哭,旁边她母亲劝着,那眼泪似乎是比她还多。

李升虹一看来人,连忙站起来相迎,孰料,她才站起,她大姐李升彩已经是一个箭步上前,到她的前头,直接地便是朝着江艳一巴掌给甩过去。

“啪——”

江艳女士是戴着墨镜的,被李升彩这一扇,墨镜的骨架子应声而断,她精心保养的脸瞬间出现一个红印,那红印不是别人给的,正是她前夫的老婆,她眸光一转,强压着心中滔开般的怒火。

“给我出去,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李升彩怒瞪着江艳,她那个目光都跟要吃人似的,眼睛通红,是哭的还是怒的,两者都有。

李升虹一见这情形,赶紧地从后头赶上来,使劲地拦在李升彩的面前,“姐,你别这样,冷静点冷静点,她们只是过来看一下就走的。”

江艳捂着脸,眼里寒光一片,瞪着李升彩,也是没有好态度,回头瞪一眼灰妹,要不是她对外话说董利民是她父亲,她也用不着来这一次。

“李升彩,我可不是来看你。”她冷冷地说道,看向那摆着的遗像,恨不得他早就从这世上消失,“他终于死了,真是太好的事。”那个人,带给她的只有屈辱还有强迫,到手后又把她弃如敝屐,她恨透了他。

他死了,也是老天有眼!后花园燕燕。整理

097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说一下,好象有个亲留了邮箱,我本来早上想发的,结果起得太晚,就赶去上班了,等今天下午下班想发时,那留言好象是抽了,没见到,没收到过章节53与59的亲们再留邮箱哦 听听江艳女士这话说的,得有多恨董利民,当着死者家属的面,说得这么干脆利落,还把身后的张鸯鸯都给拉到一边,仿佛这个灵堂都带着毒菌。

“姐——”

李升虹一声惊叫,那边的李升彩已经软软地倒下去,整个人软倒在地面。

这下子可炸了锅般,乱死了,去扶人的去扶人,去赶人的去赶人,乱得都叫人头疼,哪里还像是办丧事的地儿,整一个菜市场都还要再乱些。

灰妹感觉自己就是个来打酱油的,都还没往里头走一步,事儿已经乱得不可收拾,她更是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撤退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董利民真行,一个人两老婆,都是老婆,一个是真正结过婚的老婆,那是江艳女士;可李升彩,人家也是妻子,就是跟着个顶着董利民那张脸的男人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许多年。

是不是有重婚的意思?

江艳又或者是董利民?

不管是谁重婚,还是两个人都重婚,江艳女士的面子算是没了,让董利民的硬生生地摘下来,他一死,所有的事都往他身上栽。

董利民这一倒,她还没来得及欣喜,现在的丈夫,她千方百计嫁的男人,给双规了,早上带走,那时张天爱还在飞机上,还没来得及见张秘书长一面。

董利民与张秘书之间的交易,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从中牵过线,张秘书不是终结者,上头还有人,她也知道,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她要跟着一起沉。

“你要救我——”

灰妹坐在车里,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让玩着里头的休闲小游戏,突然间手让江艳女士给紧紧地拽住,动作太突然,竟然把灰妹的手机给碰掉在车里。

“你要救我,我是你妈…”江艳女士不是命令,不是冷着脸,而哀求,近乎于无路可走的哀求,脸庞一侧红肿,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优雅贵妇,此时已经狼狈地无路可走,只得求肋于她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女儿。

灰妹心里头是有这么想过,但也只是想一想,真没把江艳女士求她的这个可能性放在心上,真没有,一点也没有,现在,人家真求了,她看着自己的的手机掉落在车里,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淡定地弯下腰去把手机给捡回来。

“我真没有本事救你。”她还是玩着手机,把刚才暂停的游戏玩下去,看着水管子没接上,游戏直接地结束,不由得抬眼瞅向江艳女士,那脸上全是无辜,“妈,我哪里来的本事救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认了去吧,我最多能让你在里头舒服点,别的,我真没那个能力。”

“不——”江艳女士认为她是在敷衍,两手不甘心地牢牢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重,“你能行的,陈法,方正,厉声还有徐技他们不都是吗,只要你说个话,我就可以了,我会出国的,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会再回国一步…”

灰妹听着听着到是笑了,手腕让她给拽得死疼,嘴里“啧啧”有声,还是硬忍着那手腕的疼,扯开一丝笑容,“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好象警察局法院都是我开的一样,我随便说句,人家就能给办了?”她说到这里,还作势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样子仿佛惊讶到极点,“妈,你想的太好了!真真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