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便不再理会脸色不愉的男人,拿起睡袍向浴室走去,不稍片刻,浴室就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归海流枫深邃的狐狸眸静静地盯着冒着雾气的浴室,隔着印花琉璃门他都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美妙光景,脑中想象着她妙曼勾人的身子,回忆着她在他的撩拨下,渐渐盛开的美好和在他身下妖娆绽放时的样子。

光是想着,他身体某处就一阵发热,发胀,心里燃烧的火越来越旺,最后眼睛像是着火般,好似要将那层厚厚的琉璃门灼出一个洞来。

“你…出去!”看着突然出现在浴室的黑色身影,归海无情神情一凛,冷冷地低呵。

“情儿,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只认你!”

按捺不住的归海流枫闪身进来,他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搂住她光裸的身子,如烙铁般的大掌附在她的胸前的美好上,两具身子紧贴,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紧到归海无情能清楚地感觉到顶在她臀部如钢铁般的火热。

归海无情身躯一阵颤栗,想要闪开,身子却被他紧紧箍制,内力在这几次意外中已然耗尽的她,如果要和他交手,并不会占到上风,怕更加勾起他的兽欲,因此也不敢轻易扭动着身体,“归海流枫,就让我们这样相处吧,为了恋情,我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一切,但我也不想在身体上继续牵扯下去!”

“情儿,别欺骗你自己了,你对我有感觉的!”

归海流枫感觉到她的颤栗,心里一喜,手掌开始在她身上游移,点火,菲薄的双唇印在她肩膀下的血色樱花烙印上,轻吻着,撩拨着,和她在一起多年,对于她的身子,比她自己还要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他都知晓。

归海无情被他高超的调情技术逗弄的浑身颤栗不止,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怎么挑起女人的欲望,她相信,以他那高超的撩拨技术和刻意地讨好,没有哪个女人能无动于衷,她当然也不例外,只是…

“归海流…唔…”

归海流枫转过她的身子,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双唇覆上她的香唇,所有拒绝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他贪婪地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灵活的舌尖不放过任何一片领域,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

归海无情被她吻的呼吸急促,身子逐渐瘫软,但她的理智依然存留,抬手隔开两人紧贴的身子,粘得不可开交的四瓣唇瓣也在这一刻分开。

“情儿,别再拒绝我,我们已经走到这一地步了,不能回头了,恋情她需要我,而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求你,别再拒绝我!”归海流枫趁她在没开口之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低声乞求着。

归海无情淡漠的琉璃眼对上他狭长的狐狸眼,他眼眸深处的乞求和脆弱让她有瞬间地怔愣,这个高傲不可一世,只知道强取豪夺的男人什么时候有如此表情了,就算是当初强要他,对她下药,他眼里有的只是狠绝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趁她怔愣之际,归海流枫再次吻上她的双唇,他身上那件被水淋湿的丝质睡袍不知在何时已脱落,精壮裸露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归海无情眼前。

她睁着一双带着一丝迷雾和情欲的琉璃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他狭长的狐狸眸微闭,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他的脸很美很俊,有妖的妖娆精致,有魔的邪魅冷酷,一头银丝为他添了一抹性感魔魅与神秘,用妖魔来形容他,还真一点都不为过。

“闭上眼睛!”趁着换气的空当,归海流枫抬手轻柔地合上她的双眼,语气宠溺道。

听着他充满宠溺蛊惑的声音,她竟像是中邪般,轻轻地合上了双眼,手臂也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攀上了他的脖子,也许是看到他眼底的脆弱和乞求,也许是他所说的,恋情需要他,而他们二人注定牵扯不清,更也许只是简单的生理需求,这一刻,她没再去拒绝,而是试着去迎合…

感觉到她的迎合,归海流枫内心一阵狂喜,他更加卖力地撩拨,菲薄的双唇从她的唇中移开,一致向下,花洒的水依旧没停,浴室的雾气越来越浓厚,温度愈见高升,渐渐的粗喘声和娇吟声加重,配合着哗哗哗的水声,画面透着飘渺的美感又带着暧昧的激情…

这次的欢爱是归海流枫这些年来最畅快的一次,这一次,他没有强取豪夺,没有用药,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吟叫声,他情儿动情的吟叫声,就如想象中的那样,销魂蚀骨,缠绵悱恻,一整夜,他像是一个初尝禁欢的毛头小子,食髓知味,做了一遍又一遍。

一家三口在远离尘嚣,远离纷扰的国度尽情玩了一个星期,他们欢快的笑着,闹着,他们在这里可以肆无忌惮一家三口手牵手,脚踏着柔软的沙滩漫步在夕阳下,一起看日出日落…

欢快平静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的,这天他们终于踏上了回程的飞机,只是一个是上午的班机,一个是下午,是啊,他们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就等于回到了世俗的箍制中,所有的一切恢复如初。

这里谁都知道,归海无情是归海流枫的养子,司黛是慕容辰逸的女友,小恋情是归海无情公认的继女。

A市机场内,一个美丽高雅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从出口走了出来,美丽女人手里拉着一个简便的行李箱,一头栗色的卷发很随意地披散着,五官精致完美,挑不出任何瑕疵。

身上的着装也是简单的T恤衫加哈伦裤,脚下是一双精致的平底凉鞋,衣着虽然简单,但身上那股气质,仍旧是说不出的高贵典雅,身上无时不刻都透着一股清冷气息。

女孩身上是一件粉色的公主裙,如丝绸般的长发扎着两个长长的羊角辫,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透着淡淡的绯色,灵动狡黠的狐狸眼滴溜溜地转着。

待她看到等候在出口那抹银灰色身影时,狐狸眸亮晶晶地,她抬起短小的手臂高兴地舞动着,嘴里甜甜地唤道:“逸叔叔,这里!”

清脆娇软的童音很快淹没在喧闹的机场内,只是不远处的温和俊雅的男人依旧听到了这声不大不小的叫唤,他清澈透亮的眼神向这边看来,一大一小两抹绝美的身影瞬间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快步踱过来,步伐虽急切,但并没有减弱他身上那股优雅与沉稳。

“哎呦!宝贝出去一趟,倒是漂亮了不少!”慕容辰逸走进,一把将小女孩抱起,嘴里夸张地称赞着,不过眼里的温柔与欢喜证明他是真的在称赞着孩子。

“咯咯咯…”小恋情咯咯笑两声,一张嘴像是抹了蜜似的,“逸叔叔,几天不见,你好像也变帅了!”

“哈哈哈…就你丫头嘴甜!”慕容辰逸大笑,他是那种就算在开心的事也只是咧嘴淡笑的男人,像这种开怀大笑还真是少见,不过这也说明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归海无情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一直挂着温暖的淡笑,这次去出去度假,她的心境着实改变不少,如今最重要的是女儿开心快乐,而她自己感情那些事,就让它顺其自然,不刻意去回避,也不刻意去发展。

至于一年的存活时间,她会努力去争取更多,甚至更久,不管有没有结果,至少她努力过,消极度日这种状况,不管是上一世的司马黛儿还是这一世的归海无情,都是不是她的作风。

几人出了机场,很快就来到车边,上了车,性能极好的法拉利咻的一声便驶进了车流中,一路上,由于小恋情在飞机上已然睡够,应或是回到熟悉的城市,见到熟悉的人,心里兴奋,所以精神也格外好,整个车厢只听到她的清脆娇软的童音,叽叽喳喳个不停,不过她听了归海无情的告诫后,乖巧地绝口不提归海流枫的事。

半个小时的车程,酷炫的法拉利就停在了,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擎岚看到他们的车回来,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猛地将正在关车门的归海无情搂在怀里。

他紧紧地搂着她,紧的身子都在颤抖,好似怀里的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失而复得地稀世珍宝,良久,他才平静下情绪,在她耳边呢喃:“我想你!”

慕容辰逸看到这一幕,清透的黑眸闪了闪,有时候他挺羡慕擎岚的,性子风风火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他,明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想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嘴里说着想她,但他是内敛的,就算想得心都痛了,他仍然死死的压抑住。

唯一一次失控,那是在她‘出事’回来,在机场上,他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十几日来的恐慌,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将她紧紧的抱住。

感觉到他颤抖地身子,归海无情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进去吧!小女人!”

听着她调侃的话语擎岚一愣,将她放开,看到她嘴角若有似无地笑意时,再次愣了下,接着他笑了,“走吧,老…公!”

“老公”两个字他拖得特别长,这次回来,他感觉到她心境上有些微妙的变化,上一次他回来看到她,她身上带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和绝望,那种气息虽然被她压制掩饰,但仍然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这次回来,那股气息没了,此时她身上有的是淡淡的宁静和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总之,不会让人感觉压抑。

归海无情笑笑,任由他牵着手,向别墅大门走去。

这下小恋情可不干了,只见她被慕容辰逸抱在怀里,小巧精致的下颚搁在他的肩膀上,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灵动迷人的狐狸眸带着控诉,嘴里不满道:“妈咪,你怎么只要黛姨不要我啊?”

擎岚愕然,敢情这小丫头是在和无情争宠来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慕容辰逸的步伐,一边走一边伸手捏了捏她的鼓鼓的腮帮子,那滑嫩嫩地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谁我妈咪不要你了,你这不是被你逸叔叔霸占了吗?我是看你黛姨一个人形之单影,我才过来拉她的,不然她会以为我们家不欢迎她!”

在小恋情看来,这个漂亮妈咪并不知道她的黛姨就是她的无情爹地,他这样的借口,也无可厚非。

归海无情和慕容辰逸两人听到他的借口,嘴角抽了抽,心里同时诽腹,“这男人还真会忽悠小孩子,她(无情)回自己的家为毛被你说成是个外来客似的!”

在小恋情不知道的情况下,听到他这样说当然会高兴,鼓着的腮帮子立马就消了,而且还奉送一个大大的笑容,“妈咪说的对,黛姨对我很好很好,还带我出去玩,所以我们要欢迎她!”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进了别墅,吃了点东西,小恋情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倒是有点倦怠,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归海无情和慕容辰逸则是进了书房。

“这是安华的散股,加起来有百分之四十,另外慕容辰轩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今天也可以到手!”

慕容辰逸将一叠股权让渡书的文件推到她面前,归海无情一张张拿起来看了看,这些真是她让辰逸在那些零散股东手上收购的,上面白纸黑字红印章,全都经过法律效益,如今半个安华建筑集团算是到她的名下了,再加上慕容辰轩手中的百分之二十,安华想不易主都难!

“现在距离婚礼还有多少时间?”

归海无情高深莫测地坐在豪华舒适的办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派克笔,这是她在思考问题是的招牌动作,对,今天就是慕容辰轩的婚礼,而她的新婚大礼也会在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中,错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慕容辰逸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古老的石英钟,时针指向九点的位子,婚礼是在十二点举行,“距离婚礼还有三个小时!”

“呵呵,三个小时足够了!马上联系律师、记者和安华另外几个持有股权的元老级人物,在慕容辰轩婚礼现场隔壁召开记者招待会!”

归海无情一边交代着一边拿起手机按了一串熟悉的号码,那边响了一声就被急切地接起,耳中传来夏慎铭急切欢喜的嗓音,“黛,你回来了吗?”

“嗯,你现在带人去轰了阎门所有的分堂和总堂,我要慕容辰轩永无翻身之地!”她轻应了一声,而后淡声交代着,在说到永无翻身之地时,语气中的狠绝与嗜血让人心惊。

不过这才是归海无情啊,她的骨子里是狂傲的嗜血冷酷的,骨子的那股煞气怎么也磨灭不了,温柔只对特定的人展现,清冷淡然只是她的伪装,发起狠来谁也不及她的百分之一,就连狠辣残酷的归海流枫亦是如此。

挂断电话,归海无情眼神看向一旁面无异色的慕容辰逸,嘴角突然轻轻勾起一抹笑,这笑容极媚,连眼角似乎都在笑,魅惑天成,却又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她说,“辰逸,我们要去观礼了!”

慕容辰逸依然保持着淡笑,轻点了点头,好似只要她说什么,他都会微笑着点头,照做!

归海无情为自己挑选了一件艳红的拖地长裙,那种红如鲜血一般,无肩裹胸款式的,胸前别着几个闪闪的碎钻,华丽张扬,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她那头如海藻般的栗色假发也被她用特殊的方法盘起,露出性感纤细雪白的脖颈,上面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更是凸显出了她的高调和华美,精致完美的面皮上微微抹了点彩妆,本就美丽的面皮在彩妆的衬托下更是美丽不可方物,美得出神入化,那种美和张扬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她和慕容辰逸两人一到场,立马就引来了所有宾客的注视,包括身为新郎官的慕容辰轩,那一身张扬的红,华丽的配饰和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让人惊艳着,惊叹着,当然也有妒忌的,淫邪的…总之,各种各样的眼神都有。

身旁的慕容辰逸是一身银白的阿曼尼西服,里面是一件粉色条纹的衬衫,领带选的是和归海无情长裙同一个色系的,艳红色,不长的头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不会显得凌乱,温和儒雅的俊颜始终带着温润的淡笑,清透的黑眸时不时看向身旁的张扬艳丽的女人,眼眸深处的温柔快要将人溺毙。

会场布置的很唯美浪漫,到处都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做装饰,五颜六色的气球飘荡着,甚至中间顶端的奢华水晶吊灯也做了一翻装饰,上面有彩绸,有气球也有玫瑰花加郁金香,婚礼还未开始,宾客们随意走动着,找各自熟识的伙伴们攀谈,各个衣着光鲜,整个会场衣香鬓影,酒香肆意…

“辰逸总算是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西装革履的慕容建彬热切地迎了上来,听说辰轩说这小子最近帮了安华不少忙,对他,他们再也不能用以前那种眼光对待了,这个男人,在成就上已经远远超越他们,再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见慕容辰逸不温不火地点了点头,便将眼神转向一旁明艳高贵的女子,那一身张扬的红让他眼神闪了一下,之后笑容可掬道:“想必这位是就是司黛小姐吧!果然是明艳照人,美丽不可方物,难怪我家辰逸非你不娶呢!”

他虽然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女人,但正式见面还属这次,不过这女人着实优秀,也难怪这小子迷得紧。

归海无情对他的话回以淡淡一瞥,不置可否,转眼看了慕容辰逸,眼神示意着什么。

慕容辰逸当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他抬眸看向眼前虚伪又带点小心翼翼的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温和却也带着淡漠与疏离,“大伯,没其他事你去招呼客人,我们自己随意就好!”

慕容建彬看他们如此高傲的态度,脸面有点挂不住,心里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特别是看归海无情对他爱理不理的那副样子,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

他是慕容家的当家人,以前虽然不是特别光鲜,但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更何况还是一个混迹风尘的女子,如果不是看在辰逸这小子的面子上,这种女人在他们家族眼里,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些,他的脾气也就上来了,眼神淡淡扫了艳丽张扬的女人一眼,市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鄙夷,就算穿着在漂亮高雅,终究是一个风尘女子,他又将眼神转向慕容辰逸,状似和蔼的规劝:“辰逸啊,这女人宠是要宠的,不过要是太过可就不好了,到时候爬到你头上,可就降不住喽!”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感慨似的摇了摇头。

慕容辰逸淡笑不语,最后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揽着身旁的归海无情向角落处一对朴实无华的中年男女走了过去,完全不理会身后脸色难看的慕容建彬。

“父亲,母亲,这是我女朋友司黛!”

慕容辰逸揽着归海无情走到那对夫妇面前,温和地介绍着。

何清与慕容建华二人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晃人眼睛的女人,二老眼里皆闪过一丝复杂和难以言明的怨怼,最后还是慕容建彬礼貌温和地开口:“司小姐幸会!”

归海无情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淡笑,对二人点了点头,不是她清高应或是什么,而是她实在是不知和他们说什么,再加上这些年来对这些交际已经习惯了淡然以对,要她热情,还真是热情不起来,更何况这两人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友善。

她看向身边的慕容辰逸:“这里交给你了,我想那些人差不多也都到齐了,我先过去!”

第九十一章犹如困兽的慕容辰轩

她走后不久,婚礼也正式开始,零散的宾客们也都各就各位,围桌而坐,此时大家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临时搭建的礼台上,负责这次主婚的司仪是一家婚庆公司的金牌司仪,她是一个年轻靓丽朝气蓬勃的女人,以诙谐幽默的特性在这一片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她谈吐高雅却不失幽默,整个会场在她的带动下气氛活跃,最后她的一句,“请新郎新娘入场”更是将气氛推上了最高点,众宾客看着俊脸的新郎和美丽动人的新娘,热烈的掌声顿时四起…

今天慕容辰轩一袭黑色新郎礼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领结是暗红色的,稍短的黑发打着发蜡,梳理地时下最流行的发型,也许是公司最近不顺当,他的脸色不太好,苍白阴郁,脸上虽然带着淡笑,但那笑容不达眼底,一双迷人的凤眸更是阴鸷寒冷。

身旁的新娘郝蕊心一袭洁白的无袖削肩婚纱,美丽梦幻却透着一丝张扬,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也对,毕竟郝家在A市也有不平常的地位,郝家的千金所要的东西当然也不一般,更何况是婚纱,白纱遮面,看不清她的脸庞,但从她那傲人的身材中可以看出,是个绝对的尤物,只是脑子怎么样,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这次的主婚人由慕容家的老爷子慕容凯,他今天穿了一件喜气的红色唐装,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理着,在司仪的宣召下,他迈着苍老有力的步伐走上礼台,站到新人中间,司仪将麦克风交给他自己则是暂退。

慕容凯站在他们中间,泛着精光的老眼扫视了面前的二人,老眼难得的露出一丝欣慰,对于这个孙媳妇,性子方面他不中意,但在家世这块,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比叶家那丫头满意多了,当初如果叶家不提出解除婚约,他们慕容家照样会提出。

千篇一律的誓词响起,“慕容辰轩先生是否愿意娶郝蕊心小姐为妻,不论贫穷与富贵,将来都爱她,护她,与她白头到老,共度一生!”

慕容辰轩沉着脸,喉咙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扼住,眼神阴鸷地吓人,他往下面的宾客扫了一眼,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但最终眼里露出一抹失望,这一刻,整个婚礼会场安静的可怕,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身旁的郝蕊心更是手心冒汗,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也只不过是十秒钟的时间,但这十秒钟对于正在举行婚礼的人来说,确实够久,慕容辰轩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眼睛狠狠地闭上,再猛地睁开,那双阴鸷的,泛着血丝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嘴里艰难地吐出:“我愿意”三个字。

他的话声一落,众人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台上的慕容凯深深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他,而后眼神转向另一边的新娘,“郝蕊心小姐是否愿意嫁给慕容辰轩先生为妻,不论富贵与贫穷,与他风雨同舟,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愿意!”这次的声音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慕容凯满是皱纹的脸上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两位新人交换戒指吧!这戒指戴上了,你们两人就是夫妻了,要一辈子互相扶持,白头到老!”

两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套入彼此的无名指上,突然,轰的地一声响,摆放在酒店外广场上的烟花喜炮被人点燃,雷鸣般的掌声和乐声同时响起,这场轰动A市的联姻,婚礼仪式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

正在宴席开始,众人寒暄的时候,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走到新郎慕容辰轩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不知男子和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色陡然一白,身子忍不住踉跄,本就难看至极的脸色在这一刻已经无法用阴沉恐怖两个字来形容,那是一种扭曲,极度的扭曲,那双阴鸷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让人猜不透里面到底是什么。

“轩,你怎么了?”已经换掉一声繁复婚纱,身着一件修身艳红旗袍的郝蕊心从化妆室出来,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伸手稳重他的身子,关心地问。

慕容辰轩沉着脸,甩开她的手,他一步一步走向正被几个人围住的慕容辰逸,“辰逸,司马黛儿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带着一股尖锐却也透着一股浓浓的伤痛,此时他甚至忘了,他问出的那个女人如今唤司黛,而不是司马黛儿。

慕容辰逸听到他嘴里吐出的名字,表情有片刻的怔愣,清透的黑眸闪过一抹深思,回神之后,他嘴角淡笑:“辰轩,我并不是认识什么司马黛儿!不知你问的是哪位?”

“是你的女朋友司黛,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慕容辰轩猛地一掀桌子,桌子上面的餐具散落一地,立马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幸好此时还未开席,没有上菜,不然更是糟糕。

这边的如此大的动静早已引来宾客的好奇,有胆大点的甚至走过来围观,正在和重量级宾客寒暄的慕容凯和慕容建彬二人听到这边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两人的眉头紧皱,和对面之人说了抱歉之后,快步走了过来。

“辰轩,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律先开口的是在慕容家仍有绝对权威的慕容凯,只是此时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啊,辰轩,这大喜的日子,这是怎么了?”慕容建彬看着这个他一直放心满意的儿子,眼神带着一股责怪和不悦。

其余的慕容家人也赶了过来,只不过都是站在那里围观,有的甚是落出看好戏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告诉我,她在哪里?”慕容辰轩这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嘶声怒吼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怒了,恨了,痛了,阎门,是他这些年除了安华以外,他独自打拼的心血,要说安华只是他的踏脚石,那么阎门就是他的孩子。

那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和安华这种祖业不同,那里是他真正的成就,虽然还远远不够壮大,没有达到他的最终目标,但最少是他在这个时代建立起来的第一批势力。

如今,就这样被那个女人轰了,灭了,毁了,连个渣都不留,还说是送给他的新婚礼物,呵呵…这礼物确实是够大的,简直是在挖他的心啊!来人说是夏慎铭带的人,别人不知道夏慎铭是她的人,他却是知道的。

“辰轩,今天可是你的婚礼,别搞砸了,不然对郝家无法交代啊!”慕容辰逸慢条斯理地拂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的温和笑意始终不变,只是那双眸子异常冷冽。

“我慕容辰轩做事为何要对别人交代,一个郝家我还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她设计我,逼迫我,我会在这里和这个白痴女人结婚?”

此时慕容辰轩理智全无,这些天安华的事本就将他逼入困境,再加上和郝蕊心结婚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现在他就是一头困兽,逮谁就咬谁。

郝家的人听到他的话,脸色气得铁青,众位宾客更是唏嘘不已。

慕容辰逸嘴角意味不明一笑,趁在郝家人开口之前,语气凉凉道:“就算是白痴女人,她现在也是你的妻,更何况郝小姐如此美丽动人,又怎么可能是白痴!”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郝家人,清澈透亮的眼神对着郝氏财团的董事长也就是郝蕊心的父亲郝义,“郝先生,辰轩他一时昏了头,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郝义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哼,我郝义的女儿岂会让他如此侮辱,我郝家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此事绝不罢休!”

慕容辰逸脸上笑容不变,那双透澈的黑眸精光闪烁,自从进会场之后,他的温和的淡笑就没有收起过,包括刚才慕容辰轩拎着他的衣领那会儿,他都是维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温和笑意。

只听他慢条斯理的出声:“我今天是来参加婚礼的,既然婚礼进行不下去,那我就先离开了,我女朋友还在隔壁开记者招待会!”

话说着,人也转身,向外走去,不过还有一个身影比他的速度更快更急!

慕容凯看着混乱的场景,在看看郝家人难看愤恨的脸色和气得发抖的郝蕊心,突然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苍老的身躯就这样向后倒去。

另一边,慕容辰轩冲到隔壁,一进门就被一大群记者围住,“慕容总经理,请问你对安华易主有什么感想?”记者A问道。

“慕容总经理,请问你是抱着什么心态签那份股权抵押书的?”记者B提问。

“慕容总经理,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你们慕容家族百年基业就此易主,你有什么话要对安华新任负责人说吗?”

“听说你们安华建筑早就出现财务危机,是不是这样你才会签下那份股权抵押书?”

众位记者你一言我一语,问题越来越犀利,而慕容辰轩泛红的眼睛始终盯着台上那抹张扬艳丽高贵优雅的红色身影,今天的她很美很美,美的张扬,美得狂肆,这才是她——司马黛儿,狂傲张扬,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司马黛儿。

可是这种美,却带着致命的毒!

他眼里的暗潮汹涌已经掩下,变成一股平静,犹如死水般的平静,不过那那双眼眸依然是血红色的,那双眼睛静的可怕,红得令人心惊恐惧。

他拨开人群,一步步向那抹张扬艳丽的红色身影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她笑着站起身,贴在他的耳边,“新婚快乐,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就是你对付我的招数?呵呵…你,也只不过如此!有本事一刀宰了我,还是说你舍不得?毕竟,我在床上伺候了你这么多年!”

呵呵…归海无情低笑,接着,她抬眸,眼神看着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她的眼神很冷,冷的像冰锥,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她再次附在他的耳边呢喃:“不是舍不得宰了你,而是知道你在乎什么,有些东西,你看的比你自己的命都重,一刀宰了你,太过痛快,拿着刀子慢慢的刺入你的心脏,只让你流血流泪,却不让你毙命,那才叫好玩!”

声音犹如情人般的温柔低喃,说出的话,却是嗜血残酷。

“你还是没变,一样的狠绝,一样的无情,这一次我慕容辰轩输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慕容辰轩凑近她的耳旁,阴恻恻地低声道。

话声落,突然一股黑气凝聚掌心,一掌拍向她的胸口,归海无情一个不查亦或是没想到他还会来这招,再加上两人挨得特近,因此硬生生地承受了他这一掌。

她心脏处一阵血气翻涌,一口鲜血从红唇中溢出,身子一个踉跄,勉强坐到椅子上,只是她的眼神沉得吓人,想要开口,却怕更多的血从喉中涌出,所以她只能忍着。

给了控制现场的保镖一个眼神后,她不着痕迹地擦掉嘴角的血丝,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不让任何人看出异样,此刻,她面色看起来虽平静,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是多么的澎湃汹涌。

刚才慕容辰轩使出那一掌之时,他掌心中的黑气她没有忽略,这是练毒心掌才有的现象,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阴毒,损人不利己的毒功他也敢练,难怪上次和他交手,感觉怪异,原来他是在练毒心掌。

毒心掌,练者,必须尝遍百毒,最后将其压制,汇聚掌心,练这种功夫,内力提升的很快,这样才可以压制毒性,唯一的不利点就是这只手也就废了,它只有在运功伤人时,才能靠内力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