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静回神,淡淡地看了眼身前的一袭知性打扮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而后两人相携着进酒店的豪华包间。

包间里,几个男男女女看到她们到来,“哎呦,我们的藤大美人终于来了,这可是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居然迟到,来,来,来,自罚三杯!”一名痞里痞气的男子自顾自地斟满三杯烈酒,推到藤静面前,叫嚣道。

“是啊,藤大校花,该罚!”另一名长相阴柔的男子也跟着起哄。

“嗨,你们两个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呢,这么烈的酒,我们藤静姐可吃不消啊!”温娇娇将藤静安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看着两个瞎起哄的男同学,语气不满地娇嗲道。

“去去去,来聚个会还要带工作的女人,没权力发言!”另一名男子见温娇娇开口,嫌弃似的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一股调侃意味。

“哎,听你说到工作,话说,娇娇,你不是换老板了吗?那老板还是我们辰芯的哥哥,你和辰芯说说,保不准还能升职呢!你说是不是,辰芯?”一个靓丽的女孩跟着插口,她一边说着眼神还一边睇着角落处精神不济的慕容辰芯。

“唉!别提了,我哥完全被司黛那个狐狸精迷住,什么都听她的,就连我辰轩堂哥,听说都是她让人给废的!”慕容辰芯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心里就一阵伤感,在说到司黛时,眼里有着浓浓的愤恨。

“嘿!听你提到司黛,我可是听说我们最温和最年轻俊帅的市长在办公室对她表白呢,还说什么要等她一辈子!”

“你说什么?归海玉棠有喜欢的人了?”这次开口的是一直沉默,也是这次聚会主角的藤静,只是说话的语气除了震惊以外,还有浓浓的不甘。

整个包间里面的人全都看向她和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他们都是艾斯学院的学生,对于归海玉棠和藤静这对金童玉女的事迹当然都知道,听说这次藤静回来就是因为归海玉棠重新会A市了,所以她才匆匆忙忙的结束那边打拼了几年的事业,回来和归海玉棠再续前缘的。

“呵呵,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温娇娇听到他们说司黛的时候,眼神就一直闪躲,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会儿气氛太过压抑,她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洗手间里,温娇娇不停地用水泼着她苍白的面颊,也不去在乎会不会将她精致的妆容弄花,她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脑海中响起那天在办公室门外所听到的令人震惊的话。

其实她真的很想劝藤静放弃,但她知道,这不可能,藤静对于归海玉棠的感情和那种变态的独有欲,也只有她清楚,这些年她和她从没失去联系过,然而,她每次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归海玉棠回来了吗?

直到前几个月,她告诉她,归海玉棠回来了,没想到再一次联系,她已经回到了A市,而且还是叫她约以前的同学聚聚,这才有了今天的聚会。

她伸手,掏出皮包里面的一支笔,这本是一支很普通的笔,但却也一支录音笔,本来那天慕容辰轩交给她这支笔是准备录下和司氏地产负责人的对话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录下了令世人震惊的一段对话。

藤静推开门进来,看到站在梳妆镜前对着一支笔发愣的温娇娇,她带着一股蛮横之气的秀眉皱了皱,“娇娇,一支笔有什么好看的?”

正文 第九十六章夺人大战(精)

温娇娇突然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一愣,回过头来,见是她,便拍了拍胸脯,她左右看了看,甚至连每间厕所都打开检查了一遍,看里面有没有人,最后像是终于确定无人的时候,她走到门边,将厕所的门从里面反锁。

正在补妆的藤静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心里嗤笑一声,淡淡的开口:“娇娇你这是做什么呢?”

语气虽淡,但声音里面的轻蔑与傲气如果认真听并不难听出,只是此时的温娇娇心思一直放在另一件事上,根本就没认真去听。

温娇娇走到她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慎重地问:“藤静姐,你真的一定要和玉棠学长在一起吗?就算他不爱你,你也愿意?”

藤静抹口红的手一顿,在听到她说,归海玉棠不爱她时,她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重新爱上我,继而忘了那个叫司黛的狐狸精。”藤静语气促定道。

自以为是的人最可恨,因为这种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藤静是这种人里面的老大,这女人太过自以为是,一心认为,归海玉棠以前是爱她的。

其实温娇娇很想告诉她,归海玉棠有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因为他对归海无情的爱护那可是总所周知的,学校内,要是谁说一句归海无情的不是,被他听到的话,那这人以后也就别来上学了。

想当初她也是栽在这上面,才欠了藤静一个人情,可是她此时又怎么知道,那会儿藤静压根儿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别说去向归海玉棠求情了。

“如果你坚持,就拿这个去找他吧!他应该会依了你!”温娇娇像是下定决心般,将手中的录音笔交给她。

她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对归海无情来说很重要,同时,对归海无情重要的东西,相对于爱她入骨的归海玉棠来说,同样重要,如果这段对话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她没有那个胆子去招惹归海家族和归海无情那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如果这东西能帮到好友,她也算是还清了一个人情。

“这是什么?难道不止是一支笔那么简单?”藤静将笔接过,左右翻看了一遍,发现笔头处有一个小小的开关,“呵呵,原来是一支录音笔啊,让我看看这里面藏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她说着就想打开录音笔的按钮,却被温娇娇制止。

“藤静姐,这里面的内容事关重大,弄不好就会死人的,你悠着点,你给玉棠学长听,他自然会明白的!”温娇娇紧紧拽住她的手,语气紧张道。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推开办公室门时,那危险的一幕和那女人冷酷嗜血的眼神,现在想起她那种眼神她身子都会忍不住发颤,特别是她最后一句话,如果此事要是被传出去,慕容家族全部陪葬,那种冷到骨髓,阴狠毒辣的声音,恐怕她永生难忘。

藤静见她那紧张样,眼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语气淡淡,“知道了!”

温娇娇当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不以为然,这一刻,她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交给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查到她头上来,那后果,她不敢想象,那女人绝对会杀了她的。

想到这里,她再次出声警告:“藤静姐,你千万别好奇里面的内容,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惨!”

“哎呀!得了得了,我不听不就是了,走,他们都在等着呢!”藤静被她紧张兮兮的态度弄得有些厌烦,她不耐地挥挥手,将录音笔装进香奈儿皮包里,律先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天空依然明媚,繁华地都市中穿梭着各自忙碌的人们,日子平淡却也充足,归海无情离开这座喧哗的城市也有十来天了,归海流枫在找了几天无果之后,便也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她有心躲避,就算他派再多的人也无法找出来,他相信,等她解了心里的郁闷,她自然会回来,这世上她谁都可以放下,就是放不下恋情。

这些天他经常会抽空去看小恋情,只是他发现,在学校的四周,时不时地感觉有人盯着他,这种情况让他心里渐渐不安,因为那些人,他感觉的出来,各个都不简单,后来他干脆将身边的影四安放在小恋情身边保护她,情儿不在,保护恋情,是他的职责。

另一件令他感觉诧异的事,玉棠居然要求结婚,而且对象还是艾斯校董刚回国的千金藤静,虽然人选他不怎么满意,不过只要他肯结婚,他也乐见其成,至少他了却了一桩心事。

心情甚好的他今天提早了一个小时下班,他驱车来到小恋情的学校,这会儿距离放学还有一刻钟,他坐在车里耐心等候着,突然,反光镜里映照出一抹黑色魁梧身影,他就站在身后的街角,那个地方是个死角,不容易让人发现,如果不是车子反光镜,他也很难发现。

此时那那男人正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学校的风吹草动,不久,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一群小孩像是放飞的鸟儿般,欢快的冲出校门,奔向侯在门外的父母,有的则是上了家里派来的专属司机的车。

归海流枫一眼就看到梳着羊角辫的小身影,此时她拉怂着脑袋,好像在纠结什么事情,这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从小恋情一现身,架着望远镜的魁梧男子目标就锁定在她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下车,向小人儿走去,恋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迷人的狐狸眼习习生辉,她快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爹地,你又来看我了,真好!”

“呵呵,想爹地了吧!”归海流枫将她抱起,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想,可我更想妈咪,爹地,妈咪去哪儿了?你将她找出来好不好,我偷听到逸叔叔和岚妈咪说什么妈咪毒发了,还说妈咪会…会死,呜呜…爹地我不要妈咪死!”(咳咳…其实辰逸和擎岚的原话是,无情身上的毒已经发了,等到她后背处的樱花烙印由红变黑,那她的命也就到尽头了)归海流枫心里一惊,抱着恋情的双臂也在不自觉地加深力道,怎么会毒发?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儿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爹地,我疼!”小恋情被他箍的太紧,好看的娥眉皱成一团,忍不住惊呼出声。

归海流枫回神,本想开口问什么,这时候一个温润的男音打断了他的问话。

“宝贝,对不起,岚妈咪有急事回家了,逸叔叔来晚了!”

慕容辰逸见小恋情被归海流枫抱在怀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伸手就将她抱了过来,这段时间听擎岚说这男人经常会来这里看她,不过今天擎岚家里出了点事,临时赶回了B市,临近放学的时候才想起给他打电话,告知他来接小恋情。

归海流枫因为心里想着事,也就没有争夺什么,很自然地将手臂松开,深邃冷寒的狐狸眼盯着他,沉声问:“她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毒发?”

上次她说会离开一阵子,他以为她只是知道身为药引的人已不在的消息,心情不好,所以想出去散散心,他并没有往毒发那一方面去想,这才会任由她出去走走,没想到…慕容辰逸眸光一闪,强制压下心里的担忧,温和道:“没什么事,她很好!”

他说完,便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抱着小恋情转身离开,在转身那一刻,他脸上温和的笑意已被担忧所取代,自从他们离开,他已有十来天没有联系上她,只能这样盲目地等待着,等待着她归来,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回来,因为她最疼爱的宝贝在这里,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宝贝照顾好。

归海流枫看着他的背影,邪肆的狐狸眸中寒光凛凛,现在恋情在这里,他不能说什么,不过他自己会去查清楚,他眸光再次扫了眼后街角的角落处,黑衣壮汉已经离开,这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些人是为恋情而来,不过他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恶意。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星期,归海玉棠和藤静的婚礼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只是当事人并不热衷,每天依旧照常上班,对于记者的追踪提问,他一律回避,因此众人对这场毫无预料的婚礼更加好奇起来。

“叩叩叩…”

“进来!”

林紫晓抱着一堆文件进来,看到埋首在文件中的温润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痛,他前几个月在大街上对着归海无情大声说爱,就在半个月前,在这间办公室里对另一个女人索爱。

现如今,他突然宣布要结婚,而对象是他读书时期和他有金童玉女之称的藤静学姐,那个女人她并不陌生,当年她跟在他身边处理学生会的事情,没少被她排挤警告过,没想到最终他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什么事?”归海玉棠见她进来,半天不出声,便出声问,语气简洁,带着一股疏离与不耐。

林紫晓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拍了拍脸颊,尽量扬起一抹自然的笑容,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这些是要等你签字的急件,我全部将它整理出来了,过几天就算你要放婚假,也不会积压下工作!”

不得不说,林紫晓真的很聪明,她想试探他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居然用工作上的细节来试探,但这种过于聪明的女人,也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归海玉棠听到她说婚假,本来一直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脸上温和的淡笑不变,不过眼睛却带着一丝凉意,他就这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谁跟你说我要放婚假?”

林紫晓感觉迎面一阵冷风袭来,她哆嗦了一下,心里奇怪,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为何会突然觉得冷,收起心底的异样和苦涩,她俏皮地出声:“学长不是要和藤静学姐结婚了吗?这婚假是自然要放的!”

这下,归海玉棠脸上温和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他沉着脸,冷声道:“结个婚而已,几个小时就搞定,需要放什么假?没其他事,你先出去,工作上的事无须变动!”

林紫晓见他脸色难看,便乖乖地出去了,不过郁卒的心情却是有点好转,玉棠有这样的表现,说明这场婚礼不是出自他本意,不过她搞不懂,是谁有那个能耐逼他结婚,不可能是归海家族的长辈,因为爷爷说过,玉棠要是结婚,归海家族帮他选定的妻子人选是她林紫晓而不是藤静。

“嘭…”

在她出去之后,归海玉棠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一拳砸向办公桌,上好的金丝楠木办公桌没有任何损伤,不过他的手关节处却是渗出点点血迹。

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沉入豪华的办公椅中,手捧着脸,轻声呢喃:“无情,我该怎么办?我不可以让你受世人指责,不能让别人带着有色的眼光看你,看恋情,我知道你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你在乎恋情,她还是那么小,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无情,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好想好想!”

“无情,你回来好不好,我要结婚了,和那个卑鄙无耻的女人结婚,你快回来!”

“无情…”

…夜凉如水,银白的月光挥洒挥洒大地,此时地球的另一边,小岛国国王安德费斯的书房内,一袭正统国王服饰的安德费斯看着身前的魁梧壮汉,威严的开口:“阿穆,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国王,属下在那里守候了几天,并没有看到孩子的母亲司黛小姐,不过那孩子身边之人比较复杂,我听到她唤A市归海家族的少当家归海流枫为父亲,还有一个女人是归海无情的妻子擎岚,她唤她为岚妈咪,另一个是司黛小姐的男友慕容辰逸,暂时她与慕容辰逸、擎岚他们生活在一起!另外一件事是关于雅尼公主的,她前阵子迷上了黛·丝里面一个抚琴的男人,”

名叫阿穆的男子将他调查到的结果一一恭敬地报备着,在说到雅尼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不过最终还是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安德费斯听到他的话,神情陷入一片沉思中,不久,他抬眸,“雅尼公主那边随她去,你继续保护着那个小女孩,直到她的母亲司黛小姐出现为止,见到她后,你将她们母女带回来!”

“是!”阿穆得到命令,立即行礼告退。

安德费斯靠坐在他象征着国王之位的软榻上,脑中思绪纷乱,他没想到那孩子的父亲居然是归海流枫,而且他这个女儿的生活貌似很复杂,他派出那么多人,都查不到她的底细,司黛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让人无迹可寻。

不过纵观她身边围绕的人,又说明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混乱的称呼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真相?他的女儿,流落在外,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正在安德费斯闭眼沉思之际,书房的门被人悄声推开,依旧是一身白的玉冰清踏着悄无声息地步伐走了进来,“费斯,你为什么要找司黛?”

听到声音,安德费斯猛地睁开精锐的紫眸,见是他,心里松了一口一气,他站起身,恭敬地唤了一声:“玉先生”而后想到他的问题,心里讶异他开口过问此事,他紫眸闪过一丝犹疑,徘徊在要不要告知与他之间,不过最终还是沉声解释:“她有可能是我流落在外的女儿,我想将她找回来!”

玉冰清听到他的话,平静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涟漪,“你不用找了,她在我那儿,不过情况不是很好!”

安德费斯心里再次讶异,不过他更紧张他后面的一句话,“她怎么了?”

“你知道归海家族的秘药除了喂养五毒之人的心头血为药引外,还有其他解法吗?”玉冰清没有理会他的紧张,而是问他一件此刻他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研究她身上的毒,可是却仍然没有进展,费斯是归海家族的主子,或许知道一些。

安德费斯一愣,脱口而出:“这和我女儿有关系吗?”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脑子却在高速运转,他联想到那个小女孩唤归海流枫为父亲和身份无迹可查的司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又不能确定。

“司黛是归海家族的归海无情,上次她有幸逃脱了归海长松的狙击,但她身上的毒却发作了!”玉冰清知道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干脆直接告诉他,这样他也就会更加上心。

“归海无情是女人?而且还是我的女儿?”安德费斯惊呼出声,他心里虽然想到司黛有可能是归海家族培养出来的影卫,但实在是没有将她和他万分欣赏的归海无情联系到一起,毕竟一男一女,相貌不一,他很难想象。

“如果司黛真是你女儿,那自然是不错!”

听到他的确定,安德费斯身子一个踉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作为归海家族这支能力强悍影卫的主人,他对他们训练影卫的方式当然不会陌生。

归海无情是归海家族的一把利刃,因为欣赏她,所以将她的资料看了一遍,六岁那年被归海流枫带进归海家,之后的那些年里就是暗无天日地狱般的魔鬼训练,想到他亲生女儿所受的那些苦,他的眼睛就一阵酸涩,喉咙堵得厉害。

“我听归海长松报备过,喂养五毒的人是归海玉棠,我马上吩咐下去,取归海玉棠的心头血配解药!”安德费斯说着就要去打电话,然而拨号的动作却被玉冰清的话给制止。

“归海玉棠的身体承受不住再提取一次心头血,她将他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还重,所以这方法不可行!”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就这样死去?玉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她!”

玉冰清潋滟的黑眸闪过一抹沉痛,“正因为我别无他法,才来问你除了提取归海玉棠的心头血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解毒!”

“其他解毒方法?其他解毒方法…?”安德费斯重复呢喃着他的话,思绪也陷入回忆中,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高兴道:“我曾经看过有关五毒秘药的书,我记得除了喂养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外,还有一种方法。”

说到这里,他紫眸上刚刚出现的那抹亮光有迅速黯淡下去,他看着玉冰清露出难得的期待眼神,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能力超强拥有不老容颜的绝美男子和他那可怜的女儿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接着道:

“另一种方法就是,喂养之人与中毒者合欢,精血也可以解毒,不过必须是头一次的精血才有用,而且那个人以后便无法生育,归海玉棠年方二十八,现在又正在筹备婚礼,不可能还保留着第一次精血,我看还是直接取他心头血得了,我不可能看着我女儿死!”

玉冰清绝美的脸庞闪过一抹怪异,他想了想,淡声道:“你先别轻举妄动,容我回去和她商量下。”

安德费斯点了点头,“对了,玉先生,雅尼被支走后,王后那边不怎么安分,我在前两天已经让大王子安德翰森秘密回国了!不知玉先生对此事有没有意见?”

“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过,他回来既然是镇压王后一族,就必须大肆渲染,偷偷摸摸起不到镇压作用,还有,你可以利用民众的力量!”

安德费斯听到他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他更加的崇敬,虽然他只是点到即止,但他仍旧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想到他的女儿,忍不住出声问:

“不知玉先生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玉冰清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淡笑,就连他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眸在这一笑之下,也变的更加的潋滟光华,只听他用温柔如水的语气地回道:“她是我这辈子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最重要也是最爱的女人,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伤害全世界的人也不会伤害她,还有归海玉棠你千万别去乱动,不然她可不认你什么父亲不父亲的,照样会杀了你!”

玉冰清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他已经出来三天了,必须要回去,她还在家里等他。

然而,当他第二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到那里之后,迎接他的是空旷旷的大床,那一刻他心没由来的慌了,一个全身血脉和感官封闭的人,她能去哪里?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又有谁能将她带走?

不,有一个人知道这里!他四处检查了一下屋内的痕迹,发现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不再迟疑,他出了这里,原路返回小岛国。

秋高气爽,微凉的晨风吹拂大地,美丽富饶的小岛国内,一片欢腾,昨天国王安德费斯发放公文说,被送出去历练的大王子安德翰森在今天终于回国。

世人虽然知道安德王室有这么一个王子,但他太久没有出现在荧屏上,所以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么一个王子,只知道安德王室有一个娇柔贵气的雅尼公主。

如今,消失了十几年的王子突然回国,他们这才记起了安德王室还有一个王子,他们期盼着,期盼这个富饶的小国家再出一个能力卓绝的领导人,毕竟雅尼公主看起来太过娇弱,实在没有那个魄力成为一国之王,当然这些也只是民众们心里的想法而已。

庄严肃穆的人民广场,上万民众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各个岗位的官员统一着正式官服,站在那里等候,手持长枪的武警卫队们严肃的维持着现场的治安。

“轰轰轰…”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地轰鸣声越来越大,两架军绿色的私人直升机以肉眼可及之势缓缓降落在广场中间。

以国防部最高级别的部长李煊为首,众位官员在他的带领下,踱着端正的步伐向直升机走去,不稍片刻,直升机机舱的门被打开,四个魁梧壮汉的保镖手执长枪,一左一右从里面下来,众人看着这排场,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神。

“恭迎安德翰森王子归国!”众位官员一口同声地出声。

“恭迎翰森王子归国!”民众们也随之欢呼,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一袭正统西装的sen从机舱内下来,一头利落的栗色短发,五官俊朗深刻,犹如刀削,颇有安德费斯年轻时的影子,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鼻尖上的钻石鼻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紫罗兰色的眼眸泛着迫人的寒光,看着眼前的排场,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弄般的笑意。

众人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然而,他们并不是惊讶于他的俊美无铸的样貌,而是被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而惊愣住,简单来说,那是一个女人。

她全身上下被一层白布包裹,只露出一个头颅,半张脸紧贴着他们王子的胸怀,另外半张脸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仍旧不影响众人的视觉,脸美,肤滑,只是她的双眼是紧闭的,而且从这种情况看来,并不是睡着,很显然,这个女人身体有问题。

“你们这是准备将本王子堵在这里?”sen见他们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紫眸闪过一丝冷光,冷冷地出声提醒。

“对不起,翰森王子,是我们失礼了!恭请王子移驾回王宫,国王已在王宫等候王子!”李煊回神,单手覆胸,行了一个标准的道歉礼,恭敬地出声。

冷厉的紫眸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在广场的另一头,听着几辆世界顶级房车,他抱着怀里的人优雅从容地走向最前面那辆加长宾士,身后一行人也都各就各位,上车离开。

车内,Sen低首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那双冷酷嗜血的紫眸出现一抹罕见的温柔,他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看着这张雌雄莫辩的绝美脸庞,思绪渐渐被拉回了前几天,他得到被传召回国的消息,心里又怨又恨,又憋闷,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心里烦闷的他,一个人驾车乱晃,不知不觉开到中东地区最神秘的紫林山,听说只要进去这座山的人,从未有人出来过,他不信邪,硬是闯了进去,只是不知为何,越走到里面,他越感觉路熟悉,后来他就一直跟着感觉走,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美景。

遍地的紫竹随风摇摆,整个空间烟雾缭绕,一栋豪华的欧式别墅静立其中,他不由自主地向别墅走去,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正准备转身回去之时,发现二楼的窗户大开,而且窗户旁边正好有一颗梨花树,心里对这栋别墅实在好奇的紧,所以他爬树上进了房间。

进去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脏快要停止了跳动,偌大的席梦思床上,铺着黑色真丝床垫,床的正中央一名美得妖娆勾魂的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她肌肤如白玉般晶莹透亮,长而卷的睫毛像两把蒲扇,艳红的双唇透着诱人的光泽,好似邀请着别人去品尝。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清浅的呼吸证明她有生命的迹象,他站在床沿呆呆地看着她,那时,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童话故事,被施了魔法的美丽公主被恶魔囚禁在城堡里,等待着她的王子去将她吻醒。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双唇触碰的瞬间,他身子像是被电到,冷凉的触感,香软的味道让他舍不得离开,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和心爱的女人表白一样,慌张无措却又带着甜蜜,只是他的公主没有被他吻醒。

然而,当他将她抱起,无意中看到她脖颈上和他相似的项链时,他的脑子瞬间空白,感觉头顶突然被人淋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

那条项链他知道,小时候母亲经常给他看,母亲说,这条是留给他尚在母亲肚子里妹妹或弟弟的,和他脖子上的那条正好是一对,拼起来是一轮刻着奇怪花纹的圆月,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他第一次动心的睡美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翰森王子,到王宫了,请下车!”

车子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下,直到车外响起恭敬的叫唤声,他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再次低眸,看了眼怀中的沉睡的美人,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我带你回家,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没有在她面前自称哥哥,直觉的,他心里排斥着这个称呼,他更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得见他的话,但他就是想安抚她。

车门已被人打开,他抱紧怀里的人儿,优雅地下车,虽然他从小被流放在外,但骨子里的那股尊贵与优雅怎么也退不去,远远地,他看到王宫正殿门口,那一抹威严的高大身影,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从小将他抛弃的人。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不再是温柔婉约的母亲,而是另一个高贵傲气女人,另一个拥有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女人。

不远的距离,然而他却是感觉走了好久好久,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变,唯一变了的是人心,这个地方,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来,将这里变成属于他的王国,如今,他风光无限的被召了回来,现在就等着他占领属于他的王国了。

安德费斯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儿子,眼里一阵酸涩,他强忍着心里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欢迎回家!”

他长大了,十几年前瘦弱的小男孩如今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身上那股锐气与霸气让他欣慰的同时也心疼着,这个孩子,十岁就被他赶了出去,那时的他还是一个瘦小甚至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孩子,要拥有如今这样强势的气息,得要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头啊!

“呵呵,翰森,欢迎你回来!”安德费斯身旁一袭金黄色旗袍的高贵女子轻声一笑,语气和善道,不过她眼里的那抹厉色逃不过sen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