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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摇篮依旧没停下煽风点火的动作,她丢开他的外袍,顺着他总是捂在衣衽里的锁骨一路吻了下来,停在了他的胸口,她抬头看他一眼,低头含住。

谢琅身体彻底僵住,他想将她压在身下,可是奈何承诺在前,只能呼吸粗重地侧头隐忍。

谢摇篮心神一动,她轻声同他商量:“谢琅,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耳朵…”

谢琅沙哑着声音道:“我何时阻拦过你不许看我耳朵?”

她解释:“不是这个,是…是萌萌的那种耳朵。”毛茸茸的,很好摸的那种。

谢琅也反应过来,不留余地的拒绝:“你这是什么古怪毛病,想都不要想。”

谢摇篮直接低头咬上他的胸口,谢琅颤抖了一下,态度依旧坚决:“休…休想…”他见过谢摇篮揉儿子的耳朵根,倘若自己的耳朵被她那般揉弄,简直…

谢摇篮失落。

不过今天意不在此,她继续千方百计地撩拨他,谢琅越来越意乱情迷,但是依旧遵守约定地任凭她煽风点火,她最后给了他的时候,他舒畅之极。

一切结束,她躺在他身边,任凭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描摹着自己的眉眼。

谢琅心情很复杂,原来…

谢摇篮微微带着倦意地说道:“我知道因为多年前那次你被我无意之中当做炉…”她顿了下,咽下喉咙里的那个词,“你心中一直有那么一个疙瘩解不开。你觉得我对你不会情动,进而推断我对你无心,我本不想向你抱怨,但是又不想你总是那么误会我。”

她无奈转过脸,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谢琅,你每次都粗鲁又野蛮,你让我如何情动!”她难得出口抱怨了这么一句,接着继续说道,“愿此次能解开你心中死结,我谢摇篮不过一介凡人,面对你之时,怎么可能会凉薄到你所想象的那样。”

谢琅尴尬,他垂着眼睛:“是我误会你了。关于那件事…我只是没经验。”

等等,他没有经验,难道谢摇篮有经验不成?!为何她那般熟稔?不对,她那时候确实是处子之身。那么她…

谢摇篮看透他疑惑,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随口道:“我在那之前,看过一些玉简和…”小黄书。她没说出来,继续低头系上衣带。

谢琅挑眉。

他曾经以为她第一次和他亲近的时候不过是酒后乱性,却没想过她是蓄谋已久。

谢摇篮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一瞬间笑的让人心都能颤抖起来,扭头移开目光,唤他解开了她身上的灵气封印,就去修炼去了。

她将情绪平息一些,感觉到心湖一片寂静,就唤出宿在她识海之中那枚玉简前辈。

玉简从她额头心跳跃而出,落地又变成了那副能止小儿夜啼的模样,粗糙的脸上方,一双巨大的眼睛依旧毫无神采,他面无表情盯着谢摇篮。

谢摇篮恭敬稽首:“劳烦前辈。”

那人点了点头,原地坐下,五色毫光闪过,一枚恍若光雾凝结而成的玉简躺在地面上,周身散发着悠悠柔光。

谢摇篮在玉简前盘腿坐下,合眼平定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再睁开眼睛,目光沉静心无杂念。她在指尖凝聚一缕神识,探入玉简之上。

神识先感觉到的是一片渺茫的虚空,犹如一片浩渺无边的宇宙,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谢摇篮逐渐感受到一股从来未有过的平静,像是心无挂碍,又像是彻底超脱,心已寂灭。

就在这么安静的沉寂之中,突然一个声音带着强大的力量破空而来,如同山崩海啸,响彻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谢摇篮的手搁在玉简之上,她神色沉静,眼睫不动,甚至连头发丝都如同万斤巨阙一般,整个人一片沉寂。她身着白衣,裙摆落在蒲团外边,挨着地面,房内夜明珠的柔光落在她身上,她身姿如同初月照静流,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安静坐着,全身都流露出一股飘渺出尘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飞升而去。

谢琅看着她,吃惊和震撼各种复杂情绪浮现在心头,一枚孕育出灵智的玉简,虽然化成的人形实在是丑陋异常,不过身上却漾出沉稳昂然的气息,绝非是一件龌龊物品,恰恰相反,很有可能是曾经的哪位大能之物。

他想起当初青冥大劫之前他所占卜出来的卦象:大难但是却蕴含着巨大生机。

自古以来,福祸相依。青冥大劫是她的难,她险些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却令她得到这有灵智的玉简,倘若卦象无误,这玉简能帮她许多,绝对无愧于巨大生机这个称呼。

谢摇篮依旧闭着眼睛,细心感受着每一个字。玉简之中的心法和她曾经在那个禅修洞府获得的无名心法有所类似,但是却更为精妙,相比之下,那本无名心法反倒是一件粗制滥造的仿冒品。

谢摇篮想起那玉简的话,他说曾经得到他的那位禅修对他一知半解,不配为他的主人。想必她曾经所学的无名心法就是那位禅修一知半解的作品了,但是即便仅仅是一知半解,也足以让谢摇篮在禅修这条路上顿悟许多!

玉简坦言她如今只能修习最基础的第一部分的功法和心法,顺便唾弃了一下她的资质。心法甚简,只有不足两百字,但是这两百字在谢摇篮耳边响起来的时候,她却犹如倾听无上妙法般震惊,那每个字都蕴含这自己的力量,如渊如海,如浪如涛,字字都犹如大道天音,铺面而来,直接坠入她识海之中,余韵悠长。

她来不及好好消化下这精妙的心法,玉简之中的功法就随之而来,这功法叙述如同长者絮语,删繁就简,返璞归真。

待两者具嵌入她识海之中,无法忘却。她将手从玉简之上拿走,玉简化作一道毫光,再度返回她紫府之中。

谢摇篮仰头看了一眼天边明月,又闭上了眼睛。如今她要做的事情是,彻底领悟玉简所教授的东西。

谢摇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烈日当空,她抬头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谢琅,起身朝他走过去。

院中空无一人,连最聒噪的慕小小和绿蛟都不在。

谢摇篮奇怪地问:“他们人呢?”

“比试去了。”谢琅道,把手伸过去要她牵住,“我带你过去。”

她更疑惑了:“比试不是在十日后吗?”

第58章 道一宗乱炖四

季染听了众长老的意见,眉头紧皱:“虽说这样是个万全之策,但是…”青冥界打算进行比斗的七人之中,其他人倒是无所谓,那女禅修却是个烫手山芋,他虽然想留,却担心谢琅会因此迁怒于他。

谢琅乃仙极界妖修,季染早年的时候偶然结识他,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谢琅可谓既敬又怕。敬的是实力,怕的也是实力,那是可以和仙西界那个魔修界主有一拼之力的人物。真是无法想象倘若他算计了谢琅的夫人,谢琅会如何对他。

借季染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惹上仙极界的修士。

而原因,就需要扯上仙极界的一些背景。

仙东界位于一片大陆之上,其中山脉河流交错,宗门大派多圈地万余里,依山而建,极峰之上彩云之间高来高去,颇有仙人超越红尘的味道,令凡人敬仰不已。而仙极界比仙东界大上五倍,但是大部分都是茫茫大海,不同于仙东界以人修为主,仙极界的修士九成都是妖修,而且没有大型的派别,以散修为主,有的在海中设立洞府,有的在深山之中安家。

倘若说仙东界修士仅是有那么一点超凡脱俗的味道,那么仙西界修士才是真正的心如止水,一心只求大道,因为心无挂碍,他们在大道之上所取得的成就,已经不是仙东界的修士们所能比拟的,尤其是这几十万年来,差距更是越来越大。

万年前,曾经有仙东界一位宗门长老带着数百位弟子前去抢夺一个仙极界鲤鱼妖的法宝,鲤鱼妖不敌,慌张逃到自己义兄那里,他义兄是一只性格慢吞吞,一句话能哼哧半个时辰的乌龟。结果那乌龟妖不过是动了动手指,数百位弟子连渣都不剩,那宗门长老元神遁走,勉强得已活命。

自那以后,虽然依旧有不知好歹的仙东界修士觊觎妖修们的法宝,但是却无人再敢那么明晃晃地去抢了。

周围长老看到季染犹豫不决,纷纷摇头叹息。

橙月见状,上前说道:“宗主,去年宗门招收的弟子资质竟然无一人能入目,还不容易得到这几个从青冥界逃难而来的修士,说来也是机缘,倘若不好好把握,任凭机缘溜走,他年在外行走,我们道一宗弟子如何在另外四宗面前抬头?”

“橙月说的有道理。”季染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也罢,等会儿叮嘱下,对待那位女禅修特意放水就是,谢琅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倘若他的夫人能够胜出,季染相信他不会插手别人的事情。

恰逢这个时候,不远处遁来一道白光,白光落地,露出一男一女两个修士的身形,男修满头银发披在身后,侧着头随口对女修交代着些什么,那女修素衣净面,手被那男修拉着,间歇点一下头,示意记住了。

来人正是谢琅和谢摇篮。

季染迎过去打招呼,神色带着几分焦急:“谢道友怎么才来?”

谢琅自然不会说谢摇篮领悟功法耽误了,直接拐走话题:“怎么了?”

季染叹息一声,道:“出了点意外。”他指了指那边青冥界众人,道:“刚刚进行的第一场比试,那边那位背着化血刀的小辈,一刀灭了我门内一位弟子的肉身…”

谢摇篮皱起眉。

那边,祁阿修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化血刀搁在膝头,隐隐泛着血煞之光,倒是真像饱饮鲜血的模样。

谢琅瞥了那祁阿修一眼,道:“仙东界规矩,上了擂台之后,生死天注定。算是那位弟子命了。”他顿了下,又道,“化血刀本来就是凶煞之物,你又何苦故意试探?”

谢琅是将季染当做朋友的,他将季染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虽然不齿,但是除了这么一句似有似无的提点外,别的话也一概没说。

那刀乃上古之物,刀光如电,只要被砍破血皮,既刻肉身化血,如果手脚够快,元神飞快遁出,还能留条命。但是倘若被此刀砍了个正着,别说肉身了,元神都得被吸入刀中。

只是此物乃上古魔物,见过的人寥寥无几,但是玉简之中却有记载,这些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修,岂会不知道此物?

季染被点破心思,却没有一丝尴尬,他嘴角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对此事避过不再提:“我和几位长老商量过,都觉得再这么比斗下去,难免危险,所以决定换一种方式。”

谢摇篮侧着耳朵仔细听。

季染抬起手心,露出一只通体鲜红的小雀:“这是我刚刚在道一宗外围捉到的一只红雀儿,众所周知,此雀儿飞行速度极快,而且只在道一宗附近活动。我刚在红雀体内注入一道大家神识都可以辨别出来的标记符咒。”他看了谢摇篮一眼,继续道,“道一宗弟子和青冥界的修士们分成两组,来寻找这种红雀,找到者胜出,大家切磋为主,免得再伤人,如何?”

谢摇篮没说话,那边正在休息的众人也听见了这个比试方式,默不作声。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过是任人宰割,这群人说怎么比,他们也只能怎么比。

众人看到谢摇篮询问的视线,皆点点头,示意同意。

看到没有异议,季染微笑一下,这时候,橙月上前来,从众多看热闹的道一宗弟子之中选出七个出来。

慕小小一楞:“祁道友已经胜出,为何我们还要同七人比试?”

橙月冷笑一声,道:“既然规矩已经变了,那么之前的比试自然做不得数。”她说着,偷偷瞥了离她不远处的谢琅一眼,只见他垂眉安静地想着什么,袖间的手依旧被那个无一是处的女修拉着,端的是刺眼无比。

“你们这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慕小小还要再说,结果却被祁阿修打断。

“实力压制之下,所谓道理都是妄谈,我再比就是了,所谓合体初期的弟子不过都是手下败将,惧他作甚?”祁阿修神色未变,语气平淡如同谈论今天天气。

这个道理慕小小也懂的,闻言住口。

岳阳则敬佩地看着祁阿修:“能屈能伸,兄台也是一条真汉子!”

众人站定,只待季染手中的红雀儿被放飞。这时候,橙月又走到祁阿修前边,道:“这位小友的刀魔性太重,杀伤又大,还请交出来,让我们宗主封印此刀的血煞之气。”

这次众人委实不能忍受,他们都见识过祁阿修刚刚的那一场比试,实在是绚丽无比,刀光之下,一个鲜活的肉身挥手即灭,何等霸气!岂能任由这群人封印!

祁阿修亦皱起眉,握在刀柄上的手越来越紧。

季染脸上表情微变,他立刻道:“我观这位祁小友也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刀可以不必封印,只是还请小友切勿再用,伤及我宗内弟子性命。”

祁阿修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季染舒了一口气,此刀乃上古魔物,身上所聚集的阴魂说不定比蒿里地狱还要多上一些,岂是说封印就能封印的,到时候倘若封印不住,可就丢了一宗之主的面子。

橙月皱起细眉,直到逼迫祁阿修立下心魔誓后,才满意了。

她低下头,又看了看盘在谢摇篮身边的绿蛟,立刻想起了当初这腌臜东西咬碎她的衣袍。她本来有意刁难,谁知这女修竟然劳累宗主亲自又给她送来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实在是可恶!

橙月握了下拳头,瞥眼看到立在那绿蛟头顶的一只小天狐,她眯起眼睛,抬头道:“宗主,这恐怕不允许吧…”

这小天狐约莫两三百岁,修为却已经是合体后期,倘若被带过去,恐怕那七个合体初期弟子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谢琅突然道:“萌萌,回来。”

橙月一愣。

那只小天狐眯起眼睛狠狠瞪了橙月一眼,往前一跃,变化成一个七八岁孩子模样,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发缝里露出两个尖尖的耳朵,一张脸粉雕玉琢,非常可爱。

萌萌嘟着嘴往父亲身边一凑,极不乐意。

娘亲不让他跟着去是一回事,被外人阻拦不让他去却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娘亲尚未开口,就被别人拦下,他满心不满。

谢琅随手揉了揉萌萌的脑袋当做安抚,萌萌仰着头任凭他抚摸,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顺着他的力道妥帖地往脑后耷着,萌萌一边揪着父亲的衣袖,一边朝那个拦下他的女修瞪眼。

橙月惊讶在原地,一时恍惚,也无心再难为众人。

季染放飞手中红雀儿,周围几道白光划过,青冥界七位修士和道一宗七个弟子,同时消失在原地。

橙月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一对父子,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万年前,他在仙极界救了她一命,如天降神祗,举手之间捻灭了那群妖物,当他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凤眼微眯,肩头堆着雪般的银发,她自此念念不忘,每次宗主去仙极界拜访他,她都要死乞白赖地跟上去,这般一恋,便是一万年之久。

一向同她交好的岑霞看她神色有异,凑过来劝导:“小月别恼,重琅真人他一向不近女色,那个女人八成是倒贴上来的,至于那个娃娃,可能是他族内的孩子,你别想太多。”

橙月侧过头:“我没想太多。”

岑霞叹息一声:“要我说,你不如也脸皮厚着一些,像那个女修,就敢拉着他的手,你呢?暗恋了一万年,恐怕连头发丝都没碰到过吧?”

岑霞鼓励她:“大胆点!我们修仙之人,活得就是个干干脆脆爽爽利利!只会暗恋的脓包你还是别当了。前几日听说那女修是重琅真人夫人,肯定是谣传,实力不对等的道侣哪个有好下场?说不定就是个侍妾。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漂亮修为又高,如果你勇敢些,他很可能会喜欢你呢。”

橙月似有动容。

再说另一头,七人寻着红雀消失的方向追逐而来,一路上竟然不曾看见过道一宗的弟子。

道一宗在仙东界圈地一万里,周围山林环绕,奇峰怪石,山涧清潭。七人神识外放,奈何那红雀实在太小,踪迹实在是难以寻觅。

王冲提议:“要不我们分开找吧?”

众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祁阿修独来独往习惯了,随口交代一句,捡了个方向遁走,慕小小,韦禇也单独找了个方向走开。谢摇篮让王冲和宿微一起,自己则和最后留下的岳阳一道朝西北飞去。

岳阳手拿如椽笔,紧跟着谢摇篮,用神识搜寻每一块土地,他边找边说:“谢姑娘,说这道一宗真的会这么简单放我们走吗?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们趁机跑了?”

谢摇篮闻言停住脚步:“他们当然不怕。”

“咦?”

“道一宗圈地所用护山大阵,延伸两万余里,其间大小禁制千万,恐怕随随便便开启一个,就足够我们走到老死了。”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岳阳瞪大眼睛。

谢摇篮摇头:“我只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走,那些长老瞧小师叔和祁阿修的那把刀的眼神,像是看禁脔一般。”她顿了顿,“还有,我俩似乎第二次路过这里了。”

第59章 小斗

岳阳茫然四顾。

绿蛟勾头从谢摇篮身侧探出脏兮兮的脑袋,仰头看着书上黄橙橙的果子,连连点头:“确实已经路过两次了…仙姑!这次要等我下,我非得把那果子摘下来!”他说着,用尾巴缠上旁边的树,发现摇晃不动,咽了咽口水,又竖着尾巴尖跌跌撞撞地去勾碰。

岳阳看着绿蛟的行径,面皮抽了下,他扭头问谢摇篮:“难道真的陷入阵法之中了?”

谢摇篮手指间捏着定海珠,点了点头:“应该是道一宗的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不是普通弟子能轻而易举开启的,开启人起码也得是长老宗主级别的人。这道一宗实在不厚道,如果光明正大地比试,她输了那也无话可说。可他们却偏偏耍这些阴谋,如此明晃晃的算计,真把她当成泥捏的了。

谢摇篮四下行走,查看了一番,嘴角突然露出笑容。

她炼化了定海珠之中,特地对阵法钻研了一阵,一般的阵法如今倒也难不倒她,高深的阵法还待进一步研究,而护山大阵恰好就在高深的这个类别之中。但是好运的是,这道一宗所用护山大阵,竟然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法。

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是阵集幻阵,迷宫阵,防御阵,困阵于一体的顶级仙阵,需要九柄仙器作为阵眼来布置,同时还要有一个蕴含强大灵气的宝物作为阵法的核心。作为阵眼和核心的仙器和宝物越强悍,此阵威力越大。

清羽山的护山大阵也是用的这个阵法,只是阵眼和核心比道一宗要差上很多,但是精髓都是一样的。谢摇篮曾经取了此阵的精髓布置下阵法,击落了殷旧墨的剑。

谢摇篮的阵法学习由于无人指导,所以进展缓慢,但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偏偏她唯一研究过的高深阵法。

她一抬手祭出手中定海珠,二十四颗珠子飞快攒动成了一道白色光带,此珠乃她用元神祭炼,灵活地如同她自己的手指一般,只需稍稍动一下意念,珠子就自动排列成各种阵型,非常好用。

岳阳仰头看着如同蜘蛛织网的二十四颗珠子,突然恍然悟出:原来她是在着手改阵!

五色毫光猛然从两人头顶猛然照耀下来,如同金乌展羽,岳阳只感觉眼前突然炸出一片猛烈的光芒,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慌张闭眼,耳畔传来一声剧烈的扑通声,好像什么巨大的物体栽倒在地。

绿蛟几乎把自己竖成了一条直线,眼看尾巴尖就能勾到他垂涎已久的灵果了…

此刻他趴在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里,忧伤极了。肚子下边有点硌,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爬起来。讨厌鬼!赔他灵果!

岳阳又缓了片刻,眼前才能勉强看清东西,恰逢这个时候,他听到面前传来兵器相接的打斗声音,只听见一年轻修士恼怒地呵斥道:“你这女修好生野蛮!居然趁我们不备突然偷袭!当真无耻!”

岳阳定眼一看,谢摇篮一手持杖,头顶定海珠盘旋,正在同一个身穿道一宗弟子服的修士交手,而那绿蛟趴到在一条沟里,忧伤地甩着尾巴,肚子下边压着一个正在竭力挣扎的修士。

谢摇篮手中禅杖一勾,敲落了那弟子放出的飞剑,她道:“反正我没有你们道一宗无赖。”

那弟子闻言更怒。他和师弟好好地在路上走着,去搜寻那被放飞的红雀儿,哪料到周围突然爆发一阵五色毫光,刺得人双目剧痛,不能识物,待他睁开眼睛,师弟被一只绿色大蛟压在肚皮底下,挣脱不得,而另外一个凶巴巴的女修直接控制着一颗珠子朝他打,那力道和劲头起码能能在他身上戳一个透明窟窿。

他大惊失色,慌忙阻拦,谁知道拦了一颗还有第二颗,拦了第二颗还有第三颗,就像敲土拨鼠一样生生敲了他二十四颗。他趁着那女修喘息的功夫,焦急地祭出飞剑,匆忙之间力道用岔了,结果被人家一下子击落,实在丢人…

如今听她骂宗门无赖,更加恼怒,一气之下直接祭出临行前橙月峰主赐予的必胜法宝,一方玉印,他念动口诀,玉印迅速变大,朝谢摇篮压了过来!

谢摇篮后退几步,躲开玉印的第一击,只见那长宽三丈的方印狠狠在地上一戳,立刻陷入六丈有余,不难猜测倘若人被压进去了,非得被压成肉饼。

那人见一击不中,迅速念着口诀将玉印又变得大了将近一倍,在保证她此次绝对没有机会离开的情况下,恶狠狠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