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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

两人就像是老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所有都以为他们会再次大打出手的修士们都大跌眼镜。

“夙道友刚刚想说什么?”谢摇篮道。

夙长生摇摇头,抬手虚握,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他平静道:“我对长灯立下了心魔誓要杀你夫君,你不杀我,他日我若有机会,还是不能放过他的。”他敲了下剑刃,伴着清脆的铮鸣声,说道,“来战。”

他不会天真到认为恩恩怨怨能在几句话之中被消磨,他虽然没有得手,却也知道他想要杀掉的她的那位夫君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不会轻易放过他。她故作温雅地站在他面前,像是老友一样同他说话,不过也是为了探听他的危险程度罢了。

她不会放过他。

“得罪了。”谢摇篮点头。

心魔誓对修士有多重要,谢摇篮自然知道。她心中权衡了下,也有了主意,慢慢抬起手,唤出了黑白禅杖。

那边的八个天仙见两人已经快要打起来了,不由的有些着急,纷纷拉着领头人询问该如何是好,若是那姓夙的真被打死了,他们该如何向天帝交差?

领头人看了看两人,又回想一番那青鸾送来的书信,咬牙一狠心,道:“打起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分明是切磋而已,而且是那姓夙的主动动手,我们想要保护,也无可奈何呀。”既然谁都惹不起,那就装瞎子吧。

禅杖和刀剑清脆的交接声划破安静,谢琅看向此处,没什么兴趣地移开了眼睛,毫不担忧地转身去寻找一双儿女去了。

斩去二尸之后,命数的痕迹在他眼里清晰了很多,即便是谢摇篮那隐晦难辨的未来,他也可以探究一二,这场比试的结果,他无比清楚,心中甚至感觉有点无聊。

流露着黑色神光的禅杖被谢摇篮握在手里,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催动禅杖神光,而是带着几分野蛮和霸道的味道,近身厮杀!

论起近身杀敌,谁也比不上体修,而谢摇篮却仅仅是一个肉身尚且没有淬炼到极致的禅修,如果论招式的灵活程度,她甚至比不上那夙长生,所以近身厮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即便身体坚硬刀枪不入,招式如秋风落叶毫无破绽,在那攻无不克,黑色业力神光触碰戳破血肉,既可魂归蒿里地狱的黑白禅杖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谢摇篮手中禅杖黑色神光如黑雨坠落,夙长生一边躲避,一边连连后退,心中甚至升起了逃跑的想法。

他勉强令自己平静下来,道:“我虽不能胜你,但是你要杀我,也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夙长生一拍腰间灵兽袋,霎时一阵烈风袭来,只见一只杂色的孔雀立在那里,烈风正是由他的双翅所掀动,搅起小小的漩涡,令人睁不开眼睛。

这孔雀的毛色,世间恐怕没有第二只了!

谢摇篮心中起惑。

殷墨向她传音解释道:“修到我这个等级,偶尔可以预知天命,我暗算你夫君之后,恍惚感应到有劫,将小雀放走了,熟料…”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奇怪,小雀和夙长生并未签订契约。”

谢摇篮来不及多想,孔雀就挥动双翅朝她撕咬了过来,尾羽上五色神光一闪,谢摇篮手上禅杖像是握不住的水,脱手而飞,朝那孔雀飞了过去。

殷墨尴尬解释:“小雀尾羽上的五色神光无物不刷,你小心。”

谢摇篮眉角抽了抽。

夙长生见那恐怖的禅杖从她手中脱出,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孔雀一道提剑攻了上来,谢摇篮不慌不忙,双手合起来,悠然闭上了眼睛,突然之间,从她头顶升起百丈高的菩提树,树上闪烁着千百片剔透的叶子,秦山山间高台弥漫的浓烟雾气同这菩提树和叶子上的光芒刚一相接,瞬间如同泼洒过清水的地面,彻底沉寂了下来。

然而离得极近的夙长生却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树叶,那热浪排空而来,灼得人皮肤滚烫,似乎要烧起来了。

竟然是数万条呈白灼色的火龙!

谢摇篮猛地睁开眼睛,树上的菩提叶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飞快朝一人一雀飞了过去。

谢摇篮将菩提树和当年在仙府门口领悟的天火大阵融汇结合,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招式,因为心存善念,所以此招不如天火大阵那般蛮横强烈,杀伤千里。而是收放自如,指哪打哪!

孔雀尾羽上的五色神光像是不要钱一样四处挥洒,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神光落地产生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如同地裂。

夙长生也艰难地在火龙的浊浪之中保护自己,但是天火大阵精妙无比,引来的火苗并非凡火,他很快就露出破绽,惨叫一声,被火舌沾染上身,瞬间吞噬。

孔雀将自己护在物色神光之中,像个破坏力极大的小霸王一样在秦山之上左右刷个不停,周围被波及的修士无数,他的五色神光乃先天之物,威力极大,不是普通修士能抵挡的,一时间周围惨叫声一片。

谢摇篮一怒,加大了火龙的威力,只听得孔雀嗷唔一声痛呼,从半空之中栽了下来,扑在地上连连打滚。

谢摇篮这才放过了他,扬手收起天火大阵,只听砰砰几声,火龙被菩提树的青色枝丫所缠绕,火舌伴着青枝,化作细雨,纷纷迸溅开来,周围被一片青翠色的牛毛细雨笼罩,绵绵不停,旖旎美丽。

孔雀身上的天火也随之熄灭,他抖抖翅膀,发现身上的羽毛变成飞灰,一抖即落,他浑身上下蔽体的羽毛,竟然只剩下尾巴上那五根先天神光!

他竟然成了史上第一只仅仅剩下五根毛的孔雀!

他气恼无比,甩开膀子还欲再干一架,熟料尾羽刚抖开,神光还未冒出来,他头顶就被一手掌悬空压住,那掌心真元念力之浓郁,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谢摇篮凝眉看着浑身光秃秃的孔雀,冷冰冰威胁道:“动?再动打死你!”

“你…”孔雀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连鸟都欺负!”他口上骂着,五根尾羽却委委屈屈地垂下去遮住屁股,当真不敢再动一下。

第114章 结尾四

孔雀对于悬在头顶的那手掌是很畏惧,缩着脑袋,咂着尖嘴,骂骂咧咧片刻,俯身趴在了地上,做出屈服的姿势。

谢摇篮这才收了手掌,她看了夙长生一眼,他已经被天香圣女抱住,正在一声声疾呼他的名字。谢摇篮知道自己所用天火的力度,只这么看了一眼,便低头询问孔雀,“你为何同夙长生一道?”

孔雀扑在地上,恨恨道:“夙长生说我主人是你夫君所害,我要为我主人报仇。”

殷墨突然道:“当时事发突然,我未曾同小雀解释太多,你暂且放开他,我同他说。”

“好。”谢摇篮应了下来,“不过,你在哪里?”禅杖被孔雀收走,如今孔雀浑身上下只剩下五根毛,却没有禅杖的影子,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

殷墨沉默片刻:“我在小雀嘴里,你让他放我出来。”

谢摇篮问孔雀要禅杖,他满脸不乐意地哼唧一声,道:“再等等,我得憋一会儿,才能拉出来还给你。”

谢摇篮眯起眼睛:“那太麻烦你了,还是我帮你抛开肚子自己来取吧。”

待她又举起巴掌,他这才猛地一个瑟缩,呕了半天,将口中被变成牙签大小的黑白禅杖吐了出来,禅杖在地上动了一动,殷墨出现在小雀身前。秃毛孔雀惊喜地哇哇直叫。

谢摇篮收回禅杖,离开此处。

天香圣女并没有放弃救治夙长生,但是谢摇篮心中清楚自己刚刚那一下的威力,她对孔雀虽然留了情,但是对夙长生,随没有杀了他,却也下了狠手,虽然她推测夙长生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取得长灯信任,然后悄然取得那神鬼皆惧的双塔,再设法报仇。否则他青冥界一代大能,虽然肆意任性,但是好歹也算得上爱憎分明,为何主动为长灯做走狗?

但是夙长生终究是错了。他立下心魔誓要尽其所能杀了谢琅,就足以让谢摇篮即便升起怜悯之情,也不敢轻易放过他。

天香圣女输入夙长生体内的灵气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信,她柔弱美丽的脸上惊惧无比,她新变幻出的双手显得非常笨拙,但是她没有任何不耐烦,她周围的同界修士低声劝导,她扬手击出数道灵刃,击打在他们的脚下,炸得泥沙乱飞。

夙长生勉强一笑,道:“不必如此。”

天香圣女听到他声音,脆弱地哭泣了起来。她的长生,为什么会灵气全无,识海也被毁了个彻底?她看向那边的谢摇篮,心头涌上尖锐的愤怒。

“天香,这是命数混世小术士。”夙长生劝道。

“我不信!什么命数都是骗人的!长生你要坚持住,我总有办法救你的!”天香圣女连连道。

“傻姑娘,我现在不会死的。”夙长生咳嗽了一声,虚弱地抬起手,想去抚摸她的脸,但是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只是若我以后…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会!”天香慌张抬起他的手,放在脸上,“无论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傻…”他又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两人互诉衷肠之时,齐寒烟拿着一个小瓶子,屈膝将它塞入了夙长生手中,她长眉细眼都低低地垂着,看不出情绪。

瓶子里东西散发的清凉滋味让夙长生明显一楞,他侧头看向齐寒烟。

从未如此仔细地看着这个与他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的孩子,恍惚之间还觉得她是那个七八岁嚣张霸道的小姑娘,好像一夕之间出落得如此漂亮了。这令他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尤其是在他认识天香,齐寒烟负气出走之后,他气恼她的任性,竟然这么多年都忘了去寻找她,也不知道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会经历些什么。

夙长生虚弱道:“烟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齐寒烟道。

她胸口曾经堵着千言万语,想要在重逢之时,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忍的痛苦,一件件都说与他听,她想让他那总是古井无波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心疼,想让他紧紧拥着她,说上一句:“烟儿莫怕,以后我都在你身边。”当年委身做了仙西界主的侍妾之时,她恨不得自爆元神,但是却怕再也见不到他,这个念头,撑着她努力过了那段在仙西卑躬屈膝的日子。

但是现在,她却连提都不想跟他提起了。

敬仰过,爱慕过,疯狂过,忧郁过,绝望过。然后,想放弃了。

齐寒烟垂着眼睛,平静道:“药丸你吃上一些,能缓解天火灼烧的疼痛。宗主知道我送药来,不必心存顾虑,她不想要你的命。”

天香圣女恨恨地想将药瓶夺走丢掉,却被夙长生虚弱阻拦住,“那替我谢过她的。”

“宗主让我带一句话。”

“你说。”

“她能毁你一次,也能毁你第二次,第三次。希望你好自为之。”齐寒烟淡淡道。

夙长生右手下意识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道:“我知道了。”

齐寒烟起身,稽首道:“我走了。”

她长袖垂下,虚垂在身后,乌发飘散,金步摇慢慢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白皙无暇的侧脸看起来泰然宁静。长睫垂着,偶尔眨上一下,却没像以前每次的分别一样涌出泪珠。

为君唤雪梅花天,握手一笑三千年。

情缘就断如春花秋月,了无痕迹。齐寒烟只觉得自己的心境有如冰封的大雪上被浇上浓汤,冒出呲呲的白烟,浓雾散开,彩彻区明。

涓涓细流化作灵气涌向她四肢百骸,像一张大网一样将她裹入其中,然后又化作浪涛冲击着她体内的灵壁,令她突然颤抖得连路都走不稳。

谢摇篮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姚渊,你骑着犀牛带你寒烟师叔返回仙府之中。”她将红木鱼还给徒弟,嘱咐他一路小心,而后又看向宿微,“师叔,劳烦您回去一趟,助寒烟冲击大乘期。”

齐寒烟是个极聪慧的天才,谦逊美好,隐忍吃苦,却太重情爱,一旦放下,前途不可限量。

三人刚刚离开,那头八位天仙也准备离去,正在和仙西界主互通姓名之时,正在这时,天边突然七彩天花坠落而下,天女散花,彩凤阵阵的奇像从东方飘来,慢慢近了,还能看见空中金龙翻滚,青鸾展翅飞翔,云中无数五彩莲花散发着毫光。

高空之中更是有无数幻象不停地交替,有伴随千年古松纷飞的丹顶白鹤,有无数灵芝仙草,瑞气四射。幻象正中间,舍利高悬,佛光普照万千,隐隐有无数沙弥合唱禅歌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心情神明,心中俗念烟消云散。

八位天仙的脚步顿住,脸色几度变幻。

此等异样,定是禅道圣人驾临!

八位天仙顿时膝盖一软,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着手背,抬都不敢抬。

祥云渐渐落到地面上,佛光之中,走来两个和尚模样的人,都是脚穿麻鞋,光头大耳。一个身着红色袍子,脸上带笑,手中拿着一根竹杖,那竹子青翠欲滴,叶尖上还凝着露水,另外一个斗笠遮住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来人正是狂心和长灯。

狂心看了夙长生一眼,脸上笑容更深:“我就说那孩子像我,看,这人不是活着吗?”

“是,跟你一样阴狠毒辣。”长灯隐在斗笠后的脸冷笑着,“一个修士,被毁掉了识海,碾碎了体内灵脉,修为自此只能停滞不前,倒不如死了!”

狂心笑道:“那人因为你才落入如此田地,你将那人带回三十三重天外,好生养着呗。”

长灯哼了一声:“被天火大阵所伤,即便是我,也无以救,你倒是可以,只是你肯吗?”

“摇篮,你过来。”狂心突然朗声道。

谢摇篮扶额暗自苦恼片刻,无奈上前来,并不行大礼,只是弯腰唱了个喏。

长灯脸色更难看了。狂心倒是不介意,他道:“我同长灯结伴而来,要将这夙长生带回三十三重天外,长灯亏欠于他,他又受如此重伤,是必须要弥补的。”

长灯冷冷不语。

两圣人身后飞出一直青鸾,将夙长生驮在身上,一挥翅膀将天香圣女煽飞,转眼就消失在了空中。

谢摇篮道:“随您处置。”她垂下眼睛,“只是他大道之上的缘分已经尽了,还望祖师不要强求。”

长灯嘲讽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谢摇篮拱手行了个礼,并不说话。

圣人级别的人物,为难一个小辈,本来就是失面子的事情,转眼就被这小辈算计法宝,杀死徒弟,更是把脸丢了个彻底,如今更是被这小辈出言威胁,长灯心中冒出真火,但是却真能忍下。

狂心对谢摇篮却越瞧越满意,他挥袖道:“来来,你送我一段,我有话同你讲。”

一个时辰后,谢摇篮站在秦山顶峰,看着远去的祥云,静静想着心事,她身姿飘然出尘,长期浸染天道,让她安静的时候如同和万物相融一体,这时,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喘息声。

谢摇篮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放弃想到一半的问题,她脸上露出笑容,慢慢扭过头去,但是却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猛地怔住。

谢琅微微喘息着,问道:“我听闻你竟被长灯带走,慌张寻来,你没事吧?”

谢摇篮眼睛飞快地眨着,呼吸瞬间乱得长短不一,她视线贪婪地放在他身上,心跳得飞快。似乎刚刚那个飘渺出尘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摇篮?”谢琅感觉奇怪,抬手碰了碰她。看见自己的手的模样,他这才恍然大悟,解释道,“这是我的本体,追赶你们之时有些着急,就显出这个模样来追,这样飞遁之时会快上很多,吓到你了?”他疑惑把头朝一边歪了下,“怎么这般不中用?”

谢摇篮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地说道:“我…”她赶紧闭嘴,低头不去看他。

一个俯身趴在山顶雪面上,竟然还比她要高上一些的大个子天狐,谢摇篮从来没见过这般英俊威武的狐狸,尤其是在他说话的时候,敏感的耳朵还会伴随着音调竖起或者后耷,让谢摇篮方寸大乱。

谢琅漂亮的凤眼里聚集了些许笑容,他问道:“想碰?”

谢摇篮连连点头,模样表情单纯得简直像是回到了两人初遇之时,她试探着看他一眼,慢吞吞伸出手来。

谢琅抬起一只爪子,毫不费力就将她压制住,他眯起凤眼,鼻子凑近她,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每根比雪还白亮的狐毛,有的茸茸的看起来很暖和,有的像钢刺一样。

谢摇篮委屈地抱着他的爪子,甚至不管不顾仰头亲吻他的狐狸样子的嘴唇:“谢琅,我真忍不住,就一下,一下就好。”

她这个古怪的毛病,谢琅不是不清楚,这些年他也想明白了,与其埋怨让她改掉这毛病,倒不如好好利用,他满意地看着她讨好,这才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要问你个问题。”

谢摇篮立刻道:“你!”

谢琅眯起眼睛,“还有——”

“也是你。”

他心中这才满意,但是看着她一副急色的样子,突然又兴致寥寥,想要反悔了。他不喜欢她主动,因为两人的第一次之后他落下的心病。“改天吧。今天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谢摇篮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满眼只有那晃悠悠的毛绒狐耳,哪肯听的进去他的劝诫,“谢琅…”

她修仙这么多年,自问没有什么大缺点,却唯独这么一个小毛病,无法更改,无法控制,甚至无法抑制丝毫。

谢琅察觉到她憋在嗓子里的委屈,微微低下头,蹭了她一下,哄了一句:“听话。”

谢摇篮飞快一踮脚,就碰上了他耷拉下的一只狐耳,茸茸的触感从指缝里滑过去,又浅浅的耳勾用指甲轻轻一划,暖绒得心都烫起来了,谢摇篮欢喜了起来。

谢琅身体明显颤抖起来,他勉强压抑下来,呵斥了一句:“快松手。”他现在是狐身,力气太大,若是乱动,她又不肯松手的话,怕是会伤了她。

谢摇篮突然加大了力气,她问道:“我真的喜欢这个,求你了谢琅,我就碰碰而已。而且平常给小初揉耳朵,她都很舒服呀,你为什么不喜欢?”

猛然加大的力量令他浑身又是一阵轻颤,像是一片闪电和响雷连连在他的理智上炸开。他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突然问了个古怪的问题:“摇篮,你怕冷吗?”

第115章 完结卷五

谢摇篮仰头分别将两手放在他的耳朵尖上,轻轻地揪住不肯放手,脸埋在他脖子里最软最暖的地方,舒舒服服地闭着,听道他的问话,疑惑地抬起眼睛,因为伏在他软乎乎的皮毛上,呼吸之间尽是他的味道,她显得非常放松,脑子反应也钝了不少。

“我是修仙之人,好歹也到了大乘期,怎么会怕冷呢?”

谢琅不答,身形却慢慢起了变化,谢摇篮感觉手中的狐耳在慢慢缩小,最终她能一手罩住,她伸出手指又拨拈一番,显得非常开心。

谢琅身形又是一僵,他已经收回了本相,恢复了平常模样,凤眼高鼻,呼吸比平常稍微有些急促。他身后的尾巴也收了起来,却唯独头发外的一双耳朵,还在谢摇篮的恶爪之下,被蹂躏得歪歪扭扭,一上一下,他微微蹙着眉头,模样很是隐忍。

“摇篮。”他咽了下口水,继续刚才的问题,“我是说如果没有灵气护体——嗯,别碰!”

谢摇篮恍惚抬头,手上力道果真松了些,片刻后,她垂下头,清醒了过来,呼出一口气,给他整理了下被自己揉乱的头发和衣襟,她慢慢恢复了平素的宁静安然,然后出声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毛病不好,你也不喜欢,我以后试着改改,我们回去吧。”

谢琅没动,满脸古怪的看着她,细看似乎还有些阴沉。

他衣服虽然被整理好,可是头发上两只耳朵被她揉捏地一只上翻,一只耷着,绒毛逆着轮廓竖起,像是覆着一横雪的杂乱枝杈。

“回去?”他低沉地重复一遍。眼角轻微颤了下,短促的呼吸还是没有平复的迹象,他眉眼两侧慢慢染上一层赤红,眼中隐忍伴随着眼睫的每次眨动,就越重上一份。

谢摇篮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的眼神依旧时不时恍惚地往他头顶飘,片刻后自责地移开目光。

谢琅突然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谢摇篮立刻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