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像废人一样活下去，不如是精彩的十年。”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她的身上拥有太阳般灼热的生命力，即使知道是飞蛾扑火，也让人无法忽略。
他突然醍醐灌顶。
白泽愿意接下《荣光》让汪恺极为高兴，秦治听到消息只能无奈地叹息。白泽一方面想要接触香港制片模式，一方面也是圆自己的梦吧，不得不说港片曾经是他的启蒙导师，那是一份承载着过去的回忆，对如今很多国内外导演都有影响。
郭奇对白泽的选片其实也颇有顾虑，但他又不想让白泽留下遗憾，大不了就是这部戏糊了，能有什么大事。《红布》最近已经给白泽很高的热度，接下来的《天问》和世嘉代言也都是大量级的，足够让白泽的事业往上走一段了。
郭奇最看好的还是《天问》，虽然楚莫各种看不上电视剧的剧情，觉得漏洞百出，然而老百姓们喜欢啊。楚莫的口味太刁了，能真正让她满意的电影都极少，一个大热ip电视剧怎么可能办到？
电视剧和电影是不一样的，受众群体和观看氛围完全不同。有些电视剧可以做到家家户户都知道，但电影能办到这一点简直太难了。国内外的大片基本很难达到一些热门电视剧的国民度。电视剧的观众拥有选择性，他们可以换台，这导致很多电视剧都喜欢用简单叙事留住观众。国内电视剧要是时时刻刻玩悬念，漏看一集就看不懂了，那就太考验观众了。
《天问》已经网上预热、宣传了很久，白泽作为主角，最近也得跑几个发布会，而且还要去绿果台进行新作宣传。
第四十二章
《原汁美味季》仿佛还是前不久的事情，白泽再次到绿果台,却已经度过了一连串的变化。他离开奇点娱乐，出演《天问》，拿下金台奖最佳男配,一恍然才发现过去了好久。秦峰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他今天主持的也不是《原汁美味季》,而是一个老牌综艺节目《欢乐一啰哐》。
节目的内容一直没有什么大变动,请当红的明星带着作品前来，然后大家一起玩游戏、宣传作品,欢欢乐乐就过去了。秦峰在这里可是主场，毕竟是他主持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大大方方道，“我们刚才就说了,白泽要是来了，先把胡椒炮弹推过来，开炮镇镇场子！”
白泽站在后台笑得无奈，台下也传来了起哄声。
女主持龚美打趣道，“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欢乐一啰哐》，可不是别的节目！下去，下去……”
“我们绿果卫视是一家人嘛，都是一样的。”秦峰笑着道，“好的，让我们欢迎《天问》剧组，欢迎我们的白泽、可妍、许晓……”
《天问》剧组在音乐和烟雾中从后台登场，基本上戏份较重的演员都出现了，除了半途被开的胡灵。场下的观众反应也很热烈，毕竟这是白泽为数不多上节目的时候，经历追车事件后，剩下的神兽粉更是下定决心要给他好的应援。
大家先自我介绍一通，白泽和韩可妍作为主演，自然被抛话题的次数比较多。秦峰好奇道，“那么在拍摄过程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分享吗？白泽你有吗？”
“我一时还没想到。”
许晓兴致勃勃地搭话，“我有唉，有次白泽回剧组后，带了一头特别大的毛绒熊回来……”
白泽，“……”等等，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段往事。
“对对对，简直有成年人那么高了！”其他演员赞同道，“导演还问白泽为什么要带到剧组来，白泽居然特别认真地说‘怕孤独’，我们都笑喷了。”
现场的众人都是一阵狂笑，白泽都要崩溃了，他是害怕楚莫自己呆着孤独，并不是他孤独！
秦峰绘声绘色道，“所以白泽你每天回屋，翻着剧本，感到孤独的时候，大熊陪伴着你是吗？”
“……”白泽忍不住扶额，他突然好想让楚莫附身，让她自己来回答这种问题。
“场面一度笑到失控，白泽现在的表情很尴尬啊。”龚美接茬道，“其实那不是普通的熊哦，很有名的焦糖熊，女生喜欢的比较多而已。我们今天也给白泽准备了一个环节，考验一下他对焦糖熊的了解程度。”
工作人员将题板推了上来，上面贴着四张焦糖熊的图片。龚美开始介绍规则，“那么接下来白泽要试着找出四张图中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失败，我们是有惩罚的……”
白泽看着那四张图片相当无语，无力道，“你们是收了焦糖熊的广告费么？”他原本就因为楚莫天天黏着那头熊相当不满，现在居然还让他看图找不同？
“第一张的蝴蝶结颜色不一样吧……”白泽努力地分辨着，用眼神向楚莫示意，希望她给出提示。这个小混蛋却不管白泽的眼神暗号，飘到一边好奇地打量起摄像机，看着取景框里的景象。
这种题的难度不亚于让直男分辨唇膏色号了，白泽理所当然地答不出来。龚美公布了正确答案，“很遗憾，第一张是15年夏季限量款，第二张是春节新年特别款，第三张是……”
白泽：这种东西谁能答得出来？那只是一头熊！
秦峰笑着道，“白泽才不在乎这些呢，土豪都是简单粗暴，直接买最贵的！”
白泽接受了惩罚，喝下了味道苦涩的蔬菜饮料。他都好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没想到再次接触却是喝黑暗料理，眉毛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楚莫还幸灾乐祸地飘在一边，她算是学聪明了，知道这种节目上的食物不好吃，自然不会附身。
白泽：他回去就要大幅缩减楚莫的零花钱！她最近简直要翻天了！！
接下来的问答简直是一场折磨，剧组众人总会爆出“白泽在剧组的饭量最大”、“因为吃得太多不好意思在食堂吃饭”等消息，白泽简直是有口难辩。他不想背楚莫的黑锅，解释了两句，然而大家都会露出“没事啦我们不会嫌弃你，别不好意思”的表情。
节目过半，秦峰突然道，“我们还找工作人员要到了一份花絮视频，这可是两位高手的过招。”
白泽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前面的彩排中虽然提到有花絮视频，但现场演员们都还没有看过。
大屏幕上果然出现了白泽的身影，他在画面上一袭白衣，正在跟武术指导刘老师过招，两个人的动作都行云流水，看上去很漂亮。台下传来一阵惊呼，大家似乎都对白泽打戏那么好很惊讶。
楚莫有点心虚地飘远了一点，她可没想到这个节目居然会翻出陈年旧账，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当初赵束的一番救场，才把这事揭过，现在可没人帮忙掩盖了。
白泽瞟了一眼飘在一边的楚莫，眉毛直跳。他早该想到赵束会帮楚莫说话，毕竟飞鼠精是大妖怪的小弟，两个人居然瞒了他那么久，怪不得那天他觉得身体格外疲惫。
秦峰看热闹不怕事大，出声道，“今天武术指导老师也在场是吗？啊，老师好。”
“你好。”武术指导刘老师从台下上来，跟主持人们握了手。
韩可妍接话道，“我们刘老师的武术指导经验很丰富，也很专业……”
龚美颇感兴趣道，“老师，您跟白泽能现场为我们演示一下视频里的动作吗？一点点就行。”
白泽都懵了，体能上他是没问题，但是重现出高难度动作就不太可能了，视频中关键的是招式。
“好，那就麻烦白泽配合一下吧。”刘老师冲白泽笑了笑，招招手。
楚莫心知闯祸了，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为了避免白泽回家把她的wifi断掉，楚莫决心弥补一下。她在吃喝方面倒是不怕，毕竟白泽的身体每天都需要进食，总不可能绝食，但白泽和她可不一样，对网络毫无兴趣，家里的wifi还是新装的。
深受网络荼毒的大妖怪不能容忍被断网！
“那我们给白泽和刘老师留出一些地方。”秦峰指挥道，大家散开，让出了一块空地，只留下白泽和刘老师在中心。
刘老师笑道，“就比划一下。”
众人看向白泽，他今天穿的是休闲衬衣。白泽伸手解开袖口，挽起了袖子，低声道，“好的。”
“感觉白泽一下子气场都不一样了。”龚美诧异道。
楚莫跟刘老师对招是再熟悉不过了，白泽的体力没有问题，但是不加以练习，没法完成一些特殊的动作。这其实很正常，人们面对高难度的动作，下意识就会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只在危急时刻才会被逼迫着完成。楚莫就没有这种想法，更不会害怕，她连飘来飘去都做得到，空翻算什么？
刘老师见白泽准备好，率先攻了过来，他先试了一下，发现白泽水平在线，掌风越发凌厉起来。楚莫也不会被刘老师压着打，很快就转守为攻，甚至不再局限于上身的交锋，脚步也开始有所变换。
下面的粉丝激动地喊着，“白总！白总！”她们是最关注白泽的一批人，自然早就发现了白泽偶尔的精分，然而粉丝们把这些看做萌点，甚至分为了君子派和总裁派。
君子派是正常的白泽，温润谦和；总裁派是附身的楚莫，强势冷漠。
某些网站上居然还有混剪视频，标签是黑白，白指的是白泽，黑指的是黑化后的白泽，简单来说就是“总裁x君子”的cp粉。目前君子派已经有粉丝不满，剪出了君子x总裁，妄图改变黑白派一家独大的景象，想要逆袭。很多人都被神兽粉的脑洞折服了，一个人怎么还能组cp啊？你们也太无聊了！
楚莫和刘老师的对招可谓酣畅淋漓，周围看的人同样心惊胆战。他们当然不是真的打架，更多的是配合着完成好看的动作，实用价值偏低。刘老师收身，赞道，“可以的。”
秦峰看两人停下，惊讶道，“太厉害了！老师，这个学完可以一个打十个吗？”
刘老师解释道，“我们学习的动作是偏向舞台的，跟格斗还是不太一样，主要目的是为了电影效果。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是打架，甚至去模仿。”
龚美似有所悟，“所以是让观众在视觉上享受，不过这也很厉害了，有的动作好难啊。”
节目顺利录制，播出后自然也引发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可乐气泡：上面担忧白泽特工的身份暴露，专门加急录制出了节目，然而空手卸车门怎么解释，你敢说这叫偏向舞台的动作？[doge]
猪猪侠：大家看透不说透，大隐隐于世，某男星实际是我国最新制作的人形兵器[二哈]
科菲：你们脑洞真大，这么说追车事件是敌国对王牌的一次秘密刺杀喽[微笑]
节目录制结束，白泽自然要找楚莫算账。他拿起路由器，慢条斯理道，“来解释一下吧……担心我没休息好？替我演打戏？嗯？”
楚莫像是猫被踩了尾巴，浑身僵硬地说不出话来。她往常口齿伶俐，然而现在搜罗了一遍大脑中的所有词汇，都没法在不撒谎的情况下做出解释。楚莫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挤出一句话，反而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她见粉丝们天天做这个动作，网上还有相关表情包，应该是示好的意思吧？
楚莫是说不清楚了，只能借助肢体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泽看到她的手势，还有难得乖巧的样子，脸有点发烫，反而恼羞成怒道，“不许装可爱！”
居然妄图用这种方式逃避问题，太过分了！
楚莫：我本来就可爱(｀д′)
第四十三章
白泽原本想好好说楚莫一通， 愣是被这个小插曲打乱了步伐， 等他回过神来，楚莫已经悠然自得地去上网了。白泽又气又笑，自然没有再跟她算账的打算，然而大妖怪的学习能力着实太强， 现在已经学会服软，避重就轻了。她以前还倔强得从不肯低头，现在get各种各样的新技能，套路越学越多。
随着《天问》的播出，白泽经历了一波爆红的时间段， 颇有刚出道时的气势。郭奇还是很有经验的， 《天问》果然创造了收视率新高，甚至变成了全民讨论的话题， 一时间涌现出许多修仙题材的电视剧备案。许晓以前没有什么代表作，在《天问》中只是配角，但现在每天吸粉速度像坐了火箭一样， 更不要说主演白泽和韩可妍。白泽最近没怎么接过电视剧， 渐渐向电影过渡。韩可妍却是一跃而上，在电视圈内成为了竞争力极强的小花， 身价也水涨船高。“楚莫相当不满， 她每看一集《天问》都会吐槽，十分费解，“为什么大家会喜欢看这个？它的故事明明漏洞百出……”
《天问》的火热程度甚至远超《红布》，起码白泽获奖时期的粉丝增速没有现在快。楚莫是真的不明白， 不管从美学水平，还是价值深度，《天问》都算白泽最近参演的作品里较低的了。白泽无奈道，“你虽然有很多意见，但第二天还是会继续看啊。”
“那不一样，它又不用花钱。”楚莫理所当然道，视频网站首页就是《天问》，点进去就能看，别提多方便了。
“大家也是如此，电视跟电影不一样，受众覆盖面就不同。”
白泽一夜之间多了不少新粉，不但将追车事件后掉的粉弥补了回来，还使粉丝的结构多元化了。《天问》不是一个爱恨情仇的故事，它的侧重点更多在于凡人努力修炼，突破自我，剧情还算跌宕起伏，毕竟是有名的男频小说改编。
这种风格的电视剧就不光是女性观众了，白泽多了不少路人粉。
白泽的人气上升了，楚莫在饭圈的地位也自然而然提升，毕竟追车事件后还经历了一波洗粉，她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扛把子级人物了，虽然她并不承认自己的粉丝身份。“
楚莫用“焦糖熊caramel”出名后，自然有大批人想要跟她交流，她反正也很闲，只要不是辱骂的黑子，基本每个人都回。光影影影：大大你是黑白党，还是白黑党啊？
焦糖熊caramel：？？？
光影影影：哇！！大大你回复我了，给你看同人文233快选你是哪一党！
楚莫心想什么鬼，但还是点开了对方发来的文章阅读，这是一篇小说，辞藻繁花似锦，讲述白泽和黑泽的爱恨情仇。黑泽是某帮派的老大，他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白泽则是潜入的卧底，为了不暴露身份，隐藏在黑泽身边，两人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
楚莫：这是啥？黑泽是谁？？
：她又读了两篇，终于明白了，这是粉丝进行的真人同人创作，黑泽是她们假想出来的白泽另一重人格，平时掩藏在温和含蓄的人格之后。不少同人文甚至还专门描写双重人格，脑洞超大。
楚莫莫名感到微妙，黑泽是指她吗？
当楚莫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就完全无法直视那些文章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性格严重崩坏！白泽又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你们都是什么描写啊？而且她哪里弑杀？还天天叼着根烟跩的像二五八万一样！
更不要说那些霸道总裁般的对话了，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楚莫相当愤慨，她怎么能被丑化成这样，居然还什么“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宝贝”，她不要面子啊？你们写同人的考虑过真人的感受吗？这样的文章下面居然还有一群人喊着“好萌好萌”，大妖怪都要崩溃了。
楚莫将手机丢到一边，飘了一圈，努力冷静了几秒。她瞟到一旁阅读剧本的白泽，开始认真地观察起来。他的长相更偏向古代东方的审美，眉目温润大气，眼若清泉，嘴唇薄厚适中，称得上是面如冠玉，关键在于气质极佳，总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沉稳。楚莫又想象了一下同人文中的描述，感觉那些描写有点辣眼睛。白泽察觉到楚莫的视线，抬头见她一动不动，疑惑道，“怎么了？”楚莫，“我在积累素材。”
白泽，“什么素材？”
楚莫，“描写好看的人的素材。”白泽，“……你说什么？”楚莫，“再见，我积累完了。”楚莫说完就飘走了，重新拿起手机开始输入，再也没搭理过白泽。
白泽却整个人无心读剧本了，内心极为凌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一种新的套路？他就算再迟钝，都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她居然还那么淡然自若？？楚莫可完全不知道白泽平静外表下的情绪。她确实没撒谎，认真观察过白泽的长相后，她有了灵感，感觉自己的水平可以超越这些同人文。楚莫很快就写了一些内容，主角当然还是白泽和黑泽，不过是一个灵异题材的故事。现在对真人同人管得很严，楚莫见其他文章都隐晦地改名了，随手就把“白泽”改成了“百泽”，黑泽当然不用改啦。
她看了看其他同人文的发表网址，顺手就把这点内容挂在了名叫晋江的网站上，当然笔名还叫“焦糖熊caramel”。楚莫没事就写一点，随手挂上，她倒也不在意有没有人看。
光影影影：大大，晋江上的作者“焦糖熊caramel”是你吗？！焦糖熊caramel：是。
光影影影：果然233你要加上标签才有人能找到，你写的是耽美、同人、灵异神怪，快去！
光影影影深感对方缺根弦，干脆手把手远程教学，帮助楚莫添加了小说标签，甚至还把网址发上了白泽的微博广场，宣传了一圈。楚莫见其他同人文黑泽都是男性，干脆主角也定了两个男人，反正她也不在乎躯体的性别，更不知道“耽美”标签的含义。
不得不说，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楚莫的阅历惊人，妖怪讲灵异故事简直不要太容易，她可以说是专业派呢。她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写一点过去见过的奇闻趣事，主角们走过的大山河川，都是她曾经飘荡过的地方。她完全没有言情的部分，百泽和黑泽只是她过往经历的叙述者，通过这两个人回忆她的过去。
楚莫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愤慨于同人文里的人物崩坏才会动笔，结果写着就慢慢上瘾了。她其实从来不会回忆过去的人和事，几千年的时间太长了，有的事如果她没写出来，都要渐渐忘了。她以前或许也写过东西，但是那些承载着文字的纸张和信物，应该早就消失了吧？她现在打下的文字，又能维持多久呢？
麦芽糖：这个故事太悲啦，对百泽不公平，百泽是普通人，黑泽却拥有着那么长的寿命，他们最后怎么在一起？百泽最多只能活一百年，他只是黑泽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们就算现在再开心，那也只是短暂的一时啊。剧情是很精彩，可是结局怎么圆？每天都要背单词：难道不是对黑泽更残忍吗？黑泽以前没有拥有过，现在体会到快乐却又要失去。百泽离开后就没有痛苦了，黑泽要自己苦守下一个几千年啊！作者是亲妈吗，如果是悲剧我不看了，人物是描写得很好，但我真的接受不了虐……
一个路人：我选择相信作者的笔名，坚信是糖。楚莫的文章越写越长，看到的人自然越来越多，不少黑白党粉丝慕名前来，每天还会留下评论。
楚莫看着那些留言，相当讶异，她现在很快乐吗？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相较她乏善可陈的过去，现在似乎确实充实又开心，楚莫一时心情复杂。她好像越来越沉浸在现世之中，甚至遗忘了里界。楚莫过去极为看不上赵束沉迷于人间，她却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同样的事。如果是过去的她看到现在的自己，应该会发出嘲笑吧？然而楚莫也并不想抽身而退，拥有过却又失去，确实太过残忍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失落的情绪，当下决定断更一天，气得看书的人嗷嗷叫…
白泽可没发现楚莫在背地里写小说的事情，他马上就要投入世嘉代言的拍摄。世嘉购物的宣传思路很有规划，先让白泽拍一系列广告短片，投放到各地，同时张贴宣传海报。总之，有世嘉的地方，基本就有白泽的宣传画像。
白泽能成为世嘉购物的代言人很出人意料，毕竟世嘉的名气已经很大了。粉丝们自然是最高兴的了，她们当然希望白泽的资源越来越好。这个代言也可以打不少黑子们的脸，戳破白泽事业走下坡路的谣言。
世嘉想要在《天问》的热度期内将宣传上线，拍摄任务自然也加紧了。
第四十四章
世嘉的广告片也不是随便拍拍， 居然财大气粗地要设计一个系列， 关键词主要是“演员”、“多面”、“突破”。白泽可以说是目前难得突破固定形象的男明星，拿下了最佳男配，在同龄的演员中足够用来说事了。虽然白泽不太喜欢用奖项宣传，但世嘉却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亮点。
世嘉拍摄出的广告片重点是展现白泽的自身突破， 作为演员的多面性，将这些特质跟世嘉购物联系在一起，表现出世嘉的自我超越。这系列的广告短片有五六个，导演将其中一个设计为白泽的自我对话，他站在镜像世界里， 两个意识进行对峙。
白泽为此要拍摄两遍， 第一次是黑色西装，第二次是白色西装， 神态也有所不同，扮演两个人格，后期会将他的两次拍摄合成。导演是这样阐述自己的想法， “这就像古代的阴阳， 既然是突破，该是一个内部自身的矛盾变化……”
白泽身处于镜面搭设的空间内， 透过镜子接触到另一个完全相反的自己。这个镜子搭建的摄影棚像一个漂亮的水晶迷宫， 黑与白互相映照，给人留下内涵丰富的强烈视觉印象。宣传片的导演很有想法，向来喜欢拍大片质感的画面。这次拍摄的花絮放出，还被粉丝戏称为官方黑白党视频。除了黑白镜像外， 另外几个短片的风格也令人眼前一亮。世嘉还准备将这系列广告投放到各大院线，在电影放映前播放。因为广告要上大屏幕，对镜头的要求自然更高。白泽为了完成广告片的拍摄，还要前往世嘉大厦，毕竟这可是世嘉集团的标志性建筑物。赵束和龚平申两个土包子深深被世嘉大厦震撼了，大厦高耸入云，抬头仰望都会感觉脖子酸痛，建筑是流线型的设计，每一扇玻璃窗都光洁闪亮。
白泽平时常在B市，三环内几乎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飞鼠精和算命的自然没机会见识这样的大楼。世嘉大厦的周围还有其他建筑物，中间用透明的玻璃长桥连接，远远地便能看到桥上在两楼间奔波的员工们。
拍摄人员们自然早就打好招呼，在大厦附近圈定好拍摄区域，避免被人打扰。但白泽来公司拍广告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拍摄人员们不让靠近，员工们便挤在玻璃长桥上远远地观望，大家都很激动。
有的人就算嘴上说着不热衷追星，但看大家一窝蜂地去围观，自己也忍不住心动了。这导致玻璃长桥上人满为患，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大厦办公室内。
“陈董，后天下午您跟王医生有约，您看……”男秘书跟陈利国确认着未来几天的安排。“你把王医生那边推了吧，照常开会。”陈利国的办公室视野极好，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下面聚集的人群，皱眉道，“那是干什么呢？”
“哦，今天是世嘉购物的宣传片拍摄。”男秘书打量了一眼，解释道。陈利国事务繁多，自然不可能每件事都了解得清楚。大家也不觉得陈董是追星的人，当然不会主动跟他说白泽来公司了。
陈利国的办公室并不是在顶层，大厦高层是游客观赏区，他所在的楼层高度偏中，平时比较安静，同时能看清外面的情况。他的视力并不差，很快就发现原本通畅的玻璃长桥上挤满了人。陈利国出言询问，“在长桥上拍摄？”
男秘书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不是，大家都很好奇，所以……”
“让他们都散了，像什么话，这是不打算工作了？”陈利国面色微沉，“不就是个明星来了，至于吗？”
男秘书心想这话您得对广大女同胞们说，她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今天确实没打算工作。其他几个女秘书早就坐不住了，昨天得到消息就激动了好久。不过陈利国都发话了，男秘书自然也不敢违逆，传话到各个部门，让领导们把自己的人都领回去，别围观了。
陈利国每天的工作繁多，当然不可能一整天呆在大厦内，他看见长桥上的人群散去，便按计划出门。男秘书让司机将车备好，跟着陈利国从大厦出来，竟然跟楼下的拍摄人员打了个照面。拍摄人员敢拦普通员工，但总不能让陈利国也直接离开吧，好在陈利国只是在门口等车，并不会过多停留。
白泽正在拍摄，周围都是摄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陈利国，倒是龚平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奇地打量了陈利国好几眼。陈利国眼角的余光瞟到人群中心的白泽，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陈董，车来了。”男秘书见陈利国不动，小声地提醒道。
陈利国有些恍惚地上了车，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哑声道，“世嘉购物广告的代言人是叫……白泽？”“是，您不是还说他长得精神嘛？”男秘书笑了笑，“今天就是他来公司了。”陈利国有些懵了，他确实是觉得白泽面善，看着眼熟，然而至今才回味过来原因，这个男明星长得太像白珍琴了。他那天是在《红布》的海报上第一次看到白泽，因为只是平面，还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但真人就连气质都神似，两人还都姓白！
陈利国自认为不是一个痴情的人，但对白珍琴的回忆至今都很清晰，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认错。
“你知道这个明星多大了吗？”陈利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呃，我给您查一查？”男秘书没想到陈董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他当然不知道答案，换个女秘书估计会很清楚。“算了。”陈利国有点心烦意乱，阴晴不定地说道。他也不急于这一时，想查总能查个清楚。
郭奇见龚平申直直地望着远去的车，拍了他一把，训斥道，“回神儿！干活去！”这个家伙不但天天神神道道地算命，还老爱走神，远没赵束靠谱，自然是郭奇的重点关注对象。
龚平申这才移开视线，但嘴里还是止不住地嘀咕，“这人命格好奇怪啊……”他一眼便瞧出陈利国是人中龙凤，财运滔天，然而子嗣稀疏，很有可能老无可依，这种命格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龚平申还没见过这种人，难免就多瞧了几眼，不过很快就把陈利国忘在脑后，毕竟谁都没有白泽命格独特。龚平申原本看出白泽会英年早逝，然而白泽最近的命格竟然发生了改变，又变回了长寿之相，这可太神奇了。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最多在小说里写一写，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轻易地发生？龚平申苦学《易经》多年，但不敢说自己略窥天命，上次是追车事件更是给了他一个惨烈的教训。楚莫曾凉飕飕地告诫道，“你要是想多活几年，最好少用这些小把戏，难道不知道慧极必伤的道理？”
这可是楚莫跟龚平申寥寥无几的对话，要知道她平时根本不理人和妖的，最多跟白泽多说两句。楚莫根本看不上龚平申的那点小聪明，人们总是想要了解未来，要借旁门左道去走捷径，然而因果怎么可能简单地参透？她存在了几千年，都不敢说能战胜天道。
白泽拍摄完世嘉购物的广告片，便要开始着手《荣光》，他和楚莫现在闲下来的时候都在看港片。楚莫是看了解闷，白泽则是从中学习，为未来的拍摄做准备。以前也有不少大陆班底和香港班底的合拍片，然而内地演员往往很难融入其中，表演显得格外突兀。“白泽已经阅读过整个剧本，他跟汪恺电话交流过多次，推敲了剧本中的一些细节，确保没有敏感的问题，这才接了下来。白泽当初也没想到汪恺如此大方，一挥手就给了自己主角的位置，当然《荣光》准确地来说是双男主，另一个主角自然是汪恺饰演。
这确实出人意料，白泽没想到汪恺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白泽最近一直在调整自己的表演状态，待在屋子里练习，还要求楚莫评价每一次表演的不足。大妖怪都要被逼疯了，她不想看一场戏重复那么多遍，她想上网！楚莫焦虑地飘来飘去，催促道，“太晚了，该睡觉了。”
“你又不用睡觉。”白泽翻了一页剧本，“等等，你再看看这一场……”
“不——”楚莫像是被踩了尾巴，立马拒绝道。她都看了好多场戏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对电影丧失兴趣的，他不能这么折磨妖怪！白泽不但让楚莫帮他对词，还要她点评每一次表演，她哪里憋得出那么多评价？楚莫不容白泽继续拖延，直接把他往床上推，恶狠狠道，“睡觉！”
白泽正在低头看剧本，一时不察，竟被她摁倒在床上。
第四十五章
床垫很有弹性， 白泽并没有摔疼， 他见楚莫如此抗拒的样子，反而笑出了声，“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在白泽看来，小狗才会用这种架势扑人。
楚莫闻言， 勃然大怒，“你才是小狗！”白泽单身那么多年，绝对是有原因，他太不会说话了！
楚莫扯了被子就往白泽脸上盖，一副要闷死他的样子。白泽眼前一黑， 伸手想要反抗， 两人超级幼稚地在床上扭打了一阵。楚莫凭借飘浮的优势，取得了微弱的胜利。白泽从被子里钻出来， 头发都乱了，扣子也挣开了一颗。他这么闹了一通，也没心思看剧本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楚莫缴获剧本， 丢到一边。“我一会儿就把路由器关了。”白泽见她得意地飘走，故意道。
楚莫给他一记眼刀， “你敢！”
“是我交网费唉。”白泽觉得楚莫表情生动的样子十分有趣， 有意刺激她。楚莫超级气闷，白泽最近越来越坏了，居然喜欢用网线威胁她，他以前明明什么都不会拒绝的！过去楚莫只要不随随便便附身， 白泽从来不会管束她其他方面，物质上全都满足。
白泽只是觉得这么逗楚莫很好玩，还从未真的实施过行动，毕竟哪里有妖怪交网费的？楚莫以前像是跟世界隔着一条鸿沟，随时保持着距离感，她永远是强大的、冷静的、高高在上的，白泽对她的过往一概不知。现在她的性格渐渐展露，有自己的好恶和准则，两人间的隔膜也慢慢消失了。
白泽对楚莫有难言的信任感，因为她从来不屑阴险的图谋。假如她厌恶什么，就会直白地表露出来，然后灭了对方。这种潜意识让他对她也毫无保留，不会端着架子。不过白泽的这种行为，在楚莫看来就是得寸进尺和恃宠而骄（？）了。
白泽最近苦练演技的原因很简单，他不太想进组后显得格格不入，《荣光》里的内地演员几乎只有他。两边的表演风格有些差别，白泽希望自己的表现可以自然些。他观阅大量的原音港片，想要尽快熟悉那边的语言和文化环境。“如果是一群内地演员和一个香港演员，香港演员的台词风格是港腔，绝对会在大屏幕上格格不入；反之亦然，白泽不想因为这个在屏幕上格外突出，而且他还要跟其他香港演员演对手戏，早点习惯起来绝对没错。
汪恺的普通话台词功底可以说非常优秀，他跟内地演员对戏毫无困难，可以自如地展现全部演技，要知道汪恺在那边都是演粤语片。语言上的差别会影响演员的表演，这也是很多内地演员在港片里水土不服的原因。白泽还没有汪恺这样的功力，需要更多的磨炼。另外很多香港演员都不像白泽、黄生等人是科班出身，他们是半路出家，在无数片子中摸爬滚打学会演戏的，进行体系化学习得不多。这也导致两边的表演风格有些不同，内地演员有时会给人提着一种气的感觉，偏向舞台化的表演，显得不够生活化和原汁原味，当然这跟没法完全融入粤语语境也有关。《荣光》是一个双男主的故事，颇有喜剧色彩，但笑过后又有一点淡淡的无奈。白泽饰演的角色名叫徐则明，是一名独立纪录片导演，正在四处打听、寻找边缘人物，想要作为自己的纪录片主角。他从别人那里拿到了过去帮派老大的联系方式，这人的名字叫阮强，二十年前曾叱咤整条丁五街，刚刚从牢里出来。
阮强为人豪迈，一口答应了徐则明的拍摄要求。他带着徐则明重回丁五街，想要寻找过去的小弟，却发现大家早就成家立业、洗手不干了。整个香港在这二十年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丁五街也是如此。阮强想要找回昔日的威风，却发现街上的商家早就不认识他了，面对他收保护费的要求嗤之以鼻，极看不上衣着不整的阮强。
“阮强曾是这条街上的大哥，如今却变成了流浪汉般的人物。他茫然地站在街头，面对旁人异样的目光，看上去着实可笑，徐则明也打消了继续拍摄他的念头。阮强却不干了，拉着徐则明，非要证明自己可以东山再起，夺回往日的荣光。他要重立帮派，接着便惹出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
简而言之，阮强是一个被时代抛下的人物，他还沉浸在过去的观念之中，因此闹出了种种笑料。徐则明则是这个时代的代表，他的身份相比阮强便显得前卫。白泽没过多久便赶往了香港。“你可以先在街上逛逛，感受一下氛围，还是不一样吧？”汪恺坐在白泽旁边，对着窗外的街道指点道。夜晚的香港亮着各式各样炫目的霓虹灯，将夜色都染得醺醺欲醉，游人有说有笑地漫步在街头，一派繁华的景象。汪恺看向白泽，问道，“以前来过吗？”白泽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这是第一回。”“好，那我可得好好给你接风了！”汪恺位于香港，显得随和多了，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俚语，明显比在内地放得开，给人一种本地人的老道感觉。白泽刚到香港没多久，汪恺便决定带他出来尝尝特色菜。
汪恺带白泽去的是一家当地有名的餐厅，不少圈里人都曾在这里聚会，菜品很受欢迎。汪恺要了个包间，极有经验地开始点菜，“烧鹅、金钱鲜虾球、避风塘炒蟹、羊肝菌炒和牛粒……”汪恺今天带着白泽，是要跟其他几个演员碰面，算是剧组里的小聚会，郭奇等人自然不会呆在包间里。楚莫听见汪恺报菜名，兴奋地围着白泽飘了一圈，用行动进行暗示。白泽详装不知，低头喝茶，这是正事，她今天可不能出来。楚莫看他装没看见，相当气愤，先拽了拽白泽的衣领，见他还没反应，直接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后颈。白泽正端着茶杯，被她突然袭击，差点呛出来。
汪恺听见动静，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白泽解释道，“有点烫……”
汪恺就坐在旁边，白泽也没法出言制止楚莫的骚扰，只能强忍下来。楚莫就像是小学生恶作剧一般，故意扯掉了白泽的一根头发，做出各种各样的挑衅行为，尤其是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上菜，她便越发放肆起来。
白泽相当无奈，想要暗中伸手阻止她，却被楚莫灵活地躲开。他一时没有办法，又不能借口去卫生间教育楚莫，那是男厕！白泽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全盘忍了下来。
楚莫看他忽视自己，更加不爽。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一群人说着地道的香港话，涌了进来，最前面的男人个子不高，微微有些矮胖，笑着跟汪恺打招呼。汪恺也很高兴，“都来了啊！杜文，你又胖了！”
杜文说着一口港式粤语，笑容可掬的样子，“别笑我……”
杜文也是相当有名的演员，不过大多演的是配角，在内地也具有一定知名度。今天到场的演员基本都是汪恺的老相识，大家许久未见，聊得热火朝天。汪恺也很高兴，红光满面，过了片刻想起不太适应香港话的白泽，忙又用普通话介绍道，“这是白泽，跟你们说过啦。”汪恺为自己刚才的疏忽感到愧疚，他们都是一群本地人，白泽却是到了个新环境，听见不熟悉的语言可能会有点被排斥的感觉。不过白泽倒是沉得住气，刚刚见众人一阵瞎侃也没什么反应，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
不过白泽今天安静得过分了？
杜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浮现出和蔼的笑容，换成普通话，朝白泽伸手道，“久仰久仰，不太习惯香港话吧……”杜文的手有点胖，白泽的手指则是白皙修长。杜文见状内心划过一丝不屑，脸上还挂着笑容，右手却开始用力，然而很快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
白泽微微低头，跟杜文握手，像是一个谦逊的后辈，然而手上的力道可是一点没客气，杜文感觉像是被钳子夹住了。杜文耳根涨红，强忍了下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后生力气这么大！杜文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握手其实可以展现人的态度，不然怎么还会有“商务谈判中的握手礼仪”这种课程。杜文原本想握着白泽的手，将自己的手背转换置于上方，这是一种暗示，会给人强势的支配感。
不同的握手方式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杜文觉得自己应该处于主导地位，但没想到白泽手劲儿太大，根本没用！楚莫才不懂里面的弯弯绕，她心想“你捏我，那我捏死你”，自然毫不客气地用力。她的好胜心很强，平时跟白泽玩扔石子都要赢了才算完，更何况这种方式的握手。她趁着众人进屋，一下子抢夺了身体的主动权，也没心思跟这些人寒暄，只想尽快上桌吃饭。
第四十六章
杜文和白泽看上去极为和睦， 周围人谁都没发现他们暗中的较劲。汪恺招呼众人坐下， 给白泽介绍了一圈演员的名字，大家便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其他演员对白泽表现得相当客气，恭维了一番，不过是真情， 还是假意，就不清楚了。汪恺顾忌到白泽的语言习惯，开口道，“这都是跟我演过不少戏的好朋友，有的是几十年的感情了……”白泽毕竟是受汪恺邀请到香港来的， 汪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在桌上也显得照顾白泽。他又喝了两杯小酒，早丢了平时气势强盛的样子， 看上去和蔼随和得多了。因为桌上大多是汪恺的老朋友，汪恺也没什么架子。杜文刚刚握手时落了下风，不免对白泽有些不满， 又觉得汪恺这副罩着白泽的派头太过。如果汪恺只是顾忌内地市场， 选了白泽来演，杜文还能接受， 但据说汪恺是特意邀请了这个年轻演员， 戏份还那么重。《荣光》是个香港故事，何必非要找内地演员，香港年轻一辈里多得是合适的人选。杜文甚至有点隐怨，汪恺近几年都在内地演戏， 似乎早就把他们这些老交情抛到脑后，汪恺是不是觉得他们一辈子只能做配角？“哇，你很有名的，我妹妹可喜欢你演的剧了……”有年轻一点的演员认出了白泽，感慨道。
白泽像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汪恺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还拍了拍他，饭桌上一时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杜文不太想白泽出风头，便将话题岔开了，跟汪恺攀谈起来。杜文有意用粤语和汪恺交谈，两人语速极快，其他人都插不上话。
汪恺没顾得上白泽，白泽周围就显得冷清了，毕竟其他人跟他也不熟，不好搭话。杜文有意排斥白泽，全程都不用普通话，其他人可以参与进来，唯独白泽进不了话题。杜文可没见过几个粤语说得好的北方人，他们可能听得懂，但插不上话。楚莫可不在乎能不能加入话题，她又不是为了聊天出来的，没人跟她瞎扯再好不过了。她像是过年吃饭时饭桌上的小孩，对大人们的话题一概不管，低头慢慢吃就行了。楚莫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烧鹅吸引了，脆脆的外皮，多汁柔嫩的鹅肉，还有美味的梅子酱，木炭烤制后的鹅肉有着漂亮的光泽。大家都在聊天，楚莫则默默地吃个不停，表现得极为专注。
大家聊了一轮，楚莫就吃了一轮。汪恺发现白泽一直一言不发，想要跟他搭话，却好笑地发现他在认真吃菜，汪恺大笑道，“好吃吧？再点一盘，这里的很正宗！”
“内地那边的烧鹅可没这家烧得好……”有人搭茬道。这下子话题都聚在了白泽身上，众人看他吃了好久，开始推荐白泽各种各样的小吃，一副担心他找不到正宗美食的架势。大家都不说粤语了，开始用普通话游说，“其实你该去街上走走，有的小店看着破，味道真得不错……哪天我们一起上茶楼啊？”
众人说起吃的，一下子就停不住嘴了，还提议去吃早茶，似乎要带白泽见见世面。刚才大家不跟白泽搭话，无非是不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现在看他那么喜欢吃菜，立马投其所好，有了话题。
杜文别提多心塞了，他也清楚白泽是主演之一，汪恺又颇为关照，大家当然想跟白泽打好关系。他心里微沉，不过这都是暂时，真本事还得在片场才能看到。
汪恺见白泽那么喜欢烧鹅，还专门打包了一只让他拿着带走。白泽重新掌控身体时，已经重返了酒店，他站在房间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只烧鹅，有些发懵。楚莫有点心虚地飘到高处，似乎觉得这样白泽就抓不住她。白泽相当无奈，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竟是无力到不想生气了。
楚莫本来就热衷于美食，汪恺又点了一桌子菜，她附身真是再正常不过。“你晚上难道还要吃？”白泽疑惑于自己手上的塑料袋，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不免挑眉道。这个家伙连吃带拿的，晚上要是再暴饮暴食，就太不像话了。“这是给你的。”楚莫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瞟到一边，又小声地补充道，“很好吃。”
白泽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心里一软，嘴上却道，“故意贿赂我？”“哼。”楚莫不搭理他，自顾自地飘走，看上去有点别扭。“ S盒子里的烧鹅还是温热的，白泽没有多尝，只吃了一块。他强忍住翘起的嘴角，尽量不露出笑意，只感觉梅子酱特别得甜。
陈利国自从那天见过白泽后，有几天脑海中都徘徊着白珍琴的影子，他托人去打听白珍琴的现状，然而过去的朋友早就失了联系。这都相隔二十几年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在陈利国不愁人脉，费了一些功夫，倒真的得知了消息。
“陈利国意外的是白珍琴已经去世了。陈利国倒没有巨大的悲痛，只是感慨造化弄人，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老了。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要说真的对白珍琴有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也说不上，他早就不是一腔热血的小伙子了。陈利国已经被岁月磨成了铁石心肠，但初恋总还是会在心底留下点刻痕。年少无知的恋人们以为可以长相厮守，众人都称赞他们男才女貌，不过最初的激情很快就被生活所消磨，最终则是观念的不和导致分手。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不过是陈利国成功前的一段平凡回忆罢了。
陈利国在乎的也不是白珍琴的现状，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一个隐秘猜想。“你知道她当时是在哪个医院吗？”“这都多长时间了，我真不清楚……她儿子不是成明星了吗？安排的都是最好的病房，看护也严。”“我是说她怀孕时的医院。”陈利国皱眉道。
“这我更不知道了！几十年都过去啦，你可别难为我了。”
白泽的年龄太凑巧了，白珍琴又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女人。如果她当时真的怀孕了，说不定会决心生下来，她虽然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非议… 陈利国迫切地想要知道白泽跟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这关系到他人生的一大遗憾是否能得到弥补。龚平申虽然在工作室里不受待见，但是看相从来没有出过错。陈利国的命相里子嗣稀疏，简言之他不太可能有儿女。这件事一直是陈利国的隐痛，他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医生，但都完全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