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没有,只是觉得姑娘小小年纪,似乎功力过人。”

“公子太夸张了,我不懂武功的。”

那人走到夕菡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其实会武功的人和不会武功的人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脚步,呼吸。”

夕菡仍是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姑娘听的懂,在下自认武功不弱,但从姑娘身边走过,竟然听不到姑娘的呼吸声,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明明会武功,为何要隐瞒呢?”

夕菡皱眉道:“你这人好无理,快走开,否则我就要喊人来。”那人一笑,说道:“姑娘不必如此惊慌,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不知姑娘出师何处?想必姑娘的师傅必定是位绝顶高手,不然也教不出姑娘这样的高手来。”

夕菡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都说了我不会武功了,你再啰嗦…唉,罢了,你不肯走,我走便是。”说着扭头就走。

回到赵府过后,夕菡便将此事告诉了何寒衣,何寒衣也不知那人的来历,只提醒夕菡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为妙。只怕往年那些手下败将会认出夕菡,前来报复。菡儿并不放在心上,却问:“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到山里去啊?”

“你还想去?这些年,在剑术上有所修为的人你都已经挑战过了,难道你还想树立更多的敌人吗?你年纪尚轻,千万不能有如此急功好利的性情。”

“先生误会了,我根本不是想和那些人比剑,只不过若是进山,便能和先生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啊。”夕菡笑着说。

何寒衣看着夕菡天真无邪的面容,叹道:“你这张脸,不知蒙骗了多少人,以后,不知又有多少人因这张脸而受苦了。”

“那不知先生受苦了没有?”夕菡笑嘻嘻的问道。

何寒衣故意瞪她一眼,板着脸不说话,汀兰汀芷进来伺候她洗澡睡觉,何寒衣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夕菡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和汀兰汀芷穿过赵府的小花园,花园的旁边有个池塘,池塘里满满的荷叶。她们几个站在池塘旁边向里看,透过宽大荷叶的缝隙,偶尔会看到来回游着的锦鲤。荷花还没有开,再过几天,就应该都开了,到时候必定美丽非凡。

三人笑闹着,汀兰笑道:“荷花被誉为花中美人,但不知是花美,还是小姐更美?”汀芷笑:“那当然是小姐了。”夕菡浅笑着说:“你们别拿我打趣了,咦?那边那人是谁?”顺着夕菡所指,看到赵飞扬正带着一个年轻人边走边说,夕菡眼尖,看到那年轻人就是昨天在庙里见到的那位。

夕菡暗暗一笑,走了过去,“姐夫,今天你怎么到在家呢?”她笑着和赵飞扬打招呼,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哦,是菡儿啊,你的身体好了吗?今天有位朋友来访,我就没有出去,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内子的妹妹,夕菡,这位是武当恒道长的关门弟子柳云阳。”夕菡心中一惊:原来他是恒道长的弟子,既然是关门弟子,想必剑法不错。

“原来是沈三小姐呀,失敬失敬,昨天多有得罪,还望沈三小姐不要见怪才是。”柳云阳作揖道。

“柳公子言重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你们慢慢聊。”夕菡还礼,然后立刻脱身走人。

赵飞扬看着夕菡的背影,好奇的说:“柳兄昨日见过菡儿吗?”

“哦,昨天在庙中偶遇,也只是匆匆一瞥。”柳云阳回答道。

“呵呵,柳兄休得瞒我,既然是匆匆一瞥,又何来冲撞之说呢?”

柳云阳并不解释,只是莞尔一笑,赵飞扬自觉其中有门道,也不点破,只是大笑起来。

第一卷 费尽心机 夺得帝位 第七章 比剑

夕菡对那柳云阳,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想快点把事情告诉何寒衣,可是她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何寒衣,她心中略略不安,但直至晚饭十分,仍不见何寒衣归来。就寝之前,何寒衣才从外面回来。

“先生,您今天都到哪里去了?”夕菡焦急的问。

何寒衣并不回答,只是问:“你今天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夕菡想了想,说:“有,昨天在庙里的那个人,今天到了府上,据说他是恒道长的传人,叫柳云阳,先生,他是不是来寻仇的?”

何寒衣笑道:“你是不是怕了?”

“我哪里有怕?只不过不想让他送死而已。”夕菡不屑道。

何寒衣略一思索,便将今天的事都说了出来。原来他去见了柳云阳,自从恒道长死后,柳云阳便一直在寻找和他师傅比剑的人,他知道此人一定是一个轻功极高,剑法极妙的人,追查了大半年,终于查出此人已经到了江南,且就在赵家庄附近。

昨天在庙中偶遇夕菡之后,他便悄悄跟着夕菡,原来她是赵夫人的妹妹,他和赵飞扬素来交好,便进了赵府,见到了何寒衣。两人约在城郊的旷野见面。

“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个很有名的剑客,他挑战了中原无数剑派,无一不胜,其剑法奇妙,剑招凌厉,剑风飘逸。可是就在他名动天下之际,却忽然销声匿迹,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柳云阳说道。

“不知道柳公子到底想说什么呢?”何寒衣微笑道。

“如今,那位剑客似乎又出现了,却在暗中挑战了不少门派,但并不是每场都胜,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直到将他的对手打败。可是…”柳云阳不说了。

“可是什么?”

“可是这并不是那位剑客的行径,他的剑法已经无人可比,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比剑的人是他的弟子,就是那个小姑娘,我说的对吗?何寒衣。”柳云阳盯着他。

“对,对极了,不过如果你想找菡儿报仇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拔剑的。”何寒衣冷冷的说。

“我没有想报仇,但是我想和她比一次。”

“哈哈…你的师傅恒道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你竟然想和她比?”何寒衣大笑道。

“也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柳云阳并不介意何寒衣的放肆。

“好,你的意思我会转达,但是比不比,要看菡儿的意思了。”

夕菡听完后说道:“我不和他比,我可不想就这么让他死了,我可舍不得,呵呵。”

何寒衣看着她的笑脸,摇头说道:“我并没有让你取他的性命,你大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他知道我是沈家的人,知道我会武功,更知道我杀了人,若不是他长相有那么一点英俊,我早杀了他了。”夕菡的脸上仍带着笑意。

“好了,菡儿,不要再玩笑了,柳云阳的邀请,你接受吗?”何寒衣正色道。

“接受,当然接受了,”夕菡也严肃起来,“先生当年退隐江湖是因为寂寞吗?”见何寒衣不说话,夕菡继续说:“因为没有对手了,所以很寂寞,高处不胜寒啊!”

“并不完全是因为寂寞,还有一个原因,是逃避一个人,不想和她比剑,但是她却一直追着我。”何寒衣一脸苦笑,“她的剑法胜不了我,但是我却不想赢她,可是她又那么…那么争强好胜。”

夕菡一笑,说道:“如果我遇到那个人,一定会杀了她。”

“为什么?”何寒衣惊讶的问。

“因为如果我不杀她,她就会杀了我。不过,我又不想杀她,她在先生的心中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如果死了,先生就永远也忘不了她了。先生,你说是她死了好,还是我死了好呢?”夕菡直直的盯着何寒衣。

“你…”何寒衣倒吸一口凉气,“不早了,你快点睡吧,明天我就给柳云阳答覆。”说完立刻转身走了,夕菡看着他走,嘴角一丝苦笑,心中隐隐作痛。

过了几天,夕菡找了个借口单独和何寒衣两个人出门去,两人来到城郊的旷野之中,柳云阳已经在那里恭候了。

夕菡冲他一笑,他也微笑着点点头,何寒衣站在一旁。柳云阳拔出手中的剑,指着夕菡:“你的剑呢?”

夕菡笑道:“在我出手之前,大概从没人看到过我的剑。有些人更不幸,到死都没有看到过,就这么倒下去了。”她摆弄着发梢,似乎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柳云阳也笑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些人的确很不幸。不过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大概我有幸能看到你的剑吧?”

夕菡仍笑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生来好运气,不过这运气不一定一直都随着,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没了运气…”夕菡说着说着,却不笑了,她不但不笑了,而且已经出招了。

柳云阳早就防着她呢,所以当她的剑向自己刺来时,他很从容的接招。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剑招竟然如此凌厉,如果她在剑法上的造诣已如此之高,那么她的师傅想必更加厉害。他不加细想,全神贯注的应付。

而夕菡也暗自惊叹:想不到这个柳云阳确有他师傅的遗风,不出两年,他的剑法必定在恒道长的剑法之上。可是,不知道自己再练两年,是否也能赶上何先生。

柳云阳几次差点命丧夕菡剑下,都以变换的身形躲了过去,但衣袖和衣襟都已被剑划破,他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个小姑娘。但奇怪的是,明明她有几次都可取他性命,为何却手下留情,甚至谦让半分呢?只见夕菡诡异的冲他一笑,他不明所以,却见夕菡一剑刺来,他不敢怠慢,还剑而击。可是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夕菡并不去挡这一剑,而是露出左肩空门,那一剑直直的刺入她的身体。

“啊…”夕菡吃痛,丢下手中的剑捂住左肩,单膝跪了下来。柳云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菡儿!”何寒衣冲了过来抱起她,脸上的表情又是疼惜又是愤怒,“你…你怎么这么任性呢!”

“如果…我死了,先生…会永远想着我吧?”夕菡皱着眉笑道。

何寒衣不说话,迅速的封住她伤口周围的穴道,回头对柳云阳说道:“此事回到赵府不要向别人提起。”

“可是她的伤…”柳云阳犹豫道。

“这个我自有说辞,我们现在先回去给她治伤,她…太任性了!”何寒衣又看着夕菡,表情复杂。

回到赵府,何寒衣只说是路上遇到有人袭击,幸亏柳云阳赶来救了他们。柳云阳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对不住夕菡,虽然他无心伤她,可她毕竟伤在自己手中。他看着夕菡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担心。

夕颜看到夕菡的伤口,急的掉下眼泪:“我说什么来着,早知道就该多让几个人跟着,现在弄成这样,叫我心里怎么…那些人必定是那妖妇派来的,我知道她总不死心。飞扬,这几天府里可得加紧戒备呀!”

赵飞扬忙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守卫,尤其是夕菡住的院落。一时间赵府里人人走动,丫鬟更是捧着脸盆进进出出,等到忙好一切后,何寒衣将众人都劝退出去,只留自己一人照看着夕菡。

夕菡缓缓睁开眼睛,深呼出一口气,轻声问道:“会留下伤疤吗?”

何寒衣柔声道:“不会的,我这里有一种药膏,涂个两三次,疤痕就会自动消失了,你好好休息吧。”

于是,夕菡又闭上眼睛,面朝里睡去。

第一卷 费尽心机 夺得帝位 第八章 回府

“何先生的药膏果然有用,涂了两三次,这疤痕就没了,以后妹妹照样可以穿漂亮衣服了。”夕颜抚摸着夕菡左肩受伤的地方,幸好没有伤及要害,经过几天的细心调养,不仅伤势好了,连疤痕也没留下。

“听说京城来信了?”夕菡穿好衣服问,她虽然在养伤,但外面的事情也知道。

“恩。爹娘来信让你回去呢。”夕颜一愣,回答道。

“这次怎么到催起我来,以往巴不得我在姐姐这里多留些日子的。”夕菡自言自语道。

“这我也不知道,信中也没说,只是催促你快速回京。”夕颜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系,“我已命人将你的行李物品收拾好了,只等你身体好了再告诉你,谁知你到先知道了。”

夕菡笑了笑:“早晚要回去的,现在我的伤势也好了,身体也好了大半,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夕颜略略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我好让人护送你。”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也不必有人护送,就我们来的人好了,何必麻烦。”

“这怎么行呢?你瞧这一不留神就让他们钻了空子,害的你受伤,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万一回去的路上再有什么…你让我怎么和爹娘交代?”

“这…那就有劳姐姐了。”

“咱们姐妹客气什么?我这就叫人去打点,因是爹娘催的紧,我也不留你,凡事都要小心,到了京城记得捎信来,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姐妹三人,未出阁的只有你,大姐在宫里,自然是见不了天日,即便我是嫁出来的,也别当我就不是沈家的人了…”说到此处,夕颜又止不住落下泪来。

“姐姐说哪里话呢?”夕菡也忍不住哽咽了,“有什么事我肯定和姐姐说的,你忘了我从小就是这样,就喜欢赖着你们,什么都是你和大姐担着,现如今也是这样子,咱们家总有出头之日,到时候就能一家团聚了。”

姐妹俩说了一天的话还不够,晚上又共宿一起,又是说了一夜的话,到了次日天微亮,才睡了一个时辰。起床后吃过饭,夕菡便准备上路,分别在即,夕颜泪眼婆娑的交代了一些话,姊妹俩免不得又是一阵哭泣,好半天夕菡才依依不舍的上车走了,夕颜在后面看着知道马车不见踪影了为止。

这一路上到也算平静,不知是皇后放弃了追杀的念头,还是赵家派的人起到了作用,总之回去的路程很是安静,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回到了沈府。

夕菡到家后见过父母哥哥,将赵府之事略拣一二说之,为免父母担忧,受伤等事一概不提。沈瑞昱及夫人见女儿的气色远比从前好些,只是旅途劳顿,略显疲惫,便不再追问。沈瑞昱轻咳一声,说道:“原本,到也想让你在你姐姐家多待些日子,只不过,最近宫里不太平。我琢磨着,皇后不知又要使什么招数,你大姐也带出消息来,让我多往叶家走动,其实就算我不走动,叶家也不会见死不救。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了,万事都有我们担着。你二哥从太傅府回来了,你们在一处玩着便是。”

夕菡一一答应了,又听她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才退了出来。她二哥沈俊也跟了出来,沈俊一直在太傅府受学,他的老师曾是太子太傅,后来太子被害后教受其他皇子的学业。众皇子都长大了,他也想告老归田,却偶然发现沈俊于军事上的天赋极高,便主动请缨教他行军打仗。但是此事并不宜被外人所知,所以就让沈俊拜在他门下做了一名门客,实际上是范太傅的得意门生。

“二哥哥,你比原先越发英俊了。”夕菡仍不忘调侃沈俊。

“二姐还好吗?”沈俊并不理会,只是笑问道。

“二姐自然是好的,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

“我看你的精神不错的样子,还能拿二哥开玩笑,也不差吧?”沈俊仍是笑着。

夕菡低头一笑,握住沈俊的手,沈俊也就势抓住她的手,摩挲着说:“这么热的天,手还是冰凉的,怎么还出冷汗呢?”他抬起夕菡的手细细的瞧着,这只柔嫩的小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细白嫩滑。他掏出身边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小手上的汗,夕菡忽而闻到一股幽香,她拈起那手绢一看,上面果然绣了一个范字,她看着沈俊笑道:“好清香的手绢,哥哥怎么舍得给妹妹擦汗呢?应该好好保存着才是。”

沈俊笑道:“哦,这是太傅的女儿范芸芳那天见我练枪练的太幸苦,给我擦汗用的,忘了还给她了…这本来就是擦汗的东西,你我兄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原来就是那位范才女呀,她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才女呢,可惜我无缘相见,听说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是长得不怎么…”夕菡原本想说长的丑,但怕拂了哥哥的面子,就没有说下去。

“那不过是京城的讹传,范小姐虽然没有妹妹的国色天香,但也不是那种庸脂俗粉,她举止端庄,大方得体,又满腹经纶…”

“好了好了,真难为能听到二哥哥这么称赞一个女子的,好酸。”夕菡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小丫头,想些什么呢?我对她不过是同门之宜。若是这个手帕让你多心,我现在就差人送还过去。”沈俊佯装发怒。

“别别别,好哥哥,是我说错话了,你可别生气,不过是一条手绢而已,你拿去吧,别让人家多心才是。”夕菡将手帕递过去。

沈俊却不接,说道:“我也不要了,你喜欢就拿着,不喜欢就礽了便是。”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汀兰,你拿去放好了吧。”夕菡交给身边的汀兰,“就当我给你保管了,什么时候那位小姐要拿回去,你再来和我取。”

沈俊摇摇头,拉着夕菡的手继续走,两人有话没话的聊着,不再提范芸芳之事。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了,按往年的规矩,各位亲王是要回朝过节的,顺便向皇上汇报各自管辖的地方民生如何。自从太子死后,皇上并没有要再立太子的意思。皇后无嗣,却将无母的十二皇子过继为自己的孩子。二王南平王爷三十三岁,沉迷酒色,难登帝位,三王北安王爷三十二岁,生母地位低下,无缘帝位。四王权王爷三十岁,如今居功至伟,口碑极好,虽然生母已逝,但是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就是他,五王早夭,六王浩清王爷二十八岁,是叶相的外孙,贤妃的儿子,论身份地位当是他的胜算最大,但是有权王挡在身前,似乎很难进取。

七王八王的生母地位都极其低下,九皇子十四岁,身体羸弱,一向在他母妃身边,还未封王。十皇子早夭,十一皇子是沈惠妃的儿子,可惜到了六岁的时候竟然溺水而亡。十二皇子九岁,原是容昭仪的儿子,获罪后被打入冷宫,疯癫致死。其余的皇子年纪都还小,如今只有权王和浩清王能胜任皇位,但是十二皇子已过继到皇后名下,朝中传言,太子之位有可能就是他的。

夕菡并不是不知道宫中的情形,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大姐沈夕月就被送入宫中,深得皇上宠幸。后来她也经常被传召入宫,让太医们帮诊治病情。再后来,慕容珏蒙宠,陷害前皇后,杀害太子,更害死了很多妃子皇子。夕月便不再受宠,夕菡也不再被允许进宫,更可怕的是,还招来慕容珏的迫害。幸亏她命不该绝,又多活了这些年。

第一卷 费尽心机 夺得帝位 第九章 中秋

顺德二十四年八月,中秋将至。

京城里越来越热闹了,各地的王爷都回到了京城,和皇上皇后一起,共度中秋佳节。

沈府也开始准备中秋晚上的赏月仪式,夕菡在厨房帮忙,竟也学着做了两样小点心。沈府上下正其乐融融的准备过节,却见宫里的夏太监来了,说是让大家不必忙碌,皇上有旨,宣沈瑞昱及夫人进宫与惠妃团聚,与皇上共度佳节。

众人都是一惊,历来皇室的传统,像中秋除夕这样的日子,大臣都是在家自己过的,只有举国联欢,或者有外族来贺时,大臣们才出席宴会。沈瑞昱悄悄的将夏太监拉到一边,问道:“皇上是单请了我们一家,还是?”

夏太监笑道:“沈大人不必多心,皇上还请了贤妃的父亲,叶相一起进宫过节呢。这是天大的荣幸,大人只管放心去吧,不碍事的。”

沈瑞昱便将沉着的心放下,对他夫人说道:“皇上并不是只请了咱们一家,想是惠妃和贤妃久在宫中,皇上体恤,邀咱们一起进宫过节呢。你去准备一下,既然今晚咱们不在家里,让孩子们自己热闹去吧。”

沈夫人听了,对身边的沈凡说道:“你都听到了,我和你父亲要进宫去,你在家好好照看着俊儿和菡儿,别让他们喝多了,尤其是菡儿,她身子弱,最好别让她喝酒。”沈凡应了。

沈夫人又把自己房里的婆子叫到身边,说道:“今晚你们大家都好好的过节,可不许赌钱胡闹,照看好少爷小姐,还有那些底下人,你们都给看仔细了,可别出岔子。”那婆子忙维诺的应了。

稍微准备了一下,沈瑞昱便和夫人随了夏太监进宫。夕菡看着父母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到了宫中,皇上和皇后还没到,皇子们自然也没有到。沈瑞昱看见叶相果然也在,便走过去和叶相问好,两人客气的说了几句家常话,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外公,”原来是浩清王来了。

“老臣参见六王爷。”叶相和沈瑞昱忙跪下请安。

“外公请起,沈大人也请起,这是家宴,两位无需如此客气。”浩清王扶起两人笑道。

“六弟真是又孝顺又勤勉呀,这么早来,原来是来看望外公的。”南平王打着哈欠过来了,他母妃何淑妃素来和皇后交好,他也有点恃宠而骄。

“二哥来的也不晚。”浩清王正准备说话,身后却传来冷冷的声音,原来是权王来了,南平王看到权王,竟然有些畏惧。

“四哥。”

“六弟。”两个兄弟的手握在了一起。

“四哥,刚才忙着和父皇交代事务,也没和四哥好好说话。”

“是啊,六弟,你这次进京,又得到父皇的赞许了,四哥为你高兴。”

“哪里,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四哥你学习呢。”两个好兄弟谈笑风生。

“二哥,四弟六弟,你们都来啦,我真是来晚了。”北安王来了,因为生母的地位低下,他自己也是生性懦弱之人,所以对人对事都是局促退缩。

“三哥。”四王和六王和他打招呼。只有南平王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多时,皇上便带领着皇后并后宫妃**人来了,众人都跪下参拜。皇上抬了抬手,众人谢恩后,等皇上皇后落座后,方才坐下。

“今日中秋佳节,朕在宫内小宴,大家可不必拘礼,该畅饮才是。”皇上笑容可掬的向众人说道。毕竟是已过知天命之年,皇上的精神比以往差了,声音也没有以往洪亮了,头上也现出不少花白来。而皇后年方二十六,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尤其她天生丽质,更显得容貌倾国倾城。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皇后笑盈盈的端起酒杯,皇上也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皇上笑对众人说:“大家同饮,不必拘礼。”众人立刻都站起身,举杯道:“谢皇上。”然后都饮尽了杯中的酒。旁边太监挥了挥手,便有歌舞戏曲等节目开始表演,众人都看起了表演,但各自心中若有所思。

沈府内却没有往日的热闹,更不如皇宫中的排场。沈凡沈俊并夕菡三人,坐在桌旁对着一桌子的菜,食之无味。夕菡用筷子调戏着碗里的米粒,懒懒的说道:“今年的中秋比往年更落寞了些,咱们家似乎总冷冷清清的。”

沈凡心中也是百般惆怅,但见妹妹如此不悦,连忙笑道:“今日只是皇恩浩荡,父母被请进宫去,咱们家人口并不稀薄,他日你二哥哥娶了媳妇回来,咱们家又会热闹起来的。你…你若是嫌今日不够热闹,咱们不如叫何先生一块儿来坐?”沈凡素知夕菡从小得宠最多,无人能降的住这位妹妹,只有何先生能耐她一二,也是夕菡敬重之人。

“此刻,想必何先生早就在城外的酒馆里逍遥开了,你听外面热闹的,在这深府大宅里都能听得见。唉…我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能出去见见世面。”夕菡叹道。

“你又胡说,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出去?”沈俊浅酌了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