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廖皑皑穿着鹅黄的短袖T恤,牛仔热裤,夹脚凉拖,吃力地提着一大包日用品走进河滨花园,太阳很烈,烤得她的脸和头都冒着油汗,白色的日光射到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反射回来,让她眩晕不已。手里的东西很沉,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廖皑皑沮丧地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来歇气。

自从答应肖如卓的求婚,他就开始疯狂地忙起来。将她送回家以后,他和她商量定了一些细节,买了大件的东西后,就飞去了美国,说是要接他母亲过来。于是剩下的一些杂事,比如说布置房间之类的事,都成了廖皑皑一个人的。

廖皑皑不得不利用休息时间每天穿梭在商店、公交车、出租车、河滨花园之间。她很累,但是心很甜,胸腔里满是甜甜蜜蜜的幸福,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是翘着嘴角的。

偶尔也还会梦见潘玮玮,但潘玮玮的身影似乎没那么孤独了,他静静地站在粉红的蔷薇花丛中,望着她微笑。她想,潘玮玮一定很高兴她找到了幸福。她望着潘玮玮说,玮玮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姑爹姑妈的,我欠你的,来世我一定还你。

黄深又找过她,约她出去吃冷饮,她没去,说自己在忙着准备结婚的事,还耐心地问他有什么事,她能不能帮上忙。

黄深沉默了很久,才说他和晓晓分手了,廖皑皑好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要不要我帮你和晓晓说说?”只要他们好意思,她不怕打这个电话。

黄深继续沉默,廖皑皑也不催他,最后黄深终于说:“不用了,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廖皑皑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了,而晓晓的电话,她一直都没有接到。和以前的好朋友疏远之后,和同事还有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反而更近了,她也没觉得怎样难熬,生活,在她面前重新展现出了美丽。

歇够了,廖皑皑重新提起袋子往里走,刚转进花径中,“汪汪”几声穿金裂石的狗叫声传来,一条大狗兴奋地朝她狂奔过来,一头撞在她身上,粗壮有力的狗嘴带着晶莹剔透的粘液在她雪白修长的大腿上打了几个来回。

风一吹,大腿沾了狗口水的地方凉幽幽的。廖皑皑恶心得要命,强忍住尖叫,翘腿踢狗:“滚开,滚开,你这条色狗!”

邱白还是一身运动装扮,站在花径尽头望着她微笑:“好久不见。”

廖皑皑苦着脸:“把你的这条色狗拉开,它的口水怎么这么多?”

邱白笑:“离开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所以它太兴奋了。”他的目光落到廖皑皑手里提着的袋子上,浅黄色的袋子里露出半个红彤彤的喜字来,他的眸色变深,笑容灿烂:“是要结婚了吗?”

廖皑皑有些害羞:“是啊。”

邱白上前帮她提袋子:“不介意让我展示一下绅士风度吧?”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廖皑皑不怕他有什么坏心思,自然而然地将袋子交给了他:“一点都不介意啊,帮我拿到楼下就好。”

只是拿到楼下,并不要他帮忙送上去。邱白看了她一眼,她粉白的脸被阳光烤成了粉红色,细细的绒毛泛着金黄,像极了一只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的表情恬静自然,嘴唇粉嫩,眼神却是带了些防备的。

这就是表面看着亲切大方,实际上内心充满戒备的城市女孩,可以搭讪,可以聊天,但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私人领域,哪怕就是站到门口,知道具体住那间房都不行。上次他主动和她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过只得了她一个姓而已,她就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没告诉他。

邱白笑了笑,指指不远处的一幢楼:“A9,我住在A9二单元20层2号,欢迎你有空的时候和你未婚夫去玩。”

廖皑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套房子,看形状,是和肖如卓的房子大小形状差不多的,邱白的经济状况应该不错。邱白这样明白地告诉她,他的住所,想要更进一步交往的意思表现得很清楚,但廖皑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锲而不舍地和她接近。仅仅只是为了那条色狗喜欢她?所以她仍然没有告诉邱白她住在哪里,只是淡淡一笑:“谢谢,一定。”

邱白很会看眼色,帮廖皑皑把东西拎到楼下,就拉着拼命挣扎的杜宾犬告辞了。廖皑皑上了楼,打开客厅的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往外张望,很意外的,她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邱白的房间。

两套房子中间隔着大大的花园,相距超过了40米,可是,落地窗是遥遥相对的。尽管窗子玻璃反着光,彼此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廖皑皑可以肯定,在夜晚的时候,假如不拉上窗帘,一定可以看到对方的影子。要是再放上一套很好的望远镜,那更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一个陌生的男子,住在肖如卓对面,随时可以偷窥他的男子,千方百计和她打交道的男子,廖皑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来,她猛地拉上了窗帘,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她搓了搓手,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和肖如卓的房间遥遥相对,可以上下窥视的房间很多啊,为什么她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仅仅是因为这个陌生男人总想和她认识吗?

廖皑皑洗净了腿上的狗口水,坐下来喝水,从外面带来的暑气在她身上一丝一丝地消散,她的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她嫣然一笑,她是多虑了,养狗的人,总是对自家狗喜欢的人多一些好奇的。因为他会想,为什么我的狗会这样喜欢这个人呢?他或者她的身上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我的狗?

手机响起,她接起,是肖如卓打来的,肖如卓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是听着很欢快:“皑皑,想我了吗?”

廖皑皑心里满当当的都是甜蜜,她窝进沙发里:“想了。你呢?”

电话里传来肖如卓呵呵的笑声,“我昨晚梦见你了,你直哼哼。你猜你为什么哼?”

廖皑皑的脸一阵火热:“谁知道呢?也许是嫌你不够好?”

“呵呵呵,但你是那种哼,很快乐很舒服很惬意的哼……”

肖如卓的话充满赤果果的暗示意味,廖皑皑啐了一口:“不正经,我是学你哼,学猪哼。”

肖如卓闷笑起来:“不逗你玩儿了,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廖皑皑扫视了一眼房间:“我在新房里呢,刚进来,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肖如卓道:“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下个星期就回来了。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妈妈她身体不舒服,大概来不了了。呃,我们家人丁单薄,要留人照顾她,其他人也就来不了多少了。”

廖皑皑的心一沉,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来,是有其他隐情吧?最有可能的,就是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拒绝参加婚礼。她的心情突然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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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往事

更新时间2010-10-19 20:18:22 字数:2855

 廖皑皑心情不好,就不想再说话,话筒里一片静寂,肖如卓有些急:“皑皑?皑皑?你还在吗?喂?喂?这是怎么了?难道信号出问题了?”

廖皑皑吸了一口气,佯作镇定:“我在,刚才信号似乎出了点问题。嗯,是,伯母的身体最重要,来不了就算了,替我向她老人家问好。”

肖如卓的笑笑,声音很温柔:“好,我真的想你了。”

“嗯……我下午还有事要出去,先挂了,拜拜。”廖皑皑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一整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沙发里,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弹。她记得那句话,得不到父母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想想啊,他父母亲人看不上她,就会给她小鞋穿,她穿了小鞋,心里就会不爽,心里不爽了,就会找他的麻烦,他就成了夹心饼干,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妻子,帮谁不帮谁都是错,那还不吵架吗?最起码也会对感情产生不好的影响。

其实呢,她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肖如卓是旅美华人的后裔,自小长在美国,人生观价值观等等都应该和她差别很大很大,但她和他在一起,除了他特别精明这一点以外,她硬是觉得他和她周围的人没有两样,他甚至不会掉一句洋文,普通话也很标准。她曾经问过他,他说是为了来中国发展,特意找了老师苦练过的。

他表现得不像香蕉人,而是彻头彻尾的中国男人,而且她和他在一起,除非必要,他基本不会和谈起在美国的家人,和家人通话问候的时候,也是用那么一种公式化的口吻,很周到,很细致,但是很拘束。怎么说呢?感觉里面没有任何感情,就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远远比不上他对着廖爸爸、廖妈妈,还有廖姑妈和潘姑爹时的那种亲热中稍微带点随意,发自内心的敬重和喜爱。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廖皑皑觉得像一场梦。他和她之间相差明明那么远,怎么就凑到一起来了呢?因为相差太远,所以她不自信了,于是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冒了出来。

太阳斜斜的滑下去,已近黄昏,一阵凉风穿堂而过,将卧室的杏黄雕花纱窗帘吹起来,卷成了一朵盛开旖旎的花,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从衣橱里钻出来,又被风卷着,刮到了她的鼻子下。

她失神的看着屋里的那盏水晶吊灯,水晶吊灯的材质很好,伸出去的枝桠像极了珊瑚树,如血的夕阳投影其上,让它多了几分魅惑之意,就像鲜血在水晶梨流动,活生生的流动……晃得她的头有些晕。这盏灯,多年前一直都是挂在潘玮玮的卧室里的,它向来都是潘玮玮的心爱之物。

很多年前,姑妈一家有了新房,作为第一批下海的姑父手里又刚好有了点闲钱,便想好好拾掇一下房子,享受一下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九岁的潘玮玮跟着父母逛街,一眼就相中了这盏灯,即便是在那个时代,这盏灯和现在一样,仍然很值钱。

姑妈节俭惯了,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一盏灯,何况那房子也没打算装修得那么豪华,不配。潘玮玮前所未有的坚持要一件东西,蹲在地上不起来,父母怎么劝都不行,恐吓威胁也不怕,他就是要。最后还是潘姑爹拍了板,说,好吧,但你今年暑假和寒假两个假期都得把洗碗和拖地的事都包了。

父子成交,水晶吊灯如愿以偿的被潘玮玮搬回了家。按廖姑妈的意思,继承中国人的习俗,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挂在客厅的,但潘玮玮又不干了,他说是他选的,是他用两个假期的辛苦换回来的,得挂在他的房间里才行。廖姑妈说,是我们付的钱!他说,我用劳动换回来的!最后又是潘姑爹支持了儿子。

廖皑皑还记得,自己跟着父母第一次去姑妈家的新居时,潘玮玮带着她去他的房间,将那盏灯指给她看,看着她目瞪口呆,羡慕万分的表情得意的说:“就知道你喜欢,等将来你结婚了,我送给你。”

她当时认真的点头,也没想过,过了这么多年,这灯还能用不,还能用在新房里不?只记得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喜悦,几乎认为潘玮玮就是个好人了,假如他后来没把泥巴塞到她嘴里,那一整天她都会觉得他好的。

又过了好几年,她长成了青涩的少女,高考结束,立刻就要踏入大学,而他,已经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大三学生。廖姑妈一直都很喜欢她,就趁着那个炎热的暑假让她去家里玩。他去接她,她惊讶的发现,他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帅气,学识广博,妙语如珠,还会弄点吉他之类的流行乐器,笑容微带点痞气的阳光青年。

他用一种全新的姿态对待她,殷勤而周到,几乎是有求必应,带着她玩遍了他所在城市的所有风景区,带她去参加他和同学朋友的聚会,当着他那些好奇的男同学,眼里闪着亮光的女同学,介绍说她是他表妹。还亲切的喊她皑皑,而不是小时候一口一个的黄毛丫头。

表妹这个词,在中国人的词典里,一直都带着某种特殊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于是众人意味深长的起哄,“哟,是表妹啊。”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眼睛很亮的说:“是表妹,真的是表妹。”于是当着众人大大方方的牵起她的手:“你们以后要多关照她。”

她惊异于他巨大的变化,甚至还想,她将来的男朋友就要像他这样的,漂亮而周到,又有情调,又有深度。总之,在情窦初开的少女眼中,从北京回来的表哥很完美。

假如那一天,她没有喝醉,对某些事情没有那么的好奇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也许这盏灯,还挂在他的房间里,不会被摘下来,挂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里。

潘家所在的城市,郊区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风景幽美。有很多年轻人会骑着自行车作环湖游,他和她也未能免俗,只是他们不是各骑各的,而是由他用一辆自行车带着她去。她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档上,他身上微熏的汗味固执的往她鼻孔里钻,热气透过他薄薄的T恤散发出来,烤的她脸红耳赤,心跳如鼓。

她把目光投向他握紧自行车扶手的手,手指修长有力,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肌肤是一种淡淡的浅褐色,有几根汗毛在上面跳舞。她的心抽搐了一下,几乎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中,两个大人不在,说是去哪里参加个什么活动,要过两天才会回来,让他们不要吵架。他们的确没有吵架,他们喝了啤酒加红酒,然后,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和他都没穿衣服,交缠着躺在他的床上。

她记得当时她一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盏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不知为何,看到水晶的璀璨透明,她觉得格外碍眼,她愤怒的抓起他床头柜上的瓷质摆件朝那盏灯砸去。没砸中,瓷质摆件落到地上跌成了几瓣。

他被惊醒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她苍白的脸,控制不住颤抖着的嘴唇,燃着熊熊怒火的黑眼睛,轻轻说了一句话:“别担心,你没吃什么大亏。”

她听不进去,胡乱抓起他宽大的T恤套在身上,一言不发,扑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任由她胡乱的将她的眼泪和鼻涕擦得他一身都是,任由她抓着他的头发撕扯,任由她锋利的牙齿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上使劲的咬。等她累得动不了,他才替她擦去眼泪和汗水,温柔的说:“不要怕,我真的没把你怎样。皑皑,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了,将来我们结婚吧,我一定把你当我的公主看待。”

廖皑皑的回答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干脆利落的走人。

再后来,那盏灯就被他从天花板上换了下来,她从此没见过,谁会想得到,那盏灯在他死后,若干年后,竟然会出现在肖如卓这里?廖皑皑苦笑着想,他终究是实现了他的诺言,把这盏灯送给她当了结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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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偷窥者

更新时间2010-10-25 10:11:11 字数:2315

 廖皑皑这天夜里没有回家,而是赤足坐在落地窗前的羊绒地毯上,啜着半杯红酒,茫然的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和万家灯火。

不经意间,她把目光投向对面的A9幢20层2单元2号房,里面灯光有些幽暗,透过薄薄的窗帘,可以看到人影微微晃动,而且一直在窗前晃动。

廖皑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一盏落地台灯,装腔作势的起身在屋里绕了一圈,然后在一个外面看不到的角落匍匐下去,贴着沙发前行,一直行进到窗边,往外偷看。她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在她打开灯到现在,对面的人影一直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静止不动。尽管看不到那双眼睛,廖皑皑还是遍体生寒,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她迅速爬到灯边把灯关上,对面的人影终于换了个姿势,晃了晃,不见了。

黑夜就像一张野兽的嘴,大大的张着,散发着无处不在的寒意,廖皑皑抚了抚手臂上的寒毛,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才感觉到安全了一些。

“伦敦大桥倒下来……倒下来……”手机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吓得廖皑皑一个哆嗦,心跳得怦怦响。她探手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杨宇。

刚接起电话,杨宇的声音就炸雷似的响起:“死丫头,我出趟差回来你就踏进坟墓了?就那么迫不及待?哟,哟,请帖都送到我家里了,不知道那会让我妈触景生情,拿刀追杀我的吗?”

廖皑皑冷哼:“什么叫迫不及待?我病了那么久,差点没死在外地,你有去看过我吗?就是两三个电话就了事。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你的公司刚起步,我不怪你啊,相反我还很体贴你,还为你拉了两张单子。看看你刚才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老人家不结婚,就要我一直陪着你啊?做梦吧你!”

杨宇说:“打住,打住,我吵不过你,你在哪里?”

廖皑皑看了看墙上的钟,正指向十一点二十分,她可没胆子独自在这房间里呆上一整夜。“我在河滨花园,一个人,你来送我回家。快点!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战友!”

廖皑皑提着包离开了河滨花园,坐上杨宇的车后,她才感觉到热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往椅背上重重一靠,长长的松了口气。

杨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奶奶,你又怎么了?不是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这种表情?后面有鬼追你啊?”

廖皑皑没好气的说:“呸呸呸,你背后才有鬼在追你呢!”

杨宇道:“干嘛?吃火药了?你姑奶奶一个电话打来,我深更半夜就得赶到。难道穿过大半个城市,餐风饮露,就是专为了来给你发脾气的?过分了吧?”

廖皑皑自知理亏,捶了他一拳:“谁没个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你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杨宇笑:“难道是婚前恐慌症?”他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廖皑皑看到他那种表情心里就有气:“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愿意陪我是不是?不愿意何必来?”

“你是霸道惯了,但也就是在我面前这么霸道。”杨宇小声的嘟囔,“最好的女朋友要结婚了,我心里不高兴,不敢说还不能做个脸嘴吗?”

“你说什么?”廖皑皑耳朵贼尖。

“没什么。”杨宇正色道:“皑皑,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当真决定了?”

廖皑皑呆了呆:“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是真的了,请帖都发了,难道你没收到?”

杨宇笑了一声,透着那么股子无奈:“既然决定了,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要想后悔趁早啊。你要知道婚后再后悔就迟了,就算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也是半个活死人了。”

“别诅咒我好不好?”廖皑皑摸了摸脸颊,看向窗外昏黄的街灯:“大哥,难得遇上个绩优股,又还肯要我,我就算是有悔也不能后悔的。不然我会被我妈追杀,被周围的人口水淹死的。”

杨宇道:“大姐,你太懦弱了吧?绩优股不止一只,潜力股的升值空间更大。”

廖皑皑左右张望:“哪里有潜力股?”

“我啊!”杨宇指着自己的鼻尖,朝廖皑皑抛了个媚眼:“不如我们去私奔?”

廖皑皑笑得打跌:“得了吧,我可不想张姨把我家给拆了。”她挤了挤眼睛,“要不,咱俩去偷菜?”

杨宇鄙视她:“偷菜早就过时了!”

廖皑皑贼笑:“怕狗咬就明说嘛!我和你谁跟谁啊?”她伸了个懒腰,“咱们去泡夜店吧?我想跳舞。”

杨宇惊讶的看着她,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你这模样就像是独守空闺很寂寞的样子啊。”

廖皑皑冷笑:“你究竟要听到什么才不会听错?”

杨宇说:“估计听到某人被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逼得神经错乱的消息,我才会感觉没听错。”

廖皑皑连气的力气都没有:“送我回家。”

杨宇不看她,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皑皑,虽然我的话你可能不爱听,而且也说得迟了些,但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这事。”

廖皑皑沉默。

杨宇叹了口气:“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他背景的。还记得吗?”

廖皑皑有种突如其来的愤怒:“我自然记得!你不就是想和我说,他和我不是一路人吗?我配不上他吗?现在他脑袋搭错了线,居然想和我结婚,但我不能因此就高兴得冲昏了头,因为他年轻,他英俊,他富有,他能干,所以有一天他必然会厌倦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女人,那时候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是不是这样?”

杨宇被她吓住,沉默了片刻,冷冷的张嘴:“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想说这个。”

廖皑皑冷笑:“哦,那谢谢你的提醒。靠边停吧,我下车,再见!”

杨宇沉默着靠边停下,廖皑皑利索的开门,跳下车,砸上车门,迈步往前,身后传来杨宇低沉的声音:“他得过白血病,有可能会复发。不要说你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廖皑皑的背影僵住,杨宇也不发车,慢吞吞的等着,果见廖皑皑回过头,傲娇的看着他:“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

杨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好吧,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小心眼的公主?”

廖皑皑笑:“借我一套数码望远镜。”

杨宇摇头:“我没有,换一个。”

“我就要这个。”他有没有和她有什么关系?

杨宇悲愤的仰天长啸:“上天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廖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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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未婚妻

更新时间2010-10-27 20:11:46 字数:2280

 第四十章未婚妻

廖皑皑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遇到诸如此类的狗血情节。打扮洋气,操着半生不熟,怪腔怪调普通话的长发美女笑意盈盈的找到了她,说是要请她喝咖啡。

廖皑皑很想拒绝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喝咖啡,喝茶还是可以的,但是美女的形象太完美,气质太出众,礼仪更是足可媲美礼仪教师,那笑容更是甜的发腻,让她自惭形秽之余竟然连拒绝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好吧,以上都是她想探听关于肖如卓隐私的一些借口。

两个人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咖啡店,在静静流淌的钢琴声中,美女自我介绍说她叫萌萌,是肖如卓从前的未婚妻。她优雅的搅着咖啡,低笑:“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给你不自在,而是不这么解释不足以让你立刻就明白我是什么人。”

廖皑皑故作高深的点头:“哦,原来如此,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肖某人的家人这么不热情了。想想看,要是你的面前同时放着一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和一块用土办法烤制的普通鸡蛋糕,你会比较想吃哪一块呢?如果是她,她也会想吃那块巧克力蛋糕的,就算没尝过滋味,看着也养眼嘛。

萌萌淡淡的微笑,看着廖皑皑恶狠狠的把四块方糖扔进了咖啡里,轻轻的说:“廖小姐喜欢喝甜的?”

廖皑皑笑:“难道萌小姐喜欢吃苦的?这个爱好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