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恨吧。”

说完这句话,乔楠低下头猛然堵住她的嘴,从她进来张开口对他说话时,他就想这样做了。她的嘴唇紧闭,抵抗着他的进入,乔楠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两边,迫她张开,舌头趁机伸进去。

摩擦中,她昨天的伤口又裂开了,乔楠尝到一点点血腥的味道,抵上去舔*弄,渐渐地从骨子里产生了一种嗜血般的激狂。

他像要吞了她一样,田蜜撼动不了他半分,恐惧越来越甚,伸手抓他的头发,抓他的脸。乔楠忽然停了下来,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抓住她的手,单手扯下领带,束缚住她的双手,看了眼她因为用力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脯,爬起来抱起她。

田蜜只惊愕了一秒,继续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乔楠,你放开我。”

可是不管她怎么呵斥怎么请求,乔楠的动作依然故我,抱紧她快速的朝一扇门内走去。

把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时,乔楠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她终于停止了让他厌烦的叫唤,不能再喊着让他放开他。然而,她还是在他的低下呜咽着挣扎,她还是想离开他。

衬衣被他完全撕落开的那一瞬间,田蜜终于哭了起来,也力气用尽的停止了挣扎,也许她终于意识到她挣脱不了他,唯有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脖子下方。

这不是乔楠第一次见她流泪,这一次却没有厌烦,没有不耐,没有挫败…他只是摸着她的脸,任她的眼泪触到他手上的肌肤。眼泪是温热的,很快他的手也热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这次让她哭泣的是他,她是被他弄哭的,这些眼泪是因为他而流下来的…他满足了起来,嘴唇覆上她的眼睛,沿着那不断涌出来的温热,一路舔咬过去。

她脸上的泪水和着欲望的潮水最终一起淹没了他,他陷在了这一摊水里,抓紧了底下这个水做的女人,听着耳边涓涓的水声,渐渐的沉入了下去,沉到最里面…

底裤被他一把扯掉时,她在他底下和着哽咽沙哑的问:“乔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楠只迟疑了一下,“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伴着这句话,他完全打开她的身体,挺身刺进去,直取她的人,一路往前冲,不管她的排挤,用尽力气,要嵌入她身体最深处。

田蜜哀叫了一声,滚下更多的泪水,疼的扭曲,双腿踢蹬着床单,抗拒着他的侵犯。

乔楠停在她身上不动,勾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腰上,伸出一只手抚弄他们交合的地方,气息不稳的问:“现在知道了吗?”

田蜜抽着气,想缓解被强行撕裂的疼痛,心却麻木了起来,为了自己身体上的欲望他让她这么疼。

“你是个变态,乔楠,你是个变态,你不是人…”她寻找着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开始骂他。

“是不是除了他,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男人,任何一个对你有欲望的男人都是变态,都不是人?”乔楠在笑,但是声音却比冰面还冷。“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对你做这件事只会让你感觉到肮脏,污秽,是不是?”

“你无耻,你混蛋,你…”

“骂吧,我这个变态混蛋已经无耻的弄脏了你。”乔楠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耻的话,手下却仍然抬起她的腰,不再管她疼痛的抽气声,加大力气蛮横的在那□的甬道中冲撞了起来。

“你无耻,你停下来…”伴随着他的动作,田蜜的声音低了下去,最终只剩下呜咽声。

乔楠冷笑了一声,解开她的双手紧紧按压在枕头两边,进出的动作越发狠绝了起来,粗重的喘息喷到她的脸上。“到现在你还想为他守身如玉?你守得了吗?”

“你别提他,你不配提他。”

田蜜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那一张沾着汗水扭曲的脸孔,现在爬在她身上的只是一个被欲望驱使的魔鬼,她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我他妈的从来都不想提他。”

乔楠恼怒着用力堵住她的嘴,抱紧她,颤抖着,在这一刻的爆发中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乔楠忘记了那一天他到底做了几次,他溺在那一摊水里,绝望中,想抓住一点最后的什么,面前的那具身体无疑被他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抓在手里,怎么样也不松手。最初的那一次过后,田蜜也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无论他怎么动作,她不说话也不反抗,只留给他一个干涩僵硬的身体,可是纵然如此,他抱着她的身体,揉弄着,挤压着,情动越来越炽,激情攀到最高点再坠落然后再攀起又坠落…到了最后,他只记得她柔软的身体一直像水一样紧密的包裹住他,让陷在里面的他一泻千里,溃不成军,再也不想出来。

在田蜜的记忆里,那个下午是和疼痛,撞击,重量联系在一起的,她唯一清楚的记忆就是他沉重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撞击着她,压迫着她,也让她痛。其实怎么可能不疼,整个过程中,乔楠只是一味的掠夺,毫不压抑力道,强迫她接受他的给与,实在疼的厉害时,她抓紧床单,咬紧嘴唇,也不喊出来。

乔楠到底还是有点顾忌她嘴上的伤,把自己的食指伸进她的嘴里,让她咬着。

他并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却在那个下午深陷欲海不可自拔。最后风平浪静,身体得到此生的最大满足时,他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她,一股巨大的绝望却笼罩了他,让他透不过气来。明明刚刚他们的身体还那么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可是现在他发现她离他更远了。他伸出手触摸着她脸颊,她颤抖了一下,翻了个身。

乔楠看着被单上的那几滴血红的痕迹,怔了怔,伸手拉来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连人带被的把她抱到怀里。

“田蜜…”他润了润喉咙,却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就在这迟疑之间他后面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田蜜说:“乔楠,我以前要是有让你误会的地方,那是我错了,现在我也还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不恨你。”

田蜜说:“乔楠,我不舒服,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躺一会儿?”

乔楠没有再说话,抱着她一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定在她的脸上。如果他还有理智,他早就该放手,可是就算他失去了理智他也知道这一放手意味着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一刻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就这么抱着她,一直抱着她。在他还没意识到时,他已经收紧了手臂。

田蜜闭上眼睛,扭过头。

无论乔楠再怎么用力,在她这一扭头之间他的手还是松了。田蜜很快的移动到床边背对着他。

乔楠的目光从她乌黑的头发移动到□在外的细瘦肩头,穿过微微弓起的背部,腰部深深的沟堑,顺着起伏的身体曲线到达她叠在一起弯折的双腿,最后落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上。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的脚,柔若无骨,细小的像古时的三寸金莲,白嫩的脚踝,他初次握在手里时,不敢用力,总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捏碎。乔楠颤颤的伸出手,只能抓住一把虚无飘渺的空气,正如他早就空荡荡,感受不到任何她体温的怀抱一样,他的手掌心里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然而,他何尝真正得到过她的体温,哪怕是他们最亲密连接在一起,他身体最炽热的一部分深入到她身体最里面的那一刻,他也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所以一切终究成空。

半晌后,乔楠逼迫自己从那个虚无上转开视线,下床一件一件的穿上穿上自己的衣服,拾起她的衣服,看了一眼,扔进浴室。从浴室出来后,他没有看她,直接走出来。

他想抽烟,手在抽屉里面摸索了一通,才记起来他从来不在办公室抽烟,这里并没有准备。看了眼桌子上的那个盒子,顺手捞起扔到最底下的抽屉。

拉开窗帘,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因为是冬天,外面的天早就黑蒙蒙一片了,从这几十层的高楼看出去,除了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在这朦朦胧胧中,他仿佛做梦似的又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一个晚上。这一次她还是泪流满面站在那棵老榕树下,他坐在车子里看着那张脸,伸出的手只能触碰到后视镜,无论他再怎么伸长都够不着她,都不能把那张脸捧在手里。

内线电话响起了,周瑾说:“乔总,你今天晚上和程总的晚餐我已经取消了。”

乔楠顿了顿,回过神来,“重新安排个时间,我从纽约回来后见他。”

“好的。”

“帮我…算了,你下班吧。”

乔楠拿着买好的衣服和鞋子进去的时候,田蜜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他把衣服放在床头,掀开被子时,她睁开了眼。乔楠抱起她,“去洗一洗。”

把她放在花洒下面,调好水温,她却靠着墙慢慢往下滑,最后蹲下来不动。

乔楠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拉起她,给她抹上沐浴乳,她身体上还有他下午激狂中留下的痕迹,就算最终仍是虚无,乔楠还是忍不住伸手不断的抚摸。也许是有点痛,她开始躲避他的碰触往后退。乔楠沉默的收回手,冲洗干净她身体上的泡沫。等到把她的身体擦干,裹着浴巾,抱出浴室时,乔楠身上的衣服也半湿了。

这里并没有吹风机,田蜜的头发也湿透了,乔楠拿来毛巾擦干水珠,想把她的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可是她的头发长也多,他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弄了半天,手一松,她的头发还是垂了下来,挂在肩上,他干脆扔掉毛巾。

田蜜一直不说话,也不动的坐在床上,任他动作。

现在这么晚,公司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保安和寥寥几个加班的人,乔楠不放心再次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去买吹风机,最后只能让它那样垂在她的背上。倒来一杯水,看着她嘴唇上还鲜红的伤口,他皱了下眉头,把杯子伸到她嘴边,她配合的喝下了半杯水。

乔楠放下杯子,抽来纸巾,擦掉沿着嘴角溢出流到颈项的水珠,柔声问:“饿了吗?”

田蜜还是不说话,手环住腿,蜷缩在床上。浴巾早就在乔楠把她放在床上时就脱落了,她好像并没有感觉,像个初生的婴儿似的缩在那儿。

乔楠看着沙发上他买来的衣物,他当时并没有想到睡衣,沉思了两秒,走到衣柜边抽出一件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衣服穿好后,她又自动的变成初生婴儿的姿势,把自己缩起来。乔楠拉开她的双手,把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起身之前,他看着她轻颤的睫毛,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在她的额头。

到浴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她两条腿弯曲着,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怀里还抱着一只枕头。他在床边站了很久,然后出去打电话订餐。

饭菜送来后,乔楠进去想喊田蜜吃一点,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她连眼睫毛也没有动一下。他低下头,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看到她眼睛下的淡青色的影子,终于确定她睡着了。

在办公室呆坐到凌晨,乔楠还是走了进去,抽走她怀里的枕头,和衣躺了下来,把她抱进怀里,拉来被子盖上两人。田蜜皱了下眉毛,呻吟了一声,抱住他的腰,爬在他的胸膛上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她身上一直都有一种淡淡的香味,甜甜的,腻腻的,乔楠并不喜欢吃甜食,却还是一直沉迷于这种特殊的香甜味。现在这香味里面还有一种他熟悉的味道,他知道那是他的沐浴乳的味道,她用了他的沐浴乳,她的身上有了他的味道,他们的味道现在交合在了一起。

乔楠紧了紧怀里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在这特殊的香味中慢慢的沉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他们两人就这样完了。

第五十七章

室内静默了很久,田蜜转过头闭上眼睛,她到底还是不忍心马上反驳他这句话,她还做不到“妾心似铁”。或许她一早就知道,从她在他身下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开始,冥冥中就有什么闯入了脑海,只是她拒绝深究。

那天早上田蜜其实是在乔楠怀里醒来的,全身蜷缩如婴儿。迷迷糊糊中,他对她说了许多话。田蜜以为她早就忘记他说过什么,可她现在想起来了。

他在她耳边说,我就在这里,我的电话号码永远都不会变。

最后放开她之前,他吻着她的眼睛要她答应以后不要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哭。

给她穿衣服时,他还说北京的冬天很冷,他要她去了以后要记得多穿衣服。

他说了很多很多,她只是故意要遗忘,因为只有遗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这才是对一个人最大最狠的惩罚。

最初到北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时,她开始恨他,恨他不容许她拒绝就破坏了她安逸平静的生活,恨他让她丢了工作。被坂田大雄逼迫,陷入两难境地时,她又想起了他,她也恨他,从汽车上跳下去,头磕在防护栏上,陷入昏迷之前,她唯一的意识是,死了也好,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他再也看不到她。在医院醒来,听医生宣告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刻,她更加痛恨他,恨不得撕裂他,恨他总是让她痛,恨他给了她孩子又把孩子夺走。

田蜜是恨乔楠的,所以她要彻底遗忘他。

然而,人是可以忘记的,疼痛却是刻骨的,会被铭记。

她忘不了疼痛,所以她还是一直记得他。

也许每个女人一生中都会永远记得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最爱的,一个是让她最痛的,区别在于有些女人可以两者合一,有些女人不是而已。或许乔楠成功了,他给了田蜜刻骨铭心的疼痛,他也用他的方式让自己留在了田蜜的记忆里,他让她知道他是存在于她的生命中的,强悍到永远难以磨灭的存在。

乔楠不再等她说话,他不介意再说一遍,再多说一点。“可是,我已经爱了,而且还不打算结束。”

他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田蜜,你已经自私的决定过一次我们的未来,哪怕那三年你过得并不幸福,但是只要你能毫不犹豫的告诉我那就是你要的生活,我就不会怀疑你的选择,我就会放了你,再也不打扰你。可我们都知道你不能,因为你只是换了个地方囚禁自己而已,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好点,让自己过的好点,所以,这一次,不由你做主,我说了算。”

那棵老榕树依然还在,他们共同的短暂回忆就像那垂吊的棕色须根,杂乱不堪的笼在一起,碰不得,一碰就断,断成虚无,可乔楠还是抓住那个虚无恋恋不舍。

然而,他忽略了他一直抓在手里恋恋不想放开的正是田蜜拼了命都想逃开的梦魇。那样的记忆太过难堪,难堪到她从来不愿意想起来。

田蜜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情愿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因为你的爱代价太高,我要不起。”

他们之间最初的那一段没有结局的传奇故事就像一出最荒诞不经的哑剧,到了□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掌声,然后是静悄悄的落幕。他隔着厚重的黑色帘子,仿佛看见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乔楠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绝望——无声的绝望。他想起来了他从纽约回来后去她的公寓,他在门口等了一夜,第二天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告诉他以前的房主在二天前就离开了。他忘了他是怎么离开的,他只知道他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不要看不见她。

“可是,我已经爱了。”乔楠再次重复了一遍,卑微的,近乎于乞求。“田蜜,我爱你,我只要你,我情愿给你我的爱,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田蜜拨开他的手,淡淡的陈述事实。“乔楠,我不爱你。”

绕了一大圈,纠缠了这么多年,他们再次回到了原点,像世间所有的最普通的男女一样,爱与不爱始终是一个问题。

顿了顿,乔楠说:“田蜜,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爱你就够了,你可以永远把他放在你的心底深处,我只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让我有机会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好,我也承认我是个混蛋,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那天早上那么轻易的就让你离开了,我也后悔我没有早点去把你找回来。”

乔楠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虽然他的话还是说的强硬,可分明已经把自己摆到低都不能再低的位置,只要能留住她,他愿意让步。这番话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得来的,然而,这代价太高,是田蜜承受不起的。它终于彻底打破了看似平静的一汪水。

田蜜的音量陡然间拔高,大叫了起来。“你是怎么爱我的?因为你的爱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以后连孩子都不能要!你走开,我不要你的爱!”

也许这句话声音太大,坐在外间的人也听到了,乔雨很快的从门口走了进来,面露忧色的看着病床上的田蜜。“嫂子。”

田蜜抹了一把脸,对着乔雨和蔼的笑道:“吓到你了吗?我没事。”

乔雨摇了摇头,“没有。”

乔楠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哥…”乔雨看着他欲言又止。

“出去。”乔楠已经不耐烦了起来。

乔雨再次担心的看了看他们,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说了一句,“妈妈回来了,就在外面。”

门一关上,乔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马上许诺道:“田蜜,我知道你想要孩子,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

田蜜感觉到疲惫不堪,呼出了一口气后,轻声说:“你还不明白吗?最主要不是孩子。你总是这样,你还是没有变,你总以为你给我就得拿着。你问过我要什么没有?你有没有考虑到我要不要?”

又是同样的一个问题,乔楠忽然冷笑了起来。“我们彼此彼此,你也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你要他,他要你吗?他要的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姐姐,你和我都清楚,他从来都没有要过你。”

“你无耻!”田蜜气得伸手就朝他的脸打去。

乔楠不闪不避挨了一巴掌,然后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摩挲在他火热的脸上,一片柔滑清凉,他们一个热一个冷,可是他可以给她温度。乔楠心一软,把她拥进怀里。

午餐是宋蝶和乔雨一起带着人送进来的,田蜜在乔楠拿起勺子之前,自己端起了那碗汤。

宋蝶笑着递过去一只勺子,“多喝一点,这汤补血。”

田蜜接过勺子后,对她笑了笑,回答:“好。”

田蜜喝汤的功夫,宋蝶开始数落乔楠,责备他不应该忙于工作而疏于家庭。乔楠不回话,只是偶尔抽来面纸擦掉田蜜不小心流到嘴角的汤汁。

说完了儿子,宋蝶对田蜜说:“这次的事都怪乔楠,你在医院好好养着,我和你爸爸已经从美国请来了几名专家,下个星期让他们给你做个检查…”

“妈!”乔楠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淡淡的说,“我已经找了,这么点小事你和爸不用麻烦了。”

田蜜已经放下了汤碗,乔楠端起一碗饭,另外拿起一只勺子,挖了一大勺米饭不容分说的送到她嘴边,呵斥道:“光喝汤有什么用?你就是每天不好好吃饭身体才这么差,全身上下都是骨头,白骨精有什么好看的?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骨感美,你就喜欢瞎折腾。”

田蜜低头咀嚼嘴里的米饭,并不答话。

乔雨笑了起来,“哥,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骨感美人的吗?”

“别胡说。”乔楠又喂田蜜吃了一口菜。

宋蝶笑道:“田蜜是太瘦了,该多吃点。”

这么一打岔,话题就由田蜜身上转到了女人经常谈的美容、保养、瘦身上,田蜜搭讪着边回话边吃乔楠送到嘴边的食物。

结果这餐饭,田蜜在谈话的间隙,不知不觉间吃了入院以后份量最多的一餐饭。

饭后,宋蝶陪着田蜜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家休息去了,她一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这间顶楼的病房实际上是一间四百多平米的套房,有会客室,书房,餐厅,厨房,外加三间卧室,配套设施齐全,和家庭住宅没有任何差别。田蜜现在身在的主卧,也配有一台四十六英寸的索尼液晶显示屏电视,从宋蝶走后,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电视,什么话也不说。

乔楠坐了半个小时,起身说:“再看一会儿就睡觉吧,我出去一下。”

他知道田蜜不会回话,说完后就走到乔雨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田蜜的眼光终于从电视上转开,低声问乔雨:“我的手机怎么不在包里?”

乔雨也在看电视,没料到田蜜会忽然说话,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田蜜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带到医院了…”乔雨想了想,又说:“昨天上午好像你爸爸打电话来了,是我哥接的,你问问他吧。”

田蜜顿了顿,说:“我晚上再问他,把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回家吧。”

乔雨递过来电话后,顺手把电视音量调成静音。

座机电话并没有人接,田蜜一时记不清父母的手机号码,又再次拨通了甜甜的电话。同样没有人接听,直到最后响起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田蜜怔怔的听着,又按了重拨建。如此重复了好几次之后,乔雨倒了杯水,送过来给田蜜,安慰道:“等一会儿再打吧。”

田蜜只能先放下手机,接过水杯。

晚上乔楠不在,乔雨陪着田蜜一起吃了晚餐,饭后田蜜又拿起乔雨的手机拨打家里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她茫然的坐了一会儿,才把电话从耳边拿开。

乔楠进来时,田蜜手里还是握着手机,他看了看抽出来递给乔雨。

乔雨走后,乔楠柔声问:“晚上吃的什么?”

田蜜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乔楠毫不在意,也不再说话了,在床边特意给他预备的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到了九点钟,乔楠关掉电视,抱起田蜜走进了浴室。洗漱完毕,躺上床之后,乔楠说:“你要是想你家里人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回去看他们。”

田蜜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乔楠从背后拥住她,抚摸着她的肩膀,吻了吻她耳朵旁边的肌肤,在她的颈项边流连不去,低声说:“你又和我赌气了,以前我不喜欢你闹别扭,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总是故意不让我好受,但是现在我喜欢,你不过就是知道我能容忍而已。你就像个小孩,谁对你好你就找谁撒气。我已经无所谓了,你可以不和我说话,就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过了很久,乔楠昏昏欲睡时,听到田蜜说:“乔楠,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传的半章有点问题,看见的人忘了吧。实际上这个过渡章节我写了三个版本,昨天传的那个版本是最柔和的一版,但是和前后的内容都衔接不自然,衔接不上,我已经淘汰了。

PS,还有最激烈的一个版本,我也淘汰了。

第五十八章

从上午那一巴掌过后,这是她首次开口对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