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唱到了这里,韩林伸手抱住了她。

田蜜在韩林怀里哭到筋疲力尽,抽噎着说:“韩林,我知道,我知道了。”

她看不见韩林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好,好,知道就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

然而她又心痛,“谁说你不好了?你很好。韩林,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韩林还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一直都是我不好。”

无论他做多少解释都抵不上现在这简简单单四个字,田蜜早已彻底释然,为了甜甜,她永远不会去追问他当年为什么要丢下她,她曾有满肚子的委屈不能向他哭诉,她也怨过他,然而她知道老榕树下哭泣的她已经破涕为笑,这一刻她又看见她站在那棵树下,怀抱牡丹,满脸笑容。她的韩林,他从小看到大的韩林,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他,他不能说出口的话她懂,他的心她懂,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心痛。

泪眼模糊中,她抬起头。这一刻满园牡丹,姹紫嫣红开遍,最终也将付与断井颓垣,何况是人?时光永不可倒流,纵然她早已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他微笑的面额上也早已染上了时间的褶皱。然而在他们的世界里,她依然是万古不竭的沧海水,他仍然是温柔缱绻的巫山云。

过了很久,韩林拿出笛子,朝着她笑:“田蜜,你再唱一遍牡丹花的歌给我听吧。”

“好。”

于是韩林吹笛,田蜜唱歌,牡丹园里娇美艳丽的牡丹花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下,如头顶的艳阳天一样开的满满的。

一曲罢了,他们又接下一曲,直到吹累了唱累了才不顾泥泞席地而坐。

面前是朵朵硕大无比的牡丹,红似彤,白如雪,紫如烟,粉如梦。

田蜜小心翼翼触摸着,轻声问:“韩林,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梦中?”

韩林扶了下眼镜,对着她笑,“是不是很像做梦一样?我也分不清是不是梦了。”

“那我们是不是寻到了梦?”

韩林点头:“寻到了。”

田蜜依偎着韩林,不管是梦还是现实,这一刻她是满足的,有满园的牡丹花,身边还伴着手持柳枝的他。他说过要带她来看牡丹花,而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正在看牡丹,所有的遗憾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弥补。

韩林摸着她的头,温文儒玉的声音贴着她的头发。

“娃娃,既然所有的梦都圆满了,那我们不结婚了,好不好?”

太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夕阳洒遍大地,秋日的天空碧蓝碧蓝的,漂浮着朵朵白云,牡丹在风中不胜娇羞的摆动。

田蜜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秋天,在韩林的房间里,对着窗户,他轻声细语给她讲解纳兰词,小到一个词的读音大到一句话的用典都不放过,唯恐哪里没有讲解透彻。到了容若那首著名的《画堂春》时,韩林已经在讲后面那一句裴航乞药,嫦娥奔月的典故,她却还沉陷在前面两句那种被撕裂的残酷美的意境中,欲语还休,反复吟哦着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渐渐心痛难抑,对他说她最喜欢开篇这两句。他那时候只是含笑看着她,说她是傻丫头。她撅着嘴巴红着脸说:“我才不傻,我们两人当然是一直都要相思相望相亲,天为我春!”那样的不顾羞耻,年少轻狂都一去不复返,他们的春天亦早就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从此之后,相思相望不相亲。

或许命运一早就设下了戮语,在那个清风朗月的秋日,他们之间一语成戮,只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他们还不自知。

如今牡丹的的香味还在鼻间,可这满园的牡丹又是为谁开,为谁凋谢?

头皮上还是那熟悉的温度,他的心跳依然缓慢坚定。田蜜在他胸前擦干眼泪,用自己盛开如最美丽的牡丹花的笑容看着他,软软的说:“好。”

第七十一章

两个月后,乔楠出院了,当天就住到了乔家香港老宅。

住院的第一个月,李静雯天天都去看他,在病房一守就是整天。乔楠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虽然恼怒家人把他离婚的事透露给她,起先还是顾着两家的交情敷衍了一番,后来力不从心,发现她大有从此缠上他的趋势,渐渐的不耐烦,挑明了说:“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静雯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乔楠欣赏她的勇气,照实说:“我试过。”

隔了一天,李静雯应该是弄明白了他的话,怅然的说:“在我眼中你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没有想到你也会这样。”

乔楠说:“人的一生不可能真正圆满,或许我以前所有的圆满就是在等着这个遗憾。”

“我是不是应该大笑一声?”李静雯真的笑了。“抱歉,我一点也不想安慰你,你不能圆满我只觉得高兴,你终于也有这一天。”

乔楠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或者可怜,她之于他就像那岸边的神女一样,从来都可望而不可即,他是自愿做樵夫的。

乔家香港老宅是名副其实的豪宅,占地广袤,坐拥港岛天然风光,景色秀丽,空气清新,守卫森严,适合静养。乔楠回来以后每天准时上下班,作息正常,谨遵医生嘱咐戒烟,少喝酒,可谓洁身自好,生活健康。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星期。

私人电话响起来时,乔楠已经上床了,看了眼号码,他有过短暂的犹豫,可手已经有自主意识拿起了电话。

“什么事?”

“她在西藏。”

乔楠呼吸一窒,笑道:“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她在哪里你知道就行。”

“我们没有结婚。”他说,“她二个月前就走了,我原本以为她会回医院去陪你…”

“这是你们的家事,没必要向我解释。”乔楠握紧电话,快速的打断他的话。

“她在西藏碰到危险了,现在下落不明,我知道只要你想,你有办法可以找到她。”

乔楠手一抖,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她更希望去的是你。”这句话语气里毫无讥诮,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

“谢谢你给的机会,但是我如你所愿放弃了,你可以去带她回来了,以后无论生死你都要把她留在你的身边。”

乔楠第二天到了西藏。

当天晚上宋蝶得知消息后,在电话中问:“找到了她你要怎么样?”

乔楠说:“我要找到她,我要她。”

宋蝶说:“我已经看过专家的诊断报告,她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生育。你可以把她留在你的身边,但是不能进乔家。”

“妈,我种的因,我承担果。如果命中注定没有孩子,那也是我自己作的孽,可我不后悔。”

从小到大,乔楠几乎没有违背过父母的任何意愿,他不是一个忤逆的儿子,可是只要是涉及到她,他就固执的不可思议。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不希望儿子好的,宋蝶更是知道儿子想要什么,终于退步了,没有再提孩子。

一个月后,乔楠带着一串钻石脚链从西藏回来了。

这次的西藏之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首先是某报纸率先报道了乔华亚太区CEO接连两次缺席本区域年度重要会议,很快就又有杂志登出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拍到了一个男人的侧面,背景疑似布达拉宫,而后照片被报纸、杂志,网络疯狂转载,媒体开始议论乔华的太子爷放下工作滞留在还处于暴动危险期的西藏不去的原因,一时间各种传闻铺天盖地,由此也引发了乔华股价波动。

那段时间,西藏街头巷尾的书报摊每天都有最新配图新闻,路人稍微留意就会看到一个男人的侧面。

媒体的狂热止于乔楠出席乔华美国总部的高层年终会议。

会议结束后,乔楠在父亲的办公室挨了一顿骂,后来还是宋蝶劝阻道:“算了,好歹这次也没闹出多大的事。”

乔宽眉毛一抬,“出事了就晚了,西藏那是什么地方,他还敢故意在那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这不是为了让她知道他也在西藏吗?找人要紧。”宋蝶安抚完丈夫,又对着儿子说:“乔楠,你可以罢手了,你这样在西藏大闹了一场,她迟早会知道你在找她。西藏你就不用再去了,我们已经打点好了,她要是真还在哪里一定会找到的。”

乔楠没有答话,只是暗地里抚摸着口袋里的钻石脚链。这是他唯一在西藏找到的和她相关的东西,链子是在一个珠宝商场找到的,警方顺藤摸瓜追查下来,很快就给了他一个交代。他去见了那个抢劫犯,在警察的盘问下,他吞吞吐吐讲清了作案经过,但是一口咬定他只是劫财并未伤及游客。

还没有人问及那名女游客是否受伤,这要么不是一个惯犯要么就是心理承受能力低下的犯罪者。不需要警察再追问,他就从他的话中看出了猫腻,然而拉萨所有的医院都没有她的就诊记录,甚至是整个西藏都没有。

乔宽看着一径沉默的儿子,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

乔楠知道从他拿着一串脚链单独回来后,有些话就成了乔家的禁忌,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三缄其口,怕说错了话,怕他承受不起。

其实他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他们都不知道,他知道她不会有事的。

他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第七十二章

这天是公司召开高管会议的日子,散会时,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乔楠扫视了会议室里等着他先行离开的众人一眼,淡淡的说:“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酒店的总经理宋安华马上提议道:“乔总,就到自己的地方去,您看怎么样?”

乔楠点了点头,一行二十来人随即来到了酒店六楼的中餐厅御香阁。

餐饮部的付总监得到了消息,也带着餐饮部经理来到了六楼餐厅为顶头上司介绍最新的菜式。菜单拟定下来后,这个能够容纳几十人的大包间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活跃了,大家一开始的拘束,在见到乔楠完全放松下来的表情时也渐渐的放开了。付总监在转身离开之前,忽然像记起来了什么,走到宋安华身边耳语了几句。

宋安华于是笑着对乔楠说:“乔总,刚刚付总监对我说乔太挺喜欢这里的菜,这几天已经连着来了好几次了,您看要不要让太太来和大家见见面,一起吃?”

乔楠的笑容冻结在了脸上。

宋安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依然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说:“人多了可能不方便,我让人给太太送到房间去吧。”

乔楠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走,到包间门口又停了下来。“老宋,你和我一起出来下,你们大家随意。”

进电梯的时候,乔楠还在想着,二十天,他找她找的要发疯,怪不得西藏都被他翻过来了也没消息,她居然就在他酒店的总统套房——她曾经穿着白色的婚纱,对着他笑的房间。刚刚客房部的记录上清清楚楚显示的是“二十天”。

他想起来了上一次她也是这样在他们酒店住了半个月。

那一天他站在电梯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看见了外面的她,他转开了视线抬着僵硬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出去。一直到出了酒店主楼的大门,站在中庭的喷泉边,他才意识到刚刚并不是他眼花,那个站在电梯外面一脸平静看着他的女人真的是她。三年多以来这样的场面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他的眼前闪现,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清楚,他甚至留意到她一瞬间睁大的双眼。不费吹灰之力,他从客房部得到了她的入住日期和房间号,他甚至还特意慎重的让老宋去知会客房部留意这名女客人,一旦她要退房,赶紧打电话向他通报。然后他却迟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在他迟疑之间,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从他得到的消息,她没有任何要退房的意向,每天的活动也很简单,上午下午都会坐在A楼的咖啡吧里,基本上从来都不离开酒店。他渐渐的有点明白过来这里有那么多的酒店她为什么要住在他的酒店。他没猜错的话,她是专程为他而来,他的心里忽然高兴了起来。

那天下午他再也忍不住的按响了她房间的门铃,可是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有点失望,但是又马上想起来了她应该在咖啡厅…电梯门打开时,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可是她却并没有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他想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最终在碰上她的那一瞬间松开了,她并不喜欢他的碰触。

进电梯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是不可能只为他而来的,可是不管是为什么,她选择了他的酒店,他就是其中一部分。

晚上应酬的时候他喝了点酒,结束后,他让司机开着车在街上瞎晃,等到意识到时,他已经到了他熟悉的酒店大门口。

再次按响她房间门铃的那一瞬间,他平静了下来,不论怎么样,她现在在这里。

她打开了门,然后面对着他礼貌的话语,她比他更客气的称他为“乔总”,可是两句话下来,他居然有一种感觉她在讨好他,甚至不惜对他调情。他应该高兴的,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故意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然后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他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胆量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她毫不让他失望的和他共享一张单人沙发。

她的坐姿僵硬,一直试图不碰到他的身体,整个人只是半坐在沙发的边缘。

她这种无畏的胆量,让他在心里冷笑,明明巴不得远离他,却偏偏强迫自己挨着他坐着,嘴里还说着种种言不由衷的话。

她说她在等一个人,他开始期待那个人是他。

近距离看着她,他发现她瘦了,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差不多就占了一半了,尖尖的下颌,本来就极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时更像古代的仕女图上那一笔勾勒出来的淡红。

他想带她去吃饭,想让她多吃一点。

她答应了他,还对着他笑,是真的笑了,不是敷衍的笑容,他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他说要和她一起吃饭。

他呆呆的注视着那个笑容,想带她吃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食。

她停住了笑,偏过头不再让他看她,当然她也不再看他。

他明白了过来,刚刚极短的时间里,他在她那个笑容里面又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他也知道了一切都没有变。

抓住她下巴的那一刻,他想也许是有点变化的,她不是正在极力讨好他吗?她都不伸手拍掉他的手,只是怔怔的听了他的话看着他。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乔楠还感觉得到手上残留的她的温度,他的鼻子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迷迷蒙蒙中,他好像躺在了办公室休息室的床上。

吃饭的时候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她说话还是极力顺着他,一方面紧张颤抖,好像随时都可以站起来冲出去的样子,一方面嘴里却还说愿意为他按摩。他不敢把她逼得太紧,怕她真的连饭都不吃,就冲出去。

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可是她也没有吃下去什么东西,只是不断的拿起酒杯。

乔楠有点后悔拿了那瓶酒,他是想让她品尝美酒,并不是想看见她这样眉头紧皱一口一口灌下杯子里的酒。

晚上送她回房间时,她居然开口让他进去,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听见一个女人在晚上邀请他进她的房间时,都会心领神会的。当然,乔楠自诩为一个绝对身心正常的男人,他怕不正常的是她。他知道她的酒量不算太差,可还是告诉自己她喝醉了,不要趁机占便宜,做让她讨厌的事。

看得出来她很想留住他,遭到拒绝后脸上的失望都掩藏不住,乔楠忽然间明白了过来,这就是她接近他的目的。可是他不明白她强迫自己接受他,又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知道这次他有了留住她的砝码。

他想该带她去看那一栋房子了,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我只有一个梦想,面朝大江,春暖花开。看到这栋房子时,他心里忽然就想起来了她的话,一个月后,他把房子买下来了,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怎么会买这样的一栋房子,买了又要干什么,一直就放在哪儿了。

后来她走了,他不知道怎么就记起来了那栋江边的别墅,独自去看了几次,然后开始请人设计装修房子。设计师问他想要什么样的风格,他只是随口说:“淡一点、素一点、雅一点…”他已经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说的,只记得说那句话时,他眼前闪现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房子完工后,他看着花木扶疏的花园,觉得少了点什么,那几株高大的榕树就这样被他移植进来了。

他请好管家看顾房子,这以后这栋房子又被他放在那里了。直到在酒店见到她的那一天,他才开始搬家。

他特意在前庭就让她下车了,想让她好好看看这栋房子的外表,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喜欢。

她呆滞的看着房子,没有笑,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心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进了房子之后,她又开始了言不由衷的极力讨好他,他恼怒了起来,她既然都这样了,再不表示一下,他也太对不起她了。

不出他所料,她很好说话的随他来到了二楼主卧室。进了房间后,他一方面是真的生气,气她不懂得珍惜自己,一方面却渐渐的管不了自己的行动了。

她站在他为她准备的卧室里,任他胡乱动作,不挣扎,不出声…他抚摸着她,用力吻着她,她的身体僵硬着,整个人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他一气之下直接扯掉了她的内裤,她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

他抱紧了她,在越来越往上涨的怒气中,他的身体还是离不开她。有一刻他已经决定了只要她不喊停,他就不管她不断颤抖着的僵硬的身体,把所有他想对她做的事做完。

她应该是感觉到了,终于说出来了她的条件。

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她要的居然只是钱。要钱这对他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他拥有的最多的也只是钱,也许他该庆幸,庆幸她要的他一定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她。可是她居然给了他一个这么低的条件,没有任何挑战性,不费吹灰之力,他又失望了,失望她这么看低自己。

他的心冷了起来,她居然这样糟蹋自己,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愿意给她这一笔钱,她就会允许他们对她做他做过的事?

他再次混账了起来,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更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可是在一阵激狂中,他隐约触到了她的眼泪,他伸手一探,她是真的又哭了。

他烦躁了起来,更气的是他自己,他怎么能够再次强迫她?在最想她的时候,他甚至曾经发过誓,如果她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一定从一开始就好好对她,不疏忽,不轻慢,用尽所有的力气呵护她,疼爱她,娇宠她,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不让她留一滴泪,让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乔楠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一张沙发上,再次想到了他曾经的誓言,他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很差,他的宝贝,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让他再次弄丢了。可是他还是不能放开她,只要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一定好好对她,他一定用尽所有的力气让她幸福。

田蜜想着刚刚在咖啡厅对林欢说的话,无意识把卡□去,推开房门,刚刚走进来,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她忽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田蜜反射性的开始挣扎,甚至想要开口喊人,有一张嘴却已经开始游移在她的颈项边。那吻一开始极轻,后来渐渐的加重,啃咬着她的脖子,他呼出的热气也喷在了她耳朵下方□的肌肤上。她在这熟悉的气息包围下,渐渐的停止了挣扎,安静的栖息在他的怀里。他在她的颈项边流连了很久,后来拥着她,把头搁在她的肩上,田蜜的眼前慢慢的涌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乔楠伸出一只手,触摸到了她的眼睛,把她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动不动就这样,你还真是水做的!”

他用大拇指拭去她的眼泪,又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眼睫毛,鼻尖,最后慢慢的终于吻上了她的嘴。

田蜜依偎着他,抬起下巴承接他的吻。

乔楠忽然抱起她,几步走进里面的主人房,把她放在床上,身体随即也压了上去。

他亲吻着她,手也在她身上到处抚摸着,摸到她的一只脚踝处时,他的手停在那里不再动。

田蜜动了动那只脚。“乔楠,我去了西藏,有一次爬山的时候,我忘了取下脚链,它掉下去了,后来我到山底下找过了,也许它想留在那里。”

她看着他,“你重新给我戴上一只,好吗?”

乔楠的吻转移到了她的耳朵,“好。”

他的话刚刚落下,田蜜就感觉到一个东西圈上了她的脚踝,只一眼她就认出来了是相同的一只。

乔楠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我在一个珠宝商场里看见的,就带回来了。”

田蜜看着他的眼睛。“乔楠,你和我一样傻。”

“傻就傻吧。我们两个傻瓜正好一起。”

乔楠开始吻她,从嘴角到脸颊再到眼睛,拨开她刘海时,他顿了一下,落下一个吻在那一小块地方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床,略微抬起上半身,然后他皱起了眉毛。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这样不好看吗?”

田蜜伸手拨了拨只到耳下的头发,“剪了才能再长啊,你要是喜欢长发,我们就等它再重新长,长的长长的。”

乔楠不说话,定定的看着她。

在这长久的凝视着中,有些什么进入了他的身体,五脏六腑都温暖了起来。

田蜜微笑的看着他,很久…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了,“你刚刚去哪里了?”

田蜜说:“乔楠,我听说你在西藏呆了一个月,可那时候我出了点意外脚扭伤了住在一户藏民家里,不知道你在那里,后来等我知道了消息,你已经离开了。”

乔楠问:“田蜜,如果你早知道会去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