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殇烈盯着她问。

“北诏与刖夙交界之地。”她的视线盯着自己被紧握的手臂。

“你的名字!”

“啊?”

“你的名字叫什么?”他的口吻隐含着一股天然的霸气。

“你该走了。”她的手已不堪重负,木盆在半空中微微垂下。

男人些许苍白的脸庞,高大的身躯即使半躺着仍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魄力。

忍不住心惊,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凌厉。她轻轻扯了扯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救了他?

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什么?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不需要记住,不需要问何去何从的陌生人…

然而,当半日后,他霸道地,如狂风卷过般地用他粗壮地胳膊拽起她的时候,一丝惊惧闪过清澈的眼底。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蓝倪,跟本王回刖夙国,让本王报答你!”

“我不要你的报答。”早料想他身份尊贵,哪知他竟是刖夙国之王!

可是,无论他是谁,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个被下了诅咒的女人,除非必要,她不会跟随任何人离开这里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习惯性的语气轻淡得如同十月的湖水,平静无波。

“本王要!本王绝对不会欠一个女人人情。”

他坚定地说道,宛若霸王的宣言。

马蹄的声音,在林间响起,然后又消失…

一阵风从窗口吹来。

飘进了林子树木的清香,鲜花的味道。

桌面上被细心搜集而来的娇嫩花瓣轻薄易碎,被扬得漫天飞舞,花瓣屑悠悠飘坠于地上。

木屋里很安静,没有人。

风也是那样轻,轻得好象不曾存在过,轻得好像木屋里住的白衣女子也从来不存在过…

[刖夙篇——暴君·邪妃:006 强吻]

清风如醉。

满塘的荷香。

蓝倪依然低垂着头,将小脸埋在自己的膝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平静,她心口微微一颤,浮上脑海的预感告诉她,今天晚上,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倪妃娘娘,王正在龙夙宫等候,请娘娘速速过去。”侍女盈盈欠身道。

沉默了半晌,她站起身,“知道了。”

红灯笼挂满树梢屋檐,热热闹闹地亮堂着。

龙夙宫是殇王的寝宫,他命人宣她过去,任谁也猜得到是因为什么。宫前灯笼灿灿地惹眼,像在提醒她,殇烈与她之间将有一场难熬的对峙。雪袖下的手指悄悄地抓紧,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那个男人太过霸道,气势太过凌厉…

她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倪妃娘娘到。”侍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报道着。

“你们全都退下!”是殇烈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

门被推开,又被合上。

蓝倪深呼吸了一口气,悄悄地,不想让殇烈看出自己的不安。

烛火摇曳,灯光点点,寝宫内装饰得富丽堂皇,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压抑。

“没人告诉你,你该留在龙夙宫等待本王吗?”

黑眸深邃灼亮,口气藏着隐忍的愤怒,就在她怔愣间,伟岸的身躯已来到她的身前。他的身影笼罩过来,阴骘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

依然是那袭白色绸衣,半透明的布料衬得她多了几分飘逸,如一朵晨雾中的小百合,纯洁动人。

该死的,她明明不是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受她吸引?

橘红烛光下,她苍白的脸色被染上微微的红晕,面容却平静地如一面透明的镜子。

不。

她不该如此平静!

怒气由然而生,这个女人,常常无需多说一句话,只用她那双清澈的瞳眸淡淡地看他一眼,他就会暴躁地想吼人。

突然抓过她的手腕,纤细而柔弱,他的力道令她皱起了眉头。

满意地看着那对微微聚拢的秀眉,殇烈感觉到了快感,他发现自己喜欢极了这种感觉,他就是要看她有所反应!

“你弄痛我了。”

“该死的!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本王的妃,本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的反抗令他极为不悦,脸上俱是风雨欲来的可怖神情。

蓝倪看似沉静如水,却没有松开眉头。

哼!

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偏要你乖乖臣服!

这样想着,殇烈走到金色的软塌之前,软塌上绣着张爪腾空的九龙,生动耀眼,一如他不可侵犯的圣颜,他沉声命令道:“过来!”

见身后没有动静,他纠起浓眉,加重了语气:“过来,为本王宽衣。今天晚上,就由你来伺候本王!”

嘴角嗪着一抹得意而残酷的笑容,“伺候”,他喜欢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血液开始急速地窜动起来,属于男人的深沉的欲望瞬间苏醒。

她是他的妃子,今天晚上,他要她。

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柔和的橘色灯光,将她的身影斜映在地上,纤细而柔美。

他的命令威严无比,她别无选择地走了过去,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所有的应对之策,她该如何才能逃过今晚?

殇烈…

我不想成为你的女人,也更加不能成为你的女人…

你可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能逃过莫名的劫难。

你跟我无怨无仇,我不想害了你。

额角沁出细碎的汗珠,几步之遥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一个刚猛的力道将她突地拽了过去,她尖俏的下巴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上。闷哼一声,她才挣扎起来。阴鸷晦暗的鹰眸,落在她如花的唇瓣上,那里有下午他吻她时反抗的印记。

淡淡的红印,她咬伤了自己。

猛然,压在心间的抑郁扑面而来,灼热的双唇堵住了她樱花似的唇瓣。

浅浅的呼吸逐渐急促,她被钳制地紧紧地,挣扎不脱,她只能无措地抵着那坚硬的胸膛,仰起小脸,承受着他如暴风雨般的吮吻。

甜蜜的荷香。

鼻间萦绕,二人的气息纠缠,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希望得到一个女人,甚至没有半点耐心看她慢慢地走过来。大掌一伸,准确地罩住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漂亮的狭长黑眸闪着邪魅的光芒,他加重了指尖的力道,肆意地要挑起她的热情。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看她是否还会那么平静?

“不…”

她轻喘,纤细的小手反抗地抵在胸前,两潭秋水不再平静,一簇簇火花在她的眼底跳跃。

殇烈管不住自己的双掌,执意将她开始反抗的娇躯搂进怀中,大手急切地想撕开她的束缚。

蓝倪咬住下唇,失措的眼底逐渐布上一层寒霜,见挣扎不过他的掌握,不假思索便抬起手便往他脸上落去。

“又来这招!”怒意迸发,他嚯地擢住她的手腕,眸光愤怒地似乎要将她焚烧起来。

“…”

她无言以对,她的确不该妄想再次打他…

“蓝倪,这是你自找的。”虽不是激烈的怒吼,可那阴森的语气却更令人不颤而栗。一手固定她的小脑袋,一手“嘶”地一声扯开她软薄的稠衣,昏暗的房内,氤氲之气迅速高涨。

不该是这样的!

她仰着头,努力地抽气,他怎么可以如此粗暴地待她?

[刖夙篇——暴君·邪妃:007 掠夺]

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无尽地伸展,悄然地射透到每个角落。

阵阵凉意直袭心底,蓝倪瞪着那个眉宇间燃着怒火的男人,血液渐渐凝固。

裸露的肌肤在夜的空气中冰凉,娇躯洁白胜雪,在朦胧的灯光下散发出如玉的光泽,男人的瞳孔倏地收紧,如着了火般燃烧起来。

蓝倪僵硬着脊背,双眼睁得老大,突然她双脚离地,身子腾空起来。

她来不及惊呼,双唇又被热烈地堵住。他一边肆意地狂吮,一边轻松地横抱起她,朝宽大的金塌上倒去。

“不…你不可以这样!”她无法再冷静,那沉重的男性躯体正压着她,灼热的体息纠结在她的四周,几乎让人窒息,慌乱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种本能的慌乱。

她急欲逃脱!

可是…

“本王没什么不可以!”

他抵在她的唇上,轻声地宣示,冷硬的声音似乎再无转换的余地,然后霸道地窜进她芬芳的口中,唇舌纠缠,他不容她躲避,不容她拒绝。

唇齿间的芬芳甜蜜比陈年的佳酿更比人沉醉,他忍不住刺探得更深。

是的,任谁都知道,在刖夙国,他是王。

他没有什么不可以!

沉痛地,心惊地,她悲哀地无法言语。

突然,淡淡的血腥味在口内散开,他和她再次尝到了血的味道。

他半眯着双眸,想看看她是否真的与别的女人不同?

她是否跟自己一样沉迷与这肢体的甜蜜纠缠。

心瞬间沉入谷底,暗不可测。

他气愤地发现,她眼里净是一片无谓的冰凉,一如这夏夜的宁静。

蓝倪只是很安静地躺着,两眼睁得大大的,晶亮却空洞,窗外轻轻吹进来的夜风,吹散了她的发。

纱幔轻柔,铜镜华丽,床柱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青玉的薰香炉,柔美昏黄的灯光,一一映在她的眸底,眸底涌出死一般的悲哀…

他重重地呼吸着,他不信!

他是王,他要看她臣服的样子。

大掌揉捏着她柔软的胸脯,时轻时重,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一路往下…他要点然她的热情,他要看她在自己身下哀求的样子。

“你是属于本王的!”他在理智尚存之时,宣布道。

然而,他失望了。

体力在一点一点流失,她清晰地看到了他肩头那个深色的伤疤,苦涩蔓延心底。

疲惫和无奈让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她将头侧向一旁,轻启双唇:“如果你非要得到,请你轻柔点。”

然后,她如一具失去生命的完美雕像,直挺挺地躺在那,双眼疲惫地闭上。

“谁允许你闭上眼睛!”殇烈大力地掐住她的下巴,非要将她的小脸掰正。她睁着眼,他看着气愤,可是当她闭上双眼,宛若一尊木偶,他又觉得暴躁。

该死的女人,她为何非得如此与众不同,难道她是要借故引起自己的注意么?如果是那样,她真的成功了!

她面容中的平静,令殇烈的怒潮狂涌。

体内天然的征服欲嗤嗤作响,他阴沉着脸,暗暗咬牙发誓,她敢这样无视于他王的威严,他将用一切手段撕去她平静的表情,他要看看面对冰冷和残酷,她会不会疼得流血痛哭。

“睁开!”他低沉地命令。

蓝倪没有作声,她早已发现,跟这样霸道自大的男人说话,是毫无作用的。

今夜,她逃不过了。

她不后悔救了他,但是她后悔自己一次次逃跑竟然都没有逃出去。

秀气的眉头忍不住蹙起,十指悄悄抓紧了身下柔软的丝被,她不能睁开眼睛…她怕他看到自己眼底的脆弱…

因为她无法否认,他的长指和唇舌在她身上点然了火焰,那属于男人的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边,她得努力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虚软地娇吟出声。

她的心在彷徨,在迷惑,在痛苦压抑和挣扎。

若非他处在激狂与暴怒之间,他一定可以发现她无可抑制的轻颤。

“该死的!”一拳重重地落在她的头侧,力道重地连宽大的金塌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他发现了!

她脸色苍白,娇嫩的唇在微微颤抖,她不是羞怯,而是在忍耐。

这个认知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高高在上的傲气与自尊也在刹那间片片凋落。掩去黑眸中的狼狈,他埋下头,不愿再理会她的反应,狂热而专心地用自己的热情折磨着她。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过后,她僵硬的身躯竟然逐渐变软,冰凉慢慢被火热所替代,她拼命咬着牙根。

可是,最终,微张的红唇终于无法压抑地轻吟出声…

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无声地滚落,透明如清晨荷花上的露珠。

闭上眼的她仿佛在沉睡,一颗心却纷乱地如同春夜被风雨抖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