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就是不明白!

所以,他极需要她的解释。

如果她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选择相信她!

清澈的眸子是那样坦然,他充满红光的怒瞳只告诉她一个信息——他不相信她。

心,有点冷。

如冬夜里的寒风,吹进了单薄的绸裳。

她最需要的是其实就是信任。

可是,她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任谁也会胡乱猜测,如果是自己…

眸子突然变得晶亮若星般动人,或许她该从另外一个方面来思考,他这般在意玉佩之事,不正是代表他在乎自己吗?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生气?

如果不在乎,他何必像一个妒夫般质问她?

妒夫?他的表情越是愤怒,她的心情便越是愉悦了起来。

“烈,其实那块玉佩是初八之夜我在林子中拾到的。”

肩头被人抓得隐隐作痛,她却因自己的猜测而扬起浅浅笑意。

“林子中捡到的?”手指一松,他放松了力道。

她点点头,眼中坦诚如镜,一片清明:“恩,那夜你身受重伤,我去林子采药之时恰好见到地上有块精致的玉佩,所以就收藏了起来。”

殇烈责问道:“这玉佩与银冀又有何关系?”

“你不是一直怀疑白衣人就是银冀吗?我特意拿玉佩去试探他的。”

她皱起眉头,因为不但没有试探出结果,还被他如此误会,郁闷之气又逐渐扩散在胸间。

殇烈眉一低,问:“你又怎知玉佩是白衣人所丢失的?”

脑海中浮现出白衣人对蓝倪的特别举止,怒气瞬间止不住咻咻地升腾起来。

“你之前就已经认识白衣人?”

“我怎么会认识?我要认识他,就不会拿着玉佩去试探银冀了。再说,玉佩是在你与白衣人交手之地拾得的,我猜想大概就是他的玉佩了。”蓝倪一口气说了好多,只希望他能真的相信她。

“那你试探出了什么?”他沉声问。

“没有…银冀就算认识此玉,他也不会承认吧?而且,你很快就来了。”

蓝倪抿了抿小嘴,摇摇头。

殇烈收紧下巴,黑眸变得幽暗。

他要相信她吗?

脑海中飞过一幕幕景象,她与白衣男子在一起的情景,她与银冀在一起的情景…

她说的也不无可能。

抓住她肩头的手指轻轻放开。

他背过身去,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他也不想如此谨慎多疑。

他因一时的嫉妒而失去理智,但是仅凭她的几句解释就相信这一切,也未免太过简单。

蓦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了解得太少!

她的一切竟然神秘得让人查了这么久…

依她所言,她是一个从小便住在林子里与世隔绝的女子,原因呢?

是怎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必须要背井离乡,与外界隔离起来?

“雪婆婆”又是谁?又怎么会教她不同于世俗平民的规矩礼仪?

与她相处这段日子已来,她所知道的东西比大多数生活在尘世的普通女子还要多…

他以为拥有着她的全部,而她似乎又无形中竖起了一道帷幕,还有什么心事瞒着他…

越想心越惊!

重重疑虑如乌云般席卷而来,刹那间遮盖着了他的眼,眼中涌起了风暴。

蓝倪望着他绝傲的背影,之前心中的愉悦渐渐化为泡影。

拢了拢秀眉,她绕到他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

“烈,我只希望你相信我。”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荷香连同他温热的体味纠缠在一起。

相信我…

相信我!

她在心底默默地喊着。

许久,见他没有回答,她抬起水一般的眸子仰望着他。

他低头,看到她目光一片清澈,如清可见底的湖水,泱泱水光闪动着忧郁与哀求。

那带着渴求的表情…她在求他相信他!

冷硬的心不禁一颤,突然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语气虽然是冰冷的,可是,气息却那样亲昵:“本王当然相信你!”

猛地,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几块雪白的绸布在他的掌中化为碎片。

“烈你…”

她的唇被他飞快地堵住。

他狠狠地吻住她,不留一丝空隙,用力地将舌尖窜进她的口中,搅和着她的理智。

“烈…”

她挥舞着小手,慌乱地挣扎。

冷冷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一阵寒意。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不可自抑地起了一层小疙瘩,身子不住地轻颤,因为突然而起的风,更因为他不可抵挡的粗暴。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动作中没有怜惜。

他的心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沉浮、挣扎…说不请,道不明,有点惊疑与无法解释的恐慌。

她有怎样的离奇身世,她有怎样的秘密瞒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暴躁,愤怒!

咬着她如玫瑰花瓣般清香的双唇,他无视她的挣扎,一把轻松地横抱起她,朝宽大的床塌走去。

很明显,他在生气,他口里说着“相信她”,其实他的行动一点也看不出信任。

“烈…你不能这样对我!烈…”蓝倪不再平静,她捶打着他,在他耳边怒吼。他的举动让她想到了第一次,他就这般冷酷地要了她的身子…往事不堪回首,他阴沉暴戾的表情没有一丝温柔,残酷地让人发寒。

蓝倪眨眨水眸,不允许自己脆弱,她不明白为什么顷刻之间他又变得愤怒。

“烈…你怎么了?”她害怕地躲过他的唇。

他语音沙哑:“本王只想要你!”

“现在…”这绝对是不正常的,他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和举止,他太粗暴了。

他抬起骇人的双眸,里面尽是浓浓的情欲:“不可以吗?”

“啊…”她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人抛开,当背碰到柔软床幔的那刻才知道自己被扔了下来。紧接着,伟岸结实的身躯重重地覆了上来,他低头啃嗜着雪白如玉的肌肤,很快,一枚枚鲜红的印记烙了上去。

他的双唇火热,她的粉唇颤抖而冰凉。

枯萎。

冬日凋零的雪花。

当他不顾她意愿执意吻过她无血色的双唇,以霸道之姿执意地占有她时,她的心充满了苦涩与心酸。

很快,所有的难过被身体的愉悦所替代,他在她身上点燃了火焰。

一次次激情的碰撞中,她却无法看到,他紧闭的黑眸里也隐藏着怎样的沉重。

一切归于平静,他静静地伏在她身上。

她才微微动一下,他立刻用力地压住她,身体的重量都付之于她。

“…”她张开小嘴,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温暖带着薄茧的大手抚过她的腰间,然后紧紧地、紧紧地圈住她的娇躯,用自己的怀抱密密实实地包围着她。

“烈…”她低喃。

心间重新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愫,有点酸。

身上的男人没有作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他的黑发披散垂下,与她的青丝相交在一起。

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到他与她的呼吸声。

良久,她缓缓地伸出小手,抱住他结实的腰杆。

轻颤。

一种发自体内最深沉的叹息自他口中溢出,连同他轻颤的身体融在一起。

蓝倪紧闭着双眼,这一刻,心竟然奇异地平静下来,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他!

“烈。”她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小脸上充满母亲般的疼惜。

她想明白了——他轻颤的身躯在告诉她,他是在紧张,其实他心里很在乎她,很担心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拥有她…

充实的幸福。

满腔满怀。

蓝倪继续轻拍着他厚实的背,娇躯上沉重的压力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负荷。

感情不就是这么简单么?

她爱他,爱人间需要的是信任,就在刹那间,她原谅了他。

孤独的心找到了依靠,她能相信能依靠的只有他。虽然前路上还有很多荆棘,但是,她该以一颗宽大的心去坦然面对,唯有这样,她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殇烈一直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幽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身上更迷人的香味,只要他一碰到她,便会陶醉。

愤怒狂躁的心早已平静下来,箍住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紧得几乎要将怀中的女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从来没有这样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

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因一个女人而担心,紧张…

他的出生注定了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费过心思,偏偏遇到了她,他甘之如饴。

“烈。”她每叫他一次,他便轻颤一次。

“请你相信我,因为我爱你!”

那是来自天堂的声音。

殇烈猛地抬头,深邃无比的黑眸对上她的眼睛,那瞳眸清澈无比映着他的脸。

他声音嘎哑得已不像他自己:“再说一次!”

“我爱你!”

说完,她笑了。

“请你相信我!”

她主动拉下他的脖子。

一切仿佛烟消云散,男人严肃冷酷的脸庞因这一句话而融化,他再次稳住她,霸道而温柔。

他低沉地宣誓以回报她的表白——“你是属于本王的!”

或许,这就是他爱的表达。

对她而言,她满足了。

当他再次占有她的时候,温柔与甜蜜紧紧环绕着他们,在这样的时候,殇烈暂时把一切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

内室的角落,那扇如意水纹窗半开著,细心的平儿与淡儿,还在窗口边罩了一层银红色的霞影纱,映得窗外的青竹,也染成了一片如烟般的红。

蓝倪坐在窗边,小手搁在雪白的素裙上,视而不见地望著窗外。

偶尔清风吹过,竹影被窗纹筛得细碎,只剩竹叶沙沙的声响。

低头张开手掌,掌心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碧玉,碧玉之上雕刻着飞腾的灵兽,灵兽张牙舞爪生气勃勃,那股霸气跟刖夙之王真像。

这是昨日误会和解之时,殇烈亲手系于她颈上的——

“蓝儿,本王送一样礼物给你。”他掏出一块碧玉,看她的眸光很温柔。

她以前替他宽衣之时有见过此玉,只是未曾留意它的样子。

接过它,剔透的碧玉还隐隐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抬眼问道:“这是要补偿我吗?”

他摇摇头:“此玉是本王赐于你的,你收下就好。”

其实,他这样做也的确是算对之前误会的一点补偿。

他没有告诉她,这块碧玉更是他自幼随身之物,玉身之上的灵兽刻纹正是王权象征。反正他已认定,无论她是否有着什么不愿与他透露的秘密,她都是他的国妃。

“来,本王为你带上。”不打算多做解释,他轻轻解开金丝绳,细心地为她系上。

摸着碧玉,她随口问道:“你也送礼物给其他妃子吗?”

殇烈勾起冷薄的唇笑了笑:“怎么,你吃醋了?”

“没有。”

她轻轻摇头,否认掉心中微微的酸意,他是君王,那么多后宫佳丽,要送多少给她们,她都管不着。

听到她不在乎地回答,殇烈抿起嘴角:“若是你不喜欢,本王以后只送礼物给你一人便是。”

一个男人当然会送礼物给女人,何况他是一个君王,后宫的妃子岂能过得太寒酸?只要那些女人伺候得他开心,他基本上会答应她们的要求。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