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都看出来了?我对她们…没兴趣。”银冀动了动眼皮,声音低沉,“瓦儿,我只想快快娶你。”

“我只想娶你一人…”话中多了丝歉疚,“只想你孕育我的孩子,只想专宠你一人…”

“冀哥哥…”瓦儿哽咽,这个一向淡然冷静的英挺男子纵然有千般深情,也只是第一次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泪水凝成串,颗颗滚落,她觉得好幸福。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冀哥哥?冀哥哥?”瓦儿见趴在身上的他突然没了动静,疑惑地推推他,才发现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感受着他特有的清爽气息,感受他压在身上的重量,从来没一刻心有如此塌实。

满足的笑容扩散在眼底眉梢,她悄悄挪了挪身,调整好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合抱着他的腰身,凝视着自小便烙进脑海中的面容,大胆地在他唇上偷得一吻,笑着说:“冀哥哥,无论你是君是王,都是我的冀哥哥;无论你会以什么方式爱我,保护我,我都会永远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载着甜美的梦想睡去。

[银暝篇——冷君·宠妃:052 君心似海]

白衫似水,玉冠如月,冬阳微照模糊了俊面轮廓,一抹比北风更刺骨的冷笑凝在他的唇边。他手中抓紧一根绿色竹萧,力道大得几欲让竹萧碎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身,一切的残酷完全被掩埋在平静无波的眸子里。

“翟,你早到了啊?”筱水快步上前,眼睛看到翟如玉的俊容时忍不住变得晶亮。

方旋跟在其后,冷艳的脸上看不出多大情绪,只有与翟那双深邃眼眸对上的瞬间,心头才泛起一道涟漪。

“翟,约我们来有什么事?”筱水问。

这是他在宫中第一次约主动找她们,且特意谴开了侍卫。

翟淡淡回眸:“你们该离开这里了。”

“我们?为什么?那你呢?”筱水皱眉惊问。方旋看他一眼,美丽的面容也闪过吃惊。

翟道:“原本旋进宫的身份是为太妃看病的医女,如今太妃已逝,自然没留下的必要了。而筱水你做内应提供的情报也够多,任务已经完成。”

方旋一双秋水瞳眸注视着翟,似乎想从那双深幽的眼睛里找出点什么,问:“师傅的意思?”

翟没有作声。

只听一旁筱水道:“翟,任务根本没完成,如果不是师傅的命令,我和师姐应该继续留在宫中,莫非…你现在是王爷,已经改变主意了?”

翟的声音格外低沉:“你们的任务到此结束。”

方旋将目光直直投在他身上:“翟,我们的目标没成,反而浦臣相却死了。你让我们离开,是打算独自继续执行任务还是因为想就此罢手?”

“事情告一段落,你们留在这里,他迟早不会再容忍你们。”翟的话中有着明显的提醒意味。

方旋一颤:“冷君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

翟点头:“他的确一直在放长线。但是,就算他耐性再好,也不会继续容忍你们留在沁梅苑。”

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名字——红瓦儿。冷君可以因为大家的目标都集中在朝中,而暂时忽略她们,如今朝中问题解决,为了红瓦儿,冷君势必不可能让两个危险身份的女子留下。

“你们离开,剩下的有我足够!”翟近乎残酷地说,双眼里全是冷骇。

筱水小嘴微张,猛然反应过来:“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话没出声,被翟冰冷凌厉的眼神挡了回去,她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我不明白,到底这计划究竟是师傅布的局,还是浦臣相布的局,他们是什么关系?师傅早就知道翟是王族子弟,还命令翟做这样的任务…”

方旋看了筱水一眼,目光重新回到翟冷峻的脸上:“我若要离开自己会决定。但是如果翟是要继续完成最后的任务,我就会留下来帮你。”

翟收起下颌,漆黑如夜的眸子突然比大海更深沉,让人猜不出思绪。

筱水皱起眉头,小手碰了碰翟的袖口,问:“翟,冷君好歹是你亲哥哥,你真要…”

眼前晃过一袭银衣头配王冠的男子身影,很快又一个鹅黄色纤柔身影占据脑海。翟突然挑起半边唇角,眼中冷光迸射又显得讥诮,毫无温度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我不会放弃。我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

筱水睁了睁水眸,注视他坚决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咬牙:“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筱水都会陪你一起。”

方旋正要开口,只见翟的黑眸扫过她们,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冷冽:“你们回红叶山。”

方旋闻言抬眼望着他,看到那双黑瞳猛然缩了缩,燃起两簇如火一般的掠夺光芒,这种光芒好象在哪见过…好象是太妃塌前,他看向红瓦儿时的目光。脊背陡然一凉,方旋不可置信地吸了口凉气,一个让她发寒的猜测进入脑海,难道翟要掠夺的是红瓦儿?要借红瓦儿来打击拥有一切的冷君?无法解释的惊慌直撞心头,她立刻想起红瓦儿清秀娇俏的脸庞,近段时间越来越灵活灿烂的双眸…

翟从来是个冷情性淡的男人,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但好几次她看到他在红瓦儿面前表露出不一样的一面,这代表着什么?

“翟,你非要将我们撇开吗?”筱水焦急地盯着翟的一脸冷漠,“师姐,你快说话啊,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怎能让翟单独面对这些?”

他们谁都了解彼此心里的孤寂,谁都知道对方多么渴望温暖,谁都深刻体会过这个世界的冷暖,翟是王族中人,她们惊异万分。翟若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她们会支持;翟若因为不公的命运而要进行反击,她们也会支持。无论做什么决定,她们都希望陪着他,帮助他而已。

方旋抿起红唇,声音低而清晰:“翟真这样决定?”

翟紧了紧手中竹萧,低沉道:“这是任务,更是我与他之间的个人恩怨,你们没必要牵扯进来。”

“翟…”

“我也决定了。”方旋轻声道,“我不会离开王宫。”

“我也不会!”筱水口气更加坚决。

瓦儿落坐琴前,一双细致的秀眉几乎皱得要打结。贝齿咬着下唇,就像当年被太傅罚抄诗文一般苦恼。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站起身将目光投向窗外洋洋洒洒飞舞的雪花。

“唉!”低低叹息从红唇中溢出。

吧吧端着点心进入暖阁,就见到瓦儿愁眉苦脸的样子。她连忙放下银盘先去关好窗户,双手拢进袖口走近瓦儿,疑惑不已:“郡主为何又叹气?这可实在不像郡主的习惯,不会是因为大王今天没时间诏见吧?”

瓦儿又叹息一声,摇摇头。她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从小到大性子顽皮又任性,学习时老静不下来,结果连安然都跟艺苑的师傅学会了弹曲,而自己那时候老找借口逃脱去找冀哥哥玩。现在可好,最精致上好的古琴摆在面前,纤纤十指拨来拨去硬是凑不成优美的曲调。

吧吧瞟了眼架得端正的古琴,掩嘴笑道:“郡主是为弹琴烦恼么?奴婢不明白,郡主怎么突然对弹琴感兴趣了?”

“我是看…”瓦儿连忙停下后面的话语,小脸微红了一下,双眸却异常灼亮。

原来,前几日听说月容特意找冀哥哥去听她弹曲,后来问起冀哥哥果然确有此事,瓦儿问他那琴弹得如何?他说“月容琴艺一绝,天下无几人可以出其左右…”瓦儿听完,心里便抑制不住酸酸涩涩的。月容喜欢冀哥哥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事实,虽然她是冀哥哥正式册立的妃子,又因浦臣相死后大受打击,冀哥哥去听她弹弹琴当是慰问也无可厚非,但瓦儿就是心里堵得慌。

于是,一回沁梅园立刻命人找来最好的琴,还特意去艺苑重新拜访了师傅,埋头苦练。她也希望自己能随意轻弹,纤指略点,轻拢慢拨就能弹出天籁一般的优美乐曲。

“郡主是看什么?”吧吧好奇问。

“我是看这么好的琴搁在那没人用,还不如搬来让我弹弹。”瓦儿总算找到个好借口,不过闪动着的美目表现出几分心虚。

吧吧又是疑惑地打量她绯红的脸蛋,再也忍不住笑道:“其实郡主是想跟容妃娘娘比比琴艺吧?”

瓦儿的眼睛更加灼亮,全是气恼而生,抿起小嘴怒道:“胡说,她琴艺那么好,连冀哥哥都说了天下无几人能出其左右…”

吧吧跟随瓦儿已近一年,对她的习性早有了解,根本不惧她的怒气,且与瓦儿相处越久就越被她影响,不再如以前那般性子冷淡。吧吧继续笑道:“但是郡主心里仍想着要胜过容妃,让大王也夸夸你,不是么?”

“当然不是,我这水平就算再练个三五年也比不过她…唉。”瓦儿重新皱起眉头,不可否认心底嫉妒着冀哥哥对月容琴艺的夸赞,可是自己这样学琴实在是件非常愚蠢的事。以前也知道月容与安然都喜欢冀哥哥,为何就没有这样深刻的酸涩呢?唉,真烦恼…

吧吧凑近她面前,递上点心劝道:“郡主何必沮丧,依奴婢看,就算郡主什么才艺都不会,大王也只喜欢郡主。什么容妃、然妃都靠边站。”

瓦儿狠狠咬了块梅花糕,用力眨眨眼:“吧吧,你说得对!冀哥哥只喜欢我,我练琴是为了明年春天在恶人翟的‘百艺宴’上显露一手而已!”说完,心底马上无奈地补充一句,其实是想通过练琴增强对琴艺的鉴赏能力而已,看看冀哥哥所夸赞的“一绝”到底有多绝。

吧吧闻言却明显一愣,问:“什么‘百艺宴’?”

虽然很恨恶人翟,但念在冀哥哥的情分上,瓦儿强迫自己将那股恨压了下去。她不屑道:“恶人翟是王爷,‘百艺宴’是为他挑选妃子举办的,等过了年就由冀哥哥亲自主持。”

“挑选妃子?”吧吧手脚刹时变凉,眼眸一眯闪过寒光。

瓦儿正在享用美味的点心,并未留意。

“不过,听说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冀哥哥是允许他带进宫的。不过被恶人翟看上的女子真可怜,那么个大恶人!”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瓦儿就压抑不住熊熊怒火。本以为他那日太妃面前所指的心上人是自己,还她心脏日日提着绷得老紧,不过自那以后倒也没见他有其他动静,又结合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瓦儿才小心地推断那恶人的心上人绝对不是自己。

阿弥陀佛,万幸万幸!只要他以后不招惹她,她就念在他姓银的份上,恩怨往事不再计较。

吧吧手指紧了一下,声音变冷:“心仪的姑娘?”

瓦儿这才发觉她的奇怪,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吧吧,银翟那人非常邪恶,你以前在颐华宫照料过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吧吧连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锋芒:“其实王爷并没郡主想得那么坏的。”

“吧吧,你真的…”梅花糕卡在喉咙间,瓦儿的神色也变得怪异。

无法解释原因,吧吧真的喜欢上恶人翟这件事,就此如糕点一样哽在了她的心间。

年前国家事务反而忙起来,朝中各部汇总上报全国郡县的经济及民生等情况,银冀看着一张张带着喜悦的奏折,英俊的眉宇间流露淡淡的笑意。揉揉额心,他的心思飞快地从国务转到了瓦儿身上。

自宽大的案桌后站起身,克达连忙会意地递上皮裘。银冀走向门口,外面又是皑皑白雪,前日陪瓦儿上王宫后山的瀑布泉边放了莲花灯,在冒着白烟雾气的溪水旁他们紧紧相依,以甜蜜而执着的吻宣告彼此爱的誓言…一想到这,他的心底如揣了个暖炉,烘得心都要融化掉。

可是,立刻又有一块阴影如乌云般遮住了温暖喜悦的心。

前日从后山回来,乔雀为他看诊,认真而严肃地说了句让人无法轻松的话语——千辛万苦向刖夙国老太医要来的方子果然有用,大王的咒气目前确实得到有效克制。但是,诅咒虽不影响大王宠幸娘娘,可它若一天不解,大王就最好不要让娘娘们孕育子嗣,因为这咒气极可能会传到麟儿身上。咒气若是先天而成,只怕无人能解…

银冀前去沁梅园的脚步变得沉重,若不能解咒,便不能冒险孕育孩子。

孩子…他只愿让瓦儿孕育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若一出生就带有诅咒,无法可解,将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诅咒折磨而死…不!这样太痛苦、太残忍了!

近日每次与瓦儿单独相处时,大约是两人都深知彼此情意,四目对望间总耐不住情潮澎湃,激情缠绵。他虽未真正要了她,但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克制不住…

他了解瓦儿的全心全意,她一直做好准备等着成为他的人,可是他却每每硬生生地控制。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愿意委屈了她,不愿意在她名分未定时夺了她的身子,不愿意在夺了她身子后还得让她喝下避免怀孕的汤药…

不止这些,还有更多更多的矛盾和恐惧。

上次跨越三诏游历寻医,明查暗访,凡是打听到的关于诅咒的信息都是——中咒者难逃二十五岁大劫的厄运,即便像暴君殇烈那样年少时便开始以药克制,也难保将来诅咒还会发作。除非再找到那施咒者的须乌子,否则谁都无法解除咒气。

他爱瓦儿,那么多年一心一意无悔的深爱,所以他才害怕失去。害怕过不了二十五岁的坎,害怕失去她,更害怕真有一个万一,那现在的甜蜜只会让日后失去自己的瓦儿更痛苦…

寒冬之夜又开始飘落雪花,雪花中隐隐夹杂着梅的清香。克达提着宫灯低着头跟在步子缓慢的大王身后,在大王停步的当口也站立不动时,他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沉重,分不清主子要回寝宫还是去沁梅苑。

茫茫一片飞舞的雪夜里,银冀的身影有些萧瑟,宫灯的光芒让他的身影落在地上,幽黑、修长。他拉了拉皮裘的颈带,微蹙的眉心里有散不去的淡淡哀愁。看了一眼沁梅园的方向,仍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这样的夜里,哪怕只是几个时辰不见,他都好想念她。渴望见到她晶莹的双眸,见到她灿烂如花的笑脸,见到她任性可爱的表情…一想起她曾经受过的苦难,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想起在眼睛看不到的黑暗世界里,她那么脆弱无措,自己都不能给她关怀,心头便被愧疚和自责充满。

或许,能守住此刻与她在一起的每个片段,既是一种残忍也是一种幸福。

“瓦儿,你愿意等我吗?”银冀优雅沉稳的步子踏进沁梅园的大门,年后几个月就是他的二十五岁生辰,这几个月他们可以继续寻求解咒办法。若真有那天,他定给她一个盛大的“国妃”之礼。

若连生辰都无法平安度过,那他…

高大的身影蓦然颤抖了一下,心口刹时间紧窒得无法呼吸,脚步突然有些凌乱起来。

瓦儿望着被冷落在暖阁墙角的古琴,清澈的水眸眨了眨,然后皱起眉头决定不去看它。昨日又听说月容特意请冀哥哥去听琴了,冀哥哥可算是博学淡雅之人,月容弹琴他可谓称得上是知己,不知道这次冀哥哥又是怎么夸赞她…

小脸在紫红纱罩的烛灯下格外嫣红,那是被酸醋的感觉刺激红的。

门外传来刻意压低声的传报:“大王到。”

瓦儿眸光一亮,欣喜地朝门口奔去,才奔两步又停了下来,嘟起小嘴轻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奔去,门已被人从外面打开。

“冀哥哥…”急促的脚步被裙摆一拌,身子直直往前扑去。如同以往无数次,他结实有力的双臂牢牢地接住她,瞬时将她搂进怀中。想起曾经不能这样及时保护她的日子,心头泛过阵阵疼痛,怜惜与愧疚让他的双眸变得深沉。

吧吧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福了福礼,轻轻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还是这么不小心。”银冀叹息着无限怜爱地将她下巴抬起,对上水亮晶眸。

对上他心疼而灼热的视线,瓦儿粉腮微红如盛开的桃花。小手搁在他宽阔的胸前,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质问:“冀哥哥是不是又去雅容苑了?”

[银暝篇——冷君·宠妃:053 缠缠绵绵]

瞧她近似凶巴巴的语气,银冀瞄了眼搁在墙角的古琴,进门前的忧郁一扫而空,黑眸中抑制不住笑意。他的小瓦儿好象在吃醋呢!不慌不忙地捏起她一小咎乌黑的秀发,闻着淡淡的清香他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吻上她的唇。

“唔…”瓦儿仰起小脸,想不到向来温柔的冀哥哥也有如此狂狷的一面,想起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她挥舞着小手捶着他的肩头,摇晃着小脑袋非常坚持要听一个解释。舌头探进她的小嘴,汲取着里面甘甜的蜜汁,银冀黑眸含笑,因她刚才吃醋的语气与神情心口充满愉悦,于是不假思索地以吻作回答。

“唔…你又去听琴…”瓦儿喘息着被他放开,两颊已是通红。小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嘴巴就继续纠着问题不放了。

银冀揽住她走到塌前,笑着点住她因热吻而变得红艳的双唇,认真道:“是去听琴了。”

面前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听到他的亲口承认她还是感觉心口被什么狠狠震了一下。

“我可以理解成我的小瓦儿在吃醋吗?”他直接问道,深如大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才不是…”瓦儿下意识地否认,随即轻哼着撇过小脸,宽大的绸衫袖口下攥起了小拳头。

低低的笑声传来,让她忍不住回过头紧紧注视着银冀的俊容。在她的记忆里,冀哥哥开心的时候也只是淡淡轻笑,目光柔若春风,很少真的看到冀哥哥笑出声的样子,可是那双漆黑瞳眸像两只充满磁石的小旋涡要将人彻底吸了进去。分明的五官因这笑容显得格外年轻俊挺,薄唇也带着闪烁的光亮。

“明明已经酸成这样了,还不承认。”银冀好心情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爱煞了她此刻羞恼的模样,“你我两情相悦,你为我吃吃醋有什么奇怪?”

瓦儿不依地给了他一拳,干脆大方地站起身:“冀哥哥是故意的么?明知道我会吃醋还去听月容弹琴。”

银冀看着她:“所以你后悔自己当初没把琴艺学好?”

“我哪有?我是…反正你根本就是故意去看她的,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月容又美貌,又有才艺?”本不想这么明显的表现不满,瓦儿自认为也不是那般无理的女子,怎么此问题被冀哥哥这么一提点,反而有点越描越黑的趋势。

“呵呵,怎么说呢?我本是不得已才去的,不过如今看你这模样,我又觉得特意去听一次倒也无妨。”

“你,你…”瓦儿抬起手指直直指向他,“你都已经去两次了!”

银冀笑着拉下她的手,轻轻一拽那娇软的身子便无可躲避地跌进他怀中,温柔抚着如丝秀发,他将下颌抵住她雪白的额头,清雅的气息吐在头顶:“浦臣相之死虽罪有应得,但也是我一手造成。这点上,浦月容是无辜的。第一次去雅容苑是她所邀,念及她突然丧父心情沉痛,第二次她再邀请,我却是去告诉她废妃之事。”

瓦儿猛然抬头,不小心撞到他坚硬的下颌,他连忙替她揉揉额心,关心问:“撞疼了么?”

瓦儿摇头,抓住他温热的大手,睁大眼问:“你要废她?”

银冀肯定地吻了她一记:“我的后宫只需要你一人便已足够。”

“那她答应没?”

“会答应的。除非她想老死冷宫之中。”

“那安然呢?”

“一样。”

“你也要废了安然?你不怕夏将军…”瓦儿不可置信地惊呼。

银冀将她拥紧,肯定的话语吐在她的颈间:“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幸福。”

瓦儿注视他半晌,突然哽咽住,喉头一阵紧缩,眼泪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幸福——窝在他的怀中,这是让瓦儿充分感觉幸福的一句话。

夜,很冷,他们依偎在一起,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冀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们?”瓦儿听着他稳定的心跳,低问。

他的手臂紧了紧,无比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秀发上:“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男女之爱。”

“那对我为什么便有了?”问这句话时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像夏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让银冀忍不住轻啄逼迫她闭上,否则真是种磨人的诱惑。

他悄悄吸一口气,不敢看她粉嫩的脸,嘎哑道:“可能你是第一个出现在宫中的娃娃,从没有过那么奇怪的感觉。小时候看到你在襁褓中哭,我便想逗你笑;看你学走路时摔倒,我便想去扶着你;看你调皮不爱学习被太傅罚,我都徇私地护着你…唉。”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瓦儿玩弄着他胸前柔软的衣襟,一颗心儿早被他这柔声的诚挚话语弄得碧波荡漾。晶莹的嘴角全是笑意,手指贴着他的胸口,她低低追问:“就这样吗?这就是男女之爱吗?”

感觉依靠着的肌肉莫名一绷,水眸疑惑地抬起,正对上银冀如潮汹涌的黑眸,那里有她不敢探究的深沉火花。

“噢,你还在想什么?”胸前被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有意无意地撩拨,银冀半垂着眼睫眸光暗不可测。

“我在想…”瓦儿声音逐渐变小,可爱的红唇悄悄上移,凑近他血脉急促跳动的颈旁,吐气如兰,“我在想男女之爱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一声懊恼的低吼自喉中发出,银冀一手抓住大胆扯开自己胸襟的手指,下巴一低正好碰上她芳香的唇瓣。火花刹时迸现,强烈的刺激震得两人体内同时窜过酥麻,他眯起了眼一片氤氲,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陡地睁大开来。

“冀哥哥…我愿意的…”瓦儿脸儿通红地圈住他的脖子,颤抖着抬高小脸,尝试主动去吻他,柔软的唇舌以青涩的动作去摩擦他,继而羞怯地探入他口中。

激情如翻滚的岩浆,熊熊燃烧起来。银冀是君子却绝非圣人,眼中所见、手上所触碰的全是他所渴望的、也是垂手可得的。瓦儿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美丽的双眼、花瓣般的红唇,细致温柔的双手,娇嫩的身子,全部都是他的。

此刻,朦胧摇曳的烛光中,室内温度开始上升,她甜美的唇冲破少女的羞涩,带着前所未有的诱惑与他交缠,她柔软馨香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身躯。噢,他的小瓦儿原来也有如此主动热情的一面,他的小瓦儿那双令他着迷的清澈双眸里,正燃烧着美丽的火焰…让人无法抵抗那种致命的诱惑…

银冀不由自主地吸吮着她柔嫩的舌,双手滑入绸衫之下,自有意识一般摸进嫩绿色的兜儿,覆盖在她的丰盈上。瓦儿被吻得迷迷糊糊,四肢发软,双手仍旧缠着他的脖子,开始尝试性地抚摸他,却不知道这样的轻抚会让他十分更加难以控制。他温热的指尖带着烈火一般的炙热,揉捻着蓓蕾,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胸前的花蕾在他的指尖绽放。

瓦儿气息不稳,面色潮红,仿佛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几乎想要躲开。

“冀哥哥…”她艰难地呼唤,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嘴里低喃着他的名字,重新闭上朦胧的双眼。身子偎入他的怀抱里,以小脸在他光滑的衣料上摩弄,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银冀的眸光浓不可解,有着灼热温度的掌心滑过她的肌肤,抚摩着她颈间的柔滑直到胸前,唇舌随之而来,他轻吮着她的冰肌玉肤,直到她不断颤抖。

瓦儿不愿意去思考,这感觉令人忘记了娇羞,也像是她渴望已久一般,娇小的身躯紧绷着,因为他的抚摸而轻轻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