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想到的笑话是这个:

大学教授房间里来了—女大学生:“老师,这次的考试让我及格吧。 为了及格我什么都肯做。”

教授:“什么都肯做?”

“是的…”

教授凑到女生的耳根,耳语道:“那我求求你了,赶快去学习吧行不行?!”

第78章 擦身

王韫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时不时一点动静都能把她惊醒, 毕竟庙里除了她和荀桢, 还有两具尸体, 任心再大也不可能睡得死死的。

王韫再一次醒来时, 破庙里烧得只有一些段的蜡烛已经点上了, 看起来是荀桢点的, 王韫下意识地唤了一声荀桢的名字, 却听不见他的应答,一抬头见荀桢虽然搂着她,但手已经滑落在身侧, 苍白的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绯红,王韫慌忙起身,伸手一探, 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糟了, 发高烧了。

王韫心里又急又愧疚,跌跌撞撞地去找水囊, 倒出水囊里剩下的水,自己捡起尖刀又割了一块布料, 浸湿了, 不断擦着荀桢的额头降温,时不时沾点水擦擦荀桢苍白无血色的唇瓣。

怎么办怎么办?

车夫为什么还不来?

王韫摸着荀桢发烫的面颊,急得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只是匆匆包扎了一下,要是伤口感染发炎了,在这荒郊野外, 她能怎么处理?

荀桢双眼紧闭,总是带着悠然笑意的面上此刻笑意全无,呼吸比往常粗重了不少。

“先生?”在破庙里,王韫不敢让荀桢睡着,抬手轻轻地推了推他。

荀桢费力地睁开眼,便瞧见王韫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着急地望着他,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抬手摸了摸王韫的发顶,“不必担心,再等一会儿车夫许是便回来了。”说完,荀桢便又阖上了双眼,似乎已经烧得失去了意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安慰她。

王韫又想哭又想笑。

心里害怕得要命,王韫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做。

面对发高烧的病人怎么降温,王韫抱着头努力回想自己学到的一些生理卫生常识。

想破了头也只想到了酒精擦身降温。

可是她现在从哪里能找到酒精?

她又没带酒,包里也没有。

王韫的目光落在了破庙里两具尸体身上,咬咬牙,王韫扑倒两兄弟面前。冰冰冷冷的尸体在大晚上看着格外瘆得慌,长明灯摇曳的灯火映照着两人的面容更是平添了难言的恐怖,王韫压下心头的恶心,伸手去翻两人身上的衣服。

她不信两个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翻到了些碎银两,除了碎银两总该有些其他东西吧,王韫着急地把碎银胡乱甩在一旁。

竟然是什么也没有带,看来是跑出来的匆忙,东西也来不及收拾。

除了这些,究竟哪里还有可能有东西?她们也和兄弟俩一样,车坏得突然,什么也没收拾就到了破庙。

车……

对!王韫双眼一亮,车里!

车里好像有酒!当时听荀桢说是带着给罗元亨的,坏掉的马车上好像就有荀桢发烧时剩下的药和给罗元亨的一小坛酒!

王韫顿时喜出望外。车上柜子里也有些吃食,都是些糕点零嘴,王韫没有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但她知道荀桢现在需要吃点东西垫垫胃去抵御高烧。

王韫转头望了眼庙外重重的雨幕,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叫醒了折芳,仔细地告诉她拿着布浸点水反复给荀桢敷额头。折芳望着手里被王韫强塞的布料,尚未反应过来便懵了,王韫也无暇再说,弯腰去翻了翻包袱里剩下的衣服,虽然挡不了什么雨,但在此时聊胜于无。

“娘子要去哪里?!”

“我去趟外面,马上回来。”把自己的伤口拿着衣服重重缠紧了,王韫头也不回地嘱咐,“你看好荀大人。”话音刚落,王韫转身就冲向了重重雨幕中。

一出庙门,便顶着狂风骤雨,雨丝拍打在人脸上冷得王韫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打湿了个透,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尤其是脸上被小石子划出的一道血痕,此时被雨水一淋,更是火辣辣地疼,王韫嘶了一声,抬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疼得浑身激灵。

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王韫裹了裹衣服,在心里祈愿希望伤口别被水泡得发炎了就成。

人在一危急的情况下,往往就能爆发出超乎平常的力量。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荀桢高烧的样子,王韫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顶着雨往来时的方向狂奔,两条腿甩得就像风火轮。王韫想估计她体育老师看了都能被她吓一跳,毕竟王韫平常是个跑八百都觉得自己要迎来死亡的咸鱼。

身上的骨头和伤口好像都在吱呀地叫着抗议,王韫跑得再卖力,体力受限,步子也渐渐地慢了一下,呼吸越来越困难沉重,,肺就像拉风箱似的。眼前的景物好像都在晃动,王韫甩甩头,转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张嘴,跑的时候雨水就往嘴里飘 ,王韫也顾不得脏不脏的问题了。抬手将黏在眼前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王韫此时真的特别想哭,就觉得自己生平从来没这么难受过,眼泪混着雨水哗哗地往下掉。

再累也得跑,咬着牙鼓着气,王韫又往前冲。

雨天的路又湿又滑,幸好此时天尚未完全黑下去,但也决定着王韫动作要快,天要是黑得看不见方向,她想要不耽搁时间再找回来就难了。

心下焦急,踩着泥泞的路上,王韫摔了两三次,次次得摔得她生疼。

没办法,忍着。

王韫起身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手上的泥,继续往前赶路。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王韫终于看到了路中央的马车。王韫心下稍定,钻入车内,车里有个小柜子。

除了一坛酒和一盒糕点,王韫竟然翻到了意外之喜,一盏铜灯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王韫把酒和食盒铺在一块已经被雨淋湿的布上,包起来,往怀里一塞。翻到了取灯儿,点了铜灯,再拉上灯罩,急急忙忙地拎着灯外回跑。

一路上跑得王韫几乎断气,手上也要注意护着灯,虽然隔着灯罩也害怕被风吹灭被雨打湿。

身上疼得厉害,王韫估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可能都被泡得发白了,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果然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回到破庙,王韫蹲下身子,看着荀桢,拿起他头上的湿布,小心地揭了酒坛子的封泥,往上倒着酒。

“对不住了,先生,要扒你衣服了。”王韫看着地上昏睡不醒的荀桢深吸一口气,转头吩咐折芳去把破庙里的茅草收拢收拢,点着了。

刚刚离开得太急,竟然忘了点火取暖。

明亮火红色的火光一跃而上,照耀着整座破庙,王韫被雨淋湿的身子渐渐回暖了不少。

“先生?”

毕竟是要扒荀桢衣服,她总得问荀桢一声,荀桢闭着眼毫无动静,吓得王韫伸手搁在荀桢鼻下,试了试鼻息。

幸好,有呼吸。

顾不得纠结,王韫抬手剥去荀桢白色的里衣,里衣下露出的的荀桢的身体并不好看,皮肤虽然不至于松弛得像附着在肌肉上的一层枯树皮,但也绝不会像小鲜肉的肉体一样好看得使人直流口水。

王韫看着无端有些心酸,他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

王韫拿着沾了酒的布翻来覆去地擦了擦荀桢的身子。他的裤子王韫想了想最终未解下来。

不管如何,王韫认为她自个脱了他的上衣已经足够失礼,王韫模模糊糊地总觉得荀桢不愿让她看见他的赤/裸着的身体,即使荀桢失去了意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要为他保留尊严,而不是被她扒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王韫拿了件衣服给荀桢盖上。

待会儿还要继续擦,一次绝对不够。

中间荀桢醒来了一次,就是意识不太清醒,竟然也未留意到自己上身赤/裸的状况。王韫捏碎了糕点,喂着荀桢吃下了,荀桢虽然头脑昏沉,也顺从地吃下了糕点,只是吃到口中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罢了。

反反复复地擦了几次,王韫再伸手去摸荀桢额头的时候,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不少,她松了一口气,把荀桢脸上凌乱的银丝捋到一侧。

突然王韫好像听到荀桢在说些什么,她俯下身,便看见荀桢轻轻皱起了眉头,口中念着些什么。

王韫头垂得更低了些,艰难地分辨着荀桢在说些什么,不由自主地跟着复述了一遍,“我……不……走?”

不走什么?可惜他的话模模糊糊地听不清。就是说话的语气却不像往常一样镇定淡然,皱着眉头看上去竟有些负气的意味。

王韫放弃了听清的念头,靠着墙合上了眼,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王韫被惊醒了,便听到庙外传来人声、车轱辘声和马嘶鸣的叫声。王韫全身上下终于放松了下来。

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不行,尤其是这两个人感情不知道怎么发展才好,真的好想写中年先生呀→ →没老年先生这么矜持。我得想想怎么把接下来的剧情快点收拢一下_(:3」∠ )_

最近心情有点糟糕,我也有点怕自己一气之下烂尾了orz

第79章 罗元亨

五月, 快入夏了, 天气闷得人无精打采。

王韫匆匆地推了门, 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白气的药, 往一间亮堂的石头砌的屋子里去, 院子里的泥土尚未干, 一脚踩上去不小心就能溅得裙摆满是泥点。

路过院子里的柿子树时, 王韫停下了步子, 内心一阵无语。

树下蹲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白袍青履, 容长脸,瞧着很像古画里走出的文人雅士,此时男人却正蹲在柿子树下, 一双白皙干净的手拎着把小铲子, 好像在树下挖着些什么。

此人正是罗元亨。

回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王韫自己也有些恍惚。

当日王韫等到了车夫, 先去了医馆,接着王韫又转而去了衙门。其间, 荀桢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拖着病体拜访了知县,处理了两兄弟的事,才处理好准备回客栈住着,便接到了罗元亨的信,原来是他听到了一些传闻, 叫荀桢他们去他家里养病。

就这样,王韫和荀桢他们一起到了罗元亨家里,刚到他家里的时候,王韫和荀桢被骂得狗血淋头,就连稳重如荀桢,也拿罗元亨毫无办法。王韫对罗安泰这位叔叔到是有了全新的认识,罗元亨这么强势,也无怪乎罗安泰会被养成小白兔的性格。

罗元亨自己搭了房子就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盖了三四间石头屋子,为了圈篱笆,养了五六只鸡和一条大黄狗,院子里还种了棵柿子树。

王韫见他蹲在树下不知道挖点什么,端着药径直上前,问,“罗先生在挖什么,先生醒了吗?”

罗元亨挖得正专注,听到王韫的声音,抬头瞅了王韫一眼,“我在挖我上次埋的一坛酒,至于桢干,醒了,正在屋子里看书呢。”他蹲地有些久了,甩了甩铲子上的泥土,费力地站了起来,古怪地看着王韫,“你们也倒是奇怪,好好地非得称什么先生,真当桢干还在阁中任职呢。”

王韫:“……”

罗元亨也只是随口一言,见王韫不答也不在意,把手中的小铲子往地上一掷,“走吧,我左右无事,就和你去看看他。”

罗元亨特地为荀桢分配了间宽敞亮堂的屋子,冬暖夏凉,平日里看着窗子也不闷。一踏入屋子里,便瞧见荀桢坐在桌前,未束发散着头发,面前铺了张纸,半垂着眼手里拿着支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荀桢不必想也知晓是谁来了,他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你们来了?”

王韫上前两步,把药碗放在桌上,“先生,该喝药了。”收回手,王韫打量了眼荀桢的气色,今日气色不错,但不知能持续多久,在罗元亨家里待的这几天来,荀桢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像今日一样能下床走动写写字看看书,有的时候又发了高烧卧在床上,面色苍白。

“你在写些什么?”罗元亨一进门就望见了纸上的字,但隔着远了看不大清,他两条眉毛高高一挑,直接问了出来。

荀桢把笔往简陋的笔搁上一搁,摇摇头,“虽说我前几日为了两兄弟的事去见了知县,已大致处理好了,但事情尚未完全结束,有些收尾需待我亲自去做。”

王韫听了,不由得有点汗颜。其实都是她的锅,她自己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把高个戳死了,虽然矮个是荀桢捅死的,但也和她脱不了干系,他们杀了人当然不可能轻易地就当作没发生过,打点上下,疏通关系都要花费一番精力,王韫没人脉没靠山,只有荀桢自己亲自来。

罗元亨闻言笑了,“我也是不知你和你娘子能彪悍至此,是我小看了你们,如今,倒是你第一次因着此事来打点上下吧。”

荀桢哑然失笑,“便不是为了此事,我年轻时也做了许多此类疏通关系的龌龊事。”

罗元亨冷哼,“这到也是,既然身在官场这些事想躲也躲不开,惹上一身骚是肯定的,既然想要往上就没人能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此事便不要再提了。”荀桢见他越说越激昂,脸上渐渐浮现出愤愤不平之色,不由得无奈,他端起药碗,昂首把碗中黑咕隆咚的药一饮而尽,放下药碗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王韫,“多谢你为我煎药了,阿韫。”

王韫听罗元亨的话听得正起劲,被荀桢突如其来的一感谢搞得有点懵,她摆摆手,张了张嘴,“汪汪汪!”

王韫:“……”

汪汪汪的当然不是她,是罗元亨养在院子里的一条大黄狗,突然发出汪汪的犬吠声,一声比一声高,狂吠不止。

罗元亨皱了皱眉,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言论,一脸被打扰发言的不爽,“有人来了?”

王韫往窗子外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可惜窗子外的视野被柿子树茂密的枝叶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王韫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吧,先生你和罗先生就在屋里待着吧,”末了,王韫又叮嘱了荀桢一句,“不要忘了劝罗先生来书院任职。”

罗元亨眼睛一瞪,蓄着的小胡子也跟着抖了一抖,“就你话多。”看着王韫出了屋子,罗元亨拔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帮我看看大黄是不是饿了啊!”

王韫突然叫荀桢劝罗元亨来书院任职,不是因为她有多佩服罗元亨的学识,而是她自己是个有重任在身的。

罗元亨虽然接了他们到家里来,但是他的意思是不愿意出任书院夫子的。现在考虑的事情太多,王韫和荀桢也没怎么提,等到事情结束再好好同他谈谈也不迟。最重要的是,荀桢把说服罗元亨的事情交给了王韫。

王韫条件反射地想要推拒,但看见荀桢温柔而不容置疑地眼神,王韫怂了,认命似地接下来这个任务,在这几天里,王韫有事没事就抽空给罗元亨洗脑,害得罗元亨现在一听到书院的事就气地吹胡子瞪眼的。

王韫不好直接提,只能见缝插针。但是罗元亨如此固执,她必须要好好考虑怎么才能说服他吃下书院的安利。

绕过柿子树,就能看见罗元亨扎得东倒西歪的篱笆墙。

大黄狗就被栓在篱笆旁,见王韫来,大黄狗停止了汪汪的叫声,亲昵地摇着尾巴绕着王韫转了一圈,头不停地往王韫身上拱。王韫从善如流地摸了把狗头。

现在一看大黄不是饿了,是有人来了。

院子外站着的人正是王韫曾经见过的老道士——李茂冲。

他今日穿着常衣,青布圆口鞋,扎着庄子巾,臂弯中搭着把拂尘,一张脸冷冰冰的,散发着王韫在小说中才见识到过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

王韫毫不吃惊李茂冲能找到这里,因为李茂冲来这里完全是王韫和罗元亨两人一合计请来的。当日荀桢的病在医馆看了,虽然伤口是处理好了,但身体一直不见有什么太大的气色,听说是有些陈年旧疾,此番元气大伤,全爆发了出来,难以根治,他不清楚荀桢平日里的身体状况如何,也不敢贸然开药,只是开了些温和的药叫王韫拿回去,慢慢休养调理。

荀桢的病听闻一直是李茂冲在照顾,王韫便动了把李茂冲请来的念头。又因为罗元亨不喜欢人多,王韫就吩咐车夫和折芳去请了李茂冲,告诉他们把人请到就不必再折腾一趟回来了,直接回府就成。

现在看到李茂冲,王韫也忍不住感叹基友的力量,李茂冲显然很在乎荀桢,折芳和车夫才出发不久,不过三日,李茂冲就到了。

面对李茂冲,不晓得为什么,王韫和她当初在婚礼上一样总是心里发虚。她觉得李茂冲可能不大喜欢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李茂冲看上去虽然不喜欢她,王韫也晓得他对她没什么恶意,便笑吟吟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李茂冲轻轻地嗯了一声,也跟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桢干在哪里?”

“在屋里,道长请跟我来吧。”

“先生的情况时好时不好的,麻烦道长你多加留心了。”王韫打开篱笆墙。李茂冲甩了甩拂尘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大黄狗又开始叫了起来,李茂冲的身子僵了。

王韫瞪了它一眼,“大黄,乖,别叫了,待会儿给你好吃的。”大黄狗虽然是土狗,但十分聪明,智商不比王韫见过的金毛之类的宠物狗低,它被罗元亨养得不错,一见王韫面色不好,大黄狗也安静下来,趴在地上摇摇尾巴,张着嘴,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王韫。

啊!可爱死了!

王韫顿时被击中红心,抬手又想摸一把狗头,手伸到一半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笑声,“娘子,久见了,想不到娘子这么喜欢狗?”

王韫觉得这声音耳熟得很,她收回手,一回头,便看到院子门口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人。

素衣草鞋,木簪子,生得唇红齿白的,不是当日和方以默他们在桥上看到的青年道士周衍修又是谁?

王韫惊讶,“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周衍修神采飞扬,脸上打着揶揄的笑,像模像样地一拱手,看向李茂冲,“我和我师父一道儿来看看荀先生。”

王韫和方以默他们之前就猜他是不是李茂冲的徒弟,今天看来跟着李茂冲一起来这儿,他的身份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

王韫盯着周衍修盯了一会儿,周衍修笑得一脸明媚,王韫干脆直接向李茂冲求证,“他是道长弟子?”

李茂冲神色冷淡,看也未看周衍修一眼,“正是我弟子,他平日里轻浮惯了,望你见谅。”

王韫:“……”不是她见不见谅的问题,是罗元亨见不见谅的问题。罗元亨本来就讨厌麻烦讨厌人多和吵闹,周衍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上两人杠上了比火星撞地球都要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被喷地怀疑人生,打算把剧情收拢一下,砍掉一些支线,加快进度吧,这么喷一下我也挨不住。

不会烂尾,但是有些铺垫什么的可能用不着了,希望宝贝儿你们看了不要觉得太突兀_(:з」∠)_我努力使这些剧情不太突兀吧,痛恨自己当初为啥设定那么多。

第80章 负心汉

周衍修既然来了, 王韫也不可能把人家赶出去, 就一起把他和李茂冲迎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有点古怪, 一路上李茂冲竟然没看周衍修一眼, 师徒俩一句话也没说, 周衍修面上笑嘻嘻地看不出任何的不自在或者是尴尬, 李茂冲高冷着一张脸也什么也看不见。而夹在两人之间的王韫则非常痛苦, 她真的明显地感觉到了两人间的暗涛汹涌。

“就在这里了,先生正和罗先生一起待在屋里。”王韫伸手推了门,“我去不进去了, 我还要收拾一下厨房,刚才给先生熬了药,先生的病就拜托道长了。”

李茂冲高冷地点了点头, “好。”一甩拂尘踏入了屋子里。

王韫看着李茂冲的背影, 内心感叹,道教高人果然非同凡响, 走个路都走得仙气飘飘,高冷的气质都快溢出来了, 反观他的徒弟, 倒是有种江湖神棍的气质。

察觉到身旁的青年毫无任何进去的动静,王韫转身问周衍修,“你不入内吗?”

周衍修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既然师父已经入内, 此地就无我的事了,我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先生。”

王韫内心登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了谁?”

周衍修笑道,吐出来的话毫不留情地验证了王韫的猜想,“当然是为了娘子你。”

王韫挺直了背,端正了心态,严肃地正视着眼前的男人,“为了我?你想做些什么?”

“我不做些什么。”周衍修轻笑,“我等娘子自己问我什么。”

王韫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你们都爱这么故弄玄虚?”

周衍修摇了摇头叹息,“非也,不是我故弄玄虚,我是在做好人,你不是看到我师父了?冷冰冰的,”他苦笑,“一个好脸色都吝啬于我,全都是因为我这好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