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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可能是老爷也不太好意思了。”宝儿想起贵祺早上时的神色猜道。

“嗯——?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不好意思?应该不会吧。”香姨娘真是百思不解其意。

“等两日看看吧。”宝儿小声的提出建议。

“也好。不管怎么着,老爷都要给你们一个交待才对吧。”香姨娘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宝儿的意见。

忽然间,香姨娘笑了起来:“你们说,当那贱人知道老爷一块儿把你们收了房,那脸上会是什么神色?天天去她那儿,可是却在晚上来我这儿把你们一块收了。哈哈,想想就让我开心。”

贵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怎么也得去回老太太一声,都这样了,那两个丫头怎么也得开脸放在屋里了。红衣那儿怎么办?刚刚才能和她坐下来谈谈笑笑的,现在出了这事儿会让她怎么想?要是让她知道那天晚上的荒唐事,她会有什么想法,她会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贵祺就这样一晚上想来想去也没有睡上一会儿。早上安儿进来服伺他更衣梳洗后,他就上朝去了。安儿不知道贵祺为什么自从去香姨娘那儿两次后,就不让自己暖床了呢?安儿猜想这事儿八成跟香姨娘有关。安儿就此把香姨娘恨上了。

红衣一早起来,如往常一样的到老太太处请安回来,却看到纱儿和绸儿抱着算盘等物正在等她。红衣一拍手才想了起来,今儿是月结的时候了。今儿上午各铺子、庄子都会送了帐目过来,红衣核对清楚后,明后天的银钱就送到了。这两日会是一个月中最忙的时候了。

纱儿虽是个大而化之的人,但在计数方面很有天分。什么东西到了她的手上,都能计算的清清楚楚,分析的明明白白。而绸儿的记忆力惊人,简直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所以帐目一直都是这两个大丫头主理核对的。

红衣看着她们两人笑道:“看这些日子忙乱的,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混忘了。”

绸儿道:“太太不需要记得这些,这些自我们替太太记得。太太只要记得发放我们银钱就是了!”

屋里的大小丫头们一起笑了起来。红衣笑绸儿:“明明好好一个丫头,为什么自从和纱儿一起核对帐目后,就变得一身铜臭了呢?”

纱儿笑道:“铜臭有什么可怕的?就怕这丫头万一不小心掉进了钱眼里,那只怕她不舍得爬上来了。”

红衣和几个丫头说说笑笑的来到桌前,一起开始了核对帐目。一上午的时间在忙乱中过的飞快,中午众人也是胡乱的用了些饭后又接着计算。

正计算间,纱儿拿着一本帐册对红衣道:“这个铺子的帐目不太对,虽然好像银钱来往都能对的起来,但这几笔来往都是在这几间铺子里进行,而且太频繁了些;按这样分析的话,这一笔银钱是在这几个铺子里转圈呢,而且越转银钱越少。铺子里赚得钱都这样给转没有了。”

绸儿听到上前一起去看那帐册,看完后指着其中几条对红衣说道:“这当然有问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的价钱在上个月时,我记得城西的布店与城东的杂货铺子都报上来过,比这个问题铺子的价钱低了三成呢。”

红衣听了,取了那铺子的帐目仔细瞧了起来,果然如两个丫头所说。红衣就命人取了这个铺这子上三月的帐目来。几个丫头一核对,只有这个月的帐目有问题:上几个月都是赚了不少钱的,这个月几乎只是持平。红衣轻叩着桌子,边想边问:“这铺子多大?是在哪条街上的?谁做这铺子的主管?”

绸儿想都不用想的道:“有四间店面,在京西狮子大街东段,是京里最繁华的几个地段之一;铺子这个月换得主管,名唤彭大。”

红衣听了又问:“什么出身来历,谁荐了上去的?”

绸儿又答道:“说是那边府里来的,但是据我记得的府里的花名册上并无此人。这铺子原来的掌柜年老请辞了,太太还送了那老掌柜百两银钱呢。这新掌柜是老爷安排的,太太本来安排人了,但铺子回说老爷安排了人,太太就又把人安排到其它铺子去了。太太记起了?”

红衣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时香姨娘进门还没有几天的时间。

红衣道:“让李贵赶紧查查这铺子主事的人,再使人通知福总管,让他安排个妥当的人来过来。”

小丫头们应了自去了。红衣有些乏了,起身歪到了榻上,揉了揉额头:“我们这几年把铺子庄子都理得清楚明白了。那些掌柜的素也知道我是个骗不过的,今儿这事儿还真出得有些古怪。这老爷自哪儿找来的人呢?”

纱儿听了,说道:“管它那么多?他贪墨了许多银钱,我们拿了他送去官府里就是了。老爷安排的怎么了?难道他贪墨的钱不是老爷的不成?”这纱儿计数是一把好手,也心细不曾出错,但是在其它方面就粗线条的很。

绸儿嗔她:“已经说是那边的了,你没有听到?如果这人是老太太让老爷安排的呢?真不明白你一个糊涂脑袋怎么把那帐目计算的分文不差的。”

纱儿对着绸儿吐了吐舌头:“不服?”

没人和纱儿叫板计数的,那是准输不赢的事儿。

正说着呢,布儿进来了。她看纱儿和绸儿正在斗嘴,嗔她们:“不好好核对又偷懒了不是?有时间斗嘴,不如多核对几本帐目。净让太太累心了。”

纱儿和绸儿听了向红衣叫屈。红衣对布儿笑道:“查出了点问题,才商量了几句。你有事要回?”

布儿过去,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扇,一面给红衣打着扇,一面回话:“是的,太太。府里的事儿回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是福总管来找我诉了会子苦。说是内院买办找他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买办这个月支取的银钱是上个月的两倍呢。已经被他家的闺女骂了好几次了,又不敢直接来回太太。”

红衣看了看绸儿,问道:“什么事?”

今天因家里的事情心情不好。有些心灰意懒,想停更了,不知道行吗?如果我问都不问,招呼都不找就停更感觉对不起那些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所以有了这段话。祝大家好运

第一卷三十三

绸儿红了脸:“回太太话,是我的老子办错了事儿。照他那样子花钱到了月底,也就是明儿核对帐目时,他怕是要丢了几世的脸面呢。”

红衣奇道:“怎会多出这许多。老太太屋里的开销不是另算了么?”

布儿接道:“听魏买办说,香姨娘的小厨房里要的东西总是多些,并且要求很苛刻的。例如:白菜只吃菜心,肉只吃牛羊还要求羊要四个月内的,牛要不过一年诸如此类的要求数不胜数!这钱花起来可就有些没数了。”

红衣听着新奇:“这宫里的娘娘也没有这么讲究吧?我们府里老太太也不曾如此奉养呢。她一个就吃了我们一个府所有人的银钱数,真真是好讲究啊。”

布儿小心得看了看红衣,问道:“太太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因为红衣对于香姨娘的事儿从来就是来者不拒,要什么给什么,所以下面的这些人都有些有苦难言了。

红衣想了想,这事儿不能像原来的事儿一样依着她胡闹,哪有这样糟蹋粮食的?便对布儿说:“这事儿让福总管找个机会说与云娘知道吧。”

布儿应了。纱儿却道:“太太有些纵容她了。我看她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绸儿嘴一向是快的:“不知道?我看就是太知道自己是谁了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吧?”

红衣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千万莫要说人,小心他日被人说。”

两人一齐道:“我们不怕!我们又不会给人做姨娘!”

红衣想了想又说:“明儿核对府里用度时看看情形再议吧。”

次日李贵早早来回红衣。红衣听婆子报贵总管到了,就让快快他进屋。李贵行礼问安后道:“那人原是香姨娘带来的,理事做帐目很是一把好手的。老爷把他安排在铺子里时,听伙计们的闲语可能是香姨娘求了老太太说是那边老府里的人。”

红衣道:“老太太知道这个人?”

李贵回道:“听铺里的伙计们谈论,这彭大常挂在嘴边的是香姨娘,从没有提过老太太。彭大常与人说得就是香姨娘很快就要扶正,他也很快就会成为几个铺子的大掌柜,让伙计们擦亮眼跟对了人。”

红衣听到这儿倒笑了:“真真什么主子什么奴才了。这倒也罢了。你现在带几个人给我把他送到了衙门里,投上老爷的贴子。状子你找人去写,到铺子里时记得要查找一些证物,最好能找到证人;帐目上的证据在纱儿那儿呢,你带着去吧。”红衣从不曾把府里的人看作奴才,这不只是四个丫头知道,满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所以红衣的话不会伤到这些服伺她的人。

李贵取了那贪墨的证据自去了。红衣和几个丫头们到了中午时分才把帐目核对完毕。用过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府里的用度帐目也送了过来。

纱儿计着计着数,惊叫道:“这日常用得杯盏这月开销太大了些,虽然银钱没有多少,却是上个月的十倍不止呢。”

她这儿刚说完,绸儿也说:“我也看到了,这个月买入的数量太过庞大了些,足够我们一年杯盏上的数量了。就算是打破的多些,也不到这个数字的,除非天天有人摔着杯盏玩儿!”

这次就连一向稳重的布儿都接了一句:“可不就是有人摔着玩!”

红衣止住了她们几个,笑道:“可还有其它?”

纱儿看了看红衣,道:“昨儿布儿所说的那买办的事儿,数字也是巨大的,确实是比上个月多了一倍有余。”

绸儿接道:“衣服与布料开销也多了一倍有余。首饰不在我儿,纱儿你核对了吗?”

纱儿翻了翻帐册,拨了拨算珠叹气道:“这个比上月多了两倍有余呢,大部分是下半月开销的。”

红衣听了皱了皱眉头,这样子总不是个法子:金山银山也会用空的!约束香姨娘?怕是刚刚这么做,那香姨娘就要闹到贵祺那儿去吧。虽不怕什么,但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图个什么呢?

红衣想了又想,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玩笑道:“也许把香姨娘从府里分出去是个好主意,你们说呢?”

几个丫头一听红衣的话,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这也太过份了,太太居然要给香姨娘如此大的权力!这香姨娘的喜福院以后就成了府中府了!这样一来,就算香姨娘还是姨娘的位份,但是权力却不比一个平妻小多少了。而这个带来的后续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红衣却再思考这事儿要怎么和贵祺还有老太太说。

当日所有帐目核对无误了。

因为劳累了一天,红衣与丫头们都是一夜好睡,不曾有梦。一早起来后,红衣让丫头准备好,自带了布儿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知晓了红衣正在核对帐目,就早早催她回来了。孩子们看这两日红衣忙乱的很,都很乖巧的呆在老太太那儿没有寻红衣玩耍。

红衣上午与几个丫头和内外主管忙了个不可开交,才把银钱核对清楚后入库的入库,该外院的李贵领走,内院的福总管领走。一切处理安置妥当后,红衣累得胡乱用了些午饭——她只想睡会儿。

下午小睡了一会儿,等红衣醒来起床梳洗时,布儿送上来一张贴子:“这是刚刚王爷府送来的帖子,请太太明儿赏花。”

红衣接过看了,是五王爷府的贴子。赏花?有什么好赏的?哪家园子没有花看?只不过是这些贵夫人无聊罢了,立个名目聚一群人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儿,一天的时间也容易过些不是?红衣本想回了她的,转念一想自从贵祺回来还没有出去应酬过呢,现时府里也无大事,明儿就去走一遭吧。省得贵祺又来她面前陪小心却又不说为什么让她猜得辛苦。就对布儿说:“准备准备,明儿我们去赴五王妃的约。”

布儿应了,高兴得下去准备了:轻易不得出府,能出去玩玩还有不高兴的?四个丫头都闹着要去,布儿想想,让绸儿留下了。万一府里有个什么事儿,也要有个人处理,如果处置不了,也要有人给红衣送信儿不是?现在不比往日时候,那时候府里的人没有这么复杂。

这时婆子又来报云娘带着香姨娘处的宝儿与双儿来给太太请安,说时面色有些古怪。红衣听了也是心中奇怪:云娘怎么会和宝儿、双儿一起来的?因有云娘的关系,红衣道了声‘请’。

云娘带着这两个丫头往屋里走,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的事儿能躲就躲才是正理,可是老太太交待了下来,她也无处可躲。云娘面带尴尬的进了屋,与红衣见礼道安:“太太可忙?”

红衣请云娘坐了笑道:“已经忙过了去。还要再过一会儿,才到执事娘子们回话的时候。老太太那儿有什么事儿要劳云娘来传话儿?”

云娘面色一红,回头看了看立在身后的已改梳妇人发式的两个丫头,说道:“老太太那儿也没有什么事儿。”

红衣已经看到宝儿双儿的装扮了,她心中也是有些奇怪的:没听说这两个丫头配人啊?香姨娘身边就余这两个丫头是娘家的了,一次配出她还有人用吗?再说两个丫头配人也用不着老太太特特使了云娘来说啊。转念间,红衣想了很多,突然心里一突:莫不是贵祺近来就是为了这两个丫头来我这儿陪小心的?

红衣想到这儿,笑了笑说:“不是老太太的事儿?那又有什么事儿能让老太太使了云娘出来呢?”

云娘知道这事儿怎么也不能不说的,却又十分难说出口——这关她什么事儿,巴巴来这儿要她与太太说。云娘看了看红衣,微红着脸的道:“香姨娘看老爷身边服伺的人少,就把宝儿和双儿送与了老爷。老爷今儿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说她倒是没什么的,只是这事儿按规矩是要知会太太的。老爷今儿赶巧事忙,所以老太太让我带了这两个丫头来回太太。”云娘说了这些后,心想有些事儿还是让这两个丫头说吧,做都做了,想是不怕说的。便转头对两个丫头说:“还不快给太太请安。”

宝儿早就在等云娘这句话了,闻言一拉双儿出来跪下:“见过太太。禀太太知晓:前儿我们被老爷收了房。”虽然她很想明正身份,但这句说出来时也是万分脸红的,所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可是来时老太太嘱咐过得,让她们要实话实说,不要对太太隐瞒什么。云娘回话时提都没提前晚上她们服伺老爷的事儿,那只好由她说了。

今儿事多?多巧啊,昨天事也不多,明儿可能也不多,只是今儿事多。红衣平静得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丫头,倒也没什么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感觉好累好累,千百世的经历中男人总是不知疲倦的往屋里收藏女人。她只是感觉一阵苍凉,这贵棋还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还会许多的女人来给她跪下请安,请她同意正名。她能不同意吗?又为什么不同意呢?这些事儿、这些人儿其实与她并无关系。她是她,贵祺是贵祺,这千百世的穿越重生不都是这样过得吗?!不多这一次,也不多这两人不是?

“你们两个的事儿我知道了。只是我起先不知道这事儿也就没有备下什么东西。布儿,去取我两件首饰赏了这两个丫头吧。你们以后更要仔细用心的服侍老爷知道么?”红衣如同闲话家常般得说着,屋里的人没有一人能听出她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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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三十四

“你们以后更要仔细用心的服侍老爷知道么?”红衣如同闲话家常般得说着,屋里的人没有一人能听出她有什么变化。

云娘暗暗看了看红衣的神色,不喜也不怒,同往日并无不同。却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放不下,老是那么七上八下的。她都感觉这会儿在这屋子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红衣等布儿去取东西了,微笑着让宝儿两人起身,又回身与云娘闲话。云娘打起了精神应和着,只觉时间缓慢,布儿取东西总也不见出来。

布儿终于在云娘左盼右望中出来了,给红衣看取来的首饰。红衣看了看,是她备下与外府来往送人用得饰物,式样还算新鲜。就对宝儿双儿说:“这两件钗子就赏了你们吧。因没有准备,现时只得这两件东西,你们收下吧。”

宝儿与双儿又上前跪下接过布儿递过来的钗子,叩头谢过了红衣起来站在了一边。从这时起,宝儿和双儿就是名正言顺得贵祺屋里人了。

宝儿刚刚极快得看了一眼钗子,是金的,式样也好,心中禁不住得高兴:这可比香姨娘赏下的东西丰厚多了——还是太太为人大方啊。

云娘看事儿已经按老太太的吩咐回完了,以后的事儿与她无干了,连忙站起施礼告退后飞也似得走了。红衣看到不觉一笑:太难为了这个云娘了。

红衣又按规矩嘱咐了宝儿双儿一些要好好服伺老爷诸如此类得话后,说道:“现如今你们还是在喜福院中?”

宝儿上前回话道:“回太太的话,是的。”

红衣微笑着说:“如若我们府里是旧样,这样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因老爷前儿自有了院子,而你们现在已经是老爷房里的人了,自然要去老爷房里侍候着。回去禀了香姨娘,收拾收拾搬到菊院去吧。”红衣当然不是与香姨娘过不去才这样安排的,只是安照规矩按排的。一般妻妾们身边的通房自是与她们一个院子,但是这些收了房的丫头们不再是她们的人。只是男人们没有自己的单独住处,这些婢妾们才随了原主子一处——通房丫头的地位极低,没有自己的院子。可是现在候爷府里却与众不同,贵祺有自己的住处,那这些通房丫头们当然要随贵祺一起住了。

宝儿与双儿都是喜出望外得谢了红衣走了。她们终于脱离香姨娘的魔掌了,再也不用怕挨打了。

云娘回来后跟老太太回宝儿双儿的事。

“我仔细看过太太的神色,并无一点不高兴。还依规矩赏了那两个丫头东西,是允了她们了。”

“赏得什么东西?”老太太问云娘:“是不是随便赏了点东西就作数了?”

“回老太太,那倒不是。太太没有准备,特意让人去取了两个新的金钗赏了。我留意了那钗的样式,很是新鲜,做工也精细。想是与外府应酬备下得首饰。”云娘细细得说给老太太听。

“这么说来红衣的确很识大体,是管家娘子的样儿。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老太太皱着眉说:“你说这红衣遇到这种事一点神色都不动,总有些不太正常吧?”

“奴婢不好说。前儿太太给老爷备下了院子时也向老太太讨了人去服侍老爷。也许太太就是那么一个性子的人儿——只一心想着老爷好也是有可能的。”

“是吗?”老太太不太相信:“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贵祺离家三年,她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云娘想了想道:“那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了。太太没有什么不同,但又让人感觉她处处与人不同。”

主仆二人就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反正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

“姨太太什么时候到?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云娘又问了另外一件事。

“她快到京时会再使人来送信儿的,现在还不忙——现时她也就刚刚动身吧;我们看看红衣会怎么安排再说也来得及。”老太太倒也不着急。虽然说老姐妹十几年不曾见面了,但也不急在一时:看那信里的意思,她姐姐要到京里长住了——是来投奔她的意思。

香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她真得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不,她是想一刀杀了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她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丫头居然胆大到要飞了!可是她必须要忍下,因为这两个丫头要搬出去了,那她再这样打骂怕是这两个丫头再也不回这院子了。她还要指着这两丫头给她在贵祺面前添好话呢!所以她是忍了又忍,呼气了又呼气。

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把红衣的话儿回了香姨娘后,香姨娘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像她们想得那样大发脾气,屋里静得有些诡异。

香姨娘总算把气平了下来,笑着对宝儿双儿说:“还不起来。跪着做什么呢?我这不是正在想给你们带些什么嘛,一时竟忘了你们还跪着。”顿了顿,红了眼圈又说:“我的脾气是不太好,不过我是一直把你们当成了姐妹般的。如今你们一说要离开我,我这心里却是酸得很。”说着还流下了泪来。

宝儿双儿有些不知措得看着香姨娘,香姨娘这样温柔的一面她们从不曾见到过。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对香姨娘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你们在我这儿是个丫头,我脾气又不好,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处了七八年了,我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只一心想你们好罢了。可是你们这一去菊院那里,却没有了自己人了。想想那安儿名义上是老太太赐下的,与你们身份不同。你们过去了,唉——”香姨娘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声:“以后的日子可要靠你们自己了。虽说是跟了老爷了,但必竟不是这府里的出身,怕是那些小丫头们也不会那么服你们管的。”

不要说双儿,连宝儿听了心里也酸了起来:这姑娘是脾气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得。可在这候爷府里确实是自己人。姑娘现在一句一句,哪一句不是为了她们好?哪一句不是在为她们担心?

“不过出了这个院子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那贱人这样把你们弄去菊院,想是要借刀杀人了。你们要万分小心在意了。那安儿是不会容下你们的,而我又不在你们身边。唉——,以后苦了你们了!那红衣这样安排就是安了这样的心思害你们的。必竟你们被老爷收了房,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一定是怨恨的!不想背个不贤的名,就这样把你们扔到菊院去,看你们和安儿相斗,又能去了我的臂膀,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啊!”香姨娘一句一句得与她们分析着红衣的心思,她一定要让这两丫头相信,红衣没有对她们安好心。这样这两个丫头还可以为她所用。

宝儿双儿听了香姨娘的话后,心里多少对红衣的安排有了怀疑。虽然是她们自己迫不及待得想出了这喜福院,但是此时听到她们姑娘所说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香姨娘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叫她们出去收拾东西去了。看两个丫出去了,香姨娘起身到妆盒里挑了几样东西,拿出了两只玉镯又放了进去,想了想后狠狠心取了出来;又取出钱匣拿出了二锭银子就回了床上。

宝儿双儿收拾了进来跟香姨娘叩头道别,香姨娘又洒了几滴泪后把取得首饰与银子交与二人:“你们跟了我多年,现时也和出嫁一般。姑娘我也没什么可送的,这些首饰作个念想,这些银子留做急用吧。”香姨娘说得凄凉无比,就好像她们这一去不是去菊院,而是要出府另居再也见到了似的。

宝儿双儿却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人非草木啊,七八年下来姑娘对她们也不是没有情份的,只是平日里不曾显出来罢了。二人谢过后,香姨娘道:“你们去吧。本想让你们晚些日子过去的,只怕你们迟些去惹那贱人不高兴了,她又想些什么法子为难你们。只好让你们现在就去了,我实在是不舍得啊——”想起送出得那些东西,香姨娘就一阵肉疼,这次倒也哭得货真价实了。

宝儿双儿听了又陪香姨娘哭得半时,才依依不舍得、一步三回头得去了。

香姨娘看她们走了,半躺在床上冷笑:要是这两个死丫头晚去个一时半会儿的,让那安儿有了心理准备,那戏就不好瞧了:这时去,想那安儿还没有得到信儿吧,乍见之下怕不会给这两个丫头好脸子,正好合了我的话。这两个丫头恨上了红衣,才能与我永远一条船。

安儿呆呆得看着这两个做了妇人打扮的丫头,她识得是香姨娘房里的。如今她们却说是被老爷收了房了,来这儿服伺老爷。安儿当然不高兴,应该说她是非常生气的。这菊院说是贵祺的院子,一直却如同她的一样——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现在有两个人来要分她的院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让丫头们安排你们的住处。”安儿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你们在这院子里安安份份的,老爷不叫你们,你们不要随便上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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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三十五

安儿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你们在这院子里安安份份的,老爷不叫你们,你们不要随便上来伺候。”

双儿听了也就罢了,可宝儿听了就很不乐意了:都是通房,凭什么对我们吆五喝六的!宝儿上下看了看安儿,似笑非笑的说:“安儿姐姐,你比我们姐们早几日服侍老爷,姐姐这两字倒也当的。只是这菊院是老爷的院子,我们的身份相当,不好劳姐姐费心安排我们姐妹。我们自会安置自己的。”说完拉了双儿一下,就要转身去看房子。

安儿一听,这丫头一来就要压我一头不成?还真反了她们了:“站住!这院子的规矩你们知道吗?知道那里是不能去的?既然你们认了我这个姐姐,我这做姐姐得就不能不教你们点规矩!”说着,安儿还坐下了:“虽说都是通房,但身份却有不同!我是老太太赐下的,你们呢?不过是姨娘房里的丫头而已!还是先收了房才被太太允了得,能与我比吗?还请你们自重!”

这几句话把宝儿双儿说得双脸通红:收通房丫头就女子的一方来说也是婚嫁,这没有禀过老太太与太太,她们就上了老爷的床,与私通一样是很不检点的。就连宝儿这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本来她听安儿的前几句话还想反驳反驳的,但后来听到安儿说她们先收了房的话时,也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了。

安儿看把这两个丫头镇住了,不禁有了几分得意:看你们还敢骑到我头上去!在这菊院里只能听我的。

宝儿和双儿只好随安儿叫来的一个小丫头到了一间房里。这明显是给小丫头们住得房子,可是宝儿和双儿都没了勇气去找安儿说理去。

所以宝儿双儿都不知道红衣使人给安儿说:香姨娘房里的两个丫头被老爷收了房了,明儿会过来一同服侍老爷。安儿听了这话,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这香姨娘什么意思?太太安排让她们两个明儿过来,她今儿迫不及待得让她的两个丫头来了!

晚上香姨娘在几个小丫头的服侍下用过了晚饭,躺在床上想心事:这宝儿双儿都去了,这院子再也没有心腹人儿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呢?就连平日里常做的事儿,这些小丫们服伺得也不尽人意儿,这让香姨娘很烦心。

香姨娘想来想去,忽然想到:我娘从不曾为这些事儿烦过心,因为她本来就是一府的夫人。对了!那红衣为什么也没有这些烦恼?因为她是候爷府的夫人啊!她有钱就有人,有人想做什么不也是得心应手吗?反过来看看自己:连吃个茶都得经红衣的手分了过来,没有红衣的允许,她动不得府里半文银子!

香姨娘想着想着,感觉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关键的问题:如果她是候爷府的夫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了!可是这明显是件不可能的事儿。不过如果只是喜福院呢?她能接管这个喜福院的话,她就有了动用府里一些银钱的权力,她还能自己挑奴才了!那这个院子里就会全是自己的人了!她还会在乎那两个一心攀高枝的丫头?她还会忍受那两个丫头的气儿?她还用得着巴结这两个奴才?对,就是要想办法让老爷答应我自主事务!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怎么做到呢?香姨娘绞尽了脑汁,一夜也没有想出办法来。她现在只是一名妾,按规矩不可能有自主的权力的。说白了她就是这候爷府财产的一部分,你听说过给钱财自主权力的吗?

香姨娘往后的几日里日思夜想得就是想办法让贵祺能答应她自主院务。

贵祺晚上又避到菊院来了——他并不知道宝儿双儿要到菊院来得消息,所以更加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已经在菊院了。

他进了菊院,安儿也没有让人去叫宝儿双儿上来服侍,还是她自己一人服侍了贵祺用饭、更衣、洗漱。贵祺要上床睡下时,安儿却轻声说:“香姨娘房里的双儿和宝儿来了,说是老爷把她们收了房,过来服伺老爷的。”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红衣派了人来,安儿还真不想告知贵祺宝儿双儿的事儿。她怕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贵祺惊讶得“啊”了一声:“她们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也没有报与我知晓?我要是知道她们在这儿我就在外书房里歇下了。”

安儿一听心里恨道:这就是香姨娘让她们两个来得意思吧?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怎么老爷了,老爷根本不想与她们呆在一处院子里!这香姨娘不是害自己吗?老爷知道了她们在菊院以后怕是不会回来了。心一急,安儿连忙说:“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她们的住处。在后面离这儿最远的地儿。我也已经告诉她们,如果老爷不唤她们,就不用她们来侍候了。”

贵祺点了点头:“嗯,这事儿你处理的很好。”说完想了想,还是上床歇了。这时再去外书房也太晚些了。再说总歇在外书房,让老太太知道了,怕又是一件事儿!他实在也没有办法:去红衣那儿吧,他感觉没脸见她;去香姨娘那儿罢,他更是感觉不好意思——她一准儿知道了那天晚上的荒唐事;而在这菊院吧,只要一想到那两个丫头就心里不自在。想了想对安儿道:“以后我只要来了,不要让那两个丫头出现在我面前;你也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

安儿听了大喜,忙应道:“是的,老爷。请老爷放心吧。”

安儿服侍贵祺上了床,吹熄了灯后,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出去时,贵祺道:“你也快洗洗来睡吧。”安儿更是大喜得应了声是自去梳洗了。

一早贵祺起来在安儿的服侍下上朝去了。安儿就急忙使了个小丫头去叫宝儿和双儿来:“这一大早叫你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就是老爷让我传话给你们:老爷来菊院的时候让你们不要出你们住得那屋子;也不需要你们上来服侍老爷。”

宝儿一听就急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在老爷面前说了我们姐妹什么坏话!”

安儿冷笑道:“我什么也没有说,这信也由你,不信的也由你。反正老爷是这么说的,他不想见到你们!”

宝儿还想说什么,双儿拉了她就走。宝儿急道:“我要问问清楚,你拉我做什么。老爷以后都不见我们的话,我们就完了,知道吗?”

双儿停下,看着宝儿说:“姐姐一直是个伶俐的,今日的事儿为什么犯了糊涂?如果不是老爷的意思,老爷总会叫我们上去服侍的,这不是那个安儿能拦住的。所以安儿传得话应该就是老爷的意思。”

宝儿一听愣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就这样终老一生么?”

双儿叹了一口气:“能这样终老其实也不错。只怕连这也是不可能。”

两人再也不说话,结伴向后面她们那个小小的屋子走去。刚走了一半,宝儿停下了,拉着双儿转身就走:“双儿,我们去问问姑娘吧。”

香姨娘看着这两个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丫头,心里很感觉到一丝开心:让你们两个奴才也想一步登天!面上却悲戚道:“唉,那贱人的主意果然毒辣;那个安儿确实太过嚣张了。唉——,苦了你们了!可是我现时拿那贱人也没有办法,那安儿嘛,如果不是我在月子里倒可以替你们出口气的。只是,现在,唉——。快起来吧,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吧。没事儿时常回来陪陪我说说话,我们也好解闷不是?只有我们三个才是自己人啊。唉——”

香姨娘看这两个丫头吃了安儿的排头,要多解气就有多解气,虽然还要假意的安慰宝儿双儿,但已经不感觉有多难受了。香姨娘留了宝儿与双儿用过饭后,就让她们去了。

红衣早上起来,打发了孩子们,也跟老太太请过了安,就带着布儿三个与一些小丫头婆子们上车去赴五王妃的赏花宴去了。

五王妃的宴会当然热闹非常了。来得都是些王妃夫人,最低也是个三品诰命。自是花团锦绣,莺声燕啼得一团富贵场面。红衣到时,大多数客人已经到了。红衣正在园子里东张西望的行走着,想找一向说得来的三王妃或武定候的夫人时只听一声笑语:“唉哟,正在说你呢,你就来了!快快过来,怕是有多半月不见了呢。”魏老王妃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招手:“你要找得人都在这儿呢,快过来吧。看走得一头汗,为什么不用车子呢?”

红衣笑着走过去,先与众人一一见过了礼,才回魏老王妃的话:“一向少动的,看这园子里的花实在可爱,就想走走,松泛松泛。王妃也好兴致呢,我还怕今儿来看不到王妃呢。”魏老王妃说是老王妃,一点都不老,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辈份大,所以都称呼她为老王妃。

“听说你们府的爷回来了?”老王妃让红衣坐在了身边,笑着问道:“一见你们爷,就把我们这些人扔在了一边。今儿说不得要罚你的。”

红衣连忙笑着告饶:“老王妃一向是疼我的,今儿怎么也要罚了我了呢?饶了我这遭,明儿得空一定摆宴回请在座的诸位婶娘长辈与姐姐妯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