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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过了子时,贵祺看红衣都面带倦色了,也不说歇下的话。心里叹了一声说道:“天色已晚,我去菊院了,夫人早些休息吧。”他十分想听到红衣回道:“夜深了,老爷何必来回奔波就在这儿歇下吧。”

可是他却真真切切的听到红衣说:“老爷慢走。”他只好走了。他今天没有感到生气或不高兴什么的。虽然红衣没有留他过夜,但他找到了能和红衣坐下来好好说说话的办法,他觉得不久后就可以很自然的在红衣那儿留下过夜了——夫妻二人本来就是自自然然的才对啊。

贵祺到菊院时,安儿和丫头婆子们都已睡了。婆子打开门后,又把安儿等人叫起。贵祺在安儿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后:“今儿我想静一静,你自去歇了吧。”

安儿看了看他,想留下来却又不敢说,只好去了。

贵祺躺在床上想着红衣,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孩子们;回想这一天的经历,贵祺笑着睡了过去。

一早起来贵祺上朝去了,让安儿去梅院时告诉红衣等他一同用饭。贵祺想以后他要天天像昨天一样过得那样快活——那本是三年前他们夫妻过的生活,每天都很开心。

安儿应了,送贵祺走了后,回来呆坐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丫头叫她时她才醒过来,赶紧看了看天色,急急忙忙去给红衣请安了。就算她以后会成为姨娘,她也一样要给红衣请安的。所以她一直对红衣恭顺有加。

到了梅院时,红衣已经从老太太那儿回来了,正在换衣。

安儿赶忙赶进去先请罪道来迟了的原因,又请了安:“禀太太知晓,老爷说让太太等他上完朝后一同用早饭。”

红衣皱皱眉头,这贵祺有什么事直说也就罢了,非要这样巴结完再说嘛?真要在乎她的感觉就不要做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儿,既然做了就干干脆脆的与她说就是了。偏这样拖泥带水般不干脆。

正要吩咐布儿等会儿摆饭,婆子却在这时回老爷到了。

贵祺进了屋,红衣带着安儿布儿等人给他请了安后,吩咐摆饭。孩子们早已到了,直说今儿要迟了。

贵祺笑道:“一会儿用车送你们过去,以后你们两个不用等父亲来了再用饭。自用了好去上学。”

红衣忙拦道:“不能用车送的,还是像往日一样去知道么?快些用过赶过去还来得及。一个时辰后就是用点心的时间,饿不到你们的。”然后回头对贵祺道:“老爷,不要让孩子们自小就养成浮华的脾气。”

贵祺对孩子们笑道:“看看,我被你们母亲骂了罢?你们记得要写张大字安慰父亲!”贵祺被红衣轻责了一句,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很高兴。

孩子们笑了,一面答应了贵祺一面胡乱用了一些饭就带着福儿慧儿跑了。

红衣在孩子们身后喊道:“看摔着你们!仔细脚下!刚用过饭不要跑太急了!”回来又坐下接着用饭。贵祺看着这样的红衣——很生动!她有关心的,有不允许的,有嗔有喜。看着这样的红衣,贵祺打心底里感到幸福。

贵祺笑着:“这两孩子真有精神!虎父无犬子啊!”

红衣看屋里的人都笑了,也随着笑了笑。

香姨娘今儿起来了,她感觉她要是一直在床上躺着不会牵住贵祺的心。她要好好装扮装扮。

“姑娘身子要紧啊。小产也是要好好将养的。现在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怕以后姑娘会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宝儿依然再劝着。

“我感觉现在很好。你就不要在罗嗦了。再躺下去,老爷都会忘了我这个人了!就是养好了身子还有什么用?!”香姨娘不耐烦的说着:“进出时小心些也就是了。好了,备好车了么?我要就去老太太那儿请安。”

香姨娘带人到了老太太的福安堂。就有人报了进去。

第一卷三十

香姨娘带人到了老太太的福安堂。就有人报了进去。

“她来了?!这才小产几天啊。前日就去了趟园子,今儿又到我这儿做什么?!来看我有没有被她气死不成?一点都不安份!”老太太听到香姨娘来了,眉头是皱了又皱的:“不会是知道孩子们跟了我来这儿来打探的吧?嗯——,让她进来吧。”

香姨娘扶着双儿的手进来了:“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一直还好?香儿心里一直记挂着老太太,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

“嗯,你忍不住的时候多了些。你坐下吧。身子还没养好就这样东漂西逛的,小心作下病根。”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香姨娘就是一通发作:“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本份。份内事儿不见你做一件,那多余的事儿做了可止一件!”

香姨娘明显愣在了那儿,她没想到老太太会这样对她。可她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一转念就知道是孩子们中毒的事儿——这事指望瞒过这个老太太还真不太可能。不过香姨娘也不怕:就是来个抵死不认,谁也不能把她怎么的。

“老太太这是生谁的气呢?还是要小心自己的身体。”香姨娘一面说着,一面接过丫头们手里的茶亲自奉给老太太:“谁让老太太不高兴了老太太自拿拐杖打了就是,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接过茶“嘭”一声重重放在几上,喝她:“刚说让你守本份的,这就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要谨记,不要让人瞧了我候爷府的笑话去!我的茶也是你奉得的?!”

香姨娘一直是以平妻自居,对老太太也一直执以媳礼。所以奉茶时与红衣奉茶时是一样的,妾是不可以如此做的。老太太就便就又发作了一通。

香姨娘那个气啊,却只能跪下来向老太太请罪:“请老太太息怒。”

“罢了。你还是赶紧回吧。身子还没有养好老实儿在房里躺着是正经。”老太太却一眼也不想看她。

香姨娘没有法子只好回了。

香姨娘一进屋子就抓起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死老太婆!不就是两个小崽子,至于如此待我?!难道我不会生?我将来生下得不是她的孙儿孙女?!”

香姨娘接连摔了几个还不解气,一把就把帐曼拽了下来:“死老太婆!臭老太婆!忘了那时让我嫁他儿子时对我说的话了?我是妻礼迎进他李氏门的,凭什么让我对她执妾礼!凭什么!凭什么!”

香姨娘把被子也拽了过来撕扯:“护着那两个小崽子是吧?我让他们活不了!我就让他们活不了!让你护着他们,让你护着他们!我不是妾,不是妾!我是平妻——,平妻!”

宝儿和双儿站在门边,劝也不敢劝,走又不敢走。可怜兮兮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香姨娘撕扯了一阵,还是气愤难平,转身看到两个丫头在你推我我推你的,上前就给了她们一人两个耳光:“死丫头,推什么呢?连你们也当姑娘是死的不成?连你们也敢怠慢姑娘了?我打死你们两个!”

香姨娘打了两下还不解气,就又用脚踢。最后捡起一根断了的棍子——原是挂帐子的,打了起来。

宝儿双儿被打得满地乱爬,哭着求饶。但香姨娘理都不理她们的哀求。

屋外的丫头婆子们也是吓得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进去劝上一劝。

香姨娘打过骂过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坐在床边呆呆得想着心事。老太太已经不再支持她了,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贵祺一个人。她咬着嘴唇绞尽脑汁得想着办法:怎么能让贵祺常常来,怎么能拴住贵祺的心。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的办法,香姨娘又烦燥起来。她站起来走来走去,看着宝儿双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两个丫头一点用处都没有!再这样没用不如卖了出去!想到了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把宝儿和双儿叫到了面前仔细的对比后,让宝儿继续去收拾屋子,抓起双儿的手说道:“双儿,你是家生子吧?”

双儿战战兢兢的说:“回姑娘的话,是的。”

“嗯,那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姑娘的话,老子、娘和两个弟弟。”

“嗯,那你说姑娘我疼你不疼啊?”

“回姑娘的话,姑娘对奴婢如同手足一般,奴婢很感激姑娘的。”

“那我让你去做一件事情,你会不会不愿意啊?”香姨娘说到这儿时,声音有了一丝丝冷意。

“奴婢愿意为了姑娘粉身碎骨的。”双儿赶紧说道。

“很好,姑娘我就抬举你吧。这两日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也不用做了。过了这两日你就让老爷收了房吧。”香姨娘拍了拍双儿的手,双儿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安排好了。

香姨娘对比过宝儿和双儿后,决定用双儿牵住贵祺的心,让贵祺常到她房里来:双儿的姿色与宝儿不相上下,但双儿的性格要懦弱单纯些,比起宝儿来好控制多了。

双儿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有一丝丝反抗的想法,她早被香姨娘打怕了。再说,陪嫁丫头本就是要做通房的。她只能认命了。

宝儿却满肚子得不高兴:这双儿到姑娘身边比她晚,长得不如她,办事也不如她,但这样的好事姑娘却给了双儿!双儿居然爬到了她的头上去!宝儿一面想着一面恨恨地擦着桌子。

香姨娘喝了她一声:“死丫头你做什么呢?一张桌子擦了半日!”

宝儿很委屈的。这样的杂活是小丫头们的事儿,但最近每次香姨娘恼了发作完了怕传出去被贵祺知晓她砸了东西,就只叫宝儿和双儿两人收拾。现在香姨娘又让双儿去休息了,只余她一人在做苦力。

香姨娘坐在椅子上看着宝儿忙东忙西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着急:恨不得今晚上就把贵祺请来,让他收了双儿。可是刚刚下手重了些,双儿宝儿实在有些不能见人,只好多等两日了。

“太太,香姨娘那儿来了个小丫头。”婆子进来回话。

红衣愣了愣,这香姨娘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只派了个小丫头来传话。

“叫她进来吧。”红衣却不知道,宝儿和双儿被香姨娘打得重了,实在没有办法出来见人,才派了一个小丫头出来的。

小丫头进来请了安:“姨娘问太太安。姨娘想把房里的帐子与被褥换了,让奴婢来取一套新的。管事的娘子说要先回了太太才可以。”

“要换帐子?”红衣不能不奇怪,这香姨娘来了不到半个月,要换被褥也算正常;只是一顶崭新的帐子半个月就要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知道了。今儿下午会让人送过去的。你们把旧的收好到时交与来人就好。”

红衣停了停还是问了:“姨娘为什么要换新的?”

小丫头一听还要收回旧的,就实话实说了:“旧的已经破了,不能用了。”

“破了?不能用了?怎么破的?”要换套新的可以说是喜欢洁净,但是东西半个月就破得不能用了这不合常理。

小丫头迟疑了下:“回太太话,奴婢一直是在外面伺候的,所以并不知晓。”

“嗯,你下去吧。”红衣看了看小丫头没说什么就让她走了。看小丫头的样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坏在香姨娘手上的。

“太太,”布儿上来说道:“我看小丫头的样子,八成是香姨娘自己撕坏的。前儿我还听执事的娘子说,香姨娘屋里的杯盏等物也常常添加。没有客人哪用得了那许多的杯子?”

红衣笑道:“这些事与我们无关。她要什么东西就给她。”

布儿急道:“这样时间一久,香姨娘眼里越发没有太太了。”

“无妨。这样总比暗处的算计要容易对付多了。”红衣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日来,贵祺每天都到红衣处用饭,到菊院安歇。把红衣闹得心神不宁,实在猜不出这次贵祺倒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儿,能陪小心陪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说出来。老太太听说这几日贵祺的行止倒是很高兴的。不高兴的大约只有香姨娘一人吧。

安儿很守本份,只要贵祺不到菊院,她就在红衣房里伺候着。虽然布儿几个看她不顺眼,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这几个人是太太跟前得力的人儿,她就是做了姨娘也是得罪不得的。

就这样过了两日。香姨娘这两日里不惜工本的医治双儿身上的伤痕,倒是很见效的。她一看差不多了,再也忍不住了,就使了宝儿去请贵祺来,就说有事儿要禀于老爷。

贵祺听了宝儿的回话,想了想确实这几日不曾去看过香姨娘。想到她必竟还在月子里,就答应晚上去香姨娘那儿用饭。

可是到了用晚饭的时间,贵祺却又不愿意去香姨娘那儿了。他很享受在红衣那儿的感觉。但是已经答应了的只好去看看。不过贵祺已打定主意,看看就赶回红衣那里。

第一卷三十一

可是到了用晚饭的时间,贵祺却又不愿意去香姨娘那儿了。他很享受在红衣那儿的感觉。但是已经答应了的只好去看看。不过贵祺已打定主意,看看就赶回红衣那里。

贵祺到了香姨娘房里。香姨娘半躺在床上,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贵祺看她因为自己过来用顿饭就在月子里如此打扮自己,要走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一顿饭用过,贵祺又与香姨娘闲话了几句,就想着要走时,香姨娘却叫过双儿来跟贵祺道:“这些日子我不能服伺老爷,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为了能让老爷每天好好解乏、能休息好,我想了又想。最后想到这个办法——让老爷把双儿收了房。这样老爷到我这儿时,也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这样我才能安心将养身子。还请老爷答应了吧。”

贵祺看看香姨娘:那脸比原来整整小了一圈。想到她远离故土跟自己来到得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却也难为她了。那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好点了点头。香姨娘看贵祺同意了,高兴的让宝儿与双儿服伺贵祺去厢房歇了。

贵祺看了看僵在那儿的双儿,本来他就没有这个意思,看这双儿的情形更不可能有什么意思了。他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是乏了,先睡了。你可以回房去睡的。”

双儿听了,吓得连连摇头:“求老爷怜惜,让奴婢在这屋里给老爷值夜吧。”

贵祺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一夜无话就这样过去了。贵祺早早醒了过来,让双儿服伺他穿衣后,香姨娘见都没见,只让双儿告诉香姨娘一声就急匆匆得走了。

贵祺急着去梅院。他昨晚没有看到红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他现在要赶在上朝前去看一看红衣,否则他安不下心来。

香姨娘听了双儿的回话,一掌就打双儿打倒在地上:“没用的东西!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我是让你去给老爷值夜去了?我让你去做什么了,我没跟你交待清楚是不是?”

双儿跪在地上哭道:“姑娘跟奴婢交待清楚了。可是老爷并没有让奴婢服伺的意思。”

“没有意思?没有意思,你不会让老爷有那个意思啊?你是木头啊?”香姨娘那个不解气啊:“你是不是不愿意啊?是不是故意和我做对?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双儿除了哭不知道该怎么分辩,她的确是不愿意,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

宝儿看着双儿那样儿,很有些解气的感觉,上前给香姨娘奉上了茶说:“姑娘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奴婢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姑娘什么想法?”

“那还不快说!”香姨娘依然气恼着,这个办法如果不管用,她还真想不起什么办法了。这个死双儿!

“奴婢的方法有些、有些——”宝儿红着脸说不下去。

“有些什么啊?不管有些什么,哪怕你去杀人放火,只要能把老爷的心留在这院子里就行!”香姨娘不耐烦看宝儿那吞吞吞吐吐的样子。

宝儿听了香姨娘的话心一横就说道:“让奴婢与双儿一同服伺老爷吧。”她这也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想逃出香姨娘的掌心只有这样做了

“你说得是什么啊?我是让双儿给老爷暖床去了,不是让她服伺——,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你和双儿你们两个!嗯,我看这样可以。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香姨娘先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了宝儿的意思不禁大喜。

“为了更有把握,在老爷的酒里放一点东西您看可好?”宝儿红着脸小声问香姨娘。

“什么东西?”香姨娘奇怪得看着宝儿。

“就是姑娘出门时,夫人交给奴婢保管的那个东西。”宝儿脸上红得都要如同一块上好的红布了。

“嗯——,好,就这么办。宝儿,这件事儿你要是办好了,姑娘一定重重有赏!双儿,你给我听好了,这次你再推三阻四的,仔细你的皮!”香姨娘顿了顿,感觉这样说还不够份量,又加了一句:“你要替你老子娘多想想!还有你的那两个弟弟!办好了,姑娘我自会重重赏你的。你记清楚了?!”

宝儿是高兴得应着,双儿是面色惨白的应了下来:她知道香姨娘说得出做得到的。

红衣还没有起床呢,贵祺就进了屋。老夫老妻的了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但是,这贵祺一大早的从香姨娘那儿跑这儿来做什么?

“老爷早。我这儿还没收拾利索,倒叫老爷见笑了。”红衣无奈下就这样衣衫不整得与贵祺见了礼。

贵祺挥了挥手,说:“你我是夫妻,这种情形再平常不过。再说这样看起来,夫人更加漂亮呢!”贵祺居然还调笑了红衣一句。屋子里的丫头们一阵轻笑,红衣的脸儿就有些粉红了。

“老爷今儿不用去上朝了?”红衣边在丫头们的服侍下穿衣,边问坐在一旁的贵祺。红衣让贵祺去厅里奉茶,他却非要坐在此处看她着衣。

“一会儿便去。上朝前过来看看你。”贵祺冲口就说出了心里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和孩子们。”

红衣应道:“孩子们现在在老太太那儿住了,可能要到你上朝回来才能见到了,他们现在还在睡才对。孩子们已经比往常早起了小半个时辰用于锻炼身体了,今儿老爷来得实在是早了些。”红衣这两日怎么都觉得贵祺怪怪的,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跑来说要看看孩子。

贵祺略坐了一坐就要上朝的,否则就要晚了。贵祺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安儿就来请安了。服侍完红衣梳洗,指挥着小丫头们收拾屋子。

孩子这几日以来,每日都起得很早。按照和红衣的约定依时锻炼身体,然后与红衣一同用过饭后去书房,而红衣就去给老太太请安。

红衣请完安回来后,又见了朱婆子把四个丫头退了回去,又要了七个丫头,还是约好半月后再来看这七个丫头的去留。

午饭后红衣想小睡一会儿,吩咐了布儿几个一声,在榻上刚刚躺下还没有睡着呢,就有婆子来回事儿。

布儿一会儿进来告知红衣:“婆子说,前面来了个男人说是老太太娘家的亲戚。捎了口信儿来说不日即将来京,还给老太太带来了一封信。”

红衣听了接过了信看了看信皮处的落款,说道:“是老太太的姐姐。使人回了老太太吧。让婆子去知会一声,打赏送信人的封赏厚一些。”

布儿应了自去安排,红衣还是觉得乏得厉害,就睡着了。

贵祺从老太太那儿来时,红衣依然没有醒。贵祺向丫头们摆了摆手,让她们禁声。

贵祺轻轻得坐在了榻边上,想了想挥手让丫头们都出去了。他静静地看着红衣的面容:那么平和那么安宁。贵祺看着看着,忍不住的心痒:他低下头去想轻轻亲一下红衣。

红衣醒来时正看到贵祺放大了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呀”一声惊叫了出来。布儿几个听到叫声跑了进来时正看到这种情形:贵祺俯在红衣头上,脸和脸就要碰到一起了。几个丫头又红着脸咬着唇偷笑着跑了。红衣的脸一下子红了。

贵祺见红衣醒后就不好意思再亲了,再被丫头们撞破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抬起头来又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衣也很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的了,这贵祺大白天的这样还让丫头们瞧见了,还让不让我见人啊?!也不能总是这样一坐一躺着啊,红衣只好抚了抚自己的脸假装镇定的说:“让丫头们进来吧,我要梳洗一下。”说完撑起上身准备坐起。

贵祺在旁边看到很自然得扶了红衣一下。两人就又红了脸。贵祺咳了咳:“我去叫丫头们来服伺你梳洗。”就慢慢地踱了出去。红衣几乎要怀疑这贵祺是故意这么慢悠悠的走出去的——他走得太施施然了!

贵祺还就真是故意走得这么慢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夫妻之间贵祺觉得这也没什么。看到红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贵祺感觉自己就如同少时考中功名时般的愉悦。所以他一步一摇得走了出去:他很得意!虽然他也并不明白自己在得意什么,可是他还是很得意,非常得意!那嘴角与眉梢都弯了起来。

贵祺正在和孩子们说笑着等丫头们摆饭时,宝儿来了说香姨娘哭了一天了,什么也不吃。

贵祺皱了皱眉,这香姨娘在这个时候有事儿,让他十分不喜。不过怎么说都要去看看的。

贵祺到了喜福院。香姨娘看到贵祺来了却只是哭并不说什么,贵祺没有办法只好坐下耐心的问她倒底是怎么了。

“我身为妻子却不能好好服伺老爷,双儿昨天又让老爷失望。香儿感觉自己太没有用了,根本不能尽到照顾好老爷的责任,可是却又想不到法子。香儿怕老爷恼了,以后再也不到香儿房里来了。”香姨娘看贵祺到了,更是要哭得有模有样才行。

“香儿你想多了。你现在的身子要好好将养。我不来是怕扰了你休息——你看我哪次一来屋子里的人都围着我转,这让你怎么能好好将养呢。香儿的心意呢我领了,不过我们来日方长,你不要急在这一两日嘛。”贵棋示意宝儿准备摆饭:“听话好好用饭,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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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三十二

贵棋示意宝儿准备摆饭:“听话好好用饭,知道么?”

香姨娘可怜兮兮得看着贵祺道:“双儿昨天晚上是不是惹老爷不高兴了?我替她给老爷陪罪了,老爷就不要再生气了。”

“哪有?我昨天实在是太乏了。”

“我还以为老爷昨天生双儿气了呢。一连多日老爷都不曾到我这来,老爷昨儿倒是来了,今儿一大清早的都没有让香儿给老爷请安呢就走了。香儿认为老爷因为双儿生香儿的气了呢。吓得香儿吃不下,睡不着的。”

“没有的事儿。香儿这回放心了?”贵祺和香姨娘说着话,那饭菜就摆了上来。

“唉哟——,只顾着说话了,这眼瞅着已要过了饭时了,要不今儿晚上老爷就在我这儿用饭吧?”

“嗯——,那好吧。”贵祺看了看天色,红衣和孩子们应该已经用过饭了,就答应了下来。

香姨娘看了看宝儿,宝儿向她点了点头。

香姨娘偷偷瞪了双儿一眼道:“双儿还不给老爷上酒认错?”

双儿忙执起酒壶满上了一杯端给贵祺:“请老爷吃酒。”

贵祺笑道:“我都说是昨儿乏了。不过这酒我还是要吃的。”

双儿的喝了,宝儿的又送了上来,宝儿的喝了,香姨娘又满上了一杯。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主仆三人把一壶酒灌进了贵祺的肚里。

贵祺喝得有些晕了,香姨娘忙吩咐:“老爷吃多了,宝儿双儿快扶老爷下去歇一歇。”边说边向宝儿双儿使了个眼色。

宝儿双儿就把贵祺扶走了。这一夜三人同屋,春色无边。

次日,贵祺有些脸红得急急起床上朝去了。他感觉自己太荒唐了,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居然做出这种事。

贵祺给老太太请完安后,去了外书房。他从醒来不止一次想去梅院,可是他总是会想起昨晚的荒唐,他实在有愧于心不敢面对红衣。

红衣一天也没有见到贵祺过来,也没有人来传话。心里也有些失落,必竟有人陪着的感觉很舒服的。虽然她一直知道贵祺是有求于她才这样天天来报到的。孩子们没有见到父亲也问了几遍了。一直到晚上歇了都没有见到贵祺。

再怎么说也是历经了多世的人了,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什么样的事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样的人情事故是红衣看不开的?所以红衣倒也并不放在心上,洗洗就睡了。一夜无悲无喜无梦。

贵祺也没有再去香姨娘院里,他去了菊院。他实在是没有脸见香姨娘主仆了。他也没要安儿服伺他,自己胡乱的收拾了一下睡了。

香姨娘等到晚上没见到贵祺还觉得很奇怪:“老爷不喜欢你们两个?居然去了菊院,那个安儿有什么好?还是——老爷不喜昨晚那样啊?”

宝儿双儿都满脸通红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哑了?你们两个说话啊?”香姨娘看了看二人说:“有什么难为情的?做女人就那么回事儿。”

宝儿和双儿听了把头低得快到胸前了。

“真是的,小孩子家家的。这有什么啊?”香姨娘十分不满的说道:“别害羞了,快想想吧。这老爷为什么今儿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