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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下被香姨娘惊到了:“你说什么?你说你有了两个月身孕?我怎么一直不曾听说。”

老太太有些惊疑不定,明秀上次情孕的事情就非常蹊跷,现在危急关头,这香儿不会是想以此来求得保护吧?那是不是真的有孕还不好说啊。

香姨娘扫了一旁的明秀一眼:“香儿只是为了孩子着想,原本想等肚子再大些给老太太以及我们老爷一个惊喜,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人。”

老太太看了香姨娘的神色她也就明白了:她也是这大院里待过来的,女人们间地争斗她当然最清楚不过。

老太太略想了想:“云娘,你去使个人请大夫来一趟。”云娘答应着正要出去时,老太太又加了一句:“要请个稳妥的大夫,嗯,还是多请二位好了。”

老太太还是要确认一下的,子嗣的事情当然是大事,如果香姨娘真得有孕了,那么她还真不能就此出府:不过,她的名份就不一定了。老太太还是不想因为香姨娘去得罪族长,一来族里知道香姨娘有孕也不会立时赶她出府的,二来香姨娘的孩子不过是庶出她也并不是非常重视;至于生完了孩子族里会怎么处置香姨娘,老太太并不关心,她只关心她的孙子。

云娘欠了欠身子:“是的,老太太。还有其它地吩咐吗?”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云娘可以去了,明秀这个时候却把云娘给拦住了:“云娘,你先等一等,我还有事情要回老太太;等我回完了,你再去也不迟。”

明秀听到香姨娘有孕地时候,真是晴天霹雳:这个女人居然有了孩子,可是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情!明秀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她本来以为只有她有一张王牌可打的,没有想到香姨娘居然也有。

不过,既然香姨娘已经做了,明秀认为自己大可不必再瞒下去,她就直视着老太太道:“老太太,秀儿也有了身孕,也已经快有两个月了吧?前些日子我刚请了大夫瞧过。”

老太太听到明秀话更是惊奇:这一个有孕,二个也有孕?还真真是太巧了。

不过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云娘道:“去吧,让大夫们快些过来。”

然后老太太瞧了一眼跪在地上地两个女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有了身子那就起来吧,总这样跪着可是不好。”

香姨娘看了看明秀,见明秀没有动,她也就跪着没有起来:至少有一点香姨娘还是知道的,那就是明秀比她要聪明一些---不过香姨娘是认为明秀更阴险狡诈,而不是聪明。

明秀平声静气的道:“老太太不消气,秀儿不敢起来。”明秀的底牌已经翻了开来,可是老太太却还是没有说要替她在族长那里说项,她怎么能起来?

一百一十六如此孝顺

老太太听了知道这是明秀在向她要承诺,她似乎是笑了笑,也似乎是没有笑,不过她的神色看上去极为古怪:“哦?我能消气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郡主答应了救我们并且大家真的得救了;那我也就真的放下心来,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气儿,你是不是打算跪到那个时候?”

老太太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水,还是那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还有,我生气也不是一日两日,自知道你们做了这等事后我就在生气,怎的也不见你们来跪上一跪呢?现在这个时候,秀儿你来说上这么一句如何让人相信?”

明秀不急不慢的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当日没有及时同老太太请罪,我是不知道香姨娘是如何想的,但是秀儿是因为怕老太太正在气头儿上,看到我更会生气;而老太太的身子是绝对不能生气的,秀儿怕老太太身子受不了,所以才晚了几日过来;这样也好让老太太消消气,不至于看到秀儿气坏了身子;这全是秀儿的一片孝心,还请老太太明察。”

香姨娘听了心里暗恨这个明秀,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她连忙也说道:“老太太,香儿也是这个意思;香儿也是担心老太太的身子这才晚来了几日,还求老太太不要怪香

老太太听得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你们两个都是十分孝顺的人啊;这倒是我平日里看错了你们,真真是让我想不到呢。”

明秀听了老太太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平日里都是一些别有居心的奴才们挑拨,才使得我们娘们疏远了,秀儿当然是孝顺的。”

老太太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明秀:“秀儿,有一件事儿我是真真没有想到的,我想就连你母亲也不知道吧?”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又看向明秀:“那就是,你居然如此的伶牙利齿、能言巧辩。”

明秀直视着老太太:“老太太,秀儿所说都是心中所想。如何是伶牙利齿?老太太您是被奴婢们蒙骗了,您想想,秀儿是您嫡亲的外甥女儿,哪个不孝顺您都有可能,但是秀儿可是万万不会的。”

香姨娘听了又是一阵咬牙,这个明秀有机会地时候绝不会忘了说她两句坏话。不过现今老太太的话风可是极为不对,所以香姨娘很安分的待一旁不敢多话。

老太太冷冷一笑:“我可是不敢当你秀儿的孝顺,你的母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此孝顺不要也罢。”

原来毒粮地事情闹开后。刘大人一接手这案子就先把卖这些害人东西地铺子都封了。明秀地娘家受此所累。京中地家业已经毁了个七七八八。所剩不过是几处庄子;范姨太太能有个不急不怒吗?可是她地话都被明秀给顶了回来。而且句句还都埋怨于她。一气之下就病倒在床上。至今未起。

范姨太太现在就这么一点根底。当初为了来京城。考虑到老家那边地铺子等等家业无人照管。怕被族人侵占了去。就一下全部变卖了;后来在京中安稳下来。范姨太太就托贵祺相助买下了这些铺子、还有几处庄子。实指望着明澈以后能凭这些做个根基。可以重振家风地;可是现在。全毁在了明秀地手里。

而明澈却因为母亲把家业都交给了姐姐打理。一气之下出走已经不回家有两个月有余。现在只要一想起儿子。范姨太太能不更生明秀地气?范姨太太本来病中就思子。再加上这气儿不消还见涨。这身子也就一天一天地垮了下去。

明月日日侍奉汤水。哪有多余地时间去找姐姐理论?病榻前只有她一个人。根本离不开;更何况明秀只来探望了一次母亲地病。明月也就趁这一次地机会劝说了明秀几句。让她同母亲好好认个错。

可是明秀依然是振振有辞:“早些日子母亲日日有银钱收地时候。可是眉开眼笑地一直夸奖我;现如今我一下子出了事情。你们这些至亲不说帮衬着我些。反而先同我算起帐来。事事还都是我地不是!哪有这样地道理?哪有这样地亲人?”

明月听了当然非常生气。范姨太太在床上指着明秀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月连忙上前先给母亲又是拍背又是抚胸地。才让范姨太太回过了这口气。

明月转身看明秀居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再看看母亲现在的这个样子,更是气急,她说出来的话当然也就不好听了;明秀听后却是大怒,抬手打了明月两个耳光。甩袖走人后再也没有回去看母亲一眼。也没有使人去问过范姨太太的病情。

明秀也在生气:她眼下地情况有性命之忧,就算能解了。可是她的名份地位可就不保了,可是母亲同妹妹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居然先质问她败了家业;本来想求母亲去同老太太讲讲情,可是母亲却把她一顿臭骂,这还是她的血肉至亲吗?一点儿也不考虑她的处境,只是一味的埋怨她。

明秀非常不满母亲与妹妹,就算家中的那些铺子真的没有了被官家没入充公,可是她自己还有很多的铺子、庄子以及银钱呢,难道她会看着娘家败落不管吗?再说了,母亲手里的银钱还少吗?那些铺子没有了再买就是,至于如此苛待自己吗?如果她地在侯爷府的名份地位不保,那范家才真是永无出头之日,这个道理为什么母亲与妹妹不明白呢?

明秀认定母亲与妹妹眼中只有银钱,根本没有她,再加上现在她心焦自己的安危处境,当然也就懒得去看母亲了。

老太太去瞧过姐姐几次,后来无意中听范姨太太房里的人说起了这些事儿,她便对明秀是极为寒心:此妇人对亲生娘亲尚且如此,看来自己日后是万万指望不上的;想来她原来就是个天性凉薄之人,如果当初迎进门来的是明月多好。所以老太太对于明秀提起孝顺二字来,是满怀不屑,根本不会相信她。

老太太说完那几句话后不想再同她们多做纠缠,一切等大夫来过再说不迟;她摆摆手阻止了明秀和香姨娘再说什么,只道:“你们先起来坐一边儿吧,一会儿大夫们来了这个样子可不好看;一切的事情等大夫给你们请过了脉再说不迟,现在嘛,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

明秀听到老太太的话,她想了想然后自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地衣裙,又前前后后仔细整理了一遍才对老太太道:“那秀儿就谢谢老太太疼爱,为了李氏地香火秀儿就放肆了。”说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吃自喝起来。

明秀对于老太太讥讽她当然听出来了,不过她不怎么在意,孝顺不孝顺地有什么要紧?只要有银钱在手就万事大吉。

香姨娘看明秀起来了,自己还跪个什么劲儿?既然明秀起身也就是说现在老太太不会吐口的,她叩了一个头道:“谢谢老太太的抬爱,香儿以后决不会再惹老太太生气了。”说完她也自地上起来,不过她现在识趣了许多,拣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

老太太实在是懒得理会她们,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听到了她们的话;然后她就专心的摆弄着面前盘里的点心,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老太太正在想明秀有孕的事情,她有些困扰;如果此事是真,那么明秀的孩子算是嫡出还是庶出?

老太太仔细的在心中想着各种的关碍之处:明秀一直没有拜过宗祠,族里直到现在也没有承认过明秀的侧妻名份;而且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不论郡主会不会伸手相救,族长也绝不会允许明秀还以夫人的身份自居,嗯---,弄不好族里怕是还妾室的名份也不给她吧?那么她的孩子也就是庶出了?这样看来她就算有所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和香姨娘没有什么分别嘛。

想到这里老太太决定对待明秀等同于香姨娘了:庶出的孩子只要多纳几个妾要多少不是有多少?这样的孩子不过是开枝散叶罢了,哪有嫡出的孙子来得重要?只不过李氏的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就是了。

明秀也不想多话,她现在需要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让老太太开口答应救她:虽然她现在有身孕,可是看老太太的神情她可是没有把握一定可以用孩子过得去这一关;原本她还以为行得通,可是依现在的情形看来她有些拿不准了;如果就是有身孕也行不通,那么只能等侯爷回来了;虽然她更有把握说服贵祺,可是就怕到时候就晚了。

香姨娘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感觉她说出来有身孕并没有让老太太对她有多大的改观,老太太还是那么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神情,让她非常担心这张底牌没有用;如果没有用怎么办?香姨娘没有法子,她写回去求救的信现在她娘亲不知道接到没有?她该怎么办好呢?香姨娘转头看向了明秀,她忽然就有了主意:她决定以后事事要跟在明秀后面照做,明秀总是有法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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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论嫡

明秀想来想去,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果老太太真得不以孩子为念,那么也只好舍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倒是静得很。云娘引了大夫过来时,反倒给吓了一跳,以为府里出了什么变故:“老太太,您这是----?”

老太太自沉思中醒了过来:“没什么,只是在等大夫们罢了。大夫们已经到了吗?”

云娘点点头:“是的,老太太。已经候在外面了。”

老太太看了看香姨娘和秀夫人,想了想道:“云娘,你使人取个那种可以伸出去的软帘屏风过来,放在那桌子后面;让大夫们一个一个进来,请过脉后让他们分开写方子,你要一个一个请教,知道吗?”

云娘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太太。”便带着小丫头取了软帘屏风过来,安放在了一张小桌后,把屏风完全打开就把小厅分开,成为了里外两间。

老太太看着明秀道:“秀儿先开始吧。”再怎么说明秀现在也比香姨娘的身份多少要高一些。

明秀倒也干脆,没有说什么就坐到屏风后;她伸出手去,穿过软帘把手放在桌子上;那面伺候的丫头把她的手轻轻安放在衣脉的小枕上,大夫才开始请脉。

大夫一个一个的进来给明秀和香姨娘请过了脉,然后被云娘分别带下去写方子了。

老太太命人撤了屏风,她一直在留意明秀两人的神色,可是明秀两个人都非常平静,接受三个大夫的诊治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老太太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两祸根这次有身孕难道是真的不成?

明秀这一次还真是有孕了,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只是对于香姨娘也有身孕一事儿心里恨得不行:将来岂不是有人要同她的孩子争夺家产?这侯爷府是她的,她决不能让人分去了一个铜钱。

明秀原本就想计算红衣地孩子。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能下手除去。后来她看红衣出府也就打消了除掉那两个孩地念头;不过她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红衣和侯爷府分得清清楚楚。再也没有干系才好----只有这样。这侯爷府才是她及她孩子地。

现在香姨娘居然有了身孕。她能舒服吗?而且还有一件事儿。这香姨娘当初似乎是被许诺过。只要有了儿子就要扶正为平妻。那不就是压了她一头?所以明秀虽然还在担心自己。可是因为有孩子做为依仗。就算老太太不救世主她。她暂时也不会有事儿地。倒也不是很慌张。反而在气恼香姨娘有孕地事情。

香姨娘听到明秀也有了身孕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也是暗恨不已:居然这个狐媚子也怀上了!这样一来。将来她就是有本事让侯爷忘了她曾做过地事。扶正为平妻。她地儿子也要同狐媚子地孩子分家产!这也是香姨娘不能容忍地事儿。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女人地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自这一点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居然想地事情一样。想法也是一样。还真是有缘份啊:真真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云娘进来回话。贴在老太太耳边道:“所有地大夫都说秀夫人和香姨娘是有了身孕。时间地长短也与她们自己说得相差不多。方子也开好了。都是常用地安胎之药。”

老太太想了想道:“大夫们可都是稳妥的?”

云娘道:“都是极稳妥的,其中有一个还是奴婢让人特地找来的,从不曾来过我们府的大夫。”

老太太这才相信了二人真得有了身孕,这两个人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啊----惹了这么大地祸事儿,本来可以赶出府去了,却在这个时候都有了身孕。老太太其实是十分不喜有这个结果的。这两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没有让她有一丝高兴。

明秀看老太太主仆说完了话,才轻轻一笑道:“老太太可是相信秀儿有了身孕?我这肚子里可是李家的血脉呢,老太太当真不能看在孩子地份儿上救秀儿一次?”

老太太看了明秀一眼没有说话,她只是端起了茶盏又喝了一

香姨娘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明秀抢了先:“老太太,我这个肚子里可是您的嫡亲孙子啊,您真忍心不管吗?”

明秀把“嫡”字咬得极重,她就是要提醒老太太这一点才行。她要的不只是留在府中,她还要保住她的名份地位才可以。

香姨娘听了非常不屑,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正位的,到时她的儿子不也是嫡子?当她不在吗?她也是八抬大轿迎娶的,而且是平妻之礼,你一个小小的侧妻算得什么?

老太太开口了:“秀儿,是不是我嫡亲的孙子要看族里地意思,到时候孩子入族谱时由族长说了算;这个,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明秀心里咯噔一下子:听老太太这意思。她的名份要不保。可是她不能争也不争啊:“老太太,您这话秀儿可是不懂了?我是自侯爷府正门抬进来的妻。我的孩子可不就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子?”

老太太看也不看她,只是抚了抚双手,看着指甲指着其中一个让云娘给她修一修,然后才一面看着云娘修指甲一面道:“秀儿,你是忘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没有拜过宗祠上过族谱的人,到时候你的孩儿们入族谱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个名份就不是由我们府里说了算。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明秀被老太太数说地有些气恼,她是知轻重的人所以没有显出形来:“老太太,就是因此才要您给秀儿做主啊;当初就连郡主也是许了秀儿侧妻的,老太太那时也向我母亲说过,绝不会让秀儿为妾的,现在老太太怎么要以不管秀儿了呢?”

老太太这才看了明秀一眼,她就这样斜眼瞧着明秀道:“如果往日你这么说那真无不可,我也不能不管;可是,眼下你给族里带来了这么大的祸事儿,居然不思如何助大家过此难关,还在此做这些打算,你,还是人不是?”

明秀被老太太骂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她张了张嘴还没有出声呢,老太太又接着说了下去:“我也不是念情份的人,只是此事现今已经由不得我们府了,你还不明白吗,秀儿?”

这也算是老太太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还是那个意思,老太太现在还不想让明秀二人太过难受起了别的念头。

明秀听到这里,吸了口气强忍住脾气,然后她仔细想了想,知道不能不出杀手锏了。

明秀看看老太太,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才对老太太道:“老太太,秀儿年青不懂事儿,被人心怀恶意的陷害利用而做下了错事儿,并连累到府中及族人;秀儿也是后悔异常,秀儿这几日来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想来想去决定要好好地赎罪,不能让老太太和老爷为了秀儿太过为难,秀儿怎么也要为府中过此难关出些力才是。”说完这些话,她向外喊了一声:“你这个死丫头还不把东西拿进来,等什么呢?你是死人啊!”

最后这几句她说得又急又快,完全是迁怒啊:她还是极为憋气地。

老太太听明秀居然不再继续说,让自己去替她求情的事情,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又听她喊人,更是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她现在这几句话,明秀有了认罪地意思。

随着明秀的话声,兰儿自外面走了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手上都拿个包裹。兰儿进来后先对着老太太行了礼请安,然后才在明秀的示意下取过了小丫头手上的包裹,依次放在了老太太的桌子上。

老太太面前的桌子不大,兰儿又让小丫头抬了一个小桌过来,和原来的小桌拼在一起才放下了包裹:总不能不让老太太喝茶用点心吧?

老太太疑惑的看了看那两个包裹,不明白这个时候明秀弄得什么玄虚:要送她东西?可是这个时候送什么东西也不能让自己心动替她去说项,以明秀的机伶应该知道的;那么这包裹中倒底是什么呢?

老太太倒也没有开口问,这个时候明秀送上来的东西由她开口说明的好,老太太不想主动,好似自己真的贪图她什么东西似的。

大将军和来喜儿听了楚一白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楚一白这人一向是一言九鼎,他的话二人当然相信。红衣谢过了楚一白:“楚先生有什么事情可尽管交待就是,我一定尽力,只是小女子不能与先生相比,做得不如意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包涵。”

楚一白忙欠身行礼:“郡主言重了,交待是不敢当的,不过是有些事情要托付于郡主;至于郡主所说包涵一事更是不可能会有,在下对于郡主是有十二分的信心才相托。”

红衣应道:“既然先生信得过我,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熟悉一下情况,也好早些按先生的计策行事。”

一百一十八银子的力量

楚一白点头:“郡主所言极是,现在是兵贵神速啊,如果能抢在那些人知觉前,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京就太好了。”

说完楚一白对来喜儿道:“烦请来总管打开窗子。”现在是说正经事的时候,所以楚一白对来喜儿的称呼也是极为正经。

然后楚一白就取了一个哨子出来,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丝声响。来喜儿识得此物,知道是用来呼唤所训的鸽子或是鹰之类的。

一会儿有一只神俊的灰色鸽子出现在他们屋的窗子上,然后就自敞开的窗子直接飞向了楚一白。

鸽子腿下绑着个小小的圆筒状物,楚一白取了下来自其中取出了一张纸条儿,看了看就递给了红衣:“这是新近的情报,郡主看一下心中有数。”

原来楚一白醒了过来就想理事儿,可是来喜儿却取走了他的身上所有零零碎碎的东西,他根本没有办法联络人;来喜儿表示坚决不会现在还给他,楚一白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想了想也就依了来喜儿;直到他今日同大将军和来喜儿商议事情时,来喜儿才把这些零碎东西还了他。

红衣接过纸条,楚一白告诉了她怎样看上面所书东西的秘密方法,红衣看完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纸条上面写着:近日宫中发生了奇怪的盗窃事件,丢了几份皇上没有看过的折子,其中就有平郡主给太后皇上的请安折子;再有一条就是,距京城几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他们只是在几十里地之间来回的不停搜查与潜伏,近日好像等得不耐烦,好似有意思要往下追踪,这些人应该是京中派出来刺杀大将军与主人(即楚一白)的第二批刺客。

红衣看完后把纸条儿还给了楚一白:“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看来他们已经有行动了。”

楚一白一笑:“没有关系,等我们出现在京里时。我想会很让那些人吃惊的。”

然后楚一白把哨子给了来喜儿:“这是我用来召唤信鸽地,郡主可以用它传出去你要让他们查得东西,鸽子在一天后就会回来。如果我们移动了位置,我们还可以用哨子召唤鸽子。”他用过的东西当然不会这样交给郡主去用了,只能由来喜儿代劳。

楚一白又取出来了一个牌子:“这个是表明身份用地。如果万一我不清醒地话。郡主可以用这个来调集我地手下。”

楚一白又取出了一些小小地信号烟花:“这个东西并不引人注目。可是却能让我地人识别出来并找到我们。”

最后楚一白非常郑重地行了一礼:“以后这几日就有劳郡主了。”红衣一一取过东西并放好:“楚先生。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一样地处境。助人也是自助。”

次日。红衣等人经趁客栈中打尖客人进进出出最多地时候。分了两批各自装扮了。自客栈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将军同柳家五兄弟扮作行商地脚客。结伴在一辆驴拉地大板车上安坐。赶着车儿不紧不慢地边走边谈着生意。

距他们一段距离。就是楚一白。红衣。来喜儿同花嬷嬷四个人了。她们扮成一家人。言谈间就让人知道这是一家人相伴书生(楚一白)进京赶考并投亲地。打算在京中定居;他们一家人赶了两辆牛车。一辆上坐人。一辆上是行李等东西。英儿和雁儿却并没有同他们在一起。

两起人杂在来来往往地行人中也不扎眼,相距也不是很远;当然他们的相貌都做了改变。

如此行了一天,到了天色很晚的时候,他们才一先一后到了下一个打尖地地方,店里人已经不少了;大将军他们当然就如同一般的行脚商人一样。只要了一间大通铺便在客栈中要了酒食吃喝起来,楚一白他们也是依装扮的身份要了两间普通的客房。

虽然他们行了一天也没有任何动静,可是他们还是不敢放松戒备:天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刺客来。红衣原来倒是想带着孩子,但是后来被楚一白说服了:留下的一行人中有萧云飞在,还有这许多的侍卫们,护住两个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有就是带着孩子一来扎眼,二来更是危险---那些人的目标就是大将军和楚一白二人。

楚一白说道:“只要天色黑下来,萧护卫就可以主动让对方知晓我们已经不在店中了,这样一来他们急于找到我们当然不会再行刺大队人马。而是要追上来搜查,孩子们反而更安全。”

红衣想了想知道楚一白说得有道理,就把孩子们托付给了萧云飞:“萧护卫,英儿雁儿是你的徒弟,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说一句,就是你同孩子们都要平平安安地回到京中同我们相聚!”

萧云飞郑重的行礼后答道:“郡主放心,我们必会在京中郡主府相聚,少爷姑娘绝不会少了一根头发。”

当天晚上红衣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变故,可是红衣还是非常紧张。她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就连萧云飞带着两个孩子戒备了一个晚上。他们这里也是一样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红衣他们先上的路,大将军他们几个人上路上得晚些,还是一前一后相距不是很远的慢慢走着。

今天路上的行人非常多,本来官道上的人已是不少,不过今儿似乎更多一些。

照红衣他们现在这样的速度,天色见晚时应该就会到京城了:如果是快马疾驰的话,自大将军他休养的客栈到京城不过也就多半天地路程,就算是马车也只有一个整天的路程罢了;可是现在红衣他们不是驴车就是牛车,速度当然也就不用说了。

不坐车是不行的,大将军和楚一白的身子还是要多多休息,不能劳累;而马车是不可能的,太引人注目了,只能按所扮身份选车了。

一个上午还是平平静静的过去了,两起人在路边打尖休息吃点东西。

萧云飞他们昨天晚上已经遇到了族长和宗老们,这天一早大家一起整装出发,这个时候他是摆明了要让人知道队伍中已经没有了大将军和楚一白。

贵祺直到这天早上要走了才知道,红衣同大将军他们早已经不在店中,先走了一步;他们就把自己这样扔在了店中,就是走时都没有告知自己一声:他是郡主的丈夫不是吗?

他气冲冲的去找萧云飞质问时,却被在座的族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就老老实实在跟在队伍后面不敢大小声了----反正再忍一日也就到家了,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现今已经有救,贵祺心里倒底踏实了不少,也就是说脾气便又有些上涨了。

明秀看着老太太也不着急,她见包裹放好了便对兰儿道:“你是死人啊,这样放着如何让老太太知道是什么东西?还不打开?”

老太太看明秀如此喝斥兰儿有些不满,这个兰儿可是她地人,这明秀如此作为是丝毫也不把她放在眼中啊。

明秀对于桌上地东西还是有把握的,如果孩子加上这个还不能打动老太太,那么她也就只能等侯爷回来再做打算了,那时她还理老太太做甚;所以成与不成,这点子对老太太地冒犯都算不了什么。

包裹一大一小,兰儿先打开了大的那个包裹,取出了里而的册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再打开另外小个儿的包裹,里面居然全部都是银票!兰儿没有动那些银票,只是把银票推到了老太太面前,然后她就退到了门口处。

老太太惊愕的看着那些银票,面额看来都是一样的五十两一张,这样厚厚的一摞,怕不得有个十万两的样子?

明秀看到老太太惊愕了,心中更是有了把握,那些五十两的银票当然也是她特意让人准备的,只有这样才会有厚厚的一摞不是?这样才能让人更有感觉。

明秀这才开口:“老太太,这里是秀儿所有铺子的帐册与所赚的银两;因为这些东西为府里及族人带来了这么大的祸事儿,秀儿也是极为不安的,这些东西秀儿是不敢留、也不应该留;而且现在我们要过此难关,就算郡主答应相助,想来府中也是要花费银钱打通一些关节,这些银两也能稍稍派上些用场;这也能让秀儿良心好过一点点。”

老太太听了明秀的话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她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帐册:这事儿出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所以一时间倒真得没有了主意。

香姨娘一见那些银票就在心中大骂明秀:明秀有很多铺子,再说所卖的东西也比自己多很多,自己赚得那点银两当然不能和明秀相比,只怕还没有明秀的一个零头儿多呢。

可是现如今明秀不过是拿出了一点儿银两,不伤筋不动骨的;可是她要拿的话却要拿出至少一半的银钱才可以了!这就是她大骂明秀的原因。

一百一十九错在哪了?

香姨娘虽然暗恨不已,可还是跪了下去,她相信跟着明秀做事儿应该可以让老太太吐口相救的。她叩了一个头道:“老太太,香儿也有这个意思,但是香儿一来糊涂,二来香儿的生意做得没有秀夫人那么大,所以帐目并不清楚;香儿原本也想带了银票过来的,但是帐目不清,怕老太太以为香儿有是真心赎罪;所以香儿现在正让他们计算帐目,并且让他们一一书写清楚,今儿晚上香儿就会让人送过来;虽然帐目还不清楚,但大致的银两,香儿还是知道的,有四五万两银子的样子;也可以为府中稍尽绵力,赎一下香儿的罪过。”

香姨娘在话中暗示了明秀绝不止这一点点银两,既然明秀一再的害她,她香姨娘可没有吃亏不还的道理。

老太太听到香姨娘那里还有四五万两银子的时候,她的心又哆嗦了一下:这是多少银两?怕是侯爷府要存个几十年才有这些银两吧?

老太太心思活泛了起来:如果自己有了这些银两,可是以做多少事儿?有了这些银两,这侯爷府不就更没有人敢吭声了?府里的日子也会更好些,而且还可以多买多少庄子、铺子?这可都是家业啊----还是她为子孙们置下的,以后九泉之下见了老侯爷和那个贱人也很话可说了。

老太太转念又想到:如果再给宗祠买些田地岂不是更好?也用不了几千银,不过族里想来就不会再怪我们府了,或许还会让贵祺接任下一任族长也不说定。

老太太看到银子心便活了---有些女人的毛病,上了年纪之后只会更变本加利。

明秀这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老太太,您看我们这样可不可以赎一点儿我们的罪过?”

老太太听到明秀的话,老脸忍不住有些微红;她咳了一下,自银票上移开了眼睛:“这个还真不好说呢,如果刘大人追究起你们的事儿,这些银子能不能留下还很难说;说不定会被官家收到,嗯。也许还要我们府再赔上一些银两也不说定。”

老太太不看银票的时候,还能保留一分清醒,她还知道这不是正经路子上得银钱,怕是不能留在手里;不过她还是想要的,所以她的心思也在转动着:如果做才能把这些银子归为自己所有呢?

明秀瞧了老太太一眼,心里非常鄙夷:想吃好处。还怕有事儿,如果无缘无故的谁会送你大笔地银子?

不过明秀还是微笑着说道:“老太太,您忘了,不是还有郡主吗?再说,我们也不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出去吧?如此一来,岂不是显得我们府的罪过太大了呢?”

老太太听了沉思了一下:“可是如果瞒报。那后果----”明秀轻轻一笑:“帐目在我们手上。人也是我们家地。只要嘱咐好了不就成了?还有。我不是说了吗。还有郡主呢;只要到时候老太太在郡主面前哭诉一番。郡主能看着自己地婆母不管吗?刘大人就是再铁面无私。可是太后和皇上如果说了话。刘大人也就不会追究了。那么这些银子----。”

老太太扫了明秀一眼:“这事儿同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去郡主跟前哭诉?祸事是谁惹下地谁去找郡主。我一个老太婆不想丢这个脸面。”

明秀恨地牙痒。这老太太明白是想要银子。可是她却又不想担责任:“老太太。您去求郡主是为了我们府里。为了李氏族人。却不只是为了我们俩个人啊;郡主如果允了。我们李氏族人。我们府中地人不都得感激老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