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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听了是父亲的安排,她还能再说什么?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安排吧?红衣只能接受了,只是楚府不会想法吗?

红衣想了想问道:“楚先生府上去过人了?”

李贵神色有些古怪:“小人当时就让人去了楚先生府上,然后再去大将军府上送信儿;刚刚小厮已经回来了,楚先生府上打赏的非常丰厚,不过。不过-

红衣奇怪道:“不过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

李贵道:“楚老先生说,没什么事儿就养着吧,只是偏劳了我们府的人。吃用地明儿就使人送过来;就算养好了,楚先生回不回去的也不要紧。”

红衣听了瞪大了眼睛:这是楚一白的父亲吗?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些,就是不过来瞧瞧儿子,也不能说伤好了回不回去也不要紧的话吧?

来喜儿倒是没有怎么吃惊,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红衣还是一幅极难相信的样子,便苦笑道:“楚先生还算是个正常人,那个楚老先生嘛,只能说是一个怪人;他如此说话再正常不过,如果他说得话都合乎情理那才真是他不正常了。”

来喜儿的话让红衣更是哭笑不得:她是一个女子。还是已婚的身份;这楚老先生不替他儿子想,也要替她想一想吧?什么叫做回不回来都行呢?这话儿要是传了出去,她也就没有了闺誉----这可不是古怪二字能说得过去吧?红衣简直想喊老天了。

来喜儿看到红衣的神情,只能再苦笑一声:“郡主可能有所不知,楚家的府里是待不得人地,尤其是楚先生现在这种情形,一个不好会出人命。”

红衣更是惊奇了:楚家是待不得人的?这是什么话?楚先生自己家待不得,只能待别人家?

来喜儿解释道:“楚家虽然是布衣,可是却能直接面君。而且还非常得皇上的信任;郡主您认为,他们一家人能过得安稳吗?”

红衣点点头:“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楚家如此还能安然无恙;白龙鱼服是极为危险地,可是他们一家在京中过得不错啊。”

来喜儿又是苦笑:“他们一家人能在京城过得不错,同楚老先生的古怪不无相关;他是个喜怒无常,爱好不定的人;你讨好他不一定落得好,你要得罪他却不一定能让他发怒。他机变无双,武功又高,再加上圣眷,倒真是有惊无险。什么计算于他也是笑谈间。后来他退出了朝中纷争。却在京中定居了下来。虽然说是不管事儿、不议政了,可是皇上三不五时的赏赐让有心人也知道圣眷没有因此少了半分;既然打之不倒。那么想拉拢他的,想监视他的人多了去。”

红衣这个是明白的: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谁让他是皇上的心腹,却又不是官呢?又好控制又好利用,谁不想插一脚。

来喜儿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了下去:“于是,楚府就热闹了,以各种名目送到府上去地美人儿是多了去,也有侍婢,也有美妾;这些人里哪些只是巴结用的,哪些是别有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红衣听到这里还真是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家还是家吗?回到府中不但不能放松,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才可以---嗯,说不定,楚家父子的机变无双就是这样给练出来的。

来喜儿眯着他的小眼睛接着说了下去:“要不说楚老先生是个怪人呢,本来要打发这些人走,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他来者不拒,只要有人送他都收了;是妾的收了,是婢仆更是不会送回去。”

红衣听了倒真是奇怪:“为什么?”

来喜儿摇头:“真正地目的不知道了,不过楚老先生自己的话是,他缺人用,又没有银子买,这些人来得太及时了。”

红衣“啊”了一声,也没有说上其它的话来:这还真是怪人,真应了老祖宗的话呵: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啊。

来喜儿看着红衣苦笑道:“不过让人不得佩服得是,现在楚家的生意都是楚老先生当初用那些人开始做的,而且还做大了。真让人无话可说,就是皇上后来听说了,也是哑然一笑,没有说出话来。到后来,人们再送给楚老先生美婢美妾不太好送了,楚老先生人上了年纪开始修道了,真修假修的吧,反正人是常常不在家了,他常常在道观中住着,还不是一家道观,你也说不清他会住到哪家道观去;不过这些有心人还是有办法的,楚老先生老了,楚先生不是快成年了吗?所以送给楚先生地美人儿自他十二三岁时就开始了,一直送到现在;楚府中楚先生名下地美人儿,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个吧?反正是不少。楚先生成年后说亲的人更是踏破了他们楚府地门槛,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不但是楚先生就是楚老先生也没有同意过哪一家的亲事,至今,楚先生是美妾无数,正室无有一人啊!换句话说,那府里根本没有女主人,也没有让楚家父子相信的家人;这样的家,能住人养伤吗?”

红衣张目结舌了一会儿只能点头同意来喜儿的话:“是不能住人养伤。”

来喜儿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才会想到要来我们府养伤吧?老奴猜想是这个原因,至于是与不是,可以等大将军醒了以后,郡主亲自问一问也就明白了。”

红衣点点头:“嗯,我不过是奇怪这件事儿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问不问的倒也不着紧,如果万一被楚先生听到了反而不好;不过,楚老先生真是、真是神人啊。”

红衣最后也不好意思说一个老人家什么,只能说了一个神人。

来喜儿当然是听出来了:“他是什么神人了,他不过是个老怪物;不过,郡主想不想见见这个老怪物?如果想见他倒不是没有机会。”

红衣愣了愣然后恍然:“楚老先生会来看望楚先生?”

来喜儿点点头:“血缘至亲,哪会不放在心上?老奴想,也许今天晚上楚老先生就会来吧。”

红衣道:“晚上?楚老先生翻墙而入?”红衣实在无法想像一个老人家翻墙的景像,这实在是有些让她难以接受。

一百三十四章大理寺送不送?

来喜儿道:“他常常如此,对于走正门而入,他倒是不太习惯的。”

红衣无奈的道:“楚老先生身有武功?”

来喜儿理所当然的道:“对,不然楚先生哪来的一身本领?”

红衣直接无语了,这样的父子她还真说不出什么来了。

李贵一直在旁听着,他听得也是惊奇不已:只听闻楚家父子智绝天下,却从没有听说过楚家的这等奇事儿。

红衣主仆三人正在说楚一白府上的趣事,族长等人已经赶紧到郡主府外。

红衣听到婆子来报族长到了,便看向了来喜儿;来喜儿眼睛眯了一下:“郡主,应该是了。”

红衣微微沉吟:“嗯,虽然说来得快了些,才刚刚回京第二日,不过看来应该如同我们猜想的一样,看来是了。”

李贵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红衣他是不能问的,就转头看向了来喜儿;来喜儿却只是对他一笑:“走吧,贵总管;我带你去看场好戏,不过不是族长等人的好戏,是他们带来的好戏。”

红衣已经起身向外走去:“我们快些,莫要让族长等人久等了,几位老人家是没有任何一点错事的,却因李大侯爷奔波劳累兼担惊受怕到现在了。”

来喜儿紧随在红衣身后:“郡主,你猜族长这次来带来了侯爷府的多少好戏?”

红衣想了想道:“看族长等人来得这样急。看来今日他们必是去过侯爷府。嗯。我想应该是听说了那些话吧?”

来喜儿眯着眼睛道:“依老奴看。也许还有惊喜给郡主呢。”

说着话他们已经到了前厅门外:族长等人都在焦急地等着。不时有人向外看来。每个人比前一次到庄子时还要焦急三分不止。

红衣看到这种情景。可以确定侯爷府地人已经把明秀地那些话说给族长听了。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着急。而且人人脸色都极为不好----看上去带着三分惧意。

红衣整个一下衣裙。微笑着进了厅:“叔叔们。昨儿刚刚回京。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几日?我答应了地事情一定会做到地。叔叔难道是不放心吗?”

红衣当然不能一见面就挑明。她只能假装一切都不知道。

族长苦笑了一声,上前给红衣见了礼:“见过郡主。郡主的话一言千金。我们哪个会不相信?今日来求见郡主,实在是有急事,才不得不再次来打扰郡主;我们几人虽然知道郡主刚刚回京、又进了宫,大将军身子还不好需要郡主照顾,我们更是明白现在郡主应该非常忙,应该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本来也不敢来打扰郡主的,可是事情实在是等不得,只能前来打扰郡主,郡主恕罪。”

来喜儿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用红衣示意就过去扶住了族长,没有让他把礼行完;红衣这才说道:“叔叔又见外了,有什么事儿尽管直说。不要同我客气;都是一家人,叔叔总这样客气,倒是外道了。倒底是什么事儿让叔叔们如此着急?叔叔坐下慢慢说,到了我这里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商议,必有办法能解决地。”

族长听到红衣这句一家人的话,可是比老太太所说的一家人让他窝心的多、贴心感动的多:这样的一家人多好,那样地一家人还是不要的好。

族长想了想,还是直来直去的好----郡主既然从来没有外待与他们,他们有话直话才是一家人。

族长便道:“郡主。那就恕我无礼,有什么就直说了。”

红衣已经坐了下来,来喜儿也已经把族长扶到椅子上坐下了;红衣笑道:“叔叔尽管说就是。”

必竟红衣是郡主,虽然口口声声让族长有话直说,可是族长还是要先说一句,这是礼节:对于族长等人看来,红衣先是天家的郡主,后才是他们族里的媳妇,所以礼不可废。

贵祺及侯爷府的人错就错在:他看红衣。是先是他的妻子,后才是天家的郡主,所以他们要求红衣的极多,却从来不当郡主地身体是回事儿。

红衣答了族长的话后,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族长等人一脸的焦急,猜想他们没有用过午饭,便向来喜儿示意了一下,来喜儿点点头便出门对小厮吩咐了几声便又回来侍候着。

族长听到红衣地话后便不再顾忌:“今儿我们一早便到侯爷府去了。想着把侯爷府那个犯错的妇人处置一下。不成想、不成想,那个被侯爷府捧为夫人的小妾居然指使着侯爷大人口出大逆之言。”

说着。族长便把候爷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们大惊之下,知道此事我们族里是管不了,所以才急急来报于郡主知晓。”

红衣听了没有直接说话,她看向了来喜儿,来喜儿眯着眼睛冷冷的道:“如此大逆之言也敢说出口,岂不是要再次累及九族吗?郡主,依老奴看,您还是不要再怀仁慈之心了,这事儿也不是郡主一个人能承担下来的。”

族长听到来喜儿的话也道:“是的,郡主。这位公公说得极为在理,这事儿不单单是家事了,郡主一人是担不下来的,还是上报大理寺吧;就是郡主能担下来,这次也不再替侯爷府地人担待了;郡主啊,毒粮的事儿还未了呢,就又说出了这等大逆之言,这样的人是担待不起的;老朽只是就事直说,放肆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红衣皱着眉头:“叔叔所言有理,可是必竟关着我们家英儿和雁儿,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夫妻,这让我如何能、如何能…,但是这件事儿、这件事儿又----”说到这里红衣没有再说下去。

红衣不是要故作高姿态,而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来说,要求过于苛刻;如果她听到族长们的话立时就同意把贵祺等人送大理寺,族长这些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要道红衣是凉薄之人,居然不顾虑孩子,不念夫妻之情。不是有一句话吗: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的夫妻就似海深了。

所以红衣不能一下就答应下来,不然她日后会被世人诟病:无情无义之人!为贵祺这样一个人落得如此骂名不值。

族长与宗老们当然已经想到了红衣的反应:郡主一定不会立时答应的,他们就算跪下求郡主也要郡主答应才行!

一位宗老听到红衣地话,立起身来对着红衣躬身道:“郡主,您还是报到大理寺吧,到时候如果您念旧情还可以救他们一救;如果郡主瞒而不报,万一被皇上知晓了,那受累的人就多了去;请郡主看在这许多条性命的份儿上就狠一次心肠吧,这也是救人啊。”

族长看红衣虽然有些动容,可还是沉吟着并不说话,便道:“郡主,还有一事儿要告知郡主,我们已经把李侯爷一府在族中除了名;可是既便如此,我们也不是不会受牵连,官里还没有承认我们除名一事;就算官府今日会承认我们把李侯爷此人除名了,可是他们当时说话的时候还是在族的,我们依然会被牵累啊;除此之外,就像老二所说,还有其它八族的人命呢,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啊,请郡主开恩,救我们九族人的性命。”说着族长就要跪下去,来喜儿忙上前拦了下来;可是宗老们又跪了下去,李贵上前扶起这个,又跪下了那个。

红衣忙站起道:“叔叔莫要如此,都坐下听我说好吗?”

族长同宗老们这才不再想往下跪,可是也没有坐下,只是看着红衣;红衣叹了一口气道:“叔叔们说得有理,为了被牵连的九族人地性命着想,我也只得如此了;日后、日后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保得他们一命吧。”说完对李贵道:“贵总管,你看着去办吧。”

李贵答应了一声,躬身出去了----他当然是要去大理寺。

然后红衣又对族长等人说道:“我会进宫同太后说一下此事,求她老人家去同皇上说个人情,到时候下个特旨免了其它无辜受累之人。”

族长等人听到这里又一次跪了下去叩谢郡主地大恩,这次来喜儿和李贵并没有上前拦他们---不能不让族长等人拜谢郡主,不然只会让他们更加心里不安。

族长等人拜这一拜不止是因为红衣答应了救他们,还有一层意思:李侯爷再有不是,也是郡主的丈夫,郡主能如此做,他们当然要感恩戴德了----等于他们是逼郡主把自己地丈夫送进了大牢,还极有可能会送上断头台。

而后族长等人要求见一见英儿,并把族里决定告诉了红衣,红衣倒也没有推辞:这事儿可不是推辞的事儿,英儿无论如何在世人眼中都是李氏的后人,他的父亲已经被族里除名了;如果红衣推辞这件事的话,让英儿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只有依了族长的安排,才不会影响英儿及雁儿日后的声誉。

红衣便让人去带英儿过来,并谢过了族长:“叔叔考虑的得极为周全,我这里谢谢叔叔对我们母子三人的照顾了。”

虽然晚了几分钟,今天又是月底了,如果亲们有粉红就投给小女人吧,没有也没关系。谢谢亲们这一个月来对小女人的支持!

一百三十五章有法子可救了?

族长连道不敢,红衣客气了两句后同族长说起了家常,谈起了老人家的养生经;红衣陪着族长等人说话,说着说着想到了双儿的两个养子:李大侯爷已经不在族谱,那么此事只能直接同族长讲了。

红衣刚想开口时,忽然感觉此时讲还是不太好,日后再说吧;此事不用着急的,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她现在或是日后对族里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份,族里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异议才对;不过是她收养两个孩子到自己名下,族里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英儿过来后上前一一同族长宗老们见礼,言谈举止让族长等人欢喜不已:这才是老侯爷的子孙呢!李大侯爷要是有他儿子一半儿,也不至于给族里连连带着祸事儿。

族长等人同英儿说笑了几句后,便把一个竹牌及一本书册交给了来喜儿,然后对红衣道:“郡主,我们几人商议着,英儿现在年纪还小,这一支的事情就多劳郡主吧;日后英儿成年后再由英儿打理就是。”

族长想了想不太放心又加了一句:“郡主,我有一句话不说难受,说出来得罪了郡主,郡主就恕罪我老朽了吧。”说着一抱拳又道:“郡主,这一支的什么事情只要郡主您说了,我们没有不许的;就是再为难的事儿,我们也要想法子去做到;可是只有一事,李侯爷绝对不能再与我们李氏宗族有什么瓜葛,他回族里是万万不能的,此事请郡主见谅了,老朽为一族人着想,不得不得罪郡主。”

族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他想来,李贵祺可是郡主的丈夫,现在由郡主打理老侯爷这一支的事情;如果万一李大侯爷来求郡主,郡主说不定真得会同意他再回族里。那可是绝对不行的----祸根呵!

红衣摇摇头:“叔叔放心,我不会独断独行,有什么事儿必会同叔叔商议;叔叔所说的我也能明白,叔叔也是为了族人,唉----,他这是自作孽啊。我是真有心而无力了;叔叔说得我都记下了,请叔叔放心,此事我必不会同叔叔提起,让叔叔为难。”

族长立时一躬到底:“谢谢郡主的体谅,我也知道此事伤了郡主的心及体面,可是却不得不为;我们李氏一族,对不住郡主了!”说着族长羞愧之下双目含泪地跪了下去叩起了头来,宗老们也是老泪横流的跪了下去。

贵祺迎娶明秀的时候,族里虽然没有承认明秀的地位。可是却也因为老候爷的关系并没有阻止贵祺迎娶,这让郡主有多大的难堪?可是现在他们却一而再地求郡主救命,郡主待他们并无刁难他们之处还亲厚有加。事事处处替他们考虑,体谅他们的难处,两样相对比之下,怎么不让这些老人们感觉难受呢?

红衣当然是明白族长等人为何会如此激动,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因何,她为其它人做一点点事儿,人家就感激的不行;而她为候爷府尽心尽力了几年,却只落得一身不是;人啊,还真是难以看明白、想清楚。

来喜儿扶起了族长等人后。对郡主道:“郡主,宴席已经备好,是现在开席还是再稍待片刻?”

来喜儿知道此事对于红衣来说虽然不会心伤。但是也尴尬啊:怎么说那个人可是她地郡马。所以他借宴席把众人地话题引开。

红衣站起:“各位叔叔。今日奔波焦虑了多半日。想来没有用过午饭。我让人备了一些家常饭菜。叔叔们将就用些吧。”

族长等人感激莫名:郡主多好地人?连他们用没用过饭都注意到、照顾到了。那个侯爷大人有贤妻如此。居然不知足地左纳一个右娶一个。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族长这些老人是没有一个人为贵祺说一句好话。就算是关系着他父亲地面子也不行了;平郡主真是好女人啊。就是命歹了一些。

红衣陪着族长等人去用饭了。席间慢慢地说笑了起来。大家情绪都安定了不少;可是侯爷府中没有一个人能吃得下饭去。就连下人也是一样。府中那是一片愁云惨雾。有嘴坏地仆从已经小声在骂爹了。老太太躺在床上。已经吃过了两次药:她只要一想到贵祺被族里除名了。她就心头剧痛着昏过去;醒来后她却忍不住不去想:不去想不可能啊。一家人就要进大牢被问罪。然后上断头台。她能不想吗?

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她看向了帐顶。半晌没有叫人。只是呆呆看着;她地目光没有了往日地神彩。有些昏浊不堪了;看了很久地帐顶后。老太太才有气无力地唤道:“云娘。云娘。”

云娘也坐在椅子上发愣,这塌天的祸事儿可不只是老太太和贵祺的,这一府的人谁也跑不掉,她也再担心啊;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她才知道老太太又醒了过来,便走到床前俯下身子:“老太太,您有什么事儿?”

老太太呆呆的道:“怎么办呢?云娘,你说,我们怎么办好呢?难道真得没办法了吗?”

云娘默然,现在能怎么办?根本没有办法啊,本来有郡主在什么事儿也不用怕的,可是却被秀夫人自作聪明给折断了这柄绝佳的保命伞:如今还能再去求谁来救?又有哪个敢救他们这一府地人?

贵祺呆呆的坐在厅上,地上跪着香姨娘和明秀----她们已经跪了很久,可是贵祺不让她们起来,她们还真不敢起身。

明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不服气:就算是郡主,就算是皇家的人,可是有错就不能说了吗?说了就要扯上皇帝?这不是不让人说理吗?

香姨娘偷偷揉一次膝盖,就想咬明秀一口:这个贱人,本来老爷已经求了郡主,我们大家都有救了,可是她偏偏自作聪明!这下子一切又都完了,想到这里她还真想扑上去狠狠咬明秀两口才能解气,可是看了看贵祺,她才没有敢动。

贵祺坐在那里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他已经完全忘记厅里还有两个人在。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他好似非常害怕,又好似非常烦燥,可是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想似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现在倒底如何。

贵祺在打了几下子明秀后,忽然就失去了打人的兴趣:打她又如何?就是打死她也不能改变什么了;现在他们一家人已经死定了。只要一想到这个,贵祺脑中就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贵祺先开始还想法子,可是想来想去根本没有一点法子,他也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的母亲躺倒在床上他本该去看看的,可是他发觉自己全身没有一分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他该怎么办?大理寺的人什么时候会来?他一想就忍不住哆嗦,进了大理寺还有生路吗?死定了啊。

贵祺正在发呆间或自己吓自己时,老太太房里的小丫头来了:“老爷,老太太请您速速去一趟,说是有法子可想。”

贵祺听到这句话,身子里忽然就长出了力气,他“噌”一声就站了起来,几乎是夺门而出直奔老太太地院子而去;慌得驾车子的仆从一劲儿在后面直追着喊“老爷”,叫了好一阵子,贵祺也跑得累了才停下来上了车子。

老太太还是躺在床上,出气倒比入气多的样子;可是贵祺根本顾不得问问母亲的身子如何,他坐还没有坐下就急急问道:“有什么法子,有什么法子?”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救过三王爷吗?现在唯一能求的人只有三王爷了,如果以救命之恩相求,我想三王爷至少可以保下我们母子的性命吧?”

老太太现在不想其它了,现在只要能救得了自己母子就算不错了,其它人,唉,只能自求多福了。

贵祺听了一拍大腿:“娘亲说得对,我一时着急居然忘了三王爷;好的,我马上就去,娘亲在家等我消息吧。”

说着风一样冲了出去,老太太看着他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并无多大的把握,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其它地事情去求三王爷必能行地,可是大逆之事就难说了:三王爷本身就是三家的人啊。

贵祺到了三王爷府上求见,被告知三王爷今日外出不在府中;他本想离去,可是想了想大理寺地人,他咬咬牙改了主意要求见王妃。

三王爷府的下人没有办法,只好去通传了;不一时便回来请贵祺进去,把他带到了一座小偏厅上。

三王妃看着贵祺,心里也不禁叹息:一个好好的人,居然非要学人家三妻四妾,弄成今日的样子怨得哪个?

三王爷当真不在府中?当然在。只是三王爷以为贵祺是为毒粮的事情来找他,所以才避而不见的----这个事情据他猜想,贵祺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至多降个爵位而已;而且他也说不上话,这种事儿他一个王爷还是不要往里搅和的好,万一被皇上疑心他点儿其它的,他可就不知道到哪里去哭了。

不过,如果三王爷知道贵祺的这次来的真实目的,三王妃也就不会在府中了:这等大逆之言岂能瞒下?,又岂能是他一个王爷就能担待得起----皇上如果笑笑不当回事儿,那么贵祺什么事儿也不会有;如果皇上发了怒,他这个王爷还是避嫌的好。

一百三十六章三王爷再教祺

三王妃看到贵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侯爷,好久不见了。”就算是同他打过招呼了。三五妃不同于三王爷,她同红衣非常交好,所以对贵祺是看不顺眼久矣;能同他打声招呼也是因为他曾经救过她家王爷。

贵祺烦燥不安的很,他知道所剩时间不多:天知道族里的人是去了大理寺还是郡主府;贵祺认为自己现在没有时间同人客套,所以一开口就直接说道:“王妃,我此来是为了求王爷救我一命的!虽然王爷不在,但是请王妃看在我曾救了王爷的份儿上,给我指条明路。”

三王妃认为他说得是毒粮的事情,便道:“侯爷,你求错了人;清风山庄的事情,你只有求平郡主才可以得救;他人根本说不上话,就是说了皇上也不会听得。”

贵祺摇头:“王妃,我此来不是为清风山庄的事情,是另有一事相求。”便把家中发生的事情对着王妃说了一遍。三王妃的脸色随着贵祺的话越来越白,最后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听完后,三王妃一拍桌子:“好你个大胆的李贵祺,居然敢如此目无君上!”

贵祺早已经料到了三王妃的反应,所以他也并不慌乱,只是跪倒在地求道:“所以才请王妃求我一命!还请看在我救了王爷的份儿上;我本不是有意说的,只是无意中被妇人之言所惑而犯下了错。”

不过贵祺说这个话的时候,却忘了面前的三王妃就是一位妇人;而且他连着两句话就明明白白的说了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这就是在挟恩而求人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三王妃听到贵祺的最后一句话非常不高兴,不过倒也被贵祺的句话给堵上了:是啊,贵祺确曾救过三王爷一命;现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说袖手旁观吧?要是如此,日后他们夫妻如何做人?

三王妃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贵祺,又扫了一眼身后的屏风道:“你先起来说话吧。你说得这个事儿,并不是我们不念恩情不管。实在是我没办法啊。”

贵祺只是叩头,他现在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哪能听了三王妃一句话就放弃:“王妃,难道您就眼看着我人头落地不成?”

三王妃非常为难了起来,救人是救不了得,可是不救又说不过去。贵祺只管叩头。三王妃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总是这样叩头我怎么受得了?你起来,我们慢慢计议。”

三王爷一直在屏风后听着,听到这里知道必须得出去见贵祺了:不然,王妃就要被贵祺连累了。

王爷虽然风流些。可是王妃对于他来说是唯一有感情地女人。是他同命同运地人。他又怎么能看她被贵祺逼得要答应他那个要命地请求呢?

三王爷咳了一下自屏风后转了出来:“贤弟。好久不见了。我刚刚回府。就听到你来了。”

贵祺正跪在地上看到三王爷来了。只能起身同王爷见礼:“王爷。你可算是来了。”

三王爷对着王妃使了个眼色。然后笑道:“这是什么事儿。值得你如此这般?有什么事儿自管坐下来说就是。你我地交情不必如此吧?”

贵祺听三王爷这样说以为有救了。忙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三王爷倒是没有拍桌子。不过脸色也极为不好看:“贵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样地话也是能说得?你在朝中也当过几年差。说起来那几年你可是混得不错哦;这样地事儿你居然分不出轻重。你是糊涂了还是傻了?”

贵祺苦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根本没有往深里想一想。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一个妇人地话;现如今说这些都晚了。还请王爷救我。”

三王爷只是沉吟着喝茶,也不看贵祺也不开口说话;贵祺等得心焦,可是看三王爷地神情好似在想事情,他又不敢打断:也许是在替他法子呢,被他一打断想不出来不是坏了大事。

三王爷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说道:“贤弟,到了如今,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吗?”三王爷几乎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就是希望贵祺能认真的体会他的话。

贵祺愕然:“我错在哪里?啊,我不该相信一个妇人之言,更不该自我的口里说出这样的大逆之言。”

三王爷看了一眼三王妃,三王妃微微一撇嘴:她的意思就是,此乃朽木也。

三王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贵祺,你真不知道是你错了,而且还错得极深?”

贵祺不明白,他想了想,然后看了看三王爷夫妇道:“王爷。凭你我的交情。我就直说了。红衣如果说不是有了这个郡主地身份,我们府里绝不会惹上祸事儿;原来这些年不是好好的?女人哪能比自家男人地位还要高。居然还想在家里说一不二?女人有了地位,可是没有什么本事相配,当然会引来祸事了,牝鸡司晨岂是幸事!话说回来,就连现在不也是因为她的郡主身份,才致使小弟有了失言之过?只是此话不能讲罢了,但事实就是如此,错地确不在我们府中。”

三王妃忍不无可忍,冷冷一笑:“如此说来,都是红衣那个丫头的错了?”

贵祺理直气壮:“当然。”

三王妃气得一张俏脸涨了起来,红通通的一片:“那你说说她错在何处!”

贵祺想也不想,张口就说道:“女人的三从四德,不要说她做得好,只要能做到也行,可是呢?一样也没有!七出她倒是犯了不少。”

三王妃喝了一口茶被贵祺这两句话气得一下子呛到了,她咳完了才道:“三从四德没有做到?哦?我问你,你离家三载,可有过只言片语回来?可是你的侯爷府可有半分不对,孩子可有不好?你回来后,直接就弄了一个要做平妻的妾,红衣可有说过你半分?可同你哭闹过?直至后来又给你纳了妾,你居然这样说她!真真是令人寒心至极!”

贵祺被三王妃几句话堵得有些难受,吱唔道:“香儿也不是我的本意,母亲做得主,我做为儿子能说什么?”后面的话他就又顺了过来,声音不觉就清亮了不少:“可是她就是犯了妒忌一条,对香儿的不满是极为明显地;孩子不过是巧合下生得病,却被她咬定是香儿下得毒,还有、还有那个----”说到这里忽然省起布娃娃的事儿还是不说的好,才住口了。

三王爷这时阻止了三王妃将要出口的话:“王妃,我的贤妻,为夫的那两个小妾你不是说要好好调教一番吗?现在就去吧,快去啦。”

三王妃知道三王爷的意思,想想贵祺也确实是救过王爷,待他的确不能太过份了;所以只能愤愤的起身自去了:只是那两个小妾看来就有些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日后她们如果知道了是受贵祺所累,会不会做个布娃娃诅咒他。

三王爷看王妃走远了才对贵祺道:“你说得这些就算都对,可是你却不要忘了,夫妻二人是在一起过日子,哪会都是人家地错?老百姓都知道勺子没有不碰锅沿的理儿,这么久,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错吗?”

三王爷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了下去:“有些话儿我今儿就直说了,你要是听进去了或许还有得救,如果听不进去,小王也就无能为力了。”

贵祺本来想说两句反驳一下:他现在不是为了争论什么,只是想说服三王爷帮他,他认为一定要让三王爷认为他是占住了道理,三王爷才会帮他。

不过他听到三王爷说这些话与救他相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准备着认真得听下去。

三王爷道:“你口口声声说郡主有错,那么其它的事情我们才不说,我们先来说说你那个什么香儿吧;我来问你,你可曾想过,三年未有你音讯的郡主,看到你时却发现你带了一个平妻回家是什么心情?”

然后三王爷的神色更是正容了起来:“而且自这个平妻进了府后,你处理的事情都非常让人不解----你那个什么平妻进府后的第一个胎儿不见了,就不可疑?就真得是郡主害得?你可有查过?你的两个孩子中毒就真是那么简单地巧合?你可有仔细查过?还有你地昏迷,一碗人肉汤就能救醒你?那还要大夫来做什么?只要有人病了,在身上割块肉煎了吃下去不就好了?这些事儿你可曾仔细想过、查过?你也是在朝中领过差事的人,你真得没有想到这里面地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