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孩子们自此以后与贵祺没有关系,由李氏宗族和平郡主教养、照顾两个孩子,贵祺就握紧了他的拳头:这是奇耻大辱!孩子们居然随母了。

贵祺接了旨后对太监道:“我要面圣,还请公公通融。”

太监看着贵祺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个洒家是做不了主地,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皇宫你是无望进去了。不如你有什么话说给洒家,看洒家能不能帮你回给皇上吧。”

贵祺十分不愿意,他非常想见皇上申诉,自古哪有儿女随母而居的?不过看老太监这个样子,他是不可能帮自己求见皇上的。

贵祺只能说道:“那烦请公公替在下在皇上面前申冤了。和离也就罢了,既然和离了,那孩子们怎么可以随母同居?自古无此先例,皇上是少有的明君,还请皇上还在下一个公道。”

圣旨已经下了,和离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孩子们的事儿如此处置,他岂不是要做千古第一人:现在被人耻笑,日后还会被后人耻笑。

老太监看向贵祺,这次笑也不笑了:“你一介草民而已,同哪个称在下呢?是不是还要再问你一个大不敬的罪过你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贵祺听到老太监地话脸涨得通红,只能躬身道:“草、草民知错了。”

贵祺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些传旨地太监他以前可都是见过的,他哪里说得出口草民两个字来?他本意是含糊过去算了,不想老太监却不饶他。

老太监正眼也不瞧他:“皇上自然是少有地明君,所以才会让李小侯爷与李小县主随平郡主而居,你一个平民如何教养两位贵胄?莫要自不量力!”

贵祺有些反应不过来:“公公,什么、什么李小侯爷、李小县主?草、草民听不太懂。”

老太监道:“你听不懂?那洒家就为你好好说上一说。你这里接圣旨,平郡主那边也再接圣旨,不过除了接到与你相同的圣旨圣旨外,同时还接到了封赏郡主两个儿女的圣旨----平郡主的儿子被封为了侯爷,女儿被封为了县主。你现在可听明白了?”

贵祺的身子晃了晃: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贬为庶民后,他的儿女们反而尊贵无比了?

老太监看贵祺不再说话,便一甩袖子:“洒家忙得很,不能同你现在无官无爵之人相比啊,是一时也不敢多留。洒家回去复旨了,你啊,好自为之吧。”

贵祺一直愣愣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妻比他的爵位高,而现在连他的儿女们都比他的爵位高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白丁,连个功名都无。不用输液了,改吃药了,哈哈,普天同庆之。粉票下次加更620票,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

一百九十七不死心啊不死心

老太太被安、宝两位姨娘扶回了房里,贵祺过了好久才过来----他一直在原地发呆,还是总管有事儿找他,他才醒了过来。

贵祺进了屋挥手让安、宝两位姨娘出去了,他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长吁短叹。

老太太躺在床上招手让贵祺坐在床边:“你也不必如此难过,儿女们就算随了郡主也不是坏事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生父,这样一来郡主同我们府就不会断得清楚干净。你好好想一想,孩子不搬回府中更对我们有利是不是?”

贵祺咬牙:“不要提这个贱人,她为儿女们求了封赏不就是为了折辱我吗?她既然已经请了圣旨和离,就是同儿子恩断义绝的意思,娘亲不明白吗?她就是在告诉我们,日后她同我们再无瓜葛,也不会再理会我们的事情。”

老太太想了想道:“就算郡主想同我们断个干净清楚,那也要看我们同意不同意是不是?有英儿雁儿在,是她想断个干净就能断个干净的?我们也一定不能让她断干净,还要指望着她许多事儿呢。能不能断干净全在看我们要怎么做了,对不对?”

贵祺哪里能听得进去,他一直摇头:“指望什么?儿子在天牢中她可曾管过我们府中一点儿事情?儿子还不是领了罪责才出得天牢?娘亲,那个女人是铁了,我们又何必非要攀这个高枝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郡主这里依娘亲说就是不能断个干净,不过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们改日再说这个事情吧。说到英儿雁儿的受封,虽然儿女们比你这个做父亲的爵位高出许多让人难堪,可是也不是坏事儿。他们都有如此高的爵位,日后**还能不为了他们的脸面而为你求个爵位?而且没有老子拜儿子的,他们就是做了王爷,见了你也是要行礼如仪的,你有什么不满意?自哪方面来说都是我们占了便宜。”

贵祺道:“娘亲。您糊涂了吗?英儿雁儿随她住了,哪里还会记得有我这个父亲?上次雁儿就口出不孝之言,儿子也说与你听了。娘亲,你想想,再长此以往下去,那两个孩子还会视我为父吗?”

老太太想了想道:“就算孩子小的时候对你不甚敬重。日后渐长,成年后也就不会了。孝乃大道,他们不会行不孝之举的,不然日后何以为人、为官?你是他们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地,你有什么可担心?不过是要忍几年、过几年苦日子罢了。”

贵祺虽然生气但也无法可施,只能敷衍着老太太答应了几声,然后便告退来到安、宝两位姨娘的院子里,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这里。

安、宝两位姨娘正在为贵祺做衣衫,看他进来便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贵祺只是点点头:“宝儿。你让人准备些酒菜上来。酒让他们多送些过来。我心里烦闷想喝几杯。你们摆好了酒菜自去忙你们地吧。不用侍候我。”

安、宝两位姨娘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就吩咐小丫头去传酒菜了。贵祺心情不好。安、宝两位姨娘一看都知道。她们也不好劝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劝什么。

圣旨宝、安两位姨娘自是听得清楚明白。也知道李府真得失了依仗。不过府中眼下地情形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她们原来不过就是两个丫头。这种事情她们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两位姨娘看贵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铁青。知道她们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被发作一通。反而什么也不说为好。两个人就在屋子里静静地立着。等酒菜上来。

酒菜摆好后。两位姨娘自是下去同丫头婆子们一起做针线。贵祺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酒这个东西。你高兴了多喝两杯倒真得是助兴。喝着也高兴开心;可是如果你心情不畅喝了它。那只能让你感觉更难受。贵祺就是如此。他喝了一壶下去后。就感觉全府地人没有一个对得起他。等他喝了两壶下去。他就感觉全天下地人都同他过不去。

于是贵祺越喝越烦闷,越喝越感觉生气,心情越差越想喝,最后喝得大醉拍着桌子骂起人来。

安、宝两位姨娘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过去一看原来是贵祺喝醉了。两个人有心要扶他去休息,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真是吓人,便悄悄一商议决定暂时才不管他----等他喝得醉倒了再扶他去睡下好了。

自此,贵祺每日给母亲请完了安后便图谋一醉,只有醉了他才会感觉自己还是个人。还是原来那个前呼后应的李大侯爷。直到被老太太知道叫去骂了一顿。贵祺这才收敛了一些,每日不至于喝得醉倒在地上。

明秀和香姨娘在桨洗上也有些日子了。不过她们都没有做活计,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们身边的那个丫头或是婆子做了。她们日日相对无聊,便以对骂做消遣。

自圣旨到了李府后,明秀和香姨娘都铁了心留下来不再打算私逃:郡主的儿女都为侯了,就算李府现今日子不好过,可是也不会长久这样下去,只要再过得几年英儿雁儿长大了,李府便会东山再起----她们的想法同老太太差不多。

明秀和香姨娘的打算都是一样的:郡主已经不是嫡妻,贵祺现在还可以算作是无子,那么日后自己地儿子可是长子,只要自己再扶正,儿子就是嫡长子。而怎么说郡主的那两个孩子都是贵祺的儿女,不可能置生父于不理吧?不可能置兄弟于不顾吧?荣华富贵总会有地。

而且明秀和香姨娘还有一样打算是相同的:要尽快的把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才行,还有不能让安、宝两位姨娘怀上孩子。

贵祺日日消沉,日日都躲在家中,不是饮酒就是睡觉,其它的事情一概的不予理会。好在李府现在真得是门庭冷落,也没有多少生意需要打理,贵祺这样倒也不会误了什么事儿。

这日一早李府却来了客人。总管把人请到偏厅坐了,然后去请贵祺待客:“老爷,有客人到访。”

贵祺刚刚自老太太那里回来,正考虑是再睡一会儿还是先喝两杯再睡,听到总管的话后一摆手:“你打发了就是,现在我们府上还有什么成气的客人不成?”

总管欠了欠身子:“二王爷府中的总管来了,说有事要请老爷过府一叙。”

贵祺听到二王爷三个字一愣,然后想了想道:“我更衣后便去见他,你先去应付一下。”

贵祺同二王爷没有什么交情,原来为侯爷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现在自己落难了,二王爷要找到自己做什么?

贵祺随二王爷府上地总管出门上车直奔二王府所去。二王爷见了贵祺倒是亲热的很,只是一直没有说什么正经事儿,他只是在府中请了戏班子、杂耍什么的,与贵祺两个人吃酒闲话家常。二王爷一直留贵祺直到用过晚饭,并且还使了车子送贵祺回去。

二王爷自那日后,就三不五时的请贵祺过府或是上酒楼等处作耍,只是一直不曾说过找贵祺有什么事儿,贵祺相问二王爷也只是说闲来无事一起聚聚。

时间一久贵祺也就习以为常,不再问二王爷为什么对自己青眼有加了。还真有二王爷这样雪中送炭的好人啊,这就是贵祺对于二王爷的评价。

来喜儿请完了安:“郡主,二王爷还是约了李某人作耍,梅头儿传来的消息是说二王爷是有个计策正在进行,但是他也不知道详情。据梅头儿猜测,这计策好似是那些人给二王爷指点的,就连二王妃也不知道。”

红衣想了想道:“就算他们拉了李贵祺下水,也不会再有什么利益可图,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呢?”

来喜儿眯起了眼睛:“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想用李某人来拉小主子们下水,这线也放得太长了,也不必费如此多的心思。”

红衣皱眉:“应该不是,孩子们还小,虽然爵位不低了,但现在却做不了什么事情。再者那些人也不会再等上这么多年吧?”

来喜儿却摇头道:“这种事情极难说,本来就是长远打算,长久做准备地事情,也许有这种可能也说不定。”

红衣听得一笑:“又不是秀才造反,他们哪里有这么好的耐心?他们可是已经准备了好多年,还会于准备下去?不可能的。”

来喜儿听得也是一笑,然后同红衣计议良久也没有头绪,只好先把此事放在了一旁。红衣道:“还是盯紧些吧,看二王爷他们还有什么举动再做打算。冒冒然的阻制李贵祺向他们接触,更容易让人怀疑上我们。”

来喜儿点头:“郡主所言极是,老奴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二王爷有什么举动不利于我们,我们的人会立即把李某人同二王爷的关系切断。而且,老奴想,李府就要热闹起来了吧?也许不需要我们费心,李某人就没有心思再去应酬二王爷等人了。”

红衣也不太担心这些事儿,毕竟还有楚家的人在打理不是吗?她笑着看向了来喜儿:“我父亲的伤势已经大好了是不是?”

一百九十八掺一脚

来喜儿看红衣的笑容心里就是一跳,他欠身说道:“是的,郡主,上次老奴已经同郡主说过了。”

红衣还是笑着:“我想也是好了,不然我父亲哪能日日同来总管一处做耍。”大将军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了,可是却不回大将军府,嫂嫂们来请了一回,不知道被大将军说了几句什么,自此后嫂嫂们再来只是请安,再也没有提过让大将军回府的事情。

来喜儿看了看红衣心中有些许的不自然,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丝变化也没有:“我与大将军脾气相投,平日里无事便聚聚。”

红衣笑容不变:“来总管能不能同我说说,你和我父亲,你们在做些什么消遣?”

来喜儿咳了一下,力持镇定,这位主子面前他可是不敢稍有大意:“郡主,不过就是下下棋,或是四处走动一下,有时候也会活动一下手脚。”

红衣看着来喜儿:“就是这些?你们没有在一起做些其它的事情?”

来喜儿欠身:“就这些,虽然时常会活动些手脚,不过老奴心里有数不会让大将军旧伤复发的。”红衣当然知道来喜儿有分寸,不会伤到父亲,她问得也根本不是这件事儿,却被来喜儿转移了话题。

红衣疑惑的看了看来喜儿,她可以确定父亲和来喜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问了几次来喜儿,来喜儿也没有露过半丝口风。她的父亲也是一反常态,这次居然口紧的很,她再三的旁敲侧击,大将军也是滴水不露。

红衣感觉大将军同来喜儿,这两个老头儿瞒着自己的事儿绝对同自己有关,可是却怎么也探问不出来。也就是因为问不出来,红衣反而更加注意起这两个老顽童:她还真怕这两个人一时玩心大起,给她弄个什么不好收拾的事儿出来。

红衣再看了一眼来喜儿。决定吓他一吓,也许能看出点什么来也说不定:“来总管,你同我父亲不是在设计我的婚事吧?我可是刚刚才和离啊。”

来喜儿吓得心里一跳,不过脸上纹丝不动:“郡主,老奴不敢坏了郡主的闺誉,这种事情只能是太后与皇上才能为郡主做主。老奴哪敢如此大胆。”事成之后再请太后与皇上做主也是可以的吧?不过这句话来喜儿没有说出来。

红衣再三察看。也不能看出来喜儿有什么破绽。只能放他走了:“来总管。辛苦你了。你自管忙去吧。”

来喜儿起身如往常一样行礼后便走了。红衣看他不慌不忙与往日一般无二便也放下了心来:就算这两个老顽童有什么打算。也不会不理睬这个时代对女子地要求吧?女子再婚毕竟不好听得很来喜儿出了红衣所居地院子几个闪落便到了园子中。大将军在一处亭子里探出身来挥手让他过去。来喜儿刚站定。大将军就急急地问道:“又问你了没有?唉。等得我这个心焦。”

来喜儿掏出了汗巾拭了拭汗:“我正要找你算帐呢。你说你没事儿生得女儿都这般聪明做什么?我在宫里地时候常常被你大女儿吓。这出宫了吧被你小女儿吓得更厉害!你瞧瞧。吓得我这身汗!如果不是我在宫里经年。今日还真被看破了也说不定。”

大将军听到没有被红衣瞧破。便笑着拉了来喜儿坐下。两个人又密谋起来。正说着热闹呢。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在了亭子里:楚老先生到了。

楚老先生一落地就道:“我说这几日也不见你们找我一处作耍呢。原来找到这么好玩地事儿。居然不找我一起!你们说得事儿我可是都听到了。如果不想被郡主知…”

大将军跳起来就捂楚老先生地嘴:“你给我闭嘴。再敢嚷出来。我同你割袍断义。”

楚老先生挥手推开了大将军,整了整长衫:“断义就断义,哪个怕你?我这就要去给平郡主请安,说起来好久没有同平郡主说说话了,今日正好有事儿要好好同郡主谈一谈才行。”

大将军一把抓住楚老先生:“你什么时候同我女儿这么熟了?你想吓谁?我可是那怕吓地人?”

楚老先生又挥开了大将军:“我原来是同平郡主不熟,不过不要紧,我想今日我去同平郡主说完了话,以后就不会再是生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定可以熟得不能熟。而且我这话儿要是说了出来,嘿嘿,就看那不怕吓的人是不是真得不怕了。”

大将军又要跳过去抓楚老先生,来喜儿一把拉住大将军:“你怎么没有一丝在战场上的英明呢?一说到你家的女儿你就乱了方寸,你还真真是无救了!这个老头儿要是真得同郡主去说早去了,干嘛还要现身呢?我看他八成早就守在一旁,只是等到现在才现身罢了。”

然后来喜儿眯着眼睛看向楚老先生:“你要如何才不会去寻郡主告密?”

楚老先生笑眯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我如果是共谋当然不会自己去揭发自己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楚老先生此言一出。来喜儿和大将军都有一丝为难。楚老先生却不以为意的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三个老头相视大笑起来。然后头碰头的挤成了一团。

萧云飞看着远处亭子里说得不亦乐乎的三个老头儿,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听到大将军和师父在一起说什么,但是他猜到了。

萧云飞看向了红衣地院子:只要郡主能真正开心幸福就好,他今生只求能这样在郡主身边保护郡主一生一世就好。来生?来生是不是有,哪个人能说得清楚?萧云飞是非常务实的人,他只求今世不求来生。

萧云飞又闪身去其他地方查看防卫了,天下两大高手外加一位大将军在些,这里没有防卫都不怕了。再说了,来喜儿和大将军能选这个地方密议,这地方的侍卫一定被来喜儿调远了才对,萧云飞又有什么好察看地呢?

贵祺同二王爷越来越相交莫逆,最近几日简直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日二王爷在花满楼请贵祺吃酒听曲儿,花满楼的头牌长得倒有三分似红衣的样子,尤其是侧脸看上去倒有五分相似。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头牌姑娘可是二王爷等人花尽了心思找来的,然后捧成了花满楼的头牌,再利用这个名头请贵祺过来听曲儿。

贵祺看着这位花魁,这酒越喝越不是滋味,越喝越是烦闷。二王爷贵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知道这一招棋又起作用了:“李贤弟,李贤弟。”

二王爷唤了贵祺两声,贵祺才听到:“王爷唤在下?”

二王爷点头:“贤弟这是怎么了?这曲子不中听是不是?小王让她们换过就是。贵祺摇摇头:“不是不是,这曲子非常悦耳,只是小弟心中烦闷,与她们无干。”

二王爷追问了起来,贵祺喝了些酒,非常想一吐为快,便把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一股脑的向二王爷说了出来。

二王爷听完后叹道:“大丈夫在世岂可如此为女子所欺?皇上这次真得是处置有些失当了。”

贵祺又灌了一杯酒才道:“总算有王爷为在下说了句公道话,王爷,你说,这自古以来和离后可有孩子随母走地?那孩子们不论男女可都是我李氏的后人!这真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二王爷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啊,这孩子们就应该随父,哪有随母的道理?如果日后平郡主再适一位郡马,那孩子难不成要改姓氏?”

贵祺听到红衣改嫁心中没有来由的一阵烦闷,他狠狠的灌了两杯酒下肚:“我的儿女哪有认他人为祖的道理?皇上处事不公啊不公,这让贵祺如何立于这天地间?如果不是家有高堂,小弟真想一头撞死也不愿活在人世让人耻笑。”

二王爷连连顺着贵祺的口风说话,时不时的还要挑拨一下,贵祺更是恼火三分,看着那唱曲地头牌骂了一声:“贱人!”

二王爷明了贵祺是骂谁,不过他也不点破:“贤弟既然不喜此女,我们换个人来唱曲可好?”

贵祺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王爷,不要换,不要换,就让这个贱人来唱,就让这个贱人来侍候我们,这样才叫痛快啊痛快!”说完就连连灌了三杯酒。

二王爷虽说另有所图,不过贵祺这样骂红衣还是扫了他的体面。只是二王爷还没有达到目的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二王爷句句就是替贵祺说话,听得贵祺感觉二王爷才真是知已啊,这酒喝得更是勤。

贵祺终于大醉便放肆起来---他与二王爷在一起作耍时,熟不拘礼是二王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贵祺起身走过去,捏了一下那头牌的脸道:“给爷唱个来劲儿的曲子听听,现在这酒已经过五巡、过八巡、过十巡都有了,正是该有个好曲子给爷儿们乐一乐的时候。”

二王爷抚掌大笑:“贤弟说得好,说得妙啊。”

一百九十九好计还是馊主意

那头牌本来就是二王爷的人,听到王爷没同意了贵祺的话,虽然心中十分不情愿,也只能拣了些粗俗的曲子来唱。

贵祺歪倒在一侧,在他这座位看过去,这个头牌更像红衣一些。他看着这个头牌听着这种曲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非常痛快,他大笑起来:“你再轻狂啊,你再不把爷放在眼里啊,现在爷让你唱曲你还不是一样要唱给爷听?”

二王爷也时常到青楼中走走,还有二三个不错的红粉知已,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哪个歌伎说过如此的话。他听到贵祺的话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眼中闪着泪光的头牌姑娘道:“玲珑,你服侍我贤弟去睡吧。”

第二一早,贵祺醒来后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他回想起昨天晚上才知道还在春满楼。转头看向一侧还在睡着的玲珑,贵祺忽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酸酸涩涩,却又掺杂了着痛恨。

玲珑醒了过来被贵祺的目光给吓了一跳:“爷,你没有事儿吧?”

贵祺转过了头去:“没有什么,对了,那个昨天晚上说你叫什么来着?我一喝酒就糊涂,不好意思。”

玲珑一面起身穿衣一面笑道:“贱名为玲珑。”贵祺轻声重复了两遍玲珑的名字,然后道:“不错的名字。嗯,那个,你是哪里的人氏?”

玲珑苦笑了一下:“落难之人莫问出处,不要因贱妾而辱了家乡的清名。”

贵祺一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他不过是找两句话说,哪里是真要知道玲珑的家乡。玲珑侍候贵祺起床,贵祺收拾利落后道:“我去看看王爷。”

玲珑笑道:“王爷现在应该在花厅等爷去用早饭呢,我刚听小丫头们说得。”贵祺听了急急出去,让王爷久候太不成体统。

贵祺看二王爷对自己不错,正盘算着是不是求求二王爷再谋个出路,他是做惯了侯爷的,现如此做平民百姓。见谁都要行礼他十分的受不了。

贵祺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什么事情也不想理会了。因着二王爷地亲善他地心思又活了起来---能再做个人上人是很不错地。

二王爷看到贵祺笑道:“贤弟起得早啊。怎么舍得丢下美人儿呢?我还以为会再多等会儿呢。不想贤弟却这么早出来了。”

贵祺脸色一红:“王爷见笑了。”

二王爷大笑:“最难消受美人儿恩啊。贤弟这样早早出来也不怕玲珑恼了你?”

贵祺更是不好意思。他对着二王爷施了一礼坐在了下首只知道干笑。这时玲珑走了过来把二王爷地话接了过去:“王爷。贱妾不过晚到了一会儿。王爷就编排上玲珑了?”玲珑这话正好解了贵祺地尴尬。贵祺向玲珑一笑致谢。

二王爷和贵祺等人说笑着用了早饭。贵祺想要告辞时。二王爷道:“我想了一夜。有一个计策正要同贤弟商议。可解贤弟之忧思。”

贵祺看向二王爷,不太明白二王爷所说得是什么意思。二王爷大笑着拉起贵祺到了屋中细说起来。

贵祺越听越是惊喜,越听越是高兴。听完后贵祺便给二王爷跪了下去:“王爷大恩呵,贵祺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二王爷扶起了贵祺:“哪里。哪里,你我脾性相投,小王怎么能看贤弟如此烦闷忧愁而袖手不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也出来了一夜,不如早些回去也好让老夫人安心。”

二王爷又嘱咐贵祺为了事情进行地顺利,不要再同其他人说起:“贵府上的从仆大多数都是平郡主的旧人,你与人说话难免隔墙有耳啊,所以还是事成之后再说与老夫人听较好。贤弟认为呢?”

贵祺当然是连连点头答应着。再三感谢二王爷后他才告辞回家,一路上贵祺的心情都很不错。

贵祺回到府中,看到府中多了一些泥瓦匠人,便唤了总管过来:“这些匠人是来做什么的?”

总管回道:“这是依老夫人的吩咐叫来地,他们会把我们府中那个小园子连同那几个小院都圈起来,只留个角门。”

贵祺奇怪:“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

总管尴尬的道:“小人也不知道,是老夫人吩咐的,小人只是照做。”

贵祺听了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因为府中多了些人而变得有些嘈杂。令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向内院行去了。这府小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不用车子,只几步路便到了内院。

贵祺问了老夫人后才知道,老夫人看现在人少还空着不少屋子用不上,就选了那几个临街的小院子圈了起来,想把它们租借出去。

贵祺叹气:“我们府中没有到这种地步吧?何必这样做了惹人笑话呢?”

老夫人道:“我们府中虽然还没有到紧缺银钱的时候,但是能多赚些也是好的。铺子里的生意还是不见起色,而庄子里的收成要等到明年了,如果只是指着手里的银钱过活。可不是长久之计。那院子租借出去多少能贴补些也是好地。反正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贵祺听了老夫人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已经如此困难了吗?”贵祺知道自己地娘亲,那也是大家出身。如果不是府中困难她是万不会如此做的。

老夫人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贵祺也就明白了:“一切全凭娘亲做主吧。铺子里的事儿,儿子会多用些心,我们府中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夫人看到贵祺有心要重新掌理铺子当然是极高兴的----贵祺已经消沉了好一阵子,长此以往他们府还真就是重振无望了。母子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便用了午饭各自去歇午觉。

红衣和来喜儿接到了暗报,对于二王爷的举止更是不明白。可是梅头儿在京中并不是事事贴身跟在二王爷身旁,所以更详尽的消息他们怎么也打探不到---梅头儿的人身安全还是要考虑的。

贵祺这些日子以来倒是不怎么与二王爷一处作耍了,他不是在府中整理帐目或是在书房中看看书,就去各个铺子里瞧瞧。贵祺一用心,铺子里地生意倒也好了一点点,最起码可以养得起伙计了。

贵祺还时不时的去看看孩子们,一开始的时候孩子们根本不见他。贵祺也不恼只是常常去,到了郡主府就是一等一下午,见不到孩子们改日再去。贵祺如此去了几次后,英儿和雁儿心也就软了下来,便同红衣商议想见见父亲。

红衣也不能不答应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们的生父。贵祺见到孩子们后,也只是陪孩子们在郡主府里玩会儿,既不提他与红衣的事情,也不说带孩子们出去玩的话,就是简简单单的看孩子们写写字,或是同他们一处儿说说话,慢慢的两个孩子对他亲近了一点儿----世上有哪个孩子不希望父亲爱他们呢?

红衣和来喜儿当然不认为贵祺只是为了看孩子们才来的,可是他一直也没有做过什么,红衣和来喜儿除了密切地注意着二王爷与贵祺以外,也没有其它法子。红衣不想无凭无据的同孩子们说他们父亲的坏话,那可不是一个好母亲的所为。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红衣他们的人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贵祺好似真得只是想孩子们了。

天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树上的叶子早已经落光了。萧云飞重新把郡主府的防卫布置了一下----树上已经不能藏身了。

这日下午贵祺又来看孩子们,郡主府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让他自一旁地角门自己进去----贵祺进入就是自那处角门,倒也不见他有过什么满,完全不似他往日地行径。这也是让红衣和来喜儿担心的地方:事有反常必为妖啊。

贵祺同孩子们说了一会子话,好似不经意间提到了东城地庙会:“父亲今日本来会早早到了,只是那里人太多了,车子根本无法通过,只能绕行了一段路。”

两个孩子听到庙会都眼睛一亮,不断问这个问那个,贵祺非常耐心的回答了孩子们的问题,然后还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庙会上的热闹:“还有一个耍猴儿戏的,那个小猴儿真是机灵,居然还会穿上小衣服扮书生呢。”

英儿的心思活动起来,他看了看雁儿:“妹妹,要不要去看看?”雁儿眨着大眼睛:“可是娘亲进宫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娘亲回来会担心我们的。”

英儿点点头:“嗯,不能让母亲担心。不过我们可以问问师父啊,如果师父同意了,娘亲回来后不见我们也不担心的。”说完英儿看了看贵祺:“父亲带我们出去可好?不过我们不去茶楼,我们不谈大人的事情。”对于上一次的事儿,孩子们还记忆犹新。

贵祺略微尴尬的道:“好,都依你们。不过,你们也要同府中的人打个招呼才好,看能不能让你们出去对不对?”

屋子外暗中守护的侍卫听到贵祺的话后倒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把小主子们的话传了出去。

二百虎毒不食子啊

来喜儿随红衣进宫了不在府内,萧云飞听到消息赶了过来:“郡主不在府中,侯爷与县主外出不太方便,依在下看还是回过了郡主再做主张好不好?”萧云飞没有理会贵祺,他是直接对英儿和雁儿说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