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听到桃夭所说,也取了茶来。她依样也是先嗅了一嗅,然后才轻轻啜了一口,赞道:“回味不绝,的确是极好的茶啊。”

红衣摆手:“你们姐妹莫要做怪,就凭你们府中的那些琉璃,我也知道你们一定是见过很多好东西。虽然这茶是贡茶,但也不会让你们如此惊讶----我知道你们是想哄我个高兴,不过我倒是深知你们姐妹的,哪里会上你们这样地当?”

桃夭也轻轻吃一口茶才道:“郡主,我们姐妹哪里有做怪?虽然家中有些稀奇玩意。但那些个东西也当不得吃,当不得穿,而且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是,又变卖不得,我们姐妹一点儿也不稀罕呢。说起见过的好东西,我们姐妹哪里能同郡主相比?就说这茶吧,我们姐妹可从不曾吃过这样的好茶。”

红衣点点头,好似完全相信了桃夭的说辞:“嗯。桃夫人说得也是。认真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贡茶不过就是难得而已,同天家没有关联的人家哪会得到贡品?既然你们姐妹说这个茶好,我正好还有些。便送于你们一些做回礼吧。”

桃夭和芙蓉都极为高兴。她们起身福了下去:“谢谢郡主地赏。”红衣指着她们笑道:“左不过是一点子茶罢了。就把你们姐妹作兴成这个样子?快于我作罢。当我不知道你们家地富有呢。”

桃夭笑道:“我们府哪能当得起富有二字?就算是富有。可是再富有也不过是一个钱字。哪有官家地一个贵字好?郡主赏下地好似不过是一点儿茶。但那是贡品呢。郡主也说是极难得地。我们能不好好谢过郡主。吃了这些年地茶。这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香得茶呢。”

红衣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笑着看向桃夭:“我看桃夫人安心想把我手里地好茶都弄走。”

芙蓉道:“郡主您还真就说对了。您可要小心我们家姐姐。我们家姐姐可是自我地手中取走了不少心头爱。她会让您感觉不送给她。都对不起她似地。郡主莫要上当才是。”

红衣点点头:“我看也是。桃夭夫人地厉害我今儿是领教了。”

桃夭陪着笑了一阵子道:“郡主。小候爷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呢。难道没有随您在楚府中住吗?”

红衣故意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是想他随我一起住的,可是现在却还不行。”红衣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意味不说女人们也能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在烦恼----红衣是故意这样做的桃夭没有看到英儿不是很正常:英儿不过一个小小孩童,与桃夭也不是旧识,按礼来说根本不会叫孩子出来见一位女客;但是她却一下子就问英儿是不是没有住到楚府,这不是说明她早已经知道英儿不在自己身边吗?不过红衣神色如常,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桃夭和芙蓉点头表示明白,芙蓉还叹了一口气儿:“都是女人家,大家相亲相爱做姐妹不是很好,这是何苦呢。只是郡主新婚燕尔,想来楚先生不会让人欺到郡主头上来吧?”

桃夭瞪了芙蓉一眼,嗔她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郡主可是皇上亲封地平郡主,哪里有人敢欺到郡主头上来?真真是不会说话,倒惹得郡主不快。郡主恕罪,我这个妹子有口无心的很。”

哦?真得是有口无心吗?来道贺的人会提这样扫兴的话儿?而且还影射自己原来在侯爷府被人欺到头上来地事儿。红衣暗暗一笑,这点儿小伎俩就想让自己乱了心神吗?

红衣摆手道:“不提这些扫兴的,你们姐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正该好好聚聚,说些高兴的事儿吧。”

红衣没有直承有其事儿,也没有否认有其事儿,她四两拨千金把问题绕了过去。

桃夭看了一眼芙蓉,一面答应着红衣的话:“郡主说得在理,我们就该说些高兴的话儿才是。”

芙蓉转头向外看了看道:“对啊,倒是我的不是,让郡主想些不开心的事儿。对了,郡主日后是住在这里了?还是回郡主府去住?”

桃夭这时抢在红衣前面道:“郡主,如果您回郡主府去住,我们姐妹一定要到府拜访,皇上赐下的府邸我们还没有看过呢,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在您的府中游玩一下。”

红衣一笑:“当然,有时间一定请你们姐妹到郡主府游玩。不过我回去住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已经嫁人了,回去小住还可以,但是长住就不合礼仪了。”

红衣随即又道:“我听你们姐妹地口音似乎略有不同,同样地一个词儿在你们口出吐出来味儿差了很多。你们都是哪里人氏?家中父母还安好吧?”

桃夭的神色滞了一滞,勉强笑了一笑:“我们地口音有不同吗?我们倒是不觉的呢,嗯,也许是我们姐妹常常在一起地缘故。”可是她却避过了自己是哪里的人不提。

芙蓉点点头:“我也没有感觉到同姐姐说话哪里不同,不过郡主既然听出来了,想来是有不同吧?”正说着话,芙蓉忽然“啊”了一声,指着一旁帘幔上的花结络子道:“这个手法非常少见啊,这个样式我也非常喜欢。郡主,您这是自哪里买到的?我要去买来好好看看,也许能打出来也未可知。”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对着红衣一笑:“郡主不要见怪,我这人就是喜欢这些花结,一见到新奇的我便忍不住,如果不问个清楚明白,真真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的。”

桃夭听到芙蓉的话后,也向那帘子瞧了过去:“咦,这个花结络子打得相当别致呢,的确可以让芙蓉妹妹睡不着。”

红衣也没有再追问她们家乡何处,看向那帘子道:“那个啊,不是外面买的,是我身边的丫头自己打出来的。”

桃夭看了看那帘幔:“天啊,这是多少根络子啊,要打多少天?换作是我,我只看着头就晕了,哪里能打得出来。”

芙蓉已经急急得问红衣道:“郡主,不知是哪个姐姐的巧手?”

红衣闻言笑着指向绸儿几个人道:“她们几个都会的。只是芙蓉夫人不必同她们客气,称她们句丫头就已经是抬举她们了。”

芙蓉大大的摇头:“这哪里能行,一艺相传也是师啊,称句姐姐一点儿也不为过。郡主,不要紧,我们各交各的,您不必介意。”

红衣笑着看向绸儿:“看来这个徒弟你不想收也不行了。”

绸儿一笑,上前给芙蓉夫人行了一礼:“绸儿见过夫人。”

芙蓉夫人亲手扶起了绸儿:“绸儿姑娘一定要教会我打那个花样才可以。啊,不对,绸儿姑娘是不是还会其它的新鲜花样,一并教了给我吧?”

红衣笑了起来,桃夭道:“这是个贪心的人,她不把人家的新鲜花样儿学完,就会纠缠个没完。”

芙蓉没有理会桃夭,只是同绸儿不停的说着话,看她比比划划的样子,似乎就想立刻拿出彩色丝线来演练一番。

芙蓉没有再同红衣说话,桃夭却缠着红衣说笑个不停。红衣看这个情形,知道这两个女人还有接近她身边人的任务在身。

红衣猜得一点儿没有错,如果想知道红衣的事情,除了与红衣交好外,再有就是看看是不是可以自她身边的人那里得到消息----魏明怎么可能放过红衣身边的丫头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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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六一家人都是不速之客

芙蓉二人感觉自己今天的事情做得极为漂亮:她们行事是多么的顺理成章,一丝强求的痕迹也没有,嗯,不对,她们根本没有强求任何事情,便达到了她们想到的结果:晚饭她们会在楚府用,郡主身边的大丫头她们也已经有理由要求见面了。

虽然红衣的话中让芙蓉二人没有探听到什么,但是她已经做到的两样,就是不小的进展了,想来她们的老爷听说了也会赞她们两句,说不定一高兴还会赏她们些东西。

芙蓉与桃夭感觉自己的话中没有说什么,老爷让遮掩一下琉璃的事情,她们也做到了,最主要是郡主相信了她们的言辞。但是,她们不知道,红衣已经自她们话中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首先一样就是红衣请芙蓉二人吃得好茶,她们的表现说明非常精擅于茶道,但是茶道却不是一般百姓所会懂的东西,非是大家族出身哪里会懂得茶好坏,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桃夭二人不但说出了茶的好坏,而且还能说得极为贴切,一看便知是极懂茶的人。但是观她们的行为作派、言谈举止,怎么也不像是大家族出身。不过,红衣知道除了大家闺秀以外,还有一种女子也深通茶道---青楼清倌们,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体的艺妓。

红衣一直怀疑桃夭二人出身于青楼:是那种被自小买去教习了各种技艺的人----虽然在说书先生的口中,这样的女子都如同大家闺秀般识礼,实情却非是这样。她们不过被要求精通音律与诗词书画,做到有一样特别突出便可以,然后便以色加上艺来娱人,为老鸨赚取大把的银钱。至于礼仪?哪个要教她们?教她们学了礼仪知了廉耻去寻死觅活吗?老鸨巴不得手下的姑娘们个个都不知羞耻为何物呢。

桃夭二人都极通音律,对于诗词书画也是有些造诣的,但是却对于大家族的规矩压根不知道;言语虽然极为伶俐,但是对于贵女、贵妇们所忌讳的事情一无所知。

再有。红衣不过轻轻问了一句桃夭二人地家乡,她们二人便合力把话题带开了----她们自认为没有留下牵强的痕迹让郡主疑心,但是她们当时的表现已经让红衣心中有数儿了:如果不是不知,就是难以启齿吧----自幼被买到教访的小姑娘们哪里还有什么家乡,那教坊便是她们的出身之地。

不用再试探其它,只凭这两点儿,桃夭二人的出身红衣已经可以断定了。

魏明当日也许是急于奏功,也许是吃酒吃得多了些。给当日到府拜访的众人一人一套琉璃,现在知道不妥了,便让这两个女人来遮掩----不遮掩的话,红衣还有两分不能断定是不是他所做出来地,现在倒可以完全确定是他做出来的玻璃了。

而且桃夭二人对于留下用晚饭时的喜色,还有芙蓉对于绸儿的热情,无一不在说明这两个女人是有目的而来,绝非是单单来道贺的。

一个贵字也说明魏明所图恐非小可:以他做出来地那些东西谋些钱财十分容易。但是他看不上一个钱字。那么。什么样地贵才是魏明能看上眼地呢?红衣深思了起来。

以魏明所会地东西。如果投效朝廷。就算是封他个王爷也不算什么:只神火油器与火药就足够了。便是他分明是没有把这样地贵放在眼中。那他要得是什么贵?

红衣想到这里心里一突:他不会是妄想为人主吧?红衣不知道魏明是不是懂得现代管理知识。只凭此人地所为。她就可以断定魏明决不是一个明君。他也根本不会做皇帝!

现代管理不等于帝王权术啊。红衣深知这一点。但是魏明看来不是这样想地。红衣不自禁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桃夭道:“好好地。郡主又为什么烦恼而叹气呢?说出来。看看妾身能否为郡主解忧?”

红衣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看你们姐妹情深。相处如此融洽很让人感动呢。”

桃夭地脸上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还有一丝不甘心,但她笑着岔开了话题,不再说什么姐妹情深----她哪里真得同芙蓉情同姐妹了?她是恨不得芙蓉消失了才好。

红衣看她如此,便知道桃夭二人不过是面上儿要好罢了,想来都是很怨恨对方的吧?丈夫被人分走了一半儿,让谁的心里也不舒服不是?而且桃夭应该更恨芙蓉一些才对:她明明先进门为嫡,但是却被迫与后来的芙蓉不分大小----抢了她的男人也就罢了。还硬同她比肩了。

红衣想明白桃夭二人之间的纠葛。她微微笑了一下,不过还要求证一下才可以。就凭桃夭脸上地一丝神情下定论还早些。

红衣一面应对着桃夭的话,一面又陷入了沉思:魏明真得想做皇帝吗?那么他是在利用那些人呢?还是他就是那些人的首领?

红衣一面要应付桃夭。一面再费神思索便有些吃力,随即放下了魏明的野心:打发了桃夭二人走之后再好好想想吧。

红衣转念间又想起,桃夭二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起英儿,她们问起英儿有什么目的呢?魏明现在没有理由会对英儿下毒手,但是他们显然非常想知道英儿倒底会住在何处,或者桃夭二人只是为了让自己说出英儿在楚府中住不方便?

英儿,英儿,一时间红衣的脑中全部都是英儿的安危:只要事情一牵扯到孩子,红衣就不能完全的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她想,此事是不是问问楚一白与靖安会比较好----他们应该会比自己想得更清楚才对。

红衣现在更加认为靖安要把英儿接到靖安王府去住是个好主意,最起码让那些打英儿主意的人无从下手----靖安王府里地人全部都是靖安原来手下地军士,不但他的王府不好闯,而且水泼不进:想混进个人去那可是千难万难。

红衣想了又想,感觉桃夭二人对英儿地目的应该不会这样简单才对,只是她怎么也猜不出来桃夭二人地目的,便又一次放下问题。

红衣看了一眼同绸儿说得热闹的芙蓉:她们二人影射楚府姨娘们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在自己伤口上撒些盐,或者这也是一种对自己的试探?这件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红衣便又放下不再思索。

红衣除了可以确定桃夭二人的出身,她还能确定一件事情:魏明对于自己的试探绝对是他个人的主意,那些人压根就不知道。不然,绝不会同意他这样做吧?

红衣虽然知道魏明要试探自己什么,可是他试探出自己是同穿者要做什么呢?威胁自己助他成事儿?可是自己却没有那种助他成就霸业的能力;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二十一世纪的孤魂吧?

红衣想到这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魏明不是认为穿越人士就是这个时代的神吧?以他们在现代所学的东西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这也太小看古人了吧?红衣差点儿忍不住苦笑:这些日日勾心斗角的富贵人儿,哪里是一个平凡的二十一世纪的人能比?

红衣轻轻摇了摇头:魏明---这个人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以及他那疯狂的自信吧?

红衣猜不到魏明要确定自己是同穿者想做什么,她因此对魏明更加要小心起来: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感觉更可怕一些。

饭菜终于摆放好了,小丫头来请众人入席。红衣盈盈站起:“两位夫人,这面请。”

芙蓉终于放过了绸儿,不再抓着她,让她反反复复的重复同样的话。绸儿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芙蓉笑着说道:“绸儿姑娘,我得便时可以来请教你些打络子的手法吗?”

绸儿笑着福了一福:“夫人看得起绸儿,绸儿怎能说不行呢?只是我要当差,不知道夫人来的时候,我有没有时间空闲,万一没有空闲招呼夫人,岂不是绸儿怠慢了郡主的贵客?”

芙蓉一笑:“无妨,如果绸儿姑娘没有空闲,我正好同郡主一处耍耍说笑做个伴儿。”绸儿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厚颜的人,她只能答应下来:就算绸儿想不答应,依着芙蓉的厚脸皮来说,她想要硬贴上来,绸儿是没有办法甩得开。

桃夭和芙蓉在席间也没有特别的举止,不过就是时不时的会试探红衣一句半句。红衣应付她们二人绰绰有余,轻轻松松两句便能绕得桃夭二人头晕。

不过,在红衣她们用饭用到一半儿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魏明魏书生到了----据他说,是来接夫人们回府,而且还嘱咐了,让夫人们不必着急,他等等无妨。

红衣看了看沙漏:现在这个时辰,魏明来接他的夫人,是应该说他来得太早了呢,还是说他来得太晚了?如果想接夫人们回去用饭,那么就应该再早一些才对;如果只是因为天色已晚来接夫人们,这个时辰却太早了些,平常人家也不过是刚刚用晚饭罢了。

二百六十七真正的试探,红衣的危机

楚府眼下没有男主人:楚家父子都不在家中。红衣知道自己现在不见魏明也说得过去,便淡淡的道:“请魏先生在前面坐吧,夫人们还没有用完饭呢,让他少待莫要着急。总管好好陪着,莫要慢待了客人。”

小丫头还没有答话呢,桃夭却插了一句:“麻烦贵管家问一下我们老爷可曾用过了饭?”

红衣心中一叹:看来这是他们约好的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么就让他过来吧----兵来将挡、水如土掩;最主要的是红衣明白,如果自己不好好会会这个魏明,他是不会死心的。

红衣看向桃夭笑道:“桃夫人是怕我会慢待了你们家老爷吧?来到我的地方,我还能饿着你们家老爷不成?”

顿了顿红衣又道:“只是我们府上的男主子们都不在,让你们老爷在前面用饭吧,没有人陪;可是请你们老爷过来吧,这里已经是残汤剩饭不说,也有些不便。你们老爷是读书之人,想来很重礼仪的。”

芙蓉微微一笑:“姐姐一向是疼我们老爷的,郡主所见不过一斑而已。”虽然这话是笑着说得,可是那话里话外都有着浓浓的醋意。

桃夭扫了一眼芙蓉,嘴角闪过一丝讥讽,不过她什么也没有对芙蓉说,只是对红衣笑道:“我不是怕郡主会饿着我们老爷,只是怕我们老爷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在前面厅上枯等我们姐妹罢了。如果是其他人的府上我也就不会直说了,但是妾身自持与郡主相交甚厚,所以才有什么说什么,倒让郡主有机会笑话妾身。”

芙蓉对桃夭不满是不满的,但她可不敢误码了自家老爷交待交待的事情,便续道:“郡主认为我们老爷是个古板的人便错了,我们家老爷最是洒脱豪放之人,常常说礼仪就是拘束了人的真性情;再说。上次郡主已经在我们府上与我们老爷见过面,现在我们两府已经成为通家之好,这些劳什子礼仪规矩的就放到一旁吧。一处坐着用饭说话也热闹些不是?”

红衣先对桃夭笑道:“我哪里有笑你,女人家就应该这样知冷知热才对,想来你们老爷也是极疼你的。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又该心疼了。”

说完红衣扫了一眼芙蓉,果如红衣所料般看到一丝嫉妒在她的脸上闪过。红衣又对芙蓉道:“既然芙蓉夫人都说了,那么就请魏先生过来坐吧,只是残席不好待客啊。”

桃夭与芙蓉都道无妨,红衣一笑,便对小丫头吩咐道:“到前面去请魏先生过来见礼入席吧。”

红衣现在可断定桃夭与芙蓉不睦。她们假作亲热不知是碍于外人在场。还是碍于魏明地管教。这就不好说了。不过红衣猜测。应该是后面地可能性大一些----桃夭两个人随时随地都表现地亲亲热热地。如果是碍于外人在场。那么她们不可能做假做得如此娴熟。而没有一丝生硬;尤其是在魏明面前。她们二人更是亲热三分。

桃夭二人到现在还没有翻过脸吧?两个人都在极力忍耐着。但是一个人地忍耐总是有限度地。红衣想到这里嘴角弯了一弯。

魏明随小丫头进来。先同红衣见过了礼。然后才入座。桃夭与芙蓉当然是在他地一左一右相伴。

红衣先笑道:“残席用来待客实在是慢待了魏先生。我已经让厨房重整宴席。只是魏先生还要再等上一等才行。”

魏明却不在意地笑道:“郡主何必如此客气。本就是我来地太过不凑巧罢了。在下没有感觉到慢待。倒是感觉到十分地随意。这样更好。两家既然交好。何必在意此等小节。”

红衣对着魏明点点头。便转头对芙蓉道:“你们家老爷还真如你所说啊。好吧。那大家先吃一杯酒。就算是我对魏先生地歉意。”

魏明举杯一饮而尽:“谢谢郡主。”然后他放下了酒杯随意的问道:“郡马不在府中?”

红衣一面请桌上众人用菜,一面答道:“他是个大忙人儿,哪里能日日待在府中?听说城南的铺子出了点什么事儿,被人急急叫了出去,到现在这个时辰也没有看到人影儿呢。”

魏明扫了一眼红衣:“新婚燕尔,郡马怎么可以放下郡主一人在府中呢?正该是多多陪陪郡主才是。明儿就是郡主回门之期了吧?”

魏明不相信红衣会与楚一白真的成亲。他们应该不会同房才对。他看到楚一白不在府中。心中更是大定:如果是真得成亲,男人哪有不在家陪新娘的道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出去吧?

魏明转着心思:想来也不会是城南地铺子出了什么事儿。应当是去忙皇帝老子交待的事情才对。当初我就说了此计用来对付楚家父子不会有作用,那帮子迂腐就是不听。哼。管他呢,让他们斗吧,斗个两败俱伤,我才好自中取利。

红衣笑了一下:“明儿的确是我的回门之期,至于郡马的事情,男人嘛,总不喜欢日日呆在府中,这个魏先生应该是知道的。”

魏明闻言大笑:“郡主大量,郡马好福气啊。男人的确是不愿意待在家中,在下也是一样,也是一样。”

桃夭似乎不愿意在听下去,她微笑着说道:“老爷,郡主盛情相待我们一家人,我们理应敬郡主一杯,聊表谢意才对。”

魏明连连点头:“说得对,郡主,我们一家人敬郡主一杯,谢郡主今儿盛情款待我们一家人。”

红衣举起酒杯来一抿:“都说过你们不必客气了,哪里说得上是款待,不过都是些寻常菜色。”

芙蓉笑道:“郡主,能同您坐在一处用饭已经是尊荣无比,菜色倒成了次要地。再说了,这席面上的菜色怎么能说是寻常呢,已经很好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用过了饭,红衣一直在提防魏明会试探什么,可是一顿吃下来,魏明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说了不少的笑话,逗得席上众人笑个不停。

饭后红衣对布儿道:“给魏先生也来一杯好茶。”

魏明却摇头道:“在下于茶没有讲究,也吃不出好坏来,郡主只给在下一杯平常的茶便好。”

红衣笑道:“魏先生总是这样客气,又何必自歉呢?即便就算魏先生如此说,我也不能慢待你----总不能厚此而薄彼不是?你的夫人们都吃过了这茶,所以我怎么也要让魏先生尝尝地;说到这茶,我同你的夫人们都认为极不错呢。”

桃夭和芙蓉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红衣已经让人去煮茶了,魏明也就没有再推辞。茶上来后魏明吃了一口后赞道:“好茶。”便没有了下文。

红衣知道他不过是随便一赞罢了,忍不住心中一叹:魏明此人看来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是一个平常人,他会知道那么多东西,也许可能是刚刚毕业的化学系高才生?但是他却不是上层社会的人----生活条件好些人,总对茶略知一二:社交场合会应用到的。

这样一个平常人想在这个时代为皇真真是为祸害天下百姓而来了。

红衣还没有开口说什么,魏明已经又开口了:“在下叼扰了郡主一顿,夫人们是来贺喜的,在下却空手而来似乎不恭呢。嗯,我身上带着几个小玩意,不如饭后与郡主、夫人们取乐如何?”

红衣不知道魏明想玩什么花样,桃夭那里已经道:“好啊,好啊,能引得郡主一笑也可算是老爷的一份贺礼。”

芙蓉也是极力赞成,红衣无可无不可的道:“左不过一顿饭罢了,你们不来我就不用饭了不成?莫要再提贺礼,魏先生的大礼可是在成亲当日我们便收到了。”

魏明已经起身:“一点儿小玩意以求郡主一笑罢了,请郡主移步厅外观看。”

芙蓉与桃夭二人已经上前去扶红衣,红衣就势也就起了身:她倒要看看魏明倒底在玩什么把戏。

魏明到了厅外的空地上,对一旁地婆子低声说了几句话,婆子看向了红衣。红衣对婆子点了点头,婆子自去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有火星地树枝。

红衣看到这里心中大惊:魏明难不成要燃放爆竹给自己看?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就算要试探自己,可是这样的试探,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他看出什么来?红衣转念一想:难道是示威?他此举可是泄露了那些人地机密啊,他如此不知轻重的举止是为了什么?难道、难道----魏明根本没有把火药地配方交给那些人?

红衣的脑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魏明已经自身上取出了两支圆筒状的爆竹放在了地上,然后回头对着红衣笑道:“郡主,还请您把耳朵捂上。”

红衣看到那爆竹,终于确定就是二十一世纪时人们燃放的那种爆竹,她的心中就不要提有多么的惊讶,但是她脸上却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红衣听到魏明的话,假装惊疑的捂上了耳朵,桃夭与芙蓉早已经把耳朵捂得紧紧的。魏明没有自红衣脸上看到什么,不过他不在意:他今儿对红衣的试探不过刚刚开始罢了,他有绝对大的把握红衣今儿会露出马脚---他在今日一定能试探出红衣是不是同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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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八做人不能太得意

红衣与桃夭二人,连同丫头婆子都满面好奇的看着魏明,等他点燃地上的爆竹时,他忽然又收起了爆竹,转身对红衣道:“郡主恕罪,此物响声极大,还是到府外去耍较好。”

红衣听到魏明的话后一摆手道:“算了,还是不要再耍了。我今儿也乏了,你们夫妻三人就此回府吧,我们改日再聚好了。”

红衣已经没有心思再应付魏明三个人,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才可以。所以红衣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就是身为郡主的好处了,她不要招待的客人只要说一声就可以打发她们走人,而这些被逐的人还不能说郡主失了礼仪。

魏明与桃夭三人听到红衣的话,虽然不想走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对着红衣行了一礼表示告退。魏明一使眼色,芙蓉与桃夭又走到红衣身旁,一面同红衣说笑个不停,一面扶着红衣向外行去。

红衣原本不想送他们夫妻出去,不过芙蓉与桃夭的缠功又一次发挥了作用,红衣无奈之下想到,能早早送他们走也是件好事儿,就随他们来到了府门外。

红衣站定后就想着直接赶人了,她对桃夭和芙蓉微笑道:“夫人们上车吧,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一路上让车子行的慢些。”

桃夭和芙蓉听到红衣的话,知道已经不能再不走,她们看向了魏明,可是魏明却看着府门不远处的几个小孩子面露微笑。桃夭二人只好拜了下去叩别红衣,红衣淡淡的道了一声“平身”,她们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时,魏明在一旁笑道:“在下的小玩意怎么也要让郡主看一下才好。”

红衣看向魏明,以为他一定要在府门外燃放爆竹,刚刚想阻制他,可是魏明已经取出了一支爆竹,在手中点燃了它后。便扔向了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小孩子们。小孩子们不知道掉在身旁的是个什么东西,几个孩子围了上去好奇的观看,还有一个小孩伸手想去抓那个爆竹。

爆竹的引线倒是不短,那嘶嘶的火花在红衣看来是如此地惊心动魄:魏明的试探就是这个!红衣立时便明白了魏明的险恶用心,当她看到小孩子们已经围住了爆竹,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再也顾不上许多,转头喝向了一旁的侍卫:“快快带开那几个孩子!”

侍卫们闪身间便到了孩子们身边。那个伸手想抓爆竹的孩子,手都没有碰到爆竹,人就已经被侍卫们带开了。随后便是一声巨响,一条街霎时便静了下来,一丝声响都没有,再然后家家户户都奔了出来,互相寻问出了什么事情,一条大街比刚刚热闹一倍不止。

魏明却对街上的热闹充耳不闻。他注意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红衣。他在红衣出声让侍卫们救人时,他便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衣:你还是露出了马脚不是?你就是藏得再深,我魏大爷也有办法让你露出真面目。魏明何止是得意啊,他是太得意了。

魏明已经在心中打算该如何要胁红衣了。要让她做些什么才好呢?当然。最重要地是如何做才能让她同意嫁给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地女人要她同人共夫恐怕不易。不过魏明不打算放弃其它女人:这可是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地奖励之一呢。这个同穿者不过是同自己有些共同语言与共同秘密罢了。其它地条件比起这个时代地女人来还真说不出有多好来。

红衣看到孩子们已经脱险。便恼火地转过头来狠狠瞪向了魏明:这人地心肠还有吗?就算你是二十一世纪地人。也不代表着这个时代地人就比你低一等。他当这个时代人地性命是什么?!

魏明毫不畏惧地和红衣对视着:他已经抓到了红衣地小辫子。他还怕什么?他不相信红衣现在还敢拿起郡主地架子来治他地不敬之罪。

红衣恨恨地道:“你要对那几个孩子做什么?”红衣明白。现在并不是追究魏明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地好时机。她现在应该想如何才能消除魏明因此事。而自己产生地怀疑或是确认。她都不能自保了。还有什么能力救人?

可是短短地时间。红衣当然不可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她只能借话语来拖延时间。以求能想到脱身之计。

魏明懒洋洋地道:“有郡主在。那几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喏。他们不是好好地在那边儿吗。郡主何必生这么大地气呢?”

魏明这几句话让一向如古井无波的红衣勃然大怒,红衣如果不是涵养过人。说不定会过去扇魏明两个耳光。然后喝问他可知道什么叫做人性。

红衣当然不能这样做,恼羞成怒的魏明会做什么谁也不能确定:这个人不够聪明。越是不聪明的人,做得事才让人更加不好防备:笨蛋不知道什么叫有所顾忌。所以常常他计算人的性命时,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已经有人过来向楚府的人询问刚刚的巨响是怎么回事儿,红衣便不再理会魏明,对总管吩咐道:“只是魏先生不小心失手罢了,已经没有事情,请街坊们都安心回家吧。”

桃夭和芙蓉的面色也有些苍白,她们甚至是带着一丝丝恐惧看向魏明:在她们老爷的眼中,这些孩子地性命不算是性命吗?她们自跟了魏明开始,第一次感觉魏明地举止欠妥,不,是让她们感觉到害怕----视人命如草芥的老爷,会怎么看待她们二人呢?

总管去安抚左邻右舍,红衣又回过头来:“魏明,你当这些孩子们是什么?”

魏明还是那种懒洋洋地腔调:“不当什么,就当他们是几个孩子啊,郡主这话问得奇怪。”魏明认为已经吃定了红衣,他是一分也不害怕。他甚至带着调笑的意思,把红衣自头到脚看了一遍:这以后就是他地女人了,他有什么不能看得?

红衣的火气熊熊燃起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一拂袖冷冷的道:“总管,送客!”说完红衣转身就要进府。现在,红衣还不能同魏明撕破了脸,逼得他狗急跳墙而乱咬一通。

魏明却追了一步说道:“郡主不认为应该请我回到府中,我们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