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帆瞪眼看她:“你就是傻蛋!将来也只有我会要你!”

安宏回瞪回去:“你想得美!我死了也不会嫁给你的!”

江蓓大吼:“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沈老师取了药回来,和江蓓商量着怎

么送安宏回家,她才开了个口:“路同学妈妈…”路云帆就大喊:“她才不是我妈妈,她是我爸爸的小妾!”

江蓓脸色一变,转身对着路云帆说:“你爸爸下个礼拜就要回来了,你到时再把这个话对他说一遍。”

路云帆立刻闭了嘴,低头管自己生闷气。

江蓓对沈老师说:“等下送这位小同学回家,我要亲自和她爸爸妈妈道个歉,小朋友出来玩,搞得这样子回去,真是对他们不起。”

沈老师脸色尴尬,压低声音说:“安宏她爸爸很早就没了,妈妈也嫁去外地了,她是和外婆一起住的。你也不用道歉,这个祸是她自己闯的,她向来都是个粗鲁的女孩子。”

无论声音再低,两个孩子也都是听见了,江蓓瞅瞅安宏,暗自叹口气。

安宏低垂着头,手指在破了的裙摆上扭来扭去,路云帆却是好奇地打量着她。

有一辆车来接他们。

安宏有些吃惊,在那个年代,不管是公车还是私车,有司机来接总归是件稀奇的事。

一路上大家都无话。顺路先把沈老师送到家,接着车子开去幸福村,停在安宏家的平房外。

安宏说自己回家就可以了,江蓓执意不肯。牵着路云帆下车,跟着安宏来到门口,外婆穿着睡衣出来开门,她睡眼惺忪,一看到脑袋上裹着纱布的安宏的样子,立刻就吓醒了。

她一把拉过安宏扯到自己身边,问面前的年轻女人:“你们是谁?这是怎么回事?我外孙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蓓把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下,自然是说路云帆的不对,末了从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外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安同学补充一下营养吧。”

外婆冷冷地看着她,低头看看始终沉默的安宏,缓缓开口:“我们家宏宏,从小就没了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我是个老太婆了,也管不好她,她小时候不知道有多皮,三天两头有小孩子被爸爸妈妈带着来我家告状。后来她大起来了,慢慢地就懂事了,特别是最近两年,她越来越乖,每天帮我做家务,四年级后,学习成绩也好了起来。我都60岁的人了,还能看她几年?我看她变得像个好学生,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滑下来,“今天是我们宏宏的十岁生日。之前她妈妈就说了要回来帮她过,还给她买了这条新裙子。她说:‘我们宏宏十岁啦,是个大姑娘啦。’但是宏宏说她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她说她从来没有参加过那样的聚会,会有很多好菜,还有生日蛋糕吃。我们宏宏,从小到大,我们从来没给她过过生日,从来没给她买过生日蛋糕。我想,能和小同学们一起过,她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下午,她第一次穿这条新裙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现在,你们就是这样子把她给我带回来的?”

外婆一把抢过江蓓手里的钱,狠狠朝她的脸砸过去,“我们是没钱!只是小老百姓,但还不稀罕你们这点施舍!你们!马上给我滚!”

江蓓脸色变了变,蹲□拾起地上的钱,说了声“对不起”就拉着路云帆离开了,路云帆早已经吓傻了,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垂着脸站在外婆身边的安宏。他揉揉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仿佛没有痛觉般的强大的安宏——竟然哭了。

外婆本来还想再教训一顿安宏,不过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终是不忍心。问她饿不饿,她点头。失了血,又是整整大半天没吃东西,说不饿就是假的了。

外婆给她煮了一碗青菜面,又加了一个荷包蛋,安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外婆看看她的眉角,叹口气:“那个小鬼下手也太狠了,以后你就要留刘海啦。”

吃完面,外婆看安宏还准备洗碗,连忙拦下她:“小囡,你是傻了吗?手掌上还有伤呢,这几天不要碰水,知道不知道!”

安宏点点头,简单洗漱后就溜进了房间。吵吵闹闹了一个晚上,这时候才终于安静下来,她掏出抽屉里的笔记本,翻开看韩晓君的照片,眼泪又一次流淌下来。眉角伤口的痛感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她悄悄照镜子,想到刚才那个漂亮阿姨的话:对女孩子来说,脸蛋儿是很宝贝的,你这样子一扎,保不准要留个疤,以后小姐姐长大了怎么嫁人啊?

心里顿时愁云密布,已经那么难看了,再加上一道疤,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开眼呢?

曙光小学有6个年级,每个年级有7至8个班级,每个班级有40名左右的学生,整个学校就有2000名左右的同学。

一、二年级在A教学楼,三、四年级在B教学楼,五、六年级在C教学楼。二年级的路云帆和四年级的安宏相遇,需要怎样的概率?

做早操的时候,路云帆吊儿郎当地跑在队伍里,过去,他从没有试过从密密麻麻的人堆里准确地找出一个人,自从江妍儿的生日会后,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寻找那个身影。

当然,实在是因为那个身影太好找了。脑袋上缠着大块纱布的女孩子,学校里还能找出几个?

六一儿童节,学校里举办文艺汇演,在偌大的礼堂,路云帆又一次见到安宏,她仍然顶着半个脑袋的纱布,沉默地坐在自己班级的方阵角落里。路云帆借上厕所的机会从她身边的过道走过,他走得很慢很慢,终于看到安宏抬起眼睛瞥了自己一眼,他有些得意,但转瞬,那个脑袋又低了下去。

路云帆有些暴躁,最讨厌别人忽视他了!

邻近期末,安

宏眉角的伤已经愈合了,但真的留下了一道疤。疤痕周边被剃掉的头发只长出了薄薄的一层,她每天只能顶着这个巨难看的头,露着新长成的粉色伤疤去学校上课。安宏很郁闷,考试时却破天荒地考了全班第19名。妈妈很高兴,提出要安宏去她那里过一个月暑假。

早几年,萧琳还太小,妈妈无暇顾及安宏,现在,萧琳已经读了幼儿园,而安宏也是个大孩子了,妈妈很想享受两个孩子环绕膝下的乐趣。

但是对安宏来说,这真是一个痛苦的选择。韩晓君说期末考试结束后,他就会回J市过暑假,这一天,安宏已经盼了一整年。可是,是妈妈叫自己去过暑假啊!安宏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从小稀缺的母爱,令她有一种本能的向往。对于母亲,她既渴望亲近,又害怕亲近,从小到大,母亲给予她的感觉,就是来去匆匆和若即若离。安宏一直沉浸在“妈妈爱我”、“妈妈不爱我”、“妈妈爱我”、“妈妈不爱我”…的思维漩涡中,小小年纪的她还搞不懂大人们那种复杂的表达方式,但是,有一点她能确认,就是——妈妈爱萧琳,远远胜过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摇头晃脑地又更一节,求收藏,求评论

预告~今晚会更一章《五彩》哦

我好想你

六月底,背着小背包的安宏跟着妈妈来到L市萧医生和妈妈的家里。那是一套位于五楼的70多平的二居室,装修得简单又温馨。妈妈安排安宏睡萧琳的房间,萧琳一开始不同意,还哭了鼻子,在萧医生的训斥下,才瘪着小嘴跟着爸爸妈妈去了主卧睡。

夜里,安宏躺在萧琳的小床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家具,粉红色的床上用品,还有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果然和那个娇俏可爱的萧琳很配。

安宏想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其实应该是妈妈还没出嫁前的闺房,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墙上还贴着许多过季明星海报,凹凸不平的天花板,角落里满是雨天漏水的印迹。房间里堆着各种年代夹杂在一起的古怪家具,那是老鼠蟑螂随意进出的地方,90年代初期大城市中的平房区,哪一间不是这个样子?

对于萧琳拥有的这样一个梦幻又甜蜜的房间,安宏不是不羡慕的。

休息天,安宏在做作业,萧医生看见了就过来辅导她,他看着安宏长大,知道她过去成绩糟糕,最近一年多突然开始进步,妈妈在他耳边说过很多安宏学习开窍了之类的话,萧医生觉得欣慰,又有些好奇。

他坐在安宏身边指点着她的功课,安宏心里有了小小感动。

萧医生是个温和儒雅的人,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但是“爸爸”对安宏来说,却是个最陌生的词汇。

她悄悄体味着萧医生带给她的“爸爸”的感觉,全然不觉不远处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爸爸~~~~~”萧琳颠颠地跑过来,一下子就扑到萧医生的腿上,“爸爸,爸爸,我们去游泳吧!”

“再等一会儿,囡囡。姐姐的作业马上就做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

“不要嘛不要嘛~~~囡囡现在就要去~~~”萧琳长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像极了萧医生,撒起娇来楚楚可怜。萧医生立马缴械投降,一把抱起萧琳就走开去:“好好好,现在去,等一下妈妈洗完衣服再带姐姐一起过来。”

安宏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萧医生怀里的萧琳还不忘朝她做个鬼脸。

等到妈妈做完家务叫安宏去游泳馆的时候,安宏已经倒了胃口,借故说作业没做完,不去了。妈妈也没勉强她,收拾了包就离开。

等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从游泳馆回来,妈妈惊讶地发现,安宏已经拖了地板,擦了家具,客厅也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

萧医生对萧琳说:“你看看姐姐多勤劳,哪像你,整天东西乱丢,又懒又馋。

萧琳嗲嗲地回答:“囡囡还小嘛~~~”

妈妈忍俊不禁,后来还把这事说给来串门的邻居听,内容的重点自然是萧琳充满童趣的回答,对于安

宏付出的三个小时辛苦劳动,几乎未提及。

有时吃过晚饭,萧医生一家三口会外出散步,妈妈就叫上安宏一起去。

4岁半的萧琳骑在萧医生的脖子上,像个骄傲的公主,她想下来了,萧医生就把她放下来,她和公园里常一起玩的小朋友玩一会儿,玩累了,就踮着脚尖伸长手,叫着“爸爸,爸爸抱~~”,萧医生一边喊着“我可爱的小宝贝呦”,一边又把她骑到自己脖子上。

萧琳嚷着要去动物园玩,妈妈说夏天动物园可臭了,萧医生说:“囡囡想去吗?正好姐姐也在,我们和姐姐一起去玩吧。”

萧琳马上说:“我突然不想去了,夏天猴子大便很臭的!”

临睡前,安宏上洗手间,萧琳穿着她的粉红色睡裙跑出来,看到安宏的“睡衣”——破了几个洞的背心短裤,她皱着眉说:“你不要把我床床睡脏哦!”

安宏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萧琳很大声地在问妈妈:“她什么时候回家啊?她抢了我的房间,还要抢我爸爸!”

妈妈和萧医生都笑了,仿佛听了一个大笑话。

一个星期后,安宏向妈妈提出想回J市,为了不让妈妈挽留,她说她想参加少年宫的暑期美术班,在7月中旬就要开课了。

妈妈知道安宏喜欢画画,自然是同意的,但是她和萧医生都要上班,没人能送安宏。安宏立刻就说:“外婆给了我居委会吴阿姨的电话号码,说我要是回去了,就给吴阿姨打电话,告诉她我坐哪一班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外婆会来车站接我。”妈妈听了有些心酸,那么小的女儿,居然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回J市的准备。

在安宏离开前的一晚,妈妈给她准备了很多零食礼物,安宏听到萧琳在萧医生怀里撒娇:“爸爸,我突然又想去动物园玩了~~~”

安宏默默垂下眼睛,她真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她真想快快长大,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她必须要变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

一个人坐在长途汽车上,安宏并没有紧张害怕,倒是车里的大人们看她那么小一个孩子一个人坐长途车,都觉得很稀奇。

那时高速公路还没有通,从L市到J市,还需要经过一段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200多公里的距离,大巴竟要开上5个多小时。

颠簸了一早上,车子终于到了J市客运汽车站。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安宏背着背包下了车,差点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司机师傅帮她将行李提下来,妈妈替她准备了一个中号的拉杆箱,给她带的东西都塞在了里头,拉起来走路不会太累。

安宏跟着人潮走到车站出口处,满头大汗地在接站和拉客的人群中搜索外婆的身影。

左顾右盼,却对上一

双带笑的眼睛。

那个浅笑着站在路边树荫下,剃着短短的板寸头,穿着浅黄色T恤,灰色足球裤的少年,是谁啊?…是他吗?

安宏飞奔过去,直扑到韩晓君身上,一点儿没犹豫就“呜呜呜…”地哭起来。

韩晓君被她哭得有点措手不及,连忙稳住她身子,笑道:“坐车子坐傻啦,哭什么呀?”

安宏破涕为笑,抬脸看他,他长得好高,自己居然还不到他肩膀。他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长大了一点儿,结实了一点儿,变得更加俊朗好看了。

安宏说:“晓君,你回来啦!”

韩晓君揉她的脑袋:

“恩,我回来了。”

接过安宏手里的拉杆箱,韩晓君拖着她的手向公车站走去。

安宏不时地抬脸看他,刺眼的阳光下,他微微眯着眼,额边有汗水淌下来,顺着轨迹朝下,安宏看到他唇边长出了细细的绒毛。

她问:“晓君,怎么是你来接我?”

“你还说!”韩晓君挑高眉,“我兴冲冲地去你家找你,外婆说你去你妈妈那过暑假了,要待一个月。”

“是我妈妈要我过去的啊,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后来你外婆来我家店里找我妈聊天,说起你要提前回来,是坐今天的这班车,我就提出我来接你啦。”

“晓君。”

“恩?”

“你怎么剪了这么个头?”

“因为凉快。”

“晓君。”

“恩?”

“我好想你。”

“傻瓜。”

在外人听来,这样情意绵绵的对话,出自一个10岁的女孩和13岁半的男孩之口,一定会觉得奇怪又惊讶。但是如果他们看到女孩子在公交车上,枕着男孩子的肩膀甜甜睡去的满足表情,一定会改变那龌龊邪恶的想法。因为那画面,是如此的纯净美好。

暑假的后半部分,是快乐的,充实的,无忧无虑的。安宏参加了少年宫的美术班,韩晓君就陪着她参加了书法班,两个人一块去上课,一块回家。闲暇的时间,韩晓君带着安宏去找丁言玩,丁言升上了玉兰中学,一年没见韩晓君,也是格外想念。

三个人还是去游泳,爬山,玩水,偶尔还去景观湖里划船。

晚上,安宏和韩晓君喜欢在幸福村里散步,走一大圈,然后买一支棒冰,坐在集市东口的空地上休息。

望着幸福村平房里散出的星星点点橘色灯光,韩晓君说:“我爸爸说,幸福村快要拆了。”

安宏一愣,问:“拆了?那我们住到哪里去?”

“不是,是拆掉这片平房,造楼房,就是那种小区房子。”

“什么时候呀?”

“还不知道,快了吧,是什么城中村改造工程。我爸爸说,如果幸福村这一块拆了,我们就暂时去别的地方开店,他说他要买一套房子

,在J市定居了。”

“真的啊!”安宏很高兴,“那你以后就不回老家了是不是,你的户口就能在J市了,就可以回来读书啦。”

“你不懂啦,这个和户口没关系的,户口还是在老家啊,初中高中还是要回去读的。”

“哦——”好失望的语气。

韩晓君看到安宏左眉边那条粉红色的疤,伸手去摸,安宏一惊,连忙偏头躲开。

“怎么弄的?”他皱起眉,“我不在你就这么不小心。”

安宏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突然就觉得委屈,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韩晓君听。说到那个叫路云帆的臭小孩,她真是咬牙切齿的。

韩晓君听了又心疼又想笑:“阿宏,你都那么大了,还和个小朋友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啊!跟个疯子一样!”安宏脑袋里浮出路云帆漂亮白净的小脸,心里的火又“腾腾腾”地燃烧起来。

韩晓君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浓眉一凛:“谁家孩子那么坏,把我们阿宏欺负成这个样子,以后不要叫我看见他,见一次揍他一次!”

安宏乐了,咧着嘴满意地笑。

彼时,路云帆正在中国最北端的姨妈家里过暑假,最炎热的夏天,却突然背脊发凉,继而“哈啾!哈啾!”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的鼻涕挂了下来,扯着嗓子喊:“姨妈!!姨妈!!给我手帕啦————”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一节~~

预告:《五彩》下一次更新时间为10月16日~~

平时都没时间写,只有周末能多写一点,目前这两个文的存稿量都还行

《青春》日更,撑个半个月都没问题

《五彩》,三日更,后面已经写了六章了,而且思路还可以,可以比较流畅地写下去

两个文一起更的坏处就是,思维总是会陷入一个故事里拔不出来,这时若要转脑子写另一个文,就会比较痛苦。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五彩》会先完结,《青春》一定比五彩长,说不定到后面,我会先用功把《五彩》填完了,再一门心思地写《青春》,这样的话,到时《青春》搞不好会停更一段时间。

不过,一切都是暂定~~先把心思多用点在《五彩》上,看点击就晓得,《五彩》看得人更多~~

消失的童年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一年的等待,换来的也只有将近两个月的欢聚时刻。在韩晓君即将回W县的前几天,安宏央求他陪自己去动物园玩。韩晓君自然满口应允。

动物园在J市的南部,需要换两趟公车才能到达。天气依旧很热,安宏却兴致高昂,她哼着小曲,拉着韩晓君的手看斑马,看猴子,看熊猫,还喂干草给骆驼吃。

韩晓君看她摇头晃脑的得意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哪里能想到安宏脑袋里的想法,此时此刻,安宏竟是在心里想到萧琳,她想:你有爸爸有什么了不起,我有韩晓君,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孩子,他会陪着我去任何地方,一点也不比你爸爸差!

像萧琳那么大的时候,安宏已经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韩晓君身后了,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年多。

回家的公车上,安宏对韩晓君说起自己的学习成绩,她说起新的数学老师,语气里满是崇拜尊敬。她说:“这是我碰见过最好最好的老师!”

韩晓君笑,说:“那真是太好了,再努力一把,初中升个好中学,考重高就更保险了。”

安宏说:“我是把Z大当目标的呀,晓君,你期末考是不是还是考第一?”

韩晓君摇头,说:“我考了第八。”

“哦…那一定是你一时没有发挥好。”

韩晓君揉她头发:“不是,我是正常发挥的。只是,阿宏,第一名只有一个啊,哪有人能一直拿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