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他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清香味,饭菜的清香。

心里预感到了那是什么,他起了床,慢慢穿好衣服,而她也在这时给他送来了早起后的第一杯热咖啡。

将咖啡放下,她开始收拾着被褥,崔巍轻轻咽了口咖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挺舒畅的。

中午他没有去外面吃饭,而是吃着她做的饭和汤菜,出乎意料,很清淡。

“你给小牧做过?”他一边吃一边看着伊鸣问道。

伊鸣点点头。

“那家伙很喜欢吃吧。”崔巍笑道,江牧那家伙那么喜欢这个伊鸣,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做的饭菜。

就见伊鸣愣了下,随即说道:“他说吃我做的饭菜没营养。”

崔巍愕然,嘴里嚼着饭菜,思量着小牧说这话时的心情。

“你知道他的遗体在哪里吗?能不能带我去看下,悄悄去,不会让他父母知道的。”

崔巍的眼神变得清冷了些,她真的是只想去见小牧最后一面的吗?

“吃完饭我带你去。”他的声音冷漠地回答着她。

伊鸣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很开心,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粉红,她大口地吃着饭,吃着菜,似乎这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的腼腆,毫无忌惮的夹着饭菜,大口咀嚼大口吃着。

被她这意外表现惊呆的崔巍,筷子始终没有再伸向桌上的碗碟中,她的表情,她此刻的表现,似乎她才是这桌饭菜的主人,甚至这个家的主人,没有羞怯,只有一种理所当然。

崔巍在问着自己,她究竟是做给他看的,还是他刚才回答她的那句话:吃完饭我带你去,刺激到了她,让她忽然间这么“兴奋”,甚至“兴奋”的有些忘我。

小牧,难道她真的爱你?难道她真的很在乎你?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们爱着的那一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午后的陵园

吃完饭,崔巍带着伊鸣坐上车,一路向着陵园开去。

看着路两旁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伊鸣的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她看着崔巍问道,“这是去哪?不是去医院吗?不是去太平间?”

“到了你就知道了。”

伊鸣听到崔巍的回答,顿时心凉了半截,她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咬紧牙根,沉默不语,她静静地坐在车里,享受着那罩在她身上的阳光,温和、暖意融融。

当车停下,她看着不远处那一排排的墓碑,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他们到底是把他给安葬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看。

抿着嘴,伊鸣死死攥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那单薄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让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崔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都没有说,他带着她向着陵园的小山头上走去。

那里是整个陵园的小山顶,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遮拦,那里的地皮最大,而价钱也最贵,江牧的骨灰盒就被安放在那里。

他们一步步地向着山顶走去,直到脚步停在了江牧的墓碑前。

崔巍看了伊鸣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闪到了一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看着陵园四周。而伊鸣在眼睛在看到那块墓碑时,已经掉落下泪水来。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再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再仔仔细细地看一眼他呢!伊鸣的心揪在一起,她的脑海里至今还有那一幕,她的手伸向江牧的那一刻。

她多想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情,她多想再看看他,对他说句:我爱你。哪怕那是对着他的遗体说,让他也能听得见她的真心,知道她的爱。

一步步走到墓碑前,她用手指轻轻摸着墓碑上江牧的照片,他是那么清秀,那么英俊。她的手指尖慢慢地擦着照片上的透明罩子,将那上面落着的灰尘擦得一干二净,这样她才能再次凝视照片里他清亮的眼睛。

如果我们从不曾相遇,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起码我们不会这么痛苦。

如果我们从不曾相爱,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起码我们谁都不会为谁流泪。

双臂紧紧地搂着冰冷的墓碑,伊鸣哭道:“对不起,小牧,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其实早已不再恨你,不再生你的气,我爱你,是真的。对不起,我一直都没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了,却已经来不及了。我多想在你还没有被推进那该死的火化炉前,对着你说声我爱你,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你,他们没有给我说出这话的机会。我不恨你,你的那些诗,每一首我都能背下来,我都记在心里,记在脑海里,这些天是你写的那些诗,陪我走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擦了把泪,伊鸣接着哭道:“小牧,你回来吧,你快点回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你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好不好。五年前,你从没有对我说过爱这个字,五年后再见面,你说的最多的都是喜欢还有偿还。我们之间除了偿还有没有别的,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爱不爱我?你总说你会让我再爱上你的,是的,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你回来吧,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丢下我,丢下了孩子,我们可怎么办?你不能走。大家都怪我,怪我害了你,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喜欢你。五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如果那天早上,你肯多安慰安慰我,你肯的话,我想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走,轻易地离开这个城市。我会选择捱苦受累,也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不会让你再生气。那样该有多好,起码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能更长久些。”

颓废地坐在墓碑前,伊鸣的双手死死抠着墓碑,低声吼道:“这样算什么,这样算什么,把我找来了,你又走了,这算什么!你不是说要让我过好日子吗?这就是你给我的好日子?你出来,快出来吧,我受不了了。你的孩子你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吗?你不想看看他是男孩女孩吗?你不想给他起个名字吗?为什么你把这么多的事都留给我自己,就因为我爱你?把我找来,接回我们五年前的故事,就是为了让我再爱上你,然后在这个没有你存在的世界,孤单的像傻瓜一样,靠着和你的那些回忆生活吗?你到是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那个上了河道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我真不应该答应你结婚,我根本就不应该答应。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以为答应跟你结婚,可以将我爱你的心传达给你,哪知,它却活活地要了你的命。这可恶的婚姻!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如果不准备结婚的话,我们现在一定都还好好的,你还在给我写诗,对不对?你还会背着我在小屋里走,对不对?我们还能一起去吃烤肉串解馋,对不对?”

抬起手臂,擦着那已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覆盖的脸,伊鸣抬头看向天空。

“小牧,这五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没有忘记你,我回到家,不说话,不跟其他人说话,任凭那些流言飞语满天飞,要的无非都是一个清净。因为只有清净的时候,我才能仔仔细细地回忆起你的容貌...我是恨过你,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被打掉的时候,我恨你。我晚上做梦,梦见那孩子在走、在跑,在对着旷野喊爸爸、喊妈妈,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去回答他,因为我打掉了他。这五年我就是在回忆你对我的好,回忆我打掉孩子的罪恶痛苦中一天天熬过来的。我多想,我们能一起看着这个小宝宝出生,一起叫他的名字,一起陪着他玩,陪着他走,在他叫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们一起答应他...可是以后,当孩子叫爸爸的时候,还会有谁答应他。”

崔巍回头看向伊鸣,她的话语,他字字都听在耳朵里,他冷眼看着那个女人,静静听着她哭泣,这一刻陵园的小山头,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他,只有这个女人,还有一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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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两天一更

野蛮的男人

忘了他是怎么把她带回家的,崔巍只记得离开陵园时,天已经暗了,而她——伊鸣,却还在对着那块墓碑说些什么,似乎她跟那块墓碑有着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

这一回,他被打了,被这个可恶的女人打了,当他企图将她从墓地强行带走时,她对他又踢又挠,甚至还咬了他一口。

妈的,女人的牙长了就是为了咬人的吗?他愤怒地看了眼躺在车后座上,被他用鞋带、皮带捆了个结实的伊鸣,心里不停咒骂着。他实在不想对女人动粗,也从没有这个必要,他一向用钱跟女人打交道,可是这个女人,比起蒋惠柔的疯癫,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本以为她不会撒泼,所以才会无助委屈地任由蒋惠柔打骂,可是看着手背上被伊鸣咬出来的冒血牙印,他发现他给她下的结论太早了。

如果不是将她捆起来,他觉得今天晚上他很有可能会在墓地过夜,陪着这个疯女人在墓地过夜。

他虽然不屑于女人、爱情什么的,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把带来的女人丢在陵园不管,自己单独走人,更何况,他怕。他怕这个女人会搂着那个墓碑活活冻死在那里,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看着他带她走时,她的疯癫,他就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

将车一路开回到自己的宅子外,而非那个在外浪荡用的小宅,崔巍看着自己房屋的窗子,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带着这个有些疯癫的女人走进去。

可能是一路怨气外加开车的疲劳,他无力地垂下头,看向自己没有系着皮带的裤子和没有穿着鞋带的鞋子。

顷刻间,内心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让疲劳的他又感觉到了力量的存在,下了车,没有任何狼狈,却是满脸怒气地走进自己的屋子,找了条皮带系上,才返回车里打开车门,拖出了车后座上的伊鸣。

这一回她不反抗,也不挣扎了,刚开始在车上不住叫喊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喊声,整个人呆呆地任由着崔巍拉扯。

将她带进屋,崔巍解开了捆绑她胳膊的鞋带和勒着她腿的皮带,看着她手腕上已经被勒得紫红的印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内疚的神情。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如果你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的话!”他看着她几乎是在怒吼。说完,架着她,带她走到一个小房间后,崔巍将伊鸣强按在床上离开。

这个混账女人应该不会想死,崔巍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寻思着,她很在乎她和小牧的孩子,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

脑海里这么想着,他却还是有些担心。重重地放下咖啡杯子,他走到伊鸣的那个房间,推门进去看到伊鸣已经蜷缩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他快步走过去,将手放在伊鸣的脑袋上,是烫的。可能是发烧了。想起陵园阴冷的空气,她又死抱着冰冷的墓碑不撒手,这近乎一个下午的折腾,能不有事吗?皱着眉,他很想骂句:你个臭娘们,就会添乱。却见伊鸣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她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挣扎着坐起身,轻声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妈的!这个女人就是有病!或者她根本就是个狐狸精!崔巍此刻心里大骂,回来前还像个泼妇一样地对他又啃又咬,这一会又温顺得像个小绵羊,他娘的!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

“你不疯了?”他冷冷地问。

他看到伊鸣的眼神茫然地瞅来瞅去,最后微微发抖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没有说话。

“妈的!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将自己的手伸到伊鸣面前,让她看那带血的牙印,崔巍说道:“你就是这么对你恩人的?没有我,你早就被江老太婆打死了,妈的,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他一边唠叨着,一边扭转身子,就要向门外走去,袖子却在这一刻被伊鸣扯住。

“对不起!”伊鸣站起身,在他身后说道,他清楚的听到了她话语中的哽咽,“我控制不了。看着那个大石头,我才真正的明白,他再也回不来了,真正的消失了。以后这世界上再不可能有这么个人了。”

回头看着伊鸣,看着她因为不停流泪,至今都未消肿的眼睛,崔巍叹了口气说道:“躺着去,你发烧了,我给你找点药吃。”

她的手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不用。我去做饭。”

“你聋子!”崔巍怒了,大吼道:“我怎么跟你说话那么费劲!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好心嘛!”他怒瞪着伊鸣,看到她慢慢抬起小脸,紧咬着嘴唇,然后对他说道:“我在孕期,不能随便吃药,会影响到孩子的。”

崔巍一愣,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就看到伊鸣从他面前慢慢走过,走出了屋,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很孤独。

忽然之间他觉得很孤独,无力地坐在床上,崔巍寻思着今天他都干了些什么。

也许这个女人是死是活,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大可不必为她做些什么。他崔巍原本就是个没有什么良心的人,用不着对得起所谓的良心。

耳边传来了炒菜声,他站起身慢慢走向厨房,一股清淡的菜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子,走到厨房门口,他看向厨房里面,就看到伊鸣一边抹着泪,一边炒着菜。心里忽然间非常难受,崔巍扭头离开了厨房,也许良心正被慢慢的发掘,他对自己说,以后对她好点。

吃完晚饭,他将她赶上床,并给她盖上了厚厚的绒被。

端着热水,站在床头,看着被子下面娇小的她,他坐在床边,托着她的头将她扶起。在伊鸣惊愕的眼神中,他依旧是冷淡地说道:“多喝点热水。”

她顺从地喝着热水,然后他不再打扰她,让她静静躺着。只是偌大一个房子,他却没有去其他的房间,而是在这间房里的沙发上坐下,默默看着她。

或许是其他的房间太寂寞,这间房有点人气吧,也或许是他想照顾这个混账女人直到她身体恢复健康,总之,这个夜,他不想离开这间屋子。

细致的关心

伊鸣整整烧了四天,第五天情况才慢慢好转。这四天里她就那么死扛着,按时做饭,做好饭自己就回床上躺着,不再做任何事情。她甚至不愿意吃饭。四天里,她咽下的饭菜是崔巍硬逼着她吃下去的,发烧的她没有任何食欲,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怕自己发烧传染给崔巍,在崔巍在家的时候,她甚至找了个口罩戴在脸上。她的这个举动无疑让崔巍怒火中烧,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却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取掉她脸上的口罩,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伊鸣原以为,他会因为这次她“多此一举”的举动,而让她挂着口罩的耳朵疼上一阵子,没想到他只是眼光寒冷凶狠了些,动作却轻柔的让她在恐怖的气氛中松了口气。

这四天中,她只模糊的记得,第四天,再受不了的男人抱起她,要将她送去医院,她记得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哀求着:“别带我去,不管我吃什么,或是打什么退烧的药物,都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给他一个好的身体吧,别像他的爸爸一样,我能扛过去的,求你,别带我去。”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开始不停的用冷毛巾镇着她的额头,用酒精棉球擦拭她的手心、脚心。

伊鸣不记得她有没有哭,她只记得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不停的摆弄着,然后在疲惫、困倦中沉沉睡去。

崔巍忘了是第几遍对着自己狂喊,带她去医院,可是她的哀求却让他狠不下心来。他不敢给她喂药,因为许多的药品上都标写着孕妇禁用或者慎用的字样,看着她昏沉沉的样子,他想摔东西骂爹骂娘。

五年前,在我和小牧遇见你的那夜,在那之前你有没有感觉到冷?你是不是也向现在一样昏昏沉沉。

使劲甩甩头,让记忆走的更远了些,崔巍拿着酒精棉球走到伊鸣的身边,再次为她擦拭手心、脚心。并不时地用手去触摸她的额头,确定她的体温。

他讨厌用体温计,他更喜欢用手去直接触摸她的肌肤...

他开始经常的咬牙,他很想像以前那样出去花天酒地,可是每一次看着床上她紧闭的眼睛,他就不忍心丢下她。

第五天,她明显退烧了,他才松了口气。怕这紧要关头她再有个什么反复,他待在家里,没有外出,连办公都改成电话指挥,一直等到她完全康复,脸上又出现了红润,他才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她终于熬过来了,崔巍心里暗叫着,同时也看到了她一直红肿的眼睛,这些天由于发烧,没有再哭消肿后的样子。

很秀气,很明亮。

“好了?”他问道。

她点点头。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再问。

她摇摇头。

“那么自己做吃的,我出去了。晚上我不回来,会在外面找个女人过夜,你自己注意点身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伊鸣犹豫了下点点头。

崔巍整理了下衣服,没有任何留恋地走出了屋子。他不是什么苦行僧,更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居士,他是个男人,他有他的欲望,更何况是在长达了近一周的时间,跟一个女人单独相处之后的欲望。他的内心还没有纯净到对眼前的女人熟视无睹,更没有洁净到看着昏迷的她,不会浮想联翩。

开车到了他以前总会光临的夜总会,一进门,妈咪就迎了上来。

“崔总,怎么这么久没来。”

崔巍懒得理她,只淡淡说了句,“老样子。”

“好,没问题,没问题。”

一如往常,崔巍来到了他以往经常出入的这所夜总会的豪华大包。包厢里,除了酒水,很快几个身材很好,化妆化的格外靓丽的二十几岁女孩,被带进了他的包间。

对于他,她们太熟了,因为以前他总会来这里,出手相当阔绰,他包间里的小费总是最高,他也总会带走一个他看的上眼的女孩。而那个女孩第二天回来,总会乐滋滋的拿着钱去银行,所以这个男人对于她们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喝了点酒,崔巍就靠在大沙发上听着小姐们的曼妙歌声。心里似乎很舒坦,又似乎很别扭,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酒喝起来很没有味道。索性结了帐,他像以前一样带着一个女孩走了。

大酒店里,他正在做床上运动,享受他的权利,他的手机就在这一刻无情的响了。

不甘心的他,一边晃悠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

他的语气异常的寒冷,没有一点好语感。

“那个...是你吗?”

老天,是那个女人!我说你还真行,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行,偏偏要在这时候!还问是我吗?你打我的电话问是我吗?

“不是我是谁?”他反问回去。

“你回来吧。”

该死的!崔巍心里一阵咒骂,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在听到她这句话时,身体起了不良反应,不是有助于床上运动的反应,而是碍于床上运动的反应。

“什么事?”他的脸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色。

身下的身躯似乎嫌麻烦不够多,偏在这个时候使劲地扭了扭身躯,提醒着他打电话快点,而失去雄心万丈的他,不耐烦地照着女人□狠压了一下。

“嗯!”

女孩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受力不禁呻吟了一声。电话里的伊鸣显然听到了这声呻吟,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语气黏黏糊糊地说道:“新闻上播,这几天严打,你快回来吧。查的严,你别被抓了...”

要命!这女人脑子一定有问题,这种时候是能谈那种事的时候吗?身体内的欲火在听到严打两个字以后,迅速的熄褪,他无奈而又憋气地说道:“我很安全!”

“那也不太好。会染病的。”

操!崔巍差点就骂出声来,这句他五年前丢给李皓的话,五年后竟然被一个女人给他还回来了。

“我有带套!”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跟这个婆娘这么废话。

“那还有万一的时候。”

“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干是吧。”崔巍气急,愤怒地说道:“好,我这就回去,你想办法给我解决。”

说完,没等她回话,他就挂掉了电话。

突发的病情

眼里颇有些失望地看着身下的女孩,崔巍还是起身。这一次虽然没有尽兴,好歹也败了火,现在的他,只想回去看她怎么解决他的问题。

穿好衣服,撂下钱,崔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宾馆,一路向家驶去。到了家进了屋子,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开始脱着衣服。

一件、两件、三件,他边脱边看着伊鸣的脸,只是她的脸一直都没有抬起来。她不时低着头,捡着他脱下来丢在地上的衣服,直到他再没有衣物可扔。

依旧低着头,她抱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喊道:“我给你洗干净。你自己也洗个澡吧。”说完,再没有声音传来。

气不打一处来的崔巍,这时候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人扒光了的精猪,他气愤地走进洗浴室,拽起一条浴巾裹住下身,然后向着伊鸣所在的卫生间走去。

“喂,我说你想好了怎么让我解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