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没想过要对谁负责,更没有想过要保护谁,可是今天在商场里,他身体里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在提醒他,要他保护那个女人。

“那是我的孙子!”蒋惠柔尖叫着。

“你有什么证据?”崔巍怒道。

“她以前跟我儿子在一起!”蒋惠柔丝毫不让。

“跟你儿子在一起的女人多了,是不是那些女人的孩子以后都是你孙子?”

“你少跟我胡扯!崔巍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糊弄得了我,她手里的孩子是小牧的!”

“哦?那他们结婚了吗?我问你他们结婚了吗?”崔巍怒道:“我告诉你,我跟她有正儿八经的结婚证,更有孩子正规的出生证明和准生证。你别在做梦抱孙子了!”

一旁不住劝着围观群众的商场值班经理,眼看着这两人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果断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在商场里闹得不可开交的他们,被双双带去派出所。

坐着出租车,伊鸣的心“噗通噗通”一阵乱跳,她一边哄着哭泣的孩子,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

为什么会遇到她?唉...

心神不安的回到了家里,她抱着孩子走进屋,慌神地坐在床上,这一坐就坐了整整一下午。晚上,望着窗外低沉的夜幕,伊鸣寻思了一会,将小睿放在床上,开始收拾起行李箱。

她怕。

她知道崔巍是江牧的好友,在她还没有出现前,他一直是江家的另一个影子,她害怕崔巍会背叛她,在她离开后会妥协给蒋惠柔,允许她们来带走她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江牧,她不能再失去孩子。

手哆嗦着,将衣服一件件地塞进行李箱后,又再取出来,又再塞进去...她反反复复的,心乱透了。

她想抱着孩子走,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对她说,这么一走了之,对不起那个一直照顾着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直在帮她,可她却这么不信任他,这太过分了。

该死的!

伊鸣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这个时候她还举棋不定,真是个废物。走吧,走吧!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喊着。

她的卧室门被轻轻的推开,被行李箱搅得心神不宁的伊鸣并没有看到。

“你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伊鸣浑身一抖,差点坐在地上,回头惊魂未定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崔巍。

看着他,伊鸣犹豫了下,选择了不回答。

“下次,如果你打算走,记得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会给你准备好足够的钱,让你们母子能好好的生活。你想带着孩子走,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拦着你,但是别这么偷偷摸摸的走,至少要让我知道你们母子去哪里,怎么过日子,过的好不好。”

伊鸣的手抓着行李箱里的衣服,不知道是该拿出来,还是应该在行李箱中整理好,她脑海里一片混乱。

耳边传来他轻轻的脚步声,他走到了她的身边。

看着床上的小睿,崔巍轻声问道:“小睿还好?没吓着吧?”

伊鸣皱着眉头小声说道:“似乎是吓到了。回来后睡着了,偶尔会一惊一乍的。”

崔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取出戒指,他套在伊鸣手上然后打算离开。

伊鸣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很想婉拒,抬起头,就看到了崔巍脖子上的红色抓痕。

“你的脖子?”

“没事。”

“你一个下午都没回来。”

“在派出所。她似乎疯了一样。”

“她会不会抢走我的孩子?”问这句话的时候,伊鸣几乎是带着哭腔。

认真的看着伊鸣的眼睛,崔巍说道:“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只要你相信我,就绝不会有那种事情。就怕你乱想,才会事上添事。”

“对不起。”

“那个...戴上它吧,那戒指还不错。”

看着转身就走的崔巍,伊鸣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问道:“为什么要送给我?”

犹豫了下,崔巍低头说道:“我忽然有了个想真正成家的想法。当然,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忘掉我的话,踏踏实实地住着就行了。如果哪天你觉得我有戏的话...算了,你快跟孩子睡觉吧,孩子被吓到了,好好搂着他。”

伊鸣松开了他的袖子,任由他低头走出她的房间。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这个男人的位置。

内心的盘问

夜里,伊鸣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她总梦见蒋惠柔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抢着小睿。

小睿的哭声,让她难受,她听到了他哭,她叫喊着他的名字,亲切的搂抱着他,可是他还是一个劲的哭。

身子一阵猛烈的颤动,她从睡梦中醒来,耳边清晰的回荡着小睿的哭喊。

好冷,怎么回事!

原来是梦魇,她被魇住,一阵剧烈的摇晃才将她从梦中摇醒。

眼前出现了崔巍的脸,看着她醒来,崔巍的脸色相当难看,他说道:“你做噩梦了,在屋子里又喊又叫的,吓到孩子了。”

伊鸣一听,慌忙将哭个不停的孩子抱在怀里,不住的哄着。

崔巍转身走向窗子,将敞开的窗子关上。由于伊鸣的房门紧锁,他敲不开门,只好找来家中的备用梯,从伊鸣房间的窗户爬进了屋子。

“别再关门了。”崔巍说完这句话走出了屋。伊鸣叹了口气,她不停地做着噩梦,梦到蒋惠柔来抢她的孩子,孩子被蒋惠柔的粗暴举动吓得嗷嗷直哭,没想到,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那个真正吓到孩子的人。

伤心的将孩子搂紧,她贴着儿子的脸,满含歉意的小声嘟囔道:“小睿,对不起。小睿,对不起。”出神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似乎听懂了她的抱歉,哭泣声慢慢减弱,而后又再香甜的睡着,她那满含歉意的心才安稳下来。

恍惚间,门被推开,她看过去是崔巍抱着薄毯走了进来。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崔巍将门关上,然后向着屋里的沙发走去。

“我在沙发上睡。”崔巍的话冰冷,没有一丝暖意,“我不想再爬一次窗子,再听一次孩子的哭泣。”

“那个...孩子饿了,也会哭的。”伊鸣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这一次我不锁门,如果我再做噩梦,你可以随时进来。”

“那跟我现在睡沙发有什么区别吗?”

“最起码,你在其他房间睡,即使孩子醒了、饿了、哭了,都不会吵到你,你在这里睡,睡不安稳的,会影响你的睡眠。”

“影响我的睡眠没什么问题,我怕你的心里受到刺激,晚上睡梦中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征兆。”崔巍说道:“刚才我进来时,你的手在空中乱抓,我很怕你会碰伤孩子。”

伊鸣再不说话,她低头继续看着怀里的小睿,轻轻拍打着,哄着,直到她自己也因为熬不住困倦,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听到伊鸣浅浅的呼吸声,躺在沙发上的崔巍,才睁开眼睛看向伊鸣。

他撒了谎,伊鸣的确是做噩梦,并在梦中叫喊,但是她并没有挥舞手臂。崔巍知道,只有这么说,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像个君子而非小人的留在这间屋子里,他想留下来。

他怕,她会反感,然后在他满怀期望回家时,再看不见母子的身影,他怕她会带着孩子偷偷地离开他。

他不敢再逼她什么,生怕再次刺激到她。

悄悄的起身,走到床前,他为伊鸣和孩子盖好了被子,看着床上闭眼熟睡的伊鸣,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她双眼紧闭地趴在江牧的背后,被背回江牧的房间,那时候的她在毯子下瑟瑟发抖,不愿睁眼。而现在的她,虽然没有发抖,那脸上却依就漂浮着不安的情绪。

轻轻转身走回沙发,崔巍躺下,在忆着五年前的那一幕情景中,也慢慢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梦中,他看到伊鸣孤零零地站在河岸边,茫然无措,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他向她走去,轻轻揽着她的腰身,她没有挣扎,她没有反抗,她含羞地低下了头。于是他寻着她的嘴,亲吻她,将她搂抱得更紧,而她也在这时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用手轻抚他的脸庞,说道:小牧,我想你。

朦胧中,他被惊起一身冷汗,睁开困倦的双眼,他发觉夜已过去。

松了口气,他正欲起身,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软绵绵的薄被,并不是昨夜他拿过来的毯子,他的那张毯子,已经被叠放整齐,放在另一旁的沙发上。

伊鸣...

崔巍费力地扭转了下身子,他不想承认他对这个女人动了心,他不想承认。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他的身边围绕着漂亮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因为他有钱,这个时代,只要你有钱,你就不怕没有女人会上杆子往你身上贴。所以,他对女人从来只有放肆的享受,从不需要去刻意的在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有种迫切的希望,想要跟这个女人再进一步。可是面对充满母爱的伊鸣,一向对这方面很拿手的崔巍,这一次伤透了脑筋。

如果他不能让他的人生潇洒,那么他就不是崔巍。就好像与身边女人周旋时,他表现的总是那么自如,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他也会有伤脑筋的时候。

本来他用不着跟自己过意不去,因为他知道伊鸣需要钱,她需要钱养活自己和孩子。从将她捡回家到现在,她只问他要过三十块钱,然后就是不停的织着针织品,不停的忙碌,她再没有开口问他要过一分钱。

崔巍知道,伊鸣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离开了他,她也一定会有办法带着孩子活下去,虽然会苦点,但是她身体里的那股韧劲,却不会因为钱就会被轻易的折断的。他想起那夜,孩子还没有出生时,她的恐慌。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再想起那夜伊鸣的哀求,他都会难过的想要摔砸东西。

当初,江牧表示要找回伊鸣时,他曾强烈反对,他觉得这时候找来这种女人没多大意思。可是江牧还是坚持接来伊鸣,并跟伊鸣开始了一段所谓的“爱情。”

小牧疯了,当时的崔巍这么想着,想到江牧的病情,他没有再提出任何的反驳,他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一直观望着,直到江牧不停的给他打电话,说如果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他能代替他好好照顾伊鸣,不要让她受苦。

他答应了,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他的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当时的他只是不愿意让患了绝症的小牧失望而已,他知道他们就要结婚了,为了那个已经拥有了生命的小东西,他们准备结婚。

小牧,你会后悔的。接完江牧的电话,他心里这么想着。这就是女人的手腕,只是为了你的财产,你死了以后她能合法继承的遗产。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那么自信,接触女人那么多,他怎么会看错,但是这次他看错了。

他看着孤单无助的伊鸣被赶出小牧的家,那个小牧原本留给她的家,她没有任何的怨言,没有任何的辩解,甚至连自己有了孩子,用孩子去做个祈求、交换都没有。他看到她抹干眼泪盯着小牧房间专心致志看的情景,他看到她搂着小牧的墓碑,不停地说着、哭着,似乎天荒地老都说不完她对他的思念。

小牧,我一直觉得你的眼光不行,可是这一次你真的没有看错。

义无反顾的提出了结婚,他以为他是为了让这女人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然后他可以对着好友的墓碑说,小牧,你看吧,我说的话怎么会有错...现在他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就算他再可怜这个女人,再同情她的遭遇,自己对她的好感也来得快了些。难道自己一直都在骗自己吗?从五年前遇到她,看到她不停地发抖,看着她失落的丢下钱走进电梯,那时他就...在意起了她?

小牧,你说得没错,也许我们是该做些什么,可是我做不到。她现在心里爱的是你,是已经离开了的你,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不管五年前的那天,我对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可是现在这事情发展的太荒唐了,我该怎么办!我和她结婚,让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我和她是夫妻,她心里爱着的却是你这个死人!妈的,这叫什么事,这一切怎么感觉都是我自作自受,自己往自己下的套里钻了进去。

小牧,如果我也爱上了她,该怎么办!

有备的离开

哪个男人不愿意要个踏实的女人做老婆?哪个男人不愿意要个少生是非的女人做老婆?老婆也许就是伊鸣的一个代名词,话少,却会体贴人,不会计较得失,不会计较自己占没占到便宜,只会将身边的每一件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管对她多有意思的男人,她都小心翼翼地闪躲着,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已经离开人世的男人和孩子存在。

慢慢起身,对着虚幻的空气叹了口气,他起身收拾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放在那里就行了。一会我来收拾。”

耳边传来一个轻巧的声音,他知道是她。回头看了眼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的伊鸣,崔巍笑了笑说道:“我来。只是动动手的事情,你照顾好孩子就行。”

他从不会做这种事,记得高中时他就不再自己动手叠被子了,总会有人为他把被子叠好,将他身边的一切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伊鸣不是大美女,他用不着在她面前做什么来讨好她,可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的确是在讨好她。

将被子叠整齐,他走到伊鸣身边,逗了逗她怀里的孩子,然后说道:“我来帮你收拾下你的行李箱,有没有问题?”

伊鸣一听,浑身一怔,她眼望着崔巍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收拾她的行李箱,他是要赶她走吗?在现在这个时候?

那也无所谓,总有办法能活下去的...她的心里暗想着。

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一暗,崔巍已猜出她在想什么,“以后啊,你心里有什么疑问一定要问出来,懂吗?要不然会误解别人的意思。”崔巍说完笑了笑,接着说道:“昨晚,我考虑过了,带你去我以前住过的一栋老宅子那去住。蒋惠柔看到了你和孩子,很敏感,即使是在派出所,她完全没理的情况下,也死揪着不放。小睿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我猜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孩子去做些什么,这个房子是我买的,他们要查户主的话,不难查到,我怕我不再家里的时候,他们会找来,你会出什么事。”

“嗯。”明白了崔巍的意思,伊鸣赶紧点点头。看着崔巍拿出行李箱,在她衣柜前犹豫着不知该装哪件衣服的情景,伊鸣轻轻一笑说道:“我来装。”

接过孩子,站在一旁,崔巍看着伊鸣收拾着行李箱。她将孩子的衣物装了大半箱,只随便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崔巍心里暗自一动,这才是妻子,这才是母亲。眼看着伊鸣合上了行李箱,崔巍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收拾的很利索,能不能帮我把行李也收拾下。”

伊鸣愣了下,随即点头,微笑着回道:“没问题。”

看着她走出房间,向着他的房间走去,他心跳得更厉害。

她竟然可以这么相信他,相信此刻手里抱着她最心爱的孩子的他,因为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所以她是那么的信任他。

原来信任可以这么激励男人,让他去为女人做些什么。

不一会,她就收拾好了一切。

将孩子交给她,崔巍将两个行李箱放在车厢内,然后示意伊鸣上车。简单的交待了司机几句,他们向着崔家的老宅奔去。

在小区门口,他们与另一辆汽车擦肩而过,“稍微快点。”崔巍吩咐司机。

当那辆车远远地被抛在身后,从后视镜里消失,崔巍才对紧紧抱着孩子的伊鸣说道:“是他们的车,我认得。那是小牧爸爸的车。”

伊鸣闻言,脸色煞白,还好他们离开的早,要不然肯定会被堵在那个房子里。低头看了眼孩子,伊鸣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个孩子是江家唯一的独苗,为了他,也许那些人什么事都会做。

感觉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肩头,她皱起眉端。

“你昨晚睡眠不好,你怀里还抱着孩子。这是在车上,难免会颠簸,路还远着呢,所以靠在我身上睡会,为了防止意外。”

伊鸣抿了抿唇,看着崔巍轻声问道:“会有什么意外?”

“比如急刹车。或者要是那车一会追上来,我难免要司机加速。孩子的安全要紧。这么搂着你我才会放心些。”

他总是会为自己制造各种机会和借口,他的借口又总是那么的合理,合理到让她无法拒绝。

伊鸣靠在他的怀里,心跳的咚咚直响。

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觉得脸会发烫。她只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对她太好了,甚至希望他还像他从前那样,围绕在别的女人身边,而不是陪在她们母子身边。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内疚,感觉欠他得越多。从离开江家到现在,她一直都在他的照顾下,受尽了他的恩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他似乎总无怨无悔的包容,让她除了心怀歉意,还有一丝忧虑。

我告诉你,我们不会离婚,我不会赶你走的,永远都不会!听见了吗?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你和我,是合法的夫妻,我们不离婚。

想起他的话,她眼里的忧虑之色就更浓,这话是真的吗?她或者孩子能有这么好的命吗?如果他真的不离婚,那么小睿无疑会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成长环境,可是他真的愿意这么对待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吗?

想着想着,她听见了他的酣睡声。他一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却揽着她怀里的孩子,让她和孩子都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内,而他则头枕着她的肩膀睡了过去。

伊鸣不敢动,他的鼻息近在她的耳边,她心里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喊着:推开他,推开他。可是她的手却下不去,她没有权利那么做不是吗?他为了她还有孩子,做了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感觉这辈子都没办法去报答的事情。

没有让蒋惠柔活活打死她,带她去看小牧的陵墓,细心照顾生病的她,买了她的那些针织品,还想着法的叫她走路运动。为了孩子顺利的落户,他娶了她,当初他答应她的事情他都做到了,甚至还勇敢的在蒋惠柔的面前,保护了她和她的孩子。

伊鸣呆呆地坐着,时不时看向窗外的风景,看看怀里的孩子,看看熟睡的他...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幢老宅子前,司机回头示意伊鸣到了,伊鸣抽出一只手,轻轻推了推崔巍的肩膀,就见他睡得正酣,不由又使劲地推了推他,就听他叫道:“别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看着神情恍惚的崔巍,而崔巍也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满脸歉意的松开了手,“我做梦了,没吓着你和孩子吧?”

伊鸣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我们到了。”

观海的屋子

下了车,崔巍拿着行李带着伊鸣走进屋,伊鸣才发觉这个老宅比起这阵子住的房子小了不止一倍。

老宅只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厅里放着杂乱的东西,房间里的面积也不大,却收拾得比较干净,最难得的是还有个漂亮的婴儿床。

“别嫌房子小,”崔巍说道:“这里环境好,卧室和阳台都正对大海,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时常带着孩子去海边散散步。房间我以前收拾过,那时原本计划以后有了孩子,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这边度假的,不过那时的计划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看着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就来了几次这头,简单收拾了下,准备什么时候带你们过来玩,没想到,房子还没收拾出来,你们到要先过来凑合凑合住下。房间乱,我来收拾,你抱孩子去阳台的躺椅上休息下。”

伊鸣走到崔巍身边,将孩子递给他,说道:“我来。女人收拾屋子比男人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