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路往上,摩挲着她的锁骨,摸到衣服扣子,迅速地解开。手指蹭到她胸口的肌肤,冰凉如玉,他忍不住手掌覆上,细细摩挲。

苏又清推他,"诶,别!"

他压在她身上,虽是缓了力道,但也不轻,听到她的不愿意,手却舍不得离开,往胸口探下,传来软绵的触感。

"宋子休!"

她有点急,扭来扭去,想要挣脱,他住了手,趴在她身上,头埋在她肩窝,重重地呼气,"好了,你别动了,我就趴一会"

苏又清红着脸,把扣子扣上,宋子休起了身,压下欲/望,看着床上女人慌乱的模样,心里实在是舍不得。

沉默的气氛让她不习惯,宋子休站在她面前,不动也不吭声,苏又清玩着手指,冷汗直冒。偷偷瞥一眼,他也毫不躲闪地望着她。

她故意"哈哈"地大笑了两声,故作轻松地从床上站起来,大度地对他说:"我不会介意的啊,你别内疚啊"

他皱眉,正色道:"可是我介意"

"啊?"苏又清傻住了,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吃亏的又不是他。

宋子休压下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那个天真状噢,纯洁得跟古墓里的小龙女一样。

"清清,要不我躺着,你把刚才未遂的事做完,恩?"

尾音拖得长,声音低沉,摆明了要诱惑她。

苏又清听到这句话,脑袋里立刻蹦出"强x未遂"这四个字,内心愤懑,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只猪"

他不怒反笑,轻抱住她,有意在耳边吹着热气,"那你岂不是"

苏又清痛心疾首,一咬牙,竟真的哭了出来。

于是,宋少手足无措了,忏悔了,沦丧了,一口一个"宝贝"的哄着。

苏又清可怜兮兮地钻进他怀里,逮住他帮她擦泪的手,狠狠咬上去,心里明媚了,虽然手段不耻,这一局好歹也取得完胜了。

晚饭后,苏又清窜到厨房,笑着跟厨子说她来切水果,去年宋子休生日,她来过,厨子也认得她,对她印象极好。

她挑起一块哈密瓜往宋子休嘴里送。他笑着说:"看这女主人当的"

她嘀咕:"谁要当了"

宋子休蹭着她的头发,"那我们打赌,你肯定回我这儿来"

她侧头看他,笑着说:"要是你赌输了呢"

"输了,我就去当你家的男主人"

""

八点半的时候,宋子休送她回家,初夏的夜很舒服,风穿过枝叶暗香浮动,星空月光恣意渲染温柔。

苏又清内心浪漫心思被勾搭了出来,叫住了准备上车的宋子休:"别开车了,你陪我走回去"

他皱眉,这么远,怕她累,看到她一脸期待的表情,心还是软了,关上车门,满目笑意地向她伸出右手。

她跑过去,毫不犹豫地握住,两人相视一笑,气场道不明的柔和。

别墅区路上人很少,偶尔有车经过,风扫起了地上的树叶,路灯的样式也很精致,复古的花纹,散发幽幽暖光。

她两只手攀上他的右臂,身子贴着他,亲昵无比,鼻子痒,自然地往他身上蹭。

"宋子休,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没有"

"说谎话是小狗"

"在你之前,我有过很多女人,但是没有过女朋友"

宋子休坦白了他的过去,也表白了他的未来。他和自己并肩,五官挺立,其实不算特别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就是和谐。

越看越顺眼,苏又清一个激动,给了他一个熊抱,他稳稳接住,调侃:"哟,投怀送抱!"

她呵呵笑,眼底净是星光。

两人走走闹闹,竟也走了大半路程,苏又清后来一直拖着他,慢了下来,实在走不动了,索性蹲在地上,手托着下巴,可怜巴巴地望着宋子休。

他走近,很是自觉地蹲下,拍了拍肩膀,回头看她的眼神装满宠溺。苏又清突然有点恍惚,想到了似曾相识这个词。

她敛了心,爬上去,脚下一轻就被他背起,衬衫微皱,她的鞋子不时踢中他的裤子,手环上他的脖子,捏了捏他的脸问:"宋宋,你擦宝宝霜吗?"

他说:"不擦"

她问:"那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

"因为想让你记住"

她趴在他背上心情愉悦,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从最初的忐忑迟疑到如今的习惯,他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情人。

"宋宋,我觉得你长的比较像你爸爸,可是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长什么样"

苏又清靠在他肩上,侧头看见夜空星星满布,只是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失了踪影,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宋子休心一紧,自己早知道她是单亲家庭,但还是心疼了。他侧头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哑声说:"清清,以后你有我"

她"恩"了一声,扭过头突然说:"宋子休,你真老,比我大九岁,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拐卖儿童的勾当啊"

他笑:"这辈子拐你一个就够了,等你想好了,赏个脸来当我的宋夫人好不好?"

她不作声,只是把他搂得更紧,宋子休背着她走得很慢,倒不是因为她重,而是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光,任谁都不舍得到尽头。

放她下来,扯了扯她的衣服,遮住细白的肚皮,抱住她亲了又亲,看着她满脸绯红地跑进了楼。待到那扇窗户透出灯光,他才离开。

没有渴望,所以不会去奢望,在他的生命中,除了赚钱什么都不重要,直到遇到她,惊鸿一瞥,此生,便懂得什么是大悲和大喜,上帝在心间悄悄开了一扇门,塞满了思念。

心里念叨苏又清三个字。

上帝说,喏,这就是你的钥匙。

回到宋宅,宋子休在浴室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左看右看,想到她说他老,心里纳闷了,根本就不老嘛。

苏又清最近很忙,忙着写季度总结,手上还有一个策划案也要加班,约会的时间少了,宋少爷很大意见,但好在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原则问题上,他还是很尊重她的。

苏又清最近有家事烦心,前不久妈妈打来电话,说陈康和陈叔叔吵架了,两父子像阶级敌人似的,苏楚夹在中间也不好说话,哪知道陈康竟然离家出走了。

苏又清倒吸一口气,心里顿时浮现了陈康扛着麻袋闯世界的光辉形象,暗想,这小子能耐了啊,太有志气了!

陈康虽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的革命友情从小时候就一直□到现在,官方说法是道同志合,俗称臭味相投。

两人小时候斗智斗勇斗嘴斗架,苏又清的淑女气质到了陈康这完全就是放屁,打架时,陈康揪她的小辫子,她狠起来就攻击他的小鸡鸡。

后来长大了,两人终于心心相惜,姐弟之情骤然升华,斗架之类的重体力活成了历史,两人经常溜去天台,勾肩搭背豪迈地干啤酒,累了就躺在地上瞭望天上星星,数着数着,苏又清呼呼大睡,也不担心被豺狼叼走,因为身旁有座碉堡,名叫陈康。

有的人,即使是半路出现,也是亲人。

今日发工资,手边的工作也完结的差不多了,苏又清心情大好的打电话骚扰宋子休。

"苏美女请吃饭,大少爷赏脸否"

"考虑一下",宋子休靠在沙发里,放下手中的文件,满脸□,"苏美女是谁啊"

"就是我啊"

"你是美女吗"

"喂,机会只有一次啊,不吃我找别人"

"那我就做了他"

苏又清捂着电话呵呵笑,这个男人很神奇,都市精英的外表,外界传说睿智凶狠的内心,其实他的智商走的是一条乡土路线。

打了卡下班,心情无比愉悦,突然电话响,苏又清听完之后脸色大变,背后冷汗直冒。

电话里说,陈康惹事了。

摸不透情况,只是电话里的男声凶狠无比,心一下子悬到半空,她拦了车寻了过去。

陈康被扣在保安室,被两个人反手压着,脸上淤青明显,嘴角泛了血丝,苏又清进来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一下就疼了。

"你弟弟顶撞了林家大少爷,妈的,净给老子惹事,晦气!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说话的男人凶神恶煞,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苏又清被唬了几句,心里也是害怕的。怎么办,无非是破财消灾或者以命抵债。

陈康大叫:"那个人先惹我的,我难道就不能还嘴了吗"

"妈的,你再说老子砍死你"

男人走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陈康英俊的脸此刻惨不忍睹,吃痛叫了一声"啊"。

这个"啊"字,顿时炸了苏又清的毛,如一条导火线轰然引爆她心里的小宇宙。她冲过去,拿着包死命地砸向男人的头。

"靠,老娘都舍不得打他!你这只疯狗敢打我弟弟!"

众人惊讶的望着这个女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男人挨了几下,包上的金属刮到他的脸,渐渐泛起一道血痕。

"臭婆娘!活腻了你!"

男人一把抓起苏又清的头发,她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见手掌就要打向她的脸,陈康猛然挣脱钳制撞向男人,两人倒在地上。

苏又清顾不上疼痛,上前拽起陈康就往外跑。另外一个人抓住陈康的手,苏又清一咬牙,抓起旁边的椅子就往男人身上砸去,只听到一声惨叫,两个人狂奔出门。

苏又清气喘吁吁,终于停下,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跑得急,疼的要死,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不堪。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陈康!"

他坐在地上,也是气息不稳,脸上都是伤痕,头垂得极低,满面郁闷之色。

苏又清走上前不解气地踢了他一脚,怒吼:"我们两个差点就死在那了,我知道你是猪,没想到你是死猪!"

陈康不作声,好久才抬起头,眼睛肿得跟包子似的,"喂,小小酥你没事吧"

苏又清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蹲下去轻轻抚上他的伤,"疼不疼啊"

陈康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说:"疼"

她扶起他,准备拦车带他去医院,转身一下子呆住。

宋子休一脸戾气的站在不远处,眼神流离在她身上,是难过。

转移到旁边的陈康身上,是阴狠。

他一步一步走近,一字一句的说:"苏又清,好,好,你做的真好,我等了你一个小时"

宋子休很生气,他的脸色很差劲,满心欢喜的去到约定的地点,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钟头,打她电话也关机,跑到她公司早已关门,后来还是燕违卿告诉他苏又清的踪迹。

陈康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气场和气势这东西,是掩盖不了的,回头看着苏又清,她一脸紧张的表情似乎很在意。

她说:"对不起"

他握紧拳头,看着她扶着陈康的手,心里一团火直冒,以宋Boss的个性,最擅长做的事便是雪上加霜。

苏又清再了解不过,掐准他发飙的时间,在火山爆发前轻轻说:"他是我弟弟"

陈康在医院鬼喊鬼叫,"诶,医生,美女,你下手轻点,我脸皮薄"

苏又清想到刚才的情景,心里后怕,看到陈康的脸,越看越像猪头,冲上前揪住他头上的几根毛,"现在知道疼了啊,陈康你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找刺激找抽啊!"

"哎呦喂!谋杀亲弟!姐,疼疼疼"

"谋杀?"苏又清冷哼,"你要是一尸体,我也会将你鞭尸"

想到还在门口等着的宋子休,苏又清没再骂他,瞪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宋子休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紧绷的侧脸,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走过去慢慢蹲下,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说:"宋宋"

他看着她的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苏又清已经摸准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最心疼的就是她喊疼。

她揉着自己的头,被揪的真的很疼,"我也英勇负伤了"

果然,宋子休的酷男形象立马崩溃,恨恨地看向她的头,一圈头皮真是青紫了,还有点肿。心房立即失了火,心疼的拉她起来抱在怀里,嘴温柔地吻着红肿的地方。

"为什么不找我"

她郁闷的"恩"了声,老实的说:"我忘了"

他的手倏然收紧,微乎其微的叹气。

陈康走出来就看到这么温馨的画面,与自己的现状形成鲜明的对比,悲从中来,仰天长啸。

苏又清挣开怀抱,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包扎的跟半个木乃伊似的,一巴掌劈向他的头,"还好,没死,晚上去我家,抗拒从严,坦白也从严"

"不准"

宋子休说,不准。

他走近,面无表情:"我给你弟弟安排住处,不用去你那"

陈康伸出手:"你好,我是小小酥的弟弟,我叫陈康,你就是那个许家王子许佑吧,小酥一直念叨着你"

冷场。气氛诡异。苏又清尴尬。悲愤的眼神将陈康千刀万剐。

宋子休依然表情冷淡,不作声,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握得铁紧。

开车把陈康送到宋氏旗下的酒店,开了VIP房,向经理交代了几句便拉着苏又清走。陈康纳闷,这男人拽个毛啊。

苏又清回头向他比了个"枪毙"的手势,凶神恶煞的,陈康感慨,就是一纸老虎。

一路上宋子休都不说话,苏又清也没搭理,兀自看窗外想陈康的事。送她到了家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在背上游离,她说:"你开车小心"

宋子休大力抓起她的手,把她跩向自己,两人面对面,一个不肯妥协,一个微微蹙眉。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在一起也快半年,你不告诉你家人没有关系,但我介意他们一直认为陪在你身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苏又清垂下眼眸,试图把手抽出来,"你放手"

"不跟别人解释,也懒得跟我解释吗?苏又清,你根本就不在意!"

宋子休这个男人,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骨子里还是透露着张狂和暴力,除非他想,否则既不吃软也不吃硬。

她说,"在不在意我自己知道,我们两个现在不适合说话,你放开"

他直直盯着她,眼色如墨,压抑着一分颓败,狠狠甩开她的手:"苏又清,你现在是我的女人,那些陈年往事都给我端好了,你念旧情人,我不吃那一套"

这些话传入耳里,她气息都变急,咬了咬唇,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宋子休,到底是谁不相信谁,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她。

她下车,昏黄的灯光将身影拉的冗长,走了几步便回头,"我的感情不靠回忆和替代,跟你在一起,我也只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