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浓黑的眉,略有些狭长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组合成了一张俊美之极的少年脸孔。唇边那抹慵懒顽皮的笑意,更是生动耀目。

少年身着一袭华丽精致的绯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左手拎着一只精巧的鸟笼,鸟笼里是一只绿毛鹦鹉。右手执着一把做工精美的纸扇,纸扇上绘着美人图。这么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却丝毫不惹人厌,反而出乎意料的挥洒自如。

这个少年一出现,众人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连一旁长身玉立英俊不凡的罗钰,比之这位少年也少了几分笔墨难描的风采。

这个少年,就是被封为齐王的十四皇子周恪。

慕正善自律甚严,自是看不惯来人的做派。可他也不得承认,齐王周恪确实生了副好相貌。极好的诠释了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周恪在京城赫赫有名,名头甚至比太子还响亮些。

当今圣上子嗣兴旺,共有十四个皇子和七个公主。可这么多的儿女,平安长大的只有五位皇子和四位公主。除了幼年夭折的,还有两个皇子是在成年之后离世。一个是因病去世,另一个是在狩猎时落马身亡。

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阴暗内幕,无人敢随意揣度。不过,天家血脉延续之艰难,远胜寻常百姓,可见一斑。

太子周怿是当今皇后所出,排行第五。赵王周恺排行居长,镇守赵州。四皇子周忱被封吴王,镇守并州。九皇子周慎被封为晋王,藩地在晋州。

齐王周恪尚未成年,却早早有了封号,藩地齐州依山傍水占据地利,颇为富饶。足可见圣上对幼子的宠爱。

只可惜,这位齐王殿下自幼就不喜读书,三天两头逃学,对吃喝玩乐倒是十分擅长。尤其喜欢养鸟,偌大的齐王府里搜罗了不下数百种罕见的珍禽。踏进齐王府方圆十里,就能听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鸟叫声。齐王府的管事们不仅要有一手出色的养鸟功夫,还得肩负着四处搜寻鸟儿的重任。

那些擅长捕鸟的猎户,只要抓到了稀罕的鸟儿送到齐王府,就能获得丰厚的赏钱。一个个喜笑颜开之余,在私下里不免也要挤眉弄眼的调侃几句。

出身天家,自幼锦衣玉食不懂什么叫疾苦。就算这么挥霍一辈子也不会把家底败光。这位齐王,简直就是大秦朝的第一纨绔公子哥儿!

不过,谁让人家命好呢!不仅圣上宠爱,就连太子殿下也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照顾有加。远在藩地的几位兄长,还时不时的送些稀罕的玩意儿到京城来。

除了养鸟,齐王殿下还特别的衷情于吃。京城的名厨十之五六都被搜罗到了齐王府,就连宫里的御厨只要被他相中了,也会想方设法的要到府里。

此类事迹,数不胜数。

有齐王殿下做对比,众勋贵世家对子弟的管教都不自觉的严格了许多。

太孙周琰和齐王虽是叔侄,年龄却相差无几,感情极好。笑眯眯的站在齐王身边,不像叔侄,倒像是兄弟。

只不过,周琰的体型稍微圆润了那么一点点。清秀的脸孔也稍稍有些变形,愈发映衬的齐王面如冠玉风采夺人。

“十四叔,你不是答应了要带只好玩的鸟儿给我吗?怎么带了只鹦鹉来。”周琰看了一眼鸟笼,脸上颇有些失望。

齐王挑眉一笑:“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鹦鹉和普通的可不一样。”这样挑眉的动作有些轻佻,可由他做来,却不见轻浮,反而有种慵懒迷人的风姿。

周琰大感兴趣,正要追问。太子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周琰就像霜打了的茄子,顿时蔫了不敢吭声了。

齐王也随着面容一整,一脸正经的说道:“玩物丧志,这种东西还是少碰的好。你应该勤学苦读,为所有的皇孙做表率…”

话还没说完,周琰就乐了:“十四叔,你说我倒是挺顺溜,自己怎么不肯好好读书?”

“谁说我没认真读书了。”齐王义正言辞的反驳:“我已经连着两天都老老实实去上书房了。”

感情两天没逃学就是认真读书了!

太子哪里还板得起脸孔,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齐王眼眸一扫,目光落在了慕正善的脸上。

第二十一章 齐王(二)

慕正善忙上前见礼:“臣慕正善,见过齐王殿下。”

慕正善?

齐王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快的令人无法捕捉。

“原来是慕翰林,本王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齐王收敛了轻佻的语气,应对的十分得体。

慕正善有些受宠若惊了,忙自谦了一通。之后,便识趣的告辞了。

一个五品的翰林,还不够资格让太子太孙亲自相送。便由罗钰代为送到了门口。

齐王漫不经心的看了慕正善的背影一眼,唇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太子留意到了齐王对慕正善的关注,笑着调侃道:“十四弟,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满腹诗书经文的翰林学士吗?今日怎么改了性子?”

大概是因为不喜读书的缘故,齐王对饱读诗书满口礼教的文官们从来没什么好感。平日见了基本都是爱理不理的,今天对慕正善可以说是难得的客气了。

“他相貌生的好看。”齐王堂而皇之的给出了一个荒诞可笑的理由,偏偏他一点自觉都没有,理直气壮一本正经的说道:“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是长的好看的,不管是人是鸟我都喜欢。”

太子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

周琰更是笑的肚痛。

这个十四叔,总是这么语出惊人!若是那位清高自傲的慕翰林知道自己和鸟并列,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罗钰送了慕正善回来,见到的就是太子和太孙笑容满面的这一幕。不用多问也知道,肯定又是齐王殿下胡言乱语了…

罗钰对性情乖张任性又爱胡闹的齐王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不过,齐王身份尊贵,颇得圣宠。太子对他十分回护,就连太孙也很喜欢和齐王来往。因此,罗钰纵然打从心底里瞧不上齐王的性情做派,表面却是恭敬有礼。

很快就有客人来赴宴了。

接到请帖的客人只有五六个,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这些少年都大有来头。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是世家儿郎。各人表面一团和气,心里却都很清楚,彼此是竞争太孙伴读的对手。

不过,有齐王在,这场“伴读选拔大赛”难免要出一点点岔子…

原本定好的咏志咏景诗,改成了“咏鹦鹉”。作画题字一项,也在齐王的坚持下被改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一堆少年绞尽脑汁的画美人图,明明应该是香艳愉快的事,各人却都苦着脸。

都是方慕少艾的少年郎,谁私下里不曾画过美人图然后顺便浮想联翩一番?可当众画…又是另一回事了。画的丑了当然不好,画的美了,更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谈。真是伤脑筋!

那个让众人进退两难苦恼不已的罪魁祸首,正惬意的坐在那儿喝茶吃瓜果零食,时不时的在太子殿下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似乎好气又好笑,瞪了没个正行的齐王一眼:“好好一场宴会,被你搅合成这样。你还不满意?不准再胡闹了!”

齐王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这怎么是胡闹了。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不懂半点变通的,怎么能做太孙伴读。”

这话说的还算有些道理,太子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却听齐王继续说道:“至少也该挑一个知情识趣性子伶俐擅长玩乐的,太孙读书累的时候,也能有人给他解闷…”

周琰两眼放光,显然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父王,其实十四叔说的挺有道理。”

太子殿下淡淡的一瞥,就让周琰老实消停了。然后又正色数落起了齐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胡闹可不行。父皇给你选的那两个伴读,都被你打发走了。整日和那些不思进取的纨绔来往…”

父王这么说可不厚道啊!在十四叔面前,谁有脸自称纨绔。要说起来,真正着急的是那几个家里的长辈才是。周琰心里暗暗嘀咕。

齐王显然是被数落惯了,敷衍的应了一声,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架势。

太子今天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扭转齐王的恶习,又说道:“今天来的这几个少年都很优秀出色,除了挑一个给琰儿做伴读,为你也挑两个。”

齐王咧嘴笑了:“五哥,你就饶了他们吧!要是做了我的伴读,只怕哭的心都有。我就别害人了。”

太子:“…”

周琰闷笑不已,罗钰也扬起了唇角。齐王倒是有自知之明。

齐王见太子被噎着了,立刻又笑道:“其实,要挑伴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对人可是很挑剔的。”

太子精神一振,立刻追问道:“要挑什么样的?你之前说的什么性子伶俐擅长玩乐的人可不行,必须得是好学上进读书勤奋的。”

齐王一副“我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无奈的应道:“好吧,这些就依你的意思。我就有一个要求,脸要长的好看,整天对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孔我可受不了。”

太子:“…”

这到底是选伴读还是选美人?!

周琰一个没憋住,终于笑出声来:“十四叔,照你的心意,长成什么样的才算合格?今天来的这几个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你的眼吗?”

齐王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不远处几个正低头作画的少年一眼:“那几个就算了。一个长的黑,一个长的丑,还有一个长的矮。最过分的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脸上还长了麻子。最后那个倒是过得去,可也不算好看。”

顿了顿,戏谑的目光落到了罗钰的身上:“至少,也得是罗钰这样的长相,才能入得了本王的眼。”

罗钰冷不防被点名,不由得一愣,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周琰平日里约束多多,只有和齐王在一起才能稍稍放肆一些。毫不客气的调侃起了罗钰:“十四叔,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罗钰可是出了名的美少年,放眼整个京城,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大概找不出第二个来。”

罗钰反应倒也迅速,立刻笑道:“太孙殿下此言差矣,京城中比我强的少年比比皆是。就拿我表弟来说,他天资聪颖勤奋刻苦,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今年还打算参加秋闱。说起相貌,更是俊秀斯文,比我强多了。可惜今日他不巧发了过敏症,不然,殿下就能亲眼见一见他了。”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念念不忘向太孙力荐慕长栩!

齐王顿时来了兴致:“哦?这位慕家大公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出众?”

罗钰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冲动失言后悔了。

只听齐王欣然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本王就选他做伴读了。”

罗钰:“…”

天地良心,他刚才那么说,绝不是这个意思啊!让勤奋好学的表弟做齐王伴读,岂不是活生生的害了表弟?!

罗钰硬着头皮看向周琰,用眼神求救。

周琰当然很清楚齐王是什么性子,略一犹豫,正要张口,却听太子朗声笑道:“好,难得你有相中的伴读,孤会亲自和父皇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周琰歉然的看了罗钰一眼。太子金口一开,此事已经成定局了,他也爱莫能助了。

罗钰暗暗苦笑,心中长叹一声。

事情忽然变成这样,他该怎么张口告诉表弟才好…

第二十二章 点拨

太子府里发生的一切,慕长栩自然一无所知。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怨天尤人也毫无意义。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抓紧时间温习读书。心静下来,原本的懊恼郁闷,也渐渐散去。

慕元春却耿耿于怀无法释然,喊来方妈妈,低声吩咐了几句。

方妈妈应了一声,悄然退了下去。

漪澜院里。

慕念春正在练字,这是陈娘子布置的课余任务,每天至少练习两张纸。上下午都有闺学,要完成课余作业,只能在晚上。

书房的四个角落都燃着烛台,柔和温暖的光芒将书房照的亮堂堂的。

慕念春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神情专注。

石竹心神不宁的研着墨,偶尔抬头看慕念春一眼,似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如此反复几次,慕念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笑盈盈的说道:“石竹,你既是有话想问,为什么不张口?”

石竹被说中了心思,脸微微一红,嗫嚅着说道:“奴婢没、没什么要问的。”

慕念春微微一笑:“这儿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主仆两个。你心里有什么不解的,只管问就是了。我不会怪你的。”

石竹鼓起勇气问道:“奴婢昨天去香料铺子里买的那包桃花粉末,是不是被放进汤里了?”所以,大少爷的过敏症才会复发?

“是。”慕念春简洁明了的应道。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到慕念春承认,石竹还是一脸震惊。脱口而出道:“小姐,你就不担心奴婢守不住秘密么?”

“当然不会。”慕念春清澈的目光里满是信任:“石竹,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连你我都信不过,我还能信得过谁?”

石竹听了这番话感动极了:“小姐,奴婢笨嘴笨舌的,不会说好听话。小姐如此信任奴婢,今后只要小姐吩咐一声,奴婢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眉头。”

慕念春轻笑一声:“我要你上到山下油锅做什么。你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己。若是我出了事,你也不管不顾的跟着一起跳进来,连救我的人都没了。真正的忠心,不是陪着我同生共死,而是在我危难的时候,成为我的退路。”

石竹的优点是性情敦厚忠心耿耿,缺点是一根筋死心眼。认准了的事固执无比。希望她能听进自己这番话才好。

石竹怔忪了片刻,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奴婢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慕念春抿唇,微笑不语。

石竹真的懂她的心意吗?只怕未必。一个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扭转过来的。不过,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日后多的是时间…

门被敲响了,玉簪欢快活泼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送宵夜来了。”

石竹忙笑着去开了门。

玉簪生性活泼爱说话。有了她,书房里顿时热闹起来。

“小姐,今天的宵夜是红豆银耳羹。”玉簪殷勤的说道:“先趁热吃了,凉了味道可就差多了。”

慕念春笑着嗯了一声,只尝了一口,便略略蹙起了眉头:“糖放的多了一些,甜味盖过了红豆的香气。下次记得和厨娘说一声。还有,让她以后别放冰糖,放些砂糖就行了。”

玉簪应了一声,然后忍不住笑道:“小姐,你的舌头可真是厉害。连放的是什么糖都尝的出来。”

在慕念春身边伺候一个多月,玉簪渐渐领教了慕念春对吃食是何等的挑剔。火候稍有不足都能吃的出来。

慕念春笑着白了玉簪一眼:“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连主子也敢编排。”边说边放下碗,随口说道:“剩下的,你们两个分着吃了吧!”

贪嘴的玉簪欢喜的抢着应了:“多谢小姐,丁香今日可没口福了,偏巧被她娘叫走了。”

慕念春淡淡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丁香确实是被她娘叫走了。之后会去哪儿可就不一定了…

石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看了慕念春一眼。大少爷过敏的事,确实是小姐私下做的手脚。这个时候,丁香被叫出漪澜院,总让人有些不太美妙的联想啊!

有玉簪在,慕念春不便多说什么,只冲石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石竹瞬间就懂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吃里扒外的丁香!等她回来,自己绝不会放过她!

玉簪走了之后,慕念春正色叮嘱道:“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在丁香面前绝不能透露半点口风。更不能让她察觉到你起了疑心。”

石竹听的一头雾水:“可是…”

明知道丁香是别人的眼线,为什么还要姑息?万一丁香日后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留着丁香,日后还有用。”慕念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不肯再多说了。

石竹顿时苦了脸:“小姐,你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可做戏奴婢实在是不擅长啊!”

清秀的脸庞,此时已经皱成了苦瓜。明知道丁香不是好东西,还得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对她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

慕念春被石竹一脸苦恼的样子逗乐了:“这有什么难的,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还和以前一样就是了。你得尽快习惯适应,以后这类事情多的是,你可不能露了马脚。”

石竹只得应下了,那悲壮的表情,让慕念春看的直笑。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戏,险恶的环境和现实却逼着人不得不学会装模作样。前世她输在了开始,却在宫里迅速的成长起来。那份谨慎小心和随时变脸的高超演技,历经岁月的磨练,几乎融化进了血液里,成了她本能的一部分。

石竹也必须尽快的成长起来,才能真正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到了亥时,丁香回来了。

“小姐,奴婢回来了。”丁香略有些愧然:“奴婢有些日子没回去了,爹娘一直问东问西的,结果耽搁了时间,回来的有些迟了。”

慕念春眸光微闪,若无其事的笑道:“没关系,偶尔晚归一次不要紧。今后准你每隔半个月回去看你爹娘一回。”

丁香先是一怔,旋即欢喜的谢恩。

“这些日子,你做事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慕念春盈盈含笑,态度十分温和,全然一副收拢人心的主子模样:“这是你应得的。”

丁香感恩戴德的说了一堆感激的话,然后慷慨激昂的表了忠心。最后又殷勤的伺候慕念春梳洗完,才退下了。

石竹从头至尾都在场,却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愣愣的站在那儿,一脸的震惊和惘然。

慕念春招手示意石竹靠近些,饶有兴味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奴婢绝对看不出丁香有半点问题。”石竹老老实实的答道,然后苦恼的叹口气:“小姐,奴婢真的做不到丁香这样。”

同是丫鬟,可她和人家丁香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慕念春笑着鼓励道:“真正擅长做戏的人,脸上就像带着面具,绝不会让人轻易的看出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丁香就是你的榜样和目标,哪天你能做到她这一步,就算真正合格了。”

石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忧心忡忡的说道:“丁香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第二十三章 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