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柔嫩纤细,被他有力的右手紧紧扼着,仿佛随时都会被扼断。

他的手愈发用力。

空气越来越稀薄,喉咙处越来越痛。苍白的俏脸浮起异样的红晕。死亡的阴影将她笼罩。

她依然闭着眼睛,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

韩越深幽的眼底闪过无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憎恶,愤怒,恨意,不甘,还有一丝绝不愿承认的心痛和爱意。然而,恨也好,怒也罢,他终究没办法就这么动手杀了她。

韩越猛然松了手。

慕念春陡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高高提起的一颗心,却悄然放了下来。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对她没下杀手总是事实。看来,还有和他周旋的余地......

慕念春重新睁开眼,这才发现两人站的极近。她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这个小小的举动,显然又激怒了韩越。

韩越眼底燃起幽暗的火焰,大步上前,舒展手臂,强行将她搂进怀中。

之前一直平静漠然的慕念春却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无法和韩越相提并论。韩越只要略一用力,就足以瓦解她所有的抗拒。

“韩越!”慕念春的眼眸亮的惊人,苍白的俏脸飞起两抹愤怒的酡红:“靠着天生的力气欺负我,算什么男人!现在就放开我!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接受这样的羞辱!”

“羞辱?”韩越怒极反笑,眼神阴狠:“你是我的女人,和我同床共枕十年,我抱一抱怎么就成羞辱了?”

“你说的是都是前世的事!这一生我是齐王的未婚妻!”愤怒冲到了顶点,慕念春早已将心里的惊惶害怕都抛到了脑后:“你这般待我,是在羞辱我未来的丈夫,更是在羞辱我。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她竟用死来威胁他!韩越一脸暴戾,俊脸扭曲,目中寒光大盛。

近在咫尺的俏脸却无所畏惧的对着愤怒至极的他。

......

明明身体靠的这么近,心却隔着万水千山。

韩越心里汹涌的怒意几乎要将胸膛冲破,叫嚣着立刻杀了怀中的女子。然而,心底某一处却又浮起莫名的痛楚。

杀了她......他下不了手!

她看着温柔,实则性情果决。如果真的逼的她急了一心寻死......

韩越暗暗咬牙,阴沉着脸松开了手。

慕念春心里一松,忙从他的身边退开,保持三米的距离才稍稍放了心。刚才短短片刻的对峙,她看似镇定,实则无比惊惶不安。

万一......他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她一介弱质女流之辈,根本无力抵抗。她故意说出那样的狠话,一来是真的下了狠心,二来也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现在看来,他并没打算要杀了她。

他甚至不肯让她自尽寻死......

慕念春不愿去细想其中的原因。不管怎么说,她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主权。

手心滑腻腻的,后背也满是冷汗。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闷闷的十分难受。

慕念春定定神问道:“善能师太呢?你把她关到哪儿去了?”

一提起善能,韩越的神色陡然变了。深幽不见底的眼眸闪过复杂难言的光芒,半晌才冷冷说道:“你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着,每天会有人定时送饭进来。不该你问的别多嘴!”

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

韩越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的刹那,慕念春双腿软了一软,退到床边坐下。唇边浮起自嘲的苦笑。

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韩越只是命人关着她,暂时没有杀她的打算。不过一番折磨是少不了的......

“小姐!”石竹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当看到慕念春脖子上淤痕的时候,石竹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太过分了。他怎么忍心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白皙的脖子上,那一圈淤痕令人触目惊心。

慕念春苦中作乐的安慰石竹:“你伺候我这么久了,总该知道我体质特别,稍微碰一碰就会留下淤痕。其实他没有真正用力。”

韩越一只手可以拧断一个壮汉的脖子。若是真的有心杀了她,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石竹心疼的不得了,抽抽噎噎的哭了半天才停:“小姐,韩将军和你只见过两面,之前素无瓜葛。为什么他忽然要把你掳走关在这里?”

第二百二十八章 母子(一)

慕念春早料到石竹会有这么一问,神色自若的应道:“赵王父子俱都野心勃勃,妄想谋逆篡位做皇帝。韩越是赵王一党,此次暗中潜入京城就是为了帮助赵王世子对付太子和齐王。费尽心思将我掳了过来,肯定是想以我要挟齐王。”

真的就是这样么?

石竹半信半疑的看了慕念春一眼。韩将军之前进来时看小姐的眼神非同一般,似乎有过很深的纠葛......

慕念春又饿又累又倦,刚才应付盛怒的韩越,更是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精力。此时实在没精力再应付石竹的盘问,不用装也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石竹,我好累好难受,过来陪我睡一会儿。”

石竹果然立刻就心软了,什么都不再追问,陪着慕念春一起躺下。

木床有些硬,被褥不知多久没晒过了,有些淡淡的霉味。窗户和门都关着,屋里有种闷闷的难闻的味道。

在这样的环境里,想睡着实在不容易。别说慕念春,就连石竹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慕念春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在齐王找到她之前,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应付。她一定要坚强冷静,哭泣崩溃尖叫哭喊通通都没用,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才是最要紧的。

石竹睡下之后,也是思潮起伏久久难以入眠。

小姐刚才那番话明显是敷衍。韩越就算是心存不轨,也该去对付太子或是齐王。费了这么多心思对付小姐根本没什么实质的作用。小姐分明是隐瞒了什么......

......

韩越阴沉着脸出了屋子之后,在院子里站了片刻。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只有五六间屋子。

这处小院子,也是他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就暗中买下的。狡兔三窟,总得为自己多准备些退路。没想到。这回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里和另一处宅院离的比较远,来回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

他掳走了慕念春之后,先命人送信给侍卫。然后命人暗中打扮成自己的模样,随着一辆马车出了北城门。齐王知道慕念春被抓走。一定心急如焚,来不及细想,必然会上当追出去。等齐王追上了发现上当已经迟了,他已经暗中带着慕念春到了这处宅院里藏身。

齐王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自己依然藏在京城里!

韩越眸光闪动,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为了隐藏踪迹,他甚至连属下也瞒了过去。现在,只有他和几个贴身侍卫藏身在这里,慕念春被他掳走一事。齐王和慕家人顾忌着她的名节,肯定投鼠忌器不敢声张,只能暗中追查寻找。

偌大的京城,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只要谨慎小心些,齐王休想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当然了,这样躲藏也有弊端。暂时不便和周珣联络,也无法知道宫里的情形。也不知道周珣今日成功了没有。若是成功,皇上只有七日可活,大秦朝很快就会改天换日。若是失败了......

“将军。”一个脸孔黝黑的侍卫走了过来禀报:“那个女尼也醒了,隔着门一直央求着说要见你。”

黑暗中看不清韩越的面容和表情,声音却异常的僵硬:“知道了。”却没动弹。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见还是不见?侍卫心里暗暗琢磨着。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韩越才深呼吸一口气,举步去了善能的屋子。

门外锁着长长的铁链,窗户也被用木条钉死了。守在门外的侍卫见韩越来了,忙取出钥匙开了铁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

韩越面无表情的进了屋子。

善能本就生着病,又被灌了迷药,昏迷了一整天。此时才醒了过来。神色格外憔悴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在看到韩越的那一刻。善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痴痴的看着韩越,口中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早上的时候是乔装改扮过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象着你长大以后的样子,现在终于得偿心愿了......”

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不已。

韩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右手却悄然握紧成拳,心里似有无数的浪涛汹涌澎湃。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令人无法置信,知道齐王和慕念春也同样的重生了更是匪夷所思。然而,这都比不过昨日早上看到她时的震惊!

看到眼前这张陌生却熟悉的面孔,他几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慈云庵?”韩越一张口,便无比的尖锐。

善能全身一颤,几乎没用勇气和韩越对视。

韩越目光深幽,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让我猜猜看是怎么回事。我爹战死沙场,你趁机诈死,实则暗中逃出了韩府,躲进了慈云庵里。一躲就是十几年。不管是谁也料不到堂堂韩夫人,竟成了慈云庵的一个女尼。这个计谋果然极妙!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尤其是当今皇上......”

薄薄的嘴唇说出当今皇上几个字,显得无比阴冷。

善能全身簌簌发抖,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横流:“你、你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韩越的眼中射出无尽的怨毒和愤恨:“爹刚一下葬,你就‘自尽殉夫’,落了个贞洁的美名。你的亲姐姐惠妃‘心地善良’,不忍见我没了爹娘年幼孤苦,便将我接进宫里照顾。皇上也对我格外另眼相看,常来看我。我那个时候真是感激惠妃感激皇上,心里想着这世上总还是有人疼我的。直到那一天,皇上喝醉了酒,酒后口中竟喊着你的闺名......”

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醉醺醺的,似将惠妃看成了另一个人,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说道:“眉娘,朕这次不会再放你出宫了。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宫里,做朕的妃子。韩云海已经死了,谁都休想将你从朕身边抢走......”

惠妃当时面色就变了。立刻命人将他先带了下去。

他当时进宫已经有一年,虽然只有九岁,可他天生就比别的孩童早熟懂事的多。当时装着懵懂不知的退了下去,然而,他的心里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为什么皇上会这么说?皇上和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对他总是格外的关爱,看向他的目光总是特别的柔和?还有,惠妃接他进宫,真的只是可怜他死了爹娘想照顾他吗?

一个个疑团压在尚且年幼的他心里,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浮上心头。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惠妃对他生出警惕。

然而,从那一天过后,惠妃就更加小心了。每当说起娘生前的时候,都只是寥寥几句,很快就会扯开话题。

两年之后,惠妃生了一场重病。他一直在床榻遍伺候惠妃喝药,坚持了大半年。宫中人人对他称道不已。惠妃对他渐渐没了戒备。远在藩地的赵王也因为此事对他心存感激,之后数年里一直对他信任器重有加。

无人知道,他暗中买通了一个太医,用重金从这个太医手中买来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迷药。这味迷药喝下去之后,会让人头脑昏沉神智尽失。趁着这个时候问话最好不过。惠妃病情越来越重,本就昏昏沉沉的,喝下搀着迷药的茶水之后,几乎有问必答。

他终于从惠妃口中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他根本不是韩家的血脉!

他真正的父亲是皇上!

惠妃接他进宫,只是想利用他来吸引皇上的注意为自己争宠。

可怕的猜想竟成了事实!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的事实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已经彻底被阴暗残酷的真相扭曲了。

惠妃很快就死了。他不想留在宫里,因为每次看到皇上,他几乎都忍不住杀了对方的冲动。

回了韩府之后,他发了疯一样的苦练武功。身世的秘密,却被他牢牢的藏在心底最深处。和最亲近的二叔也从未提起半个字。然而,心里的怨恨却一日一日的滋长了起来。

赵王妃为他和小杨氏做媒,他略一权衡,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成亲后,便携着小杨氏一起去了赵州。一切如同他所料,赵王对他十分信任器重,从未生出过半点疑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惠妃是何等的怨恨。惠妃卑鄙的利用貌美年轻的妹妹争夺皇上的宠爱,时常召她进宫。不然,皇上纵然色胆包天,也绝没有机会霸占臣妻。

这份怨恨,并未因为惠妃的病逝消散。而是延续到了赵王的身上。

同样是天家血脉,赵王是手握重兵的王爷,而他的身世却永远见不得光。一旦曝露,就会成为天家丑闻,也会成为死去的韩云海的最大耻辱。

他对自己暗暗立誓。总有一天,他要杀光所有的周家人,夺走属于周家的江山。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母子(二)

屋里光线暗淡。

韩越的俊脸如同刀削般冷厉阴沉:“......当年爹死的时候我才八岁,你就这么丢下我诈死,一躲就是十几年。如果不是这次偶然意外中遇上了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前世他做了皇帝,善能就在京城,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却从未露过面。

她是打定主意要抛弃他这个儿子!

“对不起,是娘太自私了。”善能听的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对不起,越儿,都是我的错......”

韩越眼里的讥削越来越浓:“是,你确实错了。反正当时爹都死了,你大可以进宫做妃子。皇帝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以你的美貌,一定能博得皇上的宠爱。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可惜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无法被写进皇室宗谱,你不能母凭子贵......”

善能全身晃了一晃,面容惨白如纸:“越儿,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韩越冷笑:“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背着我爹和皇上苟且还生下了我?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一次次进宫和皇上偷情?又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抛下年幼的我诈死躲藏,这么多年都不曾来找过我?”

一连串的诘问,一句比一句犀利!似一把把利剑,戳进善能的胸口。

善能热血上涌,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韩越离的不远,只要伸手便能扶住善能。

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善能昏倒在地。他恨惠妃恨皇帝恨赵王,重生之后恨慕念春恨齐王,可此时此刻,最恨的却是眼前这个人。

她是他的亲娘,却狠心将他抛弃。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对她心软。

韩越最后看了善能一眼,然后出了屋子。然后吩咐侍卫重新锁上门。

那侍卫看到屋里的女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心里暗暗诧异,却不敢多问。很快将门重新上了锁。

......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彻夜难眠。

周珣被关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呆呆的枯坐了一夜。

邓公公在天牢里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赵王府里,世子妃沈氏搂着年幼的稚子以泪洗面。

慕正善一夜未眠,张氏断断续续的哭了大半夜,到后来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张子乔四处搜寻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在半夜时失魂落魄的回了府。

小贵子也没找到人,不过,他天生有股执拗的劲头,竟整整找了一夜。直到天亮了,才颓然的回府。犹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漪澜院,找到小桃问道:“小桃,小姐有消息了吗?”

小桃的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声音也有些沙哑:“还没有。”

小贵子心里一沉。从昨天被掳走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小姐和石竹一直都没下落。万一那伙凶徒生出什么歹心或者干脆杀人灭口......

小贵子不敢再想下去,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水,又低声问道:“冬晴姐呢?伤好些了没有?”

小桃应道:“昨天太太请了大夫来,冬晴姐敷了伤药,现在暂时还不能动弹。冬晴姐一直自责愧疚......”

正说着话,白兰忽的匆匆走了过来:“小桃,你去告诉冬晴一声,就说齐王殿下已经来了。一会儿就会到漪澜院来。”

齐王来了?难道是有了小姐的消息?

小桃精神一振,忙应了下来。

一旁的小贵子犹豫片刻,厚着脸皮留在了漪澜院。他身份低微,没资格见齐王殿下。不过,留在这里总能早一些听到有关小姐的消息。

......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念春。”齐王显然也是一夜没睡,俊脸有些憔悴,神色却还算平静:“伯父伯母请放心,掳走念春的那些凶徒并未逃出京城,还留在京城里。我已经命齐王府所有的人手暗中搜寻查找。就算京城再大,也一定能将念春找出来。请你们耐心等上几天。”

张氏红着眼眶哽咽道:“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念春现在怎么样了。她只是个弱女子,万一那伙凶徒起了歹意......”

“伯母多虑了。”齐王明明心如刀割无比痛苦,面上却愈发冷静沉稳:“如果那些凶徒想杀人,根本不必把人掳走,只要在慈云庵里动手就行了。既是费尽心思掳走了念春,又故布疑阵引走追兵躲藏起来,说明他们在短期内绝不会对念春动手。”

他的镇定冷静感染了张氏。

张氏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慕正善忽的张口说道:“就算能在几日之内将念春找回来,念春被歹人掳走一事只怕也瞒不过去。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容妃娘娘都会有些微词。”

未出阁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清誉算是全毁了。退一步说,就算皇上他们不知道此事,齐王自己总是心知肚明的吧!难保他不会因此生出嫌隙和介怀之心......

齐王听出了慕正善的言外之意,想也不想的应道:“此事全因我而起,念春是无辜受了连累。等找回念春,我自会亲自向父皇母后解释此事。”顿了顿又道:“等念春回来了,我想在今年就和念春完婚。”

慕正善和张氏俱是一怔。

“本来应该再等两年,至少也得等念春及笄了再成亲。只是我太心切,怕是等不了这么久了。”齐王一脸诚恳真挚:“我想先娶念春过门,等她及笄之后再圆房。希望伯父伯母能同意我的请求。”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请求更能安抚慕正善夫妇的心了。

慕正善甚至没有矜持的考虑片刻,立刻就点头应了。

张氏又有了想抹眼泪的冲动。不过,这一次却是在为女儿高兴。易求有价宝,难得有情郎!齐王殿下有情有义,有这样的夫婿,真是念春的福气。

安抚完准岳父母之后,齐王才去了漪澜院。

冬晴受伤不轻,不能下床行礼,见了齐王一行人,挣扎坐直了身子:“奴婢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有小姐的消息?”边问边满是期待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