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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妥?本官痛失爱子,难道还没有权力追查凶手?”郑涵正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律法。

  马捕头当然不可能让他将人带走,否则他可不好向四皇子殿下交代。万一追查到四皇子身上,那他的命也就到头了。“郑大人,这个,下官可做不了主。不若请示府尹大人,您看可好?”

  马捕头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外头又闹开了。

  “让开,让开…”

  “王妃,这边请…”

  马捕头一愣,心中暗骂不已。虽然已经料到了会惊动这些贵人,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可事情从一开始,就完全变了样,而这些贵人,便成了接踵而至的麻烦。

  秦王妃郑氏,乃是秦王的续弦,年轻美貌,颇为得宠。秦王虽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同胞,却是在夺嫡当中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亲王。今上对这位庶出的兄长,也还算给面子。除了给他亲王的尊荣,还将修建皇陵的重任交到他手里。虽比起宁王来稍稍差了那么一些,背后也有四皇子这座靠山,也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开罪不起的。

  “大哥,大哥…玮儿怎么了?”秦王妃似乎还未接受外甥身死的现实,一直不停的追问着。

  谢涵见到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王妃娘娘…您可要替玮儿做主啊…”

  说完,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老血。

  “大哥…”秦王妃见兄长都吐血了,吓得不轻,忙莲步轻移,上前去搀扶。

  “王妃娘娘…少爷…少爷死得好惨啊!”郑家的下人们见到曾经的女主子,觉得有了底气,哀嚎声一个比一个大,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眼角扫到一旁的地上,秦王妃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气。她也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可如今看到自己的亲外甥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在自己的眼前,也是觉得十分骇人。“玮…玮儿…”

  “娘娘节哀…”秦王妃身后的丫鬟个个面色苍白,却还是要忍着不适,温言相劝。

  主子若是有个万一,她们可承受不住王爷的怒火。

  秦王妃伤心的倒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竟然…”

  “王妃娘娘…”丫鬟们急着上前搀扶。

  不过,王妃到底是王妃,见过不少世面的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事件本身之上。“马捕头,究竟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本妃的至亲!”

  马捕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秦王妃。“娘娘,下官也是刚到。”

  这话恰到好处,既撇清了责任,又有了交代。

  秦王妃睨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些什么。待有了结论之后,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并未加以为难。

  马捕头悄悄松了口气,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喝彩。

  相比起他的幸运,傅嫣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感受到秦王妃近乎淬了毒液的眼神,傅嫣然面色愈发的苍白,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事情跟原本设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了!

  原以为这郑公子不过小小御史府的独子,御史的官职不大不小,却能给谢家引来不少麻烦。只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她似乎也在这个局中。更没料到,这个肥的像猪的郑公子,竟有个做王妃的姑姑。

  “你就是这百花阁的花魁?”秦王妃凌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将其凌迟。

  傅嫣然假装镇定的上前两步,正欲开口,却听见那秦王妃一声令下。“将这个贱人给本妃带走!”

  “王妃娘娘,此女乃是本案的重要证人…”马捕头迟疑了一下,还是站出来说了句话。若真叫秦王妃将人弄走,麻烦可不小。尽管他看不起这个傅嫣然,可若是她经不住拷问,透露出什么不利于四皇子殿下的消息,他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秦王妃冷冷的眼风扫过,语气不容拒绝。“马捕头,没追究你们京府尹的责任就是本妃大度了。再多说一句,本妃连你一并处置了!”

  马捕头干笑了两声,心底却极为不屑。这郑氏不过是个填房,秦王跟四皇子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若秦王府真的有权势,也不会是这秦王妃出面。秦王妃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他何须惧她?

  “王妃娘娘…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您贵为王妃,亦是不能干涉衙门之事。要带走此乃女,请恕下官不能苟同。”

  “你…”连后宫不得干政都说出来了,秦王妃若是再坚持,那可就是有违祖先定下的规矩了。

  郑御史缓过劲儿来,看着尸骨未寒的独子,又是一阵恸哭。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话,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扶着下人的手站起身来,他放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马捕头,本官会先将犬子的尸身带回入殓。限你三日之内给本官一个说法,否则,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本官也会跟你死磕到底。”

  说完,侧过身来去秦王妃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王妃娘娘请回,您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他日大仇得报,再去王府重谢。”

  秦王妃见兄长都这么说了,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愤愤的瞪了那马捕头一眼,便带着丫鬟婆子先行离开。

  稍后,郑大人也命人抬着郑公子的尸身离开。

  送走了两位苦主,马捕头后背的衣衫都汗湿了。可是想到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要收拾,他就额角直跳。

  “去把徐妈妈叫来,先找到红锦再说。”扫了一眼地上暗卫的尸体,马捕头怄得胡子都要飞扬起来了。“还有你,傅嫣然,你想好怎么跟主子交代吧。”

  傅嫣然长时间紧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早已沁出丝丝血迹,可见其有多么的不甘。“我自会向主子请罪,不用马捕头好心提醒!”

  “哼,不识好歹!”马捕头冷哼一声,命人抬上那暗卫的尸体,并用一块白布覆盖,这才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郑御史痛失爱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这一消息,也在同一时刻传进公主府。

  谢卿璃听人提到百花阁三个字,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怎么好死不死的,大哥近来也常去那里,更是那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此事,该不会跟他有关吧?若真如此,谢家就有大麻烦了。

  正想着呢,就见一道黑影从头上掠过。然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便从天而降。

94 公子觉悟

  “大哥?”谢卿璃忙伸手去接。

  至于那个将大哥丢下的黑影,在他的一个犹疑之下,早已不知所踪。无奈,谢卿璃只得先将大哥扶回床榻上躺下。

  “怎么这么重的酒味?”谢卿璃一边替他宽衣解带,一边抱怨道。

  谢卿洛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谢卿璃好不容易将谢卿洛安置妥当,这才抬脚出了齐月轩。谁知他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就有丫鬟寻了过来。“二少爷,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谢卿璃刚好有事要去向父亲母亲大人禀报,便随着那丫鬟去了后院。

  “见过父亲母亲。”谢卿璃朝着主位上的两位长辈施礼。

  谢二老爷将茶盏往案几上一搁,说道:“坐下说话。”

  “是。”谢卿璃乖乖的入座,态度无比的恭敬。

  安宁公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将这对父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二老爷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公主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谢卿璃的身上。“你大哥去百花阁喝花酒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卿璃就知道瞒不住,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就前天。”

  “洛儿去花楼?”安宁公主乍闻这个消息,忍不住一声惊呼。她那个文武双全洁身自好的儿子,怎么会去那种污秽的地方?!

  谢二老爷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洛儿不过是去听听曲儿,喝喝酒,没跟哪个姐儿牵扯不清,你别大惊小怪的。”

  安宁公主腮帮子鼓鼓的,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是极不赞同夫君的这番话。都去那种地方了,还让她不要大惊小怪?!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耗费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儿子,她怎么能不急!

  谢二老爷对安宁公主的脾气了如指掌,忙安抚道:“洛儿的品行如何,你还不知道么,他岂会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不过是受人之邀,不好推脱。你也是知道的,他向来不懂得如何拒绝。但你放心,他绝对没有跟那些不清不白的人厮混。何况,他手里有多少体己银子你还不清楚?去百花阁那种地方,开销可是很大的。”

  安宁公主将信将疑,稍稍放心。可对于儿子踏足青楼,心里还是很膈应的。“听府里的丫鬟私底下说,他近来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早出晚归的,着实有些反常。那百花阁今日发生的事,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就怕洛儿跟此事有什么牵连…”

  郑涵虽只是个御史,可吃这碗饭的,哪个是好惹的?稍稍有些过失,就会被他们无限夸大。

  她还记得前几年,一位大学士之子在闹事打伤了人,尽管双方都有过失,可就因为被打伤的那人是平民百姓,御史便揪着此事不放,非得知那官宦子弟一个目无王法藐视圣上之罪。那大学士之子不服气,去御史府理论,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演变成朝堂辩论。圣上为了平息此事,不得不将那大学士之子给贬为庶人,发配边疆。那大学士因此一病不起,悲愤的辞官回乡。

  谢二老爷知道公主的担忧,于是宽慰道:“我这不是将阿璃叫过来问话嘛,等弄清楚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公主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望着小儿子。“你与你大哥向来无话不说,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谢卿璃摸了摸鼻子,什么无话不谈,大哥根本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他也是刚知道的好么。

  不过,在母上大人面前,他还是很乖巧的。“母亲,正如父亲所说,大哥去百花阁,真的只是听曲喝酒,没做有辱门风之事。今日之事,必定与他无关。”

  “那他怎么喝的醉醺醺的,还刚好在那个时辰之内才回府?”安宁公主越想越感到后怕,她可不想儿子的前程毁于一旦。

  “公主,先听阿璃把话说完嘛。”谢二老爷拍了拍爱妻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宁公主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着发问。“你老实告诉娘,你大哥跟那个花魁,叫什么嫣然的,是怎么认识的?我可是听说,他们关系匪浅。”

  提到那个女人,安宁公主就咬牙切齿。果然是红颜祸水!她好好儿的一个儿子,就是被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给勾引带坏的。

  关于大哥是嫣然姑娘唯一的入幕之宾的消息,谢卿璃早就派人证实过了。可依他对大哥的了解,应该还不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稍稍镇定了下心神,谢卿璃尽量以轻松的口气答道:“这个…好像是大哥有一日出城办事,不小心与那花魁娘子的马车撞到了一起。大哥心里过意不去,便找到那位嫣然姑娘,想当面致歉。”

  谢二老爷也跟着附和。“洛儿是个正人君子,一直秉承家训,谦和有礼,撞了人家就要赔礼道歉,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哼,谁知道那花魁是不是故意自个儿撞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洛儿。”安宁公主自小被保护得过度,性子单纯,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这还是前些时日,她去宁王妃府上听戏,无意中领悟出来的呢。

  谢二老爷对于妻子突然变得聪慧,感到有些头疼。其实,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来得好。因为知道的越多,心理压力越大,烦恼越多。“公主…就算是那花魁娘子居心叵测,可这跟郑家公子之死有什么关联啊?”

  安宁公主皱眉,好像夫君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儿子毕竟在百花阁出现过,还与那花魁有过来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据说,那郑公子一直爱慕叫嫣然的花魁娘子,那花魁娘子又对洛儿另眼相待…洛儿会不会受到牵连?”

  “官府办案,都讲究真凭实据,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谢二老爷身为御林军统领,对官府办案还是知道一些的。

  安宁公主却焦躁不安,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

  倒是她身后服侍的锦溪问了一句。“二少爷,大少爷喝得醉醺醺的,是怎么回府的?”

  门房可没人瞧见大少爷从正门进来。

  对此,谢二老爷和安宁公主也十分的好奇。

  谢卿璃有些哭笑不得,用食指指了指天上。“被人从上面扔下来的。”

  一时之间,屋子里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被人扔下来的?可知是何人所为?”

  “被扔下来,那有没有磕到哪里?”

  面对这个疑问,谢卿璃也很苦恼,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啊。不过,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安抚母亲的情绪。“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扔下来而毫无作为么?他就是喝醉了,这会子应该已经喝了醒酒汤,没事的。”

  安宁公主抚了抚胸口,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真让她有些吃不消。“锦溪,给我拿两粒养生丸来。”

  “娘,什么养生丸啊,您哪儿不舒服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询问声,紧接着,谢荣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掀帘而入。

  见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谢荣华也感到挺意外的。上前见过礼之后,她才在安宁公主身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娘,您还没说,到底哪儿不舒服呢。”

  安宁公主摆了摆手,道:“娘没事…是你大哥…”

  “大哥怎么了?”谢荣华挑眉。家里最沉稳懂事的,不就是大哥吗,他怎么会有事?

  谢卿璃咳嗽了两声,简单的将事情阐述了一遍,末了才说道:“此事闹得很大,据说郑御史都闹到皇上那儿去了,怕是…”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担忧的。”谢荣华只是听了个大概,却也弄清楚了里头最为关键的问题。

  对女儿的聪慧,谢二老爷从不怀疑,他也想听听她的看法。“哦,那你倒是说说,也好让你母亲安心。”

  原来母亲要养生丸,是为了这个?!谢荣华终于明白过来。

  “要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人证和物证,我说的可对?”前世身为一国太后,谢荣华对大齐的律法可是了如指掌。

  谢二老爷赞许的直点头。“不错。”

  “听说,这郑公子乃是被一把袖弓给射死的,而那把凶器,就握在另一具尸体的手里?”谢荣华刚回府就已经得到这么多的信息,可见此事在京城闹得的确很大。

  屋子里的众人忙不迭的点头。

  “对对对,那个蒙面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杀死郑公子的凶手。”谢卿璃听到的结论,便是这个。

  谢荣华颔首,然后继续发问。“屋子里当时都有哪些人在呢?”

  “这个我知道。有花魁嫣然姑娘,不过据说她被人打晕了,并不知道郑公子是怎么出的事。另外一个,丫鬟红锦,不过听说事后她便失踪了。还有一个人证,便是百花阁的老鸨徐妈妈。就是她,亲眼目睹了郑公子被人射杀。”谢卿璃认识的人不少,更有几个玩伴是百花阁的常客,故而知道不少内情。

  “这么说来,目前知情者,便只有那位徐妈妈了。”谢荣华做出判断。“那她可有说,见到是谁行凶了?”

  谢卿璃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这个…便只有京府尹的马捕头知情了。”

  “马捕头…马正元?”谢荣华直接叫出那人的名字,毫无迟疑。

  “妹妹也听说过他?”谢卿璃讶异了片刻,很快便了然了。这马捕头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捕快,且以刑讯手段狠辣出名,妹妹博学多才,听说过他,想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谢荣华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她刚才也不过是这么一试探。毕竟天底下姓马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可能认识一个小小的捕快。之所以能够这么熟练的叫出他的名讳,还是归功于前世的记忆。

  这个叫马正元的男人,官拜刑部侍郎,可是跟随楚昀欢多年的心腹,替他做过无数泯灭人性的坏事,却还被人称为青天。她一度不认同将此人委以重任,奈何楚昀欢坚持,劝了也没用。直到楚昀欢驾崩,她才终于有机会动手,将他除去。只是,这马正元之前是干什么的,什么来历,她却是不清楚的。

  “此人虽有些才干,却是个心黑手辣的。”谢二老爷适时地插起话来,似乎对此人也颇为了解。

  谢荣华点点头,接着说道:“这马捕头身后有何人撑腰,父亲可知道?”

  谢二老爷见她能想到这一块,心里更加欣慰。“你问的不错,这样一个手段残忍之人还能够在府衙立足,的确需要有一个靠山。只是,他生活规律,为父派人盯过他一阵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放弃了。”

  自然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谢荣华腹诽着。以楚昀欢的谨慎,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找到他布下的这些暗桩?

  “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这马捕头出现的有些怪异。”谢卿璃猛地一击掌,一下子从椅子里蹦了起来。

  谢二老爷见儿子如此反应,总算觉得这些年没有白教。“那你说说看,哪里怪异了?”

  “您不觉得,这马捕头出现的太及时了吗?京府尹与这百花阁,相聚甚远,没有小半个时辰是到不了的。可就在郑公子被射杀后不久,这马捕头就到了,不是很奇怪么?”谢卿璃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谢荣华瞥了一眼这个神经大条的二哥,心里颇为安慰。看来,大哥并非笨得无可救药嘛。“是太过巧合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安宁公主也加入进来,轻叹一声。“这一次,怕是真的冲着咱们谢家来的。”

  屋子里气氛凝重,刚刚安定下来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谢荣华倒是不担心会牵连到大哥,毕竟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就是大哥杀了那郑家公子。她关心的是,大哥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伤心。

  以她对大哥的了解,一旦情窦初开,不管对方身份如何,必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被人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很显然,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只不过,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所以,大哥不会有事的。”

  “小妹,你如何看出这是一个局的?”谢卿璃感兴趣的问道。

  “从大哥与那花魁娘子结识开始,这个局就开始了。”谢荣华轻飘飘的说着,里头的震撼不言而喻。

  安宁公主回过神来,喃喃道:“我说什么来着…那女人果然别有用心!说不定,你大哥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娘…”谢荣华唤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着急。“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在大哥没事。这事,以后谁也别再提了。”

  安宁公主是过来人,当然知道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可叹她那个傻儿子,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偏偏却是处处充满算计和陷害。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啊。

  如此优秀的儿子被人给算计了,安宁公主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吗?”

  敢害她的儿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自觉。

  “据我所知,那女子也是个苦命之人。”谢卿璃轻咳两声,将打探到的消息娓娓道来。“她姓傅,乃是罪臣傅谦之女。”

  “傅谦,就是那个窝赃朝廷逆贼被处腰斩的吏部员外郎?”谢二老爷在朝为官,又负责皇宫大内的防卫,故而朝中文武百官都牢记在脑海中。

  “正是。所以她讲述的那些遭遇,也并不算欺瞒。”谢卿璃被母上大人阴森的眼锋扫到,忙改口道:“不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虽身世可怜,但也不能有害人之心。自甘堕落也就罢了,还帮着别人来算计咱们,简直罪无可恕!”

  安宁公主满意的收回视线,铿锵有力的说道:“的确是可怜又可恨,若是就这么放过她,万一她再起什么歪心思,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这才多少日子,就将她的洛儿迷得神魂颠倒,流连青楼楚馆。若是再加把劲儿,还不折腾的谢家永无宁日啊!

  “夫人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已经知道此事与她拖不了干系,就得让洛儿认清事实,看清她的真面目才好。”谢二老爷捋了捋胡子,说道。日防夜防,还不如从源头上动手,彻底杜绝麻烦。

  翌日,谢卿洛仍准时在寅时醒来。想着该去演武场了,谢卿洛便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只是稍微一动,头就放佛被锤子砸了一样,痛不欲生。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好不容易穿上鞋子,正准备下床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大哥,你醒了?”谢卿璃踏着大步子迈进门槛,好像是掐准了时辰过来的。

  谢卿洛身上的酒味早已挥发掉了,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阿璃,我昨儿个是何时回府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记忆中,他不该是在百花阁嫣然姑娘的房间吗?想到那个温柔端庄的女子,谢卿洛忽然联想到她那怨恨鄙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大哥,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谢卿璃见他身子抑制不住的发抖,顿时担心起来。

  谢卿洛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无碍。你快跟我说说,我是何时回的府,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郑公子倒下去的那一幕,他可是亲眼目睹。此刻完全清醒之后,他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分明就是针对他而来的一个陷阱,而他身在其中,却不自知。当真够愚蠢的!可他怎么也想不透,他与嫣然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她为何要陷害他?

  “大哥是巳时末回的府,那时候已然天黑。大哥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就径直回了屋,直到方才醒来。大哥真的不记得了吗?”为了不损害大哥英明神武的形象,谢卿璃还是照着小妹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想想也是啊,堂堂奉国公府的公子爷,皇家公主的嫡长子,却被一个女子给算计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哥以后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谢卿洛不敢确定,道了声:“是吗?”

  “弟弟我还能骗你不成?瞧瞧你满身的酒味儿,是掉进酒缸里了吧。”谢卿璃夸张的解释着,故意捏着鼻子,离兄长远了一些。

  闻了闻身上的酒味,谢卿洛羞愧难当。

  都说喝酒误事。没想到一向自律的他,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只是想到郑公子的死,他又无法安心。“那郑公子…”

  “官府抓到了一名嫌犯,圣上也极为重视,准了郑御史所奏,限京府尹三日之内结案。”谢卿璃避重就轻的答道。

  “可有人提起过我?”谢卿洛嗓子干哑,心里又是内疚又是自责。若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若是连累到整个谢家,他万死都难辞其咎。

  谢卿璃真是越来越佩服小妹的才智了,居然连大哥会问的问题都一一想到。于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应付道:“关于大哥的那些谣言,无非都是那些恩客们的嫉妒之词,不足为信。”

  想到昨儿个小妹说的那番话,谢卿璃就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