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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起身,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王妃的背影远去,傅嫣然这才收回手,整个人正是体力不支的栽倒在地,浑身犹如被马车碾压过,痛不欲生。

  “姑娘…”丫鬟惊呼一声,忙上前搀扶。

  “嫣然姑娘,时辰不早了,你们记得早些出府。王府可是有规矩的,过了酉时便要下钥,任何人不得进出。”留下来监视这二人的丫鬟见她们磨磨蹭蹭的,没好气的催促道。

  “请问,这会儿什么时辰了?”丫鬟小声的问道。

  “申时末了,你们快点儿!”那丫鬟趾高气昂的大声呵斥着,脸上嫌恶的表情丝毫不加以掩饰。

  傅嫣然忍着痛站起身来,挺直脊背说道:“有劳姑娘带路。”

  那丫鬟哼了一声,领着她们朝王府后门走去。

  “这好像不是我们先前来的路…”见周围的景物越来越陌生,小丫鬟不由得担心起来。莫不是秦王妃暗中下了令,要将她们秘密处置了吧?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虽然是被亲人卖掉的,这辈子也注定凄苦,可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啊!

  王府丫鬟似乎听到了她的牢骚,不满的瞪她。“废什么话!跟着走就是。”

  傅嫣然一路上绷着脸,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好不容易走到后门,整个人都虚脱的快要站不住了。

  “记得,明日巳时过来。”将二人送到门口,那丫鬟便以命令的口气下了任务。

  傅嫣然闭上双眼,几乎就要承受不住。

  一个晚上,她绝对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秦王妃这样换着花样的折磨她,而不是一杯毒酒一条白绫赐死她,为的就是让她生不如死吧?

  “姑娘,马车还在前门,你还走得动吗?”感觉到肩上的重量,小丫头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秦王府的前门和后门看起来遥遥相对,可真要绕过去却要走两条街,起码得花掉大半个时辰。傅嫣然此刻身心疲惫,又没有进食,对于她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若我绕去前门把马车带过来,姑娘在此等候,如何?”小丫头倒也不是个蠢笨的,很快就想到了折中的法子。

  傅嫣然连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只能微微颔首。

  将她搀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小丫头这才快步朝着街道的出口走去。

  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轱辘上纂体镂刻的标识,神秘而又庄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嫣然姑娘,主子派我来接你。”马车在傅嫣然跟前停了下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傅嫣然缓缓地抬起头来,瞥了那马车一眼,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来。“有劳秦侍卫了。”

  “嫣然姑娘,请。”姓秦的侍卫依旧是那张冰块儿脸,连嘴角的位置都没有变动。他从马车的一边跳下来,然后伸手撩起车帘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傅嫣然哪里有那个力气爬上马车,只得委婉的说道:“我的丫鬟去前门寻马车了,能麻烦秦侍卫亲自走一趟,将她找回来么?”

  姓秦的侍卫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眉头不悦的皱起。“姑娘还是先去四皇子府吧,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傅嫣然咬了咬牙,知道多说无用,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的挪向精致的马车。看到她那诡异的步伐,秦侍卫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些探究。直到她靠近,伸手扶住马车上的栏杆,这才发现她娇嫩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秦王妃还真是狠啊!

  秦侍卫有心怜悯,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我扶你上去。”

  “多谢。”到了这个时候,傅嫣然也顾不上许多,将手伸到了他宽厚的大掌之中。与其狼狈的攀爬,丑态毕露,还不如由他搀扶,也更节省时间。

  等到傅嫣然坐进马车里,秦侍卫这才扬起马鞭,催马前行。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好了,可以回去复命了。”蹲守在某处的龙卫将身上的瓜子壳儿拍打干净,这才站起身来,轻松的朝着大皇子府飞去。

  负责打扫院落的丫鬟见到刚刚扫过的路面上又凭空出现的一堆瓜子壳儿,不由惊愕得瞪大双眼。

  公主府

  “姑娘,您瞧瞧,这像不像是天上飞的鹰啊?”红妆眼尖的发现大开的窗户上突然多出一样东西来,不由咋咋呜呜起来。

  谢荣华刚消食回来,看到窗台上那雄赳赳气昂昂,正来回迈着步子的肥鹰,亦是感到十分惊奇。走近了一看,那鹰的脚丫子上还系着一个小竹筒呢。只是,公主府用来传递消息的都是鸽子,这鹰是打哪儿来的?

  “它会不会咬人啊?”红绸有些担心的问道,身子不由自主的挡在谢荣华的面前。

  谢荣华仔细将那鹰打量了几遍,确认它不会攻击人之后,这才慢慢的朝着它靠近。

  “姑娘当心!”红绸见主子伸手去抓那鹰,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姑娘可是娇贵的金枝玉叶,若是被鹰伤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护主不力,可是要受罚的。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谢荣华坚持伸出手去。而那个看起来十分凶猛的鹰却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不动,任由谢荣华将它抱起。

  对此,谢荣华表示很得意。

  她的动物缘一向很好!

  将它腿上竹筒里的信件取下,谢荣华轻轻地摸了摸鹰的头部,说道:“去一边儿玩儿会儿…”

  那鹰还真是听话,乖乖的按照她的指示,开始在案几上迈开步子来回走动,放佛在巡视它的新领地。

  “姑娘…它还真听得懂您的话呢…”红妆一惊一乍的,神情激动。

  谢荣华扬了扬眉。也不瞧瞧她是谁?心思诡异的人她都能驯服了,何况是一只单纯的老鹰?

  纤细的手指缓缓地将纸条展开,两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显示其上。其实,那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两件事。一件,是关于今日秦王府内发生的趣事。另外一件,则是关于奉国公府的,让她提防小心。

  知道她被秦王妃欺负的凄凄惨惨戚戚,谢荣华忍不住笑了。“哎,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呢…没想到,有人已经替咱们出手了,她的冤家对头不少啊…”

  “姑娘说的是?”红妆不解的望着自家主子。

  莫非,府里哪个丫鬟不长眼的惹毛了姑娘?

  红绸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谁?”红妆腆着一张脸问道,小脸兴奋的微微通红。

  红绸绣完最后一针,将针线收好之后,这才站起身来。“主子最在意的,怕是只有府里的其他几位主子了。想想近来有谁惹了咱们公主府?”

  红妆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是那个傅嫣然,对吧?”

  “她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值得郡主脏了自己的手!”红绸倒是想的比较深入。“这傅嫣然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不足为重。郡主想要惩罚的,怕是她背后的那人。”

  谢荣华冲着红绸投去赞赏的一瞥,说道:“不愧是我身边儿的小诸葛!”

  “奴婢不过是对姑娘的性子了解几分,做出寻常的推断罢了。”红绸不骄不躁的微微施礼,心里却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能够得到主子一句夸赞,她也没算是白忙活。

  红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自责。“还是红绸姐姐想的透彻…是我太愚笨了…”

  谢荣华却并不这么认为。“各有所长罢了。红绸好动脑子,想什么事情都比较周到妥帖。红妆你嘛,动手能力比较强,能烧的一手好菜,这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红绸姐姐也心灵手巧啊,能绣的一手好双面绣。”红妆红着脸谦虚着。

  “也就这一门技艺能够拿得出手。”红绸只是淡淡的回应,脸上并无骄傲得意之色。这沉稳的性子,简直比三十四岁的老妈子都要强。

  谢荣华见她们互相夸来夸去的,心里忍不住嘀咕:你们至少还有一门技艺傍身,可本郡主除了聪慧过人,这些闺阁女儿家该会的东西,她却是一样都不会啊。倒不是学不学的会的问题,而是,她根本就没打算学!

  琴棋书画,那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东西,玩玩儿还可以,又不能当饭吃。诗词歌赋,附庸风雅的玩意儿,酸腐的很,也不能充当银钱使。至于厨艺女红,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何须自个儿动手?

  所以啊,想来想去,谢荣华都觉得那些东西根本就没必要学。公主也是宠溺的没边儿了,竟然也不强迫她学。如此一来,她这个郡主,倒真是一无是处了。

  “姑娘,那你快说说,这傅嫣然怎么被折腾了?”红妆向来八卦,这种可以四处散播的谈资,她怎么能错过?

  谢荣华清了清嗓子,先生装模作样的斥责了她几句,最后还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将傅嫣然在秦王府的遭遇详尽的叙述了一遍。

  “姑娘怎知道的如此详细?”看那字条上的字没几个啊,应该没说的这么完整吧。

  谢荣华下巴微扬,显然是不喜她如此怀疑她的智商。“这还不好猜么?你试试在日头下暴晒几个时辰,看看会是副什么模样?”

  红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得谄媚。“我不过随口一问,习惯使然,习惯使然…姑娘您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掌嘴打板子?”

  各个府邸处罚下人的手段,无非也就是掌嘴罚跪打板子,故而,红妆才会有此猜测。

  “你也太小瞧这秦王妃了…若真的无缘无故的打人,留下什么证据,那可是要被人诟病的。毕竟,府尹大人都说了,郑公子之死与她无关。怀璧其罪罢了,秦王妃还真能将她打死不成?她没那么傻。”

  京城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秦王妃就算有心为外甥报仇,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把人给弄死。秦王府的地位,还没高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步。

  “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奴婢受教了。”两个丫头见识到自家主子的厉害,都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目光来。

  谢荣华毫不谦虚的受了她们的赞礼,这才转移话题道:“近来国公府那边儿可有什么异常?”

  既然他提到了,自然不可能没事发生。以防万一小心为上,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什么罪名。

  红绸帮谢荣华打理着院子里的事务,根本就没那个功夫搭理国公府那边儿。倒是红妆,有几个交好的姐妹还在国公府当差,偶尔碰到一起,便会在一块儿闲聊,对国公府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

  红妆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挑了几件相对比较重要的事情来说。“流少爷娶亲在即,却先抬进来一放美貌小妾,据说还怀了身子。季家得知了此事,上门来闹,还说要退亲呢。不过,后来大夫人亲自登门赔礼道歉,又将那小妾赶去了庄子上,这才算息事宁人。还有大姑娘,王家退亲之后,太夫人又给相看了好几家,她一个都不满意,说宁愿去庵里当姑子,也不嫁…再有就是三夫人,肚子好些年没消息了,近来突然怀上了…”

99 谢三姑娘

  “三婶儿有身孕了?那是得去瞧瞧…”谢荣华从来都只会挑感兴趣的内容听。至于另外两个,她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红妆嗯了一声,详细的说明了一番。“这还是三夫人跟前的妈妈最先发现的,起初还以为是小日子来了。可小日子一般都要持续好几天,三夫人却只是落了几点,妈妈恍然,这才请了大夫过来。一诊,这才发现是有了。不过日子尚浅,三夫人之前又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才会落红。好在老天保佑,并没什么大碍。听我那好姐妹说,三夫人得知自己又有了身孕,喜极而泣呢!”

  三房的子嗣一直不太兴旺,只有一个三夫人所出的嫡长女谢莹华。据说三房的两个通房身子都没有问题,却一直没有孕育子嗣。太夫人也曾逼着三老爷纳了她身边的心腹丫鬟为姨娘,可惜那女子命薄,跟了三爷不久就病死了。从那以后,太夫人也就对三房不怎么上心,不闻不问了。

  如今三夫人有了喜讯,怕是又有一番热闹了。

  安宁公主那边,似乎也得了信儿。故而,谢荣华前来邀她一起去探望三夫人的时候,她并没有显得很惊讶。“这真真是天大的喜讯儿!你三婶儿盼这个嫡子,可是足足盼了十多年呢!”

  三房虽然是庶出,却比大房那对夫妻和蔼可亲多了。三老爷是个实诚的,三夫人也出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所以谢荣华倒是觉得三房比大房要可爱可亲多了。

  “三婶儿有了身孕,最是需要进补的时候。母亲不若送些滋补的食材药材,让丫头帮着缝制几身合身的衣裳,也好过送些华而不实的。”谢荣华虽然觉得三房还算顺眼,可也不会拿自家白花花的银子随便送人。而且,若是送得太贵重,怕是有人会眼红呢。到时候闹起来三婶儿怕是更难做。

  安宁公主点了点头,极为赞同她的做法。一方面,太夫人和大夫人都很势力。二来,她的银子的确得省着点儿花,两个儿子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锦溪,你去库房里看看。就按照郡主说的,找几样合适的,一会子一并带去国公府。”

  “是。”锦溪是安宁公主最为信任的心腹,掌管着安宁公主的陪嫁。这事儿找她,算是找对人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安宁公主母女已经到了国公府门口。

  相比起前些时日的清冷,今日国公府显得热闹了许多。大批生面孔的奴仆穿梭在府里各处,忙得不亦乐乎。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站在院子当中,颐指气使的指挥着。

  “都给我手脚麻利些…别想着偷懒!”

  “这些家具全部都丢掉,别放在这儿碍事!”

  “还有那个花瓶得小心一些,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谢荣华老远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嘴角难免微微弯起。看来,国公府的奴才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这幅德行,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见到安宁公主一行人的时候,那婆子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想必这就是公主殿下,真是稀客啊!”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行礼?”锦溪见那婆子无礼,便大声喝止了她。

  婆子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恕罪…奴婢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奴婢一命吧!”

  “叫你请安,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锦溪不满的瞪了这老婆子一眼,觉得国公府的规矩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安宁公主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锦溪,先去太夫人那里吧。”

  毕竟是长辈,就算要去拜访三夫人,也不能越过太夫人去。

  谢荣华勾了勾嘴角,跟在安宁公主身后朝着福祥院而去。

  “姑娘…那么好的家具,为什么要扔了?国公夫人不是整日在公主面前哭穷么,怎么还如此行事?”红妆看到那些奴仆手里抬着的半旧的柜子,不免好奇的小声嘀咕着。

  谢荣华撇了撇嘴,道:“即将进门的新妇,可是兵部尚书的嫡孙女。这兵部尚书可是实打实的军功爬上来的,出身虽然低,却娶了江南首富的女儿。家底丰厚,据说光是嫁妆就有一百零八抬。大伯母为了颜面上好看,自然是要咬着牙往外吐银子的。毕竟,有失才有得嘛!”

  红绸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不由掩着嘴笑了。

  “红绸姐姐,你笑什么?”红妆不解的抬眉。

  红绸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小声的解释起来。“你觉得,以大夫人锱铢必较的性子,会心甘情愿的从腰包里掏出了这么多银子么?”

  红妆连连摇头,道:“心甘情愿才怪!”

  “是啊…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掏银子。想必是先记下这笔账,等到新媳妇进了府,再想办法讨回来。”红绸笃定的说道。

  “花出去的银子,怎么讨回来?”红妆一脸希冀的望着红绸,等待着她的答案。

  红绸瞧了瞧四周,没有发现旁人,这才悄声说道:“自然是从新媳妇的嫁妆中索要回来了!”

  “她怎么敢?!”红妆瞪大双眼,显然是不敢置信。

  古时候,女儿带出门的嫁妆,都是属于她个人的私产,夫家是无权过问的。即便是她死了,那比财产也只能传给她的子女。若无子女的,娘家也有权利要回去。反正,夫家是没有任何权力动一根手指头的。否则,就会世人耻笑,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那可不一定!”红绸撇了撇嘴,难得露出这样俏皮可爱的一面。“大夫人岂是会吃亏的主儿?即便不明着抢,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从新媳妇手里骗到手的。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吧!”

  红妆惊愕的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拢。

  穿过好几条走廊,她才将这个消息给消化掉。“那…那位即将进门的少夫人还真是可怜…”

  有这样一个处心积虑、处处算计的婆婆,可真是她的不幸!

  福祥院

  太夫人听说安宁公主和谢荣华来给她请安了,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地隐去。“哼,她们还知道来给我请安?不见!让她们回去。”

  张妈妈知道太夫人不待见二房,可人家毕竟是公主,若是拒之门外,肯定是不行的,只得在一旁好生的劝慰着。“太夫人,公主殿下来给您请安,说明她还是尊重您这个长辈的。礼数上她们已经做全,您若是不见,怕就是您的不是了…”

  见太夫人又要发飙,张妈妈急急说道:“说不定,她们是给您送东西来的呢?”

  一想到近来花出去了不少体己,太夫人就一阵肉疼。若安宁公主这个儿媳妇真的是来送礼的,就这么赶出去,岂不是很吃亏。这样想着,她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可婆婆的架子,她还是要摆的。“去跟她们说,我乏了,让她们在外头等着。”

  张妈妈应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了。

  “回来。”张妈妈快要走到门口了,又被太夫人给叫住了。“算了,让她们进来吧。”

  若是她们受不了气,转身就走,那可就不划算了。太夫人想着,还是想把东西弄到手再说。

  张妈妈脸上这才展露了一丝笑容,亲自迎了出去。

  “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女见过祖母。”

  谢荣华跟在安宁公主身后踏进门槛,按照规矩行礼。

  太夫人见几个丫鬟手里都没空着,脸色又缓和了几分。“算你们有孝心,都起来说话吧。”

  听到她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气,谢荣华不屑的暗中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是太后老佛爷呢,摆架子给谁看呐!

  安宁公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依旧和以前没什么分别。随意的问候了几句,便让丫鬟将几个盒子拿了上来。“府里事情太多,没能时常来看望您,是儿媳不孝。这些是皇上前些时日赏赐的端午节礼,还望太夫人不要嫌弃。”

  一听说是皇帝赏赐的,太夫人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你有心了…”

  谢荣华并不戳破,努力的憋着笑。

  “儿媳听说三弟妹有了身孕,想去看看她。”安宁公主跟这位婆母还真是没什么话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太夫人一心惦记着那盒子里的珍宝,哪里有空招待她们母女,于是挥挥手,很大方的将她们给打发出去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踏出福祥院的月洞门,红妆还以为自己做梦来着呢。以往哪次去拜见太夫人,不是被数落就是被责难,亦或是提出好些无理要求。这次,居然什么都没说,就将人打发了,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红绸亦是满脸的疑惑。

  “她的眼里只看得见那些礼物,哪里还会在意其他的?”谢荣华不屑地哼道。更何况,上次闹翻之后,母亲的态度也跟以往截然不同。她想要耍威风,也要有人买账才行啊。

  “说的也是…”红妆总算是会过意来,连连点头。

  安宁公主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不由得轻笑摇头。她的这个宝贝女儿啊,还真是将人心看得透彻。不过,就是太过直接了点儿,很容易得罪人。可想到她的郡主身份,她便释然了。就算得罪了人也不怕,反正还有她和整个皇族给她撑着呢。如此聪慧机敏,进退有度,又美貌无双的宝贝疙瘩,将来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够娶到她!

  就在她们离开福祥院不久,太夫人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怒吼。“混账!居然拿这些玩意儿来糊弄我!”

  “砸,都给我砸了!”

  “太夫人息怒…”张妈妈看着那一盒盒精美的糕点,有些不舍。

  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到底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味道工艺皆是上品,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够吃到的呢。

  “还以为她多大方呢,哼。”太夫人发泄了一通,好半晌才冷静下来。“你去三房那边瞧瞧,看她都送去了些什么。”

  若是敢超过她这里的份例,她绝对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妈妈忙应了一声,派了个心腹丫鬟前去打探。

  三房住的地方,位于国公府最西边的揽月阁。虽说有四五间房,可与大房这边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因为是庶出,太夫人能够让他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会公平的对待。这院子,安宁公主也曾来过几次,印象中并没有这么差。可是看到那斑驳的油漆片片剥落,门窗楼阁陈旧得放佛好些年没人住过时,还是忍不住摇头感叹。“也亏得你三叔三婶儿老实,若是让我住这么破烂的宅子,早就闹起来了。”

  “瞧娘说的,您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谢荣华笑嘻嘻的上前挽着母亲大人的胳膊,搀扶着她向前。